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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洪水?水官送妻解厄和宛海宋晓亦小说

铆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至于说我下不了死手。我只能说,世人皆错看了我李阳。十万大山边缘,要不是山里的人出现,刘长轩师徒绝对是死人。凌晨发生的事也一样,但凡我还有一丝力气,都不会放他走。生与死之间,我知道要怎么选择,也容不得我矫情。黄九本来是准备打击一下我,结果反过来被我严重的打击了。早上八点多,苏一媚给我和黄九送早点。我打扫过店铺,她也看不出来出过事,但我不敢让她呆在店里,找了个借口把她打发走了。十点多,二叔来了店里,他本来是有别的事要说,但一进来就被我拉到里面的房间,把昨晚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二叔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吃我们这碗饭的人,迟早都会遇到这种事,而且生意越大,麻烦越多。”“你不怕吗?”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二叔。“怕?”二叔道:“我在外面混了那么多...

主角:和宛海宋晓亦   更新:2024-12-26 0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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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和宛海宋晓亦的其他类型小说《生逢洪水?水官送妻解厄和宛海宋晓亦小说》,由网络作家“铆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至于说我下不了死手。我只能说,世人皆错看了我李阳。十万大山边缘,要不是山里的人出现,刘长轩师徒绝对是死人。凌晨发生的事也一样,但凡我还有一丝力气,都不会放他走。生与死之间,我知道要怎么选择,也容不得我矫情。黄九本来是准备打击一下我,结果反过来被我严重的打击了。早上八点多,苏一媚给我和黄九送早点。我打扫过店铺,她也看不出来出过事,但我不敢让她呆在店里,找了个借口把她打发走了。十点多,二叔来了店里,他本来是有别的事要说,但一进来就被我拉到里面的房间,把昨晚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二叔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吃我们这碗饭的人,迟早都会遇到这种事,而且生意越大,麻烦越多。”“你不怕吗?”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二叔。“怕?”二叔道:“我在外面混了那么多...

《生逢洪水?水官送妻解厄和宛海宋晓亦小说》精彩片段


至于说我下不了死手。

我只能说,世人皆错看了我李阳。

十万大山边缘,要不是山里的人出现,刘长轩师徒绝对是死人。

凌晨发生的事也一样,但凡我还有一丝力气,都不会放他走。

生与死之间,我知道要怎么选择,也容不得我矫情。

黄九本来是准备打击一下我,结果反过来被我严重的打击了。

早上八点多,苏一媚给我和黄九送早点。

我打扫过店铺,她也看不出来出过事,但我不敢让她呆在店里,找了个借口把她打发走了。

十点多,二叔来了店里,他本来是有别的事要说,但一进来就被我拉到里面的房间,把昨晚发生的事跟他说了。

二叔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吃我们这碗饭的人,迟早都会遇到这种事,而且生意越大,麻烦越多。”

“你不怕吗?”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二叔。

“怕?”二叔道:“我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最吓人的就是穷,其余的不值一提。”

道理是在了,可我想说的是鲁班门的人特么的是盯着我,不是盯着他。

看着二叔一脸的淡定,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我亲二叔。

二叔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就在收拾东西,看见他带了金钱剑和桃木剑。

我忍不住问:“这是又有生意了吗?”

二叔点头道:“王总介绍的,他一个朋友的工地上出了点事,具体情况要过去看了才知道。”

我道:“二叔,鲁班门的事还没解决呢?”

二叔反问我:“别人盯着你,你就不吃饭不睡觉了吗?”

我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二叔直起身,语重心长的道:“阳阳,人最重要的就一件事,每天都能好好活着。你昨晚虽然遇到了危险,但你活下来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活下来的次数多了,你也就知道要怎么保护自己了。”

“这条路本就不会一帆风顺,如果你一味的想着躲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沉默了。

但我在想二叔的话。

二叔说的话很有道理,不管是风水局,还是奇门异术,但凡是害人的,大多都是人为。

有人得益,自然就会有人失益。

冥冥中,这似乎是一种错位的平衡。

想明白这些,我心里顿时坦然。

至于鲁班门的人,我现在有了防备,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以后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赚钱的时候赚钱。

我找来猫包,抓起茶桌上的黄九塞了进去,跟着二叔出门。

他说是工地上出事,车上我还以为是挖出了棺材什么的,结果到工地上了解下来,事情超出我和二叔的预想。

工地是一个小区的基坑建设,面积不算小,是个大工程。

为了赶工期,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倒。

本来一切都正常,可就在前天夜里出了一场安全事故,有个工人掉进基坑摔死了。

工地上出事故,基本上都是私了,这样工人家属能得到更多的赔偿,施工方也能避免调查耽误了工期。

于是就把工人尸体停放在工棚里,等着家属来认领。

可就在昨天晚上,工人的尸体遭到了某种动物的啃食,头盖骨被咬开了一个洞,脑髓被吸没了。

胸腔也被打开,肝脏没了。

如果只是这样,对于施工方来说也就是加点钱的事。

但今天凌晨,工人在抽基坑水的时候,看到一个通体赤红,长着一张怪脸的三岁孩童踏水而出,对着工人龇牙咧嘴,模样十分恐怖。


寻尸盘从字意上理解,应该是用来定位僵尸的法器。

我爬起来,拿着寻尸盘朝着女尸的位置走去。

随着靠近她,盘面的光就越亮,都快照得能够看清周围的山石了。

我虽然一直称她女尸,但打心眼里,我还是希望她不是。

其中情愫,我也说不清是什么。

黄九瘸着腿跟上来,“还好我们抢了这玩意,不然真躲不过那老道。”

我没有搭话,盯着手里发光的寻尸盘问:“她真的是僵尸吗?”

黄九察觉我的心思,说道:“今晚一过就只有四天了,你急个啥,到时候她醒了不就知道了。”

也是。

我看着黄九,心里一下就舒畅了不少。

这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主,相信不会蠢到跟一具僵尸要人情。

为了让自己心安,我把寻尸盘放在女尸的脑门上。

除了发光,寻尸盘并没有别的不良反应。

看来是我多虑了。

要是僵尸,她也不可能那么软乎。

想到软,我眼睛就不受控制的落在她的心口上。

不过很快,我就把帮她测心跳的想法摁了下去。

今晚能不能躲过老道还是个未知数,不该沉迷于这种小事。

黄九把包里的东西整理出来,道家物品它用不上,我也不客气,全都收了。

至于那块刻着“崂山”的木牌,还有小道士绣着阴阳鱼的黄色挎包,我全拿到山洞深处,挖个坑埋了。

弄完这些,我去洞口看了下。

佛骨舍利不愧是佛门至宝,丹香都被拦住,没有泄露。

见丹香散不出去,我索性在洞口扫了一块平地,把女尸背了出来。

正在吸丹香的黄九不解,问我道:“小子,你这是要干啥?”

说着,它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来。

“洞内没别的出口,老道要是找到这里,我们就成瓮中之鳖了。”我把自己的担忧说了。

黄九用爪子拍着胸口道:“放心好了,这山洞的位置隐秘,村里的人知道的都少,更别说两个外乡人了。”

话是这样说,但小心一些总没错。

四天,可不是那么好挨过去。

黄九也走出了山洞,确定尸香没有溢散,这才回来找了个角落盘膝打坐,继续吸收丹香。

折腾了一天,我也有些疲惫。

坐在女尸旁边,透过洞口树枝缝隙观察着外面,余光却盯着黄九,它的小腹随着呼吸起伏,有一团拳眼大小的绿光跟着忽暗忽明。

那就是丹田?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回想着下卷书里的内容,学着黄九吐息。

然而尝试了很多次,体内都没有变化。

就在我准备放弃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吸入体内的丹香又和上次一样,变成了一股暖流。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身体不能动,只能任由它在体内乱窜。

但现在我的身体能动,欣喜之下,急忙憋了一口气,想把那股热流逼进丹田里。

按照下卷里关于练气部分的说法,只要气息能够在丹田内聚而不散,那就完成修炼的第一步聚气。

聚气以后,我就随时可以调动那股气,用来催动符箓道器,可以做非常多的事。

然而我憋了半天,眼看着气息都凝聚在了小腹,可就在这时,那股气突然失控,拼命的往下蹿。

我猛地夹紧双腿,可还是来不及阻止,只听一声尴尬的声音响起,体内顿时变得空荡荡。

终归,还是个屁!

不过我也看到了希望,不想就这样放弃,最后和爷爷一样,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嘲笑中。

山中草木又如何,一样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然而就在我给自己加油打气,信心满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道:“蠢货!”

“谁!”

我猛地睁开眼睛,汗毛倒竖,全身紧绷。

扫视一圈,黄九依旧在角落里吞吐,两耳不听周围事。

我目光落到女尸身上。

回想起来,那声音略带冰冷,却柔软甜盈,是个女孩子。

而这山洞里,就只有她一个母的。

只能是她了。

但骂我蠢货是几个意思?

看不起我?

我有些难过,不过更多的是不爽。

她就是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我要是同那小道士一样有个师父引路,用得着在这里折腾?

见她眼睛还睁着,我生气了的摸出两个铜钱盖在她眼皮上。

想想还是不解气,又捡了两片叶子揉碎,把她耳朵也堵上。

让你偷听,让你偷看。

我让你变成瞎子聋子,你又能把我咋样?

看着自己的杰作,我心里的气消了不少。

跟我斗,你也不想想现在是谁当家做主。

得意一笑,我继续盘膝打坐。

天快亮的时候,体内的气息还是乱蹿,我一松,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就在我失落的时候,发现小腹里留下了少许的气息。

虽然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但对我来说无疑是看到了曙光。

丹香散去,黄九也长吐一口气,睁开眼睛站起来。

我发现经过一晚,它脑袋上的血痕都已经结痂,挂着的小胳膊也能动了。心里震惊不已。

看来体内有气,连伤口的恢复速度都加快了。

黄九走到洞口,看见女尸的眼睛上盖着两个铜钱,耳朵还被堵了。震惊的看着我道:“我滴个活祖宗,这是你干的?”

我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怎么了?她是我老婆,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有意见?”

黄九表情怪怪的看了一会,感慨的道:“后生可畏啊!”

黄九说话的时候,我眉头突然一皱。

它的头顶,盘旋着一股死气。

我能看到别人身上的气息,却看不到自己的气息。

这和医者不自医是一个道理。

但现在黄九和我在一起,它头上有死气,我身上恐怕也有。

而且这股死气昨天还没有,现在出现,恐怕是跟昨晚的事有关。

我紧张的道:“老黄,你出洞外,离我远一些。”

黄九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照我说的朝着洞外走去。

一出山洞,黄九头上的死气一下就散了。

我脸色大变,急忙爬起来收拾东西。


我五岁就听着爷爷的故事,陪着一口棺材长大,胆儿想不大都不行。

爷爷教我的东西,我只是没有实践过,却从来没有去怀疑过。

刚才又打跑了黄九爷,此刻我是信心大增。

所以感觉又被那女尸盯着的时候,我反而没白天害怕。索性爬到床上,躺在里面。

毕竟这屋里,最干净的就是这张床了。

人是躺着了,可我的心却没有躺。

胡思乱想了一会,不知不觉,屋内的尸香又变浓了。

我吸入了一些,那香味渐渐形成一股热流,不断的散到四肢百骸。

察觉到不对劲,我想要翻身起来的时候,却惊骇的发现身体不能动了。

不仅如此,眼皮子也是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但我不是犯困,相反,脑子里从未有过的清醒。

尸香越来越浓,我小腹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更要命的是身边窸窸窣窣,好像是那女尸爬起来了。

胆儿再大,我这会儿也害怕了。

暗自后悔,干什么不好,非得跟她躺一起。

这祸害一诈尸,准得把我吸成人干。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我才这样想,就感觉有张脸凑到了脖子跟前。

一瞬间,我全身紧绷,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正惊恐的时候,嘴巴上就被一个冰冷、微软的东西覆盖上了。

不咬脖子吸血,咬嘴巴?

我有些不解。

不过凉冰冰的感觉还不错,都让我忘记了害怕。

可惜只有几秒,那冰凉的嘴唇就离开了我的嘴巴。

我有些意犹未尽,想抬头追着去,奈何身体不能动,空留遗憾。

窸窸窣窣声中,那女尸好像又躺了回去。

不咬我?

是因为拜过天地吗?

她也会想男人?

我胡思乱想着,脑子里越来越沉,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猛地惊醒,一下从床铺上坐起来。

深吸了几口气,我第一时间朝女尸看去。

她依旧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黑布,似乎没有动过。

不过下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动过。

往外面挪了一点,离我远远的,感觉是在嫌弃我。

我倒抽了口冷气。

难不成她不是死人。

想起背她上山的时候,她四肢都很软,的确不像死尸。

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很有必确认一下她到底有没有心跳。

隔着衣服,她身体有些冰凉。

不过很软。

我怕结果不准确,摸了好一会。

十几分钟后,确定她的确是没心跳,我才意犹未尽的把手抽了出来。

一手留香。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火辣辣的烧。

感觉做了坏事,我也不敢逗留,临走前想起她身下那本书。

我找了个理由道:“我可不是要故意碰你哦,只是不弄清楚,我怕我会一把火把你给烧了。现在我还要拿点东西!”

说着,我用手在她身下一摸,书还在。

从老屋出来,觉得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有些心虚,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我看。

然而走了两步,我就发现那不是心虚,而是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有一只小黄皮子,一直跟着。

我假装没看见。

回到家里,我妈正在院子里剁猪草,问了我一句去干什么了。

我说去找小胖玩了,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让我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跟家里人说。

我“嗯”了一声,躲进房间,拿出那本老书。

刚开始我没怎么在意,只是好奇,老书封面上也没有字,可翻开第一页,我心里就是一惊。

这本书,竟然是爷爷手里那本的下卷。

震惊过后,就是深深的困惑。

爷爷和那口棺材,有联系?

还是说,这本书是爷爷藏进去的?

棺材在他屋里那么多年,他有这个机会。

但把整本书扫完,我就断定爷爷不可能把这本书藏起来。

因为下卷里,讲的是一种炼气法门。

只有体内有了气,上卷里的东西才有用武之地。

爷爷一生都是半吊子,正是因为体内缺了这股气。

以他对上卷的痴迷程度,若是手里有下卷,根本就不可能藏起来。

难不成爷爷进过十万大山,之前就碰到过女尸,或者是女尸的族人,从他们手里得到了上卷?

可惜人已入土,得不到答案了。

我又细看了一遍下卷,原本就超出常人的三观,再一次的被颠覆了。

甚至怀疑爷爷当年是窥得下卷一角,才会变得如此的疯狂。

因为这一卷的内容,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变得不正常。

可惜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琢磨清楚里面讲的东西。

中午吃饭,我没有看见二叔,担心他回了老宅,问了一句。

我爹说二叔已经回城里了,走前给我留了一个地址,让我有事就去找他。

爷爷说过,畜生就是畜生,即便成了精,脑子也不够用。

一只黄皮子,我不认为会出什么事,于是把二叔的地址收了起来。

关于二叔,我了解得并不多。

只知道他很早就进了城,每年会回来看爷爷两三次,每次都会给我带一些好吃的。

我能念完初中,据说也是二叔的功劳。

不然念完小学,我爹就准备让我回家传宗接代了。

吃过早饭,趁着大人下地干活。我跑到鸡圈里抓了一只大公鸡,拿了我妈纳鞋底的麻线,又摸回了老宅。

一路上,依旧有一只黄皮子跟着。

我拎了拎手里的大公鸡,心里暗自得意。

都说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同样也没有不偷鸡的黄鼠狼。

进了院子,尸香已经闻不到了。

不过那香味似乎是一阵阵的起,晚上肯定还会散发出来。

那女人,始终是个祸害,迟早会引来比黄九爷厉害的角色。

我在院子里宰了大公鸡,故意把血洒了一院子。

闻见鸡血的味道,远处监视我的黄皮子眼睛都在冒光,不过我可不想只抓一个小的,而是打算一网打尽。

否则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处理完大公鸡,我用老宅里的罗锅一整只炖了。

然后坐在女尸床前,结了几个套扣。

这种扣子很简单,但用来勒小动物,那是一套一个准。

弄好扣子,鸡肉也炖了个半生,火候刚刚好。

我撕下鸡屁股,假装嫌弃,扔进了树林里。

盯我的那只黄皮子一看,不一会就忍不住寻了上去。

它一走,我急忙在窗户和门口都支上扣子。


黄九把脑袋缩了回去。

我按着街道门牌,很快找到了青宁街85号。

这是一个仿古装修的门脸,门口放着一个半米高的鱼缸,养着几条风水鱼。

门头挂着:李记问事。

两边立着木牌,写着一副不着调的对联。

左边:算命占卜保你顺风顺水。

右边:风水堪舆护你祖宗八代。

我眉头微皱,核对了一下地址。

青宁街85号没错。

二叔在城里也搞这个?

难怪他每次回家,我爹问他做什么工作,他总是含糊其辞。

还有那副对联,上下都透着有一股浓浓的爷爷味!

总结下来给我的感觉就三个字:不靠谱!

我现在是乡巴佬进城,看那心里都发怵,探头看了下店里没人,也不敢进去。

不过屋内的布局我看了个大概,门前有鱼缸,风水局里叫门前摆水。

店铺里面靠东南的墙角放着一块山石,寓意后有靠山。

前有水起财运来,后有靠山福禄至。

是一个常见的风水局。

而且我越看越觉得在哪儿见过,想了数秒,我一拍脑门。

瞧我这记性,这不是我九岁那年,爷爷给村里的养猪大户钱大方布的风水局。

照理说,做生意的地方这般布设,不敢说八方来财鸿运当头,至少也会顺风顺水。

可当年爷爷免费给钱大方看风水,死皮赖脸把别人猪圈旁边的小单间弄成这样,结果半月没到猪价大跌,钱大方因此破产。

听说现在进厂打螺丝去了。

越看,我就越觉得这店铺的主人肯定是二叔。

这味儿,实在是太对头了。

我正准备进门认亲,店里的后门就被推开。

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二叔跟在后面,有说有笑。

看见二叔,我顿时激动起来,踮着脚尖冲他挥手。

二叔看见我,眼里也露出几分惊喜,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低头陪着中年男子说笑。

我有些失落。

毕竟这是我最亲的人,结果却对我视而不见,陪着外人说笑。

不过转念一想,这可能是二叔的客户,也就放下心里的不悦,在一旁等着。

二叔送西装中年男子到门口,脸上还陪笑道:“王总,那我们明天早上见!”

中年男子拉了拉西装,跟二叔握了个手,转身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我了个乖乖,二叔竟然跟这样的大人物握手。

看来他在城里混得不差,我是他的大侄子,还是唯一一个,肯定也能跟着沾光了。

目送王总的车离开,二叔转身就一个虎扑,一把搂住我高兴的道:“臭小子,怎么偷偷跑来了,家里没事了吧?”

问起家里的事,我就想到女尸。

她说很快就会来找我,我也不知道她说的很快有多快。

我嘴上说她是祸害,可这些天身边没了她,总觉得空。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而且我也从没想过,这种感觉会出现在一个只相处了几天的人身上,一时间,我百感交集,跟二叔道:“说来话长。”

二叔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就收敛了,搂着我道:“走,进屋再说。”

进了店里,二叔给我倒水。

我这才细致的打量店铺,里面装修得古色古香,很有这一行的格调。

忍不住问:“二叔,这是你的店铺吗?”

“租的。”二叔把水递给我,看得出来,我的到来,他是真的高兴。

渴了一路,我一口气喝完,二叔又去给我接水。

我边看边问:“二叔,爷爷的东西也教给你了吗?他那点三脚猫,能赚到钱?”


女尸不重,也就四十来公斤,但压在我小身板上还是让我有点吃力,走不了田间地埂。

上山的路大多又是杂草丛生,踩踏过后多少都会留下痕迹。

好在黄九喊来了它的徒子徒孙,我背着女尸和瘸腿的黄九在前面走,七八只小黄皮子就跟在后面,把踩踏的杂草扶起来,尽可能的抹除我们的痕迹。

山洞也不远,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山崖下,黄九指路,很快就找到了比较隐蔽的洞口。

我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气息,感觉正常才背着女尸进去。

山洞不深,也就十来米。

我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清理了石子,铺好带来的席子,上面加了一块干净的床单,这才把女尸放在上面。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黄九遣散了徒子徒孙,把佛骨舍利埋在洞口,用来遮挡尸香。

见它如此,我眉头微皱。

如果说一只鸡,或者两个人情就让它如此大献殷勤,我不太相信。

这畜生,肯定有所图。

布设好,黄九就道:“小李子,以牛鼻子的本事,肯定能寻到老宅,不如你下去探探风?”

“你不去?”

我平静的问,手却暗自摸上了腰间的口袋。

里面,是剩下的六张黄符。

先不说它有没有歹意,它那没见过的老婆,就让我很不放心。

只有黄九待在我身边,我才会离开女尸。

现在只要它说不去,我立刻就会扑上去弄死它。

黄九没看出我的心思,低头看了看瘸腿,无奈的道:“你瞧我这样子,去了也是添乱。”

“我背你!”

我给它最后一个机会。

黄九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单腿单脚爬上了我的肩膀。

我暗自松了口气。

为了方便跳山地土埂,我没有带太多东西,兜里只揣了黄符,还有一把金钱剑上掉下来的铜钱。

借着月色,我翻地埂摸回了老宅附近,找了个土坡,趴在上面。

这一守,就守了一个多小时。

我心里惦记着女尸,有些想回山洞。

但黄九劝我道:“再等等,他们要是奔着你媳妇来,知己知彼,也好克敌制胜。”

我一想也有道理。

提前有个了解,应付起来会容易不少。

晚上九点多,小道上才出现一老一少。

黄九担心我看不见,小声介绍情况。

我低声道:“我看得见。”

黄九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动物的五感高于人类,它能看见不奇怪,可我就算有灵眼,也不可能有夜视能力吧?

它有些无法理解。

不过有些事,我和家里人都没有说过,更不会和它说。

只能说我爷爷是时运不济,没有得到下卷。

否则他就不是半吊子了。

黄九见我似乎真能看见,又准备转述他们的谈话。

我也打断它道:“安静点,我能听见。”

嘶!

黄九抽了一口冷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问:“你小子哪学的本事?”

“都跟你说了,就算是茅山道士见了我爷爷,那也得跪下来磕头!”茅山既然真实存在,我这个牛皮也就能继续吹下去。

黄九似信非信,沉默着不再说话。

此刻那一老一少已经到了老宅门口,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了院子里撒的草木灰。

老头蹲下来抓了一撮,在鼻子前嗅了嗅道:“有尸香的味道,看来有人抢了先,还懂点东西。”

少年十七八岁,听了老者的话,不屑的道:“师父,不过是一些乡野手段,上不得台面,估计也藏不了太久。”

老者没有反驳,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听着很不舒服,上不得台面?

等我学了下卷里的东西,看你嘚瑟。

不过那下卷,我看了几天都没看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学会。

心里多少也有些懊恼,有点想爷爷。

他要是在,肯定能教会我。

想想,自己和有门派的人比起来,还真的就是一棵无根的草木。

老者很心细,屋里屋外看了一圈就断言道:“人没走多久,不会走太远,夜深的时候尸香会再次溢散,我们寻着香味就能找到人。”

老者说着,拿出一个类似罗盘的东西道:“超儿,你拿着寻尸盘守在这里,测到尸香千万别单独行动,等我来了再说。”

少年从老者手中接过东西,问道:“师父,你要去哪?”

老者道:“我到村里转转。”

我暗自庆幸提前把女尸安置在了老宅,至于家里,我回去抓鸡的时候,已经闻不到半点尸香了。

否则这老头一去,肯定能寻到线索,指不定会刁难我爹和我妈。

老者一走,院子里就只剩那少年。

他搬了个椅子坐在院门口,盯着手里的寻尸盘,在等着尸香的出现。

我低声问肩膀上趴着的黄九:“你能用幻术控制他不?”

黄九琢磨了一下道:“老的不行,小的应该没问题。不过要靠近他五步之内把握才大。”

五步!

问题应该不大。

黄九反应过来,拽着我的衣领问:“你小子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嘿嘿一笑:“当然是抢他手里的寻尸盘了。”

他们既然是冲着女尸来,我也就不客气了。

黄九一听,警告我道:“小子,你可别给我惹事,得罪了这些大门派,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我道:“不抢了那寻尸盘,你就能保证尸香一点都不会溢散出来?寻到我们,你觉得又会有好下场?”

黄九不说话了。

我知道它担心什么,问它道:“我老婆要是醒了,你觉得这些门派里的牛鼻子能奈何得了她?”

本来只是试探,结果黄九一听,比我还兴奋,舞着爪子道:“他娘的,干了!”

我眉头微皱,心里盘算着后面这几天里,是不是要讨好一下女尸。

这样等她醒来,就算不念旧情,也会念一下拍马屁的苦劳,捞点好处。

黄九有些迫不及待,不停的催我。

人和人接近五步不难,也就是打个招呼的事。

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上跑去打招呼,难免会让他起戒备心。

一旦有了戒心,黄九的迷惑之术未必有用。

刚才觉得简单,细算起来,刚才是有些草率了。


而十五出生和属羊的女子则命运多舛,一生贫苦。

眼前的大姐,两样都占了,一脸的苦相。

目光落到那怯生生的小女孩身上,我心里头不由得一惊,急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大姐,你这是家中不顺,还是……”

大姐见我主动搭话,举止亲和,少了些许拘谨,理了理散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问:“这里收费贵吗?”

我们这一行,上门就谈钱,事儿多半要黄。

至于原因,明眼人都知道。

当然,我们要求先说事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方便掂量自身的本事。

免得开了口,结果事办不成,砸了招牌。

爷爷半吊子,不过规矩倒讲究得一清二楚。

见我不说话,大姐有些慌了神,拉着小女孩就准备离开。

贫苦人,一分钱压倒脊梁骨。

我追上去道:“大姐,来都来了,先进来喝口水吧!”

热情邀请下,大姐才羞涩的坐到椅子上,一双满是老茧的手紧紧的抱着小女孩。

小女孩很瘦,瘦得让人可怜。

不过一双大眼睛却炯炯有神,但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她的瞳孔略微狭长泛黄,不是正常人的凸圆形。

见我盯着她看,小女孩有些害怕,扑到妈妈怀里躲着。

我不动声色的戳了戳躺尸的黄九,它一骨碌反爬起来,生气得想骂人,不过见到母女两,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那小女孩一看到黄九,“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嚷着要走。

黄九嘴角一咧,小眼睛里绿光一闪,小女孩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小孩的哭闹,让大姐有些尴尬,变得更加拘谨。

还好黄九会来事,在桌子上打了几个滚,立刻就把小女孩哄得眉开眼笑。

不一会,黄九就逗着小女孩在店铺里玩。

人间疾苦,我不想听,也不敢听,就让大姐挑了重点说。

小女孩叫婷婷,原本白白胖胖,是个可爱的孩子。

可是从半年前的某一天开始,婷婷就开始厌食,什么东西都不吃。

没过几天,大姐就发现婷婷会偷吃米篓里的生鸡蛋,啃屋檐上挂着的生腊肉。

只要阻止,婷婷就又哭又闹,惹急了,嘴里还会发出吓人的嘶嘶声。

最近两个月,婷婷的情况恶化了,一到晚上就像野兽一样往鸡窝里钻,逮着鸡脖子就咬,也不吃肉,只是吸血。

大姐吓坏了,这才凑了些钱带着婷婷来城里看病,结果住了一个月,钱花光了,婷婷的情况依旧没好转,还是不吃不喝。

碰巧昨天邻床有个好心的大爷,让大姐带着婷婷找个先生问问事。

结果大姐走了半条街,问下来不是不接就是收费贵。

我给大姐加了水,安慰她道:“你放心好了,孩子出了我这道门就没事了,不过你还得回医院里,让医生打点营养的针水,孩子恢复一些后在出院回家。”

婷婷太瘦了,那细细的脖子看得我都揪心,生怕她跑得用力,脑袋就会从脖子上掉下来。

大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我。

我起身拿过桌子上的零食,撕开袋子对婷婷招了招手。

小女孩有些怯生,犹犹豫豫,但还是耐不住薯片散发出来的香味,小心的伸手接过去,当着她妈妈的面就吃了起来。

大姐一脸的震惊,一把拉过婷婷,捧着脸亲了又亲,搂在怀里喜极而泣,对我也是千恩万谢。

农村人就是这样淳朴,大姐没有问孩子怎么突然就好了,更没有质疑我,手有些发抖的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


我看着被香味吸引过来,在我家门口翘首看稀奇的村民,心里乱成了一团。

事到如今,我也不敢隐瞒,把这些年爷爷偷偷做的事一股脑的说了。

我爹老实了一辈子,听完也是忍不住,在爷爷的停尸板上愤怒的踹了两脚。

这时,在外面闯荡多年的二叔最先冷静下来,问我这些年跟着爷爷学了多少本事。

我如实的说:“七七八八。”

二叔也不管爷爷的东西靠不靠谱,看着我问:“现在怎么办?”

啊!

怎么办?

我愣住了,可既然答应了爷爷,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得拿出个主意来才行。

冷静下来,我看向平躺在床上,宛若熟睡的女尸,心情有些复杂。

现在这种情况,一把火烧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么多年来,在爷爷不断的灌输和洗脑下,开棺的那一瞬,我心里就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三岁小孩都知道,死人不能做老婆。

我一咬牙,横下心,刚想说趁着爷爷下葬,把女尸抬出去烧了,可又突然想起爷爷说过,尸香,就是丹香。

也就是说,女尸体内已经炼出了内丹,恐怕大有来头,烧不得。

十年来,爷爷教我的东西很杂,可是很多都是有头无尾。

一时间,我的话卡在喉咙里,心里也更乱了。

我妈这时缓过气,看着二叔担忧的问:“娃他叔,他爷爷一直不靠谱,你让阳阳一个孩子怎么处理?”

我爹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二叔。

二叔看着我妈,又看看我爹,阴着脸问:“那你们说怎么办?”

我爹和我妈一下就哑了。

二叔又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

爷爷说会有人来抢,那也未必就是今天。

我还有时间做准备。

想了想,我道:“二叔,我想把女尸搬到老宅里去。”

我们家的老宅在山腰,远离村子,分家的时候分给了二叔,他进城后就一直空着。

二叔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我爹遣散了围观的村乡,趁着没人,我用一块黑布包着女尸,把她背到了老宅里。

二叔常年不在家,老宅破旧得都快倒了,勉强能够遮风避雨。

我找了个房间,也顾不上卫生把女尸放在床上。

可能是一路上吹了风的缘故,到了这里,尸香散了很多。

我放下女尸后就准备回去,毕竟爷爷还没有下葬。

但走到门口,看着简陋的床铺,又有些于心不忍,折回来在柜子里找来干净的被单。

铺换的时候,女尸没有地方放,我只好把她托起来,把被单从她身下穿过去。

折腾下来,难免有些肢体上的接触。

面对面的时候,我猛地一怔。

倒不是生出什么邪念,而是有一种感觉。

黑布下,她的眼睛似乎是睁着的。

我心头一颤,这大白天不可能诈尸吧?

犹豫了一下,我小心的把黑布揭开。

即便是第二次见,我依旧被她的美貌给震撼了。

不施粉黛,却美得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带着几分诡谲的笑。

我大气不敢喘,直到露出她一双紧闭的眼睛,我才松了口气。

然而盖上黑布,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邪门了!

怪事我没经历过,但这些年没少听爷爷说。

可以说我的世界观,早就不同于常人了。

但碰到这种事,我心里还是发毛得紧,一心只想着弄好了赶紧回去,葬了爷爷在说,毕竟那口棺材恐怕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铺好床单,我在床边洒了一些草木灰,用来暂时盖住尸香,然后准备离开。

可我才走到门口,身后就啪嗒一声。

我惊乍的回头,看见床边落了一本古书,似乎是从女尸身上掉下来的。

也就是回头的瞬间,我感觉黑布下面,女尸的头偏了过来,面朝着我。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气,快步走到床边捡起地上的书,也不敢多看,闭着眼睛把它塞回女尸腰下,转头就走。

锁上门,我抽了抽鼻子。

草木灰有用,尸香淡了不少。

山里风大,估计用不了多久这股味道就会被吹散。

要是吹不散……

那谁爱要,谁把她拿走就行。

这也是我把她搬到这里的原因。

远离村子,不会牵连太多人。

被人拿走了,我反而没了麻烦。

这样一想,我轻松了很多。

至于爷爷交代的事,那也要我有本事才行。

他那点三脚猫,我不认为能保得住这女人。

回到家里,二叔问我怎么样。

我撒了个谎,说把爷爷的事张罗完,后面就都没问题了。

二叔也没说什么。

爷爷的后事,那就不是我能参与的了,全程都是二叔和我爹操办。

可能是因为出了女尸这事,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悲伤,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把爷爷的箱子拉了出来。

爷爷是个讲究人,本事不大,行头却不少。

桃木剑、罗盘、金钱剑什么的都有,箱子底下,还有一件黄色的道袍。

我挑了半天,把桃木剑和金钱剑拿了,别的都原封不动的放回箱子里。

然而我一番精心准备,爷爷的葬礼却出奇的平静。

三天后,爷爷如愿以偿,装在那口老棺里入了土。

看着亲朋渐渐散去,我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又惦记起了那女尸。

心想都过去这些天了,估计也被人拿走了。

可到了晚上,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趁着家里人都睡了,偷偷的带上金钱剑和桃木剑,去了老宅。

一路上我都在想,要是自己能保她,那就帮帮忙。

帮不了就只能看着了。

毕竟书上说的若是真的,尸香吸引来的可不会是什么善类。

随便一个,我别说对付,就是见都没见过。

至于媳妇……

以后娶个会喘气的多好。

想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腰,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老宅。

然而就在这时,下山的小道上来了一群人。

看势头,是直奔我家老宅。

要命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急忙蹲下身,在田埂下面躲了起来。

不一会,那一行人就到了老宅的门口。

月光也在这时候变得贼亮,看清那一行人,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后脑勺的头发都刺了起来。

这那是什么人。

分明是一群面容僵硬,红红绿绿的纸人。


我特么一肚子气,看到这一幕就更气了,咬牙切齿的道:“你今天要是敢走,明天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山里。”

黄九停了下来,转过身假装刚看到眼前的情况,一脸惊讶的问:“老哥,这是咋了?”

我舌头都快被它气冒血了,深吸了两口气,安慰自己没必要跟一个畜生较劲,气坏了身子也不值当。

而且我现在要是跟它较劲,它真有可能出去浪到明天一早。

这孙子,绝对做得出来。

我又恨又无奈,讨好的道:“黄哥,刚才鲁班门的人找上门来了,不过被我打跑了,但是我体内的气息消耗一空后,全身的筋骨就像是被抽了。这是怎么回事。”

黄九一脸诧异的问:“你爷爷那么牛的人物,没有教过你运气要留底?”

留底?

爷爷自己都没气,怎么教我?

我怕吹过的牛皮破了,索性选择了沉默。

黄九从窗户上跳下来道:“丹田就像那水库,你要是把水放干了,太阳一晒全都裂开了,经脉也会像失去水分的草枝,变得干瘪脆弱,你要是经常这样不留底,次数多了还会留下不可逆的暗伤。”

它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

只是我丹田内的气息就那么点,留底的话,那就没得用了。

看来不是我不懂运用,而是太弱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好歹是把一条命给捡了回来。

黄九让我打坐调息,只要丹田内有了气,到时候就有力气了。

它担心鲁班门的人还会再来,索性把店铺里的灯全部打开,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早点铺子开门,它把卷帘门也打开。

闹市之中,谁都不敢随便乱来。

我一直调息到凌晨六点,小腹内才算有了一缕气息。

那一缕气息一聚,我就像打了鸡血,一下子回过了魂。

睁开眼睛,看见黄九已经把被我扎散的机关兽组装好,虽然背上留了一个窟窿,一部分零件受损,但依旧能看出它的巧夺天工。

黄九摆弄了一下,机关兽四肢都还能灵活转动。

见我醒来,黄九叹了一声道:“可惜了,里面的鲁班秘符被你破坏了,不然还有点价值,现在就是一堆木头零件了。”

想起昨晚,我一阵后怕,“黄哥,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再换个地方?”

黄九愣了一下,问我道:“换地方?就因为得罪了鲁班门的人?”

我点点头,并不否认。

黄九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道:“李阳,山里你没有杀刘长轩师徒,我可以理解为你第一次下不了手,可是今天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压根就不适合走这条路。”

黄九说完,转身就回里面的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条路,真的就只有打打杀杀吗?

黄九很快就背着小花布包出来,头也不回就要离开。

我知道它玩真的,急忙去拦它道:“黄哥,你在这城里举目无亲,能上哪儿去!”

黄九气呼呼的道:“我就是待在垃圾堆里,也比跟着你安全!”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拦住它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黄九道:“怎么办?就呆在这里,来一个弄死一个,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想找麻烦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它说完,我一巴头就甩在它后脑,打得它一个踉跄,它愤怒的回头看着我道:“你什么意思?”

“你特么也就靠一张嘴了,我昨晚都跟你说了不要出去,结果呢?”我把矛头一转,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我支好扣子,又躲回屋内,撕下一只鸡腿扔锅里,准备炖熟了当晚饭,剩下的都留着。

天色一黑,我把半生的鸡分成好几块,在每个扣子前都放上一块。

然而等到晚上十点左右,黄皮子都没有动静。

黄九爷怕了?

心里这样一想,我有些得意。

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尸,突然觉得还是有必要弄清楚她是死是活。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看看有没有心跳。

于是乎……我又把手伸了进去。

这一次,不确定下来,我绝不罢手。

然而没一会,房门突然被敲响。

吓得我一个激灵,急忙把手抽了出来,警惕的看着门口。

过了半分钟没动静,我才问了一声:“谁?”

门外没有回答。

我小心的抽出金钱剑,摸过去透过门缝看了眼外面。

月光凄凄,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不见。

我拉开门,低头就看见门口散着七八颗金豆子。

金子,这可是值钱的东西。

不过我没有去捡。

山中精怪记仇,也记恩。

黄皮子更是如此,它们常年在山里打洞,碰巧摸进山中古墓,遇到值钱的东西就会藏起来。

报恩的时候会用,报仇的时候也会用。

我现在要是捡了,就中了它的蛊惑之术了。

这把戏,有些弱智。

当然,对于贪财和不知情的人来说,那就未必是弱智。

我没有理会,把炖熟的鸡腿拿了出来,故意站在门口吃完。

想到黄九爷是冲着那女尸来的,我还把女尸脸上盖着的黑布拉开,打开屋内的灯,让它看个清楚。

不得不说,那女人是真的美。

特别是在昏黄的灯光下,美得是那么的不真实,让我都有些忍不住想再去试试她的心跳。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压了下来,暗骂自己畜生,不喘气的都不放过。

奈何喘气的我也没有。

果不其然,我这样一做,大门外面的草里很快就出现了几点小绿光。

我数了一下有七八双,看来又是全家出动,正好可以一锅端。

现在就看在黄九爷心里,是鸡肉重要,还是媳妇重要了。

关上门,我熄了屋里的灯。

一双眸子透过门缝,紧盯着院子。

不一会,黄九爷就出现在大门口,今晚它没有穿衣服,下面套了一条花裤衩。

黄皮子修炼的正果,就是像人。

东北那边的山村里,经常会碰到黄皮子讨封。

所谓讨封,就是黄皮子装成人的模样,拦住路人问它是不是人。

如果说它是人,那就是讨封成功,据说可以因此修成大仙。

要是说它不像,黄皮子就得从头再来。

东北那边的人信奉出马仙,供奉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黄皮子排第二,碰上了也不会去得罪。

而且黄皮子讨封成功,也会报恩。

但在南方,那就不同了。

谁要是碰到黄皮子拦路讨封,还不得几石头闷翻在地上,拿回家里抽筋扒皮。

黄九爷不敢出去讨封,也就只能是装模作样。

不过在黄皮子里,黄九爷算是小心的了,在门口溜达了好几圈,这才鬼鬼祟祟,抽着鼻子朝堂屋门走来。

我暗自高兴,心想畜生就是畜生,见到吃的就忘了媳妇。

然而正当我以为它要上套的时候,黄九爷却停了下来,挥了挥爪子,它身后的小黄皮子立刻就蹿了出来,充当马前卒。

门后面,我拳头忍不住捏了起来。

看来还是小看了这畜生。

小黄皮子过来后,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鸡肉。观察了一下四周,轻盈的就跳到门口和窗户上。

其中两只一过去就进了扣子,挣扎之下,扣子越勒越紧,惊慌得原地打转,另外几只受到惊吓,乱窜中也进了套子。

我见状想上去收拾,却看到黄九爷一点也不慌,走到门口,对着门缝一张嘴,喷出一股绿色雾气。

雾气顺着门缝涌了进来,好在我反应不慢,急忙往后退,不过还是吸了一些,一时间头晕目眩,视线一片血红,看到了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

“嘿嘿!”门外的黄九爷发出两声奸笑,推开一条门缝,人模人样的走了进来。

妖魅之气,乱人心智,幻觉越来越真实,让我渐渐狂乱。

不过就在这时,小腹内一阵温热,有一股气流蹿出,流转全身,眼前的幻觉一下就消失不见,头脑也变得清晰。

道气?

我心里暗喜,但没有表现出来,继续装作被迷惑,满屋子挥舞着拳头乱打乱抓。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着点!”黄九爷得意一笑,也没有去救那些小黄皮子,迫不及待的跳上那女人的床铺,像是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眼里光彩熠熠。

迷乱中,我故意朝着床边靠近,准备找机会把它摁住。

然而就在这时,黄九爷眼露悲伤的道:“本来想把你娶回山里慢慢吸,奈何……唉!”

它有些愤愤不平,看起来很不甘心。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学着人一样盘膝坐在那女人旁边,自我安慰的道:“肉吃不上,喝口汤也好。”

说着,它闭上小眼睛,迫不及待的吞吐起来。

随着它的一呼一吸,那女人小腹也跟着上下起伏,一时间,尸香铺满了整个房间。

我心里暗惊,看来这尸香真的是丹香。

一颗尸丹,对于妖魔鬼怪来说,那可是无价之宝。

这玩意留在身边,迟早也会害了我的命。

心里想着,我小心的靠近床铺,嘴里时不时发出两声怒吼和惨叫。

黄九爷以为我中了他的妖术,也不理会,很快就沉浸在吸收尸香的舒爽中。

我瞧准机会,一个纵身扑了上去,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捏着它的腰腹。

见一击得手,我兴奋的喊道:“畜生,我看你往哪跑!”

黄九爷一下惊醒,小眼睛里尽是惊慌,剧烈的挣扎起来。

然而很快,它惊慌的眼神就变成了惊惧,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我以为它是觉得落到我手里跑不掉,怕了,得意的冲它挑了挑眉。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它看的不是我,而是女尸头部的方向。

我侧头一看,发现刚才扑得太猛,半个身子都压在女尸身上,盖她的黑布也被揉成一团,露出了她那精致的脸。

而此刻,她睁着眼睛。


我看着进门的黄九,忍不住笑出声,“呦,九爷,才一晚不见,你这是咋了?”

黄九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昨晚夜黑,不小心从田埂上摔下去了。”

这借口找得。

黄鼠狼摔跤,我都快信了。

听过女人里有母老虎,想不到这黄皮子里也有母老虎。

看来天下公的都是一个命。

我弯腰扶着它,给它摆了个椅子。

黄九坐下时扯到筋骨,疼得龇牙咧嘴,坐正后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舒服了。

“呦,九爷,你这脑袋被谁挠了,冒血了。”我扒拉着它头上的毛,阴阳怪气的问。

黄九斜看了我一眼,见我笑盈盈的,明白过来我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火冒三丈的蹿起来。

不料动作太大,又扯到了胯子,疼得倒抽冷气,一瘸一拐的坐回去道:“你小子也别嘚瑟,再过五天,我瞧你能比我好多少。”

说起这事,我拉了个凳子坐在它边上问:“九爷,你跟我说说,五天后她会咋样,醒过来,还是……”

黄九尖嘴张了张,偷摸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尸,“她不让说,我也不敢胡说,不过那十万大山里隐藏着很多秘密,有些东西说出来能吓死人。”

不让说?

想起前天它正准备说,女尸突然就坐了起来。

那是警告?

要真是这样,且不是说女尸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想到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些天,我可没少给她测心跳。

看着黄九的惨样,我琢磨着是不是也要提前跑路。

黄九斜靠在椅子上,哼唧了两声道:“小子,我昨晚帮了你大忙,你是不是该弄点吃的给我补补身子?”

立了功就是不一样,称呼都变了。

不过这会儿我身边少个伴,也不敢跟它计较。

聊了一会,我才确定黄九的确是被老婆打了,现在是离家出走,准备在我这里窝几天。

我求之不得,立马就起身,说回家给它捉只鸡。

一提到鸡,黄九眼睛贼亮,迫不及待的吧唧了一下嘴巴,催着我快去快回。

我笑着出门,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了一半。

黄九身上有佛骨舍利,百邪不侵。

重要是它老婆回来了,能把它揍成这样,肯定是个狠角色。

我把黄九留在这里,真出了事,它家里那位不可能不管。

毕竟老话都说了,打是亲,骂是爱。

下午,家里没人。

我到鸡圈里抓了一只大公鸡,顺带又装了一麻袋灶灰背上山。

黄九看到大公鸡,一瘸一拐的跟到院子里,在一旁指挥着我杀鸡放血。

知道黄皮子喜欢吸鸡血,我用碗装了递给它。

喝完鸡血,黄九一脸享受。

炖上鸡肉,我把家里背来的草木灰又在地上铺了一层。

黄九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家小子,你搞这些防得了山里的东西,可防不了人。”

我听它话里有话,抖完袋子里的草木灰,坐到它旁边。

黄九也是打开话匣子,说了不少见闻。

原来道门世界真的存在,里面不仅有茅山,还有各种各样的门派。

我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黄九还说这些年,其实每年都有牛鼻子进那十万大山,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不过几年下来,它只看到有人进去,从没有看过有人出来。

大概的意思,就是那些进去的人都死在了山里。

我听得唏嘘,问它有那么多人进去,这十多年来我怎么一个都没有遇到过。

黄九翻了个白眼,用没有见过世面的眼神看着我,“那些进去的人可都是大人物,来无影去无踪,你一个凡人,能见到才怪了。”

道家术法博大精深。

这我相信。

但要说来无影无踪,还凡人……

我就不信了。

那些人,应该是偷偷摸摸进的山。

黄九说我防不住人,指的也就是这一类人。

我刚放松的心情,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黄九这时抽了抽鼻子,用没受伤的爪子推了我一把,“肉香了,去看看是不是熟了。”

我见黄九是真的知道不少事,赶紧把鸡肉端了上来。

吃开心了,它又跟我说了不少山里的事,只是每次问起女尸的来历,它都是讳莫如深,让我别打听,说既然拜过堂,也许会有一段不错的缘分,我把握好了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同样的话,爷爷也和我说过。

只不过这段婚姻算是强扭的瓜,还有些趁人之危。

她醒来,或许会是另一种结局。

不过听完这些,我保护她的想法更强烈了。

并不是为了什么机缘,也不是为了给爷爷一个交代。

只因为我们拜过天地,我只想把自己该做的,应该做的,做好。

黄九吃了个肚皮滚圆,给我出了个馊主意,让我趁着这几天把那女人给办了。

到时候一日夫妻百日恩,好说话一些。

我给了它一个大大的白眼。

倒不是我清高。

主要是我不会。

吃饱喝足,外面也是夕阳西下。

又一个夜晚即将来临。

我收拾了锅碗,把昨晚散落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这时有只小黄皮子突然钻了进来,跑到黄九面前叽叽咕咕了一会,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又跑了。

小黄皮一走,黄九的眼神就变得凝重,喊了我一声道:“小李子,你怕是得给你媳妇挪个地方了,刚才我崽子过来,说山里来了两个牛鼻子。”

我眉头微皱,它这是尾巴翘上天,没大没小,都喊上小李子了。

不过看在它给我传递消息的份上,我暂时压了怒火。

回头再收拾它。

同时也不解的问:“道士不应该都是正派吗,遇到这种事,他们不是应该出手帮我?”

黄九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床上的女尸。

我一下就明白了。

黄九又道:“好人坏人,看的是人不是职业。有些牛鼻子坏起来,比普通人还要可怕。”

道理的确如此,只是这荒山野岭,让我搬哪儿去?

回山下,我又怕连累我爹妈。

黄九见我纠结,出主意道:“离这里不远有个山洞,要不你暂时去里面避一避,空间封闭,也好遮盖丹香。”

我犹豫了一下,有个山洞总比露宿山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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