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位皇兄说的话,反而让夜容煊改变了想法。
他们反对晏姝为后,就是不希望晏姝继续帮他,他们想让他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于是夜容煊才意识到,登上皇位不代表他已经成功。
他还是需要晏姝,暂时也离不开晏姝。
坐在御书房里半日,夜容煊冷静地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经历都回忆了一遍,最后告诉自己,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他只有掌握实权,才能把昔日那些欺辱他的人都踩在脚底,才能一言九鼎,让人听从。
而为了这个权力,忍一时委屈不算什么。
只是忍耐不代表不生气。
夜容煊摸了摸自己的脸,疼痛让他心情阴郁。
半日时间,挨打的半边脸已经肿高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上了药膏也只能稍微消肿。
每到用膳和喝茶时间,牵扯到脸颊和牙龈的剧痛会让夜容煊升起短暂的暴怒。
震怒之余,他心里也忍不住纳闷,晏姝究竟哪来的这么大手劲?
在边关待了几年,无非是握握兵器,练练防身之术,难不成她还真的练成了绝世武功?
这根本不可能。
登基之前那三年里,他们经常接触,尤其是后来的两年。
不能说是朝夕相伴,形影不离,但晏姝一心为他筹谋布局,他们隔三差五就会见面,一呆就会呆上半天或者一整天。
夜容煊从未见过晏姝刻意舞刀弄棒。
小心翼翼地轻抚肿高的脸颊,夜容煊掩去面上和眼底所有阴郁情绪,坐着御辇抵达凤仪宫。
在宫门外落辇,他起身理了理龙袍,跨进宫门。
没有人通报,也不需要通报。
因为皇后根本不会出来迎接他。
说起来,晏姝还从未在他面前行过跪拜大礼。
夜容煊无端想到这个问题,在心里给晏姝加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皇上万安。”青雉从殿内走出来,恭敬地朝皇上行礼,“娘娘正在沐浴。”
“朕进去看看。”
“皇后娘娘说不许打扰。”青雉拦在皇帝面前,低着头,姿态恭敬却坚定,“请皇上恕罪。”
夜容煊冷冷地看着她。
青雉眉眼低垂,看不见他的眼神,自然也不惧怕他的怒意。
好在夜容煊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转头看着天边月牙儿,他有些无奈地苦笑:“皇后还在生朕的气,朕知道,不怪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皇后娘娘影响,青雉此时只觉得夜容煊这句话太过虚伪,言不由衷,听起来特别像豺狼的伪装。
“皇后娘娘以前脾气很好。”青雉眉头微拧,面上浮现担忧之色,“近来不知怎么了,经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夜容煊转头看向她:“你也不知道皇后为何不开心?”
“奴婢猜测着可能是因为初进宫,皇后娘娘没有安全感。”青雉胡扯一通,“娘娘一心扑在皇上身上,所以才总是患得患失,皇上不要跟皇后娘娘生气好不好?”
夜容煊心头微动。
因为初进宫,所以才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虽然患得患失不符合晏姝的作风,但谁都有第一次,或许青雉说的是对的。
“朕没有跟她生气。”夜容煊轻轻叹了口气,“朕只是觉得姝儿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忍不住担心是不是有人在她面前挑拨离间。”
青雉也跟着叹气:“皇后娘娘心情不好,我们做奴婢的也总是担心。”
“青雉。”夜容煊目光落在她头顶,“最近没有什么人接触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