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似锦小说季崇易姜似》,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仙姑不必紧张,想来那两个尾巴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了,咱们还是抓紧说。”“你怎么知道……”刘仙姑望向姜似的眼神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当一个人每走一步都被另一个人洞悉时,那人哪怕只是弱质少女,在这人眼中都如张牙舞爪的怪物般可怖。此刻姜似在刘仙姑眼中就是这样的。“来,咱们还是说说生意吧。”少女笑眯眯道。“我不会做生意!”她只想远走高飞,谁都别拦着!姜似扑哧一笑:“仙姑有没有想过,如今你那场法事闹得这么大,其实对你至少有两个好处。”“什么好处?”姜似伸出手指。刘仙姑一见这动作,小心肝下意识一颤。不会又比划个“六”吧?除了刨祖坟,传八卦,还能不能威胁点别的了?这一次,姜似伸出了两个手指,不疾不徐道:“第一,仙姑成了京城中人的视线焦点,那么安全上...
《似锦小说季崇易姜似》精彩片段
“仙姑不必紧张,想来那两个尾巴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了,咱们还是抓紧说。”
“你怎么知道……”刘仙姑望向姜似的眼神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
当一个人每走一步都被另一个人洞悉时,那人哪怕只是弱质少女,在这人眼中都如张牙舞爪的怪物般可怖。
此刻姜似在刘仙姑眼中就是这样的。
“来,咱们还是说说生意吧。”少女笑眯眯道。
“我不会做生意!”她只想远走高飞,谁都别拦着!
姜似扑哧一笑:“仙姑有没有想过,如今你那场法事闹得这么大,其实对你至少有两个好处。”
“什么好处?”
姜似伸出手指。
刘仙姑一见这动作,小心肝下意识一颤。
不会又比划个“六”吧?
除了刨祖坟,传八卦,还能不能威胁点别的了?
这一次,姜似伸出了两个手指,不疾不徐道:“第一,仙姑成了京城中人的视线焦点,那么安全上就大有保障了。”
说到这,姜似睇了刘仙姑一眼,笑问:“仙姑该不会以为我二婶是泥塑的性子,会让你顺顺当当离开京城?”
刘仙姑扯了扯嘴角。
所以她才准备偷溜啊。
“好叫仙姑知晓,我二婶的兄长在五城兵马司任职,职位虽不显,刻意拦个人还是不难的。”
刘仙姑嘴唇颤抖几下。
她真是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了啊!
“现在情况就不同了,满京城的人都看着呢,我二婶定不敢明刀实枪对付仙姑,顶多就是传些谣言损害仙姑名声而已。”
“要是名声完了,那就更完了。”刘仙姑木然道。
东平伯老夫人的眼睛要是好不起来,二太太给她扣个招摇撞骗的名声,到时候说不准还要吃牢饭,比吃一顿皮肉之苦好不到哪里去。
“仙姑的名声为何会完?我祖母的眼睛定会好起来呀。”
刘仙姑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掩不住的紧张迫切:“姑娘真的认为老夫人的眼睛能好起来?”
“我从不说空话,这就是此事传扬开的第二个好处了。现在人们对仙姑的神通越怀疑,等我祖母眼睛好了就对仙姑越崇拜,到那时仙姑就能名利双收。”
“若真能如此,就要谢谢姑娘了。”
“现在不谈这个,咱们要谈的是生意。”
“什么生意?”
“各大赌场不是拿此事扑买吗,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刘仙姑脸色微僵,拿不准姜似的意思。
“我听说各大赌场赔率都在一比五上下,咱们压仙姑能治好我祖母的眼睛,到时候一两银子就能变成五两,这样的生意岂不是一本万利?”
“算法是这样,可万一输了呢?”刘仙姑被姜似忽悠着已经开始自动带入普通人心思了。
“不会输。”姜似语气坚定。
刘仙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面对一个动不动就要刨她家祖坟的妖孽早就没了这个勇气,犹豫了一下问道:“为何是咱们?”
姜似手一摊,理直气壮道:“我没钱。”
刘仙姑嘴角一抽,咬牙把藏在怀中的银票递过去:“这是姑娘先前给我的,姑娘没钱还是拿去用吧,至于扑买……我还是不参加了。”
一旦东平伯老夫人的眼睛好不了,她名誉扫地后至少还能有点积蓄傍身。
“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仙姑了,仙姑再借我两百两银子吧。”
“啥?”刘仙姑愣了好一会儿。
少女深潭般的眸光最终让她妥协,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拿出两张银票递过去。
姜似毫不客气接过来,微微一笑。
她就知道刘仙姑这种人没什么安全感,走到哪里身上都会带着一笔银钱。
“仙姑放心,等我扑买赢了,就把本钱还给你。”
刘仙姑闭了闭眼,到底舍不得说不必还了,胡乱点点头,干巴巴道:“我先回去了,那两个婆子快醒了。”
“仙姑好走。”
不一会儿阿蛮走进来,附在姜似耳边低语道:“刘仙姑回去了。”
姜似微微颔首:“我知道。”
属于刘仙姑特有的香火味并没有远去,她显然老老实实回到了隔壁。
“姑娘,刘仙姑做了那样天理不容的事,您真许她名利双收?”
姜似笑着站起来看向窗外:“名利双收又怎样?恶人自有天收,且等着瞧好了。”
阿蛮挠了挠头。
她其实不信老天爷那么细心能盯着每一个恶人,但她信自家姑娘。
“走吧,去天香茶楼。”
天香茶楼的雅间是提前订好的,姜似要见的人已经在那里等了一阵子。
姜似带着阿蛮走进去,那人立刻起身。
姜似拿下帷帽,随手放到桌上。
那人忙低下头去:“姑娘找我有什么吩咐?”
他可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这位天人般的姑娘时,因为一时忘了移开眼睛被她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臭丫头打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年轻人正是被阿蛮刺了一簪子的街头混混阿飞。
“先前的事,你办得不错。”姜似淡淡开口。
二叔一家想把烂肉闷在锅里,她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这次八卦传得如此快离不开阿飞的功劳。
京城百姓颇为富裕,此地是最适合传播八卦的土壤,点点星火便能燎原。
“不敢当姑娘夸奖。”阿飞飞快抬眼看了姜似一眼,忙又垂下眼。
比起无双美色,当然是小命更要紧。
他不就是一时兴起想要调戏一下美少年嘛,怎么就沾上了这对主仆呢。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办。”姜似对阿蛮轻轻颔首。
阿蛮犹豫了一下,把一个素面荷包递过去:“喏。”
阿飞伸手去接,阿蛮死活不松手。
阿飞看了一眼姜似,手上加大了力气。
什么情况啊,这荷包不是姑娘示意给的吗,莫非他会错了意?
“阿蛮——”姜似无奈提醒了一声。
阿蛮这才松手,警告道:“要是丢了弄死你!”
姑娘太放心了,怎么能把这么多钱给这个混混呢。
“打开看看吧。”
阿飞低头打开荷包,看清里面的银票脸色立时变了:“姑娘,这——”
“你把这些拿去扑买,赌东平伯老夫人的眼睛能好起来。”
阿飞嘴唇都是白的:“这,这——”
这姑娘心真大,给他这么多钱不怕他跑了啊?
一声“退亲”说得中气十足,姜似心头攸地一松。
“不行!”冯老夫人声色俱厉喊道。
本来指望孙女拿捏住儿子,没想到两人一个鼻孔出气,声音顿时冷硬如刀,“我绝不同意退亲!儿啊,你不为似儿考虑,也要为伯府着想。”
“母亲,您的意思是为了伯府,就可以牺牲似儿的终身幸福?”
“混账,这样诛心的话你也说!”
冯老夫人身子一晃,扶着额头往后倒去,身边的大丫鬟阿福手疾眼快扶住她。
“母亲,您没事吧?”
姜安诚虽不满冯老夫人的做法,可看到她这样还是紧张起来。
冯老夫人冷冷瞪着姜安诚,“你这个不孝子,竟认为我为了伯府不顾四丫头的死活!难道她不是我孙女?你却为了一时意气要退亲!”
“我不是因为意气——”
“住嘴!似儿自幼没了母亲,难道我这当祖母的还做不得主?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安国公府理亏在先,你大可以为提些要求,但是退亲,我不答应!”
冯老夫人一番话说得姜安诚心都是凉的,正要再劝,丫鬟阿喜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道:“老夫人,不好了,二公子,二公子他——”
“那孽障又惹了什么祸?”
这个节骨眼上,姜安诚一听人提起姜湛头都大了。
阿喜面色发白,“二公子把停在咱们府外的安国公府马车给砸了!”
“什么?”冯老夫人头也不晕了,腾地站了起来。
姜安诚听完,头次觉得混账儿子干了点人事的。
“管事是吃闲饭的吗?还不赶紧阻止他!”
“老夫人,阻不住啊,二公子往咱们这边来了,管事不好带着人追——”
“来这里?”冯老夫人心道坏了,怕不是照着安国公府的人来了。
没等她发话,又有丫鬟来报,“老夫人,二公子嚷着要打安国公的人,您快去看看呐。”
冯老夫人眼前阵阵发黑,这下子是真想晕了。
“跟我过去!”
冯老夫人剜了姜安诚一眼,匆匆往花厅赶去。
“二公子,您不能进去,里面有贵客呢。”
姜湛白眼一番,“我呸,侮辱我妹妹的人家算哪门子贵客?都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们一起打!”
听到动静的郭氏感觉要走,但姜湛已堵在门口,
“你是安国公府的人?”
郭氏抓着手帕的手抖来两抖,强撑着道:“我乃安国公世子夫人,你是何人,竟然在此处撒野!”
姜湛一听是安国公府上的,也顾不上什么夫人不夫人,抡起脚边小几砸了过去。
小几砸在桌角上,发出一声巨响。
郭氏吓得撒腿要跑,被姜湛拎着小几追上去,“站住,欺负了我妹妹还想跑?”
“住手!”冯老夫人匆匆赶来,见到姜湛追在郭氏后面跑的情景气得眩晕。
郭氏缓了口气,终于等来救星了。
此时一到轻柔的女音传来,“世子夫人,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二公子疯起来老夫人也拦不住。。”
郭氏一听,连提醒她的少女长什么样子都没顾上看,在丫鬟的护持下提着裙摆往外逃去。
姜似望着郭氏狼狈的背影弯弯唇角。
而姜湛对冯老夫人的呵斥充耳不闻,锲而不舍追上去。
“老大,还不拦住你那个孽子!”
“母亲千万不要动气,儿子这就去把那混账拦住。”姜安诚慢条斯理安慰道。
“那你可去啊!”
冯老夫人跺脚。
姜安诚这才往外走去。
姜湛一直追到府门外,把小几往门前狠狠一砸,小几登时四分五裂。
“以后安国公府的人再登伯府的门,就是这个下场!”
早在姜湛砸车时外头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此时一瞧不由议论纷纷。
“看来两家闹翻了啊。”
“啧啧,能不翻脸嘛,听说安国公三公子跟别的女子殉情,这马上要成亲了,让伯府的脸往哪儿搁?”
……
赶来的姜安诚听到议论,摆出一副冷脸,对姜湛喝道:“别胡闹了,还不快回去领罚!”
眼看着东平伯府的大门缓缓关上,郭氏只觉脸都丢尽了,恨不得插翅飞回国公府,偏偏马车又被砸了,还要等着车夫雇车。
众目睽睽之下,郭氏就差被人指着鼻子骂,登时丢脸丢大了。
姜湛回到院中扑通跪下来,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神情,“父亲要打要罚,儿子没有一句怨言。”
“请家法,必须请家法!”
冯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这番早已惊动了各院的人,围在一起看热闹。
姜似越众而出,“祖母,孙女觉得二哥不但不该罚,还当奖。”
冯老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姜似不同往日,莫非之前看走了眼?
疑惑归疑惑,冯老夫人目光沉沉盯着她。
姜湛急得冲姜似挤眼,“四妹,你莫掺和!”
姜似不为所动,无畏迎上去道:“祖母,若要罚二哥,那理由为何?”
“这混账要打杀安国公世子夫人,还追到府门外丢人现眼,这让安国公府知道岂能罢休!”冯老夫人气得直打哆嗦。
原想着从安国公府多讨些好处来,被姜湛这么一闹,估计是黄了。
冯老夫人不只是气,更多的是心疼。
姜似轻笑一声,“祖母莫忘了,此事是安国公府理亏在先。”
“让这混账一闹,伯府有理也变没理了。”冯老夫人怒道。
“孙女认为,有理就是有理,没理就是没理,正是因为安国公府行事不端,二哥才会为我出气。二哥维护亲人的行为怎么会是胡闹呢?”
“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别人反而会认为伯府为攀高枝弯腰,成了趋炎附势之徒!”姜似话语铿锵有力,众人闻之色变,纷纷点头赞同。
“胡说!”冯老夫人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冷喝一声。
“祖母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还有没有人敢乱嚼舌根子。二哥此举壮了咱家威风,怎么能说罚呢!”
冯老夫人被姜似堵的说不出话,祖母威严也发作不出,脸色发白,身子也摇摇晃晃好似晕倒。
江安诚见她脸色不对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儿子知道母亲也是伯府好,请母亲放心,儿子这就抬上聘礼去安国公府退亲!”
“我不......”
季崇易见状赶紧把巧娘拉到身边,直视卫氏的眼睛说:“娘,她就是儿子心悦之人,叫巧娘。”
卫氏脸色一僵,盯着巧娘的眼神深不见底,“原来你就是巧娘啊,先前听说你救了我们三郎,我还没向你道谢。”
巧娘惊讶抬头看了卫氏一眼,旋即低下头,紧张道:“不,不敢当夫人的谢——”
“含芳,带巧娘姑娘下去好好歇息。”卫氏淡淡打断巧娘的话,态度强势。
卫氏身边的大丫鬟含芳走到巧娘身旁,笑道:“姑娘请随婢子这边走。”
巧娘不由看了季崇易一眼。
季崇易冲巧娘点点头,“你去歇息吧,明日我去看你。”
巧娘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丫鬟出去了。
卫氏眼底闪过冷光。
真是一点规矩不懂的野丫头,且不说一个姑娘家与她儿子半夜私通传出去让人笑话,单单刚才退下也不知道行礼,全无一点教养。
“绽蕊,快把姜茶给三公子端上来。”
一名与含芳相同装束的丫鬟端着姜茶走上前来。
安国公冷眼看着小儿子把姜茶喝完,这才发问,“到底怎么回事?”
季崇礼飞快瞥了季崇易一眼,知道这事瞒也瞒不住,硬着头皮道:“三弟……三弟与那名女子跳湖……”
“混账!”安国公抬脚踹翻黄花梨圈椅。
季崇易扑通跪下去,低着头不说话。
卫氏嗔怪看了安国公一眼,“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三郎身上还湿着,赶紧请大夫来瞧瞧才好。”
“请大夫做什么?他想死谁拦得住?”
安国公看着跪在地上的季崇易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骂道:“小畜生本事见长,为了一个女人还敢跳河!”
季崇易磕了个头,“父亲,母亲,您二老就成全儿子吧。”
“休想,只要我活着你就死了这份心,老老实实把东平伯府的四姑娘娶过门来!”
安国公暴跳如雷,卫氏也不劝了,脸色同样难看。
她原本是瞧不上东平伯府,当初安国公为了报答东平伯兄弟的救命之恩执意给两家定下亲事,她还闹了几次。
可是东平伯府再差也比平头百姓强。
季崇易直挺挺跪着,语气坚决,“父亲,儿子只喜欢巧娘。若娶的人不是她,儿子宁愿出家做和尚。”
“混账!”安国公没想到季崇易会这么犟。若是自己儿子因没有娶到心爱的女子出家,他日后上朝肯定受人话落儿。
“三郎,东平伯府的四姑娘在京城贵女中是出名的美人儿。”安国公耐下性子劝,卫氏也跟着说:“三儿你听话,四姑娘德才兼备,生的又好看......”
“在儿子眼里,巧娘最美!”季崇易抬头望着安国公,“父亲,您可以为了报恩与东平伯府结亲,为什么不能理解儿子呢?若是没有巧娘,儿子恐怕早就淹死在——”
“闭嘴!婚姻大事不能由你胡来,你再执迷不悟的话,我就命人把巧娘赶出去!”
“父亲要是赶巧娘走,那把儿子也赶走好了。”
季崇易干脆站起来,一身铁骨倒像个汉子。
“你——”安国公气得直打哆嗦,转头对着站在门口的婆子吼道,“来人,把那个巧娘乱棍打出去!”
“不行!”见那婆子要往外走,季崇易抬脚去追。
安国公大喊一声,“大郎,拦着你三弟!”
季崇礼抓住季崇易的胳膊,劝道:“三弟,你就不要惹父亲生气了。”
“大哥,你让开!”
季崇易想要推开季崇礼却挣扎不开,眼见婆子就要出门,又急又怒之下噗地喷出一口血来,随后栽倒在季崇礼身上。
卫氏骇得花容失色,尖声喊道:“快请大夫——”
很快大夫就替季崇易诊治过,言道吐血昏迷乃是因为急火攻心,加之寒气入体,此后要好好调养,切忌大喜大悲。
待大夫出去开药方,卫氏不由埋怨起安国公。
“老爷脾气这么急,莫不是要把三郎逼死?”
“我把他逼死?他这么不懂事还不是你惯出来的!”安国公虽这么说,想到季崇易吐血的情形不由有些后怕。
卫氏捏着帕子拭泪,“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你和大郎他们就不疼三郎?要我说,还是想想怎么办才是正经。”
“无论如何,与东平伯府的亲事不许退!”
见安国公态度坚决,卫氏爱子心切,哭道:“老爷,你想想,三郎与巧娘都殉过一次情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要是三郎真的有个好歹,咱们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你说怎么办?”
卫氏停止抽泣,瞄了里室一眼,斟酌道:“要不这样,咱们与东平伯府的亲事不变,至于巧娘,就让三郎纳了她当良妾。”
“新妇还没娶过门,就有了良妾,我没脸跟东平伯说。”
安国公一脸不快。
卫氏笑了笑,不再年轻的脸上满是算计,“等过了东平伯这一代,东平伯府的爵位就没了,到时身份不如介草民,他家女儿又自幼丧母,能嫁到咱们国公府来难道还要拿乔不成?”
安国公听了越发不满,“话不是这么说——”
“老爷,三郎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咱们要是不许他和巧娘在一块,他真有可能再做傻事。”卫氏说到这里抬手拭泪,“要是三郎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卫氏哭的安国公心烦,他摆摆手无奈道:“那好,明日一早你就去东平伯府走一遭,好好和人家说,不管那边要多少彩礼都应下,到底是欠人家的。。”
“老爷放心,这件事关乎三郎,我自然尽心去办,咱们去看看三郎吧。”
夜里,季崇易发起烧,急得卫氏一晚上没睡安稳。
转日一早世子内人郭氏前来请安,卫氏吩咐她说:“昨晚发生的事你也听说了,东平伯府那边你就代我走一遭。”
郭氏听了卫氏的交代,心下虽有几分为难却不敢推脱,忙去安排。
卫氏靠着弹墨引枕闭上了眼睛。
大郎媳妇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让她去谈纳妾的事,算是给足东平伯府脸面。只要抓紧把姜四姑娘娶过门来,这场风波便算过去了。
榆钱胡同口的早点摊子支起来,摊子前围了不少人,新的一天便从喝上一碗加了木耳丝与嫩肉丝的豆腐脑开始。
一声惨叫打破了东平伯府清晨的平静。
阿蛮匆匆进屋,“姑娘,老爷正在打二公子呢。”
庭院里针落可闻,众人视线全都落在姜倩身上。
冯老夫人心中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果然如此,那梦中的锦鸡就是指的二丫头!
微风把姜倩额前碎发掀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怎么会……”姜倩喃喃着,茫然看向肖氏。
此刻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连感官都是麻木的,只回荡着一个念头:刘仙姑不是被母亲买通了吗,为什么她成了那个邪祟附身的人?
“仙姑是不是弄错了?”肖氏铁青着脸上前一步,在“弄错”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刘仙姑一脸淡然:“太太说笑了,人能弄错,定魂铃没有弄错的道理。”
“可是这不该——”肖氏视线落在刘仙姑手中铃铛上,眉心紧锁,语气意味深长,“这铃,是不是坏了?”
刘仙姑笑了笑,随意往前走了两步,举起铃铛在六姑娘姜佩面前一摇。
清脆铃音再次响起。
她后退,对着姜倩重新摇铃。
铃铛仿佛哑了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于安静中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以及对未知的敬畏。
“不可能是倩儿,仙姑——”肖氏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仙姑”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
刘仙姑对着肖氏行了一礼:“太太,天意不可违,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这可是实话实说,她要能决定哪会弄出这么多麻烦来。
“仙姑既然已经找出了邪祟,就请做法驱邪吧。”冯老夫人催促道。
“老夫人——”
“够了!”冯老夫人毫不客气打断肖氏的话,冷冷道,“仙姑是你请来的,你难道不认可这个结果?”
肖氏嘴唇抖了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这时她才惊恐发现,这一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人是她请来的,现在查出来妨害老夫人的是她女儿,她总不能说刘仙姑私下收过她的钱吧?
肖氏第一次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面无表情看着刘仙姑:“那就请仙姑赶紧做法吧,好让老夫人尽快恢复。”
刘仙姑有些神通不假,但她却不信老夫人的眼睛真能因为做场法事就好起来,到那时她就会跟老夫人说刘仙姑没有真本事,重新再请个人来。
当然,如果刘仙姑按着先前说好的把姜湛指出来,做法后老夫人眼睛不见好转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那我开始了。”刘仙姑把铃铛往怀中一收,双手不停掐动围着姜倩转圈。
其他人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姜倩孤零零立在那里,听着刘仙姑的念念有词,一张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如同调色盘。
“去!”不知转了多久,刘仙姑忽然一扬手,手上火焰腾然而起。
惊呼声此起彼伏。
带着火焰的手落在姜倩肩头。
“啊——”姜倩不受控制尖叫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那火焰就这么熄灭了,并没有把姜倩的衣裳点燃。
“那是什么?”
冯老夫人眼神一缩。
姜倩肩头的位置逐渐显露出来一片红色,那红越来越鲜艳,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鲜血。
又过了片刻,那团红色渐渐变淡,最终消失无痕,仿佛从未出现过。
“好了,邪祟已除,老夫人的眼疾不出三日就能好起来。”刘仙姑微微喘了口气,笑着对冯老夫人道。
“当真?”冯老夫人迫不及待问道。
刘仙姑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扫了人群中的姜似一眼。
她哪知道能不能好起来,是那小姑奶奶说的啊。
那日在天香茶楼里,那小姑奶奶就说只要她依言照做,东平伯老夫人的眼疾不出三日便好,许她一个名利双收。
威逼加利诱,由不得她不点头。
“仙姑辛苦了。”冯老夫人露出真心的笑容,冲阿福使了个眼色。
阿福立刻捧上来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我乏了。肖氏,这两日你好好招待仙姑,不要失了礼数。”冯老夫人交代着。
刘仙姑既然敢当众说她的眼疾不出三日便好,她已经信了五分,但毕竟事关己身,把刘仙姑留在府上住三日最妥当。
还要住下?
刘仙姑一听就傻了眼,若不是多年来练就的厚脸皮,当场就要露出端倪。
她微不可察扫了姜似一眼。
站在姐妹中间的少女明艳如海棠怒放,面无表情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刨祖坟,传八卦!
刘仙姑:“……”
“那就叨扰了。”刘仙姑冲肖氏施了一礼。
“仙姑客气了,若是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肖氏几乎咬碎银牙,看着刘仙姑的眼底一片冰冷。
冯老夫人不悦道:“那就好好招待。”
肖氏顿时尴尬了。
一旁的三太太郭氏险些笑出声来。
她很久没看到二嫂这么吃瘪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因为四姑娘,难道说这要成为常态?
嗯,想想就觉得痛快。
“儿媳知道了。”
冯老夫人点点头,这才看向姜倩。
姜倩这个时候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嗫嚅道:“祖母——”
冯老夫人脸上的嫌恶之色不加掩饰,淡淡道:“二丫头,我早就说过,你已经嫁为人妇,无事就不要回娘家来了,免得侯府说你不守为人媳的本分。”
姜倩身子微晃,咬唇道:“孙女知道了。”
母亲与刘仙姑之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这份羞辱,她终身难忘。
“冯妈妈,扶我进屋吧,这里叫人好好收拾一下。”
冯老夫人进屋后立在院中的众人默默散了,离去前不由多看了姜倩两眼。
从此后,姜倩在老夫人那里是失宠了。
姜湛陪着姜似往外走,依稀听到身后声音传来:“二妹,你没事吧?”
这是大公子姜沧,姜倩的孪生兄长。
姜倩低低说了什么,后面的话无法听清。
“马后炮。”
见姜似看向他,姜湛撇了撇嘴:“要是那神婆敢说是你,我当场就会把她揍得妈都认不出来,看她还能装神弄鬼骗人不!”
姜似莞尔一笑:“我知道二哥最厉害了。”
姜湛万没想到姜似夸得这么直接,耳根腾地红了,胡乱岔开话题道:“四妹也不相信那神婆的胡言乱语吧?”
少女一脸纯真:“我相信啊。”
“啥?”姜湛脚下一滑差点摔着。
白绫衫红罗裙的少女立在枝叶繁茂的大树下,绚烂的阳光虽然被枝叶滤过,只是疏疏透过来,却依然给少女周身笼罩上一层淡淡光晕。
佳人如梦,美不胜收。
对面的少年忘了眨眼,仿佛一个转息间近在咫尺的人就会不见了。
姜湛重重咳嗽一声。
他还活着呢,这两个人在干嘛?
余七看了姜湛一眼,眼底跳跃的火焰被浓郁的墨色掩去,让他的眼睛犹如上好的墨玉,乌黑明亮。
姜湛忍不住叹息。
这货生得这么好,勾搭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太方便了!
余七对姜似颔首致意:“姜姑娘,你好。”
姜似垂眸掩住情绪,微微欠身算是见过礼,语气淡淡对姜湛道:“既然二哥的朋友来了,妹妹就不打扰你们相聚了,我先回去了。”
“好,四妹先回去吧。”见姜似态度冷淡,姜湛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瞅着姜似向东平伯府走去,侧头对余七道,“余七哥别介意,我四妹在生人面前比较文静……”
“姑娘家应该如此——”
余七话音未落,大狗就窜了出去,如一阵风瞬间刮到姜似身边,咬住她裙摆不松口。
姜似拽着裙摆有些无奈,斥道:“松口!”
大狗委屈松开口,扭头冲余七叫了一声。
“二牛,回来!”余七显然没想到大狗能做出这种举动,皱眉喊道。
姜似睃了余七一眼,脸陡然冷了下来。
“姜姑娘,对不住,是我教导无方。”余七语气恳切,而后加重了语气:“二牛,快回来!”
“汪——”大狗拖长了声音冲着余七叫,眼神竟透出几分恨铁不成钢。
姜湛恨不得捶死这条贱狗,咬牙道:“别叫了,再不老实让余七哥把你炖了吃肉!”
大狗白了姜湛一眼,那意思你能把我怎么样?
姜湛立刻找余七告状:“余七哥,你快管管你家二牛,别吓着我妹妹。”
“二牛!”余七面上笼罩了寒霜。
大狗立刻察觉主人真的生气了,琢磨了一下,忽然跃起咬下姜似系在腰间的荷包掉头就跑。
一时之间几人都愣了。
好一会儿,一阵风吹过,把飘落下来的玉兰花吹到姜湛脸上。
姜湛如梦初醒,大步走到姜似身边,急声问道:“没咬着你吧?”
姜似摇摇头,冷冷扫了余七一眼:“养的狗这般没规矩,可见主人亦没有强到哪里去,二哥以后交友还是慎重点。”
她说完转身便走,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她很喜欢二牛,却不想和余七再有什么牵扯。
前世她从姜倩夫妇的魔爪中逃离,却没能回到安国公府去,而是因为意外流落到了南疆,成了乌苗族长老的孙女,顶着已逝的乌苗族圣女阿桑的身份生活下来。
她暗自庆幸有了一段新的人生,在那个与京城风俗截然不同的陌生地方,没人知道她的过往,甚至于她想挑一个喜欢的男人嫁了都是能够的。
余七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与乌苗族长老是旧识,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动了心。
经历了与安国公府三公子的那段婚姻,她早已明白权势地位、虚荣体面与幸福是不对等的,一个女人若是为了这些而交付自己,往往会自酿苦果。
与出身无关,与富贵无关,俊逸无双又独对她温柔体贴的如玉少年,谁能不喜欢呢?
那一日阳光正好,大片大片的葵花田把天地都铺成了金色,少年问她:“嫁我可好?”
她便点了头。
谁知这混蛋居然骗婚!
他哪里是什么余七,而是当今天子的第七子郁七!
她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时候,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扬手给了那混蛋一耳光。
她曾是安国公府克死男人的新寡孀妇,现在是距京城数千里之外一名乌苗女子,无论是哪一个身份,如何能嫁给当朝七皇子?
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没有欢喜,只有被愚弄之后的愤怒。
因为真的动了心,那份愤怒就越发磅礴,她一直把自己的手打疼了才停下来。
被打成猪头的某人郑重告诉她,她既然点了头就不许反悔了,他会明媒正娶让她当他的妻子。
她只是冷笑,让他颁来赐婚圣旨再说,不然就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至少不能丢了最后一点骨气,去给人当妾!
姜似到现在回忆起这段过往都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离奇,因为乌苗族协助周军抗击南兰有功,天子赐婚七皇子与乌苗族圣女。
她还发懵时就鸾袍加身,成了七皇子妃。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郁七心悦的从来是乌苗族圣女阿桑,而不是姜似。
因为她们容貌相似,才有了后来那些处心积虑的相处。
两段婚姻,一次被人直接无视,一次当了人家的替身,姜似想想就憋屈得吐血。
然而她知道的太晚了,那时候她已经与郁七真正做了夫妻,逃无可逃。
尽管那些日子郁七对她还算不错,可是重新回到十五岁的姜似只想说:
远离季崇易,远离人渣!
远离郁七,远离混蛋!
眼见少女盛怒转身而去,青衫少年无措看向姜湛。
姜湛不好意思对郁七笑笑:“抱歉啦,余七哥,我妹妹可能心情不好,她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先去看看啊,咱们改日再聚。”
郁七对着向他匆忙挥手的姜湛轻轻颔首,目光却追逐着远去的少女背影一眨不眨。
她好像生气了……
姜湛大步追上姜似,很是不解:“四妹,你怎么啦?”
“没什么。”姜似微微仰着头,掩去眼角水光。
“你误会余七哥了,虽然我们是在青楼边上遇见的——”
姜似猛然止步。
姜湛自知失言,忙道:“余七哥不是去逛青楼的——”
“别解释!”
“可是——”
“解释就是掩饰,总之我觉得他不是益友,二哥以后还是少与之来往。”
那混蛋最是有耐心,谁知道接近二哥有什么目的,她才不相信是巧合。
“可是他救了二哥的命啊,四妹总不能让二哥当忘恩负义的人吧?”姜湛到底还是顶着压力把话说了出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