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晓汤健的现代都市小说《草根崛起:从秘书调任开始全局》,由网络作家“夏雨飘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都市小说《草根崛起:从秘书调任开始》,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林晓汤健,是作者大神“夏雨飘飘”出品的,简介如下:领导死了,县里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作为秘书的他却没能参加追悼会。此时的他正在市纪委的培训基地接受询问。询问围绕着四个问题:一,你是如何进入县政府办的,有没有给领导送过礼?二,在工作生活中,有没有发现领导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或者疑似行为?三,领导是不慎坠崖还是你把他推下去的?四,领导坠崖之前有没有给你交代过什么或者让你隐藏过什么?他忍受着询问,忍住不暴怒,领导死了,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领导死了!这些人,却……从这一刻他发誓,一定要攀登顶峰,查明真相!...
《草根崛起:从秘书调任开始全局》精彩片段
林晓打开手机上的电筒一照,发现是一只火红的狐狸。
狐狸怎么爬到了树上?一定是刚才陌生人放火,惊扰了这个小家伙才逃到树上的。
小狐狸见了灯光,赶紧往更高的地方爬、
林晓不理会,躺在树干上数星星。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起。两点荧光往林晓身边靠近。
林晓一动,这家伙倏然逃走。
如此反复几次,林晓清楚了,自己带上来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有方便面火腿肠,小家伙一定是闻见火腿肠的香气了。于是抽出一支火腿肠,剥开,放到树杈上。
小狐狸闻见香气,往火腿肠边靠近,嗅嗅,然后突然逃走,这家伙很警觉。
终于抵不住火腿肠的诱惑,小狐狸叼起就跑。
林子里有“呼呼”的风声,树干轻微摇动,慢慢的睡着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把林晓唤醒,树上好几种鸟儿在身边,鸟儿有美丽的羽毛,多数林晓见都没有见过,声音婉转悦耳。
一轮红日从远处的山坳里缓缓升起,晶亮的露珠折射,五颜六色。
伸了一个懒腰坐起来,点上一支烟。
如果放下,这里就是天堂。
若是牵挂世间繁华权势,这里就是地狱。
自己放下了吗?昨天为什么出手那么狠辣,还不是有牵挂?
摸出手机,给谷雨打电话,谷雨迷迷糊糊:“兄弟,天还早哩,你咋不多睡一会儿?”
“姐,昨天晚上我受袭击了,房子也着火了。”
谷雨的声音立马清晰了起来,急促的问道:“咋回事?你受伤了没有?”
林晓说了昨天晚上的情况。
谷雨长出了一口气:“兄弟,你吓死你姐了,你说你一个被发配的小干部,再发配到荒山野岭,你不好好的呆着,去河滩里录什么?真把自己当站长了?那些采砂的都有背景,为什么屡禁不止?他们说县委书记都不敢管,管不了,不是吹牛的,让你在那里呆着,就是不想让你在镇里晃悠,有人看你不顺眼。听姐的话,失火了正好,我给书记镇长说一下,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谷雨说话刻薄,有了在河水里肌肤之亲,谷雨给林晓说的是真心话。
“谷主任,让我来这里当河道管理所长,河道里非法采砂应该是我管理的职责吧,昨天晚上我大致看了,非法采砂严重,已经危及到河道的安全,真有洪峰,一下子就把河堤冲垮了。”
“十多年了,臻河就没有决过口,你去了就会决口?再说了,抽沙是一半天了吗?县城里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除了砖头水泥,更多的是沙子,沙子从哪里来的,不是从沙漠里运过来的吧?都是从这条河里抽的,县里的领导能不清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在装睡,你嚎一嗓子,会没有人收拾你?”
“要是都来抽沙,过不了多久,臻河没有一点防汛功能。”
谷雨一笑:“你真是迂腐,整个东陵县,钱四毛抽沙可以,换做别人不可以,四毛抽沙堂而皇之,其他人抽沙就要严厉打击。懂了吧?林秘书,你在县长左右,就没有陪着汤健去钱家兄弟茶楼里喝过茶?”
汤健真的没有去钱家兄弟的茶楼里喝过茶,至少林晓没有陪汤健去过。
“那就不管不问了?总得往上反映反映吧。”
“你准备给谁反映,是给郑胜利还是王志,你反映到我这里就行了。”
“这么多年,村里就没有反映过吗?”
“那片区域是六马村的地盘,六马村一直是一个乱村,干部形同虚设,没有一点战斗力。村里能维持不出乱子就谢天谢地了,指望他们同不法行为作斗争,不可能的。好了,就这样,房子失火,你不要在哪里住了,找地方歇一阵子,等到汛期了,镇里再派去人。”
谷雨挂了电话。
林晓点上烟,妈的,我真的不信邪了。你们敢点我的房子,我就要给你们战斗到底。
从树上跳下来,拿起铁锹,在房子周围挖坑做陷阱。又搬进屋里好多鹅卵石,要是夜里有人来找事,鹅卵石伺候。
做好这一切,快到中午了。拿出镇里的通讯录,找到五马村的支部书记的电话。
“我是镇里新来的林晓,现在是河道管理所长,你在家吗?”
“哦----林晓,刚来没有几天吧?我在外面打工。”
“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到春节了。”、
“现在才五月份,你到春节才回来了,等于一年没有在家,村里的工作咋办?村主任在家吗?”
“我书记主任一肩挑。”
“谁负责村里的工作?”
“要是有事你找妇女主任。”
林晓气呼呼的挂了电话,怪不得谷雨说五马村很乱,书记主任一肩挑,还不在家。穷乡僻壤一个村,一个女人会能管理住?
过了几天,倒是相安无事。
这一天忽然狂风暴雨,大雨下了两天一夜。林晓在河道管理所呆了两天一夜。
臻河河水不断上涨。
还没有到汛期,水位就涨这么高,今年的防汛形势严峻!
林晓按照规定,每一个小时往镇里汇报一次水位情况,后来镇里值班干部不耐烦了:“林晓,你TMD能不能让睡会儿觉,你一会儿报丧似的,一惊一乍的,臻河几十年没有决口,就这一会儿就要洪水滔天了。”
林晓不知道值班的是哪一位,回骂道:“你他妈的以为老子不想睡觉?老子面前就是河水,马上就要漫过河堤了。”
“林晓,你敢骂老子,你不是县里的那个红人了,书记镇长让你呆在那里,是不想看见你的脸,你知道镇里干部怎么说你吗?你就是一个王八,还有脸在镇里晃悠,要是我就栽进河里死了。”
“我草你姥姥,你是谁?”
对方突然挂了电话。
再打,电话不通,对方把电话线拔了。
狂风呼啸,雨水更大了,林晓站在窗前,冷风冷雨从缝隙里钻进来,打在身上凉飕飕的。
杞人忧天啊,我他妈的这是怎么了?就是溃堤,关我屁事!
“林晓,你们这是干什么?”邓金才板着脸问道。
“问你的女儿。”林晓硬邦邦的说。
“邓琪,我看你是狗屁不懂,你们两口子生气,给你妈说,给我说都行,怎么把酒店的保安叫来了,这是和别人干仗抢地盘?十几个保安,进来闹哄哄的,其他人见了会怎么说,我教女无方,你邓琪不懂事理。从今天开始,撤销你酒店总经理的职务。”
“爸,你看他把我打的!”
见女儿的脸肿了起来,邓金才也是生气。
“林晓,你下手太狠了吧?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有事好商量,邓琪从小娇生惯养,我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我是脸朝外的人,换做其他老丈人,废了你小子。”
“你先问清楚你女儿都做了什么?我走了,以后永不再见。”
林晓拉着旅行箱昂然的走出别墅。
邓金才气的浑身颤抖,要是在二十年前,邓金才就直接上手了,自己现在是东陵县商会的会长,是公众人物,老丈人打女婿,传出去被别人笑话。
林晓在街上拦了一辆三轮车,回到了老家。
父母不知道县里的事情。林晓也不会给父母说工作上的事,说了他们也不懂,目前的情况只有担心。
在家里呆了三天,父母已经看出来这个宝贝儿子不对头。
父亲小心翼翼的问道:“听说县里的县长死了,是不是真的?”
“真的。”
“那你以后给谁当秘书?”
“一个县长死了,还会再派县长。”
“那你以后还给县长当秘书?”
“当秘书有什么好的,伺候人的活儿,被人喝来喝去的。”
父亲脸一黑:“要先学会伺候人,以后才会有人伺候你。”
“当官不是当老爷。当官有什么好的,一样被大官喝来喝去,没意思。”
“晓啊,你可不能这样说,当官是给群众办事,当大官才能给群众办大事。当官不能贪污受贿,不贪污不受贿,你的钱你自己花,你妈俺两个还能干活,不会往你们要钱,你要走正道,不能拿公家的,不能走哪吃哪。你当了县长秘书,你爹我在村子里都风光,村长见了我主动递烟。”
“你不让我白吃白喝,自己还不是白吸村长的烟?”
父亲嘿嘿一笑:“那不一样,我以前给村长盖房子,没有要他的工钱,吸他的烟应该。晓啊,你在家几天了,咋没有见你和邓琪打过一次电话,她就那么忙吗?”
“很忙,白天忙,晚上也忙。”
“下一次回来带上邓琪,你妈喂了几只鸡,下的蛋都给你们存着,回来你们带走,老母鸡也带走。”
“你们吃了吧,让她吃不如喂狗。”
母亲愣了一下:“你们是不是生气了?”
“人家是千金小姐,当初我就不愿意娶她,邓金才给你们两万块钱,你们就把儿子卖了。”
“晓,你咋说话的?你妈我们两个不是怕你没有钱花,在城里作难吗?”
“吃饭,吃饭,说那么多干什么?”林晓扒拉几口饭菜,站起来走了。
儿子难得回来一次,父亲破天荒的买来酒,想和儿子喝两杯,这时候只有喝闷酒了。
饭后,母亲来到林晓的房间,关切的问:“晓,到底出啥事?”
“啥事没有。”
“啥事没有你咋不上班?”
“我明天就上班去。”
家里是没法呆了。九岭镇政府党政办催促了几次,要林晓去报到。
报到就报到吧,辛辛苦苦考上了公务员,总不能一气之下就给开除了。
来到九岭镇政府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镇党政办里一个女的在翻看材料。
林晓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你找谁?”
“我是林晓,来报到的。”
女人脸上露出笑颜:“是林秘书啊,赶紧坐,坐。”
林晓打量这个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圆脸大眼睛,高耸的胸,肥硕的臀部,估计是少妇了。
少妇给林晓端过来一杯开水:“林秘书,我是党政办的副主任谷雨,县政府办一直打电话问你来报到了没有。”
“这几天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吧?”
“是,镇里其他人要么去县里开会,要么下村,我是在办公室守摊子的。”
林晓在其他镇当过协警,知道镇里的工作千头万绪,最忙的是书记镇长,其次是班子成员,然后是几个后备干部,相当一部分干部是混日子,有工作了就干,没有工作了找地方喝茶。党政办有一两个守电话的干部,也是比较忙的。
“党政办辛苦!”
“习惯了。林秘书,你稍等一会儿,郑书记刚从县里回来,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你来上班了。郑书记很关心你,天天问你来了没有。”
一个一般干部值得党委书记这样牵挂吗?
谷雨去里间打电话,出来说道:“郑书记在楼上等你,让你上去。”
“好吧!”
“我带你上去。”
“不用。”
林晓跟着汤健经常下乡,知道书记镇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来到三楼最东面的办公室,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请进。”
推开门,郑胜利在认真的看一份材料,过了几秒钟才从材料上抬起头。
“林秘书,你终于来了,听说你要来九岭镇,我心里既高兴又替你抱不平。高兴的是你这个县长秘书来了,是我九岭镇的光荣和骄傲。替你抱不平,你要是下乡,应该坐到我的位置的。”郑胜利微笑着,站起来,和林晓握握手。
其实,接到政府办打来的电话,郑胜利是一百个不愿意,林晓是县长的秘书,是县里的一支笔,跟着县长见过世面,吃过大盘荆芥。来到九岭镇这鬼不拉屎的地方,怎样使用林晓呢?晾起来不用,万一以后有领导问起来想重新启用他,肯定对郑胜利有意见。
让他和其他干部一样包村,林晓会干吗?
“郑书记,我来向你报到,是一般干部,在你麾下,争取不给你添麻烦。”
“林秘书,从接到政府办的电话,我就想了,来九岭委屈你了。把你安排为科级干部,我没有那个权限。这样吧,你来做镇长助理,参加班子会,享受副科级待遇。”郑胜利抽出一支华子烟,扔到林晓面前。
“郑书记,我来九岭,你看镇里哪个地方不用动脑子,不用动身子活儿交给我。大门口的门卫老了,要不我去做门卫也好。”
给王志当助理,就不怕我瞅见没有人的时候把他掐死!
郑胜利的脸立即拉了下来。
把林晓放到九岭,一定是得罪哪个领导了,林晓这小子有才华,但是骨子里有一股傲气,郑胜利肯定驾驭不了他,听说镇长王志和这小子的老婆关系不错,王志给自己搭班子,处处作对,林晓要是发现了自己老婆和王志不一般的关系,闹出来点什么动静,刹了王志这小子的威风,搞得他灰头土脸,以后在镇里肯定会夹住尾巴,任凭自己摆布。
林晓要是发现了自己老婆出轨,肯定不会再有傲气,以后在九岭也会老实起来。
安排林晓做镇长助理,传出去别人也会说他会用人,敢用人,义气,正直,够朋友。
一箭三雕。郑胜利都佩服自己的聪明。
不想,林晓一口拒绝。真的给他安排门卫的活儿?可能吗?那样,别人戳的不是林晓的脊梁骨,是他郑胜利的脊梁骨。
郑胜利尴尬的一笑:“林秘书刚来九岭,熟悉一下情况也可以,这样,你先在党政办过度一下,以后有合适的职位再说。”
“那就谢谢郑书记了。”
林晓起身,走出郑胜利的办公室。
郑胜利在后面狠狠的关上了门。
回到党政办,党政办里还是只有谷雨。
“谷主任,你在镇上熟悉,看有没有合适房子,给我租一间。”
自己在县城里没有房子,别墅是再也不会回去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就等着邓琪签离婚协议,然后彻底拜拜。
回老家太远,自己被放逐到九岭镇没有给父母说,经常呆在家里父母也会怀疑。
“郑秘书,你没有必要在镇上租房子,镇里忙的时候,你在值班室里对付一晚,镇里不忙的时候就回家。镇里的工作没有必要太认真。”
谷雨给林晓了一把值班室的钥匙。
“说不定,这个镇长精神有点不正常。”
“我没有别的意思,决堤的那天晚上,你在河堤上救了我,我还没有感谢你。”
“怎么感谢,是要以身相许吗?”
吴曼羞涩的一笑,低声道:“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
谷雨提着一个瓦罐进来。见吴曼羞涩红润的脸庞,愣了一下,说道:“吴主任也在这里啊!”
“正说你呐,吴主任今天晚上回不去了,一会儿让她住在你家里吧!”
谷雨看看二人,孤男寡女,两人刚才是不是有动作了,说道:“我家里很乱的,还有一个病人,吴主任住不习惯。”
“谷主任,看你说的,你是镇里干部,家里肯定比俺农村好。你是不想让我住吧?”
“既然吴主任不嫌弃,一会儿跟我回去吧。林晓,我炖了一下午的霸王别姬。”
“啥霸王别姬?”
“你上次在河里摸的老鳖,没有吃完,一直在水盆里。吴主任送来的老母鸡我宰了一只,一块炖的,赶紧吃。”
“吴主任做的排骨,我已经吃了一点,端回去让强哥吃吧。”
“给你强哥留的有。”
“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两个吃。”
把瓦罐里的老鳖汤分了,张威几人带来的有烧饼,泡进去吃味道很好。
“刚才我碰见老张他们几个,苗镇长刚才来过?”谷雨问。
‘是,把桌子踢了。’
“唉,本来以为王志走了,我们的日子好过一点,谁知道来了一个母夜叉,你不去党政办,有先见之明。”
“晚了,刚才母夜叉说,让我明天去镇里上班,肯定是去党政办上班。”
“你答应了?”
“她吹胡子瞪眼的,老张他们快吓尿了,我哪里敢反抗?”
“老张会吓尿了?他敢和郑胜利敢桌子,更不把镇长放到眼里。”
“我看不一定,刚才母夜叉发火,老张屁都没有敢放。”
“老张肯定会说好男不和女斗。”
吃完饭以后,三人唠了一会儿嗑,两个女人走了。
喝了一杯水,吸了一支烟。今晚的霸王别姬不错,林晓吃了两碗,又吃了三个烧饼。肚子发涨。
看看外面黑乎乎的,林晓溜出医院,在镇区的生产路上跑了一阵,鬼使神差的来到镇政府,见原来王志的房间里亮着灯。镇长的车子也在。
苗慧肯定没有睡觉,一个还没有成家的女孩子,跑在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镇长?你以为镇长是好当的,过不了三个月,会让你哭着鼻子去找你副市长的老爹要求调回去。
想上去偷偷看看苗慧。走到楼梯口又拐了回来。
说什么呢?说工作,自己是一个小兵,最多只能给分管副镇长汇报,没有资格越级给镇长报告工作。说感情,说大学的美好时光?扯淡吧,人家说不定早就忘记了。说不定人家就不认你这个同学。
回医院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八点了,这一段时间在医院里呆,生物钟乱了。
洗漱以后,蓦然想起昨天晚上苗慧让他今天去镇里上班。
来到街上,吃了早餐,到镇里的时候已经八点四十。
镇大院空荡荡的。大会议室传出讲话的声音,原来干部都在开会。
从会议室的后门溜进去,瞅见一个空位子,还没有坐下,正在讲话的苗慧突然说道:“后面刚进来的那位,请到前面就坐。”
所有的人都扭头往后看。
林晓只得往前走。
前面没有位置,林晓尴尬的站着。
“叫什么名字?”苗慧问。
昨天晚上你煞有介事的问我叫什么名字,今天同着全镇干部又问,于是梗着脖子说道:“林晓。”
“镇里以前没有治理过?”
“县里每年都安排专项行动,但是屡禁不止。”
“谁是船主?”
“听说是县城的钱家兄弟。他们每年获利这么多,肯定不会全部装进自己腰包里,能装进一半就不错了,其余的钱哪儿去了?肯定是分给各级官僚了。苗镇长,九岭虽然偏僻穷困,穷庙富方丈,在九岭几年,相信你会成为百万富婆的。”
“跟我去六马村附近的林子里走一趟。”
“干什么?是不是那些家伙还没有拜会你这个新贵?”
“胡扯,我要澄清底子,一个一个的拆除。”
林晓一笑:“苗镇长,你还是坐稳了九岭的二把交椅再说,抽沙的进入了汛期,他们把抽沙船藏了起来,那些污染企业不是说拆就能拆的,你来九岭,踢我的蛋可以,我林晓咬牙不吱声,你要动林子里的厂,说不定一脚会踢在钢板上,疼的是你自己。”
“几年不见,你成了一个熊包。”
“苗镇长,你说话小声一点,你来了以后,我从来没有没有说过咱们是同学,冒认官亲杀头之罪。现在不说,以后永远不会说,以后需要杀鸡骇猴的,我还是那只阉鸡,你随便折腾。”
“你去还是不去?”
“不去,我劝你以后也不要去,那里面有大狼狗,有猎枪,真敢开枪。我怀疑里面生产的不是一般的产品,一般的产品大不了罚几个钱,最多坐几年牢。那些马仔敢搏命,一定是老板的授意,敢搏命的玩意一定利润惊人。”
“你这样说我就更应该去实地看了。”
“话我已经给你说了,你自己考虑,要是进去以后失踪了,不要后悔。”
“你在吓我。”
“附近有群众在林子里失踪是事实,六马村的支部书记胡昌林在里面挨打,没有人敢管,胡昌林一气之下外出打工,几个月不回,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还有什么?”
“没有了。哦,对了,我在河道管理所睡了一夜,房子被人点了,幸亏当时我没有在里面睡觉,要不就烧死了。”
苗慧陷入了沉思。
“苗镇长,要是没有什么吩咐,卑职就下去了。”
“慢着,你应该自称奴才!”
林晓一笑:“等你哪天把我阉了,我就自称奴才。”
······
接下来的两天,县里一直有会议。
礼拜天的时候,苗慧回到了市里,来九岭快一个月,是第一次回家。
家里就母亲王桂花一人。
见宝贝女儿回来,王桂花亲热的拉住苗慧的手:“黑了,廋了,慧,镇里就那么忙吗?”
“当然忙了,我镇里几万口人,你说会不忙吗?”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会管理好了几万人?”
“妈。看你说的,你闺女长大了,谁敢不服从管理,我削他。”
“镇里工作不好干,我看你在那待一阵子赶紧回来,你连对象都没有,要是在镇里几年,还不熬成老姑娘了。”
“我准备扎根乡村,给你带回来一个泥腿子女婿。”
“我看你泥腿子都带不回来,泥腿子受不了你的小姐脾气。”
“泥腿子不要我,我就当老姑娘。”
苗慧脱去外衣,躺在沙发上,说道:“妈,给我做点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
“给我包饺子。”
“好,妈伺候你吃饺子。你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顺便给你捎回来大虾,吃虾仁饺子怎么样?”
“好。”
王桂花给丈夫苗得雨打电话,说是女儿回来了,要吃虾仁饺子。
苗得雨小声说正在开会,一会儿回去,先让司机吧虾仁送回去。
关了电话,王桂花说:“这个老家伙,又在官僚,让司机送来虾仁。”
“大官啊,大官没有僚不行啊,要不谁知道他是官啊!”
司机送来了活虾,母亲在厨房里忙活,苗慧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睡着了。
在九岭这些天,好像就没有舒舒服服的睡过。
饺子刚包好,苗得雨兴冲冲的从外面进来。
“慧,慧!”
苗慧睁开眼睛。
“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苗得雨关切的问。
“累,快累死了,一回家就想睡觉。”
“镇里的工作不好干吧?”
“就是不好干,县里整天开会,回到镇里还要开会传达贯彻,一天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开会,下村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后悔了吧,当初我劝你不要下乡,你非要报名去。”
“当年你不也是从乡镇起步吗?”
“时代不同了,我们那时候主要精力是工作,没有那么多的会议,没有这么多的检查考核。再说了,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对村里的情况熟悉,很快能开展工作。你到现在只怕连麦苗韭菜都分不清,去乡里有没有闹出笑话?”
“爸,看你说的,我不但知道韭菜麦苗,还认识很多山里的树,九岭大部分是山地,山里树木多,果树也多,我规划三农以杂果种植深加工为突破口,整合优势资源,带领村民致富。”
“好,姑娘大了,会操心了。”
王桂花端上来两个菜,苗得雨说:“老婆子,姑娘回来了,得批准我喝几杯。”
“你在外面整天喝,还没有喝够,姑娘不喝酒,是你自己想喝的。”
“今天高兴,就喝一点点。”
苗得雨从酒柜上拿出一瓶茅台,打开,说道:“闺女,要不要陪老爸喝两杯?”
“喝就喝,镇里干部说喝酒看工作,不会喝酒就不会工作。我得练练。”
王桂花从厨房里出来:“闺女,你还是不要学会喝酒,人喝了酒就像傻子一样,当姑娘的不允许喝酒。”
“喝两杯,我给姑娘求求情。老婆子,你也坐下喝两杯。”
“我不喝。”
“我说了,你肯定喝。刚才市委开会,筹备换届的事,市长年龄到站了。”
“市长退了,你这个常务副市长是不是要进一步了?”
“你说呢?”
王桂花拿起酒杯,倒满:“老头子,提前祝贺你。”
“哎,这话只能在家里说说,出去千万不要表现出来。”
“你当常务市长三年了,论政绩论人品,论口碑,你不接市长谁接市长?”
“老爸,祝贺你。”
苗慧举杯正要喝,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市委一秘卜高升。
卜高升原来是苗得雨的秘书,后来被市委书记看上,调到了市委办,现在是副处级秘书。几年来,卜高升一直追求苗慧,苗慧看不惯他的嘴脸,一直不冷不热。
“苗慧,听说你回来了,市委这边几个同事请你吃饭,请赏光。”
“我马上就吃完了,等下一次回来再说吧。”
“市委刚开完会。我是才知道你回来了,给你约的时间晚了,你不要见怪,这边饭店都订好了。你过来坐一会儿,走的时候没有给你送行,今天补上。”
“不行就是不行。”
“我知道你在家,司机去接你了。”
苗慧挂了电话。
“谁的电话?”苗得雨问。
“卜高升。”
“你们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吧,叫你吃饭就去,不要耍小姐脾气。”
“我看不惯他一副官僚嘴脸。官不大,僚不小。”
“他比你爸的官还大?”苗得雨生气的说。
“慧,高升叫你吃饭,就去吧,你年龄不小了,高升这孩子前几年跟着你爸当秘书,我了解他,人精明,眼色活,嘴甜,人家已经是处级干部了,过不了多久,就是市里的局长,下到县里就是县长书记,职务比你高。你还准备找一个啥样的人?”王桂花说。
紫嫣山的风很冷很硬。
和山风一样冷硬的还有县长汤健的脸。
没有人敢和他靠的太近。
快到山顶的时候,汤健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坐下,习惯性的抬起手,林晓赶紧掏出香烟,用防风打火机点上。
一口浓重的烟雾从汤健的口鼻开窜出,然后被冷风吹散。
“小林,刚才在办公室里交代的事情都记着吗?”
“记着呐,汤县长。”
“哦,那就好。”汤健的满脸胡茬的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的望了林晓一眼。
林晓知趣的转身。
这是两天前通知的一个会议,对紫嫣山的旅游总体规划进行实地考察。
就在林晓转身的刹那,不远处的旅游局长惊呼了一声:“汤县长!”
林晓赶紧回身,巨石上已经没有了汤健。
趴在巨石上往下看,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大鸟一样往山谷里飘落。
······
汤健死了,县里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
作为秘书的林晓却没能参加追悼会。
他在吉昌市纪委的培训基地接受问询。
问询围绕着四个问题:
一,你是如何进入县政府办的,有没有给汤健送过礼?
二,在工作生活中,有没有发现汤健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或者疑似行为?
三.汤健是不慎坠崖还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四,汤健坠崖之前有没有给你交代过什么或者让你隐藏过什么?
如果不是受过多年的教育,林晓会蹦起来骂娘。
对于这几个问题,林晓的回到很简单:自己是前年通过全县公开招考进入县政府办的,在秘书科呆了一年,给汤健当了一年秘书。
没有给汤健送过礼,也没有发现汤健有违法乱纪的行为。
汤健坠崖的时候,有旅游局长、交通局长、规划局长等在场,他们能证明一切。
坠崖之前,汤健没有给自己特意交代过什么,也没有让隐藏过什么。
市纪委换了几拨人讯问,林晓一直坚持这样的回答。
夜间,在培训中心软包的房间里,林晓一遍一遍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半个月前,县初级中学新建的一栋教学楼垮塌,两名教师和七名学生丧生。省市组成了联合调查组进驻东陵县,分管文教卫工作的副县长、教体局长、分管副局长等先后被留置审查。
那些天,汤健整天眼睛通红,一方面要配合专案组的调查,一方面要主持全县的政府工作,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胡子都没有刮。
垮塌的教学楼是汤健刚接任县长时候动工建造的。无论是教学楼的质量问题,还是学校的安全问题,汤健都脱不了干系。
下属涉嫌犯罪,作为县长的汤健至少会有纪律处分,甚至牢狱之灾,有压力很正常。
想不到他会以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第七天的时候,林晓被允许离开培训基地。
离开基地的时候,天色已晚,天上下着小雨,步行了好远,才见到一辆出租车。
回到县里最高档的一个小区,小区里有几排别墅,林晓的家就在这里。
林晓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别墅是岳父给女儿的陪嫁。
别墅里没有灯光,打开房门,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正准备开灯,蓦然听见卧室里有动静。
林晓的脑袋突然大了,作为一个过来人,林晓很清楚里面在进行什么活动。
妈的。老子被留置审查,你邓琪竟然在家偷汉子!
手里掂着菜刀,来到卧室门口,正要一脚踹门,听见一个声音:“那傻小子今天会不会回来?”是邓琪的声音。
“放心吧,宝贝,傻小子进去,不到案件结束不会放他走的。这个案件没有半年结不了案。半年以后,傻小子不被判刑也得开除。”
“这半年便宜死你了。”邓琪娇滴滴的说。
“乖,只怪傻小子没有福分享受你的身子------”
“哦-------”
盛怒的林晓面前闪过许多影子,年迈的父母,可爱的小妹,甚至还有苗慧。
“咚”的一声,林晓把菜刀砍在卧室的实木门上,转身离去。
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响起来了炸雷。
才三月的天气,就响起来炸雷,雷打早春头,今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年份。
身上湿漉漉的,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
真应该一刀砍了邓琪和王志那对狗男女。
王志是九岭镇的镇长,之前是政府办的副主任,分管秘书科。邓琪和林晓的婚姻就是王志介绍撮合的,以前对王志感恩戴德,崇拜有加,以为王志关心下属,有能力有魄力,是年轻干部的榜样,想不到他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把自己玩过的破鞋介绍给了他。
抬头,发现走上了熟悉的街道,一旁是政府的宿舍楼。
汤健家亮着灯。
汤健是市里下派的干部,在市里有房子,但是妻子刚做过肝脏移植手术,没有人照顾,汤健就把妻子接到了东陵县,下班以后照顾妻子。
直接领导死了,自己没有参加追悼会。崔姨的身体不好,会受了这沉重的打击吗?
上到三楼,轻轻的敲门,好久,一个妙龄少女打开门。
“你找谁?”少女冷冰冰的问。
“我是汤县长的秘书小林,崔姨好吗?”
“很好!”少女冷冰冰的说了一句。“砰”的一声,又把房门关上了。
悻悻好久,林晓下楼。
汤健死了,汤家对东陵县充满了敌意。
开门的少女,从长相上看,应该是汤健的女儿汤玮,汤玮在国外上学,林晓没有见过她。
街上人影寥落,肚子“咕咕”叫。走进路边的一个小饭店,要了几个鸡爪,一瓶二锅头,面向墙壁,自斟自饮。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一瓶酒喝完。
跌跌撞撞的走出饭店。
一辆亮着大灯的小车从对面驶来,林啸躲闪不及,身上溅了泥水,险些跌进路边沟里,。
“我草你----”林啸来了一句国骂。
小车“吱”的停下。
又倒了回来。
林啸攥紧拳头。
别惹我,老子烦着呐!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明媚的脸。
“呦,这不是政府的林秘书吗?咋喝这么多?”一个娇滴滴酥软的声音传来。
林晓抓起一把黄沙,撒在黑胖家伙的面门。
趁这家伙揉眼睛的时机,林晓上前夺过匕首,一脚把这家伙踢进了河水里。
其余人不敢上前。
林晓吼道:“你们一个一个的给我跳下去,船马上就要下沉了。”
几个人看看浑浊翻滚的河水。犹豫着不敢往下跳。
“这里离河岸近,不然,过一会儿你们跳河的机会就没有。往下跳。”林晓逼着穿花衬衫的家伙说。
“大哥,你到底是干啥的?”
“给你们说了,政府的,要征用船只。”
“总得给个字据吧!”
“我叫林晓,原政府县长汤健的秘书,配合了,以后给你们作证,政府会适当考虑补偿,要是不配合,你们非法采砂,船只没收,还要判你们的刑。”
“大哥,我们懂了。今天这是栽倒你手里了。大家往下跳。”
“噗噗通通”
几个人跳下水,往岸边游去。
来到船舱,船老大在奋力的把控船只,试图往一个河湾里开。
“老大,刚才已经和船主商量了,这艘船我们征用了。”
船老大抬头,不解的问道:“你和谁商量了,我才是船主。”
“这几年在这里采砂,不少挣钱吧?”
“关你屁事,你咋进来的?”
“你不要管我是咋进来的,他们都跳下去了,你也赶紧跳下去。”
船老大从身边拿起一根钢钎,瞪着猩红的眼睛吼道:“去你妈的,赶紧滚蛋,不然老子一钢钎插死你。”
这个船老大,两年前投靠了钱四,负责采砂,沙子必须低价卖给钱四,辛辛苦苦两年,买船的本钱还没有捞回来。钱四言而无信,自己赚的盆满钵满,对自己的马仔也是盘剥。
“老大,我不想动手,你要认清形势。”
“我认清你娘的脚。”船老大钢钎刺过来。
这家伙真狠,这要是一下子戳上,还不给自己一个透心凉?
林晓往后躲闪,这家伙掂着钢钎就追。
来到甲板,地上一团缆绳,林晓挥舞缆绳,一下子把船老大击落水中。
船老大在水里挣扎。
忽然,船体急剧的往河岸靠拢。
河堤决口了!滚滚黄水从决口处喷涌出去。
采砂船被水流推着,很快到了决口处。
采砂船沉重,刚好堵在决口。
天助我也,正愁怎么把船开到这里,船只自动飘过来了。
拿起船老大丢在甲板上的钢钎,找到一把锤子,把船体凿沉,就可以堵上决口。
林晓把钢钎插在船舷上,一下一下的敲击。
河水本来快要进入船体了,林晓几下就凿开了一个大口子,河水漫进来,船体倾斜下沉。
看着决口被堵上,林晓一阵欣喜。
却不料背后爬上来一个人,手里掂着铁锹,对着林晓的脑袋。
“砰”的一声,林晓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头栽进黄腾腾的河水里。
······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晓被一阵蛙鸣声惊醒,勉强睁开眼睛,一轮圆月挂在天际。
四周昏暗,小虫叽叽,凉风习习。
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浑身瘫软无力,周围是一汪清水,自己的身子陷在烂泥潭里。
努力想站起来,脑袋一昏,又倒了下去。
······
“林晓,是你吗?”迷迷糊糊之中,响起来一个甜美的声音,这声音好熟悉!
一个女孩从硕大的白玉树下跑过来,是苗慧。
苗慧裙裾飘飘,马尾辫在身后有规律的颤动,青春的身姿象装了弹簧,蹦蹦跳跳的跃动。
这是在大学校园,那棵硕大的白玉兰开着洁白的花朵。
“苗慧!”
“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你哪里去了?”
“我-----苗慧。”林晓想说什么,感觉口干舌燥。
纤长白皙的小手伸出来拉住林晓,温软滑腻,林晓禁不住用力握了握。
“慧!”
“唉!”苗慧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哽咽。
“不要动,我一会儿再过来。”
苗慧不见了,林晓感觉身子一阵冰冷。
苗慧走了,她这是骗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
再次醒来,见床头挂着吊瓶,液体无声的往下滴落。
摸摸脑袋,头上缠着纱布。
渐渐的恢复了意识,林晓才想起来抗洪的事情。
自己是受伤了,这里是医院。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船头摆着一束花,花丛里一株洁白的玉兰花。分外香甜。
房门被推开,林晓扭头一看,是邓琪。
邓琪依然花枝招展,香气扑鼻。
“你还没有死啊?”邓琪刻薄的说。
林晓勉强直起身子:“你想要我死吗?”
“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什么时候录了我和王志的视频?你录了就录了,还在抖音上发,我现在是网红了。”
“祝贺你!”林晓嘴角翕动,若不知头疼厉害,林晓会上去再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耳光。
“林晓,想不到你也会干下三滥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你在抖音上发的视频?”
“我明人不做暗事,我要做,就一刀劈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哼,你还有什么值得傲气的?你发一个视频又怎样,老娘我不缺一根毫毛,倒是你林晓阴险毒辣的嘴脸毕露,你卑鄙,你阴险,以后不会再有人使用你,你完了,彻底的完了。在东陵,有我在,你永远不会翻身。我要控告你,告你侵犯我的隐私,告你毁坏我的名誉,告你非法取证。”
“只要有证据,你告我好了。”林晓不想和这个女人多理论。
“你卑鄙,你无耻下流。”邓琪咆哮道。
如果不是林晓头上有纱布,头顶有吊瓶,床头柜上有监护仪氧气瓶,估计邓琪的耳光就要上来了。
“我们什么时候离婚?”林晓无力的说。
“现在,就现在,这是协议,你签字,我今天就是来和你离婚的。”
邓琪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张纸,扔过来一杆笔。
A4纸上就几句话:我和邓琪自愿离婚,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以后各不相欠。
林晓在署名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把水笔又扔了回去。
才结婚几个月,没有共同财产,没有子女,离了就离了。
空荡荡的结合。
空荡荡的离去。
唯一多了一点,以后自己是离异人士了。
“哼,林晓,你小子倒是痛快,你要不发视频羞辱我,考虑到咱们夫妻一场,我准备给你一百万作为补偿。现在,一分钱没有,我还要你赔偿我名誉损失。”
“滚,脏!”林晓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奋力投了过去。
娇滴滴的是金才大酒店的大堂经理何晶晶。
金才大酒店是东陵最豪华的酒店,县里有重大接待活动会放在那里。
作为县长秘书的林晓自然和何晶晶熟悉。
“林秘书,......
回到住处,已经下午,吃了点饭,坐在大树下看书。
晚上百无聊赖,林晓顺着河堤往下游跑,半个多小时以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个河湾处机器轰鸣,几艘采砂船疯狂的作业。
这里在非法踩沙?!
林晓仔细看看河桩,确认这里是九岭镇的地盘。
非法踩沙是严厉打击的,林晓在县里的时候,县里几次发文,也组织过专门的打击行动,那时候郑胜利汇报的慷慨激昂,全镇境内每年抓获多少非法踩沙人员,收缴多少采砂船,非法踩沙已经彻底杜绝,确保了汛期堤坝的安全。
看来郑胜利纯粹是一派胡言。
这一次林晓没有贸然进到现场,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打开手机,进行录像。
手机像素不是很高,采砂船上有灯泡,能够看清楚他们的活动。
一个地方录了,林晓再到其他地方录像。
河道管理应该是自己的职责范围吧?
这个河道管理所长还真的干上了?不是已经躺平了吗?
不管以后怎样处理,先录了再说。
正在草丛里认真的录像,忽然觉得头顶一股风,林晓意识到不对,翻滚一下,一把铁锹呼啸着砍下来。
幸亏躲的及时。
几个黑影在对面。
“把手机交出来。”对方瓮声瓮气的说。
林晓撒腿就跑。
后面的人紧追。
娘的,今天是怎么了?上午被人追,晚上又被人追。
“站住,不然一会儿把你扔到河里。”
一直跑到河堤上,前面有人拿着铁锹拦住去路。
妈的,你们要把我扔到河里?老子这些天正烦着呐!来吧。
林晓把手机放好,突然停住脚步。喝到:“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追我?”
“哼,把手机交出来,放过你。要不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对方在合围。
林晓忽然跳进河滩里面,几个黑影跟着追过来。
跑动几下,突然回身,腾空而起,对着前面拿铁锹的家伙的面门踢去。
林晓的动作疾速,加上夜色朦胧,手拿铁锹的家伙没有反应过来,脸上重重挨了一下,踉踉跄跄往后退缩几步,林晓上前夺过铁锹,又在这家伙的腰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林晓手里有了家伙,其余的人不敢贸然近前。
挥舞铁锹,主动出击。
那几个家伙拔腿就跑,林晓在另一个手拿铁锹的家伙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那家伙倒地。
林晓夺过铁锹,扔到河里。
然后把自己手里的铁锹也扔到河里。
猛跑一阵,堵住这帮家伙的去路。
“不是要把我扔到河里吗?来吧,大爷陪你们玩玩。”
几个家伙见林晓主动扔了手里的铁锹,这家伙太狂妄了,现在是一对五,不信这小子不怕死。
扇形包围。
林晓环跑,主动出击。
不几下,这几个家伙全部倒在沙滩上。
抓住其中一个家伙的衣领,喝问道:“为什么要袭击我?”
“大哥,你是干什么的?”
“吃饱了撑的,来河堤上散步?”
“方圆十多里就没有人家,你在哪里吃撑的?”
“老子吃王八吃撑的,你管老子在哪里吃撑的?”
“大哥,你录像干什么?”
“玩啊,这里风景美,不能录像?河道是你家的。”
“大哥要是来溜达的,以后不要往这里来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为大哥好。”
“这些抽沙船是谁的?”
“我们是来打工的,不知道老板是谁?”
林晓轰出一拳,这家伙在地上哀嚎。
又抓起一个家伙,这家伙有点血腥,直挺挺的站立,暗中和林晓较劲。
“看你像一个男人,说,你们的老板是谁?”
“哼,说了吓死你,你最好不要问。”
“我今天就是要问了。”
“四哥,四哥的。怎么了?”
“那个四哥?”
“你可以去县城里打听打听,那个不知道四哥?”
林晓在县里听说过,老城区有弟兄四人,分别是钱大毛二毛三毛四毛,垄断着县城的渣土运输,县里重大项目施工等,据说在省城开的有会所,还有若干洗脚城练歌房等,手下一批小弟。
见林晓不语,那家伙得意洋洋的说:“今天你摊上事了,打了我们几个,有种你留下姓名,不要说你一个无名小卒,就是县委书记,也要给四哥面子。知道县长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得罪了我们四哥,四哥不用出手,汤健自动从山上往下跳。”
“砰”的一声,这家伙的门牙崩飞几个。
“妈的,我不是县长,也不是县委书记。书记县长不敢惹的,老子今天看你们不顺眼,就是要收拾你们。”
其余几个家伙见林晓如此嚣张,肯定精神不正常,从沙滩上爬起来,一窝蜂的扑过来。
林晓抓住一人“嘣嘣”就是几拳。
两分钟以后,再也爬不起来。
“告诉四毛,赶紧收拾家伙从这里滚蛋,不然老子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几个家伙不再动弹。林晓拍掉手上的沙子,昂首阔步走上河堤,慢悠悠的往回走。
娘的,真过瘾!以后在这里看见那个胡作非为,就痛痛快快的收拾。
走了不远,见远处有火光。起初林晓没有在意,走了一阵,忽然发现,这火光不是河道管理所的位置吗?
赶紧往回跑。
跑到管理所,见火苗已经窜起来。
林晓找出铁锹扫帚,赶紧扑打。
火苗没有了,一间房子被烧毁。
幸亏回来的及时,要不整个管理所化为灰烬了。
望着还在冒烟的房子,林晓觉得奇怪,怎么会突然着火了?走的时候没有留下火种啊!
是不是有人故意来搞破坏的?
今天晚上不能在屋里睡觉了。
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枝干遒劲,占地有一亩大。
林晓攀上大树,大树上有几根横向的树干,把几根树枝放上去,用藤条捆结实,能躺在上面睡觉。
这地方美啊!
我他妈的回到原始社会了。不过这样也好,抬头能看见星星,再回镇里的时候,扯一块塑料布撑起来,月朗星稀的时候躺在这里,快活似神仙。
忽然,从上面窸窸窣窣的传来声音,两点荧光闪耀,直勾勾的盯着这里。
有鬼?
病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林晓闭上眼睛,终于解脱了。
只是,遍体鳞伤。
刚才邓琪怀疑在抖音上发两人不雅视频的是自己。
娘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自己没有做,会是谁录了二人,然后发到网上?是邓琪的敌人,或者是王志的敌人。
邓琪在商场,商场里的女人是不在乎自身形象的,或者说不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只要挣钱,有时候还要自己污秽自己,那些过气的明星,为了能再火一把继续捞钱,故意给自己制造绯闻。
那些上市公司的老总,已经很有钱了,为了把自己的股票打压下去,便于自己吸筹,故意制造负面新闻,什么老子欺负儿子的女朋友,和自己的董秘好上了,儿子打了老子等等,造成这个公司很混乱,很没有前途的样子,于是纷纷抛售这家股票,等吸筹差不多了,忽然发出很多利好,股票直线飙升,而所谓负面新闻,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王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镇长,和一个镇长有绯闻,给邓琪生意上不会有帮助。
那么这个上传不雅视频的家伙针对的是王志,王志有了这一次事件,仕途就彻底结束了。
谁和王志有这么大的仇恨?
想来想去,想不出会是谁,于是又迷糊了起来。
病房门又打开,一阵香风进来。
“你还想干什么?滚!”林晓眼睛都没有睁,就大吼起来。
他以为邓琪又回来了。
‘林晓,你醒过来了?对谁这么大的脾气?’
是谷雨!
林晓赶紧直起身子。
“别动,别动,医生说不能乱动。”
“没事,谷主任,我可以活动。”
谷雨坐在床头,给林晓倒了一杯开水,自己尝尝,热,又放下了。
“谷主任,这是哪里?”
“镇卫生院。”
“我咋来到了这里?”
“唉,你真是命大。在六马村抗洪的时候,有群众说看见你在水里飘着,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于是新镇长就号召全镇干部群众找你,终于在一片烂泥塘里找到了你,幸亏你是被冲到大堤以外,要是冲进了河里,肯定没命了。”
“决口闸住了吗?”
“本来河堤决口了,一艘采砂船堵在决口的地方,减缓了水流,县里镇里的干部赶到,决口很快被堵住了。”
“村里群众有伤亡吗?”
“幸亏转移的及时,要是不及时转移,没有那艘采砂船,洪水一泻而下,整个六马村就被淹没了,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那就好。”
“好什么?村子里进水了,倒塌了好几所老旧房屋,好多村民家里的粮食家具浸泡了,六马村的庄稼几乎全部淹了,损失很大的。”
“只要没有人员伤亡就好。”
‘林晓,你咋会被洪水冲走?你是什么时候到六马村的。’
“那天晚上我给你打过电话以后就去了六马村,支部书记不在家,我就找到妇女主任,组织群众转移,然后带着一帮青壮劳力上了河堤,可是洪峰已经下来了。”
“怪不得村里群众那么积极的去寻找你,原来是你救了全村人的性命。你是英雄。”谷雨剥了一根香蕉递过来。
林晓接住,几口就吃完了。
“谷主任,刚才你咋说新镇长?”林晓清楚,王志巴不得他被洪水淹死。
“林晓,你会不知道?这事和你有关系啊!”
“和我什么关系?”
“发洪水的那天晚上,抖音上有一个视频,是王志和你老婆那个的事情。这件事出来以后,县里领导非常生气,立即免了王志的职务。市里也知道了这个事情,最近组织上正开展补源工程,就是把一批年轻干部下放到最基层锻炼,弥补干部断档的问题,派来了一个女镇长。”
“女镇长叫什么名字?”林晓心里咯噔一下。
“苗慧。”
“苗慧?真的是她!”那天晚上在烂泥塘里不是梦,苗慧切切实实的找到了自己,还拉住了他的手。
“咋了?你认识她?”谷雨不解的问。
“哦!不认识。”林晓极力否认。人家是常务副市长的千金,是白富美,白月光,自己算什么?差距这么大,一切都过去了,两人曾经的关系不想再提起,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新来的女镇长很好,来了以后立即冲在第一线组织抗洪,当她听说你被洪水冲走以后,发动全镇干部群众,在所有水流到的地方找你,还把洪水过处的机井都打捞了一遍,所有的水沟水渠都寻找了。很多人以为你肯定死了,女镇长不答应,即便死了,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的尸体,想不到竟找到了一个大活人。”
林晓在床头摸索。
“你找什么?”
“有烟吗?”
“你刚醒来,吸什么烟?”
“我觉得身子好了,稍微有点头疼。”
“那也不能吸!”谷雨像一个大姐呵斥小弟弟一般。
“我的身子有大毛病吗?”
“给你做了全面检查,你头部是不是撞到石头上了,有一个大口子,肺部有异物,可能是水里的杂质进去了,其他没有大毛病,你昏迷了那么久,要好好休息。”
“不碍事的,我体质好。”
“再好也不能乱动,你等一会儿,我去街上给你买一份羊肉汤,今天晚了,明天我给你炖鸡汤。”
“谢谢谷主任。”
“你不是早就叫我姐了吗?咋又改回来了?”
“谢谢你,姐。”
谷雨出去了。
林晓烦乱,苗慧来到镇长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曾经的恋人,以后怎么想见?
大学的时候,两人都是学生会干部。林晓文章写的好,经常在报纸杂志上发表一些小文章,苗慧漂亮活泼,是学校的文艺积极分子,歌唱的好,经常写点小诗向林晓请教,每到学校组织重大活动,苗慧是主持人。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大学是象牙塔,尽管两人的家庭悬殊,丝毫不影响两人爱的死去活来。
大四的时候,苗慧拉着林晓见了她的父母,苗慧的父母见林晓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很是高兴,待知道林晓家在农村,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时,脸立即就拉了下来,明确告诉林晓,二人不合适,以后不要再缠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女儿不会嫁个穷小子,希望林晓自重,不要耽搁苗慧的前程。
林晓从苗慧家里出来,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以后苗慧再找林晓,林晓拒绝了。
一直到大学毕业,林晓强忍着那份情感,再没有和苗慧单独想见。
毕业以后,苗慧顺利考入了市委机关。能进市委,没有她老爹帮着说话,鬼都不信。
门口熙熙攘攘,打乱了林晓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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