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如周骋的现代都市小说《他一身犟骨,独予我温柔全本小说》,由网络作家“一条大鱼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如周骋是其他小说《他一身犟骨,独予我温柔》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一条大鱼头”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沈宜跟着周从谨穿过金碧辉煌的大门,印入眼帘的是假山鱼池、水榭阁楼,和门外现代时尚的商业街判若两境。顶楼的豪华大包间里,坐着两对年过半百、穿得十分贵气的夫妇。两对夫妇中间,还坐着一个留着短发,皮衣长靴,穿得俏皮又新潮的年轻女子。女子见到周从谨推门进来,原本耷拉着的脸立即雀跃起来,急忙朝他挥手:“从谨哥,你来了!”“抱歉......
《他一身犟骨,独予我温柔全本小说》精彩片段
是一家高级的广式酒楼,座落在最繁华的商业街最显眼的位置,名唤“辛千金大酒楼”。
沈宜跟着周从谨穿过金碧辉煌的大门,印入眼帘的是假山鱼池、水榭阁楼,和门外现代时尚的商业街判若两境。
顶楼的豪华大包间里,坐着两对年过半百、穿得十分贵气的夫妇。
两对夫妇中间,还坐着一个留着短发,皮衣长靴,穿得俏皮又新潮的年轻女子。
女子见到周从谨推门进来,原本耷拉着的脸立即雀跃起来,急忙朝他挥手:“从谨哥,你来了!”
“抱歉,久等了。”周从谨脱下西装大衣交给身后服务员,向身后的沈宜侧了侧头,示意她进来。
“这是我的......朋友。”周从谨向饭桌上一圈人介绍:“沈宜。”
包间几人乍见到从周从谨身后走出来的沈宜,脸色明显变了变。
周从谨鲜少带女孩来这种饭局,既然带来了,意思就再明显不过。
陶辛辛见到沈宜,起初愣了愣,待观她穿着打扮,突然悟懂了周从谨的意思,开始抿嘴偷笑。
她向周从谨使了个“真有你的”眼神。
*
那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私人场合的家庭聚餐。
右边一对夫妇中,花白头发,一身昂贵运动服,不苟一笑的伯伯,正是安厦集团的创始人,周从谨的父亲周行静。
周行静旁侧坐着的一个戴着精致珍珠耳饰和项链的中年女子,不用猜,应该是他的妻子,周从谨的母亲。
沈宜暗自深呼吸一口,向几人微鞠躬打招呼,跟着周从谨入了座。
一旁的周母隔着周父满怀关切地看着周从谨:“从谨,还没吃吧,赶紧先垫垫肚子。”
周行静眼神淡地扫过沈宜,落在自家儿子身上。
周从谨谈恋爱,和哪种女生谈恋爱,他一般不怎么过问。
一方面是自家儿子在这方面确实省心,私人生活并不乱。
另外一方面,他也懂得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自由观,并无兴趣过多干涉。
他对周从谨这方面的要求只有两个,一是谈恋爱期间,绝对不能搞出孩子。
没有孩子,一切都好解决。
另外一点是,恋爱对象由儿子自由,但结婚的对象,却必须经他严格挑选。
“我以为你最近忙,没打算喊你来。”他说话的方式和周从谨如出一辙,只是语气里带着少许比儿子更有压迫感的气势。
周从谨道:“刚下班,晚上有点时间。”
对面的陶辛辛道:“周伯伯,是我叫从谨哥来的。”
陶辛辛旁侧坐着她的父母,陶占礼夫妇。
陶占礼身型微胖,同样的花白头发,戴了副眼镜。
他冲陶辛辛沉声道:“叫你从谨哥来也没用,限你三天时间,跟那小子分了。”
陶母拍了拍陶父,说了一句粤语,大概的意思是“和女儿好好说话。”
*
沈宜坐在两家人中间俨然是一个外人,只能默默听着,面露尴尬。
周从谨向她示意面前的菜。
沈宜夹了块白切鸡,咬了一小口。
味道对于她来说,太过清淡。
陶辛辛被父亲下了最后通牒,努努嘴,眼神瞄向周从谨带来的沈宜,假意转移话题:“从谨哥,你可很少带女孩回来吃饭,这女孩......是你的......”
她挤眉弄眼,向周从谨抛去。
沈宜没想到对方会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拿筷子的手顿住。
周从谨并没有搭话,只浅淡笑了笑。
沈宜等了半天,没等来他的澄清,脊背僵了僵。
不仅是她,这种缄默落在所有人眼里,都会被误会作默认。
对面的陶氏夫妇默默对视一眼。
从谨这孩子原本是他夫妇最满意的女婿人选。
无论是家底、外貌、性格和工作,哪方面都是最佳。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打小喜欢他们家辛辛,乐意宠着辛辛,为了辛辛,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正经谈过几个女孩。
今天他如果不是带了这个叫沈宜的姑娘来,他俩还能拿他去给辛辛讲道理,你看人从谨等了你多少年,外面的穷小子哪个能比得过他?
可这话如今是讲不了了。
周家和陶家本就有意联姻,如今两个孩子却在外面各自找了对象,陶氏夫妇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
怪只怪是自己女儿先谈在先,而且找的还是个家境寒酸的穷小子!
陶父想到此,脸色更青,对自家女儿轻斥:“只怪我和你母亲没教好你,在外面肆意妄为,找个穷酸小子回来丢你老父亲的脸。”
陶辛辛根本不怕他,翻着白眼,朝周从谨使眼色:“穷小子怎么了,从谨哥这位......看起来不也是......”
沈宜听她突然意有所指,脸僵了僵。
“男孩子能跟女孩子这样比吗?”陶父不满。
沈宜陡然觉得嘴里的菜难以下咽。
周从谨淡定劝道:“陶伯父,辛辛长大了,有她自己的判断。”
陶父无奈摇头:“从谨,你别太纵容她了。”
一旁的周父也劝导:“只要那小子有上进心,现在穷一点都不是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可......”陶父叹了口气。
众人互相聊得有来有往,周母偷偷隔着几人打量起一旁未发一言的沈宜。
这姑娘坐在从谨身旁,十分安静。气质确有几分特别,脸蛋也生得漂亮,只是......
她视线落在沈宜平价的衬衣和大衣上,还有那只被她随意挂在椅背上不了台面的包包,眉毛轻蹙。
周母气质温婉,外人面前优雅得体。
虽然心里当即否决了沈宜,但饭桌上并未显出明显的不悦和不满。
很惊艳的长相,一眼吸睛,两眼动心。
他心中不自觉微微咂舌。
*
沈如的朋友,周骋只认识一个长得很邪气的林千潇。
那人嘴毒性子冲,周骋对他印象并不好。
这个顾淮,看着很和善。
周骋起身和他礼貌握手:“我叫周骋,蓝心广告的客户主任,周总的......乙方。”
“乙方?”顾淮愣了愣,瞥了一眼旁边静坐着的沈如,突然乐了。
他故意揶揄地瞄了沈如一眼,对周骋笑道:“沈小姐好敬业,圣诞节还要陪甲方吃饭。”
周骋客气道:“要感谢周总请客。”
“这饭当然得他请。毕竟谁乐意大圣诞的找罪受,请他这个严肃的冷脸侠吃饭?”
顾淮边说边对身旁穿旗袍的女子示意,让她一并过来。
“这是我女友,张嘉惠,香港人。”
顾淮指着沈如,对女友道:“周大总裁,安厦集团老总。”
这位香港小姐很大方地和座位上的两人打招呼。
沈如轻扫了顾淮和他新女伴一眼,催问道:“你哪个包间?”
顾淮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意思是没事的话早点出去。
“我们刚来。”顾淮厚着脸皮笑道:“没订到包间。”
“本来打算在外面大厅坐了,没想到碰到你们。”顾淮头别向周骋,笑着问:
“怎么样沈小姐,方便跟你们坐一个包间吗?”
周骋望了眼对面看不出神色的沈如,淡道:“我都可以。”
她确实无所谓,主要看对面那位大老板。
沈如没有明下逐客令,顾淮也就装作没察觉出他的微微不爽,拉着自家女友找了空位坐下来,顺便招手门口的服务员加菜。
“沈小姐圣诞节不陪男朋友?”顾淮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询问。
周骋听他提及王麓,眉宇里重新显出担忧。
她瞟了沈如一眼:“本来约了吃饭,后来周总这边有事,便散了。”
顾淮给沈如一个看热闹的眼神,笑道:“从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圣诞节还打搅人小情侣约会?”
沈如的脸色并不好,淡地沉声轻斥:“一锅海鲜堵不了你的嘴?”
顾淮知趣地闭了嘴,和他的女友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位香港小姐目光在沈如和周骋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眼,会意地低头浅笑。
顾淮夹了一个大虾放进嘴里,不顾死活地又故意问:“沈小姐本来要和男友吃什么?”
“牛肉火锅。”
“哦,哪家的牛肉火锅?好吃吗?”
“城北商业街的一家,逢年过节人多,需要排很长时间的队,不太适合你们。”周骋淡道。
顾淮瘪瘪嘴,瞄了眼沈如,笑道:“那这就是跟从谨出来吃饭的好处了。”
“你跟他吃饭,不用和那些挤在大街上的人排长队,争座位。坐包厢多舒服啊。”
周骋浅淡微笑,没有应答。
“沈小姐?”见周骋没回答,顾淮追着唤了她一句。
周骋抬头望他,淡笑道:“顾先生,我想吃饭这种事,重要的不是等多久的位,或者在哪里吃,重要的是陪你吃饭的人,不是么?”
“就像顾先生,今天圣诞节是和心爱的女友出来吃饭。而我,是陪客户。”
顾淮听到这话,愣了愣,有些尴尬地瞥了眼脸色沉沉的沈如。
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清水杯,没有理自己,顾淮只得尴尬道:“是,是。”
他原是要帮沈如在她那里抬高些调调,没想到反碰了灰。
顾淮轻嘿了一声,笑着摇摇头,怪自己多嘴。
*
饭吃到快结束,王麓的电话终于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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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骋提前点了酒。
一口一口细细品着。
陶辛辛撒娇不成,开始闹自杀,一度割腕进了医院。
事情闹到这步,一贯宠溺女儿的陶氏夫妇只能再次让步,允许二人先订婚。
周骋是昨天得知的消息,他有些诧异。
陶辛辛谈恋爱,一贯见一个爱一个。
周骋从不在意她的任何一任男友,毕竟于他而言,那不过和陶辛辛幼时的芭比娃娃一样,玩腻了再换一个而已。
可这次,她好像很认真。
订婚?
周骋冷眸发出厉锐的光芒,很快又转为无可奈何的暗淡,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手机叮地一声,传来讯息。
周骋收回盯在虚空墙角的视线,放下手里酒杯,拿起手机看了眼。
对面发来了一张照片,配字「我们到了,现在上来」
是一张自己的侧影,角度是从楼下望上来的。
许是夜间拍摄,也许是拍摄手机质量的问题,像素并不高。
萧条树冠间的萧条身影,周骋原本低落的心情如一根将断未断的细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细弱空灵的古琴声,随即轻飘飘断掉。
似乎满腔的颓废和落寞被赤裸裸地看到。
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看到。
他蹙起眉,关了屏幕。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
餐厅环境低调典雅。
方一进门,左右两边穿着黑蓝制服的服务员便微笑地迎上来。
沈如报了周骋的名字,两旁服务员笑容渐深:“周先生的朋友是吧,请随我们来。”
沈如和沈父跟着服务员,穿过弥漫着杜松子淡香和地中海氏风情的音乐调子大厅,一路进了一间豪华包间。
沈父在见到周骋的第一眼,便有些紧张。
他以为沈如的老板,应该是那种比她高一两个职级的小领导。
可当面见了他才意识到,这个周骋,看上去比自己想象的地位还要高出许多许多。
他看上去不是小年轻了,大概将近三十,比女儿估计大个七八岁。
头发背后,利落干练。个子高挑,胸膛宽阔,面貌周俊。
穿一身黑色丝帛西装,高级的面料在包厢暖亮的灯光中耀出淡淡的流光。
他原本坐在包厢最里面一侧,见沈如两人进来了,放下酒杯起身,左手系扣,右手伸过来和沈父握手。
“你好,沈伯父。”声音轻缓稳重。
沈如手抬向周骋,对沈父介绍:“爸,这是周总。”
沈父激动又紧张,两只手并握住他的,轻轻晃了晃:“你......你好。”
“事先点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周骋将两人引入位置坐下。
“合的,合的。”沈父急忙道。
沈如侧头看了沈父一眼,用眼神温和示意他莫拘束。
沈父点点头,两手依旧不断轻搓着。
饶是对面的男人已经刻意收敛了严峻气场,沈父依旧有些局促。
来时路上打了大半天的腹稿,一下子几乎忘得精光。
周骋问了沈父来锦城有没有去一些著名景点玩,沈父问周总是哪里人,做的什么生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也不至于冷。
席间沈如借口上厕所,出门找前台,欲偷偷将款结了。
“一共两千一百一十三元。”前台收银员淡地报了个数字。
料是沈如事先有作心理准备,这个数字还是超过了她的心理预期。
沈如要了一份清单,简单浏览了一遍。
都是些花里胡哨的菜名,根本没办法将那些菜名和实际上桌的菜一一对应,她最后咬了咬牙,扫码付了款。
*
沈父见女儿出去了,鼓足勇气,端起自己手边的杯子起身,突兀且不熟练地躬身凑到周骋身旁,笑道:“周总,我敬你一杯。”
“我们家沈如啊,长得漂亮,心地善良,从小各方面就很优秀。”
他一开口,周骋便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题。
这种殷勤周骋见得多,只是以往上来敬酒的人大多是推销项目的,明目张胆给自己推销女儿的,这是第一个。
周骋并未当场打断,只静默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很乖,知道家里条件不好,读书时就开始打工赚钱,到现在了,也还没时间谈一个男朋友。”
“我女儿......”沈父说得起了微微哽咽:“小时候吃了很多苦,长大后,我就一直希望她能找个好老公,关心她,照顾她......”
周骋一双深眸讳莫如深,静静盯着他,并未说话。
沈父说得激动,哪有心思分辨他的神色,他说的缓慢又认真:“她母亲去世得早,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给她拉扯大的。”
周骋在听到这句话后,星眸顿了顿,深邃瞳孔中泛出几丝波澜。
她没有母亲?
沈父将腹稿尽数吐出:“我只是希望,往后你们要是在一起了,要好好对她,不要欺负她......”
“她以后,就真的只剩下你了......”沈父放下杯子,双手伸下去讨好似地握他的手。
周骋手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应承。
沈父双手尴尬地骤停在空中,未得到回应,最后只能蜷曲缩回。
“沈伯父。”周骋放下手里酒杯,冷眸对上他,声音清淡:“沈如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我说,我能帮的自然会帮她。”
“不能帮的,也实在不方便帮。”
沈父顿了顿,听清楚了这番话的意思。
他脑子懵了片刻。
难道真的......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他俩真的没什么?
“好......好......”他欸欸地干笑应了几声,颤巍巍地挪回了自己的位置。
外面时有路过的年轻人欢声笑语,包厢内却一阵静默。
女儿还没回来,一番真情实意的陈词遇到冷回应,沈父尴尬得无以复加,坐立不安。
他起身和周骋打招呼:“那我也......去个洗手间。”
说着,逃也似地,开门出去了。
他的背影似乎又佝偻了些,显得愈发苍老。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左右。
沈如和品牌方的负责人发了好几波笑脸,终于结束了对话,身心微疲,长舒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假寐。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下。
是一条微信提醒,好友申请。
沈如看见那个熟悉的头像,眉心不自觉跳了跳。
他的头像两年没有变过。
申请备注里只写了三个字“周骋”。
仿佛是又一场暴风雨的开端。
两年前他主动加微信过来时,沈如紧张到一整夜没有睡着。
如今她看到那则申请,内心却无丝毫的兴奋,甚至潜意识里拒绝。
毕竟是她的大客户。沈如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同意了。
那边并没有反应。隔了十几分钟,才传来一条信息。
“明天有空么?”
沈如顿了顿。
「周总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听David说,你在问他要半盏的资料。」
David正是方才她在微信赔了半天笑脸的品牌负责人。
沈如有些吃惊。这点小事怎么还迅速传到这尊大佛耳朵里了。
她打字过去简单解释。
隔了几分钟,那边回「明天我休息,带你去安厦商场逛逛。」
沈如顿了顿,一时不知他是何意。
手指微疆打着字,临时编着拒绝的话术,只见那边又回「半盏的问题,需要亲自去探店。」
沈如手指停住。
她侧头望向窗外,想起几日前陈宏奕特地将自己叫进办公室,强调了公司的奖励机制,着重介绍半盏这个项目成功拿下的奖金额度。
陈宏奕笑说自己知道她和周总以前认识,言语里皆是暗示,让她主动点,好好利用这层关系。
奖金是一万元,对她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她犹豫半晌,最后终于屈服了现实,回了两个字「好的」
想了想,又追打了「谢谢」。
「时间你定」那边回。
沈如考量了半分钟,给了个下午一点的时间。
那边很快回了个好字,随后再无消息。
*
简单的几句来回,沈如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她重新仰头躺回椅背上,合眸假寐,记忆又回到两年前,自己刚毕业那年。
不是歇斯底里的拉扯,也没有哭天抢地的爱情故事。
她和他之间,不过是一场暗无声息的闹剧。
她是以管培生身份进入的安厦金融,同期还有一个女孩叫夏云鹃。
两人被分配在一个部门实习,平日相对要好。
夏云鹃是个潮酷女孩,性格外向且主动。
沈如第一次见到周骋,便是因为夏云鹃。
是一个周末晚上,沈如大半夜地被夏云鹃约出去,在一间清酒吧里闲聊。
那酒吧看着很高级,连氛围音乐都是请的国内知名钢琴家现场演奏,不是沈如能消费得起的。
但夏云鹃近日总爱来这,经常拉她作陪。
沈如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汁,坐在夏云鹃对面,看她眼神不住在酒吧四周游移。
“怎么大半夜来这儿?”
“机不可失。”夏云鹃化了很精致的浓妆,把手里最后一杯酒饮毕,眼神向自己右前方示意。
沈如顺着她眼神望过去,才发现不远处一个高级卡座里坐着四五个人。
几人坐姿悠闲,互相攀谈,偶有几声笑声和碰杯声传来,也不算很吵。
沈如目光无意地聚焦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刚好面对自己坐着,穿了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紧扣,仿佛刚下班的样子。
他坐在几人正中间,却仿佛隔绝于外界,修长双腿随意地交叠,轻靠在沙发背上。
看起来矜贵又疏离,默默捏杯饮酒,浑身透着几丝漫不经心的厌倦。
看起来都是些上流社会的人物。
沈如移回视线,垂眸静静饮着自己的饮料,并不多言。
她对夏云鹃的目的报以不鼓励,也不劝阻的态度。
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三观和行为准则,她不是一个爱对他人行为评头论足的人。
包厢的门猝然被推开,里面说话的几人乍见到沈如,脸色唰地难看起来。
屋内方才的讥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异常诡异的静默。
周骋见到门口沈如的身影,脸微僵了僵。
沈如毫无表情地缓缓走了进来,没有给包厢里的人任何一个眼神。
她走到方才那笑得最凶的男人身前,从他手里扯回了那个名贵包。
“我没打算将它背在我几百块钱的大衣上。”
林千潇有些尴尬地蜷曲手指,挠了挠脑袋。
沈如看向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周骋:“原本是打算还给你的。”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周骋一言不发地盯着沈如。
看着她提起那个包走到包间角落里,当着众人的面......
丢进了垃圾桶。
周骋的眼神从方才微微的愧意变成冷洌。
周围几个人来回偷瞄二人,大气不敢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如隔着众人,和周骋冷漠对视:“下次自己不要的东西,麻烦您丢垃圾桶。”
沈如走到周骋面前,低头冷视他,眸眼里蓄满泪水,倔强地没有划下:“周骋,你知不知道,我父亲为了见你一面,特意穿了他平生最贵的一套衣服出来。”
周骋僵硬的瞳孔明显地愣了愣。
“沈如......”
父亲穿了他最重要的一套衣服出来,到头来被这群人这般侮辱!
沈如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他名贵的西装不过一层虚伪狼皮,精准的面庞耀在幽暗淡蓝的光线下,变得恶劣和狰狞。
他和那群纨绔子弟终究是一类人。
后者面对穷人,面对所谓的低阶级的人,大多数表现得恶劣、傲慢、盛气凌人......
而他,只是比其他人会藏,他的傲慢渗在骨子里,却用教养伪装起来。
他比他们会装,比他们......虚伪。
林千潇方才被她从手中无礼地夺回了包,心里本就瞥了气,冲沈如怒骂道:“果然穷人没见识,三十万的包,说扔就扔!”
沈如没有理他,转身出门经过林千潇的时候瞥了他一眼:“那包你想要的话,可以捡起来送人。”
“你......!!”
“够了!”身后,周骋声音阴沉地传来。
林千潇被他一声阻止,只得满脸铁青地看着沈如大步流星出了包间。
他和屋内其他几个人转头看向周骋,见他少有地黑着脸,没好气道:“廉价没好货,这种女人......”
“林千潇,说够了么?”周骋道:“出去。”
“欸,我说......”林千潇不满,还欲吐槽。
“出去!”周骋沉声道。
林千潇自知方才那通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嘴贱惹出来的事,又拉不下面子,还欲迁怒,被身旁几个兄弟连拉带扯地拽出了包间,关好门。
屋内只剩周骋一人。
屋内的灯光变得幽暗,周骋阴郁身影倒映在淡蓝色的凉薄墙角,将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
沈如在餐厅找了一圈,没见到父亲,最后在一楼门口看见了蹲在街旁角落里的他。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瘦骨伶仃的父亲背对着自己,手里捏着支烟,不断吸着。
他看上去和来时判若两人。
精神又回到最初,甚至比此前还要显得落魄和寂寥。
“爸......”沈如急忙走过去阻止:“怎么又抽烟?!”
沈父抖了抖手中烟灰,凌乱的头发在风雪里飘扬。
“沈如啊。”他并没有看她,视线飘在来往车辆中,低声道:“那位周总......确实也不太......不太适合你。”
“爸.......”
“爸刚刚都听见了。”沈父将半根烟头又送进嘴里,猛吸一口。
沈如募地心头颤了颤。
他......方才站在自己身后?全程听见了?
“沈如啊,那种人,我们高攀不起。”
“爸......”沈如无可奈何,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
“是爸没用。”沈父自嘲,眼神空洞,又很快泛出不甘,嘴里不断念叨:“我这么优秀的女儿,这么懂事的女儿,怎么到他们嘴里,就变廉价了?”
“爸......你别听他们胡扯......”沈如声音哽咽,忙去劝他。
“我蹲在这里抽了根烟,想了半天终于想清楚了,是爸......是你爸没有他们爸优秀。”
“不是......”
“我要是赚多点钱,给你穿贵点的衣服,买贵点的鞋子......我要是有个身份地位......也不至于让你被那群小畜生这般嘲笑......可到头来,爸连进去打他们一拳的勇气都没有!”
沈父颓丧耷拉在墙角,颤栗的手因激动哆嗦,烟头滚落在地上。
零星火光最后挣扎般亮了亮,最终被风雪吹灭。
“那些都不重要。”沈如抹了眼泪,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没有人是廉价的,我也不需要有个有钱有势的爹。”
“我不想变成楼上那种恶毒、缺教养的样子。”
沈如将他身上穿的那身从县城买的,唯一一件西服的领子拉拢,宽慰道:“我们回去吧。”
“我明天去公司办离职手续,我们一起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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