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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是暖男第1章

发表时间: 2022-11-15

乡镇医院手术台没有无菌布,在身下垫散装称重的卫生纸。


穗子抠了下纸,非常糟糕的手感,上手摸着硬,用时容易碎,细菌严重超标。


用这玩意垫着做手术,能不感染吗?


等会,这手感为什么这么真实?!穗子瞪大眼,不假思索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简陋的手术室里。


好疼!这不是梦!


她重生二十岁这年了,八零年!


“老实躺好,麻醉师马上就要来了,别耽误我们下班!”女医生不满意地说。


穗子坐起来,以最快速的速度把裤衩套上。


“我不做手术了,这孩子我要留下。”


现在是初冬,东北已经上冻了。


秋裤外还有一层厚毛裤,毛裤外还有一层绒裤,穿起来特别费事。


俩医生见她要跑,一把将穗子推回手术台上。


“赶紧躺好别乱动!”


穗子拼命挣扎,她看肉嘟嘟的,力气却不大,哪儿是俩老女人的对手。


被人按在手术台上,像过年时等待宰杀的猪一般被抬起了腿。


这个场景对穗子来说并不陌生。


她常会梦到这个场景。


这里是乡镇卫生所,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她被姐姐糊弄过来打胎,流产后感染导致终身不孕。


后妈为了200块彩礼,把她嫁给村里最没正事的混混。


混混游手好闲,却是个造人的好手,结婚刚一个月她就怀上了。


有天她肚子突然很痛,混混又不在家。


她的“好”姐姐把她带到卫生所,说是保胎,输液后她睡着了,醒了孩子就流掉了。


她以为医生是在救她的孩子,其实她们在给她做流产!


孩子没了,混混把医院砸了,被抓进去关了半个月,她当时怕极了,唯恐他出来会打她杀了她。


连夜跑到城里,她以为逃离了绝望窒息的婚姻。


殊不知,离开混混后,在往后的数十年里她过的生不如死。


直到被人害死时她才知道,在她离开后,他一直找她。


在她死后,他倾尽所有替她复仇。


那个被她视为恶魔的男人,才是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


她会梦到自己这个无缘的孩子伸着手叫她妈妈,梦到混混半夜偷瓜,喊着媳妇快吃,可是醒来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现在重生了,这孩子她要留下,她要踏实的跟混混过日子。


俩大夫要扒她裤衩,她手刨脚蹬不让她们动。


给大夫累得呼哧带喘。


门开了,麻醉师走进来,是个男人。


“老刘,给她把麻醉打上。”


“闹腾什么呢?”


“这女的是精神病,她家里人说了,无论她怎么闹都得把孩子做了。”


“我不是精神病,放了我!”原来是她姐背地里捣的鬼!


竟然对医生说她是精神病,怪不得麻醉药都用上了,这是怕她醒着不同意打胎啊!


“今儿怎么这么多精神病呢,这里面一个,外面还一个闹腾的——别闹了,你不是精神病,你是小仙女,小仙女打一针就去见玉皇大帝了,听话。”


麻醉师边哄边配药,麻醉药紧缺啊,好多人做流产都不用麻药呢,生刮,疼的嗷嗷的。


情急之下,穗子喊出了压在心底多年的名字。


“于敬亭,你在哪儿?”


她记得前世醒来就看到混混怒火勃发的脸,只能赌一把,希望他此时就在医院。


眼看着麻醉师把针头戳到输液管里,穗子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咬上医生的手,瞅准机会,一把拔掉输液管。


这玩意打了对孩子肯定不好。


医生们以为疯子犯病了,分三路堵她。


穗子抄起输液架,胡乱比划着,使劲浑身力气喊道:


“于敬亭!有人要杀你儿子让你老于家断子绝孙!”


门被踹开,不,是踹飞了。


“我×他祖宗十八代的!谁敢动老子的儿子!老子半夜行刺他妈,×他一户口本个狗娘养的!”


穗子看到那个冲进来骂骂咧咧的男人,心一热,眼泪掉下来。


是他,他真的在。


于敬亭一冲进来就看到他的婆娘,光着一条腿,露出白胖小萝卜一样的腿,上面还留着他昨晚啃的牙印......


最特么可恨的是,这屋里有男人!


于敬亭瞳膜泛红,挥着拳头就冲向麻醉师。


“我×你娘的,你敢看老子媳妇?!”


麻醉师一看,天妈老爷子啊,这不是外面那个闹腾的“疯子”吗?


“不能打!”穗子从他身后将他一把抱住。


“松手!瞒着老子打胎的事儿,回去再跟你算账!”于敬亭怒道。


跟前世一样,凶得吓人,前世穗子最怕他鬼吼,讨厌他骂街,可这会见他,每个毛孔都透着亲切。


仔细想来,他对她只是嘴上凶,从没动过手,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你敢打人我就打你儿子!我隔着肚皮打!”穗子感觉到怀里的男人一僵。


“看什么看!全都给我转过去!”他家胖媳妇的美腿是他一个人的!


医生和麻醉师集体转身,心说这俩精神病是咋凑一家的?


“赶紧把裤子穿上——哭啥啊,不准哭!”于敬亭看她哭了,心拧的跟什么似的,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越擦越多。


气得他对着吓成三坨的医生们咆哮:“你们是不是打我媳妇了?”


被穗子咬了一口&踹了好几脚的医生们心道:你咋寻思放这个屁的?


没看到你那胖嘟嘟的疯媳妇给咱们都打成啥样了?手术室都让她砸了!


“没打她为啥哭!”


“别吼医生,是我太想你了......”穗子从后搂着他的腰,泪如雨下。


于敬亭一愣,脑子里突然窜出一行大字:完了,媳妇疯了!


陈涵穗自打嫁给他以后,那俩眼睛就跟没阀的水龙头似的,整天哭天抹泪的,不是在哭就是在酝酿着哭,见到他更是跟个筛子似的抖个不停,吓得跟什么似的。


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不怕他了还主动搂着他,还说想他?


“还说没打她!给我媳妇都吓得说胡话了!”于敬亭撸袖子就要揍麻醉师。


穗子怕他再跟前世一样因为打人被抓进去,只能壮着胆子撂狠话:


“你敢动手,以后就不要上炕了。”


不让上炕......这事儿太大了。


于敬亭收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