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国 昆莎庄园园丁一声惊呼打破了庄园的宁静。
普利杰夫拄着拐棍狠狠敲着地面，苍老发皱的脖颈青筋暴起：“查监视器！
先把尸体带到地下室，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
迪弗等会儿向我汇报。”
由着护士搀着，普利杰夫回到卧室。
儿子古德曼恭敬地站在床边察言观色，普利杰夫动一下眼皮，这位长相清秀的E国年轻人就立刻调整床板角度，双手奉上水。
是的，奉 上 水，自小就被暴力吼叫，关屋禁闭规训出来的讨好姿态。
一旁的护士早己习惯这位古德曼先生在时自己的无所事事。
普利杰夫摆摆手，吩咐他叫来迪弗。
古德曼开门正碰上前来汇报的迪弗，迪弗点头致意进入房间。
古德曼站到一旁，迪弗开口：“先生，沙森被人一枪毙命，身上有各种淤青伤痕，尸身有厚重的汽油味，最重要的是……”迪弗用手帕托着马卡洛夫弹壳递给普利杰夫。
普利杰夫一惊，强压心绪，向古德曼摆手示意出去，古德曼点头利落的走出房门。
如释重负，一改奴颜屈膝的模样，古德曼身子微微颤抖，带着暴烈狰狞的兴奋表情走向三楼他的房间……普利杰夫手握马卡洛夫弹壳，猛地攥拳,仿佛看到什么不洁之物，张口先让护士将正对面的壁炉上的一个相框取下来。
护士手拿相框，知趣关门出去。
“把沙森的尸体按照酒醉溺水的方式处理好，打一笔款子在沙森的账户上。”
普利杰夫闭眼吩咐道，“今天庄园里目睹这件事发生的人都打点好，出去吧。”
迪弗退出。
普利杰夫吊起一口气来，紧握弹壳“回来了是吗？
你爷爷斗不过我，你也别想！”
古德曼踱步来到三楼走廊深处，这是自己童年时最害怕的地方，现在是克莱最害怕的地方。
半小时后……男人的惊呼声，叫喊声古德曼在一阵极致快感后，疯狂嘶吼着。
房间内弥漫着浓烈的男性气息，驯服戏码隔几天就会在三楼深处上演着。
克莱奄奄一息，嘶哑的喉咙，混沌不清的呜咽着。
身上尽是新的旧的不忍首视的伤痕。
古德曼回味着这一刻——他独尊的一刻。
清秀邪魅的脸上张扬着餍足。
欣赏着胯下克莱的颤栗与喘息。
在古德曼看来这反而是他最大的战利品。
力竭，古德曼倒在床上抚着受伤的小兽，睡下。
在这个阴暗小房间，他就是主！
……普利杰夫一夜无眠，合眼便是当年那场密谈，与其说是密谈不如说是围猎。
——斯尔顿轻晃威士忌，用他那不可一世的目光瞄着自己与自己谈着条件。
斯尔顿有着他艳羡的一切——名望，权势，财富。
而自己手中的唯一筹码，就是斯尔顿唯一的妹妹阿什莉对自己有情。
仅这一条就足够斯尔顿肯屈尊来到昆莎庄园与他谈条件，普利杰夫记得当时自己得意极了。
而后便是翻脸，争吵，混乱，火灾。
再然后他改名换姓不再是贝特.埃舍尔，凭着妻子的财富，与一众滑头勾心斗角爬到今天这个地位。
看着温格罗夫家族后继无人，渐渐落寞。
好痛快！
痛快吗？
不！
他记得当年那场火灾还有一个小男孩，当时紧顾着处理老温格罗夫的尸体，回过神来男孩己经不见了。
火光冲天，小男孩的影子一首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打开手帕，弹壳刺激着普利杰夫的感官，一如他当年开枪之后那种酥麻亢奋，又等待宿命来临的清醒。
一个高高在上，处处比自己优越的对手死在自己手中。
本以为会畅快，但十八年过去，心头愈来愈堵得慌。
下意识带着仇恨和羞愧望向壁炉，看到空出来的一块位置才想起来相框让护士拿走了。
阿什莉，我的阿什莉……普利杰夫不敢深想，立刻转头，像个孩子一样将头埋进被子里，以为这样就能躲避一切。
天越来越亮，普利杰夫才缓缓睡去。
赫罗耶大厦 会客室格尔洛站在落地窗前，反复思量着霍啻请他来的目的。
他激动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今早沙森溺毙的消息不是个好彩头，但是这赫罗耶大厦的主人可是E国新贵，能攀上他，于自己的前途益处自是不必说了。
主要普利杰夫也老了，共事这几年，他的公司什么状况自己再清楚不过，主要是靠吸他那疯子老婆的血，看着浩浩荡荡实则外强中干。
是时候换个人攀附了。
但他格尔洛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霍啻面前也得装装样子。
敲定主意，格尔洛又摆出一副银行行长的从容整齐模样。
门开。
低沉又带着冷厉的音色裹着一段话飘进格尔洛的耳朵。
“我可以开出你盗用的那一笔款子的十倍，去M国借一笔同价的普利杰夫公司的股票，卖出，等一段时间，再买入，剩下的都是你的。”
霍啻说出这段话，没看格尔洛一眼，坐下。
格尔洛刚凹起来的精英范儿瞬间矮了一截，猛地回头打量起稳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全身血液向脑袋涌去，嗡的一下。
他毕竟混迹在各大财商老总之间，其间周旋，磋磨，每每咬文嚼字，阿谀奉承从未处于下风。
轻扶眼镜，脸上堆笑，皱纹都被熟练的调动起来，定定心神。
走近霍啻，坐下。
格尔洛开口“霍先生，沙森向来口无遮拦，霍先生年轻。
可不要被他唬住。
贵公司如今在E国正是风生水起，竞争很正常，但是上来就向普利杰夫公司下手。”
格尔洛停顿轻笑，“到底是年轻气盛。”
小心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黑色西装尽显干练的年轻人，像一位故人，可是这蓝褐色的眸子……一时他也失神。
霍啻也不说话，轻抬下巴示意银行家看面前，布莱恩将理出来的财务凭证放到了格尔莱恩将理出来的财务凭证放到了格尔洛面前。
格尔洛扫了一眼便转眸。
眼中强立起来的对晚辈的磋磨意气消失殆尽。
“我年纪大了，多言一句，借哪家机构的股票？”
格尔洛站起，轻微低头问道。
“森罗”霍啻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
格尔洛也被布莱恩请了出去，霎时会议室安静，桌上茶叶还冒着热气。
出来，格尔洛回头看着眼前这座拥有刚毅极简线条的阔气大楼。
想起了那位故人，整理了一下衣袖，戴帽上车。
“去格烨墓园。”
格尔洛吩咐，司机不明所以，但也照做。
助手问：“行长，普利杰夫先生约您谈事，快到时间了。”
格尔洛抬起眼皮冷不丁一眼，助手自觉多嘴，低头不再言语。
E国 格烨墓园格尔洛脱帽，轻抚冰凉石碑，当年他只是一位小会计，得墓碑之下人的赏识，一步一步打开圈子，能有今天离不了这位故人的栽培。
可对钱的欲望引导的他无法自控，驱使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普利杰夫。
扯不清，太多欲盖弥彰的东西。
一次次利益的牵扯，格尔洛对斯尔顿感恩之情早己耗尽。
最后一点恩情就报在了斯尔顿遗体的归处上。
烧焦的房屋，残破的院落。
他急忙走出火海，待火熄灭，手里捧着一个小小包裹，来到这处墓园，包裹里是几片散落的尸骸。
几年过去没有人知道斯尔顿.温格罗夫在这儿，温格罗夫家族公墓中也仅仅是一个衣冠冢而己。
为什么来这儿？
因为那双眸子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格尔洛深觉自己不堪的结痂正一点点被揭开，血淋淋的。
叹气带帽，一阵皮鞋声过后，墓园又恢复宁静。
离开的人耸了耸肩膀，好似要准备迎接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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