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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临近,未婚夫变卦逼她为媵妾后续

烟雨芳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宋之舟送完沐婉婉,却是一片心烦意乱。天黑了,街上一片安静,他索性下了马车散步,解一解心中烦闷。他脑海中时不时闪过陆飞鸢的面容。三年前,重伤醒来,第一眼看到她,便惊为天人,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仙女。她懂医术、会治伤,能捕猎、擅烹饪……格外的吸引他。他若没有恢复记忆,一辈子做个普通人。他一定会陪着陆飞鸢,走遍万里山河、济贫救苦、肆意人生。可他不是!他是安阳侯府的世子,是未来的侯府继承人啊。他考虑家族的利益、顾全和沐婉婉青梅竹马的情谊、取舍之下做了周全的决定,有什么错?陆飞鸢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呢?他又不是不要她,他分明答应纳她为妾了。宋之舟失神的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胡同口。他想的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早已经没有了脚步声。宋之...

主角:楚聿辞陆飞鸢   更新:2024-11-13 1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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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聿辞陆飞鸢的其他类型小说《婚期临近,未婚夫变卦逼她为媵妾后续》,由网络作家“烟雨芳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之舟送完沐婉婉,却是一片心烦意乱。天黑了,街上一片安静,他索性下了马车散步,解一解心中烦闷。他脑海中时不时闪过陆飞鸢的面容。三年前,重伤醒来,第一眼看到她,便惊为天人,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仙女。她懂医术、会治伤,能捕猎、擅烹饪……格外的吸引他。他若没有恢复记忆,一辈子做个普通人。他一定会陪着陆飞鸢,走遍万里山河、济贫救苦、肆意人生。可他不是!他是安阳侯府的世子,是未来的侯府继承人啊。他考虑家族的利益、顾全和沐婉婉青梅竹马的情谊、取舍之下做了周全的决定,有什么错?陆飞鸢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呢?他又不是不要她,他分明答应纳她为妾了。宋之舟失神的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胡同口。他想的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早已经没有了脚步声。宋之...

《婚期临近,未婚夫变卦逼她为媵妾后续》精彩片段


宋之舟送完沐婉婉,却是一片心烦意乱。

天黑了,街上一片安静,他索性下了马车散步,解一解心中烦闷。

他脑海中时不时闪过陆飞鸢的面容。

三年前,重伤醒来,第一眼看到她,便惊为天人,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仙女。

她懂医术、会治伤,能捕猎、擅烹饪……格外的吸引他。

他若没有恢复记忆,一辈子做个普通人。

他一定会陪着陆飞鸢,走遍万里山河、济贫救苦、肆意人生。

可他不是!

他是安阳侯府的世子,是未来的侯府继承人啊。

他考虑家族的利益、顾全和沐婉婉青梅竹马的情谊、取舍之下做了周全的决定,有什么错?

陆飞鸢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他又不是不要她,他分明答应纳她为妾了。

宋之舟失神的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胡同口。

他想的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早已经没有了脚步声。

宋之舟长叹一声。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唔!”

他的感慨还没说完,就感觉嘴巴被捂住,而后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拖着往侧面而去。

“谁?”

他刚喊一声,胸口猛的一痛,像是被一块巨石击中。

剧烈的疼痛让他生理性干呕,胃中酸水连同眼泪一并涌出。

他蜷缩起身体,倒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密集如雨点一般的击打。

谁?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可是安阳侯府的世子!

他每次想要大喊,都会有拳头落在脸上,精准的让他闭嘴。

宋之舟整个人都被打麻了,最后倒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青鳞拦住了还想继续打人的楚聿辞,连连摆手。

不能再打了,再打怕是要出人命了。

楚聿辞凤眸微眯,眼底翻滚着怒气,明显还未打够。

不过,他倒也没再动手。

身体上的疼痛不算什么,心灵的折磨才是最致命的。

杀人诛心,让这狗东西痛不欲生,再把他杀了,才算是帮鸢鸢报了被欺骗感情的仇。

青鳞朝着巷子外指了指。

主子,该走了。

楚聿辞最后补了一脚,思量片刻,勾唇一笑,从腰间解下代表着他身份的玉佩,扔在地上,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青鳞瞪大眼睛,却不敢阻拦他的动作,直到出了巷口,这才忍不住询问:

“主子,您怎么把代表身份的玉佩丢在那里了。”

楚聿辞心情好转了不少。

“你都训练傻了。套麻袋,是因为本王讨厌他那张脸。

你以为,我是害怕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你去,派人通知安阳侯府,让安阳侯夫人派人来接那条狗。”

“王爷,这是为何?”

小王爷如此讨厌宋狗,就应该让他在胡同里多躺躺。

“我打他,我不累吗?我还好心通知了,难道不应该让安阳侯府送点酬劳过来?”

青鳞顿了顿,果断点头。

“王爷说的是,那个,酬劳能分属下一点吗?”

“喝了鸢鸢亲手泡的茶,本王现在心情好,都赏你了。

以后鸢鸢进府,你要拼尽全力保护她,本王的安危都可以放在第二位,明白吗?”

青鳞明显一愣,随即郑重点头。

“是,属下记住了。”

楚聿辞想起了什么。

“跟着那条狗的下人呢?”

“全部捆起来扔上安阳侯府的马车,然后一路出城,奔着乱葬岗跑了。”

“干的不错!回去领赏!”


任何人都不得泄露儿媳妇的名讳,一直到她嫁过来。

楚聿辞夸赞。

“母亲聪慧,无人可及。”

长公主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事关儿媳妇,她一万个心眼子都用上了。

楚聿辞扶了扶发冠,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没能让鸢鸢帮他正冠,好遗憾。

不过不要紧,鸢鸢很快就嫁给他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就往外走。

长公主喊住他。

“我让你去收拾院子,你干什么去?”

“我进宫一趟,讨要些东西,算作皇帝舅舅给鸢鸢的添妆!”

长公主看着楚聿辞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卫嬷嬷见状,还以为她心中有落差,连忙劝道:

“长公主,看来小王爷是真的很喜欢陆姑娘。

他的婚事有着落,您应该高兴才是。”

长公主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不是觉得他娶妻之后,胳膊肘往外拐。

我是高兴,这混账东西都去坑他舅舅了,距离帮着媳妇坑我的东西,那还远吗?

卫嬷嬷,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你知道我这几年,我守着那么多的绸缎、首饰、珠宝,是怎么过来的吗?”

卫嬷嬷不理解,但是卫嬷嬷大受震撼。

王爷长成现在的样子,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楚聿辞嫌弃坐轿子太慢,直接骑马直奔皇宫。

他这脸上带伤,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又招惹了许多流言。

望月楼内。

流筝上街嗑着瓜子听完,上楼绘声绘色的描绘给陆飞鸢听。

“小姐,街上都说,宸王殿下半夜去敲寡妇门,让人给脸抓伤了,还挨了一拳。”

“哈哈,”陆飞鸢笑出声,越发肯定世人对宸王多有误解,“你瞧,这流言是不是毫无根据?”

流筝眨了眨眼睛,将剥好了的瓜子放到小盘子里,递到陆飞鸢的手边。

“好像也是。”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和宋之舟相识三年,尚且看走了眼,更何况是听那些流言蜚语了。”

流筝满眼幸灾乐祸。

“小姐,您还不知道呢,宋之舟那狗东西被人打了。

据说是套上麻袋打的,打的鼻青脸肿,等到他成亲那日,估计都好不了呢。”

“被打?”

“是啊,听说是宸王殿下派人告诉安阳侯夫人,将人接回去的呢。

奴婢想不明白,宸王殿下不是和您一边的吗?怎么还去帮着那个姓宋的?”

陆飞鸢也没想明白,不过却不介意。

“许是他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宋之舟被打死吧。

或许有别的原因,不过,无妨,不用在意,宸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流筝点点头,还是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不过,她性子简单,陆飞鸢说不介意,她就直接抛到脑后了。

过彩礼用了两天,开创了上京彩礼规格的先河,不知道多少官家小姐羡慕的红了眼。

本以为这就够夸张了。

却没想到,晒妆这日,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长公主府距离望月楼的距离,马车得跑小半个时辰。

这么远,那抬嫁妆的队伍,最前面的入了长公主府,最后面的还在望月楼没动弹。

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上街看热闹的百姓太多,以至于顺天府不得不派遣差役,沿途维持秩序。

巧合的是,过嫁妆的队伍,正好路过安阳侯府,和相府送妆同一天。

两家都在同一日成亲,难免会被人放在一起比较。

前几日,长公主府发喜糖、送喜钱,出手之阔绰,已经稳稳压住安阳侯府两头了。


楚聿辞心中有些难受。

不过,很快便振作起来。

工具又如何?

就算是工具,他也是最好用的那个。

这就是缘分。

“鸢鸢,不管如何,我们现在都算是成亲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圆满完婚,把合卺酒喝了吧。”

陆飞鸢看了看桌案上的酒杯。

他们这种假夫妻,做戏也要做全套吗?

“这个……”

楚聿辞安静等待着。

完全没有开口催促的意思,只是用含着期待的眼神,专注的望着陆飞鸢。

“鸢鸢嫌麻烦吗?其实不喝也没事的……”

凤眸低垂,原本晶亮的光芒有些暗淡。

陆飞鸢心中顿时涌起自责。

利用楚聿辞报复宋之舟,已经很过分了。

现在不过是合卺酒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主要那合卺酒是真的香,她眼馋了许久了。

“喝,我来斟酒。”

楚聿辞顿时温柔的笑开,凤眸之中洋溢着满足。

“我来。”

大周婚俗,合卺酒斟酒的人,地位要低一些。

他愿意让鸢鸢压他一头。

清冽的酒水带着琥珀的光芒,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着动人心的醇香。

陆飞鸢馋了。

她爱酒。

在灵医谷,师父和师兄们还给她建造了专门的酒窖,存放着各地搜罗来的美酒佳酿。

刚才坐着,嗅到了酒香。

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不过,师父叮嘱过,喝酒的时候,要紧闭房门,且不能有外人在。

眼下就一杯合卺酒,应该不要紧的。

楚聿辞将酒杯递过去。

“鸢鸢,请。”

珠帘绣幕映祥烟,合卺交杯盟百年。

喝下这杯酒,他和鸢鸢,也定然会长长久久。

闻着浓醇的酒香,陆飞鸢不知为何,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她接过酒杯,和楚聿辞凑近。

手臂交缠,呼吸相闻。

酒香入喉,陆飞鸢轻轻地眨了下眼睛。

好酒!

她看向桌上的酒壶,桃花眼微微发亮。

楚聿辞本想劝她休息,瞧见她这副神色,顿时忍俊不禁。

“壶里还有酒水,继续喝两杯吗?”

陆飞鸢抬眸,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

“好。”

楚聿辞帮她斟酒。

“桌上还有点心小菜,一并吃一些。”

陆飞鸢继续点头。

“好。”

楚聿辞帮她布菜,抬眸的瞬间,便看到陆飞鸢双手捏着酒杯,豪爽的一饮而尽。

她被酒水辣的打了个哆嗦,精致的鼻尖微皱,却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呼!”

秀口吐出酒香。

粉色的唇瓣经过酒水的润泽,越发显得娇艳。

楚聿辞捏着筷子的手指发紧,喉咙也有些干涩。

他移开视线,不敢多看,心中默念着清心咒。

啪!

一道响声传来。

楚聿辞对上陆飞鸢愣怔的视线,才发现是酒杯落在了地上。

“没事,岁岁平安。我让人再去帮你拿一只酒杯……”

话未说完,陆飞鸢已经直接拎起了酒壶,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眼神之中的光芒更浓。

“呼,好酒啊!”

楚聿辞觉得有些不对劲,抬手,轻轻的在陆飞鸢面前晃了晃。

“鸢鸢?”

喝多了?

陆飞鸢拿筷子,夹盘子里的白玉糕。

结果试了几次,都没能夹到。

楚聿辞看着她渐渐蹙起的眉心,抬手,小心翼翼的将白玉糕的盘子往她筷子底下推了推。

陆飞鸢拿着筷子一捅,成功插住了一块白玉糕。

只是等她拿到嘴边,又停住了。

看着手中的两双筷子,直接抽出一根扔掉。

“成双成对……讨厌!”

突然,她又看到了旁边桌案上燃烧着的龙凤双烛。

直接皱着眉,站起身来。

楚聿辞看着她略有些摇晃的身体,慌忙上前将她扶住。


恒安长公主府。

备受整个大周朝尊崇的长公主捏着帕子哭哭啼啼。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

长公主对面,宸王楚聿辞淡定的喝着茶,狭长的丹凤眼噙着淡淡的笑意。

“母亲,这次手绢上的生姜汁抹多了吧,仔细待会儿眼睛疼。”

恒安长公主索性不装了,将手帕扔到一旁。

“我这都是为了谁?你知不知道,你二十二岁还不成亲,都影响我在朝廷中的地位了!”

楚聿辞皱眉疑惑:

“谁这么不想要自己的九族,敢给您委屈受?”

“那是旁人给我委屈吗?那还不是因为你。

本宫现在骂人都不敢,见谁都要三分笑,生怕得罪你未来岳父、岳母。

想当初,本宫可是想骂谁,就骂谁的!”

楚聿辞唇角微扬,俊美无俦的面容带着几分不羁。

“您现在也是想骂谁就骂谁,您看谁不顺眼,使劲儿得罪,不用害怕未来成了亲家,儿子又不准备娶妻生子,。”

啪!

长公主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你敢!我告诉你,别管男的、女的,你今年必须给我成婚!”

“男女您都不介意了?”

长公主自暴自弃:

“母亲如今也是想开了,只要是活的,能叫声婆婆就成!”

楚聿辞轻叹一声:

“母亲,不要无理取闹,除非天上忽然掉下个媳妇来,儿子是不打算娶妻了。”

长公主有些沉默:

“儿子,是不是你幼年的那段经历……”

看到她眼底涌起的自责,楚聿辞笑着摇头。

“不是,不用多想,只是单纯没有遇到过合眼缘的人而已。”

安抚好了自己母亲,楚聿辞刚出后院,就见管家着急忙慌的往里走。

“秦管事,怎么了?”

秦管事神色又惊又喜。

“王爷,门口来了位姑娘,带着长公主府的信物,说是来找您成亲!”

楚聿辞眉梢微扬,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天上还真掉下来个媳妇?

呵,准又是送过来的探子。

不过,这次倒是有些本事,竟然搞到了母亲的信物。

“母亲刚刚睡下,不必惊扰,我去瞧瞧。”

“是。”

秦管事紧跟着,欲言又止。

楚聿辞转眸看过去:

“说!”

“那个,王爷您不换身衣服吗?

您头上的玉冠也不怎么亮眼了,换成长公主才让人给您打造的紫金发冠?

那个亮晶晶的,可好看了,女孩子都喜欢。”

楚聿辞勾唇一笑:

“我要不要沐浴更衣、焚香祭拜之后,再过去?”

“焚香祭拜倒是不用,毕竟不能让人家姑娘久等。

要不,王爷您抓紧时间洗个澡?”

楚聿辞不理会,直接来到大门口。

门口处,护卫站的笔直,面上一片严肃,眼神却不住的往门口瞟。

要不是严格记着规矩,不能开口,他们都想嗷嗷叫两嗓子。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姑娘找他们小王爷了!

楚聿辞蓦地停下脚步,狭长的凤眸眯起,随手从路边摘了朵开的正盛的月季,漫不经心的走出府门。

秦管事瞪大眼睛,捂着心脏喘不过来气。

完了,小王爷又要作妖了。

陆飞鸢拿着信物,尽管已经提前看过了有关于楚聿辞的信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据师兄们调查,这位宸王乃是恒安长公主嫡出,自幼备受宠爱,却也被养的纨绔不成器。

年纪小的时候,就招猫逗狗。

长大一些,就眠花宿柳。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行了,这才彻底收了心。

只是性格暴戾,脾气不稳定。

在宫宴上,都曾发火,亲自动手揍朝廷官员。

大师兄说,楚聿辞是早就被排除在外的人选,劝她再思量、思量,她却觉得极好。

陆飞鸢正想着,一道戏谑的声音蓦然响起:

“哟,哪里来的美人?”


长公主微微蹙眉,看向楚聿辞。

“云神医对我有救命之恩,鸢鸢是她最疼爱的小弟子。”

楚聿辞察觉到母亲的认真之色,神色也严肃起来。

“儿子知道。”

“那宋之舟临到婚期悔婚,还把鸢鸢逼迫出安阳侯府,必定对她伤害极大。”

“儿子知道。”

“你知道个什么,我的意思是,儿子,咱们得有点自知之明,不能恩将仇报!”

楚聿辞神色依旧严肃。

“母亲,儿子认真的。您尽管操办,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狠狠打安阳侯府的脸!”

说完,他蓦地放下茶盏,起身离开。

哐当!

茶盏接触到桌案,竟直接四分五裂。

茶水顺着茶几边缘缓缓的流淌到地上。

长公主眉毛一挑,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楚聿辞。

“你做什么去?”

“儿子去见鸢鸢。”

他可等不到两日后再回消息。

两天那么长,媳妇跑了怎么办?

等他身影消失不见,长公主看着地上晕开的茶水,面上骤然浮现一抹笑容,随即那笑容越来越灿烂。

她快速起身,在房间中走了两圈,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卫嬷嬷的手。

“快快快,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望月楼。

陆飞鸢静静的吃着点心,只是时不时的有些失神。

陆羽见她第四次停下动作,上前将她手里的点心拿下来。

“点心有罪,也不至于让你一点点凌迟。”

陆飞鸢回神,仰头笑了笑。

“大师兄,你忙完了?”

陆羽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试了下茶盏温度,将其推到陆飞鸢面前。

“今天去见了宸王,感觉怎么样?”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匆匆一面,倒也确定不了什么。”

陆羽轻笑。

“有关于这位宸王的流言,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唯一值得夸赞的地方,就是他的身世。

不过,我看小师妹你,似乎有不一样的看法?”

陆飞鸢想起今日见到的楚聿辞。

“流言往往人云亦人、夸大其词。

师兄听听如今外面对我的议论,就知道流言大多不实。

我倒是觉得,那位宸王殿下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堪。”

陆羽的神色逐渐认真起来。

“看来小师妹对此人的印象还不错。”

陆飞鸢对上自家大师兄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

“大师兄放心,吃一堑、长一智。

我之所以去找宸王,不过是为了报宋之舟羞辱之仇,没有其他的心思。

再者说,那位小王爷答不答应履行婚约,还不一定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钱掌柜的声音:

“东家、大小姐,长公主府的宸王来了。”

陆羽眼睛眯了眯。

“哦?”

陆飞鸢拢了拢眼眸。

“本来约定两日后,当天就追过来了,想来是听说了流言,来拒婚的。师兄,我去见见。”

两日时间,就是希望他能考虑清楚。

楚聿辞这般迫不及待就上门,想来是觉得没有可考虑的余地了。

陆飞鸢下楼,随即便觉得眼前一亮。

一身红衣的青年笔挺而立,紫金冠葳蕤生辉,却不及他眉眼璀璨。

他像是一道火,像是一束光。

安静的站在那里,就格外的耀眼夺目。

楚聿辞仰头,凤眸微弯,笑意跃然而上。

他双手合拢,向前一敬,微微俯身行礼。

“聿辞见过陆姑娘。”

陆飞鸢蓦地回神,三两步下了楼梯,看着他的神色,顿了顿,也跟着拱手拜了拜。

“宸王殿下有礼。”

陆羽刚走下楼,就看到他的小师妹和一只花孔雀互相鞠躬,就差有人喊夫妻对拜了。

“……”


安阳侯夫人急了。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丢了魂了?”

沐婉婉看着掉落在身上的那株带土的野草,面容逐渐扭曲。

握个草?

握个草!

她蓦地回头,死死地盯着宋之舟。

“那是陆……”

宋之舟回神,僵硬着脸色打断她的话。

“回府再说。”

沐婉婉大口喘着气,脸色又红又青。

她心中憋着一肚子话,快把自己憋死了。

遮面的团扇被她踩到了脚下,她都没有注意到。

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安阳侯府,宋之舟立刻让人关死了大门。

前来参加喜宴的几个人,此时早就感觉不对劲儿跑了。

留下来吃酒?

万一被宸王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够他一脚踹的。

等不及回到正厅,就在当院里,沐婉婉一把扯住了宋之舟的衣袖,声音尖锐的问道:

“那是陆飞鸢,是陆飞鸢,对不对?”

宋之舟口中发苦,面上一片死寂,没有出声。

沐婉婉感觉快疯了。

“你说话啊,刚刚你也瞧见了,虽然没有看到全貌,但……”

宋之舟一把甩开沐婉婉的手,烦躁道:

“是又如何?”

“是她的话……”一股寒气从脚下生起,慢慢地爬上后背,“我们之前那么逼迫她……”

她会报复的,她一定会报复的!

陆飞鸢三个字,让安阳侯夫人心头一跳。

她慢慢地反应过来,为何刚才听到喜轿中传出来的几个字,觉得莫名有些耳熟了。

“之舟,那轿子里的人……是陆飞鸢?”

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宋之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她……”

安阳侯夫人只觉得血气上涌,她脱力一般坐到一旁的花坛边上,喃喃自语道:

“怎么可能?你之前分明告诉我,她是个孤女……”

宋之舟低垂着眉眼,细细的思量着过往和陆飞鸢相处的点点滴滴。

越是回忆,脸色就越是难看。

精湛的医术、卓尔不凡的见识和气度、对普通人,甚至是小动物都有的耐心和爱护。

这样的性情,若不是有强大的背景和全方位的保护,是养不出来的。

他早该想到,她不是普通的孤女身份。

可是……

先入为主实在是可怕。

刚开始,他也是觉得陆飞鸢的本领和品质难得,可是后来……

他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再去看陆飞鸢,天然的便带了几分高高在上。

哪里还会有耐心,再去低头分析她身上的那些细节。

懊悔、心痛,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让宋之舟整个心飘摇得落不到实处。

若是早知道,他怎么也不会放弃她。

沐婉婉逐渐冷静了下来,她快速的整理情绪,眼眶发红的看向宋之舟。

眼眸染上泪意,专注的看着他,却又在他回望过来的时候,楚楚可怜的低下头去。

“之舟哥哥,都怪我……咳咳,都怪我身体不争气。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就不会和陆姑娘闹到如今的境地……”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得罪陆飞鸢已经成为定局。

宋之舟这会儿必定是百般后悔的。

她得抓住这个男人的心,这已经是她一个庶女,能够够得着的最好出路。

宋之舟后悔吗?

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现实残酷,再怎么后悔,也无法让时间后退到十日前。

安阳侯夫人给宋之舟使眼色。

事情已然变成这样,不能再失去相府的助力了。

宋之舟握住了沐婉婉的手。

“不怪你,是我……做了当初的选择。”

沐婉婉靠进宋之舟怀中。

“之舟哥哥,你和陆姑娘认识了那么久,她就从来没有透露过身份吗?”


楚聿辞站起身来,笑容满是爽朗。

“大哥,今日忙里忙外,全靠你一个人操劳,等我和陆姑娘成亲,我一定要多敬大哥几杯才行。”

陆羽皮笑肉不笑。

“不、辛、苦!”

楚聿辞笑了笑。

“那大哥、陆姑娘,我就先回去了。”

陆飞鸢看着他歪歪扭扭的发冠。

“你的头发……”

“没事的,我一会儿回府整理。”

“好,那把药膏拿上,瓶子上写了不同的用处,回去之后,别让伤口沾水。”

“嗯,我都记下了。”

送楚聿辞离开,陆飞鸢回去收拾药箱。

陆羽看着她安静的神色。

“小师妹,你就没觉得那个宸王……”

陆飞鸢骤然抬眸。

“大师兄,你也感觉出来了吧,那位宸王殿下性格沉稳、做事认真,着实是被流言坑惨了。”

陆羽:“……”

他终于相信师父的话了。

小师妹的眼神,的确是不好。

楚聿辞一回到长公主府,就被母亲喊了过去。

青鳞忍不住在一旁提醒:

“王爷,您不去换身衣服?”

楚聿辞斜睨了他一眼。

“你个单身汉懂什么?”

长公主看到他这模样,也被惊住了。

“你跟人打架了?”

京城应该没人敢惹这个小霸王啊。

“没有,去帮我家鸢鸢捉大雁了。”

“那大雁是黑熊精变的?”

楚聿辞往椅子上一坐,侧了侧脑袋,凤眸之中带着别样的光芒。

“母亲,您瞧?”

长公主皱眉。

“捉个大雁,还能把脸伤到?你什么时候这么废了?”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清楚的。

楚聿辞虽然说文不成,但是武艺还是有一些的。

多年前,也是射杀过老虎的。

如今,被两只大雁给搞成这样。

她儿子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想到这里,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

“儿子,你要是不行了的话,咱们不能坑鸢鸢啊。”

那可就真的变成恩将仇报了!

楚聿辞脸色一黑。

当初为了杜绝外人给他说亲的心思,也为了让皇帝舅舅死心。

他自己放出去的流言,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个话题也不能深聊,他只能再次指了指脸颊上的伤口。

“母亲,您想哪里去了,儿子是让您看看我脸上的伤,我家鸢鸢亲手帮我上的药。”

长公主愣了愣,随即神色一言难尽。

楚聿辞还以为她看的不清楚,故意往前凑了凑。

“您看,厉害吗?”

“……厉害。”

楚聿辞扬起唇角,凤眸之中笑意更浓。

“我家鸢鸢还给我送了药膏,叮嘱我认真涂抹。”

长公主:“……”

“我家鸢鸢真的是人美心善,细致妥帖。

宋狗这辈子唯一作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和我家鸢鸢悔婚。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抹平他的错处,他还是得死。”

自家儿子这个样子,长公主简直没眼看。

“宋狗是谁?”

楚聿辞凤眸浮现不屑。

“就安阳侯府那个,说出他名字,本王都算给他脸了。”

长公主顿时明白过来。

“那个宋之舟啊,”

长公主现在对安阳侯府上下没有一点好感,

“安阳侯夫人昨日一早还来找我呢,说是给你送谢礼,

我直接让她等你成婚后再来,到时候……”

一想到安阳侯夫人看到鸢鸢时的表情,长公主就满心期待。

楚聿辞昳丽的眉眼浮现一抹冷笑。

“我也很期待,对了,没有泄露鸢鸢的名字,母亲也是故意的吧?”

“那当然,你好不容易愿意成婚。

安阳侯府那德行,若是提前知道了鸢鸢的身份。

死乞白赖的粘过去,把她抢走怎么办?”

那她还不得后悔死。

所以,她早就吩咐了。


众公子们起身,有些人站的靠前,透过团扇的缝隙,惊鸿一瞥,顿时失神。

团扇遮挡,陆飞鸢看不清楚聿辞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以及一身如火一般的喜服。

陆羽看向楚聿辞,神色郑重。

他没有再出言刁难,只简单的一句话。

“宸王殿下,今日将小师妹托付,万望善待于她。”

简单一句,包含万种担忧。

楚聿辞喉结滚动,沉声道:

“拜天叩地,方成夫妻。

若负鸢鸢,便是欺天。

欺天之罪,阴阳不容。

请大哥放心。”

陆羽面上终于浮现了笑意,点点头,将陆飞鸢的手轻轻往前一送。

他本意是示意楚聿辞将红绸一端交到陆飞鸢手中,却不想这人一把将陆飞鸢的手握住了。

“嗷嗷嗷~”

围观众人看到这一幕,发出善意的起哄声。

陆飞鸢也惊了惊,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却被紧紧握住。

潮湿的汗意顺着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尖一颤。

宸王这是在紧张吗?

她莫名想到了那天他抱着两只胖大雁,狼狈又透露着一丝笨拙的模样,心想:

许是紧张吧。

这样想着,她鼓励一般的握紧了楚聿辞的手。

楚聿辞牵着陆飞鸢往外走,在众人的簇拥和起哄声中,将人安安稳稳的送上花轿。

秦管事也来打下手,看了半天,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青鳞。

“小王爷刚刚是不是顺拐了?”

青鳞面无表情:

“您看错了。”

“是什么让你睁眼说瞎话?”

“王爷给了我个大红包。”

那没事了。

楚聿辞轻轻的将轿帘放下,叮嘱轿夫。

“抬轿仔细着些,不要颠簸。”

“是。”

楚聿辞又再三看了看轿子,这才转身上马,带着庞大的迎亲队伍,缓缓向前。

他心情激动,心脏跳的太快,以至于头脑都有些昏沉,不过,有一点却没忘。

宋狗,准备受死!

花轿起,响亮的鞭炮声震天,连礼乐声都压了下去。

陆飞鸢坐在轿子里,耳朵被震得生疼。

围观的百姓太多,花轿走的并不算快。

可走着走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她天生五感敏锐,虽在轿子里,也能清晰的感知路线。

这好像不是去长公主府的路。

就在她疑惑之际,轿子微微晃了晃,彻底的停了下来。

街道上,两方迎亲的队伍隔着一段距离,在安阳侯府门前相遇。

楚聿辞高坐在马上,衣袖被风拂动,上面栩栩如生的金龙张牙舞爪。

昳丽的面容之上,如冰的凤眸满含杀气的看向了不远处的宋之舟,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容。

安阳侯府这边明显慌了。

今日一大早,整个安阳侯府就陷入了死寂。

只因为之前下帖请好的宾客,一声招呼都没打,象征性的送了贺礼,一个人都没到。

过来的就只有安阳侯府和相府的一些亲眷。

安阳侯夫人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丢人了啊!

宋之舟心情沉重的前去迎亲,结果路上也没有百姓关注,想发些喜饼都发不出去,因为路上只有流浪的猫猫狗狗。

然而,那狗见到喜饼,竟然只是闻了闻,它真的不吃!

宋之舟也清楚,那些没来的客人,必定都前去参加宸王的婚礼了。

他自己攀炎附势,抛弃了陆飞鸢选择了沐婉婉,能找一百种理由说自己没错。

可现在,宾客们不过和他一样,选择了更有权势的宸王。

他心中却郁闷的呕血,暗中咒骂了一路,丝毫成亲的喜悦和期待都没有了。


果真是后悔了吗?

“昨晚,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陆飞鸢看过去。

他没有束发,墨色的长发披散,以往总是含笑的凤眸,此时睫毛低垂,失落几乎要溢出来。

陆飞鸢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跟楚聿辞说,成亲只是为了报复宋之舟。

结果,转头就发酒疯,直接把人给糟蹋了。

她不是人!

“那个,宸王殿下,我……对不住你。”

楚聿辞一颗心不住的下沉,却抬眸,给了陆飞鸢一个安慰的笑容。

“无妨,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陆飞鸢自责到了极点。

师父之前叮嘱她,喝酒要锁好门。

原来,不是觉得女子喝酒不合规矩,而是怕她喝酒了出去祸害人!

“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楚聿辞愣了愣,随即摇头。

“不用,我知道,你跟我成亲,并非是因为喜欢。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会忘记的,你……也忘了吧。

我不想你因为责任,而做出违背真实心意的决定。”

楚聿辞越是善解人意,陆飞鸢便越是自责。

“我会负责的。”

陆飞鸢的认真,让楚聿辞心里涌起阵阵喜悦。

他感觉自己有点像是觊觎天上明月的小偷。

哪怕明月洒下一点点细碎的光芒在他身上,都足以让他暗自窃喜良久。

门口,听到动静的流筝轻声询问:

“小姐,您醒了吗?”

陆飞鸢慌忙的下床。

看到床脚遗落的银针,脑海中再次出现了一帧画面。

楚聿辞说他不行,她把人扎好了,然后再……

她咬紧了下唇,不敢再想。

呜呜,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楚聿辞起身,拿了外袍穿好,抬手将床脚的银针捡起来毁尸灭迹。

昨天晚上,他可是专门用银针替换了三棱针。

为的,就是让陆飞鸢更加确信,是她将人扎行了,然后再……

如此,她必定更加自责。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鸢鸢,让流筝进来吧。”

“嗯?好。”

流筝得到允许,欢欢喜喜的进来,对着陆飞鸢和楚聿辞行了一礼。

陆飞鸢叫起,神色带了些不自然。

楚聿辞知道,她这会儿心情必定很是复杂,需要时间接受。

“鸢鸢,我去换一身衣服,你慢慢洗漱,不急的。”

陆飞鸢透过镜子,对上了他的眼睛,下一刻,慌忙避开:

“好。”

等他走后,陆飞鸢一下抓住了流筝的手。

“流筝!”

“小姐,您怎么了?”

“我,我喝醉之后,贪图宸王的美色,把他……把他强了!”

流筝听完陆飞鸢的话,久久的难以回神。

“小姐,那若是长公主追究,你能不能说,是宸王主动勾引你的?”

陆飞鸢心不在焉的梳理着发丝。

“那怎么行呢?”

“要不,咱们赶紧联系三公子?他手底下的人,很多都是常年遭受追杀的,有经验。”

陆飞鸢心中越发的不安了。

“你也觉得我很过分,是不是?”

流筝果断摇头。

“小姐,宸王殿下那模样摆在那里,您心动,只不过是犯了天下女子都会犯的错误。

不能说是您过分,只能说是意料之外的缘分。

等等,小姐,您和宸王殿下不是成婚了吗?您怕什么?”

睡自家相公,天经地义。

她家小姐没有错!

陆飞鸢还是觉得不对。

“我之前,打算的是报复完宋之舟,就跟宸王和离的。

可现在,我竟然毁了他的清白,着实是不像话。”

“小姐,宸王殿下他……他不是不行吗?”

“我……”说起这个,陆飞鸢越发的羞愧了,“我给他扎好了,然后才……”

流筝咽了口唾沫。

果然,自家小姐还是那副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上的性子。


不过,这话不能跟鸢鸢说。

他在鸢鸢心中,可都是美好的形象,怎么能让她知道,自己小肚鸡肠、喜欢暗中告黑状呢?

另外一边。

流筝看向陆飞鸢。

“小姐,您要买什么丝线?”

陆飞鸢拿出一块代表身份的玉牌。

“你还不知道吗?让我拿针扎人可以,绣花那不是要命吗?”

“啊?那您干什么去?”

陆飞鸢将牌子擦干净。

这牌子代表了灵医谷,她很少动用。

可那宋之舟和沐婉婉属实恶心。

她自然要同样恶心回去才行。

“报仇!”

至于为什么没有明说?

假意成亲,算是麻烦楚聿辞良多了,总不好继续利用他。

而且,那位宸王殿下名声已经很坏了,不能再被她连累。

所以,这点脏活累活,还是她自己来吧!

“您要拿针捅死宋狗?”

陆飞鸢思考片刻:

“用针不好处理证据!”

流筝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好一会儿,才弱弱开口:

“小姐,要不把三公子请来?杀人,他是专业的。”

“杀鸡焉用牛刀,没有必要。”

直到傍晚,各自忙完的两人才一前一后回到长公主府。

青鳞怀中抱着一摞书,流筝手中则拎着一包丝线。

一见面,两人毫不心虚的对着对方便是一阵夸。

回到房间,楚聿辞对着厚厚的孟子打哈欠,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陆飞鸢拿着绿色的丝线比划了半天,将鸳鸯绣成了个王八。

直到困得快撑不住了。

陆飞鸢才硬着头皮起身,一看到那床榻,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闪过昨夜的画面。

昨晚是意外,今天总不能还一起睡。

她沉默片刻,还是觉得,好女子就是得勇于负责。

“殿下,我去睡软榻,你睡床上吧。”

楚聿辞果断拒绝。

“我睡软榻。

鸢鸢,你不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觉得亏欠了我。

我希望,你面对我时,每一句话,都没有分毫的勉强。”

陆飞鸢愣住了。

楚聿辞抱了一床被子,直接在软榻上铺好,含笑看过来。

“我在外间,屏风这一侧,晚上若是口渴,直接喊我,我帮你倒水。”

陆飞鸢心情复杂,轻轻的点了点头。

许是因为太心虚的缘故,这一夜,陆飞鸢睡得不怎么安稳。

睡梦中,她来到一片花海。

隐约看到了初见时,手中握着月季花枝的楚聿辞。

以至于醒来时,脑海中都还是他的影子。

陆飞鸢快速平复了思绪。

吩咐流筝派人打探一下安阳侯府的消息。

她要赶紧报复宋之舟和沐婉婉,不找点正事做,她怕是真的要魔怔了。

安阳侯府。

一大早,沐婉婉带着准备好的礼物,来到了安阳侯夫人的德辉堂。

她明显一夜没有睡好,此时眼睛带着倦色。

看到老夫人,仍旧感觉心疼的滴血。

她是丞相府的庶女,嫡母对她虽然没有缺衣少食,但也仅限于此了。

丞相夫人格外的严厉,尤其是在钱财方面。

动不动就克扣月银,以此来辖制她和姨娘。

这嫁妆就更不用说了。

她是庶女,加上自己动了歪心思,才得以嫁给宋之舟,嫡母更是以她丢了相府颜面为由,将她原本不多的嫁妆一减再减。

虽然看着是六十台,也就是表面风光,其中有一半是纯凑数的。

安阳侯夫人却不是很满意。

“就这些?”

昨日被扫地出门,那一句句寒酸,让她想想就觉得刺耳。

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像丢脸了。

“母亲,我能动用的,都是自己的嫁妆,很多不适合当礼物送到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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