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江茗玥有身为庶女的自觉,每天安分行事,从不招惹是非。奈何,她活着就是继母的眼中钉,日日遭受陷害和算计,甚至连她年幼体弱的弟弟也要被赶出门去。她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让出条件好的未婚夫给继妹,自己嫁给一个武夫。武夫赵隽是京城出了名的不讲理,一言不合就重拳出击。但婚后,他依旧是逃不过真香定律!
主角:江茗玥,赵隽 更新:2022-07-16 01: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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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茗玥,赵隽的女频言情小说《嫁武夫》,由网络作家“占山为王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茗玥有身为庶女的自觉,每天安分行事,从不招惹是非。奈何,她活着就是继母的眼中钉,日日遭受陷害和算计,甚至连她年幼体弱的弟弟也要被赶出门去。她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让出条件好的未婚夫给继妹,自己嫁给一个武夫。武夫赵隽是京城出了名的不讲理,一言不合就重拳出击。但婚后,他依旧是逃不过真香定律!
时已立冬,寒风如刀。
江茗玥在破庙里醒来时,脑海里如同乱麻般炸开了锅,使得她头痛欲裂。
抬手一摸,好烫!
她花费了盏茶时间才吸收完原主的记忆,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砰!
破庙那扇虚掩着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江茗玥抬眸,率先瞧见一高大威猛的壮汉,正追着一名满脸惊慌的男童。这男童许是跑得太急,被门槛绊了下,竟直直摔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
“姐姐快跑!有坏人……”
“哪里跑?”
男童话未说完,后面那壮汉一脚便踏进门内,声若洪钟。
江茗玥此刻头昏脑涨又饥肠辘辘,轻飘飘瞄了一眼,瘦弱的小身板并未挪动半分。
“臭小子!快把银子交出来。”
“休想!”
“你特么是不是找死?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姐姐救我。”
江茗玥眼神一冷,“江瑜,扶我起来。”
那男童正是原主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年仅十岁,江瑜听到这话急忙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那凶神恶煞的壮汉,腰间佩刀,却虽出言恐吓却并未动手,看样子只想求财。
江茗玥比江瑜年长六岁,去年刚过了及笄礼。
她刚站起身,那壮汉便觉得眼前一亮:好个亭亭玉立的美娇娘!瞧她身上的衣裙打着好几个补丁,破破烂烂的,却也难以掩盖她的花容月貌。这小娘子五官生的极好,就是脸色苍白了些。
想来他们是一对逃难的姐弟!
那壮汉有点心软,“喂,把银子交出来,俺就放过你们,否则的话休怪老子刀下无情。”
江茗玥虚弱地唤道:“壮士。”
“我们姐弟身无分文,你要我们交什么?”
这话刚说出口,衣袖就被江瑜暗中扯了扯。江茗玥偏头望去,便见江瑜始终牢牢捂着怀里的什么东西。
她满头雾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壮汉怒道:“骗鬼呢!老子亲眼看见,这臭小子拿着十两银子走出赵家典当行,揣怀里的!少废话,快交出来!”
江茗玥一愣。
江瑜眼神四处闪躲,根本不敢看她。
十两银子?
赵家典当行?
怎么回事?
不等江茗玥问清楚江瑜哪来的银子,那壮汉就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江瑜的衣领,拎小鸡般将他拎起。
江瑜双手交握在胸前,似乎怀里真藏了十两银子,捂得严实。
江茗玥少了江瑜的搀扶,柔弱的身子顿时晃了晃,若非她眼明手快一把扶住那壮汉险些就当场栽倒在地。可她这一扶不要紧,麻烦来了!
那壮汉忽然色眯眯看向她。
“小娘子,你这是投怀送抱啊?没用的,虽然老子还没娶媳妇,可老子已经饿了两天,只对银子有兴趣。”
“你要真想跟了老子,老子也可以考虑考虑。”
“不过嘛……”
江茗玥听着那壮汉自说自话,嘴角一勾,突然出手,直戳他的天突穴。人体的骨头共有206块,若是得手的话,这壮汉定然会当场昏迷倒地,万没料到她亲自出手竟然……
一击不中!
这就尴尬了不是!
原主身子骨这么弱的吗?江茗玥有片刻的愣神。
那壮汉也是习武之人,反应十分敏捷,刚要侧身避开,猛然察觉到两锁骨内侧、胸骨柄上缘的一个凹陷部位,突然痛了下,人紧跟着就朝地上直挺挺倒去。
小样儿,还搞不定你?
三人几乎同时倒地,但情况又有所不同。
江茗玥是力竭,虚脱所致。江瑜则是被连累的,他的衣领还被那壮汉牢牢抓在右手中。那壮汉却是实打实当场昏了过去。
好饿……好饿……
江茗玥怨念横生:原主究竟多久没进食,全身竟使不出半分力气来,似乎还发着烧病得不轻,难怪扛不住被黑白无常捉了魂!就这一米六不到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带着个拖油瓶弟弟,还想去金陵认祖归宗?
做梦的吧?
江茗玥眼神很是嫌弃,眼看着那拖油瓶弟弟挣脱了那壮汉,口中下意识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江瑜,银子哪来的?”
“咳……”江瑜呼吸一窒,“我我我、我把玉佩当了。”
“什么?”
江茗玥抬手就要揍他,忍了忍这才作罢,口中严厉指责:“你知不知道玉佩有多重要?你忘了娘临死前对你说的话了吗?”
“我没忘!可是,姐姐都快病死了……”
不是“快”,而是“已经”!江茗玥满心不知哪来的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只剩说不出口的愧疚感。
“江瑜……你是不是傻?”
“那可是你认祖归宗的唯一信物!”
“就只当了十两银子?”江瑜面对这通指责,却顶着他那张脏兮兮的脸,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当票。
“玉佩我只当了半年之期。”
“姐姐你看!”
“等到了金陵,认了亲,只要我们如期来赎回就行。”
江茗玥却没他这么天真乐观,接过那张当票从头看到尾之后,怒火蹭蹭蹭再度窜升。
“笨蛋!”
“你给我看仔细!”
“这上面所当物品一栏填的是‘破烂物件’,你瞎吗?你那玉佩可是价值连城的和田玉!”
“啊?”江瑜整个人懵了。
江茗玥深呼吸,忍了又忍,罢了,不跟他一个孩子计较,他哪里懂典当行那些骗人的套路?
“这家典当行在哪?”
江瑜忙乖巧回答:“就在前面不远的诛仙镇。”
江茗玥眼尖地看到那壮汉,正悠悠转醒,便吞下了要出口的话,“去找绳子,把他绑起来。”
“好。”
江瑜很听话,扭头就在这破庙里四处翻找起来。说来也奇怪,这姐姐饥肠辘辘四肢绵软无力,这傻弟弟反倒白白胖胖生龙活虎,也是奇了怪。
“姐姐,怎么绑?”
“随便你。”
“好嘞。”
江瑜人小鬼大,本想将那壮汉捆绑成肉粽,结果翻了翻,根本翻不动那大块头儿,只好绑了双手、双脚。
那壮汉醒来后看到自己被绑了,顿时破口大骂。
江茗玥冷眼一扫,“想死?”
江瑜很有眼力见儿,拔出壮汉腰间那把刀架在了他颈间,那壮汉惜命,立马闭了嘴。
“给你两个选择。”
“一,做我的护卫,我保证你饿不死。从这家破庙到金陵,这一路,由你负责我们姐弟的身家性命。”
“二,你死。”
那壮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江茗玥继续说道:“你心里不服气,对吧?那我换个说辞好了。我观你并非穷凶极恶之徒,想来也是在乱世之中饥一顿,饱一顿。其实,我们姐弟二人和你一样都是苦命人,何不结伴同行?”
“你可听过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王谢二家?家父正是现任王家家主,王岩,如今官居二品,任户部尚书,掌管着全天下的钱袋子。”
“若你能一路护送我们平安抵达王家,我保证不让你饿肚子,除此之外,我还可向家父举荐,为你在官场中为你谋个一官半职……”
“好!”那壮汉截口:“俺答应了。”
这么爽快?
江茗玥挑了挑眉,本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唇舌,她这才刚画了张大饼鱼儿就上勾了?古人真好骗!
“姐姐,”江瑜却很担忧,“你真相信这坏人?之前他还要抢我的银子呢!”
壮汉涨红了那张黑脸,梗着脖子辩解:“那还不是因为……因为饿!再说了,俺也不是为自己,俺的八个兄弟眼看着就要饿死了。要不是为了他们,俺能打劫你一个小娃娃吗?”
“哼!坏人!”江瑜反唇相讥。
江茗玥疑惑:“你还有八个兄弟?这……我们就只有十两银子,怕是养活不了……”
“求小娘子大发慈悲,救救他们吧!”
“俺的兄弟们很好养活,给一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你行行好,俺王大牛保证护送你们去金陵!小娘子若不信,俺可以发誓:苍天在上……”
瞧他这么急切的样子,若不是被绑着估计当场就要跪下来对她磕头了。江茗玥摆摆手道:“行了,我不信誓言,只看行动。你的兄弟们在哪?”
“在诛仙镇。”壮汉回答,又冲着江瑜瞪眼,“还不快放开老子?”
江瑜不理他,先用眼神请示江茗玥。
“这诛仙镇的典当行能照常营业,说明此地并未受到灾情影响。你一身蛮力,怎会找不到活计讨口饭吃呢?莫非你在骗我放了你?”
江茗玥这话一出,壮汉立马急了眼。
“俺王大牛对天起誓,俺说的全都是真的,如有半句假话,叫俺天打雷劈全家死绝!”
呃,这么毒的誓言……
江茗玥半信半疑,“你叫王大牛?哪里人氏?家里还有什么人?”
“俺是青州菏县的,自幼爹娘双双亡故,吃百家饭长大。去年春夏大旱,秋季颗粒无收,大家伙只能吃草根树皮,有的饿急了连自家孩子也……总之惨不忍睹,许多壮年落草为寇,俺只好带着堂兄和堂弟,一起出来逃难。小娘子有所不知,这诛仙镇隶属徐州地界,有个地头蛇叫赵虎,正是因为得罪了这厮,俺们才讨不到口饭吃。今后,小娘子就是俺的主子,主子让俺王大牛往东,俺绝不朝西。”这山东大汉频频朝外面察看天色,又急着表忠心。
“地头蛇?连你都打不过?”江茗玥不由诧异。
“小娘子说笑了。那赵虎个头还不到俺胸口,瘦得跟小鸡崽似的,俺怎么可能打不过?”
王大牛很是窘迫,耐着性子解释:“这厮背后有靠山,听说还是皇族,当地人都不敢招惹。俺们兄弟起初不知情,这不跟那厮干了一架吗?结果就落得这般下场。”
“原来如此。”
江茗玥点点头表示了然,给江瑜使了个眼色。江瑜很不情愿地解开了王大牛手脚上的绳索,刀却不给他。
王大牛浑不在意,得了自由,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小娘子,求求你快随俺去救人吧,再迟怕是……”
“你先起来再说。”
古人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她真是很看不惯。
江茗玥微微拧眉,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跪。你兄弟的事,我只能答应你先去看看,再做定夺。”
“是是是,俺记下了。多谢小娘子!俺一辈子感激小娘子的大恩大德!”王大牛千恩万谢。
江茗玥挣扎着站起来,江瑜眼见忙去搀扶,却被王大牛抢先一步。
江瑜大怒:“放手!你个登徒子!”
王大牛似乎也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一番言语挑衅,闻言之下急忙撒手,还避嫌似的后退了两步。
知微见著。
江茗玥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顺势将胳膊搭在了江瑜的肩上,整个人的重心也全靠过去。
姐弟二人,互相搀扶着破庙朝外走去。
那速度……
王大牛落在后面,看他们慢吞吞一步一挪,急得直搓手,照这龟速啥时候才能走到?
“那啥……”
“小娘子,要不俺背你吧?”
“这天都快黑了。”
王大牛这话纯属胡说八道,刚才过了晌午没多久,日头当空,离太阳落山还早,明明是他自己心急如焚。
江茗玥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轻轻拍了拍江瑜的肩头。
江瑜不悦:“姐姐,他分明是想占你便宜。傻大个,别以为你那点坏心思我猜不出来。”
江茗玥和王大牛顿时哭笑不得。
这小子!
还真是人小鬼大。
江茗玥只好劝导:“江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赶早不赶晚,让他背我还能快一点。再说,姐姐是真的没力气走路。”
“那……那好吧。”江瑜妥协了。
王大牛急忙蹲在地上,背起了江茗玥,飞快地跑出了破庙,还不忘朝后面吼一句:“臭小子,跟上!”
“哼!”江瑜气得跺脚,拔腿就追。
江茗玥很是纳闷:明明都是逃难饿肚子,傻弟弟还有力气跑,这山东大汉更是健步如飞,怎偏偏她就饿得饥肠辘辘半点力气也没有?
天理何在?
不管了!到了前面的诛仙镇,定要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去那什么典当铺说说理,半块和田玉那也是价值连城好吗?
只当了十两白银,这不是坑人吗?
诛仙镇。
这座小镇位置比较特殊,恰好位于徐州、扬州交界,又是官道必经之地。
江家姐弟前往金陵,也要从此经过。
王大牛带着姐弟二人来到镇上,七转八绕钻进一个马棚,江家姐弟远远便闻见臭气熏天的马粪味道。
这马棚显然废弃很久了。
棚下的稻草堆里,横七竖八躺着八名男子,有壮年,有青年,也有和江瑜年龄差不多大小的男童。
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
一个个捂着肚子哼哼唧唧面色痛苦的样子。
江瑜见到这幅场景,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那锭白银。
“姐姐……”
江茗玥神色微变,立刻抓起江瑜的衣袖,替他遮挡了口鼻,避免被传染。
“小心点,他们可能染了疫病。”
“啊?”
江茗玥话一出口,江瑜惊得连连后退。王大牛把江茗玥放下后,早就跑到棚下去看他的兄弟们。
若真是疫病就糟糕了!
姐弟二人,眼下连口饭也没得吃,距离金陵还有几百里路要赶,哪有多余的银子请大夫看病吃药?
江茗玥沉吟片刻,还是主动朝马棚走去。
江瑜骇然色变:“姐姐别去!”
“别过来。”
江茗玥顿住脚步,回头一眼瞪来。江瑜正要冲过来,闻言之下,瞬间僵在原地。
江茗玥这才安了心,继续前行。
她一步步,走得很慢却很稳,面色虽苍白憔悴,眼神却异常清明、坚定。
王大牛见她蹲下来把脉,很是吃惊。
“小娘子……哦不,主子,你懂医术?他是俺七堂弟,主子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了?主子这是?有话就倒是快说啊!真是急死个人。”
“你闭嘴。”
“……”王大牛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四周安静了,江茗玥挨个为这八名男子号脉,又看了他们的舌象,面色愈发显得凝重。
尚不能确定是不是疫病。
但。
她能看出这七名男子,气血两虚、脾胃更虚,他们之前应有呕吐、腹泻的症状。
“小兄弟,你之前吃过什么?”
“没……三天没吃……”七堂弟回话回得有气无力。
“可曾呕吐?”
“嗯。”
“可曾腹泻?”
“嗯。”
“这里,疼吗?”
“嗯。”
江茗玥尝试着按了好几个穴位,一个个问完,这七人的症状大致相同。
据她推断,他们应是不慎吃了什么不洁之物,刺激肠胃,导致呕吐、腹泻……但这只是表象,究竟有没有患上疫病,还需要进一步观察确诊才行。
疫病也是有潜伏期的,不容小觑。
江瑜吓得面无血色,频频呼喊:“姐姐!姐姐!你快回来呀!万一他们真得了疫病那可怎么办?”
“疫病?”
王大牛和八名男子相继色变,人人惊恐不已。
江茗玥语气很平静,“慌什么?饿死也是死,病死也是死,人早晚是要死的。想活命的话,不如好好想想你们这几日吃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
呃。
她这安慰人的方式,还真“别具一格”。
一群难兄难弟们低声议论,似乎都在努力回想,最后王大牛给出了结论:这三天内,他们只和赵虎那厮干过一架。喝的是马厩旁边那口井里的水,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江茗玥又去查验井水。
王大牛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主子,俺堂弟他们真的得了疫病吗?是不是这井水有问题?可俺也喝了,俺怎么没事?”
“手伸出来。”
“哦哦。”
江茗玥给王大牛号脉,看他的舌象,断言道:“你暂时无碍。”
“那他们呢?有救吗?”王大牛满脸担心。
江茗玥给了他一个白眼,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尚未确诊,她怎么知道能不能救?
每个人体质不同。
若都像他王大牛这般皮糙肉厚的话,就算沾染了疫病,凭自身的抵抗力也能免疫。可若是体质稍弱点的,就像这七名男子般或呕吐或腹泻或昏迷不醒,症状也各不相同。
眼下一时找不到疫病的源头,只能防患于未然。
江茗玥心中拿定了主意,吩咐道:“江瑜,王大牛,你们去镇上买一口大铁锅,再买十斤米,待会熬了粥让他们喝下去。我先观察,才能确诊。”
“姐姐,我自己去,别让这傻大个跟着我。我怕他又使坏,抢我的银子。”江瑜据理力争。
王大牛怒:“臭小子胡说什么?讨打是不是?”
江瑜扭头就跑,王大牛拔腿就追。
江茗玥摇头失笑。
此处的马粪长年累月堆积在墙角,时时刻刻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道,熏得她恨不能立刻走人。
一想到待会要在这马棚旁边熬粥的画面……
她顿时什么食欲都没了。
只有十两银子,单吃饭,又够十一人吃多久呢?她对这个时代的货币价值还没有多少概念,不过等江瑜回来问问也就知道了。
哎呀呀,生活艰难。
原想着雇佣王大牛这一个保镖,护送他们姐弟二人前往金陵,这下可好,势必要被他这八位堂兄堂弟拖累,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江茗玥也考虑过不管不顾,索性带着傻弟弟,保镖也不要了,姐弟二人自己赶路也不是不行。
她靠在马棚的木柱子上,闭目沉思起来……
良心难安啊!
这破事,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偏偏被她碰上,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岂能当真见死不救?换个角度想,若是没了保镖,前路茫茫,指不定他们姐弟连金陵也走不到吧?
能救自然要救,就当日行一善。
这什么世道?青州去年发生如此严重的灾情,朝廷就不安抚、不赈灾吗?整个青州究竟有多少灾民,背井离乡南下逃难?又有多少人跟他们的亲娘李蔓一样客死异乡?
思绪翻飞,无数的画面划过。
原主生前的所有记忆,渐渐和她自己的记忆,合二为一。江茗玥缓缓睁开双眼,日头已西斜。
“他们藏在哪?是这里吗?”
“你们确定?”
“呸!臭死了!进去把人给我抓出来!”
……
这鸭公嗓子的男声,传入江茗玥耳中,她愣了愣,瞬间联想到王大牛的话,暗自猜想来者何人?
一群打手突然闯进来!
这犄角旮旯的马棚里,居然还能看到女人,这群人纷纷愣了下,才呼喝着冲过来。
“好啊!原来藏在这儿,这下被我们逮到了吧?起来,起来呀,说你们呢!聋了,还是哑巴了?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快起来跟我们走。”
“真是吃了雄心豹胆!”
“知道我们虎哥是什么人吗?你们这群外乡人竟敢打伤虎哥?待会就让你们尝尝苦头。”
……
虎哥?看样子来者是“地头蛇”赵虎。呵呵,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江茗玥倚着柱子,半点没动。
这群打手似乎也不想为难她一介弱质女流,全冲稻草堆上东倒西歪的八名男子而去,拉拉扯扯,又踢又骂,言行举止很是嚣张跋扈。
显然,这种事他们是做惯了的。
对病号动手,太残忍了吧?
江茗玥轻飘飘说道:“他们可能染了疫病,你们……也赶着去投胎吗?”
“疫病?你吓唬谁呢?”
“就这几个穷鬼,怕是饿的吧!”
“哪有什么疫病?不要听她胡言乱语瞎说。”
这群打手七嘴八舌反驳、嘲笑起来。
江茗玥语出惊人:“我猜若真是疫病,源头就在你们口中那位虎哥身上。不信的话,找个大夫来诊脉就能真相大白。”
“这……”
“真的假的?”
“快走,快走……”
再凶悍的打手那也是惜命的,或许是古代人对疫病闻风丧胆的缘故,这群人来得快,眨眼又走了个干净。
一场驱赶,瞬间消弭于无形。
不久,外面便传来那公鸭嗓的男声,“放屁!小爷最近为了给隽爷接风洗尘,忙得脚不沾地,怎么可能染了疫病?是谁胡说八道造谣生事?看小爷不撕烂她的嘴!”
“别别别,万一里面那群穷小子真的染了疫病,虎哥你身子金贵,千万别进去。”有人在劝阻。
“滚开!”
赵虎怒喝,声音刚落人便现身。他扫视一圈,视线很快就锁定了马棚里面唯一的女子。
瞬间,他惊呆了!
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就有一种美人,哪怕布衣荆钗,也遮不住她的花容月貌。
“啊!小娘子!”
赵虎眼睛亮了,三两步跑过来,嬉皮笑脸问:“这位美人是哪家的?可曾婚配?”
这人怕是脑子不好使吧?死到临头,还见色起意?
江茗玥淡淡提醒:“疫病。”
“哦对对对,疫病!”赵虎猛然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刚才是你说本小爷得了疫病吗?美人这话从何说起?可有凭据?若是无凭无据,休怪小爷要押你回府好好审问一番。”
呵!回府?审问?
跟你回府然后任你摆布?凭什么让你审问?你又不是官府的人。恶霸淫贼,如今都这么狡猾了吗?话,说得这般滴水不漏,心思却昭然若揭。
江茗玥无声冷笑,“你这几日可曾呕吐、腹泻?他们八人,便是此症状。你大可不信,命是你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赵虎面色一变,半信半疑。
江茗玥察言观色,善意提醒:“去请大夫吧!再耽搁下去,怕是整座小镇的人全被你感染了。”
“你!”
赵虎本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料,一见江茗玥就起了色心,拐弯抹角试图将她骗回府再下手,更是万万没料到,这小娘子三言两语竟将他说的心里发毛。
疫病……太可怕了!
偏巧他这几日的确有呕吐、腹泻之症,此女今日之前与他素不相识,却知晓此事,万一不幸真被她说中,那可如何是好?
“跟我走!”
赵虎抬手便来抓她,江茗玥眼明身快,一侧身,轻巧避开了他的魔爪,眼神充满嫌弃。
“别碰我,你有病。”
“你……”赵虎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憋死,“好,不碰你,你跟我去见大夫。若你说谎,小爷弄不死你!”
“不去。”
“由不得你。来人!”
“且慢!”江茗玥提议:“你可以把大夫请来此处,毕竟他们也是被你传染、受你连累的无辜之人。放心,我不逃走,我就在这里等着。”
赵虎定定看了她片刻,气鼓鼓扭头走了。
那群打手,被他指派留下来看守马棚里的九人。赵虎带了一名手下,着急忙慌去寻大夫。
这一去,便去了好久。
未等到他折返,江瑜和王大牛先回来了。双方一照面,免不了又起了一番口舌之争。所幸,那群打手顾忌疫病,并未动手,骂骂咧咧后便放任他们二人进了马棚。
“姐姐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瑜急急忙忙跑到江茗玥身边,王大牛左手拎着一袋米,右手拿着一口大铁锅。
江瑜倒是机灵,给自己找了个免费劳力。
江茗玥轻笑,摸了摸江瑜的满头乱发刚要夸奖他,却摸到一手的油腻,立马撒手,顺带还在衣裙上蹭了蹭。
江瑜委委屈屈道:“姐姐,你又嫌弃我?”
“咳,”江茗玥诡辩:“你该洗头了。”
这天寒地冻的,连口热汤也喝不上,哪有条件让他洗头?江瑜低垂着脑袋,明显有了小情绪。
江茗玥转头对王大牛吩咐:“生火,熬粥。”
“是,主子。”
三个人立刻行动起来,江茗玥只负责洗锅洗米,江瑜负责从那口井里打水,王大牛忙着架火、捡干柴。剩余那八名男子,个个都是病号。江茗玥自己也是病号,但她求生欲极强,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还是额头发烫,可体力多少恢复了一点点,淘米这种小事难不倒她。
一锅粥,不久就熬好了。
八名病号挣扎着爬过来,哪怕只是闻着米粥的香味,也感觉肠胃里舒服了许多。人在饿急的时候,连草根树皮都能吃。平日里不起眼的一碗热粥,反而成了美味佳肴。
江茗玥正苦恼忘了提醒他们买碗,却见王大牛从怀里掏出两只瓷碗,顿时嘴角微抽。
呃,你就不能用手拿着?就不能让江瑜拿着?这可是用来吃饭的碗,你竟然放怀里……敢问这位壮士,你多久没洗澡了?
病从口入,这是常识,不晓得吗?
江茗玥是个有洁癖的人,偏偏身边围着一群不讲卫生的粗汉子,见此一幕,差点要抓狂了。
“江瑜,去洗碗!”
“姐姐这是新买的,很干净。”
“脏死了!”
……
江瑜嘴一扁,好吧,姐姐真不是嫌弃他,她应该只是嫌弃……各种脏!
江瑜重新打了一桶井水,反反复复将那两个碗洗了又洗,才抱着小跑回来,“给!姐姐看我洗得干净吗?”
“为什么只买两个碗?”江茗玥问。
“姐姐一个,我一个,正好两个!”江瑜回答的理直气壮。
王大牛反驳:“不对!你们姐弟一个,俺们兄弟一个,要不然你让俺们举着这口大铁锅喝粥吗?”
“想得美!没你的份!”
“臭小子!”
“傻大个!”
买几个碗这问题显然他们争论过,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江茗玥拿过两个空碗,各盛了一碗粥,递给八人中年龄最小的两位。
“别争了,这粥是给病人喝的,没我们的份。”
“啊,不是吧?”江瑜满脸难以置信。
王大牛倒也没反对,只盯着那锅米粥拼命咽口水,又盯着他旁边喝粥的两位堂弟,频频问:“堂弟,好喝吗?俺闻着味儿就觉得这粥好香、好香。”
一锅粥被八人分着,吃了个精光。
江瑜和王大牛面面相觑,他们二人跑前跑后,半口也没尝到是啥滋味,那个馋啊!
二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了旁边的米袋上。
“姐姐,要不再煮一锅?”
“对呀对呀!”
王大牛连声附和,这倒是他们首次意见一致。江茗玥却摇了摇头,“别急,等下有人请我们吃饭。”
“真的吗?”江瑜双眼发光。
王大牛却嗤之以鼻:“鬼才相信!”
江瑜怒:“傻大个!你敢骂我姐姐?”
“俺哪有?”
“你明明就有!”
“安静。”
江茗玥一开口,二人便偃旗息鼓。她也是服了,饭都吃不饱了,这两个幼稚鬼怎么还有力气斗嘴?
王大牛和江瑜,被指派洗锅碗。
这时!
赵虎阴沉着脸终于回来了,似乎心情极差,抬脚就踢翻了王大牛支起来的火架。
“吃吃吃,你们还有心情吃饭?”
“姓赵的你又想干啥?”
“你说我干什么?”赵虎扭头去看江茗玥,好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跟在他身后的大夫,这才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挨个号脉。江茗玥一言不发,只安安静静地等待结果。大夫问诊完之后,才走到了她面前,问道:“这位小娘子,是你最早察觉他们感染疫病的对象吗?”
“是我。”
大夫擦了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庆幸道:“幸亏发现的早,这疫病还未曾扩散。”
“真是疫病?”众人齐齐惊呼。
大夫很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回答:“这种疫病是从青州传过来。我们这朱仙镇,位于徐州和扬州交界,距离青州中间还隔着一个徐州,疫病本不该传过来才是。”
赵虎厉声指责:“他们就是从青州来的难民!”
王大牛一听这话也炸了,“俺也是青州来的,俺怎么没事?我家主子说了,这疫病说不定是那天干架,打你那传过来的。”
“你主子谁呀?站住来!小爷弄死他!”
“是我。”
江茗玥面无惧色,向前走了半步,上上下下轻蔑地打量着赵虎,“话,最好过过脑子再出口,你的小命眼下捏在我手里,懂?”
招呼一下子聋哑人了。
闻言,那随行的大夫面有喜色,忙问:“听小娘子这言外之意,似乎对这疫病有办法,可是如此?”
江茗玥颔首,信口胡诌:“幼年时,曾在家乡见过这种疫病,若是防范得当,患者即便不能立即痊愈,拖延个把月,小女子还是能做到的。”
拖延个把月……那也是好的。尤其像赵虎这种格外惜命的人!
一听她这话,赵虎立马换了副嘴脸,“小娘子,小娘子救救我!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只要能让我活命。”
“银子,用不着。”
“听话,照做。”
“首先,需要一处僻静的院子,谢绝外人打扰,每日三餐和所需药材派人送来。其次,劳烦这位大夫盘查小镇的百姓,是否有人被感染疫病?”
赵虎频频点头,“就这些?”
“你能做到?”江茗玥斜睨他一眼。
“这有何难?我这就吩咐下去。”赵虎大包大揽。
江茗玥道:“你,和这里所有人,都要住在庭院里隔离起来,观察病情。任何人在痊愈之前,不许出去祸害他人。这一点,有问题吗?”
赵虎狠狠心道:“好!这条巷子隔壁就有座院子,是我的私产。哦,对对,还要派人去给隽爷带个话。”
“谁?”
“小娘子就别问了,隽爷自然是我的主子。”
“我想说,你这主子怕也……”
江茗玥话未说完,只见那赵虎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整张脸煞白煞白的,上下嘴唇颤个不停,好半天说不出话。
……
不得不说,这“地头蛇”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隔壁街上的小院子,一群人集体转移了过来。
吃的、用的、药材等等。
在当晚便陆陆续续被送到了小院门口,送东西的人们放下就走,谁也不敢多做逗留。
小子仿佛自己崴了脚。
在这一晚时间内,就已经传遍了诛仙镇的大街小巷。这座小镇原本也没多大,居民不过五六千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自是很快就传开了。
赵虎忙前忙后,倒也算尽心尽力。
江家姐弟终于能洗个热水澡,饱饱吃上一顿热乎饭,也真是不容易。
“姐姐真是神了!”
“难怪那米粥没我们的份。”
“嘻嘻,这肉真香!”
江瑜左手鸡腿,右手烤鸭,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对亲姐姐交口称赞。
“你少吃肉,多喝粥。”江茗玥提醒。
“不要!我要吃肉!粥有什么好喝的?肉多香啊,我就要吃肉,吃个够,免得哪天又饿肚子。”
“傻弟弟,这么吃对肠胃不好。”
“那我也要吃肉。”
“……傻!”
江茗玥看到下人送来了热水,起身道:“我去洗澡,你帮姐姐守门,不许外人进来,待会你要洗澡,知道吗?”
“嗯。”
江瑜忙着狼吞虎咽,很是敷衍地点了点头。江茗玥便走到这间卧房的里间,一件件褪下衣裙。
……
真头疼!古代人的衣服,设计成这般烦琐,一层又一层,各种系带……好想找把剪刀!
沐浴后。
江茗玥琢磨怎么穿,就花费一炷香的时间,也是醉了。原主身上的衣裙不复杂,她脱时容易,可赵虎派人送来的衣裙太过繁复,一不小心就打了个死结,你说气不气?
“江瑜,去帮我找把剪刀,这带子解不开呀……”
“哦。”
江瑜应声,打开门跑了出去。江茗玥继续埋头,和身上的系带“奋战”。
等了片刻。
听见有人推门,江茗玥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墨发,迈步走出,口中问道:“江瑜,剪刀呢?快给我!”
一抬头,愣了。
推门而入之人,并非江瑜,而是一名白衫绣着翠竹的陌生男子。
身姿挺拔!
容貌极佳!
目光如刀!
这俊美男子也是一怔,眼前的少女显然刚沐浴过,湿漉漉的墨发随意披在肩后,衣衫半敞的模样,可真是让人浮想联翩。若是正人君子,此刻理当避嫌,退出门外才是。此人非但没这么做,反而踏前半步,开口就是质问的倨傲语气。
“是你妄言本公子染了疫病?”
江茗玥反应过来后小脸涨得通红,冷不丁听到这话,当场恼羞成怒。
“出去。”
“回话。”
“滚。”江茗玥随手抓起旁边博古架上的古董摆件,就砸了过来。
“你……放肆!”
这男子微微侧身,很轻巧就避开了,脸上立时阴云密布。从未见过这般女子!见了他,不仅不跪下请安,竟还拿瓷器砸他?真是胆大妄为,依本公子看她是活腻了。
“大胆!”
“你可知本公子是何人?”
“你……住手!”
……
整个卧房内,一阵瓷器砰砰碎裂在地的响动。若是赵虎看到这一幕满地的碎片,不知该多肉痛。
“姐姐?”
江瑜终于回来了,手拿剪刀,傻愣愣站在门口。江茗玥看到他,当场就发了火。
“我让你守门,你跑哪去了?”
“这个神经病是谁?”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江瑜被怼得一脸懵逼,只弱弱抬起手,晃了晃那把刚找到的剪刀。
呃,尴尬了不是?
江茗玥一时气昏了头,才想起是她让江瑜去找剪刀的。无巧不成书,这男子就趁虚而入。
她接过剪刀,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转身进了屏风后。
江瑜走进门后就频频打量对方,连声问:“你是谁?你为什么来我姐姐的房间?莫非你想偷看我姐姐洗澡?”
赵隽面沉如水,不答话。
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江茗玥方才穿戴整齐,绕过屏风走出。
气氛为之凝滞。
江茗玥瞪着赵隽,仍觉得两颊滚烫。
赵隽瞪着江茗玥,越发厌恶此女刁蛮、无礼,还狂妄自大,脾气坏得很。
好半晌,江茗玥率先开口:“你是……赵虎的主子?”
“本公子姓赵,名隽,字亦川,乃镇国公府的弟子。”赵隽自报家门,怒不可抑:“你这刁民竟敢……竟敢……”
江家姐弟二人的眼神,齐齐落在满地的碎片上面。江瑜下意识缩在了江茗玥身后。
镇国公府啊!听着就很吓人!
江茗玥不屑道:“原来是小公爷!敢问,镇国公可曾教过你礼义廉耻?我这刁民倒想问问,小公爷擅闯女子闺房是何道理?”
“莫非小公爷不懂礼数?”
“莫非小公爷是登徒浪子?”
“你……”赵隽怒极反笑,“好个牙尖嘴利的刁民!明明是你不问缘由,先对本公子动的手,如今竟反过来倒打一耙。呵,不知死活!”
“本公子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懂吗?”
“若非本公子从不对女人动手,就凭你刚才对本公子的冒犯之举,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诛你全家,那还不是本公子一句话的事?”
“识相点,赶紧给本公子磕头认错,本公子还能网开一面,饶了你这回,否则……”
“否则怎么样?”江茗玥接口,冷笑道:“杀了我?那正好,有小公爷和这诛仙镇的数千百姓陪葬,黄泉路上也不算寂寞。来呀!动手啊!”
一步踏前,脖子一仰。
这柔弱的女子,竟真有股子视死如归的强大气场!
江瑜瞬间瞪大双眼,整颗心跟着悬了起来,生怕这位小公爷当真狠下杀手。
“你!”
“刁民!”
“哼!”
赵隽气得恨不能亲手掐死她,右手已然高举,却硬生生僵在半空,偏生落不到眼前女子的脖颈上。
堂堂小公爷,竟一时词穷,怂了!
四目相对。
二人对峙。
各不相让。
他眼中有杀意,她看到了。
她的眼神坚定,一脸决绝。
嗯那个……夹杂着一种只能意会的嘲讽,分明是笃定了他不敢杀她,不敢拿全镇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这般自信!这般狂妄!
当真是可恶极了!
赵隽恨恨收回手,背负身后,暗暗握拳,忍了。他转身落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好男不跟女斗。”
“算了。”
“本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饶你不死。”
嘴巴真毒。
江瑜立时松了口气,频频拍着小胸脯,刚才可吓死他了。殊不知,江茗玥却出语惊人。
“算了?想得美。”
“滚出去。”
“这是我的房间!”
啊——这这这——我的亲姐啊,对方可是皇亲国戚,咱们惹不起的,你你你敢……让他滚?
江瑜这一惊非同小可。
赵隽霍然起身,没见他怎么动作,整个人突然出现在了江茗玥面前,出手如电,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找死!”
“啊!放手!快放开我姐姐……”江瑜瞬间惊呆了,急忙扑过去,试图解救亲姐,却是徒劳无功。
江茗玥被钳制,整个人已经被他拎在半空。
赵隽冰冷的眼神一扫。
江瑜突然打了个冷颤,竟当场吓得不敢再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此人试图掐死他的姐姐。
“哎呀!我的天呐!”
一道难听的公鸭嗓子,冷不丁从门外传来,就见赵虎一阵风似的闯进来。
“主子,主子,有话好好说……”
“发生了什么事?二位怎么……怎么……主子,快放手啊,江小娘子可万万不能死……主子……”
“赵虎求您了!”
赵虎当真扑通跪在地上,这一幕,倘若被诛仙镇的百姓看到,定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没睡醒。这地头蛇在此地称王称霸,素来目中无人,何曾见他对人下跪?
赵隽冷哼一声,当真撒了手。
江茗玥摔在地上,正捂着脖子,拼命呼吸新鲜空气。她心中震惊不已,这小公爷竟是个狠人!
可她也知道,若非他手下留情,意在震慑,而非当真要她性命。否则他那只钳制她的五指再稍稍用力,她必定命丧当场。他杀她,果真如捏死一只蚂蚁般,轻而易举。
这个男人,好可怕!
赵虎频频道谢:“好了,这下好了,多谢主子……”
赵隽却道:“让她,磕头认错!”
江茗玥忽然抬头,“你,滚出去!”
我的妈呀!这两位祖宗,是打算杠到底了吗?什么仇什么怨?
赵虎一屁股跌坐在地,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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