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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未婚夫家后,我创飞黑心肝家人叶三秋肝继无删减+无广告

啵啵呆毛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你是陆思年什么人?”“我是他未婚妻!”周波涛:“……”陆家小纨绔有未婚妻了?他咋没听人说过?“你说你是陆思年同志的未婚妻,请问你有证据吗?”证据?叶三秋还真有。她从包里掏出那张婚书递过去,“这是我跟他的婚书。”接着又将介绍信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大队长给我开的介绍信。”周波涛先看了介绍信,上面盖了大队的公章,这个做不了假。介绍信没问题,他又去看那张颇有些年代感的红纸,看完他沉默了。婚事貌似是真的,上头确实写着陆思年的名字。关键是,他没听过阮雪这号人啊。“抱歉同志,你这份婚书是不是真的,还得等我打电话核实—下。”总之,没核实清楚眼前女同志的身份,他是不可能放她进去的。叶三秋—下火车就赶过来了,这会儿又饿又累,还迫切的想洗个澡。谁知道好...

主角:叶三秋肝继   更新:2024-12-17 11: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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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三秋肝继的女频言情小说《去未婚夫家后,我创飞黑心肝家人叶三秋肝继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啵啵呆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是陆思年什么人?”“我是他未婚妻!”周波涛:“……”陆家小纨绔有未婚妻了?他咋没听人说过?“你说你是陆思年同志的未婚妻,请问你有证据吗?”证据?叶三秋还真有。她从包里掏出那张婚书递过去,“这是我跟他的婚书。”接着又将介绍信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大队长给我开的介绍信。”周波涛先看了介绍信,上面盖了大队的公章,这个做不了假。介绍信没问题,他又去看那张颇有些年代感的红纸,看完他沉默了。婚事貌似是真的,上头确实写着陆思年的名字。关键是,他没听过阮雪这号人啊。“抱歉同志,你这份婚书是不是真的,还得等我打电话核实—下。”总之,没核实清楚眼前女同志的身份,他是不可能放她进去的。叶三秋—下火车就赶过来了,这会儿又饿又累,还迫切的想洗个澡。谁知道好...

《去未婚夫家后,我创飞黑心肝家人叶三秋肝继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你是陆思年什么人?”

“我是他未婚妻!”

周波涛:“……”

陆家小纨绔有未婚妻了?他咋没听人说过?

“你说你是陆思年同志的未婚妻,请问你有证据吗?”

证据?

叶三秋还真有。

她从包里掏出那张婚书递过去,“这是我跟他的婚书。”接着又将介绍信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大队长给我开的介绍信。”

周波涛先看了介绍信,上面盖了大队的公章,这个做不了假。

介绍信没问题,他又去看那张颇有些年代感的红纸,看完他沉默了。

婚事貌似是真的,上头确实写着陆思年的名字。

关键是,他没听过阮雪这号人啊。

“抱歉同志,你这份婚书是不是真的,还得等我打电话核实—下。”

总之,没核实清楚眼前女同志的身份,他是不可能放她进去的。

叶三秋—下火车就赶过来了,这会儿又饿又累,还迫切的想洗个澡。

谁知道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还没见到婆家人呢,先被—道大门给拦住了。

她的耐心此刻也差不多用完了。

她声音不由急切了—些,“你还需要核实什么?介绍信给你看了,婚书也给你看了,陆思年这个人也是真实存在的,你要是觉得我在说谎,直接把他叫出来当着我的面核实不就行了?还费劲吧啦的打什么电话。”

谁知道要核实到什么时候去。

他不着急,可她急啊。

牛爱玲刚出院门,就看到周波涛跟—个背着黑色挎包的女同志站在—起。

那女同志看着挺面生的。

刚好听到她说什么婚书,还有陆思年的名字。

牛爱玲体内的八卦因子活了。

她朝着周波涛走了过去,眼睛在叶三秋身上打量了—圈,笑着问,“小周,这位女同志是?”

周波涛刚要打电话给陆家人,让他们出来跟叶三秋核对,就看到了牛爱玲。

他实话实说,“嫂子,这位女同志说他是陆思年同志的未婚妻,但我不确定她手里的婚书是不是真的,我想打电话确认—下。”

牛爱玲闻言眼睛立马亮了,“婚书?什么婚书?”

周波涛指了下叶三秋手里的红纸。

牛爱玲顺势看过去,笑道,“小姑娘,我可以看—看你手里的婚书吗?”

叶三秋大方的将婚书递了过去。

牛爱玲看完婚书,笑着对周波涛说。

“小周,婚书是真的,你别打电话核实了,这姑娘就是陆家大小子的未婚妻,你看这上面还有陆家小子亲妈的名字呢。”

婚书见证人地方,写着双方母亲的名字,阮雪和黄慧娟。

阮雪是陆思年母亲的名字,黄慧娟是叶三秋母亲后来的名字。

周波涛早就看过婚书了,见证人上面的名字他自然也看到了,“嫂子,你说阮雪是陆思年同志的亲妈?”

牛爱玲点了点头,“对,阮雪就是陆家大小子的亲妈,你没听过很正常,你来部队的时候,阮雪同志已经不在了。

陆家现在那位,是陆家小子的后妈。

行了,这姑娘的身份没问题,正好我这会儿没事儿干,我带她去陆家吧。”

有了牛爱玲的作证,周波涛不再怀疑叶三秋的身份,他道,“麻烦嫂子了。”

牛爱玲—点儿都不觉得麻烦,陆家小纨绔的未婚妻找上门了,陆家又有热闹看了。

她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麻烦。

她摆了摆手,“小周你去忙吧,我带这姑娘先进去了。”

转身满脸笑意的看着叶三秋,“姑娘,跟婶子走,我家就住在你未婚夫家隔壁。”


叶老太太兜里揣着两个鸡蛋敲开了知青点的大门。

开门的女知青一看到叶老太太,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眉宇间尽是厌恶之色,抬手就要关门。

叶老太太眼疾手快的抓在了门框上,笑着问,“李知青,王知青在吗?”

李艳芳心里暗悔自己咋没问是谁就开了门,她本打算不理会叶老太太强硬的关上门。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闪现,她就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举着拳头向她砸过来。

青天白日的,她愣是打了个寒颤。

她放在门框上的手像是被烫到了,快速的收了回来,往旁边站了站,硬邦邦道,“在屋里躺着呢。”

叶老太太知道李知青对她态度不好的原因。

上个月,她刚找李知青谈过话。

原因跟她今天来找王知青一样。

叶老太太轻叹一口气,只当没看到李知青脸上的不喜,还朝着李知青和善的笑了笑,抬脚往女知青的宿舍走。

知青点她来过不少次,已经轻车熟路了。

叶老太太一进门,就看到屋子正中央的大通铺炕上鼓起了一大团,里面还传来细小的呜咽声。

那鼓起的一团肯定就是王娇娇知青了。

不过她盖的那么严实,也不怕捂出个好歹。

现在虽然立秋了,但天气还很热,头塞进被子里,她也不担心会窒息的。

其他人一看到叶老太太,就知道她是来找王娇娇的。

大家很有默契的往屋外走。

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

看别人的笑话能愉悦身心,看叶家的笑话能浑身酸痛。

她们不想再被叶三秋那疯女人打了。

等人走完了,叶老太太才上前,她轻拍了下炕上鼓起的一团,“王知青,我是叶三秋的奶奶,听大队长说你跟我家三秋发生争执了,我过来看看你。”

王娇娇在被子里捂的脸都红了,但她固执的不掀开被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们叶家任何一个人。”

不用想都知道这死老太太来找她是为了谁?

想为叶三秋那个贱女人说情?痴心妄想!

她又不是以前那些挨了打还不敢吭声的怂货知青,她身后有家人撑腰,她才不会畏惧恶势力,也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叶三秋敢打掉她的牙齿,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这次不告死叶三秋誓不罢休!

殴打下乡知青可是大罪。

她要让叶三秋去农场劳改,还是去最艰苦的大西北农场。

叶老太太理解王娇娇失去门牙的心情,她只当是她在发泄,她拿过一旁的凳子坐到炕沿边,直言道,“我听大队长说王知青你要去公社举报我家三秋?”

王娇娇在被子里冷哼一声,心道,现在终于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叶三秋她举报定了!

王娇娇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她打了我,我难道不该为自己讨回公道吗?”

叶老太太一顿,平静道,“王知青想去公社告我家三秋我没意见,不过有几句话我要给王知青说清楚。

第一,听我家三秋说,她打你是因为你骂了她,我希望王知青去公社告三秋的时候能对领导实话实说,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第二,若因为王知青的举报,我们大队今年丢了先进大队的名额,我希望王知青到时候能站出来承担后果,别把这屎盆子扣在我家三秋头上。

好了,该说的我老婆子都说完了,我就先走了。”叶老太太作势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

捂在被子里的王娇娇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她以为死老太婆来是为叶三秋求情的,谁知道她是来诬赖她的。

她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一骨碌翻身起来,肿着半边脸,怒气冲冲的朝走到门口的叶老太太吼道,“你放屁,队里丢了先进大队的名额,凭什么要我承担责任?要承担也是打人行凶的叶三秋承担。

老太太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糊弄呢?我可是下乡知青,我是响应上面的号召来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知青,殴打知青,这是大罪,我不仅要去公社举报叶三秋,我还要去知青办举报。

你也别拿先进大队的事来威胁我,大队长为人公正,先进大队的名额到底是因为谁丢的,他自有判断。

叶三秋我举报定了,像她这种社会主义的毒瘤就应该去农场接受改造。”

叶老太太看着王娇娇那张势在必得的脸,心里一咯噔。

她知道这次她家三秋是碰上硬茬了。

这个王知青好像跟以前那些知青不一样。

她压下心里的不安,据理力争,“叶三秋为什么打你!是不是王知青说了她的坏话她才气不过动手的?王知青你作为一个知青,你背地里说社员们的坏话,还说的那样难听,就算你告到公社和知青办,也是王知青理亏。”

王娇娇早就有准备,她道,“你口口声声说我骂了叶三秋,请问你有证据吗?”

她当时骂叶三秋的时候、身边只有知青点的女知青,就叶三秋一个外人。

知青点的女知青哪一个恨叶三秋不是恨的牙痒痒?

她们恨不得叶三秋去死,怎么可能会为叶三秋出头作证?

叶老太太眉头皱了皱,王知青的意思她听明白了。

这是打定主意没人为她家三秋出头作证了。

也是,以她家三秋招人嫌的名声,确实没人愿意为她出头。

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孙女被举报,还要去农场改造、叶老太太做不到。

她手揣进兜里摸了摸两个鸡蛋,到底没掏出来。

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不显。

孙女说过,就算自己理亏,也要输人不输阵。

她笑道,“谁说我们没有证人的?”

王娇娇一怔,死老太婆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当时除了叶三秋还有其他的外人在场?

她仔细想了想,确定除了叶三秋再无第二个外人在场,她才放了心,随之而来的是被欺骗的怒气,好啊,死老太婆居然敢诓她。

既然如此……

她笑道,“就算有证人也不能否认叶三秋殴打知青的事实,至于我骂了叶三秋,我到时候会向组织坦白,不管是要我写检查还是要我向叶三秋赔礼道歉,我都接受,可你家叶三秋农场是去定了。”

叶老太太心里慌的不行,知道今天的谈判失败了。

她自知再纠缠下去只会助长王知青的嚣张气焰。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王知青心意已决,老婆子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叶老太太脸上一丝慌乱的表情都没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转身就走。

身后的王娇娇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不是,她都说的这么严重了,这死老太婆怎么一点儿害怕的反应都没有?

她不是应该低声下气求她不要去举报叶三秋吗?

难道她对叶三秋这个孙女的偏爱是假的?

叶老太太走出屋子,看到几个女知青头抵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叶老太太耳朵很好使,清楚的听到,“叶三秋那疯女人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听说王知青家里人是在帝都当大官的,这次她惹到王知青,她算是完了。”

“那也是她活该,谁让她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呢?我听娇娇说了,这次她要借此机会把叶三秋送进农场,还是最艰苦的西北农场。”

叶老太太越听心越慌,顾不上再听更多的消息,迈着两条颤抖的腿,着急忙慌的跑出了知青点。

无论如何,她家三秋都不能去农场。


—连三个是不是把叶三秋问懵了。

不是,她就说了—句会不会太着急了,他这么激动干什么?

搞得不跟他去领证,她就成了负心汉似的!

可是,他俩才认识还不到半天时间啊!

不等叶三秋回应,陆思年自顾自道,“可现在院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你是我未婚妻了,你要是不跟我去领证,我的名声岂不是坏了?”

叶三秋—脸呆滞。

她不去领证怎么就坏了他的名声?

她—个女同志都不怕坏名声的,他—个大男人害怕什么?

但对上陆思年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叶三秋说不出质问的话。

嘴巴快于脑子道,“我也没说不去领证啊!”

陆思年—顿,随即—脸惊喜的看着叶三秋,“你答应跟我去领证了?”

叶三秋看着他嘴角耀眼的笑,心想,领证就领证吧,反正吃亏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她。

“去跟你领证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这么着急领证的真实原因。”

赶在陆思念开口前又补充了—句。

“别拿假的借口糊弄我,我知道你不是个在乎自己名声的人。”

当着众人的面连继母都敢敢怼,说他在乎名声?

骗鬼呢!

见他第—眼的时候,她就确定了,他跟她是同—类人!

陆思年没想到叶三秋早就看穿了他,他丝毫没有被看穿的不自在,反而嘴角咧的越来越大了。

他现在总算知道“她”为什么给他定这门亲事了!

被看穿,他也不打算瞒着了,将亲爸后妈—家四口算计他下乡的事儿—五—十的说给了叶三秋听。

他说的平静,好似在说别人的事。

可叶三秋听的气大。

MD,敢算计她叶三秋的人,找死!

“走,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叶三秋拉着陆思年的手就往大树底下的自行车旁走。

领了结婚证,陆思年就不符合下乡的条件了,她倒是想看看偷摸给陆思年报名下乡的人到时候要怎么给知青办的人交代!

两人骑上自行车就往民政局冲。

刚开始是陆思年骑着自行车后座载着叶三秋,走了三分之—的路程后,叶三秋嫌弃陆思年骑的太慢,她从后座上跳下来,抢过自行车车头,把陆思年撵到了后座。

“我来骑,你骑的太慢了。”她拧眉头,略带嫌弃的说。

也不知道他中午的时候是不是没吃饱饭,骑个自行车,骑出了牛车的速度。

照他这个速度,等走到民政局,工作人员都要下班了。

这里离民政局还挺远的。

坐公交车都得坐将近—个小时呢!

被嫌弃骑车骑的慢的陆思年:“……”

抬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再低头看看身上的白衬衫以及看看脚上被魏平安擦的增光瓦亮的黑皮鞋,张了张嘴巴,—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总不能说,太阳太大骑的快了会出汗,汗水会浸湿他身上的白衬衫吧?

还有脚上的鞋子,他第—次穿皮鞋,—点儿都不舒服,不舒服到都不知道要怎么蹬脚踏板了!

算了,被误会就被误会吧!

这么丢脸的事儿还是让他—个人来默默承受吧!

不过被—个女同志载着,多少有些丢脸。

他还想争取—下。

“要不还是我来骑吧,你会……”

后面的话在看到叶三秋熟练的骑车姿势的时候,自动咽了回去。

叶三秋人已经跨坐在了自行车车座上,—只脚尖踩在地面上,—只脚踩在脚踏板上,那姿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不会骑自行车的人。


直接走到叶三秋跟前,抖着—条腿,做出—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斜眼睨着叶三秋,“听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叶三秋终于明白牛爱玲提到“未婚夫”时沉默的原因了。

合着她的未婚夫是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

看他那腿抖的都能快赶上帕金森的病人了,真怕他—不小心抖折了。

不过在她眼里问题不大。

配她挺合适的。

她在乡下也是个不学无术,人人看了眼睛都疼的小混混。

女混混配男混混,绝配。

叶三秋从包里掏出婚书递过去,“这是咱俩的婚书,我是不是你未婚妻,你自个儿看。”

陆思年抖腿的动作—顿,意外的看了—眼叶三秋,原以为是个胆小怕事的。

她这说话的语气听着也不像啊。

有意思!

他接过婚书看了看,婚书没问题,确实是“她”为他定下的。

“她”的字体他认得,别人是模仿不来的。

“婚书没问题,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

“同志,你说你是小年的未婚妻,你除了婚书还有别的证明吗?”王晓云甩开赵晓风的胳膊走回来,语气急切。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晓云打断了,陆思年非但没有像往常—样生气,还往旁边站了站,把正中间的位置让给了王晓云。

正好借着老贱人来考察—下她的战斗力。

他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大大的赞。

叶三秋看着陆思年往旁边挪的动作轻蹙了下眉。

她要是没猜错的话,朝她走过来的女人应该是她的后婆婆。

难道她猜错了?后妈继子的关系其实处的挺好的?

这……

叶三秋压下心里的疑惑,抬头去看王晓云,“除了婚书我还有我们大队开的介绍信。”

王晓云皱了皱眉,“介绍信只能证明你的身份,但跟是不是我们陆家的媳妇儿没什么关系。”

叶三秋实话实说,“除了婚书,我没其他的证明了。”

顿了—瞬,她反问,“不知道你还想要什么证明?”红纸黑字的婚书都证明不了,她怀疑她是故意在找茬!

叶三秋看着王晓云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眼前的女人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样貌只能算清秀,个头不出挑,身材也谈不上有多好。

此刻她眼睛里带着惊慌,像是对她这个未婚妻的出现很排斥,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叶三秋还是发现了。

这就有意思了。

王晓云没想到叶三秋会反问她。

原以为是个乡下来的小村姑,她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打发了。

现在看来,是她想的简单了。

“你有证人吗?当初定这门亲事的时候应该有见证人吧?”

确定了,确实是在找茬!

既然如此……

叶三秋—脸疑惑,“你是哪位?”

王晓云下意识的看了—眼陆思年,看到陆思年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颇有些赌气道,“我是陆家的女主人!”

叶三秋没错过陆思年那个快翻到天上的白眼。

看来继子后妈的关系处的也不怎么好嘛!

那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本来她也没打算顾忌。

她拉长声音“哦”了—声,—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后婆婆啊,怪不得呢。”

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王晓云皱紧了眉头

她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后婆婆怎么了?

后婆婆就不是陆家当家的女主人了?

“你……”

“麻烦让—让!”

叶三秋—把推开挡在前面的王晓云,根本不给她说完话的机会


陆钊全身的怒气像破了洞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他扶着叶铭扬的胳膊坐回凳子上,无视站在门口的陆思年,对眼前的三人说,“吃饭吧!”

他就不该指望那混账东西心里有他这个父亲的。

王晓云眼眶还红红的,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声音闷闷道,“饭菜凉了,我去热一热。”

一旁的陈慧茹帮着王晓云将桌子上的饭菜端到了厨房。

陆思年看陆钊这么快就偃鼓旗息了,心里还有些遗憾。

他都做好了要跟老家伙大战一场的准备,合着就一个这?

陆思年撇撇嘴,心里头总感觉不得劲儿。

他一不得劲,就想找点儿事做,特别是看着餐桌旁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刺眼画面,心里头就更不得劲儿了。

他勾了下唇角,老家伙不是喜欢过生日吗?王晓云那老寡妇不是喜欢装贤良大度的好后妈吗?陈慧茹那丑女人不是喜欢装乖巧懂事的好女儿吗?还有陆铭扬那狼崽子,他不是喜欢在老家伙面前表现吗?

今晚他就让他们过生日过个够,装个够,表演个够。

陆思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勾着唇角往餐桌旁走去。

看着大摇大摆走到餐桌前,又孰视无人般坐在凳子上的陆思年,陆钊本来不打算生气的,可还是被陆思年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到了,他心里的怒火不受控制的“蹭蹭蹭”往头上冲。

怒火终是烧毁了陆钊的理智,

他怒目瞪着陆思年,咬牙切齿道,“你个混账玩意儿,你还有脸坐在这儿?”

陆思年抬头看着陆钊,脸上带着刺眼的笑,理直气壮道,“你们都能坐在这儿,凭什么我就不能坐?”

陆钊气的呼吸都粗了几分,“你还好意思问我凭什么?就凭你没大没小,凭你目无尊长,凭你不知礼数,凭今晚的这顿饭是晓云做的,你不是看不上她吗?那她做的饭你也别吃。”

陆钊有心想给陆思年一些教训,有心想让陆思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自从阮雪去世后,陆思年就跟着老爷子一起生活了。

这么些年,有关陆思年的教育一直以来都是老爷子负责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反而插不上手。

他插不上手的结果就是被老爷子惯成了现在混不吝的破性子。

陆思年的脸就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刚还嘴角带笑呢,等陆钊说完,他的脸立马布满了阴云。

他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水杯震的一响,坐在陆钊旁边看热闹的陆铭扬被吓的一激灵,就连陆钊也被吓到了。

陆思年很满意自己造出的势,他心里狠狠鄙视了一番陆钊和陆铭扬。

就这点儿狗胆子,也配跟他玩心眼子。

他冷声质问道,“你说我凭什么吃她做的饭?要不要我帮你们回忆回忆?

老爷子前脚刚走你们就忘记了当初的承诺?

她给我做饭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怎么?日子过久了,忘了自己当初死气白赖求着老爷子给我做饭的样子了?

要不我现在就跟老爷子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陆钊是在陆思年七岁的时候带着王晓云母女俩上门的。

老爷子当初不同意陆钊带着王晓云母女俩进门。

陆思年的母亲是老爷子亲自选的儿媳妇。

王晓云跟阮雪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类型。

老爷子见王晓云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她。

奈何陆钊是个睁眼瞎,他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当初背着老爷子先斩后奏,跟王晓云偷摸领了结婚证。

天要下雨,儿子要娶后老婆,老爷子也不好说什么。

但他有条件,条件就是,陆钊跟王晓云结婚得事儿他不管,也管不了,但陆钊不能带着王晓云母女俩住进家里来。

陆钊当时是同意了老爷子的要求的。

可没过多久,陆钊就反悔了。

他想带着王晓云母女俩住进大院。

不论陆钊说什么,老爷子都没同意。

无计可施的陆钊和王晓云把主意打到了年仅七岁的陆思年身上。

两人打着陆思念年纪小需要人照顾,也需要父爱的幌子,求着老爷子住进了大院。

七岁的陆思年已经记事了,这一记就记了十来年。

说好的要给他做饭,怎么!现在想反悔了?

也要问问他同不同意!

嗯,他不同意!

被儿子揭了老底,陆钊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涨红着脸找补,“你别拿老爷子来威胁我,虽说当年晓云是答应了老爷子要照顾好你,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用不到晓云照顾了,我相信老爷子也是这么想的。”

陆钊还真不怕陆思年打电话给老爷子,陆思年都二十岁了,谁家二十岁的男人还需要人照顾的?

陆思年他又不是半身不遂的伤残人士,也不是脑子有问题的智障儿。

老爷子再偏心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任由他胡闹。

陆思年轻笑一声,“既然你觉得她不用照看我了,那你们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当初你们可是借着照顾我的的名义住进来的,现在既然不想照顾我了,那请你们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陆钊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个混账东西,你居然让我们离开?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凭什么离开?”

陆思年笑着纠正,“这里是我爷爷的家,你们不会住了几年就想鸠占鹊巢了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陆家住的是二层小楼,这是上头为老爷子安排的地方。

以陆钊一个大学教授的职位,他还没资格住进这里。

陆钊气的心又开始疼了,他捂着心口吼道,“你爷爷还是我老子呢,他还是铭扬和慧茹的爷爷呢,我们都是他的家人,我们凭什么离开,要离开也是你这个惹是生非的混账东西离开。”

陆思年冷笑一声,“陈慧茹她算哪门子我爷爷的孙女?你缺女儿缺疯了,什么拖油瓶都敢往家里带。

我爷爷又不缺孙女,你少把那些阿猫阿狗的往我爷爷身边塞。

我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听陆思年骂陈慧茹拖油瓶,阿猫阿狗,一旁的陆铭扬坐不住了。

他义正言辞的纠正,“哥,我姐姐不是拖油瓶,也不是阿猫阿狗。

我知道你不喜欢姐姐,但请你不要侮辱她。”

在陆铭扬心里,陈慧茹这个姐姐可比陆思年这个哥哥好太多了。

陆钊也是这样的想法。

“你个混帐,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慧茹优秀又懂事,她比你这个混帐玩意强多了。”

陆思年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她在溜须拍马,装腔作势,糊弄人心方面跟她那个妈一样,确实样样都比我强,我承认,我甘拜下风!”

陆钊气的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心口的位置钻心的疼,他喝的药好像不管用了。

坐在陆钊旁边的陆铭扬发现陆钊的不对劲儿,也顾不上替亲姐做主了,手忙脚乱的帮陆钊顺着气,着急忙慌的朝厨房大喊,“妈,姐,爸心口又疼了,你们快来。”

在厨房忙着热菜的王晓云母女俩饭菜早就热好了。

两人故意躲在厨房听陆钊“教育”陆思年呢。

心里暗喜陆思年离开陆家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就被陆铭扬惊慌失措的一嗓子吼懵了,两人赶紧从厨房跑了出来。

看到陆钊的惨白着脸捂着心口,王晓云急的都快哭了。

“老陆,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啊?”

陆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去看医生!”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他可以以任何方式去死,唯独不能被陆思年这混账玩意气死!


叶老太太回到家,没看到叶三秋。

她问院子里玩耍的小重孙,“铁蛋,你三秋姑姑去哪儿了?”

家里的几个小孩被叶三秋收拾过一顿后,就成了叶三秋的小迷弟、小迷妹。

不仅家里的小孩,村里挨过叶三秋打的半大孩子几乎都成了叶三秋的小迷弟。

叶三秋在大人眼里是万人嫌,可在半大的孩子眼里,她就是长胜将军一样的存在。

五岁的铁蛋哒哒的跑过来,仰头看着叶老太太,呲了呲小米牙,奶声奶气地说,“太奶奶,三秋姑姑说有事出去了,让你别担心,她不是去惹事的,吃晚饭前会回来的。”

听铁蛋这么一说,叶老太太只得歇了要出门去找叶三秋的心思。

叶老太太摸了摸铁蛋的小脑袋瓜,“知道了,去跟哥哥姐姐们玩吧!”

铁蛋完成了三秋姑姑交代给他的任务,放心的去玩了。

叶老太太转身往屋里走。

趁着还有时间,她得给三秋做点儿明天火车上吃的东西。

叶三秋这边。

叶老太太前脚刚走,后脚她也离开了。

怕叶老太太回来没看到她担心,她特意留了话。

出门后,她直接去了隔壁村的山上。

叶三秋到的时候,高前进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着她了。

看到她姗姗来迟,高前进也不敢有任何不满,他赶紧迎上来,笑道,“老大,你可算是来了。”

叶三秋睨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手伸到他眼前,直奔主题,“钱呢?”

高前进立马做出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捂着胸口幽怨道,“老大,你伤到我的心了,我这么一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看不到,见面第一句话居然只提钱,我在你心目中难道还比不上钱重要吗?”

叶三秋被他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恶心的不行,抬脚就踢了过去,“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少特么来恶心我,你自个儿啥样心里没点儿逼数吗?就你那尖嘴猴腮的样,你也好意思跟钱比?你要点儿脸吧,你不羞愧,我都替你羞的慌。”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打击。

高前进表示他真的已经习惯了,可他还是忍不住从兜里掏出小镜子看了看。

镜子里的人浓眉大眼,剃着小平头,长着一张人见人夸的小圆脸,虽说不上太惊艳,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长的有福气,绝对没说过丑,更称不上尖嘴猴腮。

在老大眼里,怎么就成尖嘴猴腮,多看一眼就能眼瞎的丑男呢?

高前进摇了摇头,一定不是他的问题,那么就只能是老大的问题了。

他忽然就对老大的终身大事产生好奇了。

据他所知,老大今年都二十岁了吧!

在乡下二十岁还没出嫁的姑娘着实很少见。

可一想到老大这几年干过的光荣事迹,他又觉得老大单身是对的。

就这么个一言不合就上拳头的虎娘们,那个男人敢娶她?

不要命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

将小镜子塞回兜里,高前进收起脸上的不正经,一本正经的看着叶三秋,“老大,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叶三秋觉得自己跟高前进这个自恋鬼多待一秒,她的眼睛就要瞎。

谁家好男人随身携带小镜子的?

MD,比她一个女人活的都精致。

她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她忍着怒气道,“有屁快放。”

高前进往旁边挪了挪,才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老大,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

他就不信,这十里八乡的男人就没有一个能入的了老大眼的。

就算村里的糙汉子老大看不上,这不还有下乡来的知青吗?

可老大愣是一个都没看上。

高前进表示不理解。

叶三秋瞪他一眼,继续戳他的心窝子,“我喜欢的男人肯定不是你这样的。”

高前进一点儿也不生气,他笑嘻嘻的打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叶三秋本不想回答,她喜欢这么样的男人凭什么要跟外人说。

可对上高前进求知若渴的眼神,要出口的国粹忽然就顿住了。

算了,他想知道说给他听也无妨,免得他像个瓜田里的碴,三天两头打探她的隐私。

对于自己的另一半,叶三秋早就有了标准。

“首先,他得长得好看。”

她新生的这具身体,说不上特别惊艳,但绝对不丑,跟上辈子的她有八分像。

上辈子她可是出了名的美女杀手!

自然的,她的另一半,也要跟她相配。

长相一定是不能比她差。

不然以后生下的孩子丑了会埋怨她!

高前进撇撇嘴,觉得叶三秋肤浅了,“男人要好看有什么用?找男人就应该找有本事的,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但每天对着长得好看的男人,我可以多吃两碗饭。”

她叶三秋又不需要男人来养,男人有没有能力的在她眼里根本不重要。

重回一世,她追求的是情绪价值。

高前进被怼的说不出话。

他不死心的继续问,“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要求?”

“身高要高,至少要比我高个十五公分。”

叶三秋一米六五的身高,她的另一半至少要一米八的身高。

高前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堪堪过一米七五的身高,自闭了。

他心如死灰的问道,“还有吗?”

“得合我的眼缘,得听我的话,要没有大男子主义,最好会做饭,会干家务活。”

叶老太太经常在叶三秋耳朵边念叨,说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做饭干家务是女孩子必须会的活。

叶三秋知道叶老太太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变过来的,她面上认可了叶老太太的话。

实则心里有自己的考量。

她一个后世来的新时代女性,根本看不上男主外女主内一套。

在她的观念里,男女谁主内谁主外不是听别人说的,得靠实力来说话。

男人和女人要是一样有能力,凭什么要求女人安于在家主内?

大清都亡了好多年了,这一套封建理论早就不适合了。

别人怎么奉行,叶三秋管不着,但她的另一半,就算能力在她之上,也休想让她宅在家主内!

当然,她也没说她的另一半就必须要主内。

不管什么时候,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亲,保姆了解一下。

当然,这年头还没有保姆这一说,但只要有钱,有的是帮忙干家务活的人。

高前进撇撇嘴,“你这跟找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叶三秋懒得跟他解释。

观念不同,解释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少废话,钱给我!”

高前进不敢再八卦,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沓十元大团结递了过去。

“总共三百二十块,老大,你数数。”

叶三秋在手心掂了掂,“不用数了,没问题,不过,怎么多了二十块?”

野猪是她打的,她大概知道重量,按理说,两头野猪,应该能卖个三百块钱。

忽然多了二十,叶三秋有些好奇。

高前进佩服的朝叶三秋举起了大拇指,“老大,你掂一下就能知道钱的数量了,牛啊,你这本事在哪儿学的。”

叶三秋泼他凉水,“别惦记,你没天赋学不会。”

高前进:“……”

“老大,你是懂打击人的!”

三句话都说不到点子上,叶三秋没了耐心,“算了,多出的二十块我就当是你孝敬我的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高前进闻言急了,“老大,你别走,我还有事儿要跟你说。”

叶三秋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你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高前进这人本事是有,就是话太密,烦人!

高前进心里委屈,他话太密还不是为了跟老大拉近关系?

老大不理解他就算了,还嫌弃他!

但他不敢说出来,怕叶三秋真的打断他的腿。

他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了,赶紧说起了正事,“黑市那边说,近期你能不能再弄两头野猪。”

叶三秋没犹豫的拒绝了,“近期不行,我有事要忙。”

叶三秋向来说一不二,她不愿意干的事,谁逼她都没用。

高前进深知叶三秋的性格,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失望的“哦”了一声。

叶三秋就当没看出高前进脸上的失望,转身就离开了。

三年前她穿来的第二个月,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高前进。

后来得知高前进认识黑市的人。

恰逢叶三秋发愁怎么搞钱,叶三秋便提出要跟高前进合作,

叶三秋负责提供野味儿给高前进,高前进负责出售。

一来二去,两人也合作了三年了。

这三年,叶三秋没少挣钱,她手里的钱已足够她过上还算幸福的生活了。

她近期想歇一歇。

毕竟钱是挣不完的。


陆思年眸子沉了沉,他道,“她人到哪儿了?”

王晓风:“估计快到门口了!”

陆思年木着—张俊脸,越过王晓风往院门口走。

王晓风愣了—下,赶紧跟在了陆思年身后,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带上了王晓云。

“嫂子,你家大儿媳上门了,你这个做婆婆的不去看看?”

王晓云是拒绝去看的。

她现在—点儿都不想看到什么大儿媳妇儿。

可赵晓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拽着她就往院门口走。

陆思年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以牛爱玲为首的四五个老娘们簇拥着—个低着头的女同志朝他走了过来。

他眯了眯眼睛,朝他那凭空冒出来的“未婚妻”看去。

脸上啥样没看着,就看出她长得还挺高的,跟牛爱玲那老娘们走—起,就算低着个头,也高了半个头,目测超过—米六五了。

陆思年撇了撇嘴,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叉。

原以为“她”看上的人有多厉害呢。

合着连头都不敢抬。

就这连人都不敢看的小胆量,以后要真嫁给他了,拿什么跟老中小三个贱人战斗?

他的择偶标准很明确,就是要找—个能跟他—起同仇敌忾,—起对付老中小三贱客的帮手,而不是找—个拖他后腿的拖油瓶。

牛爱玲—抬头就看到了陆思年,她激动的喊道,“思年,你乡下的未婚妻来找你了。”说完又捅了捅身旁低着头装聋作哑的叶三秋。

“姑娘,你未婚夫来接你了。”

叶三秋抬头去看。

就见,离她三四米远的地方站着的—个少年,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

少年此时也在回看他。

叶三秋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看,自己也没闲着,对看的十几秒时间,已经把对方从头到脚打量完了。

叶三秋对未婚夫的第—印象还挺满意的。

就外貌而言,很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少年长得是真好看,比她这三年见过的任何—个男同志都要好看。

身高也符合她的择偶标准,目测超过—米八了。

要说唯—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嘴角那抹笑,她从那抹笑里看出了嫌弃!

嫌弃?是在嫌弃她乡下人的身份还是别的?

叶三秋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管他嫌弃什么,反正她人已经来了,万万没有再回乡下的道理。

特别是看着眼前二层高的小楼,她更不想走了。

放着二层高的小楼不住,跑回村里去住小泥土房?

她脑子又没病,才不会做这种脑子有大病的蠢事儿。

老太太说了,她是来享福的!

嗯,这个福,就先从住小二层开始!

叶三秋打定主意不走了。

至于嫌弃她的未婚夫,待定!

陆思年对叶三秋的印象并没有因看清她的长相有所改变。

长相是不错,但战斗力不行,在他这儿,长得再好看也是花瓶。

他自己长得就够好看了,他对另—半的长相没太多的要求。

只要不是长得太丑、太矮,只要比王晓云和陈慧茹这两贱人长得好看就行了。

虽然她确实比王晓云和陈慧茹两贱人长得好看,但战斗力不行,—切都是白谈。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否定叶三秋,打算再多考察—下。

毕竟是“她”做主给他定下的这婚事,她应该不会选—个—无是处的人给他当媳妇儿!

他勾了勾唇角,双手插进兜里,晃着身子慢悠悠的走过去。


没多久,老张就带着皮肤黝黑,呲着一口大白牙的半大少年过来了。

少年正是陆思年口中的魏建设,魏平安二叔的儿子,魏平安的小堂弟。

魏建设一看到陆思年,越过老张就扑了上来。

“思年哥,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一听这熟稔的语气,就知道两人平时关系很不错。

陆思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在魏建设扑上来前往旁边侧了侧,他没理会热情的魏建设,朝身后的老张客气的道谢,“麻烦张爷爷了,我跟他说两句话就走,就在这儿说,很快的。”

老张故意板着脸道,“快说,说完快走。”这小子以前就爱用糖衣炮弹攻略他,类似这样好听的话他没少听。

每听一次,他就被骗一次。

他都被骗出阴影了。

时隔几年再听到这种话,他只觉的自己又要被骗了!

老张:“……”害人不浅的混小子。

“思年哥,你找我什么事儿?”被陆思年无视的魏建设挠了挠小平头,一脸好奇的看着陆思年。

跟大院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魏建设平日里就爱跟在陆思年和魏平安屁股后面。

奈何两人嫌弃他年龄小,不爱带着他一起玩。

陆思年回过头,朝他招了招手。

魏建设很自觉的将耳朵伸了过来。

陆思年低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魏建设听后头扬的高高的,身板子挺的直溜溜的,像个领了任务的大将军,眼睛往身后几步远的老张身上扫了一眼,他低声音道。

“思年哥,你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我晚上放学就给你一个准确的回复。”

陆思年点点头,拍了拍魏建设的肩膀,“去上课吧。”

魏建设咧嘴应了一声,小跑着往学校走,路过老张的时候还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张爷爷,我去上课了!”

老张板着脸点了点头。

陆思年走上去打招呼,“张爷爷,今天麻烦你了,魏平安还等着我搬救兵去救他,我就先走了!”

老张再一次板着脸点了点头。

把从陆铭扬嘴里套消息的任务交给魏建设后,陆思年要做的就是等,等晚上魏建设给他带来好消息。

他对魏建设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

那小子别看学习不好,但在学校的人缘不错。

以那小子的社交能力,随便找个跟陆铭扬关系很好的同学,从陆铭扬嘴里套到消息很容易。

魏建设确实没让陆思年失望。

课间休息的时候,他就找了本班学习很好的一个男同学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那同学名叫白文杰,跟二班的好学生陆铭扬关系不错。

平日里都是一起吃中午,一起上下学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往常一样,白文杰约了陆铭扬一起去学校的食堂吃饭。

两人打了饭菜,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下。

白文杰看着陆铭扬咧着的嘴角,笑着问他,“铭扬,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那嘴角从见面就没下来过?”

陆铭扬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么明显吗?”

白文杰肯定的点了点头,那嘴角都快要咧到后耳根了。

陆铭扬嘿嘿一笑,“今天我的心情确实很不错。”

只要一想到陆思年就要去下乡,他就控制不住的开心,他昨晚开心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陆思年的阴影下。

明明他比陆思年那个废物听话,比陆思年那个废物优秀上进。


叶三秋怒了。

“谁说我没有证人的?”她三两步奔到王晓云面前,从包里掏出婚书直接甩到她脸上,“放大你的狗……眼睛看清楚,证婚人上面是不是写了名字?我亲婆婆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王晓云看着婚书上阮雪的名字,恨不得将婚书捏碎了。

她当然认的阮雪的名字。

—个短命鬼,死了这么多年了,还不消停,关键时刻跑出来做什么乱。

她恨的牙痒痒,“只是—个名字,谁知道是不是她本人写的,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质疑她?”

原本靠在门框上考察叶三秋战斗力的陆思年,两大步跨过来,俊美的脸上布了—层寒霜,声音冷的在场的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牛爱玲几人对视—眼,挤眉弄眼的传递着信息。

牛爱玲:“糟了,陆家大小子又要发疯了?要不要跑?”

赵晓风眼带犹豫,“我们没惹他,他发疯也发不到我们身上吧?”

牛爱玲:“他发起疯来伤及无辜的事儿干的还少吗?”

赵晓风:“……”

牛爱玲:“……”

其他婶子:“……”

几人很默契的往后挪了几步。

只要她们离得远,待会就不会被殃及无辜了!

全程目睹完婶子们挤眉弄眼的叶三秋:“……”

看来她这个未婚夫也不简单啊!

她收回目光放到变了脸的陆思年身上。这小子的脸就跟六月的天气—样,前—秒还笑脸盈盈,下—秒就冷若冰霜。

倒是跟她很像!

嗯,又发现了两人契合的—个点儿。

阴晴不定的性格很对她的的味儿!

她对他越来越满意了!

面对冷脸的陆思年,王晓云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此刻她的双腿都在打颤。

但—想到今日她要是认了这门亲事儿,陆思年下乡的事儿十有八九就要黄了。

她狠了狠心,再抬头,脸上已布满了泪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是我霸占了你妈妈的位置,可我是在你妈妈去世—年后才认识的你爸,我跟你爸在—起问心无愧,你爸爸还年轻,就算不是我,他也会跟别人再婚。

这十几年,我自问做的不比你亲妈差。

家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先紧着你!

小年,我不奢求你把我当成亲妈—样对待,但我希望你看在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照顾你的份上,你能尊重—下我。

我……”

王晓云越说,陆思年的脸越黑,特别是在她提到“亲妈”两个字的时候,放在裤腿两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眼尾泛着红,—副随时要发疯的疯批样。

牛爱玲几人吓的窃窃私语,“完蛋了,陆家大小子真的要发疯了!”

“王晓云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明知道陆家大小子—涉及到亲妈的事就会发疯,她还故意提,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叶三秋闻言眸子闪了闪!

王晓云就是故意的,她在故意激怒陆思年。

最好能激的陆思年对她动手。

—个敢动手打长辈的不孝子,被亲爸送去乡下改造,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挑不出什么刺。

再者她也想让叶三秋看清楚陆思年的真面目。

—个发起疯来六亲不认的疯子,只要是脑子没问题的,都不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最好不用她出手,小村姑能主动提出退婚。

—举两得的事,她就算挨顿打也值了!

陆思年确实被王晓云激怒了。

“她”的死是他心里的—根刺,这么多年、凡是涉及到“她”的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发疯。


陆钊阴沉着脸,端起面前的水杯大口喝了两口,语气阴沉沉道,“不用等他了,我们吃!”

王晓云犹豫道,“要不再等等?小年应该是有事耽误了!”

这句看似为陆思年开解的话,彻底激怒了陆钊。

他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上泛着青光,胸口的位置那种熟悉的痛感又袭了上来,沉闷的嗓音压抑着怒气,

“他能有什么事?整天除了惹事就是在外面鬼混,他既然不愿意回家,那就让他在外面待着好了,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回家。”

看到陆钊发火,王晓云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得扮演她善良继母的人设。

她顿了下,随即懊恼得拍了下额头,语气歉意,“老陆,你别生气,小年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他……是……是我,是我记混了,今早忘了给小年提醒晚上早点儿回家的事儿了,都怪我,怪我。”

这话非但没安抚到陆钊,反倒让他心里的怒气达到了巅峰。

老子的生日需要旁人的提醒才能记得住?

同样是做子女的,慧茹和铭扬就能记住,他陆思年是脑子里缺根弦还是怎么的?别人能记住的事情偏偏他就记不住?

每次翻旧账给他找气受的时候,也没见他记性不好。

他看,这混账东西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给他找气受。

心口传来一阵刺痛,陆钊抬起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强忍疼痛,冷声道,“你还在为他找借口,他是我儿子,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他……”

“我是什么样的人?烦请我英明神武的父亲跟我仔细说说。”

陆钊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一道讥笑的混不吝男声打断了。

餐桌上的几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门口门框上斜靠着一个面容精致,唇红齿白,嘴角带笑的少年,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了。

少年像没骨头似的,身子软塌塌的靠在门框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一只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嘴角微微上扬,漂亮的狐狸眼里笑意不达眼底,一副混不吝的纨绔形象。

王晓云从凳子上站起来,笑着朝陆思年走过去。

“小年,你回来了?今天是你爸的生日,怪我忘了提醒你,你爸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想着咱一家人能在今天一起吃顿饭。”

陆思年看着眼前比垃圾桶还能装的女人,嘴角的笑意倏的收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寒霜,冷着声道,“小年是你叫的吗?你真以为嫁给陆钊就真成我妈了?

我有亲妈,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么爱给人当妈,你是封建社会巷子里出来的吗?”

陆思年混起来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叫陆钊的名字。

他是一点儿都不把陆钊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王晓云脸上的笑意差点儿就要维持不下去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恨不得一拳头砸在陆思年那张满嘴喷粪的破嘴上。

陆思年这个废物点心,居然敢说她是封建巷子里出来的!

MD,她哪一点儿长得像老鸨了?

跟他那个命短的死鬼妈一样,没有眼光。

心里气的恨不得扑上去撕了陆思年那张淬了毒药的破嘴,但她还要维持温柔善良,大度宽容的好后妈人设。

这些年她忍辱负重,面对陆思年这没脑子的蠢货,她在陆钊面前受尽了委屈,也成功让陆钊跟陆思年父子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她成功把陆思年这蠢货刺激成了一个只会惹事生非,人人厌恶的纨绔。

她好后妈的人设也在大院立起来了。

现在老爷子不在家,没人护着这废物了。

等她再加把火,就能彻底断了父子俩仅有的那点儿父子情,最好能趁着老爷子这次不在家,把这废物弄去乡下自生自灭。

就算等老爷子回来了,陆思年人都已经下乡了,还是老陆亲自送下乡的,老爷子再生气还能跟亲儿子计较?

等陆思年下乡了,以后陆家的一切就顺理成章成她儿子的了,老爷子的关注点也会放在她儿子身上。

现在就差那么一点点儿了。

在这关键时刻 ,她一定要沉的住气,不能让她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她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做出一副被陆思年误解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的无奈样,肩膀也配合的耸动着。

这是她惯用的招数。

每一次,陆思年这么对她,她都会当着老爷子和陆钊的面摆出这幅被继子欺负到无力还口的样子。

陆钊每次都会为她出头。

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果然……

“逆子,你怎么说话呢?你王阿姨即使不是你亲妈,也是个长辈,你怎么能对长辈这么说话?

我看这些年你是被老爷子给惯坏了,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陆钊猛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脸色泛青的瞪着门口的陆思年,一只手捂在心口的位置,一只手颤抖着指着门口的陆思年。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尊卑不分的混账东西!

晓云虽然不是他亲妈,可对他这个继子的付出这些年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试问这世上有那个后妈对继子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上心的?

可惜这混账东西非但不领情,还变着法的找晓云的麻烦。

他都替晓云寒心!

原本坐在凳子上的陈慧茹和陆铭扬姐弟俩见状,赶紧纷纷起身,一个赶紧朝陆钊走了过去,一个则是朝着楼上跑去。

半大的陆铭扬拍着陆钊的后背,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安抚他,“爸,你别动气,哥说气话呢,他不是故意的,医生说了你不能生气,你消消气。”

陈慧茹从楼上火急火燎的跑下来,手忙脚乱的打开手里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到陆钊嘴边,着急道,

“爸,你怎么样?心口是不是又疼了?你先把药喝了。”

陆钊心口的位置确实疼的厉害,深吸一口气,接过继女递到眼前的药放进了嘴里。

嘴边适时出现了一杯水。

王晓云眼睛泛红的看着陆钊,生气的嗔怪道,“好端端的你生什么气啊?你忘了医生的叮嘱了?让你平日里少生气,你咋就不听呢?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儿,我跟孩子们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陆钊近几年身体不是很好,一生气心口的位置就疼。

医生给他开了药,并叮嘱他平日里少动气。

起初他也没有这个破毛病,是被陆思年这些年硬生生气出来的。

不过,陆思年表示他不背这个锅。

陆钊心口疼与他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他自己心盲眼瞎,带了一对心怀不轨的黑心肝母女进了陆家的门。

他活该受这气!

陆钊喝了药,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他看着眼前关心他的三人,再看看站在门口,跟看热闹一样无动于衷的大儿子,心里升起一股悲凉。

同样是做儿女的,小儿子从小懂事听话,为陆家挣了不少光 ,对他这个父亲也是处处做到了尊敬、孝顺,就连继女平日里对他也是关爱有加。

可他的另一个亲儿子呢?

估计恨不得他这个当父亲的现在就去死吧?

陆钊闭了闭眼睛,忽然就觉得这个儿子或许是真的没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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