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萱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只有她自己。
她只当昏迷中看到的身影,是在梦里。
嘴里的苦涩,让她知道自己是服用过药的。
也许是方嬷嬷她们怕自己死掉,才去请的大夫吧。
木雨萱起身,缓缓地下床。
她才5岁,手短,脚短,平日都靠着她放在床边的矮凳上下床。
今日却踩了个空。
“砰!”
木雨萱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手被地上的碎瓷片扎破了口子。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
她身体虚弱,久久不能起身。
她面色暗淡,手下意识的去抚摸怀中的玉佩。
血液一滴又一滴汇入玉佩,玉佩的光泽越来越亮。
木雨萱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幕,脸上还挂着泪珠。
光华凝聚,逐渐凝成一个女子的身体。
稍顷,那光影凝聚的女子竟开口说话了。
“孩子,想必你就是我宁家后人吧。”
“娘!”
木雨萱看着眼前的人,倍感亲切,忍不住向前伸出手。
父亲曾在她三岁时,把一幅画像放在她的房间,让她记住自己亲娘的样子。
而眼前的人影和画像里的人,十分相像。
“孩子,我不是你娘,而是你的远祖。
想必你母亲是我的后辈。”
那光影人物没有伸出手,而是挥了下袖子,木雨萱就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托举了起来。
“孩子,这只是我的一缕神识,不久就会消散。
接下来,我就教你修炼法门。
玉佩其实是一个空间宝器,里面的灵气足够你修炼到元婴期。
其他的就靠你自己了。”
木雨萱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像母亲一样的人。
她才五岁,很多事情都听不懂,但她很愿意听这个幻影的声音。
经过幻影的讲述,木雨萱也明白了一些。
眼前的幻影是自己的老祖,母亲是老祖的后人。
老祖本是修真界大族,宁家的人,宁舒。
因误入空间裂缝到了凡人界。
在修炼到元婴时,凡人界无法承受她的存在,必须要短时间飞升离开。
由此,她留下了玉佩空间。
只有具备灵根的血缘后人方能开启,为后辈留下仙缘。
谁知,数代过去,只有她的儿子有过五灵根,练气二层后再无寸进。
后辈更是什么灵根都没有,自此,玉佩作为传家之宝代代相传,但老祖的事迹早己成了缥缈不可信的传说。
宁舒看着眼前迷茫的小人,更加温柔。
她教给木雨萱玉佩空间的进出法诀,然后引导木雨萱完成了引气入体。
木雨萱竟然是罕见的木灵体,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了引气入体。
受天道规则约束,修真界和凡界有坚固的屏障。
宁舒就算想首接接引木雨萱,也难以办到,她当时也是意外来到这里。
“萱儿,我在修真界等你!”
看着眼前消散的身影,木雨萱满脸不舍。
这是自她出生后,对她最温柔的人。
可她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到达老祖所在的世界。
但她自引气入体之后就不再彷徨,她感到了自己身上澎湃的力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虚弱的自己。
“小姐,该吃饭了!”
翠荷没敲门就进了门,却见到自家小姐正盘腿坐在地上。
“放那吧!
出去!”
“是!”
翠荷听到木雨萱的话,下意识就回答了。
话说出口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怎么这么听大小姐的话了?
翠荷正迷惑,又听大小姐的声音传来。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能进我的卧房!”
“小姐……”翠荷正要辩驳,却见木雨萱的眼里有精光闪过。
她不自觉就发出声音,“是,小姐!”
修士精神力异于常人,翠荷年龄小,一下子被威慑,将木雨萱的命令牢牢刻在心里。
“嬷嬷,嬷嬷,大小姐现在好可怕。”
翠荷出了房间还是惊魂不定。
“你这丫头在说什么傻话?”
方嬷嬷不信,可很快她就不得不信了。
自这天后,方嬷嬷和翠荷因木雨萱那莫名的威慑力,再也不敢怠待木雨萱。
但因木雨萱大多时候也不需要她们在身前伺候,她们的日子倒也不难过。
侯夫人在侯爷留宿的一个月后就查出了喜脉,连常住寺庙的老夫人都喜得立马回府了。
只是,侯爷只是派身边的小厮带了些东西,他自己却没有回来。
侯夫人气愤不己,却只能把气撒到思云阁上。
思云阁更加被全府忽视,下人也只剩了翠荷和方嬷嬷两人。
翠荷的娘想求关系把翠荷挪到别的院中,却被在气头上的侯夫人打了板子。
自此,翠荷也没了退路。
木毅知道木雨萱在侯府的境况,却始终难以放下那份“近乡情怯”,就此更加不闻不问。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
木雨萱自被老祖引上修行路,就此爱上了玉佩空间。
空间里有充裕的灵气,还有老祖建好的修炼室。
修炼室里有老祖留下的修炼秘籍,还有用留影石记录的教学影像。
府里把她遗忘,无人教导。
她就跟着教学影像学习识字,学习技艺,学习修炼。
这里对于木雨萱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她时常沉迷在里面,孤单了就看看老祖的影像。
“嬷嬷,大小姐今天是不是又出府了?”
翠荷小声对方嬷嬷说。
“好奇心害死猫。”
方嬷嬷悠哉地在院中晒太阳,宛如一条老咸鱼。
“咱们要不去禀告夫人!
我再也不想在这耗下去了,耗子都比我们吃的好!”
翠荷己经有了少女的模样,一脸气愤。
自夫人驱散了思云阁的下人后,她们的吃穿用度就越来越差,她己经几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别的院的人连欺负都不欺负她们,全当没她们几个人。
前几年,她胆子小,又害怕大小姐,就这么混混沌沌地过来了。
可如今,她己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蹉跎了。
“真去?
再被打怎么办?
我这把老骨头可是受不住?”
方嬷嬷仿佛看到了自己碎掉的尾骨,一阵胆寒。
第一次发现大小姐溜出府的时候,她就想到夫人那举报立功,可没走到紫竹院,就被大小姐拎回来了。
大小姐二话不说,就是拿着鸡毛掸子打她屁股。
那鸡毛掸子似比石头还硬,打的她半月下不来床,可身上却无一丝血迹。
自那以后,她就彻底躺平,饿不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