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跟皇帝好好解释。
皇帝,叫萧云嵩。
其实,这十年来,他待我不薄。
所以,被他听见我在背后说他是嫖客,让我很心虚。
毕竟,我十年来无宠无子嗣。
可即便他和皇贵妃爱得最荒唐的时候,也没把我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
他从不曾苛待我。
我在背后,却这样说他。
多少,伤他自尊。
我前脚刚踏入倒塌的宫殿,就听见他拉着影卫哭唧唧。
萧云嵩问:「你说,这十年来,朕短过她吃穿用度吗?!」
影卫摇摇头。
萧云嵩扯着影卫衣角问:「那你再说说,这十年来,朕可曾骂过她罚过她,逼她做过什么她不愿意的事?!」
影卫又摇摇头。
萧云嵩很是崩溃:「所以,这十年来,你看朕对她如何,她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看朕?!呜呜呜……」
我:「……」
唉,真是造孽啊!
我抬脚,想要偷偷溜走。
谁知,萧云嵩背后长眼睛似的,忽然转身指着我骂道:「站住,你个渣女!」
我背后抵着墙,无处可藏,只得对他尴尬地笑了笑。
他冲到我跟前,挡住我的去路,质问我:「这十年来,朕有哪里对你不住,你这样恶意诋毁朕?!」
我奇道:「陛下被方荀当众戴了绿帽子都不生气,怎么被臣妾说是嫖客,就不依不饶了呢!」
萧云嵩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什么叫朕被戴绿帽子?!那是朕打算成全你!至于你说朕是嫖客,那绝对是对朕人格上的侮辱!!」
我咽了咽口水。
他的手指着我的鼻尖,气急败坏,又满脸委屈。
最后,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士可杀,不可辱!」
我硬着头皮哄他说:「陛下不也说过睡臣妾等于放弃人生追求嘛,臣妾现在这样说您,我俩扯平了,好不好?」
萧云嵩暴躁了:「那不一样!当年朕之所以说出那话,是因为你生病昏睡之时,哭着喊方荀好吧?!朕当初,难道不能说点啥缓和一下气氛?!」
啊……这……
萧云嵩缓和气氛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我左右瞧瞧,影卫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于是,我决定转移话题,让他早点忘记我背后中伤他的事。
我问他:「那个,陛下和那影卫认识啊?」
萧云嵩瞳孔似乎猛然收缩。
然后他坚定地摇摇头:「那是方荀的人,朕怎么会认识?」
我说:「陛下问他那些问题,他都摇摇头,感觉好像你俩认识好久似的。」
萧云嵩无语:「朕,这样一个被渣女恶意中伤,伤心欲绝的可怜男人,正常情况下,稍微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会坚定地摇头,来安慰朕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好吧?!」
好不容易扯开的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呢!
我一个头两个大。
果然,萧云嵩伤心欲绝地指责我:「你以为,什么人都跟你似的,薄情寡义!狼心狗肺!铁石心肠!」
我长叹了口气,干脆直挺挺地躺到地上。
萧云嵩吃惊:「你这是干嘛?」
我有气无力地回:「已躺平,任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