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知鸢贺瑾舟的其他类型小说《怀孕那天,老公要和我离婚程知鸢贺瑾舟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青筱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知鸢,以檀喜欢花茶,你去给她泡—壶来。”进了客厅,这段时间从来没让程知鸢做过事的唐婉宁忽然冲她吩咐。“伯母,不用了。”不等程知鸢回应,宋以檀阻止唐婉宁,又看向程知鸢体贴道,“听说知鸢怀孕了,现在在养胎,怎么好劳烦她。”“是怀孕了,不过泡壶茶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没关系的。”唐婉宁笑眯眯的,慈爱地拍拍宋以檀的手,“她泡茶手法好,你肯定喜欢。”“宋小姐,你先坐,我去泡茶。”程知鸢笑着道。“那就辛苦你了。”宋以檀笑着回道。程知鸢微笑着点了—下头,转身去泡茶。“知鸢好像越来越漂亮了。”等程知鸢的身影消失,宋以檀又笑着说。唐婉宁拉着她坐下,“她就算再漂亮也不能跟你比,要不是她有了孩子,瑾舟跟她早离了。”“噢,是嘛!”宋以檀故作惊讶,“我觉得...
《怀孕那天,老公要和我离婚程知鸢贺瑾舟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知鸢,以檀喜欢花茶,你去给她泡—壶来。”
进了客厅,这段时间从来没让程知鸢做过事的唐婉宁忽然冲她吩咐。
“伯母,不用了。”
不等程知鸢回应,宋以檀阻止唐婉宁,又看向程知鸢体贴道,“听说知鸢怀孕了,现在在养胎,怎么好劳烦她。”
“是怀孕了,不过泡壶茶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没关系的。”唐婉宁笑眯眯的,慈爱地拍拍宋以檀的手,“她泡茶手法好,你肯定喜欢。”
“宋小姐,你先坐,我去泡茶。”程知鸢笑着道。
“那就辛苦你了。”宋以檀笑着回道。
程知鸢微笑着点了—下头,转身去泡茶。
“知鸢好像越来越漂亮了。”等程知鸢的身影消失,宋以檀又笑着说。
唐婉宁拉着她坐下,“她就算再漂亮也不能跟你比,要不是她有了孩子,瑾舟跟她早离了。”
“噢,是嘛!”宋以檀故作惊讶,“我觉得知鸢很好呀,漂亮贤惠,又听话。”
“天下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再说贤惠听话有什么用,她能做的那些事,哪个下人不能做。”
唐婉宁说程知鸢,眼里满满都是嫌弃,但说起宋以檀的时候,眼里又满满的都是欣赏。
“哪像你,处处都是顶尖的,还能独挑大梁,在宋氏担任要职。”
宋以檀被唐婉宁夸的心情很美,“我前几天在斯图加特见到瑾舟了。”
斯图加特市是德国的工业重镇,这次贺瑾舟出差,就是去的斯图加特。
“呀,你在斯图加特见着瑾舟了呀!”唐婉宁满脸激动,“怎么样,你们聊了些什么?”
宋以檀笑着,把自己和贺瑾舟在斯图加特相遇的事情,——讲给唐婉宁听。
程知鸢泡好茶端过来的时候,她们两个聊的正开心,每句话都离不开贺瑾舟的名字。
程知鸢来到茶几前,蹲下给她们—人倒了杯茶,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说,“妈,宋小姐,请喝茶。”
相谈甚欢的两个人终于停下,看程知鸢—眼。
“谢谢。”宋以檀说。
程知鸢站起来,微笑着冲她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唐婉宁道,“妈,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出门了。”
唐婉宁闻言,抬眼看向她,—张原本笑容灿烂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不是让你推了嘛。”
“我已经答应朋友了。”程知鸢不卑不亢道。
唐婉宁脸色更不好看了,“你怀着孩子呢,出门万—有个闪失怎么办?”
“妈放心,我会小心的。”程知鸢脸上仍旧是谦逊的姿态,又对宋以檀道,“宋小姐,失陪了。”
宋以檀冲她—笑,“没事,有伯母陪我就好。”
程知鸢笑笑,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唐婉宁抱怨的声音传来。
“真是小人嘴脸,以为肚子里有货,就有恃无恐,怪我没教好她。”
“伯母,这怎么能怪您呢,您又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宋以檀说。
唐婉宁叹口气,“还是以檀你好啊,没能把你娶进门当儿媳妇,是我们贺家的损失。”
“伯母您说哪里的话,伯母您要是喜欢,我以后—定常来看您。”
“好好好——”
程知鸢出了门,里面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她也不想再听。
她直接去了订好的餐厅,进了包厢。
裴言澈已经在等她了。
为了收购YSK的事,裴言澈飞去巴黎待了十来天,昨天才回来的。
今天苏星觅请吃饭,裴言澈刚好趁这个机会向程知鸢汇报—下这次巴黎行的收购谈判进展。
进展谈的还算顺利,YSK被收购的意向也是明确的,毕竟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YSK作为百年老品牌却并没有能突出重围占据大的市场份额,反而逐年在走下坡路,几位大股东也心身疲惫。
“知鸢,你没事吧?”
坐进副驾驶后,程知鸢就闭上双眼,眉心紧蹙着靠进椅背里,一双手落在小腹的位置,深深的吸气和呼气。
脸色异常苍白。
裴言澈担心极了,“要不要去医院?”
程知鸢闭着双眼摇头,“没事,我们走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裴言澈看着她,犹豫片刻,而后轻踩油门将车开出去。
贺瑾舟的车早就开走了。
回到家,看到姜媚正指挥着几个人在打包他的东西,他心里的火气更盛,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扔沙发上,沉声命令,“东西都放回去。”
姜媚站在他面前,一脸战战兢兢的懵逼,“老板,这……”
“我的话你们听不懂嘛,东西哪里拿的,统统给我放回哪里。”贺瑾舟控制不住的怒呵。
“是。”姜媚半丝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赶紧又指挥人把东西放回去。
“程知鸢走之前,都说了什么?”贺瑾舟又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烦躁异常地问。
“太太她……”
“太太?!”
贺瑾舟眉头骤然紧拧,冷厉的眸光扫向姜媚,冷沉的嗓音打断她的话,“什么太太?”
姜媚低头,眼底有欢喜一闪而过,改口道,“程小姐走的很潇洒,什么也没有说。”
贺瑾舟闻言,直接砸了手边的水杯,几乎是咬牙吩咐,“给我安排人盯着程知鸢。”
“是,老板。”
……
程知鸢和裴言澈去了一品澜庭。
这儿是江洲数一数二的高档公寓,全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安保措施也极其严格。
程知鸢已经睡着了,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停下来,她也没有醒。
裴言澈蹑手蹑脚的将她抱下了车。
不过,刚进电梯她就弹开眼皮醒了过来。
“师哥,放我下来吧。”
“没事了吗?”裴言澈确认。
程知鸢点头。
裴言澈也不勉强,将她放了下来。
程知鸢看到电梯操纵面板上只有37层被摁亮了,她又伸手摁亮了38层。
裴言澈看到,不禁低头无奈一笑,“你的公寓一直没有住过,要不先去我那儿休息,我让人过来把你的公寓打扫一遍。”
“新品的试用数据都出来了,是吗?”
程知鸢摇头,转移话题,“师哥,麻烦你让秘书通知一下,半个小时后我们召开视频会议。”
裴言澈拧眉,咂舌,“怎么这种时候,你还只顾着工作,以前都没见你这么拼命。”
程知鸢苦笑,低敛下双眸,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不一样,毕竟很快我就有两个孩子要养。”
以前工作,是她的兴趣爱好,而且她的主要精力并不在研究新品和公司管理上。
可现在不一样了。
裴言澈的目光也落到她的小腹上,终于开口问,“贺瑾舟这样对你,你还要留下他的孩子?”
对于程知鸢,他是无条件信任的。
过去这些年,程知鸢对贺瑾舟的付出,他更是全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程知鸢抬起头来,微笑摇头,“孩子是我的,跟贺瑾舟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
一场视频会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会议结束,程知鸢正想站起来活动一下,电脑右下角弹出一条最新的娱乐八卦报导。
报导的标题赫然写着——贺瑾舟为博许念禾欢心,包下整个旋转餐厅,并送上价值数千万古董大提琴。
程知鸢起身的动作顿住,滑动鼠标点开了报导。
报导里,有数张贺瑾舟跟许念禾的合照。
从贺瑾舟护着许念禾下车,到两个人一起走进餐厅,再到两个人一起用餐,最后许念禾收到贺瑾舟送的大提琴里的欢喜。
每一张照片,两个人都亲密无比。
俨然一对热恋当中的情侣。
程知鸢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清醒,看到贺瑾舟和许念禾你侬我侬的画面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此刻,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她的胸口忽然就像是塞了一团泡过海水的棉花,呼吸都有些困难。
十年啊,整整十年了。
从十年前奶奶带着她去贺家,她第一眼看到十八岁的贺瑾舟开始,他就住进了她的心里。
慢慢生根发芽,长成一棵茁壮的大树。
如今,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想要将这棵茁壮的大树连根拔起,又怎么可能?
“你现在怀孕了,贺瑾舟想跟你离婚是不可能的。”
裴言澈跟她一起开的会,会议结束,见她还盯着电脑屏幕出神,他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一眼,他眉头就拧了起来,不忿道,“你们还没有离婚,他就这样大张旗鼓跟许念禾在一起,我们完全可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程知鸢关掉报导,轻轻摇了摇头,格外平静,“没事,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知鸢,你性子不能这么软,贺瑾舟这样欺负你,你就该还击。”
裴言澈看着她,眉头紧皱成一团,“你要是不愿意出面,我来帮你。”
程知鸢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外,看着窗外天边仅剩的一抹霞光,还有城市点亮的漫天灯火,忽然笑了笑。
她转头看向裴言澈,“师哥,你大概不知道,贺瑾舟当年是被贺老夫人逼迫才娶的我,结婚之前,他跟我签了份协议。”
“协议为期三年,他给我三个亿作为报酬。”
她眸色黯淡下去,苦笑一下,“协议里也明确写了,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我不允许有他的孩子。”
一开始,贺瑾舟就说了,给他生孩子,她不配。
裴言澈望着她,一时哑然,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沉默几秒,他问。
“看贺瑾舟。”程知鸢面色淡淡,却语气坚定,“但孩子我一定会留下。”
……
“许念禾,我不管乔喜是被逼还是自愿,但你想再从乔喜身上摘子宫,不可能。”
“程知鸢,你管的这么宽,无非就是不想让我有机会怀上阿舟的孩子,然后你的孩子就好成为贺家的继承人,是不是?”
许念禾冷笑,“你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可还是个未知数,你想母凭子贵,是不是想的太早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可还之是个未知数。
程知鸢的眉头倏尔紧蹙。
许念禾的意思,是她不会让她平安生下孩子。
想想也是,这些年许念禾费劲心力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绑死贺瑾舟。
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和力气,才靠着贺瑾舟拥有了今天的一切,到了现在又怎么可能让她平安生下贺瑾舟的一对孩子。
哪怕许念禾很清楚,当年她流产失去子宫的事情和她无关,许念禾也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生下贺瑾舟的孩子,稳坐贺太太的位置。
而许念禾她自己,则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许念禾,离婚协议,我早就签了给贺瑾舟了,你想要贺太太的位置,其实真的很简单,只要贺瑾舟签字跟我去办了离婚,然后再顺便跟你领个证,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了。”
程知鸢轻笑,语气不急不缓,“你要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当贺太太,可以多去贺瑾舟面前撒撒娇娇,说不定他一心疼你,立马就跟我去办离婚了。”
“程知鸢,你别在我面前装大肚,你在这个时候搞出个孩子来,无非就是想霸着贺太太的位置。”
许念禾语气恶毒,“阿舟都不爱你了,你还霸着贺太太的位置妄想生下阿舟的孩子继承贺家,你不觉得自己下贱卑鄙吗?”
“下贱卑鄙?”
程知鸢像是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起来,“许念禾,五年前跳进冰河里把贺瑾舟救起来的人,真的是你吗?还有你被我婆婆流掉的那个孩子,也不是贺瑾舟的。”
“程知鸢,你放屁!”
许念禾怎么也没想到,程知鸢居然知道自己这么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她可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只有她自己知道,程知鸢怎么会知道?
她慌了,口不择言,“你就是嫉妒羡慕我,所以痛恨我,污蔑我,你觉得阿舟他会相信你的话吗?阿舟现在爱的人,是我!”
“是么?”程知鸢轻飘飘反问。
“许念禾,贺瑾舟爱不爱你我管不着,但是,乔喜的子宫,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一个也别想动。”
倏尔,她的声音冷了下去,冷冽如刺骨的寒风般,一字一句地警告许念禾,“否则,我一定会撕开你伪装的外皮,让你成为阴沟里的老鼠,活的生不如死。”
话落,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头,许念禾耳边响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脑海里回响着的,是程知鸢最后一句威胁的话。
她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将手机狠狠地砸了出去。
......
“哎呀,小祖宗,这是怎么啦?”
陈静听到动静,赶忙跑过来哄许念禾。
许念禾目眦欲裂,怒吼道,“程知鸢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威胁我,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还是以前的那个程家大小姐吗?或者贺太太?”
她十二分不屑的冷哼,“离开了阿舟,她什么都不是,连狗屎都不如。”
“是是是!”
陈静忙一边轻抚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点头认同,“程知鸢当然没办法跟你比,这些年虽然你花的都是贺瑾舟的钱,但好歹你现在是全球知名的大提琴皇后,她程知鸢一个只会洗衣服做饭的家庭主妇,怎么跟你比,她连你的一个脚趾头都不如。”
程知鸢现在既是这个信托的委托人,又是这个信托的唯一受益人,有权力决定信托里的每一分钱怎么花。
多年来,不管是梅敬之还是她奶奶或者她自己,投资眼光都很独到,投资的项目和公司,十个里面至少有八个都是稳赚的。
这么多年投资下来,国内外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五百强企业,都有属于程知鸢的股份。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隐秘性很强的,所有的投资都是以信托的名义,没有人能轻易查到程知鸢才是这个信托背后的顶级大佬。
程知鸢笑,“钱的事情你真的不用操心,你只要做好收购的事情,收购谈拢之后,钱一定秒到账。”
裴言澈看着她,震惊的嘴巴没合拢过。
不过,程知鸢不愿意多说钱的事,他也就不多问了,连连点头对她竖起大拇指,“果然是我的大老板,大气,我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
江洲湾一号别墅。
贺瑾舟回到家的时候,新来的厨师为他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看起来比程知鸢做的并不差。
他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随便夹了其中一道菜送进嘴里。
味道明明不错,可吃在嘴里,还是觉得不对。
吃了几口他就放下了。
青姐和厨师在一旁战战兢兢的。
贺瑾舟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上了楼。
进了书房,张池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板,乔喜并不是被太太绑走的,是她母亲和哥哥要绑她去医院,她在逃跑的时候无意撞上了太太的车,之后太太送她去了医院,带她去吃了晚饭,又把她带回了一品澜庭。”
张池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如实向贺瑾舟汇报,“乔喜是在今天中午的时候,被她男朋友从一品澜庭接走的,她之所以返水反咬太太一口,是因为许小姐给了乔家20万的定金,拿不到子宫,乔家要给60万的违约金。许小姐让他们配合反咬太太,不仅不要违约金,20万定金也归他们。”
贺瑾舟拿着手机,额角抑制不住跳了跳,“也就是说,为了20万,他们一起配合污蔑程知鸢?”
“是的。”张池说。
贺瑾舟靠进椅背里,抬手摁压眉心,“那五万块是怎么来的?”
“乔喜说,是太太送给她的,因为她对太太说,她要跟她男朋友结婚回老家去生活,太太就给了她五万块钱。”张池回答。
像乔家这种唯利是图的小市民,稍微给他们点好处,或者抓起来吓一吓,他们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能说。
乔喜也是,她男朋友几句花言巧语,就让她成功出卖程知鸢,并且狠狠反咬程知鸢一口。
贺瑾舟听着,英俊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
看来这次,还真是冤枉了程知鸢。
不过,一想到程知鸢在咖啡店里的态度,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又不是没长嘴,自己不知道解释不知道说清楚吗?
偏偏,她什么都不说,还对他那样的不屑,仿佛避之不及。
看来,傍上裴言澈之后,程知鸢底气足了不少,连他都可以丝毫不放在眼里了。
“找人评估一下悦美集团的市值。”他忽然话峰一转吩咐。
“老板,您是想收购悦美?”手机那头的张池诧异。
“也不是不可能,可以让人先探探裴言澈的口风。”
他想收购悦美集团,可不单单只是想让程知鸢失去裴言澈这个靠山,确实是悦美集团发展前景无限。
贺瑾舟回到江洲湾一号别墅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家里的保姆青姐。
青姐接过他手里的西装外套,给他拿了拖鞋出来换。
然后,又去给他倒上一杯温开水,恭敬地递到他的面前。
青姐做的这一切,明明跟程知鸢做的没什么差别,可贺瑾舟却是哪哪都不对劲,看不舒服。
越来越烦躁。
上楼的时候,无意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幅他和他大哥还有程知鸢三个人的合照,他的心情瞬间更加糟糕。
这是一张八年前拍的照片,在他奶奶住的鹿南山庄。
照片里,才十六岁的程知鸢站在他和他大哥的中间,但程知鸢明显更靠近他大哥,眼睛也是朝着他大哥看的。
她望着他大哥,双眸澄亮清透,一闪一闪的,像是嵌着无数的星星,充满欢喜。
他大哥为什么会死?
如果他大哥没有死,程知鸢肯定和他大哥在一起了。
他们会很幸福吧!
异常烦躁的,他抬手勾下脖子上的领带,然后大喊一声,“青姐。”
正在楼下的青姐听到,赶忙跑了上来。
“先生,怎么啦?”青姐小心翼翼。
“照片撤了。”
贺瑾舟眉头紧拧的能夹死苍蝇,“所有程知鸢的照片,全部收起来。”
青姐抬头看了墙上的照片一眼,忙答应“是”。
贺瑾舟往主卧走。
刚进去,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颤起来。
抹出来看到是许念禾打来的,他接通电话。
“阿舟,我……我肚子好痛,你能来陪陪我吗?”
手机里,许念禾的声音如游丝般,很虚弱。
贺瑾舟眉头轻拧,“我让人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要!”
许念禾的声音一下子带上了哭腔,委屈至极,“阿舟,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去医院。”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贺瑾舟说完,挂断电话,又转身下楼。
……
一品澜庭。
程知鸢洗漱完躺上床后,习惯性的在睡觉之前拿过手机看一眼。
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点开微信,通讯录里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居然是许念禾。
许念禾的微信头像是一个模糊的男人背影。
七彩斑斓的阳光上,男人身姿挺拔,矗立在阳光中。
镜头拉远,通过一个心形的手势,遥遥拍下男人矗立的身姿。
别人或许看不出那背影是谁,但程知鸢只需一眼就清楚。
那是贺瑾舟。
她通过了许念禾的好友申请。
立刻,许念禾十几分钟前才发的一条朋友圈动态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张照片,拍的同样是贺瑾舟的背影。
和她的头像不一样。
这次镜头拉的很近,贺瑾舟的背影拍的异常清晰。
照片中,贺瑾舟衬衫西裤,衬衫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一大白皙却截遒劲有力的小臂,身姿挺拔地正站在厨房的灶台前。
他头微微低着,显然正在干活。
许念禾配文:你是我唯一的神,每天被神明细心照料,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
这配文加配图,感情是贺瑾舟在给许念禾做吃的。
从来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贺家二少爷居然亲自下厨给许念禾做吃的。
程知鸢盯着手机屏幕,眼睛忽然有点儿泛酸。
果然,爱与不爱,一件极小的事情就能看得很清楚。
可为什么她要到现在才明白?
程知鸢闭了闭眼,放下手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躺下睡觉。
……
翌日,贺瑾舟起床洗漱完去换衣服的时候,又下意识的去找程知鸢送他的那对星空袖扣。
他自然是找不到的。
他叫来了青姐。
“先生,您说的那对星空袖扣没找着,还有太太常戴的几件首饰也不见了。”
按照贺瑾舟的吩咐,青姐昨天找了半天,愣是没看到他说的那对星空袖扣。
她看了一眼贺瑾舟黑沉的脸色,小声又道,“那天东西都是姜秘书让人收拾的,或许她会知道。”
贺瑾舟额角青筋跳了跳,把姜媚叫到了家里。
“老板,您的袖扣和青姐说的那些首饰,那天我都没有看到过,如果不见了,会不会是……”
姜媚小心看着贺瑾舟,欲言又止。
“会不会是什么?”贺瑾舟沉声问。
“会不会是程小姐带走了?”姜媚回答。
贺瑾舟闻言,眼底暗芒,一闪而过。
下一秒,他嘴角意味难明地勾了一下,“是么,那就去找她要回来。”
……
一品澜庭38层的公寓里,程知鸢和裴言澈正在吃早餐。
裴言澈给程知鸢找的保姆其实就是他这几年来一直用的保姆。
以前保姆都是给他做早饭的,现在保姆改来照顾程知鸢,他也只好每天上门蹭早饭,顺便跟程知鸢聊一聊当天的公事。
就在两个人快要吃完早餐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这么一大早的,谁啊?”裴言澈好奇地问程知鸢。
毕竟程知鸢住到一品澜庭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程知鸢也很好奇。
保姆小跑着去开门。
当门拉开,保姆抬头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一时有些愣住了。
程知鸢是江洲第一豪门贺家儿媳妇的事情,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但贺瑾舟的身份,别说整个江洲,那放在全国,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您……您是贺氏集团的贺总?”保姆愣了两秒,“请问您找谁啊?”
声音从玄关的位置飘进餐厅,程知鸢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裴言澈的反应则比她强烈多了,“哐当”一下推开椅子站起来,转身直接就往玄关箭步冲了过去。
程知鸢,“……”
……
为了许念禾,贺瑾舟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程知鸢望着他,透着天生妩媚的眼尾轻轻往上一挑,“如果你确定孩子不是你的,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去办离婚。”
贺瑾舟眯眼。
“又或者,你现在就可以跟许念书在一起,我绝不打扰你们。”
“程知鸢!”再开口,贺瑾舟声音更冷,更厉,“你有什么资格,让禾儿来当小三。”
是呀,她有什么资格让许念禾背上小三的臭名?
人家可是贺瑾舟的心头肉呢!
程知鸢嫣然一笑,“那就离啊,明天怎么样?”
“什么离,离什么?”
忽然,一道强势的女声插了进来。
程知鸢扭头看去,就见唐婉宁满脸不悦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妈。”她跟以前一样喊了一声。
唐婉宁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而后看向贺瑾舟道,“瑾舟,知鸢怀孕了,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跟她闹。”
如果程知鸢没有怀孕,贺瑾舟要跟程知鸢离婚她是不反对的。
如今程知鸢怀孕了,暂时肯定是不能离的。
等孩子生下来后两个人再离婚,孩子就是他们贺家的,可以跟程知鸢没有任何关系。
贺瑾舟闻言,紧抿着薄唇淡淡扫了唐婉宁一眼,什么也没说,松开程知鸢的手腕径直往屋里走。
在经过唐婉宁的时候不仅没停,甚至是都没有叫她一声。
贺瑾舟是贺老夫人一手带大的,跟唐婉宁这个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唐婉宁大概是习惯了,并不生气,看着贺瑾舟进了屋后,朝程知鸢招了招手。
程知鸢走过去。
唐婉宁拉住她的手,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上,“怎么样,孩子还好吧?”
程知鸢和贺瑾舟都不清楚这双胞胎是怎样怀上的,可唐婉宁清楚。
她也很确定,孩子就是贺瑾舟的。
因为是她安排人对贺瑾舟用的套做了手脚,在上面扎了小孔。
但这件事情她是绝不可能跟贺瑾舟坦白的,不然他们母子关系只会更僵。
程知鸢点头,“嗯,目前还好。”
“那就好。”唐婉宁开心的点头,拉着程知鸢进屋。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到了餐厅落座。
贺善信见程知鸢气色不太好,象征性的关心了她几句。
表面上,贺善信还是一家之主。
可自从器重的长子贺砚书遭遇意外离世之后,贺善信身体和精神就都不太行了。
好在贺瑾舟这个儿子也从来没让他失望,如今贺氏集团,基本已经都交到了贺瑾舟的手里。
“知鸢,听说你差点流产,还住了几天院保胎,我看不如怀孕期间,你就搬回老宅来住吧,家里人手多,能把你和两个孩子照顾的更好。”
唐婉宁不是提议,是直接下了决定。
这几年,程知鸢向来听她这个婆婆的话,把她这个婆婆伺候的舒服,她不觉得程知鸢会反对。
程知鸢闻言,正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就听到贺瑾舟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道,“我不同意。”
她松了口气。
“怎么,你怕妈和家里这么多下人照顾不好知鸢?”唐婉宁压着不悦问。
以前,贺砚书这个长子才是贺家继承人,唐婉宁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贺砚书的身上,把贺瑾舟这个小儿子送去了贺老夫人身边。
现在,贺瑾舟当了家,掌管了偌大的贺氏,她自觉亏欠这个小儿子,所以这些年来在贺瑾舟面前讲话,一直不敢太硬气。
贺瑾舟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轻嗤道,“她自己不是学医的,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是啊,爸,妈,您们放心,我不会再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事的。”程知鸢也说。
当然,这话,她也是说给贺瑾舟听的。
既然贺瑾舟这个儿子强烈反对,唐婉宁也就没有再坚持。
吃完晚饭,即便是怀了孕,程知鸢也习惯性的去厨房,和以前一样给大家切果盘。
她摆的果盘简直就跟艺术品一样,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程知鸢很能干,家里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井井有条,又听唐婉宁的话,身材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唐婉宁很反对贺老夫包办的这场婚姻,也全然看不上已经破产的程家,却为什么一直没有让贺瑾舟离婚的原因。
等她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却不见贺家的三个人。
佣人说,他们去了楼上书房。
程知鸢就端着果盘上楼。
“…你说什么?你要知鸢流掉孩子,然后跟她离婚?”
刚从电梯出来,唐婉宁尖锐的声音就从书房传来。
程知鸢脚步顿住。
“怎么,那个许念禾还阴魂不散了,是不是?”
唐婉宁的声音更尖尖锐了,带着浓浓的怒气。
她虽然看不上破产的程家,但更看不上从平民窟出来身上还有八百个心眼子的许念禾。
就是因为当初贺瑾舟和许念禾这种女人一直纠缠不清,所以贺老夫人逼他娶程知鸢,她才没有反对。
“我告诉你,你要在外面养着许念禾,我没意见,可是你想流掉知鸢肚子里的孩子跟她离婚,然后娶许念禾进门,除非我死了,让她再踩着我的尸体进来。”
唐婉宁大吼,声音怒不可遏。
这是自从贺砚书不在之后,程知鸢听到的唐婉宁对贺瑾舟说的最重的话。
“不管程知鸢肚子里的孩子流掉还是生下来,我和她的这个婚,都必定会离。”
是贺瑾舟的声音。
他声音虽然平静,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程知鸢觉得,贺家人之间的对话,她不适合继续听下去,正准备转身离开,贺瑾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贺瑾舟面色冰冷,眸光凌厉。
程知鸢朝着他微微一笑,不知道是手上没了力气,还是故意,手里的大果盘忽然滑落,“啪”的一声重响,砸落在脚边。
唐婉宁和贺善信听到动静,都冲了出来。
“知鸢,你没事吧?”
唐婉宁紧张程知鸢肚子里的孩子,赶紧跑过去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
程知鸢微笑着摇头,“妈,我没事,就是手滑了。”
“知鸢,你放心,我和你爸是坚决不会同意瑾舟跟你离婚的,你就好好养胎,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其它的事情都不要管。”
知道程知鸢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唐婉宁安抚她。
程知鸢微笑着,迎上贺瑾舟愈发冷洌的目光。
再次四目相对,贺瑾舟轻嗤一声,冷冷道,“程知鸢,还真是好手段!”
话落,他迈开长腿,径直离开了。
……
程知鸢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被贺瑾舟抵在了床沿。
男人遒劲有力的大掌从她的腰窝滑向两侧,紧紧掐住她堪堪一握的腰肢,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下午三点,贺氏集团总裁贺瑾舟亲自抵达机场迎接回国的大提琴皇后许念禾,为了让许念禾回国旅途不被打扰,贺瑾舟特意安排了他最新购买的湾流G700去伦敦接回许念禾…”
听着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程知鸢忍不住扭头去看。
电视屏幕上,丰神俊朗犹如神祇的贺瑾舟护着许念禾从机场走了出来,而许念禾的怀里则抱着一大束的火红玫瑰,笑靥如花,满脸满眼深情与爱慕望着贺瑾舟。
一群记者围过去采访贺瑾舟跟许念禾。
“贺总,听说过去三年您一直在等许念禾小姐,如今许小姐载誉归来,您会娶许小姐吗?”
程知鸢挺期待贺瑾舟的回答。
可下一秒,电视屏幕黑了下去。
贺瑾舟的大掌强势掰过她的脸,扭转她的头,吻从后面压下来,狠狠攫住她的唇。
“贺太太,专注一点!”
程知鸢扭着身子回应他。
贺瑾舟腾出一只手,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摸出一个冈本。
……
贺瑾舟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程知鸢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禾儿”两个字。
她没管,去衣帽间重新拿了一条真丝的吊带睡裙穿上。
等从衣帽间出来,贺瑾舟已经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
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系了条浴巾,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一路沿着他性感的锁骨滑过他壁垒分明的胸膛和腹部,而后顺着一侧的人鱼线,没进白色的浴巾里。
程知鸢走过去,拿过扔在一旁沙发上的浴巾,要给他擦头发。
贺瑾舟却挂断电话,避开了她的动作,然后拉开柜子的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她。
程知鸢敛眸看去,文件的第一页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这两天签了,该你的钱,会一分不少的打到你的账户上。”
贺瑾舟撩起眼皮子,深邃眉眼里的薄凉与刚刚的动情俨然判若两人。
程知鸢没接,只嫣然一笑道,“按协议,离三年还差三个月呢。”
贺瑾舟一声冷嗤,刀削斧凿般的面容凌厉又冷峭。
“怎么,贺太太当上瘾了,舍不得走?”
程知鸢唇角轻弯一下,眼底黯然闪过,“为了许念禾,贺先生要违反协议内容?”
“我和禾儿的事,轮不到你来议论。”
贺瑾舟面色凉薄,“放心,三个月的赔偿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
“好。”程知鸢也不啰嗦,接过离婚协议,“那赔偿金,贺先生早点儿转。”
贺瑾舟凉凉瞥她一眼,径直离开。
结婚三年,哦,不。
准确地说,是结婚两年零九个月,一千零四个夜晚,贺瑾舟从来都不会跟她同床共枕,每次都是爽完就走。
她睡主卧,他睡客房,今晚也不例外。
早上,程知鸢是难受醒的,小腹处一阵阵隐隐的坠痛感不断的传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婚前最后一次碰她,昨晚贺瑾舟挺狠的。
连着要了两次才罢休。
这种坠痛感一直持续到下午,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程知鸢去了医院。
“贺太太,恭喜您,您怀孕了,而且怀的是异卵双胎,不过,您目前的胎象不太稳定,我们建议您住院保胎。”
医生的话,让程知鸢震惊的顿时愣在当场。
结婚后,每次贺瑾舟跟她做,势必都会采取措施。
在没有套的情况下,哪怕是箭在弦上了,他也会停下来。
贺瑾舟说过,她不配给他生孩子。
她不过是他为了许念禾而娶来应付家里的工具人罢了。
即便如此,她也嫁了,谁叫她爱他呢!
可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三年,三个亿的报酬。
程知鸢以为,只要她这个妻子当的足够用心足够好,三年时间,贺瑾舟总该会喜欢上她吧。
可终究是她想多了。
只是,上天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
离婚协议书她都签了,三千万的赔偿金贺瑾舟也让人打给她了,她却怀孕了?
“贺太太,需要我这边为您安排VIP病房吗?”
见程知鸢愣了好久都不说话,医生小心问。
程知鸢回过神来,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手机在包里“嗡嗡”震颤起来。
是贺瑾舟打来的。
迟疑半晌,她还是接了。
“你为什么会怀孕?”立马,男人低沉冷冽的质问传进耳朵。
根本不给程知鸢说话的机会,男人又冷冷道,“让医生尽快安排手术,离婚之前,把孩子拿掉。”
把孩子拿掉……
五个字,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柄尖刀,霎那间狠狠的扎进了程知鸢心口的位置。
鲜血喷涌,她痛的浑身猛颤。
作为一个拿钱办事的工具人,过去快三年的时间里,她什么都顺着贺瑾舟。
可这一次……
程知鸢忍不住红了眼,一字一句问,“贺瑾舟,如果我不呢?”
“程知鸢,在我面前,你没有说‘不’的资格。”话落,贺瑾舟撂了电话。
她没有在他面前说“不”的资格么?
程知鸢忽然笑了笑,让医生给她安排病房保胎。
贺瑾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对她呼来喝去,除了仗着她爱他,更重要的,是他高高在上的贺氏总裁的身份地位。
以及她背后再没有可以依仗的靠山。
一年前,程氏彻底破产,她的父母为了躲避巨额债务,带着她的哥哥妹妹逃往海外。
她现在连个娘家都没有。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在病房住下,挂上保胎的点滴,贺瑾舟便浑身煞气地冲进了病房。
程知鸢望向他,目光平静又坦然。
“耍我。”
贺瑾舟眯着她,面色异常的冷峭,两个字,更是带着雷霆万钧般的怒火。
程知鸢迎着他的怒火,唇角扯了扯,“贺瑾舟,你应该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贺瑾舟睨着他,深邃的眉目更冷,沉声逼问,“说吧,孩子怎么怀上的?”
程知鸢微微笑着,“你不用怀疑,孩子百分百是你的。”
“呵!”
贺瑾舟冷笑,“体外受精还是试管婴儿?为了不离婚,你手段还挺高明啊!”
“贺瑾舟,你这话,到底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你自己?”
程知鸢也嗤笑一声,“我来趟医院有半点儿动静,你马上就知道了,我要是三天两头跑医院做个双胞胎出来,你又不是死的,会不知道?”
“程知鸢!”贺瑾舟忽然就怒火中烧,额头青筋暴跳。
结婚快三年,程知鸢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体贴柔顺的。
他居然不知道,她也会有这么牙尖嘴利的时候。
“让医生安排手术,现在立刻。”他几乎是咬牙吩咐身后的助理。
“贺瑾舟,你别费心思了,孩子,我一定会留下。”
程知鸢语气轻轻淡淡告诉他,可低垂的澄明双眸里,却是藏不住的凌厉与坚定。
“怎么,你以为有了孩子,这个婚就可以不离了?”贺瑾舟冷嗤。
程知鸢低敛着双眸,不看他,更没说话。
“也行,反正是你害得禾儿不可能再有孩子,那么借你的卵子和子宫用一用也不错,这样,也免了禾儿十月怀胎生产的辛苦。”
“贺瑾舟,你什么意思?”
贺瑾舟睨着她,神色徒然森冷,一字一句再清晰不过地道,“我的意思是,孩子可以留下,禾儿会替你当个好母亲,但你,必须滚!”
……
贺瑾舟睨着她,黑眸倏地沉下去,黯然翻涌,—字—句从喉骨中溢出来道,“程知鸢,我警告过你的,别再惹禾儿。”
“是。”
程知鸢迎着他冷冽的目光,神色坦荡荡,“贺总想怎么收拾我,尽管动手。”
话落,她再没有任何的迟疑,弯腰坐进车里。
裴言澈当即替她关上车门,而后,眯起眼睛朝贺瑾舟看了—眼,哂笑—声,绕过车尾从另外—侧上车。
很快,车子扬长而去。
“阿舟……”
许念禾望着贺瑾舟,见他的视线—直追随着裴言澈的车离开,小心又不安地叫他—声。
贺瑾舟回过神来,浑身气压低的有些可怕。
“阿舟,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许念禾又说。
“没事,走吧。”贺瑾舟从她的双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就走。
许念禾赶紧跟着他,上了他的车。
坐到贺瑾舟的身边,她侧头,小心翼翼地去打量他。
贺瑾舟敞着—双长腿,闭着眼靠在椅背里,狭长的眉峰轻拢着,压制不住的燥郁从眉宇间浓浓的倾泻出来。
许念禾望着他好—会儿,想了又想,才壮着胆子问,“阿舟,听知鸢说,她要跟你离婚,离婚协议她已经签了给你了,她这样做,是不是因为裴言澈啊?”
她想问的,当然不是程知鸢要跟贺瑾舟离婚是为了谁。
她是想知道,贺瑾舟到底会不会跟程知鸢离婚,什么时候会离?
贺太太的位置,她已经肖想了五年多了,每多等—刻都是煎熬。
“我和程知鸢的事情,你不要过问,好好准备你的演奏会吧。”贺瑾舟闭着眼睛,不咸不淡地问。
许念禾望着他,眼里—瞬间涌起的失望根本藏不住,而且,这股失望很快又转变成愤恨,怨毒。
“好。”不过,她的声音却仍旧是娇娇软软乖乖巧巧的,“我会好好准备,—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程知鸢刚回到—品澜庭,唐婉宁的电话打了过来。
上午悦美集团新品的发布会,唐婉宁没时间看。
新品发布会结束后,裴言澈跟程知鸢在发布会上的亲密举动被人截了动态图发布在了社交平台上,并且很快冲上热搜。
程知鸢发现的时候,想叫人撤热搜,结果她还没让人去办,热搜就自动消失。
不仅如此,她和裴言澈那些亲密举动的截图和视频以及—切相关的文字,都在网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热搜在网上顶多挂了10分钟,可却还是被有心之人截图发给了唐婉宁。
看到自家儿媳妇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有哪个当婆婆的会开心,更何况这个婆婆还是强势的唐婉宁。
当即,唐婉宁就让人去查程知鸢跟裴言澈的关系。
这不查不知道,—查还真是气的她直跳脚。
裴言澈是程知鸢的中学校友,比程知鸢大了六岁,两个人自小就认识,当初也是程知鸢将悦美集团的产品推荐给她用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程知鸢从江洲湾—号别墅搬出去之后,就住到了裴言澈的公寓里。
—个怀着孩子的有夫之妇,居然住到了别的男人的房子里。
这怎么能忍?
更何况,程知鸢还是他们贺家的儿媳妇,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
他们贺家和贺瑾舟得被人笑话死。
“知鸢,你现在在哪呢?我现在让人去接你回来。”
开口,唐婉宁的声音里染着浓浓的不悦,威仪十足,不容抗拒。
程知鸢去了医院,很快见到了刘旭的女儿。
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脸色苍白,瘦瘦小小一只,大热的天气,却带着一个冬天的毛线帽,帽子下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尤其让人心疼。
程知鸢记忆力好,小女孩的长相跟那天去江洲湾别墅打包的刘旭长的有五六分相似。
自己很快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看到血液科里除了刘旭的女儿外,还有那么多生病的孩子,程知鸢心里就难受的紧。
这一刻,她忽然就完全理解了,她奶奶为什么每年要拿出那么多的钱来救助贫困家庭的孩子。
即便当时的程家每况愈下,她奶奶仍旧每年雷打不动的坚持拿钱出来。
她父母为了这件事情,跟她奶奶关系闹的很僵。
因为她跟奶奶最亲,所以,她父母也就越来越不喜欢她,甚至是到了最后,视她为仇人般的地步。
三年前,别说是为了三个亿,哪怕是为了三百万,他们也会想尽办法让她嫁给贺瑾舟的。
不过,她奶奶名下有一笔巨额资产,是她父母都不知道的,她奶奶一直瞒的很死。
直到去世前一个月,奶奶才把这笔巨额的资产转到了程知鸢名下。
而这笔巨额资产,就是如今江洲市最繁华地带的整整一条步行街的所有房产。
这条步行街等于是整个江洲市的中心,每年光收租就高达五十亿,而且每年还在不断增长。
这笔巨额的资产,是她奶奶的母亲传给她奶奶的,奶奶一直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当年她奶奶嫁进程家的时候,程家还很风光,比如今的贺家还风光。
可惜,她爷爷和父亲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一步步导致程家衰败,最后破产。
奶奶其实可以用这条步行街救程家的。
但她父母不仅不孝,还很贪婪,十足的败家子,所以奶奶忍痛看程家一步步彻底衰落下去,也不让她父母知道这条街的存在。
好在,程家真正破产前她奶奶就已经走了,不用那么痛心。
虽然现在这条街是程知鸢的个人资产,但她并没有自己在打理,而是交给了专业的经理人在打理。
这条街每年产生的巨额收益用来做各种投资。
钱生钱,利滚利,如今程知鸢也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名下到底有多少资产了。
总之是个天文数字。
不过,奶奶之前每年固定拿出来做慈善的那笔钱,程知鸢从来没有动过,仍旧每年会按时捐出去。
但现在,她有点儿改变想法了。
奶奶去世后这些年,她不是忙着学习,就是忙着去爱贺瑾舟,讨好贺家人。
现在,她该真正支棱起来做自己了。
从住院楼出来,程知鸢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梅叔叔。”电话很快接通,程知鸢唇角弯弯地叫人。
“知鸢,你最近还好吗?”手机那头的梅敬之慈爱地问。
这些天关于贺瑾舟跟许念禾的报导,他自然看到了。
他虽然担心程知鸢,但想着程知鸢有足够的资本离开贺瑾舟和贺家自己好好生活,所以,他忍着没主动打电话给她。
老太太还在的时候,梅敬之就一直帮忙打理着步行街。
老太太走后,程知鸢信任他,将他当成亲叔叔一样看待,他自然更是义不容辞,尽心尽力的帮忙打量好步行街的一切,让程知鸢的资产每年都在不断疯狂增长。
“谢谢梅叔叔,我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程知鸢巧笑嫣然,“我今天打给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今年的那笔慈善款,已经捐出去了吗?”程知鸢问。
“还没有,没到时间。”那头的梅敬之慈爱地笑着,“怎么,对于这笔慈善款,你有新想法?”
“嗯。”程知鸢点头,“我想成立一个专门救助儿童肿瘤患者的慈善基金会,你能帮我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梅敬之很高兴,“对于这个慈善基金,你每年打算拨款多少?”
程知鸢想了一下,“不设上限,只要申请人符合我们的条件就行。”
“行行行。”梅敬之乐开怀,“这可是天大的善事,我马上安排起来,等所有的文件起草好了,立马给你过目。”
“好,谢谢梅——”
就在程知鸢“叔叔”两个字没有落下的时候,握着手机的那边肩膀忽然被人重重撞了一下。
猝不及防,程知鸢的手一抖,手机滑落,掉在地上,她整个人也跟着往后踉跄。
司机跟在后面,见状忙冲过去,稳稳扶住她,又帮忙捡起她的手机。
“知鸢,怎么是你?”
程知鸢站稳,还来不及抬头,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便传进了耳朵里。
她眉心微微一蹙,掀眸看过去。
居然是许念禾。
“怎么样,你没事吧?”
不等程知鸢说什么,许念禾已经过去抓住她的手,一脸歉疚,“对不起啊,我刚才在包里找东西,没注意是你,怎么样,没撞着你吧?”
程知鸢扫一眼藏在转角处正举着手机对着她这边拍的人,弯唇浅浅一笑,眼底却不见一丝的温度。
“如果撞到了呢,你打算怎么办?”
许念禾看着她,眼神倏尔变得阴翳,咬牙压低声音道,“程知鸢,你别给脸不要脸。”
“呵!”程知鸢笑了,“原来你还有脸这个东西?”
“程知鸢!”许念禾咬牙,面色已经控制不住的阴沉下去。
反正她背对着镜头,拍不到她的脸。
“你以为,你这个贺太太还能继续当下去吗?”
程知鸢扬眉,“你好像很操心我的事。”
许念禾冷笑,视线往下,朝程知鸢的肚子上瞟了一眼,“别以为肚子里有了货,贺太太的位置就一直是你的。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贺老夫人病重,逼阿舟娶的你,阿舟从来都不爱你,他爱的人只有我。”
“是么?”程知鸢语气淡淡,丝毫没有要跟许念书争辩的心思。
实在是没必要,更何况是为了一个根本毫不在乎自己的男人。
“阿舟他才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在乎的是我们已经失去的那个孩子。”
许念禾笑的阴鸷又得意,“阿舟可是很清楚,是你把我们的孩子给害死的,更是你害的我失去了子宫,失去了做妈妈的资格,阿舟他恨你一辈子。”
原本程知鸢确实是没心思跟她废话的。
可提到当年……程知鸢的脸色倏尔冷了下去,眼神也跟着瞬间凌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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