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景元钊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颜心景元钊的霸道总裁《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霸道总裁,作者“初点点”所著,主要讲述的是:“要是养得起车夫,我会娶你吗?我早就娶表妹了。”她的丈夫,开玩笑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她记了一辈子。她是丈夫无奈之下的选择。她永远不配得到最好的。上一世,她没了别的期待,只想将儿子培养成人,却忽视了,基因的强大。辛辛苦苦养的儿子,竟和他父亲一样自私自利。再睁眼,她回到了过门第五天,意外遇到了那个权势滔天的少帅。他喜欢她,哪怕她已经结婚,也不管不顾地……“跟我三个月,你丈夫会发达。”“和他离婚,跟我走。”“太太,本少是认真的。”他喜欢她一身傲骨,喜欢她妙手医术,喜欢她这个人……她的什么都喜欢。他从不怪她...
《热门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精彩片段
颜心抱着欢儿,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今儿不高兴,其他人都不敢触霉头,纷纷回房了。
到了正院,颜心吩咐女佣拿镊子来。
她一边安抚着欢儿,一边捏住它的右脚,从它脚掌肉垫中扒出一根细刺。
“怪不得今天欢儿烦躁不安,原来是掌心被扎了刺。”一直照顾欢儿的女佣周嫂说。
又给颜心邀功,“四少奶奶不愧是中医世家的小姐,就是比咱们细心。”
老太太看了眼她,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女佣:“拿八匹新到的绸缎,给小四儿媳妇做旗袍。”
女佣道是。
颜心想说,八匹太多了,她用不了这么些。
可又想到老太太的脾气,最是不喜欢旁人忤逆她。
老太太肯给,就是真心实意给,为了感谢她治好了欢儿。
若一味推辞,小家子气的,老太太会不开心。
“多谢祖母。”颜心道。
见老太太疲乏,她站起身,“我先回去了,祖母。”
老太太微微颔首。
颜心走后,几个女佣搬了时下最新的绸缎,送到她的院子去了。
老太太的心腹周嫂夸颜心:“这孩子生得真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太老实了。”老太太说。
全家这么多人,只她一见面就能抱欢儿,又发现欢儿掌心有刺。
她有功。
谁不知道欢儿是老太太的心尖宝?她立功了,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话请赏。
太木讷。
周嫂笑:“老实还不好?我就喜欢老实孩子。”
老太太:“做闺女,自然老实些好。做了人家媳妇,忠厚嘴笨,全家的苦她一个人吃。”
颜心回房后,换身衣裳。
老太太那边送来的绸缎,堆满了小客厅的茶几。
她现在住的婚房,位于姜家院子的西北角,旁边有个小小角门,直接通到后街。
位置偏僻。
但她刚刚嫁过来,婆婆就把小角门的钥匙给了她。她可以不走正门,出入方便。
这院子以前是姜家老太爷的后书房,不怎么用。
姜寺峤要结婚,他的嫡母大太太专门修缮了这里。
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耳房。
现在是民国初年,各门各户都讲究新潮。
颜心的婚房摆放了一张西洋大铁床,四根乳白色的床柱;窗户镶嵌了五彩玻璃,阳光照耀下色彩斑斓;小客厅安置了一套碧绿色绒布沙发,一张玻璃茶几。
旁边一个小耳房,做了西式的洗浴间,有个大浴缸。
颜心换了衣裳,出来看这些绸缎,吩咐女佣:“拿出两匹,我要做旗袍,其他收起来。”
女佣看了眼她,不情不愿的。
颜心不再理会,拿出了她的医书,坐在沙发里看了起来。
她看了片刻,就走神。
前世,她新婚时在姜家受到了冷遇,跑回娘家。
七妹要订婚了,父亲怪她晦气,大喜日子跑回家添堵,她就去祖母跟前哭了一回。
祖母身体不太好,听了她的哭诉,为她忧心,又没办法。当晚祖母就发了低烧,而后身体一日日变差。
颜心狼狈从娘家回来,也是在大门口,遇到了姜家的老太太等一行人。
老太太也如今日那样,讽刺了她几句。
只是她脸皮薄,当时尴尬站在那里,搭不上话。
表妹把欢儿给她抱,她不知情就抱了,被欢儿挠伤了手。
接下来半个月,老太太心情都不好,家里很压抑——欢儿恹恹的,不愿意出门,老太太就烦躁。
颜心去老太太跟前问候,瞧见了欢儿的情况,替它把掌心刺拔了出来。
表妹章清雅正好也在,直接领了她的功劳,去老太太跟前献媚。
颜心站在旁边,章清雅丝毫不以为意:“这不,我才发现欢儿掌心有刺,就让四嫂帮忙拔z出来,是不是四嫂?”
颜心当时微愣。
她祖父是神医颜温良,一生正义而慷慨。
颜心受祖父的教育,内在光明磊落。
祖父又告诉她,医者要有仁慈之心。既然救了猫,就没必要去贪功。
故而,她没回答。
她没有承认章清雅,却也没当众给章清雅难堪。
她总以为,人是要脸的,章清雅往后应该会知羞。
她错了,不要脸的人,往往会更得寸进尺。
没过几天,老太太当众发作颜心,说颜心:“锯了嘴的葫芦,愚蠢无用。”
若不是而后几次,老太太暗中帮她,颜心真以为老太太很讨厌她。
她用了十几年,才明白这老太太爱恨分明、嘴毒心慈。
颜心那不争的脾性,简直把老太太气死了。
老太太表达她的心疼,就是把颜心骂一顿,想要骂醒她。
今生,颜心抓住了机会,让章清雅被挠了一爪子,让她也尝尝见血滋味。
同时,她也在老太太跟前表现了。
一切都会变好的。
除了遇到景元钊……
——跟我三个月,你就是官太太,你丈夫会发达。
——我玩过了,你还归你丈夫,大姨姐。
颜心猛地合上书,微微闭眼,来缓解自己的颤意。
“这件事,前世不曾发生,它到底预兆什么?”
片刻,颜心逐渐冷静。
她在景元钊的别馆时,没办法理智思考。
此刻独坐,她脑海中有很多的念头。
比起姜寺峤、章清雅和姜家很多人,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颜菀菀,才是最大劲敌。
一旦妹妹嫁给了景元钊,在权势的帮衬下,颜心再也无力和她抗争,只能任由她摆布。
“要毁掉她的婚姻。否则死的人还是我。”
她之前犯愁的,是她不认识景元钊,无从下手。
可如今,她认识了。
“我的身子,值什么钱?送给姜寺峤,他都不想要。既如此,为什么不用它做筹z码,去搭上景元钊?”
颜心想到这里,突然把手里的书狠狠摔了出去。
她疯了!
她怎会起这样的念头?
不,她还没有被逼到这个地步,不能自甘堕落。
她是颜家的嫡女,是祖父耐心教导栽培的“少神医”。
她不能做荡z妇。
颜心站起身,想要去捡起自己的书,门口倏然传来脚步声。
她抬起脸,和来人四目相对。
她微微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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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府管着码头的高官,结交不上;青帮的关系,随着老太太让位,丢了好几个,只剩下这个周堂主了。”
颜心:“怪不得。”
“这些年没少孝敬周家。可周家只会狮子大开口,并不跟咱们深交。”冯妈说。
颜心了然。
又过了两日,大太太那边的女佣,突然送来请柬。
周堂主要娶第八个姨太太,在家里摆酒,邀请姜家众人去吃酒。
“四少奶奶,您一定得去,要热闹热闹。”女佣说,“大太太说了,周堂主的体面很重要,千万不能推脱,给家里惹祸。”
颜心失笑。
挖坑等她跳?
她又不傻,为什么觉得一定能坑到她?
她故作惊讶笑了起来:“周家纳妾都这么重要?”
女佣:“那是周堂主家。现在的姨太太们,若得势了,比太太的话都管用。”
颜心:“也是,我就觉得阿爸更宠小姨太太。”
女佣:“……”
这话,女佣没敢回去学给大太太听,怕气死大太太。
转眼到了周家喜宴的日子。
喜宴设在晚上。
周堂主今年五十七岁了。娶的这个八姨太,刚满十六,花朵一样的年纪。
颜心的旗袍还没做好,她依旧穿老式的衣衫。
樱粉色上衣,没有任何花纹,只在袖口镶嵌了一圈银边;素色挑线裙子,用的是夏布,轻薄柔软。
她头发绾个低髻,插一支攒花金钗,手腕带着她的金镯子,再无其他装饰。
穿戴素雅,但她生得秾艳,站在姜家女眷中,愣是有种“盛装出行”的错觉。
“姑姑,她怎么看上去……”章清雅微微拧眉。
她今日也去周家的喜宴。
颜心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挺漂亮的,但漂亮得没什么灵魂,似蒙了一层灰。
现在,她身上那种暗沉都洗去了。她现了金身,走到哪里都光彩夺目。
“你别管。”大太太说,“她再漂亮,远不及你将来的成就。玉不要去碰瓦,有损失就是你损失比较大。”
章清雅道是。
二少奶奶看着颜心居然真的去,而且没带她那个皮肤偏黑的女佣,二少奶奶心中欢喜。
众人各有心思,分别上了黄包车,往周堂主府邸去了。
车夫放下雨棚,遮住阳光,颜心微微闭目养神。
等会儿有场硬仗。
“大太太知情吧?她甚至可能纵容、教唆了。”颜心暗暗揣测。
周堂主置办了一处小洋楼,安置他新娶的姨太太。
小洋楼一共三层,上下约莫百来个房间,宽大前院左右各两个花坛,种满各色玫瑰。
正中心,修建一个喷泉,摆着乳白色雕像。
大门内,钢琴声缓缓飘荡,优雅空灵。
宾客来了无数人。
整个餐厅和客厅打通,能容纳一两百来宾。
颜心穿着的老式衣衫,在宾客中并不突兀。
“这地方真奢华!”一进门,姜寺峤就感叹。
“青帮的堂主,有的是钱。”姜家二少爷接话,很是羡慕。
大太太看了眼他们,暗含警告:“到了这里,一切都要谨言慎行!”
周堂主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姨太太,孩子无数,家中利益盘根错节,很容易说错话。
姜家众人顿时敛声屏气。
周堂主穿着大红色长衫,做喜服,高高兴兴走出来。
颜心的公公姜知衡立马凑上前,连声道:“恭喜。”
周堂主和三少一样,又矮又胖,还黑;五十多岁,一口大黄牙。
姜家众人都笑容满面,恭贺他娶新姨太太。
姜大太太说:“小姨太太真是好福气啊,能得堂主的青眼。”
颜心在一旁安静听着。
周堂主自然很开心。
而后又有客人进来,他去迎接了,让姜家众人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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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心惊呼。
“是不是很厉害?”姜寺峤问。
颜心赞服,点点头。
白霜继续表演。
路过栏杆处,她倏然一手拉住马鞍,半个身子探了出去,离开了马鞍。
等她停下来,她将栏杆上的一朵野花,递给颜心:“小姐,给您。”
颜心惊呆了,怔怔接了过来。
“怎样,她可以代替你跟我比赛吗?”姜寺峤问,“她说不定会赢。”
颜心不管输赢了,她点头。
今天她要赌。
输了就把自己给姜寺峤,也早点解决这件事,从此彼此做陌路人,别让他耽误了颜心的人生。
赢了就是十根大黄鱼。
正反两面,都能解决颜心的问题,她毫不犹豫同意了。
然而,这场比赛的结果,却令颜心大感意外。
颜心看着姜寺峤和白霜比赛。
她对跑马的了解很浅薄,只偶然看看。
饶是如此,她也看得出姜寺峤比白霜高出一大截。
白霜完全不是对手。
可到了最后一圈,姜寺峤倏然放缓了速度。
他看向颜心的方向,冲她微笑。
初夏的阳光照进了他眸子,他眸光熠熠,那深深酒窝像是装满了蜜,笑得很甜。
然后,他就输了。
颜心定定看着这一幕,那古井一样的心口,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下。
她意识到,就急忙收敛了心神。
姜寺峤和白霜从马背上下来。
“……白霜是督军府从小培养的,力气大、功夫好,枪法也绝。我把她送给你,由她保护你的安全。”姜寺峤笑了笑。
这样,就不会再发生周宝华那种纨绔想要轻薄颜心的事了。
颜心早已想到了这层,只是问:“她薪水多少?我会发。”
姜寺峤:“好,你发薪水。”
他告诉颜心一个数目。
是颜心女佣们薪水的两倍。
颜心不仅接受,还给白霜涨了,她拿女佣们三倍的薪水给白霜。
白霜道谢。
姜寺峤又喊了副官。
副官拿了两个东西。
都是用绒布匣子装着,姜寺峤给颜心看了眼:“送给你的,回头白霜教你用,你拿回家再看。”
又对副官道,“把这两样和金条,送到小姐的院子里去。”
副官道是。
颜心还想问是什么,又不太好意思。
她知道,今天姜寺峤是故意输给白霜的。
他不仅仅想送她金条,还想送她礼物;又担心她不要,才用比试这个办法。
——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害过颜心,所以颜心觉得,他也不是很坏。
“多谢大哥。”颜心说。
姜寺峤:“你赢了,你应得的。”
“大哥,我不是无知的小丫头,你对我好,我会感激。”颜心真诚道,“将来我也会还。”
他们俩,似乎很少这样心平气和说话。
姜寺峤看着她白净的小脸,心里喜欢得紧。
他喜欢一支枪,就会爱不释手,夜里睡觉都要摸着。
可能他就是这样性格,喜欢什么就不停想要触碰。
此刻,他也很想捏捏她的脸,却又担心她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心情,再次变差。
他很克制,只揉了揉她的头顶:“如果你真的感激我,请我吃饭。”
颜心:“应该的。大哥想去哪里吃?”
她正好有钱,刚卖了大太太的金饰换的。
“不用外面吃,想你做给我吃。”姜寺峤说。
颜心有点为难。
她厨艺不太好。
在娘家的时候,她只跟着祖父学医,平日琐事不管。
祖父恃才傲物,觉得医术好就足以,也不会特意教颜心一些世俗的生存技巧。
前世,颜心后来很快把药铺重新置办起来。她很忙,也没空去钻研厨艺。
她很尴尬:“我不是很会。”
“不用做大餐,家常菜就行。”姜寺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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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寺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在颜心面前,一下子就矮了半截。
他再次狠狠瞪向烟兰:“闭嘴!”
烟兰想卖个乖儿,却踢到铁板,瞧见少爷铁青着的脸色,她僵在那里。
颜心:“好了好了。就像四少说的,一点小事罢了。这丫头也不是故意,她只是身体不太舒服。”
烟兰哭着道:“是,少奶奶,我只是不太舒服,不是故意冒犯您。”
“我知道,你有了身孕。”颜心说。
烟兰一惊,继而心口狂跳,大喜过望。
她立马去看姜寺峤。
姜寺峤的脸色,却更铁青。
他像是被一拳打懵:“什么?”
颜心脸上的笑,是轻柔的、温婉的,却又带着蚀骨寒意:“四少,这丫头有了身孕。若不是你的骨血,你还是赶紧把她打发出去吧。”
烟兰猛然抬头,去看姜寺峤。
她太过于震惊。
有了身孕,还要打发她出去?不是要抬她做姨太太吗?
“不要,四少不要!”烟兰见姜寺峤那张没有半分喜悦的脸,一下子就慌了神。
做女佣,能爬到少爷床上去,并不是个傻瓜。
少爷享受她的年轻,却并不想要她的孩子。
因为,少爷自己就是妾生子,知道庶子的地位低微,很难熬出头。
而女佣还没有抬成姨太太,她的孩子还不如妾生子。
这种小孩,叫“婢生子”,是最低贱的,跟家里下人差不多。
姜寺峤自负风流,又对自己的出身特自卑。在他妻子生下孩子之前,他是不想要妾生子的,更何况婢生子。
“……我没诊脉,只是看了看面相。”颜心语气似事不关己,“四少还是请个大夫吧。”
说罢,她站起身要走。
姜寺峤这个时候惊醒,猛然站起身去拉她。
“颜心!”
“先松手。”颜心蹙眉。
姜寺峤站在她面前,白玉面庞紧致,一双斜长丹凤眼,眸子漆黑,年轻漂亮又无脑。
他松开了手,又不甘心似的,拉着颜心的衣袖:“我们怎么办?”
女佣烟兰还跪着。
颜心往外走,姜寺峤亦步亦趋跟着她。
两人站在屋檐下说话。
清晨骄阳初升,金芒筛过树梢,落在面前的青砖上。
有了点暑热。
颜心的话,却似冰一般,叫人心寒。
她声音轻柔低缓:“要这个孩子。”
姜寺峤错愕看向她。
按说,妻子还没生下长子,是绝不容许妾室或者婢女先产子的。
自古以来,虽然嫡子尊贵,可“长子”是个特殊的存在,不管他是生在哪个女人的肚子里。
长子在父权社会中,有一席之地。
嫡与长,平分秋色。
姜寺峤不想要。
他以为颜心和他一样。
不成想,颜心竟是如此糊涂!
她真是只有美貌,脑袋空空,比不上表妹半根毫毛。
姜寺峤沉了脸:“你不用管了。”
颜心淡笑:“既不需要我管,四少就没必要拉着我问。我随便你。”
她转身要走。
姜寺峤想到教养严格的嫡母,想到父亲和祖母,自己让女佣怀孕这事,估计会挨打。
说不定父亲一生气,给他禁足,断他的月钱。
姜寺峤心想:“不行,这个黑锅要颜心去背。让颜心去说,不要孩子!”
姜寺峤一瞬间打定了主意。
他从小就这样,不敢担起半分责任,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颜心啊,我是为了你着想。你还没有怀孕,烟兰怎么能先怀?”姜寺峤说。
颜心:“我也是为了四少您考虑。我是学医的,自幼身体不太好,葵水三五个月才有一次。
我见过很多这种医案。女子葵水无序,子嗣艰难,我极有可能怀不上。”
大老爷看了眼旁边的烟兰。
姿色一般的女佣,比起颜心差了一大截。他儿子的眼睛还不如瞎了。
“抬她做姨太太,把西边的竹风院给她住,再拨两个人照顾她。”老太太说。
又说,“但凡她有半点闪失,我绝不轻饶你们。”
就这样,很快定下烟兰成为姜寺峤的第一个姨太太。
她搬去竹风院,老太太让姜寺峤去住一段日子,至少要照看她到顺利生产。
烟兰的孩子出生之前,大太太再逼迫姜寺峤回松香院,颜心都有借口推脱。
大太太差点吐血。
她看向颜心。
而颜心,正好也在看她。
眉眼一弯,颜心甜甜冲她笑了笑。
不知为何,大太太觉得她这个笑,像猎豹吃了人之后的笑:满足,又血淋淋。
从今天开始,大太太大概睡都睡不好了。
大太太则打了个冷颤。
她回神,又看向自己儿子。
姜云州的余光,偷偷瞄颜心。
大太太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娶颜心”这件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大太太从一开始就算错了。
颜心回到松香院,安安静静卸妆,准备晚上出门的衣服。
景元钊说了今晚请她听戏,估计是一定要逼她出去的。
提到“戏院”,颜心恍惚想起了一件事。
她正在回忆,程嫂和冯妈进来,打断了她思路。
“……小姐,您应该把烟兰接到松香院。”冯妈如此说,“您不该直接去告诉老太太,应该先回来,咱们给您出出主意。”
程嫂:“烟兰是个丫头,接到松香院,她生的孩子就是您的。不管是长孙还是长孙女,都是颇有分量。”
颜心笑了笑。
她不想。
她不想替姜家生孩子,也不想替姜家养孩子。
“抬举她做姨太太,后患无穷。”程嫂又说,“万一她真生了长孙,就是大麻烦。”
“我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四少,我是想让大太太不痛快。”颜心说。
她说了姜云州的事,也说了大太太对她的迫害。
没有姜云州,颜心不会嫁到姜家;而她踏入姜家,就是她一生厄运的开端。
这些人,自己不痛快了,就去折磨无关紧要的人,比如颜心。
颜心何罪之有?
前世她甚至都不明白原因,就被困到这牢笼里,任人宰割。
程嫂痛心疾首:“小姐啊,您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能杀敌一千,自损十万我也认。”颜心说。
程嫂:“……”
“大太太别想好过,她是主动害我。”颜心又说。
姜云州是起因,但他没有害颜心的心,他只是对着美貌女子死缠烂打。他有罪,罪不至死。
大太太却是故意的。
她从一开始,不和她儿子吵,甚至没阻止他,没露出半分不悦。
她用颜心做筹码,让儿子出去留学,承诺他学成归来就让他娶颜心。
她为了儿子的前途、为了母子和睦,想要害死颜心。
颜心一生都毁在这些人手里。
“小姐,若您心中有恨,早点离婚。”冯妈直接说,“留在这里,毁掉旁人,也会毁了您自己。金玉之身,经不起这样的磋磨。”
颜心听了这句话,眼中一酸,滚下热泪。
这是肺腑之言。
这是在救她。
复仇,要准备两副棺材,一副给仇敌,一副给自己。
若无这样的决心,就成不了事。
冯妈想救她。
可颜心并不想自救。她要在这泥潭里,脱掉一身皮。
往后能否全须全尾活下去,就看命运。
她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个厉鬼。
厉鬼是要杀人饮血的。
颜心面无表情流泪。
这一瞬间,她情绪悲伤到了极致,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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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生气了?”景元钊见她眼眶发红,起来搂抱她,“别哭。”
“没哭。”她说。
她的确没落泪,但情绪潮潮的。
景元钊搂抱着她:“我往后不来了,好不好?别生气,往后只接你去我的别馆。”
颜心抬眸,眸光黑沉沉落在他脸上:“你说到做到,否则乱枪打死你。你发誓!”
景元钊失笑,狠狠在她唇上吻了吻:“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又道,“我不想被乱枪打死,老子还没吃到你。”
颜心:“那就不必假惺惺。”
她挣开了他。
景元钊说他有点累,躺在枕席上睡着了。
颜心睡不着,坐在梳妆台整理医案。
微微侧头时,瞧见男人安静的睡颜。
他睡着的时候,很乖,也很好看,有张令人心醉的脸。
可惜是个流氓。
景元钊迷迷糊糊醒过来,已经是黄昏了。
夕阳只余下最后一抹灿红的霞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颜心的身侧。她伏案写什么,侧面对着景元钊。
景元钊睡得迷迷糊糊,骤然看到这一幕,恍惚间回到了广城。
也是这样热的天,也是这样的夕阳和女子的侧影。
几乎一样的姣好身段和侧颜。
他情不自禁,低低唤她:“阿云?”
颜心侧过脸,表情微沉:“下次去你的阿云那里。”
景元钊彻底醒了,笑道:“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颜心看着他,“你既然梦里都叫她,想必很喜欢她。既如此,何不去她身边?”
景元钊很想说,他的阿云就是颜菀菀。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他内心深处不肯承认,他总觉得颜菀菀玷辱了他的阿云。
景元钊以前有次行军,饿了三天,吃到一块糕点,觉得香甜无比;而后再去买来吃,噎人,咽不下去。
颜菀菀就像那块糕点。
他在看不清、听不见的时候,她无比美好,身上带着淡淡药香;哪怕黑黝黝的皮肤,触摸也凉软细腻。
颜菀菀不是这样的。
反而是颜心,将他幻想中的人实体化了。
她处处都符合他对阿云的幻想。
“也许,我就在她身边。”景元钊突然想。
找不到原来的感觉,那就找个替身解解渴,一样很舒爽。
夜幕降临时,景元钊才离开。
颜心没吃晚饭。
她原本就胃口不佳,现在更是一口也塞不下去。
这天格外的热,很闷。
后半夜的时候,雷声滚滚,暴雨倾盆,庭院的芭蕉树全折了,微顿在泥水里。
颜心没睡,听了半夜的雨。
程嫂似乎知道她没睡,敲了敲门:“小姐,喝点绿豆汤吗?”
颜心打开了房门。
程嫂端了凉丝丝的绿豆汤:“在井水里浸着,还是凉的。”
“多谢。”颜心道。
程嫂看她神色恹恹,坐在她旁边的小锦杌上:“小姐,您迟早要离婚的。”
颜心看向她。
程嫂:“大少帅对您有意,姜家迟早要知道。这门婚姻,长久不了,您得替自己打算。”
颜心苦笑:“怎么打算?姊妹俩共侍一夫,颜菀菀做妻我做妾?”
“那肯定不行。”程嫂道,“女人的前途,要自己挣。您比七小姐美丽,又聪明……”
“景元钊不是我的前途。况且我还是他义妹。”颜心说。
程嫂:“自古义兄义妹结亲,是佳话。”
颜心:“您不必劝我。而且,我也不会离婚。”
她自己开药铺,最清楚外头对出来工作女人的评价。
一个离婚的女人,又有几分姿色,那简直是把一碗蜂蜜放在盛夏的饭桌上,什么苍蝇蚊子老鼠,能招惹来一锅。
有丈夫,才有挡箭牌。
若能丧偶,做个寡妇也可以。
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一个寡妇若行为端正,其他人也会尊重她几分。
大老爷蹙眉。
他问大太太:“怎么回事?”
大太太很错愕:“从松香院到后花园很近的,那边我不怎么去。”
又看老太太脸色,“小四儿媳妇,做了督军府的义女,行事越发有了主张,不肯听我们的。我不知道她在家里待客。”
大老爷:“这深更半夜,在后花园接待男客,不合规矩。去看看吧。”
他站起身。
大太太:“我也去。”
她看向老太太,“姆妈,您去瞧瞧吗?我怕回头解释不清,您更相信小四儿媳妇。”
老太太淡淡瞥一眼她:“你是说我偏心小四儿媳妇?”
大太太:“不敢不敢。您疼小辈,我还吃醋不成?”
老太太懒懒站起身:“我也去看看,小四儿媳妇夜里在后花园待什么客。你们怕我偏听,我还怕你们诬告呢。”
大太太气得吐血。
大老爷等一行人,往后花园去。
姜公馆是以前的老宅院,后花园靠近后街,从老太太的院子走过去,得七八分钟。
老太太年纪大,又是夜里,走得很慢。
大太太急切。
她这次不单单是要给章清雅出口气,也是要替大老爷解决难题。
景元钊责令大老爷,把颜心送给他,还需要说服颜心,让颜心心甘情愿去服侍他。
大老爷一筹莫展。
大太太就说:“这还不容易?拿住她的错处,她就任凭咱们处置。”
“她如今很规矩,错处不好拿。”大老爷说,“再说了,她真犯了错,跟督军夫人撒个娇,咱们也没辙。”
“就让她犯难以启齿的错。”大太太说。
大太太出身章家,娘家不算多高的门第,但人员复杂,导致她从小就懂很多的肮脏手段。
她最懂得如何调教不听话的儿媳妇。
“咱们告她通奸。”大太太说,“人赃并获,叫她反抗不了。这事一旦闹大,督军夫人脸上无光,她自己更是无地自容。
故而,只要捉奸成双,她就得闭紧嘴巴,不敢向老太太告状,也不敢告诉督军夫人。
到时候,她不仅仅会听话去跟景元钊,还能在景元钊面前替咱们家谋好处。”
大老爷觉得靠谱。
这事办成,就是在颜心脖子上拴上一个绳子。
绳子在大老爷和太太手里,拿捏住了她的命脉,她只得任由驱使。
大太太也能出一口恶气。
若颜心可以被她养成“家妓”去讨好景元钊,那么大太太可以暂时留住她性命。
这个计划,她和大老爷商量了一夜。
大老爷觉得,颜心的“奸夫”,不能是无名之辈,否则对颜心起不到威慑力。
需要一个很难缠的男人,颜心才会乖乖听话。
如果景元钊玩腻了,那个男人就是颜心的下一个金主。
大老爷只想要钱。
这些年,船舶生意越来越难做了。青帮和军政府把持码头,利润稀薄,想要维持家业很难。
除了生意,家里其他的财产,都在老太太手里。
当年大老爷抢过来生意,现在不好再去抢老太太的钱。
日子得过,需要找生财门路。
一行人各怀鬼胎,赶到西花园的时候,远远听到男人的声音:“哎哟,哎哟……”
这声音,像是呼痛。
但也可能是在办事。有些男的爽到了,会发出各种声音。
大老爷故作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大太太看了眼老太太:“真的有男人在,姆妈!”
然后,大太太只留下自己亲信的两个婆子,让其他下人都退下去。
“老太太,家门不幸!这个颜心,一看就是狐媚子。她得了督军夫人的青眼,不把咱们家的清誉当回事。”大太太痛心疾首。
督军夫人只犹豫了几分钟,将其他人都赶出病房,留下颜心和军医院院长。
“……如果他死了,你也会死在这间病房。”督军夫人说,“你想好了吗?”
“是,我想好了。”颜心道。
督军夫人:“行,给他用药。”
颜心拿了注射器,开始给病人注射磺胺。
她前世学过西医的,只是学得不深。
她镇定将磺胺注射到病人身体里。
病房里有几张椅子,颜心寻了一张坐下。
督军夫人坐在病床前,握住她弟弟的手。
军医院院长则出去了。
院子里,聚集了上百名大夫,大家都沉默着不敢出头。
稍微有点医术的人都知道,督军夫人的弟弟,必死无疑。
枪伤高热,是中医说的死症。
军医院的众人,见惯了枪伤,更是清楚中枪后高烧意味着什么。
大家心里很清楚。
所有人都不出头。
景元钊让人送颜菀菀回去。
颜菀菀拉住他衣袖:“钊哥,我不走。我怕我姐姐闯祸。”
景元钊不耐烦:“先回去。除非你能治我舅舅。”
颜菀菀咬住唇,半晌才可怜兮兮问:“钊哥,你是不是怪我?”
“不是,你先回去。”景元钊语气仍是不善。
他喊了副官,送颜菀菀。
颜菀菀一路上都在轻微发抖。
回到颜公馆,她母亲骆竹在门口等候着,急不可耐问她:“是什么事?”
颜菀菀一张脸气得发紫:“姆妈,都是你的错。”
骆竹不解。
母女俩回到正院,颜菀菀就把军医院的情况,都告诉了她母亲。
“……我去的路上就打听了,军医院医术最好的军医,被少帅用枪抵住脑袋,都不敢说他有办法。
那个盛旅座,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救不了了。我进去之后,看到大夫们都脸色凝重,我就更害怕。”颜菀菀道。
骆竹:“你做得很好,就应该拒绝。不要引火烧身。”
“可督军夫人很不高兴,当场发作了我。”颜菀菀道。
骆竹笑了笑:“傻孩子,你又没做错事,她怪不了你多久。”
颜菀菀脸色还是极难看。
“颜心也在。”她说。
骆竹的笑容一僵:“她怎么在?”
“景家找了全城的大夫,她又有一家陪嫁的药铺,找到她是正常的。”颜菀菀说到这里,紧紧抓住了她母亲的手。
“姆妈,万一……”
骆竹立马摇头:“不可能!军医院的人治了多少枪伤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法子?”
颜菀菀身在轻微发抖:“可她的确有点鬼才。前年那个人,都死透了,被她救了回来。”
“那个人没死,只是冻僵了。”骆竹道。
颜菀菀:“我很怕。若有个万一,她真走了狗屎运,她在督军面前胡说八道,我就会穿帮。”
又怪她母亲,“我说了不想冒充小神医,你非要!”
骆竹戳她脑袋:“你现在赶紧学起来,家里两个大掌柜教你。”
“可是这个很难学。家里那么多哥哥,学了十几年,没几个有好医术的。”颜菀菀说。
骆竹怒其不争。
“你放心,颜心肯定救不了盛旅座。”骆竹道。
颜心的运气,一向不好。
颜菀菀咬住后槽牙:“希望盛旅座死在颜心手里,这样督军府的人会杀了她。”
“肯定的。”骆竹说。
母女俩心情这才好转几分。
而军医院门口,督军景峰急匆匆而来,从一百里外的县城请了一个老郎中。
颜心这边注射完磺胺不到一刻钟,老郎中来了。
这位老郎中颇有些声望,看了盛旅座的高热,又细细诊脉。
半晌,他摇摇头:“这是阎王抢人,老夫也无能为力。”
脉象已经微弱,是将死之兆。
督军夫人心口狠狠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她已经死心了。
督军安抚了她几句,又把老郎中送出去,叫副官好好送他回家。
他回来时,在军医院门口遇到了他的长子景元钊。
景元钊在抽烟。
景督军:“给我一根烟。”
景元钊递给了他,又掏出火柴,为父亲点上。
父子俩用力吸了几口烟,都不说话。
“……棺材得准备了。”半晌,景督军说,“阿钊,你到时候拉住你姆妈,我怕她……”
“知道了阿爸。”景元钊闷闷说。
景督军又说:“你舅舅是替我挡枪。若没有他,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
“不要多想,人各有命。”景元钊闷声道。
他又用力吸了一口烟。
他舅舅,像他大哥,手把手教他放枪。
他们舅甥感情很好。
现在,舅舅躺在那里,只等断最后一口气了。
景元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恨不能把什么毁个精光,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
他姆妈会哭死。
他姆妈比他舅舅大十五岁,发兵灾的时候拖着幼弟逃难,遇到了景峰。
家里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俩活了下来。
舅舅像是他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又争气。
和顽劣的景元钊不同,舅舅从小听话懂事,他母亲疼极了他。
片刻后,院长也出来了。
景督军:“里面情况怎样?”
“就夫人和那个小大夫还在。”院长说。
景督军一愣:“还有小大夫在里面?”
景元钊也想起,颜心好像一直都在病房。
他母亲似乎说,如果舅舅断气,颜心就要陪葬。
景元钊这会儿完全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也不觉得她死了可惜,过耳不过心听着。
“那个小大夫,她说三个小时会退烧。她不肯走。”院长又道。
景督军:“胡闹。”
院长没心情聊那个年轻的女大夫,只说:“夫人应该出来,最好不要……”
最好不要让她看着盛旅座断气。
夫人会受不z了。
也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但夫人现在很固执,谁也劝不动。
院长看了眼景督军。
景督军去看儿子景元钊。
景元钊喷了一口烟雾:“看我没用。我说话姆妈不听,舅舅说话才好使……”
他说罢,心口似针扎般剧痛。
那么好的舅舅,可能熬不过今晚。
景元钊长到二十五岁,还没有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这会儿,他的心在一丝丝分裂般,让他胸腔这一块儿隐隐作涨。
景督军想了想:“我去劝劝。”
他进去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他一个人出来了。
“劝不动。”景督军眼睛发红,“这可怎么办?”
一筹莫展。
军医院的院长看了眼满院子的大夫,这些都是城里临时抓过来的“壮丁”,想问问要不要先将他们遣散。
然而,景家父子俩这会儿焦头烂额,心情极差,院长不敢触霉头。
院子里的大夫们,害怕扛枪的副官,也不敢要求离开。
满院子人,又寂静无声,就这么耗着。
景督军第三次进去病房,督军夫人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想把夫人抱走。
然而一动她,她就醒了。
“远山怎样?”她问。
景督军看着病榻上的小舅子,叹了口气,有点不敢去试他鼻息。
督军夫人却不管不顾,直接去摸。
胸口有起伏的,她松了口气。
再去摸他的额头,督军夫人愣了愣:“是……是汗。”
督军听了这话,愕然看向病床上的小舅子。
一直高热滚烫的小舅子,出了满头大汗。
“快来人!”景督军大喊。
安安静静坐在病房一角的颜心,急步过来,按住了盛旅座的脉门:“开始退烧了,脉搏也缓过来了。”
景督军和夫人一起看向她。
章清雅和姜寺峤一番作态,离开了松香院,颜心慢条斯理吃了早饭。
然后,她带着女佣半夏出门去了。
颜心带着女佣出门。
上午出去,傍晚夕阳将落的时候回来。
程嫂端了饭菜。
晚饭多一道素炒绿豆芽,清爽好吃,颜心很喜欢。
“……晚饭还有这道菜?”她问。
程嫂笑道:“老太太的份例菜,拨了一样时新菜蔬给您。”
颜心有点过意不去。
不管在什么门第,时新菜蔬都是最难得的。
“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些清淡的菜,应该孝敬她。”颜心说,“咱们不该接的。”
女佣桑枝在旁边接话:“四少奶奶,您恐怕是不知道,老太太最不耐烦吃菜蔬。”
“是吗?”
“老太太要么吃炖得烂烂的肉,要么吃咸菜。老人家口味重,清清爽爽的东西,她吃在嘴里反而没滋味。”桑枝说。
颜心笑了笑。
估计老太太也是高兴。
颜心去督军府,不仅仅没被算计到,还赢了大太太和章清雅。
老太太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肯定暗爽。
颜心只吃了素炒绿豆芽,其他的菜给四个佣人分了。
饭后,众人围在灯下做点针线。
冯妈和桑枝都是老太太院子里拨过来的佣人,颜心就问起她们俩关于老太太的喜好。
前世,她和老太太一直不算特别熟。
那时候颜心总是太过于隐忍,老太太看不惯她那性格。
饶是很同情她,老太太背后帮她,却也嘴毒,没说几句好听话。
颜心把自尊心看得太重。
老太太阴阳怪气的,她就不怎么往老太太跟前凑。
她不了解老太太。
冯妈十岁就在老太太院子里,至今二十七年了。
她和颜心聊了很多。
“……冯妈,老太太和大太太婆媳俩,不算和睦吧?”颜心突然问。
众人愣了愣。
这话是不该问的。
冯妈迟疑了下,给桑枝使个眼色。
桑枝会意,特意走到后窗边,推开窗棂,假装透透气,目光盯着外面——防止有人偷听。
女佣半夏当即去客厅门口坐着理线,提防有人进来。
屋子里只剩下颜心、冯妈和自己的女佣程嫂。
“……当初,大老爷和大太太联手,算计老太太,意外害死了九小姐。”冯妈说。
颜心错愕。
“九小姐是老来女,老太爷的遗腹,老太太如珠如宝。大老爷结婚后,想要掌家,老太太不同意。
为了这件事,大老爷联合大太太来闹。有次老太太外出,九小姐就没了。
老太太哭得伤心欲绝,大老爷还说:往后孙女都养在老太太膝下,让老太太别伤心。”冯妈又道。
颜心叹了口气。
儿子真的不防老。
能养孝顺的儿子,需要运气。
颜心自己运气不好,老太太的运气也不佳。
“后来老太太就放手了吗?”程嫂问。
冯妈点点头:“老太太借口忧思过重,无力打理生意,把生意交给了大老爷。”
程嫂:“也是没办法。儿子要夺权,总不能真和他扛到底。日子还得过。”
是的,日子总得过。
“老太太也是那么想的。家业总要放手的,早放手、晚放手一样的。
只是从那之后,老太太的性格就变得孤僻了,也任性。她以前不这样的。
现在不高兴了,就骂骂人,偶然还喝点小酒。
至于孙儿、孙女,老太太一个也不亲近。儿子都靠不住,还指望孙儿孙女?”冯妈又说。
说到这里,冯妈看了眼颜心,“其实,老太太也寂寞的,成天把猫当宝贝。
四少奶奶, 您是刚嫁进来的,和大太太不是一条心,老太太才愿意亲近您。”
淡紫色很挑人,素面料子更难驾驭,可穿在她身上,像一段晚霞萦绕她周身。
她美得有了点缥缈仙气。
颜菀菀和骆竹都被颜心惊艳到了,站在那里,脸色忽变。
“姆妈,是她!”颜菀菀的手,死死捏住了她母亲的胳膊,“姆妈,那个妖精又出来害人!”
景元钊上次看颜心,就看得入迷;今天再看到这样的颜心,估计眼珠子都拔不出来了。
颜菀菀再怎么打扮,都没颜心这种风情。
颜心长得实在很浓艳,稍有不慎,会流于轻佻。
可她性格贞静温婉,让她那张艳情的脸,添了几抹冷意,减轻了那点勾魂夺魄的艳。
“冷静点!”骆竹低声警告女儿,“女人不需要长得那么漂亮。你呀,还是太年幼了,只知道看表面。”
颜心往里走。
景元钊出来迎接她。
他穿着西式的衬衫长裤。因他肤色深、肩膀宽,一身时髦洋装穿在他身上,也掩不住军官威武的气势。
“钊哥!”颜菀菀突然喊了声。
骆竹没防备,想阻拦已经来不及。她只得赶紧露出微笑,和颜菀菀往前走。
景元钊回头。
他看了眼颜菀菀的方向,但很快收回视线,带着颜心往里走。
颜菀菀走到了门口的第一个岗哨,就被扛枪的副官阻拦了。
“我是少帅的未婚妻。”颜菀菀道,“我可以进去吗?”
“需要请柬,小姐。”副官道。
颜菀菀:“我忘记了带。你去告诉少帅一声,就说颜家七小姐来了。”
副官没敢犹豫,道是。
他小跑着进去了。
片刻后,副官出来。
景元钊这次没出来迎接。
颜菀菀有点不太高兴。她和她母亲一起来的,景元钊没邀请她们,已经很失礼,为什么不出来迎迎?
她微微沉脸,语气不善,有点委屈又有点傲气:“我可以进去了吧?”
副官却挡住路:“抱歉颜小姐,少帅说今日没请您。您请回。”
颜菀菀愣在原地。
骆竹也愕然。
颜菀菀如堕冰窖。
宾客们陆陆续续进门,有人认出了她。
“那个好像是少帅的未婚妻。”
“怎么站门口?”
骆竹回神,当机立断拉了颜菀菀赶紧离开。
颜菀菀呆呆的,直到走出这条街,她才似回神,愣愣问骆竹:“姆妈,他不让我们进去?”
“他居然不让我进去!”
“姆妈,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激动。
骆竹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街上三两行人,有些好奇看过来。
骆竹将她拉到了一家店铺的屋檐阴影处。
颜菀菀咧开嘴要哭。
“不许哭!”骆竹低声呵斥。
“姆妈,我受尽了委屈,你为什么还要打我?”颜菀菀低泣道,“我是不是完了?我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未婚妻,他一点体面也不给我!”
骆竹的心口,也在发凉。
不仅仅颜菀菀在场,她这个准丈母娘也在。
景元钊已经瞧见了她们,竟是让副官直接讲她们俩赶走。
这说明了很多问题。
要么是景元钊怀疑广城的事了,他可能拿到了证据;要么就是他改了主意,不想用婚姻来报恩。
骆竹一样心慌,却必须稳定下来。
若方寸大乱,会出更多的错。
“不要急。”骆竹轻轻替她擦泪,“督军到底没邀请咱们,进去了反而尴尬。”
“可……”
可你在家不是这样说的。
骆竹继续道:“咱们先回去,往后的日子还长。景家已经议亲了,聘礼都下了,你必定是景家的大少奶奶,将来的督军夫人!”
颜菀菀看着她母亲凶狠又坚毅的目光,点点头:“我必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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