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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母子俩给送走,程岁宁觉得必须劝一劝头脑不清醒的小姑子,“你别怪我说话直,我瞧着王伟他妈摆明了是在刁难你,王伟也不护着你,你要是嫁过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可程娟舍不下谈了三年的感情。
主角:程岁宁周温宴 更新:2022-11-15 12: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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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岁宁周温宴的其他类型小说《程岁宁周温宴》,由网络作家“周温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不容易把母子俩给送走,程岁宁觉得必须劝一劝头脑不清醒的小姑子,“你别怪我说话直,我瞧着王伟他妈摆明了是在刁难你,王伟也不护着你,你要是嫁过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可程娟舍不下谈了三年的感情。
偏偏程娟情人眼里出西施,压根没看出来王伟母子对她并不满意?
王母往那儿一坐,用挑剔的眼光扫视了一眼四周,没看到什么贵重东西,又看到程岁宁胖乎乎的身体,态度就更轻蔑了几分。
“这就是你说的城里的房子?怎么没个像样的电器?不像我们家,有收音机有电视,这才是人住的地方,你这儿也太磕碜了。”
什么城里的房子?
程岁宁疑惑地看向程娟。
程娟局促地搅着手指,拼命给程岁宁使眼色,生怕程岁宁出声拆穿什么。
程岁宁不知道她在搞什么,索性就没出声。
王母显然没把自己当客人,直接使唤人,“你也别愣着了,赶紧去做饭,我跟阿伟大老远跑来这么个破地方,肚子早就饿了,记得多放点肉。”
“阿姨您坐会儿,我这就去做饭!”程娟立刻奔去厨房,当真开始捣鼓起午饭来。
殷勤得让程岁宁咋舌。
程娟来这这么久,连碗都懒得洗,什么时候下过厨房?
再看她的对象,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趟,跟他妈在那聊得起劲,完全没有半句关心,更别说过来帮忙了。
程岁宁更想不通,程娟到底看上他哪一点,“娟儿,这情况,你不解释一下?”
程娟立刻把厨房门关了,声音也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外头的母子听见。
原来,王母并不满意程娟是农村妹出身,程娟特地跑到这儿来,说这儿是她哥的房子,就是为了让王母高看她两分。
今天实在拗不过要看房子的王母,才把人带到这儿来。
这不是在忽悠人吗?
程岁宁不赞同,也不看好这桩亲事,“所以你这两天不见人,是去见家长了?”
程娟脸红地点点头,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又是一白。
八成是去王家没得到好脸色吧。
照她的意思,王家也是农村人,只不过在县城有铺面,开了个杂货店,并住在杂货店楼上,屋子比这儿大不了多少,还堆满各种杂货,挤得没地方下脚。
这条件,比程娟也好不了多少,眼光倒是高得很。
“你买水果去他家,他妈让你做饭?”程岁宁觉得匪夷所思。
王家母子上这儿来,可是两手空空的。
再说,未来儿媳妇第一次上门,来者是客的,叫客人做饭是什么道理?说白了,就是给下马威,试探她的底线,让她以后嫁进王家了要当牛做马呢。
偏偏程娟没感觉有什么问题。
“阿姨说她风湿发作,身体不舒服,洗衣做饭什么的就麻烦我……”
“你还给他们洗衣服?”程岁宁被惊到了,“第一次见家长就让你洗衣服做饭,以后还得了?”
程娟苦笑,“我就想着勤快点,好好表现,好让阿姨早点认可我……”
程娟在她面前挺精明任性的,怎么谈了个对象就这么卑微,难道谈了恋爱真的智商会变负?
程岁宁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程娟在厨房折腾半天,本来娇生惯养,就很少下厨,结果辛苦做出来的东西还要被王母挑三拣四。
程娟红着眼眶看向王伟。
王伟半句安慰都没有,还觉得他妈说的挺对,顺着他妈的意思,让程娟好好学一下做饭,不然以后嫁到他们王家,天天做这种饭可不行。
听得程岁宁都要气笑了。
好不容易把母子俩给送走,程岁宁觉得必须劝一劝头脑不清醒的小姑子,“你别怪我说话直,我瞧着王伟他妈摆明了是在刁难你,王伟也不护着你,你要是嫁过去,这日子可怎么过?”
可程娟舍不下谈了三年的感情。
除非认清现实。
程岁宁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招——
这种情况下,只能想个招,让她认清现实。
程岁宁严肃道:“你跟王伟处对象挺久了吧?连家长都见过了,是该谈婚论嫁了吧?那彩礼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按照习俗,彩礼不能低于3000吧?”
虽然在后世已经有法律明确规定废除彩礼,但是在80年代,彩礼依然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是男方重视女方的证明。
3000块钱不是小数目,但是王家自诩高贵,又开着收益不错的杂货店,3000块钱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连3000彩礼都不肯出,那这个婚你也不用结了。”程岁宁的话说得挺狠。
见程娟红了眼眶,又有些于心不忍。
“三年感情和一辈子的不幸比起来,孰轻孰重,你好好想想,现在认清现实,总好过稀里糊涂嫁过去,最后落得凄惨离婚的结果。”
程娟听得心乱如麻,可是见程岁宁云淡风轻把离婚挂在嘴边,又觉得很疯狂,“结了婚就是一辈子,怎么可以离婚?”
别怪程娟思想迂腐,80年代的婚恋观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嫁就是一辈子,不管这桩婚姻有多不幸,甚至家暴出轨,都宁死不离婚。
很多女人的不幸,就是因为被这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迂腐婚姻观给荼毒了,到死都没有解脱。
“如果一开始的结合就是个错误,为什么不离?”程岁宁义正词严,认真道:“况且你现在还没结婚,分手比离婚简单多了。”
正说着,突然发现周温宴站在门口。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但是程岁宁那番离婚论,肯定是听全了,不然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
“一开始就是错误,所以要离?”周温宴攥着拳头,几乎咬牙切齿。
程娟从没见过他哥这么生气,一身寒意,吓得她打哆嗦,赶紧就溜了。
屋里只剩下程岁宁和周温宴,大眼瞪小眼。
气氛凝固。
周温宴胸口起伏,特别想敲开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的脑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
逼他娶的是她,给他戴绿帽的是她,他全都忍下了,她倒好,反过来跟他提离婚!
是不是他这些天对她好声好气,还给她买风扇,对她太宽容了,以至于她才安分了一阵子,又开始作妖?
他这两天还想着,以后要好好跟她过日子,结果他一番心意全都喂了狗。
她还想着跟他离婚!
程岁宁哪知道他心里的千回百转,她正想着找个机会再提离婚呢,这不,机会送上门来了,她顺势道:“我知道你娶我并非本意,结婚以来对我也有诸多不满,不如就……”
“你休想!”周温宴直接打断她,声音大到几乎是吼出来的。
把程岁宁给吼懵了。
随即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提离婚确实没面子,难怪他这么生气。
于是她道:“你放心,在外人面前我不会乱说话,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就说是你提的离婚,不会让你没面子,这样总行了吧?”
程岁宁觉得自己已经很让步了,却不料周温宴听了之后突然笑了。
是阴森森的怒极反笑。
“我绝对不会离婚,你死了这条心吧!”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周温宴拂袖而去,摔门摔得特别响。
“呯!”
响得程岁宁都懵了。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周温宴对这桩婚姻好像有了莫名的执念,刚才听到她坚持要离婚,眼神里除了愤怒,似乎还多了一丝受伤。
程岁宁不想去猜那一丝受伤是为什么,可是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以至于到下午去卖盒饭的时候,还有点心不在焉。
直到被人撞了一下。
“没长眼睛啊?一身肥膘,挡这么多路,不知道往旁边靠靠?”
声音尖酸刻薄的,是一个膘肥体壮的大姐。
体型比程岁宁好不到哪儿去,气焰倒是很高。
发现程岁宁推着的手推车里整整齐齐摆着盒饭,她顿时就警惕了,“这儿是我先占的,你一边去!”
程岁宁这才发现对方拉着板车,板车上也放了一个个盒饭,数量不比她的少,还特意占了她之前摆摊的位置。
不只是这大姐,旁边还有两个摊子也早早就摆开了,全都是卖盒饭的,一个两个警惕地瞪程岁宁。
这才两天没来,怎么就多了这么多卖盒饭的,还专门挑她之前摆摊的位置?
莫非是看她卖得好,就来分一杯羹?
一看到工人们出来,大姐就抢先吆喝,“卖盒饭啦!新鲜好吃的盒饭,有肉有菜,8毛钱一份!”
另外两个摊子也不甘示弱,吆喝一个比一个大声,把工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程岁宁特意看了一眼。
他们的盒饭虽然卖相一般,但一肉一素,加上价格低廉,很快就卖出去好几份。
因为时间匆忙,程岁宁只做了意大利面,香飘四溢,但是没什么肉,还卖一块钱一份,比他们贵2毛钱。
别小看这两毛钱,很多工人被她的意大利面味道吸引过来,就是被这两毛钱给劝退的,都跑去买别人的8毛钱盒饭了。
过来买的全都是老顾客,但也颇有怨言。
“姑娘,你这面连肉末都没有,还卖一块钱一份,是不是太贵了?”
“是啊,好吃是好吃,可是你看人家大姐大叔卖的,有肉有菜才8毛钱,你这个我看卖6毛就差不多了。”
之前这一带只有程岁宁一个人卖,没有竞争,没有对比,大家也就没说什么。
现在一有对比,人就容易心里不平衡。
可又想吃好的,又想少花钱,哪有那么好的事?
“大哥,我这面是独家秘制的,用料又足又新鲜,别人也做不来一样的,卖这个价绝对值。”程岁宁笑脸迎人,可半点也没松口,“您要是想吃肉,大可以在食堂吃,何必特意出来买饭,您说是吧?”
那大哥没话说了,因为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旁边几个摊子卖的饭菜,跟食堂一个价,味儿跟食堂还差不多,真没必要跑出来买,反倒是程岁宁的意大利面,实在太让人馋了。
她两天没摆,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在惦记。
程岁宁本以为没人会买,没想到——
就冲那独一无二的味儿,即使她不降价,也有的是人买账。
“不便宜就不便宜呗,你至少给我多装点吧?”
“行!”程岁宁痛快地往他往里又加了一大勺,满到冒尖儿了,才笑道:“够吃了吧?”
“你这姑娘,还是这么实诚!”
大哥舒坦了,其他人看到分量满满的盒饭,掏钱也痛快。
虽然多了几个竞争的摊子,卖得比平时慢不少,但程岁宁这儿依然是最畅销的,看得旁人眼热。
他们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卖盒饭,他们有肉,价格低,摆的位置也好,怎么这些工人跟着了魔似的,往程岁宁那儿跑?
要是程岁宁是个天仙美人就算了,可她就是个大胖子,至于让这帮工人这么疯魔吗?
简直匪夷所思!
这一幕,被王家母子远远地看到。
王母脸色顿时就拉下来,“程娟不是说她哥是什么干部主任,每个月能挣不少钱,所以她嫂子不用干活,才养了一身膘吗?”
王家开有杂货店,一个月进账好几百元,所以王母心气儿特别高,是瞧不上摆摊卖饭这种低贱生意的。
程岁宁那么胖,还要跑出来卖盒饭,可见程娟她哥进的不是什么好单位,挣不到什么钱。
王母本来就不大瞧得上程娟,这下更觉得儿子娶程娟是亏大发了,“一个乡下妹,能嫁进咱们王家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她还好意思要3000块彩礼?”
程娟最后还是听了程岁宁的话,用3000块彩礼试探王家人的意思。
很显然,在王母眼里,她不值这么多钱。
“阿伟,你去跟她说,咱们家没有出彩礼的习俗,她张口就要3000块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根本就是想贪咱们家的钱!”
王伟也觉得程娟能嫁给他是高攀了,还敢要彩礼,那就不知好歹了。
于是找到程娟后,他直白地转述了他妈的意思。
真的被程岁宁说中了,王家人一分彩礼也不想。
程娟红了眼眶,不敢相信三年感情就这样喂了狗,“谁家姑娘嫁人没有彩礼?不想给彩礼,是不是看不起我?”
王伟顿时不耐烦了,“你是嫁给我还是要嫁给钱?”
他妈说得对,程娟嫁他就是为了钱!
程娟身体摇摇欲坠,“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给的彩礼我会带回来,用来置办咱们的新房和婚礼,没有这个钱,这婚怎么结?难道全要我们家出?”
哪有姑娘嫁人,娘家还倒贴钱置办这些的?
说出去,别人还不得戳断她脊梁骨,说她爸妈养了个赔钱货?
王家开了个杂货店,一个月挣几百块,3000块钱对他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压力,只不过是想给和不想给的区别罢了。
王伟一见她掉眼泪,态度也软下来,“你别哭了,再哭我就心疼了。”
他倒不是心软,而是怕程娟真被伤了心,然后跑掉,毕竟他长得又矮又丑,相亲没少相,程娟是他相到的最好看,而且最听话的姑娘了。
要是真跑掉了,他可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于是,对程娟好一顿安慰,但就是绝口不提彩礼的事。
程娟一颗心渐渐冷了,可是让她放弃三年的感情,她实在不甘心。
程岁宁见她失魂落魄地回来,一问便知道皇家果然不肯出彩礼,见程娟犹犹豫豫的,还在帮王伟找借口,她直接拆穿道:“王伟就是个妈宝男,根本护不了你,他嘴上说心疼你,实际上回了王家也不会帮你说话,更不会帮你出彩礼。”
“王伟不是这种人……”程娟底气不足,“毕竟我跟他已经……”
“难道你们睡过了?”程岁宁面色一变。
倒不是她封建迂腐,换做后世,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多了去,可是在80年代,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要留到新婚洞房夜的,不然分分钟会被荡妇羞辱。
程娟脸红着解释,“没有没有!那天阿伟喝醉了,他以为我们已经……实际上并没有!”
也就是说,王伟以为程娟已经把清白之躯给了他,那他还迟迟不娶程娟,在彩礼一事上推三阻四?
渣男!
这种渣男有什么好留恋的?
程岁宁真的被气到了,不来一把狠的,程娟就没法清醒,于是道:“我敢打赌,王伟最后还是会站在王家人那边,一分彩礼都不会出。”
程娟脸色煞白,她没有信心反驳了。
程岁宁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你去告诉王伟,就说那天晚上一次中招,你怀孕了,让他立刻拿出3000块钱彩礼娶你,你看他答不答应,如果他还是不肯,那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值不值得你托付一生,你心里就有数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狠是狠了点,但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程娟现在六神无主,鬼使神差地就听了程岁宁的话,告诉王伟她怀孕了。
王伟高兴得抱着她转圈圈,“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告诉爸妈,然后娶你进门!”
程娟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私心里希望程岁宁的猜测是错的。
她万万没想到,王伟回到家,把她怀孕的消息告诉爸妈后,王母的第一反应是黑脸,“她真的怀孕了?确定是你的种?”
“娟儿不会拿这种事骗我的。”
王父高兴坏了,当即让王伟把人迎娶进门,被王母狠狠瞪了一眼,“程娟怀孕是不是故意的,想用这个来威胁你?”
她早就说过程娟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看着安安分分的,其实一肚子坏水!
未婚先孕,不要脸!
王伟小心翼翼道:“娟儿都怀孕了,妈,您就别再考验她了,赶紧准备3000块彩礼钱,把我跟娟儿的婚事办了吧。”
“果然还是为了钱!我呸!”王母啐了一口,当即拽着王伟就直奔家属院来。
程娟以为她是来谈婚礼的,笑脸出来迎接。
王母冷冷看了她一眼,趾高气扬道:“你准备好嫁妆就跟阿伟领证吧,我们王家的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所以嫁妆不能太寒酸,你带一台电视还有2000块钱来吧。”
程娟脑袋嗡嗡响,竟有点听不懂王母的意思。
程岁宁听懂了,也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们王家娶娟儿,一分彩礼不出,反倒让娟儿出嫁妆倒贴?”
王母看了一眼程娟的肚子,得意洋洋,“谁让她勾引我儿子,把自个儿肚子搞大了?是她不检点,早点把嫁妆准备好过门来,不然拖个三五个月,等肚子显了,被人瞧见未婚先孕可就丢人了。”
本来她就不大满意程娟,这下好了,程娟自个儿犯贱,把肚子搞大了,就更好拿捏了。
反正她家阿伟不是非程娟不可,想生儿子,有的是女人凑上来给他生,可程娟不一样了,肚子里揣着阿伟的种,谁还要她?
“不想带嫁妆就别嫁,可是不嫁阿伟,还有男人肯要她吗?她肚子里可怀着我们王家的种,拿不出嫁妆就耗着呗!”
她就不信,程娟不屈服!
周温宴第一次听她提到卖盒饭的事,不由问道:“你卖盒饭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很多麻烦?”
程岁宁苦笑着点头。
当时是挣了点小钱,但是个中心酸,三言两语根本说不完。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周温宴为她难受。
程岁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周温宴更难受,因为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为什么不说的原因。
因为他不信她。
那时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带着偏见,而她不是没试过解释,可他听过吗?
不仅没有,还训斥她要安分做人,少整幺蛾子。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相信你。”周温宴懊悔,忍不住抱住了她,“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跟我说,行吗?等再回去,咱们重新开始,行吗?”
程岁宁沉默了。
她没谈过恋爱,可是周温宴这话代表什么,她不可能听不出来。
周温宴这阵子是怎么对她的,她也看在眼里,说不动容是假的。
她还发现,当初铁了心要跟他离婚,现在竟有点舍不得了。
可是,感情是玄乎的东西,现在你侬我侬,谁能保证以后呢?
况且,还有个宋娇娥缠着他呢,那可是厂长女儿,年轻漂亮,又对他积极主动,他能保证不动心吗?
“等回去之后再说吧。”程岁宁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程岁宁猜的没错,眼看着程家的榨菜卖得如火如荼,也有人在县城的杂货店看到摆上架的榨菜,卖得还不错,左邻右舍纷纷坐不住了。
不就是腌大菜头吗?谁家还没几个菜头了随便腌一腌,他们也能卖!
然而画虎画皮难画骨,榨菜的精髓在每一道工序要求极其严苛,尤其是拌料配方,更是精髓中的精髓,只要有一步出了差池,味道千差万别,甚至榨菜腐臭发霉,根本做不出来。
程家媳妇到底是咋做到的?
“程家也太幸运了,娶到这么个媳妇,又会做榨菜又会挣钱,别人都还学不会,真让人羡慕啊。”
“岁宁啊,你也教我们做榨菜呗,都是一村子的人,有钱大家一起挣嘛!”
有人凑上来打听。
程岁宁才没那么傻。
不过,大家日子都很苦,想挣点钱补贴家用无可厚非,只要是真心实意合作,她都欢迎。
“周温宴,我想过了,单子需求量太大了,光靠咱们忙不过来,我想雇村里人帮忙,把收菜头,晾晒,打包封袋还有送榨菜的活都分担出去。”程岁宁揉揉酸痛的肩膀,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积压的单子越来越多,产量真的跟不上了。
周温宴心疼她,但也有顾虑,“你不是担心有竞争对手吗?把活儿都分出去,会不会被偷师?”
“不会,只要安排好每个人专做一个环节,他们接触不到全部工序,还是不知道怎么做,而且关键步骤还是我们来,拌料配方也不公开,谁也偷师不了。”
配方是她亲自调试的,别人偷师不来。
周温宴放下心来,眼见她忙得越来越瘦,确实不是个办法,便点头道:“听你的。”
于是就这么定下了。
按天算工钱,一天8小时,挣2块钱,公平公正。
大伙掰手指一算,一天2块,如果干满一个月,能挣到60块钱,很不错了,很多进厂打工的人,一个月也才挣四五十块。
程岁宁招5个人,名额当天就满了,而她也能勉强喘口气,抽开身来专心做管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榨菜事业如火如荼。
周温宴还带回来了新消息——
周温宴把厂区跑了个遍,带回来越来越多的单子,“给你,这是肉联厂下的单子,第一批就要1000袋!”
程岁宁立刻登记,然后看了一眼表格上的总额,快要见底了。
周温宴坐下来喝水喘口气,“厂区跑遍了,能拿的单子都拿了,以后再有单子,只能是厂子消费完第一批榨菜,觉得效果好,再下第二批了。”
正好,地里3000多斤的榨菜全做下来,能做15000多袋,已经被订得七七八八,剩的不多了。
程岁宁咬着笔头,陷入沉思。
榨菜比她预想的要畅销,卖出去的反馈也不错,就算回头客只有三分之一,那之后的销量也很可观,这桩生意也能长久持续下去。
但是,她志不在此,周温宴也很快结束假期要回厂工作,那么,只剩下公公婆婆和程娟。
三个人,能扛得下的种植、制作和销售全部工作吗?
“榨菜不是卖一时的,我们已经打开销路,形成稳定的供货渠道,可以发展成长期生意,那就需要更多的榨菜,要不这样吧,把榨菜种植和收割这部分分出去让村子里的人种,我们跟大家收购,这样供货就不会断了。”
这绝对可行。
程岁宁立刻写计划书。
周温宴看在眼里,越发佩服她的智慧和魄力,晚上跟家人商量时,完全站在程岁宁这边支持她。
本以为吴春芬会唱反调,没想到她破天荒地地先同意了。
于是,计划就这么定下了,而村子里的大家一听程家要收购大菜头,全都兴奋了。
为啥?
有钱挣呀!
大家都是朴实的农民,除了种地,没别的收入来源,程家直接把挣钱法子送上门,傻子才会拒绝呢!
谁也没想到,临时起意卖榨菜,竟然发展成了稳定的长期事业,还因此在村里风光了一把。
现在,程家人不管走到哪儿,村里人都笑呵呵的过来打招呼。
程忠良一高兴,当晚就杀了两只鸡,一只熬汤,一只干锅炒,以前养来下蛋,从来舍不得吃,现在特别爽快。
因为挣大钱了,今天是清账分钱的日子呀!
分钱是周温宴提议的,“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也把钱分出来,各自留着,这样大家心里都舒坦。”
一家人还分得这么清楚?
摆明了是找理由给程岁宁钱呢!
吴春芬有点不高兴,被程忠良使眼色给制止了。
要不是儿媳妇,菜头都烂在地里了,哪能有现在的生意?
程娟不知道两人的暗潮汹涌,只看着桌上铺开的钱,两眼发直。
早就说好今天是分钱的日子,所以她今天特意跟她妈去农村信用社把钱取出来,装在不起眼的黑袋子里,回来的路上特别小心,生怕遇到抢钱的。
程岁宁也有些激动,然后暗骂自己没出息。
好歹前世是做品牌当老板的,竟然沦落到看到几千块钱就激动的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批榨菜卖得差不多了,每一笔出账和进账我都记着,表格就在这儿,大家可以看一下。”程岁宁把记账本摊开,“除开买配料,腌制坛,还有付给村民的工钱和一些杂项支出,这批榨菜总共挣了4182元。”
没人回应她。
一双双眼睛,都直勾勾盯着那一袋子钱。
这真的是他们挣的吗?
头一次见这么多钱!
程岁宁失笑,“要怎么分?直接5个人平摊吧,这样最公平。”
周温宴第一个反对,“这样反而不公平,谁都知道你的功劳是最大的,应该拿最多。”
吴春芬撇撇嘴。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净想着媳妇了。
程岁宁看在眼里,知道吴春芬肯定不乐意她拿大头,而她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没道理为了贪点小便宜而闹得不可开交。
“还是平摊吧,菜头是爸妈辛苦种的,我多拿了不合适。”
通情达理的话,听得大家对她更信服。
吴春芬没话说了,再说什么就是她小肚鸡肠,故意针对程岁宁了。
五个人,平均一人拿到800多块钱。
程娟一遍遍地数钱,好像能越数越多似的,“嫂子,我真是服了你了!要不是你,咱们哪能挣到这么多钱?我哥哪是娶媳妇,分明是娶回来一个金娃娃!”
“你说的对。”周温宴嗯深以为然,看程岁宁的眼神越发柔情。
程岁宁脸颊发烫,猛地站起来,“我去洗澡了!”
“哥,嫂子害羞了。”
周温宴勾着嘴角,目光逐渐炽热。
吴春芬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
程忠良喜滋滋地把自己的800元交给她,“家里的债还清了,还挣了不少钱,正好给房子翻新。”
这老房子是爷爷辈的了,之前穷得响叮当,多破旧都只能先住着,现在不一样了。
不止屋子要翻新,客厅旧得吱嘎响的沙发也可以换个新的。
程忠良由衷感慨苦尽甘来,见吴春芬还黑着脸,摇头道:“咱们儿媳妇这么有出息,不止把地里的大菜头卖光了,还让你在村子里彻底风光了一回,现在谁见了你不羡慕你有个好儿媳?儿媳妇做了这么多,你啊,也别成天给人甩脸色,闹得跟个恶婆婆似的,人家隔壁大姐都看不下去了。”
吴春芬说不出话了。
程岁宁的变化,谁都看在眼里。
现在她对人有礼貌,做事麻利又勤快,又有头脑会做生意,就算是那一身膘也减得七七八八,村子里最好看的王小芳站在她面前也没她好看。
简直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错处了。
她再没个好脸色,就真的是个恶婆婆了。
程忠良知道她听进去了,没再说什么,就是在意另一件事,“你说阿越也回来有半个月了,他跟儿媳妇成天睡一块儿,儿媳妇肚子咋就没点动静?”
吴春芬也盼着抱孙子呢,她偷偷把周温宴拉到一边,“儿子,你跟岁宁咋样了?”
“什么咋样了?”
“就是啥时候让我抱孙子!”
周温宴一张俊脸顿时通红,“还,还早着呢……”
他总不能说,跟程岁宁结婚两年还没圆房吧?
“早什么早?隔壁家大强比你小两岁都当爸爸了,你还不抓紧?”
周温宴不禁看向程岁宁。
程岁宁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逐渐苗条的身材十分惹眼,周温宴一看就移不开眼了。
眼见程岁宁进屋,他不自觉就跟回去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把抱住程岁宁。
程岁宁吓了一跳,“干什么呢!我还有计划书要做。”
大菜头卖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做的是长期规划,又是一项大工程。
“不放。”周温宴难得耍赖,抱着她直接倒是在床上,将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俯视她。
不说话,但是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程岁宁被他看得面红心热。
怪不得她,实在是这男人身材和脸太优越了,连她也有点顶不住。
发现她看着自己失神,周温宴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情不自禁俯身,亲在她额头上。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而今晚,他要做的不只是亲额头。
下一秒,被程岁宁猛地推开,“等等!”
周温宴脸黑。
娶了两年的媳妇不让他碰,还有比他更憋屈的丈夫吗?
大概是他幽怨的表情太直接,程岁宁觉得理亏,尴尬道:“之前不是说好,回家属院之后再给你答复吗?你这太突然了,我没心里准备……”
周温宴也清醒了。
回来半个月,他的假期也结束了,是时候回去了。
说到回去,他不禁头疼。
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宋娇娥,那女人太锲而不舍了,总是变着法子往他身边凑,听老李说,宋娇娥还想调岗到他的部门来。
她爸是厂长,调岗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要是她如愿了,他以后的日子就鸡飞狗跳了。
看着身边的妻子,周温宴突然涌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岁宁,如果我换工作,你会支持我吗?”
程岁宁吓了一跳。
80年代在国林大厂当主任,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铁饭碗,还有人不要这铁饭碗的?
“你跟爸妈说过吗?他们会同意?”
周温宴只看着她,“你会同意吗?”
“换工作是你的自由,我为什么不同意?”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换?”
“为什么要问?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到了非要换工作的地步,肯定是深思熟虑,我就算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程岁宁没那么大好奇心,“你自有你的考虑,我尊重你,没什么好问的。”
周温宴心里暖烘烘的,对这样的她更心动不已。
她越是这么好,他就越想珍惜她,那么,他就越想远离纠缠他的宋娇娥。
其实他并不是临时起意,上回北上出差遇到一位贵人,邀请他转业。
这是难得的机遇,他想试一试,但他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等事情有了眉目,再给岁宁一个惊喜吧。
周温宴翻身,把程岁宁抱在怀里,有点心猿意马,但是又硬生生忍住了,叹气道:“爸妈想抱孙子了。”
程岁宁脸红,但没吱声。
她确实没准备好,而且有个人让她有点介意,那就是宋娇娥。
见周温宴闭了眼,她想了想,终究没问出来。
第二天。
吴春芬破天荒做了一桌子好菜,还炸了油条,“你们多吃点,油条带在路上吃。”
说着,就把油条往程岁宁手里塞。
程岁宁简直受宠若惊。
她这婆婆怎么突然转性,对她好起来了?
吴春芬别扭地转过脸,冷哼道:“回去之后要跟阿越好好过日子,知道不?”
这话等于承认了程岁宁是她儿媳妇了。
可真难得。
程娟却依依不舍,拽着程岁宁不肯放人,“哥,要不你一个人回去吧,别跟我抢嫂子了,嫂子走了,咱们的榨菜生意可怎么办啊?”
嫂子才是主心骨,昨天说把生意交给她,可她哪里搞得定?
程岁宁把计划书递给她,安慰道:“现在生意走上正轨了,只需要稳定出货供货就没问题,可能遇到的问题我都写在计划书上了,你看了就明白怎么做了,别担心,你做得到的。”
程娟拿着计划书,还是不肯放人。
周温宴脸黑。
他妹是铁了心要跟他抢媳妇?
那岁宁呢,她不会想留下吧?
程忠良眼看着别人一个个都抱孙子了,除了羡慕,只能干瞪眼。
吴春芬也有点坐不住了。
她悄悄把程娟拉到一边,“娟儿,你不是你去你哥那儿住过吗?你哥跟程岁宁是睡一块儿的吧?”
程娟点点头。
她哪知道程岁宁和周温宴虽然睡一个屋,但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
吴春芬又问:“那他们有没有点动静?”
“啥动静?”程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妈在问啥,顿时面红耳赤,“我都睡着了,能听到啥动静?你想知道,直接去问嫂子不就得了?”
“谁要去跟她说话?”吴春芬冷哼,“你别再跟她搞什么榨菜,明天起跟我挑大菜头去卖,别整些没用的!”
吴春芬当然不会主动去问程岁宁,但终究是挂心了,想着等儿子回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
这时的周温宴还在北方。
北方四季分明,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一到夜里,冷风嗖嗖地刮,冻得很。
周温宴在办事处,收到一个包裹,正在被大伙儿围观。
老李凑过来一看,眼馋不已,“这是西装吧?这线条和裁剪很硬朗,特别显人精神!还有这料子,摸着就舒服,还挺保暖,这么一套下来,搁商场里摆,还不得卖五六十块钱?”
“这么贵?差不多是咱们一个月的工资了!”
“那可不?是算准了这儿天气转凉,特意寄来给程主任的吧?也不知道是谁寄的,忒舍得为程主任花钱了。”
“我瞧瞧这地址……家属院那儿寄出来的,那不就是程主任媳妇?”
“程主任,你媳妇对你忒好了,我媳妇可舍不得给我买这么好的衣服。”
“我媳妇也没给我寄过东西,也就程主任媳妇有心,惦记着程主任,天气一凉就巴巴给他寄衣服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虽是调侃,可对唯一收到家人寄来东西的周温宴,那是打心眼里羡慕。
周温宴摸着笔挺的西服,嘴角忍不住上扬。
宋娇娥在这时推门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条深色围巾,笑眯眯地递给周温宴,“程主任,我去买衣服,老板送了我一条围巾,是男款的,我用不上,正好天气转凉,你手臂还没好,可别又着凉了。”
老李一看,那围巾料子厚实,不像便宜货,老板怎么可能说送就送?
这宋小姐揣的什么心思,也太明显了。
周温宴把西装叠好,没有接围巾,“我有衣服了。”
“哪来的西装?还挺好看的。”宋娇娥不禁多看了两眼,因为这西装确实好看,她逛过很多大商场,就没见过这么别致好看的西装。
周温宴把西装抱进怀里,眉眼露出了少有的几分柔情,“岁宁寄来给我的。”
宋娇娥攥紧围巾,委屈得眼眶通红。
周温宴没有理会她,转头问老李:“还有多少工作没做完?”
老李笑着调侃,“程主任该不会是想媳妇,急着要回去了吧?”
周温宴愣了一下。
想程岁宁?
好像真有点想了。
“阿嚏!”
柳塘村这边,程岁宁突然打了个喷嚏,“奇怪,南方天气还热着,应该没着凉才对。”
“那肯定是有人想你了。”程娟八卦兮兮地凑过来,想到昨晚她妈问的问题,她红着脸蛋说:“肯定是我哥,嫂子,我哥出差有一阵子了,你不想他啊?”
想周温宴?
程岁宁猛的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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