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雾.......”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为唐止雾拭去泪水,但那只手臂却在反应过来之后,硬生生地停滞在了空中。
徐戈嘴唇翕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何尝不想要将少女拢在怀里宽慰。
但现实却依旧告诉着他,两人之间相隔的东西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巨大鸿沟。
视线从自己的手上移开,徐戈抬眸,再度望向了玉佩之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心尖作痛,
“止雾,抱歉。”
“谁要你的道歉,你个乌龟王八蛋,我不就说了你一句油吗?”唐止雾抬手,胡乱地用手背擦拭着双眼,
“你可是徐戈!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不讲道理!”
徐戈忧郁的双眸在听到她这一句话时,猛地闪烁,那眼中的异光比任何时候都还有光彩。
她从来不知道他是徐戈,她也从来都叫他谨之。
但在刚刚,那张粉嫩的,如同花瓣一般润泽美好的唇中,居然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的语气,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个与她相差甚远的古人。
徐戈有些愣神,喜悦完全超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
那张冷峻,不苟言笑的俊脸突然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
不是浅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嘴角高高扬起,狠厉狭长的双目再没有平日里一贯的狠辣和摄人。
此刻的徐戈,这个冷面阎王居然瞬间化身傻白甜。
浑身都镀上了一层柔光,那眼间缝隙处透出的闪烁更是如水一般柔和。
“止雾,我......怪我。”
说着这般道歉的话,脸上的笑容却是分毫不减。
看得本来还在气头上的唐止雾心底一软,更是不愿意再责怪他。
以前不了解谨之,她什么都不懂。
但在知道他是徐戈之后,唐止雾对他的了解甚至比他自己都还要详尽。
这一生的颠沛流离,她怎么还忍得下心继续去斥责。
哭声逐渐减弱,唐止雾高高抬起,架在眼睛两边的手再度一拭。
最后两颗从眼眶处溢出的金豆豆尽数抹尽,唐止雾一双大眼红肿的厉害,颤颤巍巍地站那儿,可怜兮兮。
“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先好好跟我解释为什么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不回?”总得把原因弄清楚。
唐止雾放低了自己的声音,目光灼灼,冷静地询问着对面的男人。
看着她冷静了下来,徐戈自然也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紧张而僵直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些许,慢慢坐了下来。
他声音不受控制地柔和了下来,“我的以为,尽在那一封信上。”
被他这么一提醒,唐止雾便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放在床上的信纸。
那张信纸正完完全全地展开着,安静地躺在那里。
她的目光如此神奇,将其它所有的字眼全都模糊,只留下了一句。
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
上天赋予了人多情的心,却不肯给予他长相守的机会。
唐止雾蓦地抬眸,刹那间便掉进了一双黑漆漆的深穴,溺人的很。
“你早就知道我们各自的情况了。”是肯定句,唐止雾眸光闪烁,“那为什么不和我说?”
徐戈此刻的唇角已然落了下去,他的五官依旧倨傲,声音却轻柔如涓涓细流,缓缓吐出两字,
“我怕。”
他脸上全是坦荡,像是对自己这段深藏的感情的释然和彻底承认。
少时戎马,驰骋沙场,到现在的全国无人敢得罪的锦衣卫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