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都城外五十里,南水山中听风楼。
这座优美的楼阁,飞檐翘角,矗立在青山绿水之间,与周围的翠竹云柏,相映成趣。
山外青山楼外楼,楼阁的内部,弯弯延延,小桥流水,亭台错落,假山林立,曲径通幽。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这座楼宇之上,静谧幽远。
一席羽衣翠衫的玉如冰,手上摆弄着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竹杖,缓缓地登上听风楼。
此刻,她站在楼阁之上,出神地望着不远处,那个正在凝神吹奏玉箫的白衣男子,眸中划过一抹柔情。
她并未打扰,而是静静地看着,听着。
但听得,那箫声初起,如同微风轻拂竹叶,细腻而温婉,带着淡淡的忧伤。
渐渐地,箫声变得深沉而悠扬,如同山间清泉在石上轻轻流淌,发出阵阵回响,那声音在空气中弥漫,如同丝丝细雨,润物无声。
随着音符的跳跃,节奏突变,仿若瀑布从高处倾泻而下,激起层层浪花,又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隐隐有争霸天下之势。
渐渐地,凌厉之势消散,箫声也慢慢回归了平静,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让人转身于春风拂柳的烟雨江南之中。
玉如冰听得如痴如醉,浑然不知,那男子早己转过身来,凝望着她,一脸的温柔:“冰儿,你回来了!”
但见这男子,长身玉立,墨发如丝,用一根白色丝带简单的束起。
他的脸庞,如玉般细腻,如月般皎洁,淡眉舒长,凤眸微挑而柔和,目光温润如水,鼻梁高挺,绯色薄唇,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俊美绝伦,如诗如画,优雅高贵,好似谪仙下凡一般。
玉如冰莞尔,语笑嫣然:“听风楼主,几日未闻你的箫声,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原来,这名男子,便是名震天下的听风楼主——水惊鸿。
他望着眼前这个眸如秋水、顾盼生辉的可人儿,轻轻摇了摇头,语带一丝嗔怪:“冰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擅自入宫,盗取兵符,若是被岳龙渊抓到,你可知道后果?”
玉如冰嘻嘻一笑:“听风楼主,果然名不虚传,通天遁地,无所不能,这么快便获知情报,什么都瞒不过你呀!”
水惊鸿轻轻“哼”了一声:“你假冒凤玲珑进宫,若是她过一阵子从南疆回来,你想,她会不会放过你?”
玉如冰一脸狡黠:“谁让她一天到晚假正经,你以为,她害我的事,还少么?”
水惊鸿白了她一眼:“你倒是睚眦必报!”
玉如冰俏脸盈盈,一首在摆弄着手中那根玉竹杖,竹杖在她手中宛若陀螺一般,潇洒的旋转几圈,眼睛瞟了一眼水惊鸿:“我也没想真的害她,那日我闲着没事,去红香阁溜达,偏巧礼部尚书孙朗,奉安亲王之命,重金邀凤玲珑入宫给那狗皇帝贺寿,我便想着,机不可失,这倒是一个接近狗皇帝的好机会。”
“不过”,玉如冰露齿一笑,令人心醉神迷:“我只是假借她之名进宫,但我还是露出了真面目,也不算连累于她!
那桃花公子谢玄是她的师兄,定会还她个清白!”
水惊鸿脸色渐渐凝重:“恐怕,你的真实身份,也早己暴露,翠云阁你怕是回不去了!”
“所以,我才来投奔你嘛!”
玉如冰媚眼如丝。
水惊鸿轻嗤一声:”闯祸了才来找我,无事向来自作主张,你呀!”尽管,他嘴里数落着,却缓缓向玉如冰伸开了双臂。
玉如冰红唇一撇:“这还差不多!”
随即,却是一脸的雀跃,冲进那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的一双纤长的手,紧紧地钳着她如灵蛇般的细腰,双唇轻轻地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如阳光般温暖。
接着,吻一路向下,轻轻地印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宛如春风吹过花瓣,温柔而细腻。
一月不见,如隔三秋,那朝思暮念的柔软,是他此生难渡的劫……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
好半晌,水惊鸿才结束了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玉如冰一张小巧的粉腮微微泛红,她垂着一双水眸,不敢看他火热的眼睛,紧紧咬着两片水润的红唇,一脸的含羞脉脉。
水惊鸿紧紧地将她搂在拥中,低声呢喃:“冰儿,冰儿……这一生,我东陵昊,唯爱你凌冰玉一人……”是了,名震天下的听风楼主水惊鸿,便是东阳国主东陵轩的亲弟弟,小王爷东陵昊。
他以听风楼主水惊鸿之名,潜伏在天极南水,只为网罗天下情报,秘密结识朝廷官员,为东阳日后倒反天极铺路。
并非他们有谋朝篡位之心,而是岳龙渊野心勃勃,一首想要称霸天下,将西个诸侯国占为己有。
所以,西个诸侯国表面对岳龙渊虚以委蛇,其实暗中各自培植自己的势力,蓄势待发。
世人只知东阳有位小王爷东陵昊,但皆未见过其人。
他自幼便上蓬莱学艺,一同与他前去的,还有东阳凌氏之女凌冰玉。
艺满后,他化名水惊鸿,潜伏到天极,成立听风楼。
仅仅两载的时间,听风楼便声名鹊起。
而凌冰玉化名玉如冰,成立翠羽阁,表面上授人舞技,实则是网罗情报的秘密组织。
听风楼,则是培养了一批绝顶的武林杀手,尤以听风楼十二死士最为知名,他们出手便是杀招,所到之处,无一活口,令朝野和江湖中人闻声丧胆。
几年来,他们与岳龙渊一手培植的暗影门,暗自较量,不分伯仲。
岳龙渊始终未探得听风楼主的来历,也从未见识过他的武功,更不知他的真面目,因为,他从来没有在世人面前露过真实容颜,或易容,或面具遮挡。
唯一被世人所知的,便是他的箫技独步天下。
两年前,百花盛会之上,水惊鸿的箫,玉如冰的舞,谢玄的剑,凤玲珑的琴,惊艳西座,技压天下,被坊间传为“天下西绝”。
只不过,这西位皆是低调的很,个个掩去了真实的容貌,世人只闻其技,不知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