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仕樘写了个电话号码给楚鉴，并告诉他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他。
楚鉴走出逸夫图书馆，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十点五十几分，他记得十一点二十分还有节外语课。
他穿过林荫小道，心思重重往厚学楼走，一路上竟是投来一些异样的目光。
估计是自己的穿着有些老土，楚鉴腼腆的整了整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心里却并未感到什么自卑。
男儿行于天地之间，要的是能力和修行，外在的装饰不过是一张皮囊罢了。
正可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人渣，不过是在给社会“凑大粪”罢了。
走进教室，同学们已经坐满了座位，楚鉴只好在最后一排挑了个空位坐下。
英文向来是他弱项，四年高三复读，就是在补英文，如今上了大学，居然还要学习，心里不免有些抵触。
便坐在座位上发起了呆，琢磨上午的事，要不要给老头儿答复。
如果答应了老头儿的事情，自己又能否胜任，前途又有几多光明？
知识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老头儿说的条件，学费生活费全包，还有补贴，倒是不错的待遇。
想到自己的老娘已过半百，她老人家一个人供养自己读书这么多年，自己依旧是条寄生虫，心里十分愧疚。
“楚鉴！”
英文老师点名道。
“楚鉴！楚鉴来了吗？”
英文老师见无人应答，提高了嗓门，大声问道。
前排的唐科此刻眼光扫到了楚鉴，拍了拍他，楚鉴这才回过神，急忙站了起来。
全班眼光都向他投来，有的小声嘀咕着。
“这谁啊？这么大的谱！”
“准是上课打瞌睡了！”
“一个乡巴佬。”
英文老师见有人站了起来，说道：“楚鉴同学！你来把课文朗读一遍！”
楚鉴翻开书的第一章，看了看课文，不由两眼一黑，他只认识字母ABC，这大学的单词，却是一个也不认识。
顿觉喉咙干涩，发不出声来。只有哑口无言，干站着。
英文老师见状，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哪里来的乡巴佬，一身穷酸样！”
他前排挨着唐科坐着的一个胖子嘲笑道。
唐科拍了拍那胖子，示意他转过身坐好，保持安静。
楚鉴就这样浑浑噩噩熬到下课，他也想了很多，决定答应老头儿的事情。
在食堂吃了午饭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教官的电话。
林教官在电话里告诉他记录下找人的地址：
西苑食堂三楼，陆记臊子面，陆师傅。
楚鉴不敢相信自己写下的地址，这是让自己去吃臊子面么？
他刚想问林教官是不是说错了，只听手机里传来“嘟嘟嘟”声响。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陆记臊子面？”
楚鉴怀着不明所以的心情来到西苑食堂，此时已经一点过了，食堂阿姨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他爬到三楼，这里都是些小吃店，现下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吃客。
陆记臊子面的摊位中，只有一个秃顶老头儿在擦拭餐台。
楚鉴走了过去，问道：“请问，您是陆师傅吗？”
陆师傅头也没抬，回道：“同学，中午打烊了，下午五点后再来！”
楚鉴想起林教官给他说的暗号，于是说道：“山西肉夹馍好吃！怎么不吃臊子面呢！”
陆师傅听罢，直起身，回道：“馍夹肉没有肉夹馍肉多，不好卖！你要几个？”
楚鉴：“一个半，不要馍！”
陆师傅见对上了号，急忙拉下店铺卷帘门，对楚鉴说道：“吃馍往里走！”
楚鉴：“愿闻其详！”
陆师傅带着他进了店铺厨房，用钥匙打开了厨房里的一道铁门，二人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办公室，除了一张办公桌和两把椅子，并无他物。
陆师傅：“坐吧！小林介绍来的？”
楚鉴：“是的！我叫楚鉴！楚狂人的楚，鉴别真假的鉴。”
陆师傅：“你叫我老陆就可以了！”
老陆说罢，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红头文件，道：“你仔细看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按个手印！”
楚鉴翻开阅了一遍，文件中主要着重强调保密和服从命令的诸多义务，犹豫片刻，便签了字，盖了手印。
楚鉴心里，还是有些不明，问道：“干了这个，还能继续读书吗？”
老陆：“随便你呀！想上就上，不想去就不用去！不过我们有事通知你。你必须来！”
楚鉴听了，心里寻思，看来这“昏书”是读定了，什么叫想上就上，不想去就不用去。
老陆见他一言不发，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你放心！学历文聘四年后照样发给你！好好做吧，我们的任务任重道远，这可不是儿戏，做这个比你读书有意义的多。
不过，其中也有难言之苦，人嘛，在什么岗位，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只要对社会有用，对国家有利，各司其职，各尽所能。”
楚鉴还是有些担忧，问道：“那我天天逃课，学校会处理我吗？”
老陆笑道：“学校也许会处理你，但是国家巴不得你天天逃课呢，你的角色，就是要把不务正业，吊儿郎当演得淋漓尽致，这样你也就越安全，混进来的敌人眼线越发现不了你！哈哈哈！”
楚鉴吃惊道：“学校里也有混进来的敌人？”
老陆：“这是个自由的世界，也是个暗流涌动的世界，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陆说着，核对好资料后，把红头文件锁进了保险柜中，来到楚鉴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小伙子，好好干吧！别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这是一份非常有意义的工作，我相信你将来必做出一番大事业！加油！”
涉世未深的楚鉴，现在估计还理解不了这份工作的真正意义，但是为了糊口，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也只能认真去做。
他回道：“我会加油的！谢谢您的鼓励！”
老陆笑了笑：“我这里只是第一关，过了我这关，你才真正踏入我们的事业！明天中午三点过来找我！”
说罢，老陆带他出了办公室，锁好了门，便告诉楚鉴可以回去了。
楚鉴下的楼来，记得下午还有一节高数课，便匆匆回到寝室拿了课本，继续去读他的“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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