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皇帝妃嫔,又才晋封,若是闹大了不好收场。
一个丫鬟知道的,孟静月如何不知?
眼下所有人都看着,她若怵了,往后还如何自处?
她一双眼紧紧盯着林惜玉,“你乘撵轿前来,一罪目无尊卑,又站在桌子上大放厥词,二罪以下犯上。”
夏日炎热,铜雀台内摆放着不少冰盆,此刻更是寒意四起。
“是吗?”
林惜玉眉梢轻挑,无辜的眸子眨了眨。
“可乘坐撵轿是皇上的意思,站在桌子上是为了抓狸奴,连皇上和郡主都没说什么,莫非孟小姐一要违抗皇命,二要质疑郡主?”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主子。”
夏姝荷身边的冬春压低声音道:“林常在怎么这般没脑子,大庭广众下竟敢跟孟小姐呛声。”
夏姝荷轻啧两声。
原以为林惜玉是个机灵的,没想到竟也蠢笨如猪,同时得罪了孟静月和丹阳郡主,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旁的赵默贞却轻摇团扇,没有做声。
眼见气氛僵持,夏姝荷忙开口道:
“林常在,大家同在后宫侍奉皇上,怎么就你离经叛道?还不赶紧认罪,郡主和孟小姐心善,念在你是初犯,或许会从轻发落呢!”
说罢,用帕子掩住唇角,看似在劝,实则一股子尖酸刻薄,生怕林惜玉不死。
林惜玉收起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冷不防走到她面前,一双幽暗的眸子盯着她。
直叫人有些颤栗。
沈宝儿自知缘由,已然对林惜玉产生了好感,心中更是疑惑马场之事,眼下也不愿计较,和气道:
“抓狸奴一事本郡主不以追究,只是林常在为何坐在撵轿之中?”
林惜玉心知方才的行为打动了丹阳郡主,便柔声解释道:
“嫔妾身子骨自幼便不好,又在马场受了伤,眼下还未好全,皇上特赐撵轿,还望郡主见谅。”
如此,沈宝儿便想说点什么揭过去。
可哪想她话未出口,便被一旁的孟静月抢了先。
“马场一事分明是你为博得皇上怜悯故意为之!郡主,你可别被她蒙骗了去!”
沈宝儿眉头紧蹙。
归根究底,林惜玉是表哥妃嫔,再如何也轮不到她二人当众苛责训斥。
静月有些...过分了。
看在多年好友关系,静月又只是在吃飞醋,沈宝儿耐下性子道:“那你想如何?”
见郡主为自己撑腰,孟静月愈发得意猖狂。
她目光凉凉落在林惜玉身上,语气含着深刻的怨毒。
“不如叫她脱光证明,若不敢,便是欺君!”
林惜玉勾了勾唇。
当众脱衣服?
有趣!
听到孟静月的话,宫人太监们神色各异,偷偷将目光瞥过来,都想一睹裙下风光。
而夏姝荷和赵默贞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有沈宝儿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望着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神情刻薄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实在无法将她和心中单纯善良,乐于救助小动物,对谁都温和明媚的月月重合起来。
萧临夜常说,后宫争宠手段阴损,唯有静月可担母仪天下。
她也一直这样认为。
然而,今日孟静月的行为,让她心中充满疑惑:
难道争风吃醋真能将本心善良的人变得扭曲丑陋?
反观林惜玉,她虽身陷险局,却不见一丝慌乱。
一双眼眸清线无波,淡淡注视着眼前人,结合狸猫之事,宝儿自然而然心生好感。
想来也是,林惜玉是表哥妃妾,宫闱之事本就不是她们该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