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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铺小火炕,窗户边摆着一张勉强能看的桌子,门口是个脸盆架。
不过,让我欣慰和感动的是,火炕的草席上,整整齐齐叠着一套被褥。
这大概是整间宿舍里最干净最崭新的东西了。
“苏老师,我们这儿条件不好。委屈您了。”
中学校长姓王,是个四十多岁的粗糙汉子,一点儿看不出是学校老师。
他操着带了浓重口音的方言,怕我听不懂,语速很慢。
我赶忙说:“这已经很好了!”
王校长憨憨地笑了。
“那你收拾收拾,洗洗脸。我家那口子已经做好了饭,回头咱们一起吃!”
王校长的热情,冲淡了我初来乍到的陌生感。
吃过了一顿白面条,我跟着王校长一起参观了一下学校。
两排老土房,教室里的桌椅破旧,有的桌子甚至缺了腿,在下面用几块儿土坯垫着保持平衡。
王校长感慨地说:“咱们这儿日子苦。每个村子之间距离远,好些孩子每天都是起五经爬半夜地上学。学校小,学生少,老师也不多。苏老师你来了,再加上我,一共四个。”
一共才四个老师?
我惊讶了。
这可是初中。整个学校,四个老师。
“就这四个老师里,苏老师你的学历,是最高的。”
我沉默了。
我是高中毕业,因为成绩不错,虽然没考上大学,但被村子里推荐到了学校代课。
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成了学历最高的。
王校长说,以前不是没有来过支边的老师。
但是,因为条件的艰苦,来了之后叫苦连天的有,默默算着日子,等支边时间一到立刻跑了的也有。
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求学环境。
很多孩子能读到小学毕业就不错了,就算勉强上了初中,多数也是混个毕业证就算完事儿。
个别想好好学的,条件有限,也难以靠着学习走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