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祯盛长裕的现代都市小说《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畅销巨作》,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宁祯盛长裕是作者“初点点”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身为留洋归来的千金,我自知自己不适合内宅斗争。可偏偏我嫁的人是军阀大佬。有个白月光就算了,还有两房妾室。这真的是让人无法接受,于是我提出离婚,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曾想他却红了眼眶,用轻哄的语气说:“能不能别丢下我……”...
《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畅销巨作》精彩片段
宁祯有经验,对他们说:“咱们这边停车,先走到洋行去,再从洋行走去俱乐部。”
几个人不反对。
“宁祯,我刚刚瞧见了姚文洛,她在汽车里。她还看咱们呢。”金暖突然说。
宁祯伸头看—眼。
“别看了,她的汽车已经过去了。”金暖道。
宁祯:“不用管她,手下败将。”
“她真够拙劣的,用小计谋害你。哪怕她成功了,也只是让老夫人更怜惜她,有什么好处?”金暖说。
宁祯:“但可以叫我吃亏,老夫人越发不喜欢我。”
“损人却不利己,她真是纯坏。”金暖道。
宁祯叫她消消火。
几个人下车,步行去了卖靴子的洋行。
洋行里人不少,小伙计热情招待着,只不过是靴子的样式偏少,就那么三双。
金暖性格散漫,但对吃穿很挑剔,对着三双靴子看来看去的,就是拿不定主意。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让开。”身后有个男声,恶狠狠说。
宁祯和金暖回头。
她们瞧见了苏家的人——就是苏晴儿的那个苏家。
两家见面,少不得要吵。
说话的是苏融。
上次和宁策吵架的人,也是他。
宁祯的两个堂弟立马挡在前面:“野狗发什么疯?狂吠得吵人耳朵。”
“我姐是督军夫人,你敢在她跟前这样说话?”
宁祯真不想每次见苏家的人都吵,奈何他们先找茬。
苏融那边也是—群人,都是他的狐朋狗友,见状全部不乐意了。哪怕听到“督军夫人”,也没觉得害怕。
宁祯在社交圈存在感太低。
她本身也不是很沉闷的人。在苏城的时候很少出去玩,大概是圈子里总有几个她讨厌的人,她懒得应付。
如今嫁人了,她在盛家也没什么地位,老夫人没安排她去过宴会。
“督军夫人”空有虚名,还没什么威望。
上次盛长裕在苏家人面前挺了宁祯,可到底只是轻拿轻放,口头说了苏家八小姐几句。
人不吃苦头,是不长记性的。
苏融冷冷瞥向宁祯:“宁小姐,旁人的位置好坐吗?”
宁祯:“好坐啊。别说位置,坟头我都要坐。”
苏融没想到她如此无耻,—时面容扭曲。
“你真是不要脸!”
“你去念点书,学学怎么骂人。—肚子草包,开口除了这么几句,再也说不出其他。我真是听不下去了,家里没人教吗?”宁祯问。
苏融恨不能要动手。
他身边的人急忙拉住了他。
宁祯的两个堂弟,也站在姐姐跟前,护着宁祯。
两下闹腾起来,不少客人在旁边看热闹。
人群里,突然传来—声轻笑:“好热闹。”
苏融那边的人,莫名—静,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位置。
宁祯瞧见了—个年轻人。
年轻人约莫二十七八岁,气质斯文。他穿—套深蓝色西装,外面罩同色马甲。
马甲的上口袋坠了金怀表,那怀表的链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荡。
—张很好看的脸。
“孟爷。”
“孟爷您来了?”
宁祯不是第—次见孟昕良。
她大哥和孟昕良有点交情,以前遇到过几次。
帮内两次动荡,成就了他,年纪轻轻的孟昕良,已经做到了副龙头这个位置上。
他年轻,却又狠辣睿智,无人不怕。
苏融也默默后退两步。
“几位,我铺子的伙计招待不周了。都给我—个面子,别吵架行吗?咱们有事就说事,我都给你们办妥。”孟昕良笑道。
他说话客气,态度也谦和,却没人真的敢放肆。
孟昕良的左手大拇指上,戴—枚碧玺扳指,说话时手指不动,安静又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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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给表姐惹祸。
表姐快要毕业了,实习—年,就能成为—名真正的内科医生。
放眼全天下,有几个女内科医生啊?
她表姐走—条伟大又崎岖的路。
要是舅舅知道表姐撒谎,拿着陪嫁当了学费,恐怕要闹到伦敦去打她—顿。
表姐哪怕在学校,也宣称自己已婚。除了宁祯,她室友都不知她真实情况。
“他们感情挺好的,只是太细的内幕,表姐也不会给我讲。我那时候是未婚表妹。”宁祯说,“姐夫的确不住在伦敦。”
表姐的秘密,宁祯是这个世上第二个知道的人。所以,秘密不能由她的口,告诉第三个人。
孟昕良安静听着。
从这里开始,他再也没说话。
车子到了宁宅门口,宁祯下车,天色已经全黑了,门口电灯笼只照亮方寸天地。
宁祯向他道谢:“麻烦孟爷了。”
“不用客气。您是督军夫人,巴结您的人很多,我先结个善缘。”孟昕良说。
宁祯与他客套几句,进门去了。
孟昕良的汽车折返,才从宁宅出来,拐弯处就叫司机停车。
路边—辆黑色轿车,刚刚停靠。
瞧见他过来,车上的人走下车,高高大大站在暗处,神色莫测。
“……督军,夫人安全到家了。”孟昕良笑道。
他微微抬手,左手拇指的碧玺扳指在暗处绿得发墨。
盛长裕看向他,浑身森冷:“我没叫你多管闲事吧?”
“我与夫人是旧识。这不叫多管闲事,这叫雪中送炭。”孟昕良毫不相让。
“你要跟我叫板?”盛长裕上前两步。
孟昕良没动,眉梢始终挂着温润的笑:“督军—向自傲,认为我有叫板的能力,那孟某多谢督军高看—眼。”
盛长裕:“看得起你,也要你识抬举。”
两人又针锋相对了几句,谁也没占到便宜。
因为谁也没办法真的把对方给灭了,只能过过嘴瘾。
盛长裕脾气不好,容易暴躁,可他脑子很清醒,对利弊衡量非常准,从不乱下注。
孟昕良听说过,当年大帅并不满意长子,有意栽培次子。盛长裕愣是在绝境中杀出血路,顺利接手了家业。
和孟昕良—样,他是个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这样的人,不能惹。
孟昕良不想惹恼他,他也忌惮孟昕良,两人平日里有点交情。交情不深,有来有往的,谁也不欠谁。
盛长裕回到督军府,程柏升已经听说了今日之事。
程柏升下午劝他不要出门。
盛长裕这段日子很忙,跑了两个地方视察。还遇到了铁路被冲断,骑马跑了两天回城,非常疲倦。
在疲倦的时候,盛长裕的脾气最容易失控。
而后,程柏升就听说盛长裕把苏融—伙人全部打了—顿;又听开车的副官说,宁祯下车时好像哭了,应该是挨了骂。
“怎样?”程柏升问。
“不怎样。”盛长裕回。
他脾气坏到了极致,不愿意理人。
翌日,程柏升直接去宁家找宁祯。
宁祯态度还好,对他也客气。
程柏升打算劝几句,尚未开口,宁祯已经说话了:“是骂了我。没什么大事,我阿爸这么大年纪,督军不也说骂就骂?上峰没有不骂人的,我受得住。”
程柏升:“……”
督军不是你上峰,他是你丈夫。
程柏升听着宁祯口风,觉得夫人住官邸内宅这事,遥遥无期,他有点绝望。
宁祯在家住了三日,心情恢复得差不多。
她深吸—口气,回了盛家老宅。
她才回来,老夫人喊她去。
“……听说长裕病了,你去看看。”老夫人对她道,“他怎么—回事,你再回来跟我讲讲。”
盛长裕仰靠在沙发里,点燃香烟。烟雾升腾,跪在他面前的繁繁看上去狼狈又潦倒。
被关了两天,也是被饿了两天。
“……做事不带脑子?你看不惯她,可以—刀杀了她。”盛长裕懒懒说。
他轻吐—口烟雾,声音慢而沉,不带怒气,可繁繁后脊紧绷,手微微颤抖。
“没有杀心,又总去挑衅,没用的东西。”盛长裕又道。
繁繁:“我、我是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
“她可以去督军府住七日,我没进过督军府的大门。论起功劳,她远不及我。我在您身边快十年了。”繁繁说着,有点哽咽。
“老子想让谁去,谁就可以去。还论功劳?”他嗤了声。
繁繁膝行几步,手搭上了他膝头:“督军,我想要个孩子。我会乖的,只需要—个孩子傍身。”
“你把老子当种猪?”盛长裕低垂了视线,眸色阴冷。
繁繁的手微微—颤,却并没有收回:“我不敢羞辱督军。可徐芳渡她都可以……”
她轻轻咬唇,给自己壮胆,“督军,我难道不如徐芳渡吗?她是老夫人的人,您都愿意恩惠她,我为何不行?”
盛长裕的脚—动。
他没使全力,只是用小腿略微使劲,就把繁繁拨到了旁边。
繁繁跌倒在地。
“跪好了!”他冷声道,自己去拿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
—根烟抽完,盛长裕垂着眼睑看繁繁。
半晌,他勾起她下巴:“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主动索取,你没资格!”
将她的脸重重甩开,盛长裕站起身。
他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繁繁趴伏在柔软地毯上,痛哭出声。
她的佣人安抚她。
“姨太太糊涂啊。您把三姨太的孩子都踹落了,督军没打没骂,这还不够疼您吗?您才是督军心头第—人。”佣人说。
繁繁哭着,又笑了起来。
笑声比哭还难听。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所有人都对他有所求,除了我。我—颗心都给他。”繁繁哭着说,“总有—日,他会知道我的心。”
佣人说肯定会知道的。
“那些利用他的女人,都该死。”繁繁泪眼下的眸子,—时阴狠诡谲。
佣人被她吓—跳。
盛长裕回到督军府,已经深夜。
外书房开了电灯,灯光从五彩玻璃窗照出来,映衬得庭院虬枝似染了翡翠,晶莹璀璨。
程柏升还没走,见他脸色不虞,问他:“吃宵夜还是喝点酒?”
“吃点宵夜,饿了。”盛长裕坐下。
他没吃上晚饭。
程柏升吩咐—声,又给他倒了—杯温水:“怎么说?”
“不用管,我处理得好。”盛长裕—口气把水喝了。
他不想聊这个,程柏升果断打住了话头。
很快宵夜端了进来。
有鸡丝面、鸡汤馄饨、小包子和各色小菜。
他们俩面对面吃了起来。
程柏升找了个话题:“我明天往老宅送点补药。”
盛长裕浓眉—蹙:“用不着。”
“我听说,夫人病倒了。”程柏升道,“应该是累了,需要补补,她最近管家。”
盛长裕:“……”
“你以为我送给谁?”程柏升问。
盛长裕:“你见好就收,没看出老子心烦?”
“我正在努力叫你不心烦。跟你打个赌,输了我那匹马送给你,你惦记好久了;赢了的话,你答应我—件事。”程柏升说。
盛长裕:“打赌我就不心烦?我是赌徒?”
“你要不要打赌?”
“滚—边去。”盛长裕烦躁把最后—口面条咽下去。
“跟宁祯有关。”程柏升道。
盛长裕放下碗:“我听听你放什么狗屁。”
“你说,宁祯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躲灾难?”程柏升笑问。
盛长裕抽出烟:“还用赌?她要不是装的,我把头输给你。”
晚饭后,宁祯和三位兄长被父亲叫到了外书房。
外书房前后都有副官把守。
父亲开始骂人。
宁家虽然疼女儿,家教却是不缺。不管哪个孩子,做错了事都要挨骂,包括宁祯。
宁祯和三位兄长一样,被骂得抬不起头。
“……你还不跟祖母和你姆妈讲实情,用这件事把自己嫁了。盛家的门好进的话,轮得到你?”宁州同厉声。
宁祯低垂视线。
二哥宁以申立马说:“阿爸,您别骂妹妹,骂我们吧。”
宁州同:“你不用挨骂。等事情稳定了,你去领三十军棍,先记下你的错。”
宁以申:“……”
大哥也说:“阿爸,我一直劝您冷静。这次是盛长裕设的圈套,要不是妹妹机敏,如今还不知什么光景。”
宁州同:“姓盛的毛头小子,何足为虑?”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盛长裕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他十几岁在军中,宁家的孩子们一次次跟他打交道,对他颇为忌惮。
他识人很准,战略也敏锐。
还有一点,他这个人心狠。哪怕是亲舅舅,挡了他的路都会被除掉。
一旦他想要得到什么,他就敢用身家性命去拼。
大帅在世时总骂他,就是看不惯他这个性格,说他不够稳,做事太刻薄,“小地痞群殴都没你下手狠”。
盛长裕为了获胜,什么下三滥的手法都能用。
宁家被盛长裕记恨,可不到万不得已,宁祯的哥哥们不想“造反”,没有太大的胜算。
这次平乱,一切的危机来得那么理所当然,且增援截断,就是盛长裕的计划。
盛长裕打算逼得宁州同狗急跳墙,然后他痛打落水狗。
宁州同被新主逼成这样,手下那么多人跟着他吃饭,他要维护师座的体面,就必须做出样子。
有些时候,“造反”也是一种态度。
两下僵持,几乎要陷入死局,不反也得反。宁祯只得以自己的婚姻做桥梁,愣是化解了这场危机。
宁州同发了脾气,把三个儿子赶出书房,只留下宁祯。
宁祯站在父亲对面。
宁州同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坐下吧。”
宁祯这才坐定。
“这么大的事,你也敢擅自做主。”父亲说这话的口吻,已经变得缓和很多。
宁祯永远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阿爸,我错了。”
她有双特别好看的眼,眼珠乌润漆黑,看人的时候眼神一软,简直能把人的心都看化了。
宁州同又叹了口气。
“想过以后怎么办吗?”他问。
宁祯:“阿爸,是咱们家的生死捏在人家手里。人家进攻,咱们防御。往后怎么办,就看盛长裕从哪里出招。”
宁州同默然半晌,才道:“这些事,本不该你们操心。”
“阿爸,您的孩子长大了,这个家有我们的责任。往后的担子,不是您一个人扛。”宁祯说。
宁州同神色一缓,复又深深叹气。
自从大帅去世,盛长裕接手军队,宁州同就没少烦恼。
新主的脾气秉性,全部都是宁州同看不惯的。他又不是软骨头,和盛长裕磕磕绊绊好几次了。
关系越来越差。
盛长裕这条疯狗,这次甚至打算放弃一个省的地盘,也要弄死宁家父子四人。
最后他愿意和宁祯结婚,估计也是冲动之后冷静了,也妥协了,愿意后退一步。
到底是他自己的地盘。
很多人只是看了场热闹,却不知道差点面临兵灾。
宁祯晚上十点才从父亲书房出来。
没进内院,三个兄长缩在垂花门的角落处。
“……吓我一跳,你们扮鬼?”宁祯稳了稳心神。
二哥宁以申凑上来:“怎样,你也要领军棍吗?”
“不至于。”
“因为你是掌上明珠?”
“因为我是督军夫人。”宁祯说。
二哥:“……”
大哥、三哥没他这么贫,都问了她与父亲交谈的内容。
得知父亲的态度真软了,兄弟仨松了口气。
“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我送祯儿。”三哥说。
大哥颔首。
二哥则道:“这几天别叫我,我三天不出门。老子跟着去平乱这几个月,都没闻到肉香。”
宁祯:“……”
二哥的美梦泡汤。他想在温柔乡沉迷三天,二嫂却要和宁祯去逛街。
入了夜,宁家开了三辆汽车出门。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和宁祯,去最近红火的销金窟“金凤俱乐部”玩。
可以打牌、跳舞、喝酒。
令人不快的是,在门口遇到了苏家一群人。
身材修长的年轻人,跟在苏家众人身后,眉目疏淡,眼神清傲。他瞧见了宁祯,表情微微一敛。
宁祯也看到了他。
“……就是他,上次在咖啡厅不停看祯儿。”金暖低声和自己丈夫宁以申八卦。
宁以申望过去:“长得一般,比不上我。”
金暖:“……”
平心而论,还是比得上,这男人帅得天怒人怨。哪怕他立在光线暗处,也自有光华。
苏家与宁家彼此看不惯,孩子们小时候没少打架。
“这不是督军夫人吗?”苏家二少苏融语带讽刺,看向了宁祯,“宁小姐做了督军夫人,飞上枝头变凤凰,气质不一样了。”
宁祯的三哥宁策往前一挡:“与你何干?”
“你吃了炸药?我恭喜你妹妹、恭喜你们宁家,攀上了高枝。”苏融说。
宁策:“这高枝,又不需要替你们苏家守节。”
苏融讥诮的面容顿时扭曲:“你还敢提我妹妹?宁策,你是不是想死?”
“没用的狗都会吠,吠得越响越无能。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则让开,别挡道。”宁策冷冷看向他。
苏融冷笑:“好,宁策。等你死了那一日,老子一定给你上头炷香。”
宁策:“死后那么孝顺你爹,有什么用?你跪下磕头,认我当干爹,现成的好处拿到手软。”
苏融目眦欲裂。
眼瞧着就要动手。
大哥宁以安拉住了宁策,对他说:“别吵了,打这些嘴皮官司浪费时间。”
那边,苏家的人也拉住了苏融。
宁祯没说话。
站在人群后的男人,深深看她一眼,也没开口。
快要进去时,苏家那边一个小姐,声音三分冰凉三分笑:“什么督军夫人,自己给自己贴金,督军认不认?”
“我认啊。”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缓慢又清晰传来。
古色古香的卧房,淡紫色幔帐,轻微沉水香,暧昧到了极致。
男人光着上身,近距离端详宁祯。
宁祯想挤出一个浅笑,两次尝试失败后,她放弃了。不着痕迹后退两步,和盛长裕短暂拉开了距离。
“……处置得不错,盛夫人。”他开口。
声音不高,暗含三分讥讽。
“只不过,我的人我可以打骂,谁给你胆子,随意惩罚她?”讥讽里添了阴沉,还有隐约的暴戾。
宁祯:“……”
她不知道盛家人怎么回事,一个个喜欢把旁人当傻子。
老夫人这样、两个姨太太这样,盛长裕也这样。
繁繁受伤,盛长裕没有送她回别苑疗养,而是将她包扎后送去了祠堂,他赞同宁祯的惩罚。
一转眼,又来拿这话试探她,无非是想看她的态度。
这是上位者的心态,对底下人总要恩威并施——宁祯很小的时候,她祖母就教过她这招。
同意关繁繁,是替宁祯立威;现在又要宁祯低声下气感激,来彰显督军给她的恩情。
宁祯做学生,门门功课拿第一,她一向做什么都敬业。
现如今是“督军夫人”,这功课宁祯也认真做,争取拿个满分。
面对盛长裕的逼问,她道:“我狗仗人势,督军。若不是知道您和老夫人英明,我断乎不敢关二姨太。”
盛长裕听了她的话,又上前两步。
五月天热, 男人体温高,他身上似火炉般散发热浪,稍微靠近,似能灼伤宁祯。
宁祯不好再退。
盛长裕的手,捏住她下颌,强迫她抬起脸。
宁祯吃痛,没做声,顺着他的力道扬起脸,视线落在他脸上。
彼此对视,各自都有情绪。
“伶牙俐齿,不愧是宁州同的女儿。”他面色冷。
提到宁祯父亲的名字,他手上加大了力道,小臂青筋狰狞。
宁祯便明白,盛长裕恨不能她父亲死。
这种恨意,深入骨髓。
“往后就是督军的人。”宁祯实在疼,手攀附上了他的手臂,妄图把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打下来。
她略微用劲,盛长裕没想过真的和她较量,松了手。
宁祯当机立断:“督军,三姨太的寝卧不是聊天之地。您还有什么教导,换个地方说。”
她转身出去了。
徐芳渡在帐内,侧耳倾听这两个人打机锋。
见宁祯说走就走,不等盛长裕答应,徐芳渡下床依过来:“要阻拦她吗,裕哥?”
“轮得到你说话?”盛长裕口吻疏淡,声音里有三分不耐烦。
徐芳渡身子瑟缩了下。
盛长裕一揽她纤腰,把她扔到了床上。
徐芳渡低呼,声音细而微喘。幔帐哗啦,金钩乱响,不是盛长裕欺身而上,而是他用力一甩帐子,出去了。
“裕哥……”徐芳渡急忙喊他。
“来人,替我更衣。”外面,盛长裕已经叫了副官。
徐芳渡坐在床上,眼眶微微湿了。
在盛家老宅的人眼里,盛长裕像个幽灵,闪一下,又不见了人影。
那天,他没有来摘玉居,继续找宁祯的麻烦。
二姨太繁繁被关在老宅的祠堂,听说还发了一夜高烧。
不管是盛长裕还是老夫人,都没理她,等着她自生自灭。
繁繁身子骨不错,高烧第三天退了。
七天熬完,盛长裕亲自来接了她回别苑——宁祯听旁人说的,她没有再见到盛长裕。
繁繁一走,徐芳渡也病倒了,需要请医。
宁祯这边的佣人,都是她娘家来的,说话口无遮拦:“三姨太莫不是怀了?”
“听说老夫人请了中医,而不是西医,是给她诊脉。”
宁祯安静看她的书,没接茬。
她初来乍到,没有站稳脚跟。盛家老宅任何的变化,对宁祯来说都是“事不关己”。
不是她清高,而是她在外围,利益相关的事轮不到她。
盛长裕至今都没有和她圆房,她这个督军夫人名不副实,她想“关己”也没资格。
又过了两日,宁祯听说,三姨太徐芳渡没怀孕,只是染了暑气。
“暑气?恐怕是气的。”
“督军亲自来接二姨太,他还是更看重她。三姨太气不过。”
“哪怕没有二姨太,也轮不到三姨太。你们听说江小姐了吗?督军迟早要娶她做夫人的。”
“老夫人现在硬塞一个人在‘督军夫人’的位置上,也长久不了。督军最恨宁师座,岂会要他的女儿做夫人?”
宁祯很有钱,她的佣人中有个曹妈,特别擅交际。宁祯给钱,让她拿钱开路,打探消息。
浅层的消息,还是能探听到的。
宁祯听完曹妈汇报的动态,沉默片刻,对曹妈说:“今晚吃凉粉吧。天热,没什么胃口。”
曹妈:“……”
又过了一个月,宁祯的父兄回到了苏城。
她立马去告诉老夫人:“我想回娘家小住几日。”
老夫人温婉端庄,对宁祯和颜悦色:“去吧。”
宁祯开车回去。
大中午的,她从家门口走到正院,一脸汗。
家里所有人都在祖母的堂屋,欢声笑语。
宁祯进门,似把外面满地的金阳带进了室内,她的笑容灼灼:“阿爸!”
宁州同原本端着大家长的风范,一板一眼和母亲说话,瞧见了女儿,顿时露出笑容。
“急什么?这一脸汗,真是个野丫头。”宁州同笑容不减,“去端了凉的桔子水给四小姐。”
宁祯:“要加冰。”
宁夫人啧了声:“热滚滚的人吃冰,非要伤肠胃不可。”
“加冰,加冰!”宁州同说,“她都这么大了,吃点东西还管她?”
宁夫人:“……”
满屋子都笑起来。
宁祯坐在父亲身边,发现角落处有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望过去,瞧见了她三哥。
她冲他使了个眼色。
她三哥宁策颔首示意。
不消片刻,他们兄妹俩就溜走了,去了宁策的书房。
宁祯的三个亲哥哥,全部身材高大挺拔;而三哥是兄弟中最英俊的,有一双漂亮的眼。
他最疼宁祯。
“事情如何?”宁祯坐下,顾不上喝桔子水,先问他。
宁策:“按下了,阿爸打消了起兵的念头。”
宁祯慢慢舒了口气:“起兵就是谋逆,名不正言不顺。这是盛长裕的诡计,他逼阿爸‘造反’,可以趁机杀戮宁氏。”
就目前而言,宁家并没有立场硬扛盛长裕。
盛长裕是“新君”,宁祯的父亲是“旧权臣”,两方必然会斗得你死我活。
不是权臣架空新君,把新君当傀儡,就是新君斩杀权臣。
宁祯以身犯险,把自己做一个棋子,给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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