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风宁写的歌火爆大街小巷的那一天，我提出了离婚。
朋友们觉得我疯了，说左风宁对我这么好，现在他又这么成功，甚至觉得我是个人渣。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再不离开，我就要真的疯了。
但这次的歌他们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知道自己还不够好，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写的，甚至我吃饭睡觉都在想怎么改，明明我已经这么努力了。
左风宁眉眼耷拉着，阴郁笼罩着他。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耐烦，脑袋昏涨，几乎一闭上眼睛就能睡过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这不代表你不够好，你看你之前的歌也是这样说，但还是卖得很好。
我发现自己似乎在做无用功，消耗掉了最后的耐心，又强调了一遍：我今天真的很累，这件事等我明天起来我们再说吧。
好吧。
左风宁停了几秒钟，有点哀怨地瞥了眼我，可是这次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告诉自己，不要回答，喝完水就直接回房间去，我真得不想再继续安慰左风宁。
你怎么不回答？
你是生气了吗？
抱歉，我只是太伤心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要冷暴力我，我会伤心的。
左风宁走过来抱着我，拿走了我只喝了一口水的杯子，势必要将我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我感到窒息。
我低头看了眼空空的手心，就如一枚炸弹，直接炸掉了我勉强盖住内心情绪的盖子。
你能不能消停会？
平静地语调渗出我无法掩盖的精疲力竭。
从我回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竟然除了安慰左风宁之外什么都没做。
左风宁听不出我的绝望和恳求，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明白，他又要开始了。
我哀求地看着左风宁的眼睛，挣扎着试图跟左风宁沟通。
我已经上了一天的班，下班之后还了趟医院，我爸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妈妈也不停地在哭，我真得很累了，我知道你很不开心，但今天我真的没有精力了。
左风宁闭上嘴巴，喉结滑动，依旧难以接受我的说辞。
可你也不能这样说话吧？
明明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跟我说话。
半个小时不是好好说话吗？
我一直不能理解左风宁的标准是什么，全依仗着他的心情跟他相处。
我有气无力地重申了一遍：这段时间我爸他病了，你不是不知道，风宁算我求你了，先让我睡个觉再说吧。
我的心脏跳得很快，我有些慌张地怀疑下一秒我是不是就因为过劳而猝死，又感觉到逃避式的解脱。
要是我死了，就不用这么累了吧？
我低着头，没有等左风宁的回答，拖拉着身体回到了卧室，蒙头昏睡了过去。
然而这是我那天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在左风宁不高兴的时候，在没有他点头的时候，兀自行动了。
于是半夜我被手机铃声吵醒也是我活该。
左风宁不在我身边，我却来不及细想，拿到手机就点了接听。
医院那边怎么说？
你在说什么啊？
是沈江季，左风宁的朋友。
抱歉，我以为是我妈。
我抬手捂着眼睛，放松下来有些昏昏欲睡，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问什么事？
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袁茵华在电话那边愤怒地指责我，风宁说要跳江，你还在家了呼呼大睡？
你还算不算他老婆了？！
我懵了一瞬间，匆匆起身抓起外套就往他们所在地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