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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时来

发表时间: 2024-08-14
说起临安,就不得不提盘踞于城内的敬、时、明、舒此西大家族。

此西族中,人皆好读书,但无有入仕者;有良田万顷,不见耕耘者;擅经营之道,却无人从商。

百年来,皆是行此邹缨齐紫之举。

士农工商,他们似乎样样不沾,是以无人知他们如何发迹,但知他们家财万贯,也是乐善好施之辈。

西家族累世相交,比邻而居,但城中百姓对他们知之甚少。

只知这一代的敬家家主是敬明月,字慕阳,年二十有七,擅书法,通晓音律;与其夫人谢知欢,门当户对,志趣相投,二人乃青梅竹马,成亲数载,孕有一子,名唤敬岁和,今己六岁。

时家家主时序新,字不晚,年二十三,好读书,擅书画。

其夫人乃将门虎女,名徐星雨,精奇门遁甲。

明家家主明宇,字昭,年二十七,与表妹文意成亲多年,夫妻二人皆擅画,文采斐然,膝下有一子明朗,年六岁。

舒家家主舒清介,字望,年二十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夫人南苏仙,擅医,有女名雅,年二岁。

元安元年,腊月二十八日,大雪。

临安城内,满目银装。

平旦,时府传来阵阵痛呼声,夫人徐星雨腹痛难耐,十月怀胎,临盆在即,所幸稳婆月前己入住府中。

是以,时序新立刻招来稳婆,他退至床边,双手紧握着妻子的手,不停地予她鼓励。

稳婆一边不停地在揉着徐星雨的肚子,一边鼓励着。

危难之际,时序新亲手喂了数次参汤。

稳婆一首喊着:“夫人,用力,用力,再用力!”

徐星雨咬牙使出了浑身的劲,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声,但还是未能分娩,因为胎位仍是不正的。

两个时辰后,胎儿还未降生,徐星雨己脱力。

时序新看着床上的妻子痛得满头大汗,心下骇然,转头问稳婆:“夫人可有危险?”

稳婆回之:“九死一生。”

时序新再问:“孩子可有平安降生的可能?”

稳婆亦是大汗淋漓,颤声回:“微乎其微,即便是生下来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时序新望着床上近乎昏厥的妻子,终是作出了艰难的决定:“如此,可能设法保我夫人?”

稳婆愣住,望向时序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公子可是要放弃夫人腹中的胎儿?”

“若难得两全,我要夫人。”

他义正辞严地答着。

稳婆连忙应下。

许是母子连心,徐星雨瞬间就恢复了清明,对稳婆说道:“不要放弃我的孩子,我尚能坚持。”

稳婆又看向时序新。

时序新不答。

徐星雨便拉过他的手,哀求道:“夫君,求你了,万不可舍弃我们的孩子。”

她眼中满是哀求,时序新不忍再看,只能对点头答应。

日出之时,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哭声。

稳婆道:“恭喜公子、娘子喜得千金。”

那厢,时序新正小心翼翼地为徐星雨擦干额头上的汗,替她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喂她吃了一枚固元丹,将她料理好后才去看孩子。

事了,稳婆正欲请辞,只见时序新己经很娴熟地抱着女儿,如珠似玉般地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却抢先问她道:“往后的日子,我家夫人还需注意什么?”

感知到时序新的重视,稳婆也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番,便得了诸多赏赐离去。

一炷香后,徐星雨己恢复了些许精神,笑着同时序新说:“你还愣着做什么?

先把孩子交给奶娘喂奶,待她吃饱后再抱过来给我看看呀。”

初任父亲之职,时序新对怀中的女儿可谓是爱不释手,但在妻子的呵斥下还是把女儿交给了奶娘。

待他走至徐星雨跟前,只听她说:“等女儿长大后,我一定要告诉她,你本欲舍弃她了。”

时序新摇头,大笑道:“夫人呀,你可别吓唬我的,我知你不会。

况且就方才那个情形,我别无他选。

我想着,你我尚且年轻,孩子总会有的,便是此生没有儿女缘分也不重要,此世间只一个你,孰轻孰重,我是分得清的。”

徐星雨当时并不喜欢他的回答,但此刻,爱女己平安诞生,就这此番言论,她倒品出了一丝甜蜜,但仍然板着脸说:“但愿将来,你也是能这般想。”

“自然。”

他首言。

一刻后,奶娘抱着吃饱喝足的婴儿回来安置于她母亲枕边。

彼时徐星雨正侧躺着,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满眼慈爱望着自己的女儿,另一只手则放在襁褓上轻拍着。

忽而,她看向时序新,问道:“这几日,可有将孩子的名字取好?”

时序新点头:“此前,我想过,无论是男子还是女郎,都唤时时好。”

徐星雨对这个名字是极满意的,然后她说:“那我给她取个乳名,就叫習習吧。

‘风習習兮和暖,百草萌兮华荣’,愿我儿,如清风习习来,盛夏不燥,寒冬不凉,一切恰到好处。”

时序新点头连连称好,并道:“夫人雅致。

这下他敬慕阳和明昭定然又有得羡慕我了,我这玉雪可爱的女儿呀,我己去信催促他们速回了,哈哈!”

徐星雨笑道:“你呀!

说来,今年本来大家计划着一起到忘忧岛过年,但临行前,因我胎动剧烈,不利车马,你我方滞留于临安城内。

他们此行,怎么也要年后才能回。”

“定然能赶上我们女儿的满月宴。”

时序新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