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真没看懂陆北望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把她送到公司楼下也就算了,还让一个保镖也跟她上来了。
公司里这会已经没人了,陈绵绵把她的箱子放到了更衣室。
江潮拎起箱子正要下楼,那保镖赶紧夺到自己手里,用公式化的声音说道:“太太,陆总还在车里等您,我会把箱子放好的!”
都怪陆西珩这个智障每次都瞎喊,害的保镖真以为她是大嫂了!
江潮抚了抚额头,懒得去跟陌生人纠正称呼了。
她回到了车上,隐隐觉出陆北望似乎心情有所好转,终于一路无事的到了餐厅。
粤翠轩是个很有特色的粤菜餐厅,不光是粤菜口味正宗,包厢也极具特色,每个包厢的客人可以自己在包厢门口题字,写明聚餐主题。
江潮以前跟着陆北望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她过去写,今天她本来拿着马克笔也想写,笔却被一只大手夺走了。
她抬眼看到是陆北望,一脸困惑。
陆北望冷冷扫了她一眼,大笔一挥,主题板上留下两个大字:“道歉”。
这男人刚才不还说她没资格道歉吗?
写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江潮一头雾水的跟进去,正要坐下,就听陆北望硬着声音问她:“你不懂道歉的礼节?”
得,这是成心找茬。
陆北望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脾气,江潮都要被弄的快没脾气了。
他要只是想看她低声下气道个歉,然后就愿意放过章轩迟,那她也能接受。
“陆先生,对不起。”江潮站直了身体,然后深深一鞠躬。
陆北望发出一声冷哼,眼尾再次微微挑起,看来心情温度有所回升。
“继续。”他支起手肘,一手翻着菜单,一边随口对她下令。
江潮再度一头雾水。
还要继续什么?
继续对他鞠躬?
难道要对着他三鞠躬?
她忍不住提醒他:“你还活着,我对你三鞠躬不太好吧?”
你不嫌晦气我还嫌呢!
陆北望“啪”一下合上菜单,冷眼看着她,哼声道:“还在装?你不是想为那天酒吧的事道歉吗?何必要假借章轩迟的名义?我现在给你机会,你把你那天说的话都收回去,然后郑重向我道歉!”
江潮浑身打了个激灵,总算反应过来陆北望是什么脑回路了。
她那天说了不少绝情的话,甚至连当初陆家老爷子逼婚的真相都透露给他了,陆北望显然被这件事刺激到了。
他一直以为当初是她设计的这一切,然而事实上,江潮也是迫于无奈,她也是受陆家老爷子指使的。
她就是用这个理由,把她过去对他的爱情,全部否定了。
这让向来自傲的陆北望难以接受。
江潮干抹了一把脸,有些无奈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收不回来了。我可以向你道歉,但不是因为那些话。那天我唯一做错的事是在他们打架的时候没及时拉开。陆小姐受伤我很抱歉,事情因我而起,你要报复就冲我来,不要牵连无关的人。”
“冲你?”陆北望扔下厚厚的菜单本,砸出来的重响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骤然紧张。
江潮看到陆西珩在疯狂给她使眼色,他大概想让她赶紧说点好话吧。
只可惜江潮对陆北望所有的好话都在那几年说完了。
她对着他这张脸,实在吐不出什么好话了。
“那你先住回来!”陆北望突然开了口。
这又吓得江潮打了个激灵。
她后退一步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陆北望看她后退的害怕样子,心里就来气。
他有那么可怕吗?
何况想住回来的人不是她吗?
她故意说什么要去找住处,不就是在暗示他?
他不过是帮她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她装什么不愿意?
陆北望的耐心在一点点消逝,他干脆直接道:“你住回来,我才方便跟你算账!不然你让我天天去酒吧抓兔女郎?”
江潮的脸一下子涨红到了耳根,旋即又是自嘲一笑,淡淡道:“陆总说得对,您想让我怎么赔偿,我保证随叫随到!”
陆西珩赶忙又打起了圆场:“嫂子别生气!我哥那是开玩笑!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赔偿不赔偿的!我哥他就是想你别闹脾气了,走了两年多,也该回家了嘛!”
江潮冷冷道:“我闹脾气?我看二位真是贵人多忘事!一直想离婚的是陆先生,我不过是让他得偿所愿!回家?真是好笑!兰亭19栋的产权证上可没我的名字!我在那儿甚至连个独立房间都没有!我一个独身女人,三更半夜跟着他一个大男人回他家,你们觉得合适?”
“你要是想加名字,我明天可以办手续。”陆北望也不知道从哪儿抓了这么个重点,竟然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江潮顿时无语了。
她的重点明明是她不想跟他再有牵扯好不好!
她越发觉得重逢之后,每次和陆北望说话都有种鸡同鸭讲的错位感。
大概他俩确实没啥心灵感应,谁也看不懂对方的心中所想。
一顿饭下来,幸亏有陆西珩这么个活宝在中间调和,江潮没和陆北望再次起冲突。
但是到了家,缺少了“气氛组”,他们之间便恢复了冷淡又尴尬的氛围。
江潮先一步下车,拖着箱子站在别墅门前,等着陆北望。
陆北望今晚喝了点青梅酒,度数不高,但他这个酒量不好的男人还是染上了醉意。
他缓着步子走过来,抬手便习惯性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亲昵又不失随意的问:“怎么不进去?在等我?”
江潮躲掉肩膀,往后退了退,淡淡道:“我等你的指纹开锁。”
陆北望扬起唇角笑了下:“你的不也可以?”
说完,他的大手一把攥住她的左手,将她的食指按到了指纹板上。
他粗粝的指腹在她的无名指根轻轻抚摸了几下,江潮的身体瞬间像是过了一道电流,酥酥麻麻。
那是她以前戴婚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