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幺幺萧祈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我养大的疯批反派拔刀杀我后续》,由网络作家“拉埃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皇子也连忙赶到了崖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吓软了腿,连忙吩咐道,“传太医!另一队人去崖下给本王把六皇子和皇后娘娘给寻回来!”“若是他们有半点闪失,你们也别活了!”“是!”这一回,萧祈之终于握住了她的手。幺幺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随后,腰也被紧紧的怀住了。她睁开眼睛,还不等有什么反应,萧祈之抱着自己转了个身。幺幺甚至能感受到他因慌张额角流出的汗,萧祈之咬着牙保持清醒,靠近崖边,他伸出手抓紧了垂落的藤蔓。手中的藤蔓迅速的在他手掌心擦过,两人依旧往下坠落。这点阻力根本不行。萧祈之说,“抱紧我。”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似乎能抚慰人心,幺幺也不敢多想,立刻将双手怀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像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怀住他,死死的闭住眼睛。她抱得很紧,萧...
《救命!我养大的疯批反派拔刀杀我后续》精彩片段
三皇子也连忙赶到了崖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吓软了腿,连忙吩咐道,“传太医!另一队人去崖下给本王把六皇子和皇后娘娘给寻回来!”
“若是他们有半点闪失,你们也别活了!”
“是!”
这一回,萧祈之终于握住了她的手。
幺幺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随后,腰也被紧紧的怀住了。
她睁开眼睛,还不等有什么反应,萧祈之抱着自己转了个身。
幺幺甚至能感受到他因慌张额角流出的汗,萧祈之咬着牙保持清醒,靠近崖边,他伸出手抓紧了垂落的藤蔓。
手中的藤蔓迅速的在他手掌心擦过,两人依旧往下坠落。
这点阻力根本不行。
萧祈之说,“抱紧我。”
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似乎能抚慰人心,幺幺也不敢多想,立刻将双手怀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像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怀住他,死死的闭住眼睛。
她抱得很紧,萧祈之才来得及双手去抓那根藤蔓,可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被这个限制住,萧祈之用着方才沾了马血的匕首插入崖壁。
手掌被摩擦出鲜血,刀划过崖壁,一寸寸落下,萧祈之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才终于降下了一点落下的速度。
就在身边风的流速减小时,萧祈之抓着的那根藤蔓突然断裂,二人又坠落了下去。
身下是丛林,萧祈之抱着幺幺平躺在空中,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头。
幺幺感觉自己浑身被包裹的好好的,只是头顶,却不断传来闷哼的声音。
他们似乎掉落了一个竹林,萧祈之的身体不断的砸在树上,树枝阻挡了不少他们掉落的力道,但同时也在不停鞭打他们。
就连幺幺被萧祈之护在怀里也没能幸免。
背上腿上都被树枝刮到,幺幺甚至还有时间想,若不是萧祈之护着她,凭她那饱经风霜的腰,怕是都撑不过这一劫。
许久后,他们才触到了地面。
萧祈之喉间涌出一声痛苦的呻z吟,而后晕死了过去,幺幺心惊胆战过后,也躺在他身上闭上了眼。
不知又过了多久,幺幺率先醒来。
她茫然的张开眼睛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片竹林里。
阳光的余晖洒在竹林中,不显阴森,反而有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方才的记忆突然涌来,幺幺慌张的看向自己的身下。
萧祈之双眸紧闭,脸色煞白,唇角还流出了一些血液。
被他护着的场景一一浮现在她脑海,幺幺吓的不行,“萧祈之,萧祈之!你醒醒!”
幺幺推拒着他,将手去探他的鼻息,非常微弱。
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脑中浮现起这一句话,幺幺迅速立起身,拉着他的手臂起来,将人扛在自己身上。
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皇后这副娇小的身子背他,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她吃力的将他扶起来,眼眶通红,
“你是不是傻*,干嘛陪我一起跳下来?”
“不要以为这样做,我就又会心软。”
也许是仗着萧祈之听不见,又想和他说话,幺幺几乎口不择言,只是她的动作与之相反,步伐走的更快。
“你若不醒来,本宫就把你扔在这喂狼。”
他蠢死了。
当时看见萧祈之与自己的手错开的那一秒,幺幺是怨的吗?
不是。
他也尽了自己的全力,虽然没能救下她,但是他至少努力过。
第二日早晨,阮幺幺是被冷醒的,她浑身冰冷,只有额头是烫的。
伸手去摸萧祈之的脑袋,果不其然,也烫的厉害,眉头紧皱在一起,汗水将脸上的白布也一并给打湿。
阮幺幺撑着乏累的身体坐起,裹上外袍,出了门。
所幸当时她写的靖国是一个比较富裕的时代,且没有真正的深宫那么严格。
冬天已至,她抱了两床大棉被和小袄子回来时,便看到跌下床,扑倒在地的萧祈之。
心中一惊,她连忙把被子和衣裳放在床上,将人扶了起来,蹲在他身前拍拍他膝盖上的灰,关切的问,“你怎么摔跤了?是不是因为发烧了?很难受吗?”
阮幺幺将人放在床上,根本不期待他能开口说话,没想到他却是动了动嘴唇,“看不见,是。”
简短的几句话,回应了阮幺幺的几个问题。
虽然简短,但这也足以让阮幺幺感到意外,能跟她说话,是不是算一个比较好的开始?
她迅速回过神,将拿来的袄子给他穿上,又将棉被拿下,换成了厚厚的一层,“你盖好,待会就不...阿切!待会就不冷了。”
“我去给你熬药。”
萧祈之坐在床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能让那些宫女太监知道自己在照顾六皇子,于是她好说歹说,只拿到了这一碗汤药,她擦了擦鼻子,吹了吹碗里的汤药,轻轻抿了一口,感觉没那么烫,才递给萧祈之,
“给,一定要喝完哦,这样身体才会好的快些。”
萧祈之难得乖巧的接下,那个碗几乎比他的脸都要大,双手艰难的捧着,整张脸都要埋在里面了。
这么看,倒是有些可爱。
阮幺幺痴痴地笑着,不一会儿,萧祈之抬起了头。
以为自己被抓包,完全忘记了他看不见,阮幺幺心虚的别过头去,咳嗽了一声,躲避他的视线。
萧祈之将药碗递了过去,阮幺幺垂眸一看,里面还剩大半碗,似乎察觉到了阮幺幺不解,萧祈之说,
“见你咳嗽,应当也感冒了。”
阮幺幺心脏突然悸动,无关其他,只是有种突然就有些自己儿子长大了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昨晚她说的话起了作用?所以他在刻意在讨好自己?
她看了眼萧祈之,摆了摆手,将汤碗递回去,“不了,此药苦的很,我不喝苦的。”
拙劣的回答,只能骗骗他这种五岁小孩了。
萧祈之唇角动了动,没有多说什么,将碗收了回来,接着埋头喝。
阮幺幺看着他那双眼睛,喉头滚动,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会好的。”
眼盲只是萧祈之黑化的第一个阶段,他什么也看不见,又没有背景和皇上的宠爱,此时对皇室的其他皇子构不成任何威胁,反而对他有好处,可以让他蛰伏,在之后篡位的路上,更加畅通无阻。
后来会有神医出现,使用换眼之术将他治好,至于是什么时候,她也只是一笔带过。
萧祈之没有听懂她这句话,头往她那边凑了凑。
阮幺幺失笑,“没啥。”
萧祈之身上依旧伤痕累累,阮幺幺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你在这等着,姐姐去给你采药!”
萧祈之刚喝完,把药碗放下,嘴唇上还沾了一些药渍,他说,“姐姐?”
人家毕竟是六皇子,阮幺幺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便宜,她捏起衣袖胡乱擦了擦他的嘴唇,“一个称呼罢了,就当我占你便宜,我先出去了,你伤的严重,一直抢太医的药也不是办法,所以咱得自力更生。”
“在这乖乖待着,哪也不要去,不然那些人又得揍你了哦。”
她恐吓着,因为她不在,有人又欺负了他怎么办?
萧祈之比昨晚听话多了,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阮幺幺嘴角浮起一个轻松的笑,轻轻的带上了门。
门内,萧祈之乖巧的模样瞬间消失,内心的戾气肆意生长,就像一只受伤柔弱的利兽终于扯下了柔弱的伪装,伸出了爪牙,他脸色越来越冷漠。
许久之后,他蹭了蹭嘴角,用力的想要抹去她触碰过的痕迹。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姐姐?
真有意思。
——
萧祈之宫里的侍女除了她其实还有其他人,只不过那些人不打他就不错了,根本不会想着来照顾。
这样也好,阮幺幺也比较自由,当她一个人背着小箩筐从皇宫后门的狗洞出去上山采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意。
春雨过去,山上能采得东西很多,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阮幺幺对这些药材也都甚是熟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装满一箩筐的药材后,箩筐把她的脊背压得弯了下去,整整采了一个上午,她连饭都没吃,阮幺幺已经累的大喘气,两眼昏花,扶着树木,“累死,累死老娘了.....”
刚想撑着树木继续走,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拽了一下。
她直接吓到飞起,是真的飞起。
“卧槽!”她立马跳出来三米远,还不忘踹了一脚。
身后传来了一声男孩的闷哼声,阮幺幺惊魂未定的抚着心口,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这里野草横生,高度及腿,于是她先前并没有发现躺在草丛里的人,此刻看过去,这人身着白衣,浑身血污的躺在草地上,摸着被踹疼的胸口,半睁着眼睛看向阮幺幺,朝她伸手,
“救救我.....”
男孩身体上传来了不同程度的剧痛,腹部由于方才女子的一踹,原本就被划开的伤口流出了源源不断温热的血液,眼前一片迷茫,他看见了自己身前,似乎站着一位女子,求生的本能令他想要抓住她,但是手却在触碰她衣角的那一刻,又滑落了,他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阮幺幺不自觉的觉得这一幕有一些眼熟。
青山绿水,皇宫后山,受伤的男孩….
她慢慢的走过去,蹲在男子身前看了几秒,然后,不敢置信的,摸向他的腰间。
果不其然,他腰间别着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明明晃晃的写着一个大大的“齐”字。
在看到这个字后阮幺幺低骂了一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气运?采个药都能让她碰上她的另一个儿子,书中的男主?
男主是流落在外的靖国皇帝的儿子,萧涎。
萧涎是皇上最爱的妃子,已故的齐皇后所生的儿子,因为某些原因,一夜之间,齐家上下十几口人被一团火烧了个彻底。
那个时候她刚生下萧涎,死去之前拼死将儿子送出了宫,留给自己最忠诚的老奴照顾。
齐家只剩下了萧涎这最后一个孩子。
老奴年纪大,他们无法生存,只能靠乞讨生活,而老奴则是得罪了一个乞丐,谁知那乞丐凶神恶煞,拿出了刀,叫了好几个兄弟对老奴拳打脚踢,为了保护老奴,男主自然也受了伤。
最后老奴还是死了,此刻的小男主也被那些人所砍到,逃落在此处。
阮幺幺心虚的摸了摸鼻,不禁咂舌,这几个主角,怎么一个比一个惨?
她胡乱撕扯下自己的衣摆,围在他的腰间,止住了一些血液。
然后她将箩筐放下,迅速的跑回宫内,去膳房顺了几瓶太监们存的酒,然后又跑到针织坊拿了一些针线——昨日帮萧祈之拿药的时候,她特地观察了这宫中的布局,和她当时写小说想象的画面,一般无二,所以她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来到萧涎身边时,他已经彻底没有了意识,昏睡在那里。
阮幺幺看了看天色,抓紧时间为他上药。
看着他伤口溃烂的程度,她摇了摇头,“小可怜,若不是不能影响剧情发展,姐姐高低也把你整回房里好好养伤。”
看着那狰狞的伤口,阮幺幺咽了咽口水,“对不住了,将就下吧!”
说完,她闭着眼,将酒倒了上去。
环境实在艰苦,她只能用酒精来消毒了。
萧涎毕竟也才七岁,立刻被疼醒,他下意识想阻止,被阮幺幺一手握住,“别怕,一会就好了,现在不治,你得疼一个月。”
女子声音温柔的萦绕在他的耳畔,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像是能够镇定人心,萧涎不再挣扎,将手放下,重新闭上眼睛,紧紧的抿着唇。
阮幺幺拿起火油灯,将针烫了烫,用线穿进去,还在不停的安慰着他,“你伤口很大,需要止血,待会要是疼,可以喊出来的,别怕哈。”
久违了。
太久了。
这个血液的味道,当时在佛堂前,他就闻出来了。
为什么会一模一样呢?
当时看到她伤口的第一眼,他就想这样做了。
可是舔舐她的鲜血,远远不够。
不够啊。
应当让他撕咬,啃噬,连同她的身体一并吞入腹中才对。
这股血液的味道,光是看见,光是吸吮了一点点,就足以让他兴奋至死。
这是来自他人性最深处的阴暗与欲z望。
迟早有一天,他会成功的。
会成功保留这奇怪的一模一样的鲜血,不会再像上次一样,那么轻易的放过。
——
幺幺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被萧祈之的举动搞得心慌意乱,胆战心惊。
主要是因为萧祈之的态度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说他突然有良心了吧,她自己都不信。
说他是装的吧,也不像。
幺幺揉了揉脑袋瓜子,摆烂的躺在床上。
想到最后觉得反正横竖是对她无害的,幺幺才终于决定放过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幺幺还担心萧祈之会一反常态,主动来找她聊聊天,增进母子感情啥的。
结果这家伙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日日待在府内,听下人说,他近日跟三皇子走的很近。
幺幺撑着下巴,敷衍的听着他们的汇报,点了点头。
唉,果然还是要她主动。
幺幺正在想着她下一步的对策,结果却被人提醒自己有一件大事没有做。
皇上的生辰宴。
她作为六宫之主,此事应当由她来操劳才是。
幺幺不想工作,只想摆烂。
可是这么多眼睛盯着,她还是含着泪去做了。
还剩三天便是皇上的生辰宴,幺幺忙得摸不着头脑,有时候站的久了,腰都会有些隐隐作痛。
宫里也忙得上上下下,幺幺这些天与萧祈之只撞见过三次。
每次见面也都说不上话,只是相视一笑而已。
不过这对幺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至少,比以前冷脸相对的好。
吩咐好场景,统计好用膳人数与其他的事情之后,幺幺累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御花园的凉亭里。
她用手捶着背,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娇娇,本宫好渴,想喝糖水。”
被唤作娇娇的侍女连忙应下,“七分甜,加茶粉?”
幺幺嘿嘿一笑,“晚上了人家要保持身材,三分甜吧!”
侍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好,奴婢这就去做,等回来给你按摩,辛苦啦!”
幺幺趴在石桌上眯眼,“不辛苦,命苦。”
侍女嬉闹后,整个御花园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幺幺都觉得有些冷了,才听见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身上好像被黑色的衣物给盖住,幺幺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糖水也被放在了手旁。
幺幺立起身,捶着腰,“你回来啦?”
她撒着娇,“好娇娇,快帮我揉揉,酸酸的,今日站的太久了,还有一些疼。”
等她说完话,身后依旧没有传来动静。
幺幺疼的难受,无理取闹着,“你再不帮我揉我就要闹了!”
身后的人总算有了动静,幺幺感觉到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间。
她拿过糖水,趴在桌子上喝,“对对对就是那里,在左边一点吧。”
那双手听话的往左挪去,只是今日的娇娇手法太过生疏,幺幺突然疼的嗷叫了一声,连糖水都洒了出来,
“这里好疼!”
她下意识的捂住那处,结果刚好盖上了一只手。
一只灼热,而又宽大的手。
萧祈之躺在她怀里,可以清晰的听见她因剧烈运动发出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与身上散发的热气,还有些汗味。
并不难闻,反而还带着她身上自有的味道,让萧祈之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撇过了头,皱紧了眉头。
阮幺幺以为是自己身上的汗被嫌弃了,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将冰凉的药膏涂在他伤口上,“刚刚跑的太快没来得及擦汗,不好意思哈,忍忍,上完药我就走。”
萧祈之的手指动了动,唇紧抿着,依旧不理她,但也没再抗拒。
上完药后,她又仔仔细细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见他不再皱着眉头,阮幺幺试探的说了几句,“以前打你,骂你是我不对,以后真不会了。”
“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以后我给你上药,接触你,你不要那么抗拒行不?”
她声音放的很轻柔,像在哄小孩,“就当....给自己疗伤?”
阮幺幺抢来的药膏是有用的,萧祈之感觉没之前那么痛了,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小傲娇。
阮幺幺轻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撑着脑袋看他,在心里召唤系统,
“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去勾z引一个五岁的小孩,让他爱上我,这不丧心病狂?”
系统很快出来,简洁明了:“十个亿。”
阮幺幺:“......”
不得不承认,这系统很会拿捏她。
很早之前,她不会想过自己手中的角色会真的存在,而且,会感受她在里面赋予的痛苦。
但她只能尽全力,在她的小反派还没彻底黑化之前让他少受点欺负,至少,能够感化他也是好的。
她明白,对于童年不幸的人受过伤害的人,她要给的,是救赎。
要成为他生命中的一束光,让他变的离不开自己才行。
哪怕...是母爱?
统子只说让他爱上自己,没说是什么爱。
那母爱也行....吧?
捋了一遍逻辑后,阮幺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伸了个懒腰,躺在脚踏上,房里只有一床厚的和一床薄的,只是这小孩一直在发抖,想必是今日在雨里冷着了。
半眯着眼看着萧祈之,阮幺幺收拢了身上的衣物,把另一床薄被也盖在了他的身上。
明日....再去抢两床被子过来。
这么想着,阮幺幺睡了过去。
半夜。
萧祈之被噩梦惊醒,如同掉落万丈深渊,他脚下一抖,迅速坐了起来。
和睡着时没什么不同,他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从小到大他就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看不见恶毒的皇后,也看不见对自己视若无睹的父皇。
但是却能感受到他们所带来的伤害。
每晚他都会做这种梦,在冰湖上罚跪,在宴会上当其他皇子的调侃物,给他们射箭做靶子,他受了很多伤。
当一个人感受不到爱太久,他就不需要了,甚至想将这种画面扭曲,摧毁。
真该死。
他们都应该像他母亲那样,痛苦,挣扎的死去。
永远死去。
萧祈之抱着混沌疼痛的头,耳鸣一片,他看不见,也听不着。
很久很久,梦魇散去时,他听见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好像来自床旁边的脚踏。
萧祈之迅速拿起藏在枕头底下的小刀,循着声音,猛地刺去,只是受了伤,他无法用力。
“谁在那。”
脖子上沉沉的放着一个东西,压得在睡梦中的阮幺幺都要呼吸不过来了,她手一挥,萧祈之的手被挥开,刀砸在了床上。
阮幺幺皱着眉翻了个身,“别闹。”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萧祈之的呼吸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渐渐放松了。
是她?
萧祈之循着她呼吸的声音,“看”向她的位置。
好半晌,他才动了动手,将刀捡了回来。
触碰到刀身时,萧祈之摸到了一个黏糊的东西。
将刀凑近,他放在鼻尖闻了闻。
血?
不知为何,萧祈之内心突然有了些许躁动,这股躁动,不是烦,也不是恐惧,
而是,莫名的兴奋。
娘亲死的时候也流了很多血,一样的味道。
对,就该这样。
就该把这些伤过他的人,都让这把刀布满他们的血。
娘亲说过,让他痛苦的,都该死。
有人欺负他,他就要双倍还回去,即使是送他们去死,也是应该的。
萧祈之脸上,逐渐浮起了一丝丝笑意,他嘴唇咧起,循着呼吸声,慢慢凑过去。
杀哪里,血会流出来的最多呢?
好像是脖子。
他双手紧握,举起刀的时候,突然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身上盖着的重量也不对,似乎都在阻拦他。
那隐秘兴奋的躁动因为疼痛,陡然散去了不少。
萧祈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脑中突然想起了这女子说的一句句话,和给他换衣服的模样。
还有,和她血液一样温度的身体。
“她们走了,以后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你猜我这药膏哪来的?”
“以前打你骂你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
刀渐渐被萧祈之放下。
奇怪,很奇怪。
萧祈之不是个心软的人,但这个女子所做的,却是让他好奇。
人不会突然之间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除非,她有求于他。
或者,在想到了新的惩罚他的方法?
萧祈之的嘴角逐渐扯平,刀,放回了原处。
手指触碰在身上盖的棉被上,萧祈之没有了别的动作。
以前他在后厨,听见过在追赶的老鼠和猫。
人和动物都是狡猾的,猫知道老鼠需要什么,便放了诱饵在他眼前,自己则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待捕猎的成果。
后来,老鼠没能吃到诱饵,猫,却将老鼠的四肢扯断,肮脏的鲜血流满了一地,被那只猫拆骨入腹。
那时候萧祈之三岁,他听见了老鼠被猫咬下的咀嚼声,和惨叫声,从此,便深深刻在了他脑海里。
一场猫鼠游戏,他是旁观者,也可以是主导者。
她的诱饵是什么?对他好?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但她又想得到什么呢?
听着床边传来的呼吸声,萧祈之缓缓躺下,他面朝阮幺幺,静静的听着这房间唯一的声音。
不过,谁是猫,谁是老鼠,很快就会知道。
只是当她伸出手时,那白色的衣角在她指尖滑过,他游的那么快,仿佛害怕失去什么,眼睛一直看着某处。
而那处,不是她。
眼见着萧祈之从自己眼前游过,幺幺眼睛被水泡的半眯,没意识后的前一秒,她看见了萧祈之抱着张疏冉往上游的场面。
而自己那只伸出的手,依旧什么也没抓到。
也许是情绪作祟,也许是她没有了挣扎的能力,她整个人都放空了起来。
水灌进她的肺部,涌入她的耳朵,和鼻腔,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下沉。
刹那间,幺幺那只伸出的手又猛然被另一双大手握住,接着,她整个人被那人拉入怀中。
萧祈之将张疏冉救上来之后,张疏冉没有灌进多少水,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推他,
“快,快救皇后娘娘!快!”
萧祈之发丝淌着水,无需张疏冉再说第二遍,安顿好她立刻转身,欲要下水。
结果水中突然涌起一人,他打横抱着身前躺在怀里的女子,一脸焦急,而又愠怒,
“太医!传太医!”
怀中的女子如同水一般瘫软在他怀中,萧涎控制不住的手臂都在发抖,怒吼道,
“传太医!”
身旁的人才反应过来,纷纷乱成一团。
萧祈之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掌慢慢收紧。
上前站定在萧涎面前,他看了眼幺幺发白的脸色,道,
“将母后给我吧,你,不合适。”
萧涎站立在水中直视他,满眼冷含讥讽,他冷笑一声,沧寒无比。
无视他伸出的手,萧涎走在他身边,冷声抛下一句,
“你知道冉冉会水。”
光是一句话,就能将萧祈之的一切自傲,击打在地。
说完后,不顾萧祈之别的反应,他抬脚就走。
身旁的喧闹和萧涎的话语一并充斥着萧祈之的脑海,他呼吸有些不畅。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萧祈之莫名,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本不该有这种情绪的。
太医将人带走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在湖边待。
萧祈之站在湖前很久,身形一滞,他抬头,看向了矮崖方才她们落水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
他冷眼收回目光,抬脚离开。
矮崖山壁后,一名黑衣男子在大喘着气。
——
再次睁开眼时,幺幺发现自己已经躺回了自己的房中。
房间里站了好几个人,有几位太医,还有萧涎。
“醒了!皇后娘娘醒了!快去禀告圣上!”
几位太医离开,只留下了一位在为幺幺把脉。
萧涎站在一旁问,“怎么样?可有大碍?”
太医松了口气,“无妨,方才娘娘只是进了水,我再此之前已经将水逼出来了,现在她要的,只是休养。”
幺幺朝太医笑道,“谢谢。”
声音被水灌输,哑的可怜。
幺幺撑着身体坐起来,腰部由于在水里挣扎过度,变的酸痛无比。
她咬着牙撑起身体,道,“刘太医,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萧公子说。”
刘太医摸了摸胡子,“也好,臣去给娘娘熬一些去体寒的药材。”
幺幺点头。
太医走后,萧涎立刻将她的身形扶正,让她不再那么难受。
幺幺看着他细心的动作,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连接到腰后的伤口,越笑越痛。
萧涎皱着眉,“笑什么?”
幺幺说,“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萧涎:“什么?”
幺幺说,“很早在第一次你救我我就觉得,你每次来的似乎都很及时。”
萧涎轻笑,淡淡道,“兴许,是缘分?”
幺幺摇头,“我从来不信缘分。”
“我的两条命都是你救的,第一次是我太害怕了,来不及问你,而这第二次,我又感受到了你救我时的焦急。”
其实幺幺听见了,只是不确定。
只有你?
心中突然狂喜,难道自己的攻略起了作用?这小子动心了?
她一点也不怀疑此番话的真实性,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的吗?
还不等幺幺自恋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呵,“谁在那里!”
吓得幺幺立刻看过去——几位巡逻的太监拿着一纸灯,快步的朝此处走来。
幺幺一惊,迅速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爬起,一脚踩灭铁盆,一手捞起孩子,手忙脚乱,“走走走,来人啦!”
萧祈之手中的纸飞散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幺幺捞着腰茫然的拐走了。
幺幺不知道跑了多久,脚都跑的没有知觉了,抱着孩子体力更加不支。当务之急她找了个墙角蹲下。
“人呢?刚刚还看见有人在!”
“你方才可有看清是谁?”
“这么晚谁能看的清?但左不过好像是个女子,宫里宫女这么多,上哪找去?”
“罢了罢了,方才往那铁盆里看,只是些焦纸屑,恐是些不着调的宫女取火也无碍,天色这么晚,咱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也真是倒了霉,碰上我俩在这冷宫巡视....”
听着一墙之隔的话语,幺幺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唇和萧祈之的,心跳由于慌乱跳的极快。
萧祈之靠在她胸前,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很有力的鼓点,和他的心跳声不一样。
此刻,他听得极为清晰,就像是在他脑海跳动,能够清晰感受到生命的鲜活。
听到外面的人走了,幺幺立刻瘫坐在地上,缓缓吐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萧祈之嘴唇被松开,他冷不丁的说,“既然害怕,便知晓有被发现的结果。”
“既如此,为何还要带我来?”
幺幺悄咪咪的往墙外看去,漫不经心的回答,“因为你说想母亲了。”
短短一句话,却是让萧祈之愣了一会儿。
他并未说过想母亲,只是为了刻意和她亲近,提出的要和她一起吃饭而已。
萧祈之唇角抿的很直,巴掌大小的脸本被眼睛上的布条一遮,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神情。
见人都走远,幺幺才重新蹲在萧祈之面前,替他拨弄额角垂下来的发丝,和脸上不知何时沾到的碳灰,“我们走吧,待会他们回来就不好了。”
萧祈之点点头。
当幺幺重新将人抱起来的时候,他们所处的旮沓上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屋瓦的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幺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说上面有人?
她几乎就要抱着萧祈之拔腿就跑,可刚迈出去没有几步,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猫叫。
萧祈之心神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猫。”
幺幺步子停下,收紧了怀里的人,转头望去。
在月色微弱的照影下,一只白色的小猫,拖着浑身的脏污在屋顶漫步的走着,一瘸一拐,身下还流着血。
幺幺看的不真切,往前走了几步,看的更加清楚。
这是一只很小很小的布偶猫,应当是没几个月,有着一双异瞳,一蓝一绿,好看极了。
幺幺见它伤的很重,连忙把萧祈之放下,垫起脚,将那只眼眸含泪的猫儿抱了下来。
放在手里掂了掂,幺幺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后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正在不断的流出血液,伤口也溃烂,不知道伤了多久。
幺幺说:“它受伤了,很严重。”
思极,她还是要问萧祈之的意思,“我们可以把他带回宫里抚养吗?”
萧祈之被她这一问一时竟然没有立马回答他,连说话都有些迟钝,“....自然。”
第一次有人在问他的意见,倒是让人觉得新鲜。
幺幺将布偶猫抱在怀里,它一直在发抖,她牵住萧祈之的小手,“那我们回家吧。”
幺幺由于刚刚跑步的剧烈运动,手掌心很热,将他冰冷的小手握在手中,奇异的温暖令萧祈之指尖颤了颤。
有一些....恶心。
他皱着眉头,倒也没有甩开。
回到冷宫之后,幺幺按部就班,先是帮萧祈之打好了热水洗完澡,转身就把人丢床上,开始照顾那只捡来的布偶猫。
她用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剪刀,先将猫伤口旁的毛发处理掉,猫一直很乖,躺在她怀里呜咽,倒也没有乱动。
萧祈之耳边是剪刀“卡次”的声音,紧接着他又闻到了捣鼓药草的药味,还有药膏的味道。
幺幺不会医术,用的都是当初跟奶奶生活时所学到的土法子。
她将草药混着先前顺过来的药膏混合,覆盖在猫的腿上,然后再用布条轻轻缠绕住。
还好只是皮外伤,并未动其筋骨,幺幺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给小猫用温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渍擦干之后,这只小猫显得更加白净。
毛茸茸的,鼻尖和肉爪都泛着红,幺幺看着自己的成果,嘴角浮起一个笑,“你摸摸,他现在很干净。”
幺幺递给了萧祈之。
腿上突然传来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萧祈之僵硬着身体,一时没动,而后才抬起了一只手,慢慢的覆盖在小猫身上。
小猫很听话,眯着眼睛像要睡过去。
幺幺撑着脑袋,“以后就有我和猫猫一起陪你了,你给它取个名字如何?”
萧祈之低着头,手掌在猫的毛发中穿梭,轻柔,放缓了力道。
这只猫如此小,他两只手就能够掐死。
他还未曾听过猫咪惨死时挣扎的声音呢。
那,应该是美妙至极的。
一时没搭理她,幺幺也不觉得意外,只当他在认真想名字。
果不其然,萧祈之突然决定好了,“负涂。”
“负,涂?”幺幺皱着眉,轻声念出这两个字。
好家伙,本以为这小家伙会像平常小孩一样,取个叠字的名字,比如毛毛,馒头,包子之类的。
这负涂,她倒是有些不懂了。
幺幺:“什么意思?”
萧祈之笑而不语。
幺幺耸耸肩,反正他高兴就成。
孩子早熟,也不是什么坏事。
幺幺拍拍手,开始收拾自己。
跑了一会之后,那昏沉的脑袋倒是清醒了很多,但总归还是难受的。
一大一小按照昨夜的姿势睡去,而那只小猫,则伏在萧祈之怀里,睡得乖巧。
第二日早上起来,幺幺的感冒更加严重了。
差点起不来,还是负涂在她身上把她踩醒的。
睁开混沌的双眼,入目的,却是一张紧“盯”着自己的脸。
幺幺差点被吓得爆了国粹,闭了闭眼。
似乎听到了她气息不稳,萧祈之唇角慢慢勾起,“醒了吗?今日,你睡了很久。”
幺幺扶着脑袋坐起,嗓子哑的过分,讲话时就像有沙硕在喉间滚动,她咳嗽了一声,
“几时了?”
“巳时。”
......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
哦,九点了。
幺幺将掰着手指头的手放下,喉间发痒,又咳嗽了两声,“饿吗?膳房可有拿了吃食过来?”
萧祈之摇了摇头。
幺幺皱眉扶着脑袋下了床,呼出的气息滚烫,“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这些人,饭都懒得送。”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穿戴好衣裳,“你在这等我,我自己去膳房拿。”
萧祈之坐在床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打开门后,幺幺才发现今天天气不太好,乌云沉沉,似乎要下大雨了。
她晃了晃脑袋,疾步朝膳房走去。
萧浮生是真的累了,他睡的很熟。
“娇娇。”幺幺轻声呼喊,可门外没传来一丝响动。
想着现在应该到了饭点门外才没人,幺幺扶着腰,翻身下了床。
肚子饿的很,不知道娇娇要去多久,她的腰也不宜多躺,所以幺幺决定自己出门去膳房弄点吃的回来。
外面有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房内温热,幺幺决定还是再穿一件大氅出去才行。
目光瞧见架子上鹅黄色的大氅,幺幺目光停留了一会,拿了它旁边那一件。
拿好准备的木伞,一打开门,幺幺就被迎面刮来的风吹的眯了眯眼睛。
天气变的更凉了。
待她迈出门,才在宫殿外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了那跪的笔直的身影。
在雨夜中,两人之间像隔着一层布,但是幺幺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目光。
他跪在雨中,显得那么孤寂,又可怜。
身上白色的衣衫早就被雨水给浸湿,整张脸都被雨水泡的泛白,发丝也凌乱的搭在他的身上,很像她宫殿内那棵高大又枯老海棠树,随时就要倒下一般。
幺幺呼吸一滞,握着木伞的手紧了紧。
看见她,萧祈之的目光有些浮动,他轻轻唤了一声,“母后....”
“啪”的一声。
幺幺关上了门。
伞被慌不择乱的扔在了地上,发出了响声。
屋内亮着烛光,她身上盖着的大氅也掉落在地。
她的手撑在门把上,深深的呼了几口气。
“母后?”
萧浮生被幺幺的动静给吵醒,揉着眼睛唤她。
幺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来了。”
跪在外面的萧祈之看见紧闭的房门上的影子消失,唇角抿的笔直,目光里的情绪越来越严重。
母后生气了。
此刻,冰冷的雨点打在他身上他也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痛快。
萧祈之在雨中,每每的想法就会变的愈发癫狂。
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怎么会生他的气呢?是因为在意吗?
萧祈之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从她掉入湖中,就是这个被水鬼上身之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他所做的一切,想做的,不想做的,都有一双手在拼命推着他。
那双手他不知道是谁,也许又是冥冥中的命数?
他原本就巴不得皇后死的,怎么能救她?
他喜欢的是张疏冉,他本就应该救冉冉的,可为什么会看到萧涎救上皇后时,他会那么后悔呢?
后悔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
甚至,内心还会有些不舒服。
连萧祈之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讨厌这种像被z操控的感觉。
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切情绪的来源都被他归咎于皇后。
归咎于那个小水鬼。
她来了之后,他就变的很不正常了。
萧祈之看着自己的手,嘴角慢慢浮起诡异的笑。
是啊,都怪她。
所以,要把她也拉入地狱,和自己一起永坠阎罗道才行。
既然一开始是他救起来的,那就是他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每一根发丝,每一个角落,都应该是他的。
那具躯壳里面灵魂他也不会放过。
就算是再狰狞可怖的水鬼,也得属于他。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病态想法。
很快,一切就要爆发出来了。
——
“母后你饿不饿?”
幺幺坐在床上发呆,听着萧浮生的话点了点头。
萧浮生迈着小短腿下了床,给她盖好被子,“母后你好好休息,儿臣去找下人送饭来房中!”
膳房早已不剩下什么,只有一些零碎的菜叶和剩饭。
幺幺叹了口气,将菜叶揽起洗干净,做了一碗青菜粥。
青菜粥热腾腾的,但是也只剩下了这一碗。
幺幺咽了咽口水,将粥盖好,出了门。
方才在厨房生火一点没注意到外面,没想到居然下起了瓢盆大雨。
雨水给整个皇宫都如同罩了一层薄雾,令人看不清眼前的建筑。
幺幺将粥放在怀里,手臂挡着头,飞快的跑。
只是这雨点打在身上,令她好像觉得隐隐约约忽略了什么东西。
下雨天...
“娘娘说了下雨天必须得跪,你竟然敢忤逆?......”
{靖国三十年,萧祈之儿时身世悲惨,因得罪当朝皇后,被罚入冷宫闭门思过,且每日雨天都需罚跪三个时辰,以此来平息皇后的怒火,以及反省自己的过错。}
嘶。
幺幺倒吸了口冷气,终于明白自己忘了啥了。
刚来第一天就是萧祈之不跪被宫女太监踹的日子,现在下大雨天,应该又被押走了。
幺幺咬咬牙,跑的更加快了。
还未来到冷宫时,她远远的看见了正殿门口,果然跪着一个人。
一个小孩,脊背挺得笔直,双膝跪在冰冷的雨水里,未好全的伤口被雨水重重的捶打,血色在白色的衣衫上面显露,眼前的布条被打透,他的表情时那么的镇定,而又隐忍。
幺幺跑的极快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下了,悄无声息的躲在了转角的墙壁后面。
因为在冷宫门口的,不止萧祈之一人。
还有身穿雍容华服,气质高贵的皇后。
皇后站在萧祈之身前,身边的宫女拿着一把伞盖,遮住了所有想砸在她身上雨点。
幺幺这个位置,恰巧能够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皇后唇角浮起一抹笑,弯下了腰,白若玉的指尖勾起萧祈之湿润的下巴,目光轻扫他的身体,
“伤好的这么快?”
“母后德高望重,身为您的儿子,自然也能得到庇佑。”
“呵。”皇后甩开他的头,将手伸在身边丫鬟跟前,丫鬟自然的掏出一块金丝玉帕,给她擦手。
“把本宫的猫吓走,忤逆本宫,就是这个下场。”
“看好六皇子,没有三个时辰,不许起身。”
“是。”
丫鬟恭敬的说着,随后招手,几位太监也打着伞,站在了萧祈之跟前。
皇后走了。
站在墙角处的幺幺捏紧了拳头。
原来是因为弄丢了皇后的猫,所以才每逢雨天被罚跪。
虽然她都是一笔带过,可是这些小细节,事情的由来,全部都发生在了她的眼前。
为了故事的严谨性,和反派令人可怜的地方,日后的萧祈之会因为小时候淋雨罚跪的事,得风寒。
原本就体弱的他,在日后每逢雨天,身体都会变的犹如针扎般酸痛。
幺幺抬起了头,任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每一个角落。
怀里的青菜粥还散发着热气,她收紧了臂弯。
其实参与了他萧祈之小时候所发生的过的所有事,有种感觉.....他受的苦难,都是因为她才发生的。
虽然这个想法不能存在于她的脑海,毕竟这只是一个书中世界。
但是此时此刻,幺幺想陪着他。
无关乎任务,无关乎十个亿,无关乎任何。
也许这就是母爱?
幺幺自嘲的笑了一声。
三个时辰,一墙之隔,萧祈之在雨中罚跪,幺幺在墙后陪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太监才一一离去。
萧祈之撑着地,扶着脆弱的身躯慢慢爬起,可是站起来还没有走动,双腿一麻,又重新失重,跪了下去。
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萧祈之疼的闷哼一声,手臂脱了力,整个身躯都倒在了泥泞的雨水中。
疼痛与寒冷麻痹的萧祈之的理智,他在想,
若是能这样死了就好了。
于是他躺在地上,任由脏污的雨水将他淹没。
除了雨水的冰冷,他无法看见,也无法感知任何东西。
身后好像传来了疾步的声音,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圈住。
幺幺被雨水砸的眼眶通红,将他拉了起来,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道,
“你怎么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说完,她将人拉在身后,把人背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不可以放弃啊,咱们要迎刃而上,这么点挫折就躺下了,一点也不像萧祈之。”
幺幺背着萧祈之在雨中急促的跑着,脚下一滑,又不可避免的摔在了地上。
样子狼狈至极。
手掌被擦破,疼的幺幺眼泪就要出来了。
她胡乱的擦了擦,去看一旁躺在地上的萧祈之,“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
雨中的小孩摇了摇头。
幺幺将他拉了起来,“我脚摔伤了,不能背你,我拉着你,你还能走动吗?”
萧祈之这回没有沉默,而是道了一声,“能。”
幺幺笑了笑,牵起他的小手,“好,那我们这老弱病残就互相扶持吧,回家咯!”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幺幺在雨中笑着,苦中作乐,怀里的粥在她摔倒之前也被保护的很好,没有碎掉。
她的手和以往不一样,不再温暖,而是被雨水打湿的有些冰冷。
和他的温度一样。
萧祈之无意识的,抓紧了那只手。
走了好一会才回到了萧祈之宫中。
幺幺拿起干净的布料给他擦拭着头发,解开他的外衣,从柜子里熟练的拿出他的衣裳,“你先去换衣服,我去给你烧水沐浴。”
她胡乱的给他擦着头发,把外衣扔在一旁,将那碗已经冷掉的粥放在他跟前,“应该是雨天知道你要罚跪,所以那些奴才才没有来送饭。”
“你没有被任何人抛下,这是我做的青菜粥,”幺幺在他跟前蹲下,把粥放在他手上,“所以,不要多想,好吗?”
幺幺摸摸他的头,“我们沐个浴,睡个觉,这一天就过去了,有我在,以后会陪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害怕他放弃生的希望,幺幺语速极快,“你在这等我,我烧个水就回来。”
擦干净萧祈之脸上的水之后,幺幺准备起身,却在转身之际,被人拽住了衣角。
幺幺回头,看见了那只紧攥着自己衣裳的小手,看向萧祈之。
萧祈之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幺幺摸摸他湿润的发丝,“因为心疼你呀。”
“我看时辰过得很晚了,便偷偷溜出来,想着来接你。”
幺幺将手中的东西拆完,萧祈之一看,居然是当时和她在市街里买的大氅。
幺幺将大氅盖在他身上,有些不悦他淋到了雨。
萧祈之突然抬起手,勾去她垂在额间的湿发,“你,一人前来吗?”
幺幺气不过,抬起自己的手给他看,上面有一些摩擦的痕迹,还破皮出了血,
“对啊,找你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痛死我了。”
萧祈之看着那鲜血,内心有种熟悉的躁动,他维持着镇静,说,
“脱离了侍卫,不怕再遇上劫匪?”
幺幺顿时反应过来,小脸煞白,张大了眼睛,
“哟...太着急,给忘了。”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若是再遇上劫匪,可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了。
想到这,幺幺又凑近了萧祈之一分,警惕的看着四周。
萧祈之静静地低头看她,嘴角浮起了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
身上盖着的大氅和紧紧抓住自己袖口的手,令他觉得,好像不是很冷了。
萧祈之掀起大氅,盖了一半在幺幺的肩头,垂眸轻笑,
“我带你回去。”
幺幺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种眼神是她没看见的,竟然有一些...诡异的温柔?
幺幺打了个寒颤,迅速躲闪他的目光,轻咳了一声,“那走吧,马车应该修好了,侍卫们定然在寻我,到时候很麻烦。”
萧祈之点了点头,和她在雨中行走。
幺幺觉得气氛太过奇怪,为了维持一下人设,别扭的说了一句,“我命令你,回去要给我上药!”
萧祈之语调轻柔,“嗯。”
幺幺:“.....找你找了很久,鞋被打湿z了进了水,你得给我洗脚。”
萧祈之一一接纳,“应该的。”
幺幺摸了摸鼻子,又悄悄的抬头去看他。
萧祈之则是唇角勾着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直看着前方。
找到马车后,两人身上的衣裳被雨水淋湿的差不多,幺幺眼尖的发现,萧祈之的左肩膀衣物颜色似乎更深。
那是被雨淋的。
幺幺也感觉到他撑伞时,自己没有感受到一丝雨水的灌溉。
这让幺幺大为震撼。
这小子.....居然有良心了?
回了宫殿内,幺幺一直扶着自己的腰。
萧祈之将她扶在床上,吩咐下人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又遣散了他们。
直到热水端在了幺幺面前,萧祈之蹲下身抓住了他的脚踝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抽走,“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帮我洗?”
哪知萧祈之力道大,她一时的挣脱竟然没有逃离,反而被他拽了回去。
幺幺低头看他,对上他眼睛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令人恐惧。
他的眼神异常的偏执,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要出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以往也为母后洗过,母后忘记了吗?”
幺幺咽了下口水,莫名脊背发凉。
以前都是皇后逼迫他的,只为羞辱。
现在的萧祈之,却是心甘情愿。
这让幺幺摸不着他的心思,咽了咽口水,“自然....自然记得。”
她恐惧的眼神被萧祈之尽收眼底,笑意潋滟,他解开了她的鞋。
幺幺依旧觉得不适,当萧祈之灼热的手毫无阻碍触碰在她的脚背上时,幺幺猛地蜷缩了下,
“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小变态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萧祈之被打扰,手中白玉般的东西被抽走,放入了水中,幺幺不敢看他,自顾自的低头将脚放入盆中泡着。
幺幺颤抖着手指向空中。
张疏冉顺势看去,刚刚幺幺看见的飞的东西,不是鸟,而是一支明晃晃朝她们射来的箭。
幺幺看见它时已经完全躲不过,张疏冉反应极快,在箭即将射到她们的时候,拉筋缰绳,马儿立刻翘起前脚,幺幺发出惊呼,张疏冉紧紧的护住了她。
千钧一发之际,那把剑险险的擦过幺幺的衣角,刺在了马腿上。
马突然受惊,迅速的狂奔起来,“救命啊——”
幺幺死死的抱着马脖子,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张疏冉一时也慌了神,但还是安抚着幺幺,“别害怕,小女会一直陪着你的!涎哥哥和祈之已经在赶过来了!”
幺幺完全不敢睁眼,只是拼命的点头。
“不好!”
张疏冉忽然低喝,拼命地扯着缰绳,幺幺试探的睁眼,却差点被眼前的这一幕吓晕过去。
前面居然就到了悬崖边!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身后传来刀锋入体的声音,马有发出一声吼叫,突然停下。
由于惯性,幺幺和张疏冉竟然一并被抛在了空中!
“冉冉!”
“冉冉,幺幺!”
“皇后娘娘!”
身后传来萧祈之和萧涎的声音,他们是那么的慌乱,连身旁侍卫的声音都没有盖过。
他反应极快,感受到张疏冉的马受惊之时,迅速追了上来,竟是比一直陪伴在她们身旁的萧涎还要快。
眼见马匹就要跑入悬崖,萧祈之拿出一直放在怀中的短刀,拼命冲了上去,直直戳向那马匹的腿,刀锋划过,那匹马的腿,竟是直接被割断。
张疏冉和幺幺一并被抛在空中,萧祈之想也不想的,立起身,孤注一掷,脚蹬在马背上,朝二人跳去。
他顺着这力道伸出大掌,抓住了张疏冉。
他胸腔溢起庆幸,可就当他准备再次伸向另一人时,空中传来一声撕碎布料的声音,萧祈之眼睛猛然睁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与幺幺对上眼,她眼睛被风刮起生理性的泪水,发丝凌乱,面目愕然,充满绝望和恐惧。
她那么的努力,朝他伸出手,可萧祈之只抓到了她的一片衣角。
一切发生的太快,女子像是察觉到自己无法逃生,便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泪水顺着闭合的双眼溢出,随着风,飘洒在了萧祈之的指尖。
萧祈之不知为何,那股烦躁的感觉又来了。
眼前浮现起在湖中的那一幕,当时,她也是这样朝他伸手,可他却视而不见,将她推给了萧涎。
当时萧涎随他一起跳入湖中,她有救。
可这回,萧涎没能跟上来。
一股绝望的焦躁由然而生,萧祈之清亮的瞳孔中,是幺幺逐渐掉落的身影。
他会后悔的。
那股令人厌倦的感觉又会传来。
时间好像恢复了正常流速,萧祈之咬着牙,面目狰狞,低骂了一声,
“真该死。”
随后,他猛地一个用力,在空中握紧张疏冉的手臂,将她往身后甩,然后顺着惯性松开。
萧涎终于赶到了崖边,神色慌张的接住了倒在他身上的张疏冉。
两具身影一同在崖边坠落。
萧涎震惊的难以言表,张疏冉也迅速立起身,同他一并看着崖下。
两具身影逐渐交合,萧祈之明明一并有上来的机会,可却利用将张疏冉扔上来的力道,加快自己坠落的速度,与幺幺重合。
萧涎看着二人逐渐隐落在崖下树林的画面,突然就笑了,他摇了摇头,低叹道,:“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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