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一天，我拿到陆时早早定好的婚纱，却因为码数不对怎么也穿不上。
我没发脾气也没要个解释，笑着整理好婚纱。
在陆时白月光提出做伴娘时，把婚纱递给她「这是陆时专门给你准备的。」
随后拿着手机和证件，买了最快的航班飞往巴黎。
五年后重逢，他卑微又狼狈。
「漾漾，婚纱我准备好了，我们重新结婚好不好？」
我笑着亮亮手上的戒指，礼貌又疏离。
「抱歉，重婚犯法的。」
1.
陆时离开的时候，亲了亲我的额头。
眼底抱歉。
「漾漾，抱歉今晚公司要加班，我保证一定早点回来。」
我心里失落，却依旧强撑笑意点点头。
「陆时，那我不等你了。」
等车子彻底没入漆黑，我拿着新到的婚纱坐在床上发呆。
脸上微凉一片。
婚纱不是我选的那件，尺码我也穿不上。
上面还沾染了淡淡的香水味，和林瑶喜欢的那款一模一样。
三天前，陆时告诉我订好了婚纱。
我满心欢喜准备去拿，却被他以“你太累了”为由阻止。
我以为他心疼我，因此高兴了很久。
却在晚上看见朋友圈里林瑶穿着婚纱和陆时的合照。
照片里二人很亲昵，陆时看林瑶的眼神是我从未得到过的。
配文我也算嫁给你过了。
我气的浑身发抖，拿着照片质问陆时。
他却拧着眉，轻飘飘开口。
「瑶瑶就是贪玩，你就不能大度一点？不就是一张照片吗？」
「她都不讨厌你这个嫂子，你又要闹什么？不想结婚就取消吧。」
我如坠冰窟。
事后几次劝说自己，卑微的跟陆时道歉认错。
可直到今天，我真的没法欺骗自己了。
陆时送来的婚纱。
是林瑶穿着拍照的那件。
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叮咚”一声。
手机发来短信。
「姐姐抱歉啦～我家水管又坏了，没办法只能叫陆时哥哥过来帮忙，别生气哦。」
附带了一张照片。
陆时裸着上半身，耳尖微红从头到脚淋满了水。
坚实的胸膛上，还印着一个小小的牙印。
那并不属于我。
我顿时呼吸一滞，胸口闷痛的不行。
他借口公司加班，实则却是为了大半夜去找林瑶。
多可笑啊？
那我这个未婚妻算什么？
我们明天，要结婚了的…
2.
我呆坐到后半夜，院里始终没有声响。
脸上因为干涸的泪痕，疼得我面色微白。
目光落在陆时新发的朋友圈上，久久移不开。
他很少发朋友圈。
上次还是半月前，我央求他好几天才发的新婚朋友圈。
又是送饭又是买礼物讨好。
那时候他冷着脸，有点不耐烦。
「搞不懂这种没用的东西发出来有什么意思，不觉得像大街上的猴子吗？」
「林瑶，你学学瑶瑶，她就不会和你一样任性。」
我下意识当做没听见。
抱着手机，傻笑的盯着朋友圈看了又看。
丝毫不在乎他冷言冷语。
可现在，他的新朋友圈看起来没有一丁点不情愿。
图片是林瑶站在满天烟火里，歪头对着镜头笑。
配文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我苦涩的弯了弯唇角。
泪水渐渐模糊视线，啪嗒啪嗒掉在屏幕上。
陆时。
你的偏爱真的好明显。
都怪我太蠢了，非要一厢情愿飞蛾扑火。
3.
陆时是后半夜回来的。
我没有和往常一样开着灯等他到深夜，也没有起来给他做一碗温热的面条。
他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漾漾，我有点饿了。」
我心跳微顿。
侧身对上他微沉的目光，心底意外的有些平静。
要是以前他愿意主动跟我说饿了，我一定会开心疯掉。
但现在。
我不想做夜宵了。
晚上起来，挺折腾人的。
这么想，我也这么说了。
陆时的目光微不可察的一滞，随即大步朝我走来。
「漾漾，你在跟我闹脾气吗？」
我有点懵。
他坐在我床边，替我理了理发丝。
「我…我今晚真的有事，不是故意不陪你的，你能理解的，对吗。」
非常肯定的语气。
陆时笃定我会因为他这句软话，再次选择无视今晚。
毕竟上次他半夜借口去加班，也是为了给林瑶修水管。
但今天，我不太想纵容了。
我抚开他的手，冷漠的躺在床上背对他。
「我理解，睡觉吧，我困了。」
身后人冷静了一会。
像是终于忍不住一样，用力掰过我的身子。
「林瑶！你到底要怎么样？要我跟你下跪道歉？像你一样卑微求饶吗？」
「我明天都要跟你结婚了，去哄一哄瑶瑶怎么了？她是我妹妹！你到底有什么好发脾气的？」
我没说话，盯着他的脖颈看了很久。
似是察觉我的视线。
陆时有点狼狈的捂了捂衣领，将我扔在床上。
「瑶瑶心情不好，喝了点酒。」
「我和她清清白白，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去想我们。」
我扯了扯唇，笑出了声。
上次在酒吧聚餐，我上完厕所回来看见他抱着林瑶热吻时。
他也是这么解释的。
喝多了，清清白白。
好像说两句，就真的能证明他们关系清白一样。
好笑。
我那时候也是真的蠢。
朋友问我他们的关系，我还替他打掩护，替他解释。
「陆时，今晚我只是不想等你了。」
「我困了，想睡觉，仅此而已。」
4.
迷迷糊糊之际，腰间缠上一只大手。
紧紧抱着我，贴着我耳朵落下一句话。
有几分无奈。
「漾漾，你什么时候能像瑶瑶一样乖？」
我又闭了闭眼，将头埋在被泪水打湿的枕头里。
装作若无其事的挣了挣他的怀抱。
只要想到他和林瑶在一起。
我就觉得恶心。
陆时。
我可能一辈子都变不成林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叫醒，妆发师围着我忙活了好半天。
直到陆时意外的出现在化妆间，看着我精心打扮的脸夸赞。
「漾漾，今天很美。」
我心口不免泛起丝丝波澜，唇角微弯。
可他下一句话，让我笑容僵在脸上，不知作何。
「漾漾，瑶瑶她也来了，我怕她喝多了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看着她？」
「放心，瑶瑶很乖的，你随便给她一条裙子，一会让她做你伴娘就行。」
察觉氛围不对，妆发师全部走到另一头。
我紧了紧手心，舌尖苦涩。
「伴娘？人都订好了，会不会不太好？」
可下一秒，陆时面色阴沉下来。
语气有些冲。
「那就换啊！那几个伴娘有瑶瑶重要吗？看着我结婚也是她的愿望啊！」
「你不能因为怀疑我和她就不让她参加！这对她不公平！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啪嗒”一声。
林瑶红着眼眶从门外进来，满脸艳羡的看着我。
身子却摇摇晃晃的靠向陆时。
「漾漾姐，求你了，我只要看着你们结婚就好。」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请你今天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
还没等我开口。
陆时声线又冷了几分。
「林瑶，你就这么喜欢看人求你？你怎么那么下贱？」
「瑶瑶是我妹妹！我不管你平时多龌龊！但今天瑶瑶不在这婚就别结了！」
我愣愣的看着陆时。
目光落在他怀抱着的林瑶身上。
心底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来，我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往下掉。
一开口，声音都哽咽到颤抖。
「好。」
「如你所愿。」
5.
时间还早，林瑶画好妆凑到我面前开玩笑。
「姐姐，你该不会还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吧？我和陆时哥哥是清白的。」
「我家水管不知道为什么老坏，还好有陆时哥哥！不然我好害怕呢！」
一边说，一边扒拉自己的衣领。
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红痕和牙印。
最显眼的，还是挂在林瑶脖颈上的红绳白玉。
这是陆时的东西。
刚在一起那会，他跟我说这是他母亲留给未来儿媳的。
「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打动我，让我无条件爱上你，我就和你结婚，把它送给你。」
我还因此高兴了好久，惦记了好久。
前几天没看见这块玉佩，我以为是被他收起来准备送给我。
毕竟，我们快结婚了不是吗？
可如今…带在了林瑶脖颈上。
那些日子的幻想，像一个个耳光，重重打在我脸上。
疼得我面色阵阵发白。
「呸！你是绿茶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以前就是绿茶，跟谁装呢？」
「小三就小三，还姐姐妹妹的恶不恶心？」
「沈小姐，这种人你也敢嫁啊？」
几个妆发师沆瀣一气，围着林瑶骂的她狗血淋头。
我好笑之余，对着他们摇摇头。
「不要紧，不算什么。」
这确实不算什么。
毕竟陆时做过更多更过分的事情。
可就在我离开林瑶身旁的时候，她突然狠狠摔在地上，痛哭出声。
「漾漾姐，求求你别打我，我走好不好？」
「林瑶！」
“啪”的一声。
陆时大步冲进来，目眦欲裂的抱起林瑶，狠狠甩了我一耳光。
我还没反应过来。
陆时就劈头盖脸一顿骂。
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我就知道心思恶毒，手段下贱！为什么就是容不下瑶瑶！你怎么敢欺负她！」
「我警告你，再有一次我绝对会弄死你！你给我跪下道歉！跪到瑶瑶原谅再起来！」
「跪啊！不跪今天就别结了！」
我捂着脸，浑身僵硬。
一颗心，冰冷到极致。
直到膝盖传来剧痛，陆时踹着我跪到在地上。
任由所有人求情也不听，压着我的头给林瑶磕头道歉才作罢。
「我警告你！瑶瑶再出事我会直接弄死你！」
陆时转身前，这句话久久徘徊在我脑海。
原来…冰山不是捂不化。
是因为不属于我啊。
回过神来的我，对上林瑶挑衅得意的目光只觉浑身都疼。
又疼又累，心底浓浓的涩意。
如果…陆时有爱林瑶那么爱我一分就好了。
可惜，永远不会。
「姐姐不会生气吧？别因为我坏了你们大喜的日子哟！」
我笑了笑。
咽下唇间那丝腥甜，踉踉跄跄的起身拿出装着婚纱的礼盒递给林瑶。
「陆时专门给你准备的，穿上吧。」
我没说谎。
陆时认定的妻子，大概也是林瑶。
这是最好的结局。
说完，我逃也似的拿着包，借口上厕所离开。
一路顺利打到车，来到机场候机室。
我这才松了口气。
打开手机却发现全是陆时发来的消息。
看起来有点着急。
「林瑶，你人呢？你怎么样了？身体不舒服不知道说吗？不能等婚礼结束吗？」
「回信息啊！林瑶！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出什么事了你说啊！」
我深呼一口气。
压下心底蔓延开来的痛意。
「陆时，我不等你回头了。」
「你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