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凛忱孟筠枝的其他类型小说《姝色难逃!大理寺卿他如狼似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没电皮卡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筠枝风寒未愈,顾凛忱特意让人记着时辰让她喝药。香草端着漆盘刚一入内时,孟筠枝便下意识皱了皱小鼻子。香巧劝道,“小姐,就剩今日的药了。”孟筠枝抿......
《姝色难逃!大理寺卿他如狼似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孟筠枝风寒未愈,顾凛忱特意让人记着时辰让她喝药。
香草端着漆盘刚一入内时,孟筠枝便下意识皱了皱小鼻子。
香巧劝道,“小姐,就剩今日的药了。”
孟筠枝抿......
春雨淅沥,空气里夹杂着薄雾轻寒。
屋檐潮湿,雨水滴答响。
顾府之中,青砖黛瓦,假山矗立,廊道蜿蜒,宽阔又幽深。
而溯风院的主屋内,尤为安静。
孟筠枝幽幽转醒时,只觉浑身似要散了架一般,头还很疼。
她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干净舒爽,只腿|间的酸疼感仍旧明显。
幔帐垂放,掩去外头的日光。
她抬手轻挥,光线倏然映照而来。
目之所及一切,十分陌生。
昨夜的记忆涌入,想到红袖楼,她似是想起什么,慌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
香囊呢?
可她身上仍旧酸疼,动作稍微大些便会牵扯到。
腰酸,腿酸,手也酸,那一处还隐隐作痛。
但好在香囊还在,就在枕边。
她像是找到“护身符”一般,连忙紧紧攥住,又拿起放到鼻尖轻嗅,确认是自己想要的那个淡淡药香,这才安心。
而枕边除了香囊之外,还有一个精致的楠木盒。
孟筠枝认出来,是昨夜顾凛忱带去红袖楼、而她却不曾打开的那个。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这是送她的十六岁生辰礼。
她唇角轻勾,笑容却十分讽刺。
一介落魄女,又有何资格过劳什子生辰。
孟家落难,父亲被冤监守自盗,堂堂礼部侍郎落得流放三年的结果。
案件已定,非她一人就能扭转。
父亲离开洛京之前,她得以见他一面。
在衙差频频施压的眼神中,她只来得及听到父亲的那一句“去找齐家...”
是啊。
齐轩逸与她有婚约在身,齐家又是门楣显赫的文临伯府,如今这偌大的洛京城,也就只有他们有可能帮孟家一把了。
然而待她真到了文临伯府门前,才明了何为贫贱亲戚离,富贵他人合。
倒春寒的日子里,她只能孤零零在文临伯府的匾额下站着。
贴身丫鬟素律劝她先回去,她却摇了摇头,冻得发冷的指尖往袖中藏了藏。
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才等来那高门大户欠开的一条缝。
她以为事情终有转机,却没想到文临伯夫人钟琴霜将她喊进府,为的只是将那纸退婚书亲自甩到她脸上。
孟筠枝到现在都记得那日的情景。
寒霜初融的天气中,伯府偏厅燃着暖炉。
只是这暖炉不近她,周身依旧冷得彻底。
钟琴霜一身典雅大气的穿着,端坐于上首,手边一盏热茶,而齐轩逸与表妹李甄柔分别候于她旁侧。
直到孟筠枝已经入内,她这才缓缓撩起眼皮,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一阵无关痛痒的寒暄过后,待孟筠枝说明来意时,她眉心紧蹙,端的是苦恼无奈的神情。
“我齐家乃圣上钦封的伯府,逸儿以后可是要承袭伯位的,自然是要娶一位能够帮扶他的女子做当家主母。”
“从前你同逸儿也算是和睦相处,伯母亦望你理解,多为逸儿的以后考虑考虑。”
彼时春寒峭厉,孟筠枝本就冻得发麻的手脚如坠冰窟一般。
她抬眸看向始终站在一旁的齐轩逸,他没有开口,默认着钟琴霜所说的这一切。
她亦没有出声,偏厅里是僵持不下的沉默。
钟琴霜目光在她极为出众的脸蛋上来回打量。
瞳孔潋滟,身姿曼妙的女子,一张精致脸庞此时煞白,无端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韵味。
狐媚子。
她在心底冷嗤一声,这婚事本就是你孟家高攀,如今还想紧巴着不放,简直是恬不知耻的小贱蹄子。
可她当视线扫过一旁还未签名的退婚书时,又强压下不满,缓了脸色。
“我们文临伯府亦不是不愿帮衬,只是你父亲的事...京兆府已经拍案定下,便不是谁能轻易动摇的。”
“但既你与逸儿定下过婚约,那文临伯府也不会不管你,”她面上勾起抹轻和的笑,看了眼齐轩逸后继续道,“伯母会让逸儿在外先安排处宅子,你先住着。”
“待逸儿身上孝期一过,娶了正妻后,便能将你抬进府。”
“你放心,伯府不会亏待你。”
她此话一说出口,语气里更是添了几分为孟筠枝着想的谆谆教诲,“自古以来女子容貌过盛便是原罪,你也该知晓伯母的一片苦心。”
闻言,齐轩逸眼底猝然一亮,视线贪婪地在孟筠枝脸蛋和身上来回地扫。
娶孟筠枝当正妻已是不可能的事,原本他还觉有些遗憾,因此女乃洛京城中出了名的天姿娇容。
可若是如今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那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连忙道,“婚姻乃父母之命,儿子全听母亲做主。”
听到这话,一旁一直站着的齐轩逸表妹李甄柔有些挂不住脸色。
她手中绣帕拧紧,视线瞧向齐轩逸,见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孟筠枝看,心中妒恨更甚。
可今日这场合,不是她能随意开口的。
只能抿紧了唇,继续默不作声地看着。
孟筠枝如被五雷轰顶一般,原本被冻得发白的脸颊涨红。
目光在这偏厅内扫了一圈,只觉即使是这高门厚墙,亦挡不住肃肃漏进来的寒风。
凉得彻骨。
由妻变妾,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左右不过为了恶心羞辱她罢了。
今日一切她会牢记在心。
女子容貌过盛便是原罪吗?
如果她真要利用这容貌做些什么,又怎会来求他文临伯府。
无官无职,空有伯位。
想起从前父亲亦在她面前夸奖过齐轩逸聪明睿智时,孟筠枝眼底的嘲讽意味更浓。
她与父亲,皆看错了人。
事已至此,孟筠枝捡起桌上的退婚书,毫不犹豫地签名,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本以为从此之后,她与文临伯府界限分明,不相联系。
却没想到当天夜里她归家时,被李甄柔派来的歹人打昏。
待她醒来时,已经被装在麻袋里,口中塞了破布条子,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可旁边谈话的动静她听得分明,其中女子的声音分明是李甄柔。
“那贱人的丫鬟可处理妥当了?”
“都处理好了,您放心。”
孟筠枝心头一抖,整个人剧烈挣扎。
丫鬟...
素律吗?
素律在哪里?
他们将素律如何了?
听到动静,李甄柔在她面前蹲下,许是仗着孟筠枝此时已经被完全制住,又有麻袋隔着,她不再掩饰自己的妒恨,声音犹如恶鬼一般。
“想知道你婢女的下落吗?”
“唔唔唔唔...”
“你这婢女可真是个好婢女,死到临头仍在护着你。”
“只可惜,她被丢到野外喂山禽走兽,估计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孟筠枝,没有人可以再护着你。”
孟筠枝双手被反剪,激烈挣扎间手腕被磨破,血痕骤显。
可她无暇顾及这些,愤恨的泪夺眶而出。
她恨自己护不住素律,恨仇人在眼前却无法手刃。
“唔唔唔...”
李甄柔猖狂地笑了声。
隔着麻袋,孟筠枝仍旧能感受到有寒光闪过。
紧接着,刀刃拍在她脸上,“放心,不会让你毁容的。”
“毕竟你这张脸进了红袖楼,可是会让男人欲罢不能的。”
“唔唔唔...”
孟筠枝整个人犹如被深冬的冰霜冻住一般,僵硬,骨血彻凉。
她奋力挣扎,却徒劳无功,随即便是被一记手刀劈下,昏死过去。
再醒来,她已经被关在红袖楼。
回想起这段时日发生的种种,孟筠枝攥着香囊的指尖不自觉用力,眼底的恨意在瞬间迸发。
她迟早要为素律报仇。
而借势顾凛忱从而离开红袖楼,只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
银耳羹刚从厨房拿出来时还有些烫,晾在外头这一会儿,此时再吃倒是刚刚好。
孟筠枝食量本就小,加之今日喝了药,现下没什么胃口。
但仍旧秉持着不浪费的想法,将银耳羹吃完。
洗漱过后,两人一同入榻。
寝间的烛火微熄,幔帐垂下,掩去阑珊的光亮。
孟筠枝直至躺好在里侧,才想起来问道,“昨夜我睡得应当还算老实吧?”
拔步床本就宽大,她娇小纤细的身躯抵靠着墙,两人中间几乎还能再躺下好几个人。
顾凛忱收回视线,回了句,“老实。”
“真的?”
孟筠枝不太相信,但既他如此说,她便也不会再刨根问底。
她垂眸默了默,不知是在想什么。
昏暗中,小姑娘悄悄伸了手过来,轻柔的尾指勾住他的食指,蜷了蜷。
他再度抬眸看向她,少女似是以为昏暗中她看不清他,那他便也同她一样,看不清任何。
抚着心口抿了抿唇,像是做足了心理安慰一般,轻声道,“许是因为有大人在我身旁,才能睡得这般安好。”
又是这把甜得发腻的声音。
顾凛忱任由她牵着,幽沉目光落在她脸上。
明明脸都已经红了,却还要来讨好他。
适才也是如此,坐在他腿上的那一瞬间,耳尖都红了,却仍是凑过来亲他。
顾凛忱闭上了眼,更加仔细地感受着她纤细柔软的指尖勾在自己手指上的触感。
说道,“睡吧。”
“是,”孟筠枝轻快地应了句,临睡前又提醒自己明日定要早起,这才闭上眼。
**
翌日。
初春的日子,卯时过半,天尚未亮起。
溯风院正屋里,烛火阑珊。
孟筠枝猛地从梦中惊醒,便瞧见顾凛忱坐在床边。
男人肩背宽阔健硕,似在穿鞋,听到床榻里的动静,直接喝住欲入内服侍他更衣的子昕。
“站住。”
子昕不明所以,端着铜盆候在外间。
想了想,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退出门外,在廊道上站着。
这一声低喝让孟筠枝也跟着清醒几分,只那双刚刚睁开的桃花眸,还有些微惺忪,作势掀开锦被便要跟着下床。
顾凛忱回过身,一手就将人按了回去,“做什么?”
“服侍大人更衣。”
他将滑落至她腰间的锦被往上提了提,“在顾府,这些你都无需做。”
“那我需要做什么?”
闻言,顾凛忱抬眸,漆黑幽亮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晦暗不明,淡淡落下三个字。
“勾引我。”
孟筠枝腾的一下脸红了,默默在心底腹诽了句不要脸,面上却如他所愿,再度从锦被中伸手,轻轻勾住他的。
她转过身,侧对着他,脸颊压在锦枕之上,红唇微嘟,有些娇俏的可爱。
“我一定在府里乖乖等着大人回来。”
说罢,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细小的、轻微的触感从掌心一瞬划过,带起的麻痒由手臂传至四肢百骸。
顾凛忱看了眼角落里的更漏,手伸进锦被之中,覆在她紧致柔软的小腹上。
低下头来,吻落在微微敞开的领口处。
暧昧丛生,似有什么东西即将被点燃。
“虽然时间有些赶,但若是你努力些,一次也不是不行。”
他吻得不重,热息却一下又一下撩在她肌肤上,那一处很快泛粉。
孟筠枝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推他,“大人,我还是服侍你更衣...嗯...”
话还没说完,心口骤然被人拢住。
她一张小脸霎时通红,心跳得飞快。
他他他...怎么这样...
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拉下来,可顾凛忱的力气哪是她所能敌的。
他但凡不想,她便分毫也撼动不了。
男人气息沉沉,吻落在她耳边,“你自己选。”
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甚至还恶劣地磨。
孟筠枝咬住唇才堪堪抑制住即将出口的声音,受不住地推他,想也不想便做出选择,“我选睡觉...”
自己老老实实睡觉。
听到她的话,顾凛忱这才将人松开。
甫一逃离他的桎梏,孟筠枝连忙抱着被子往里侧挪了挪。
心口处微疼,有些不舒服。
这男人手劲大,指不定现在已经留痕了。
顾凛忱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拂开幔帐起身。
寝间的光亮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灭地照进床榻。
孟筠枝听到他出声唤子昕入内服侍。
不多时,主仆二人便一同离开。
她没了半点睡意。
在床榻上又躺了会儿,这才起身。
香草听到动静,入内服侍。
清风微拂,今日更暖和了些。
待洗漱、换过衣裳,坐在膳桌旁时,孟筠枝才发现,今日的每一道菜里,都有红枣。
见她疑惑,香草主动解释道,“朔日将至,又是一年春开头,多吃红枣有益滋补。”
民以食为天,什么时节食用何食物,有些许讲究。
只不过孟筠枝的心思不在红枣上,喃喃道,“都要朔日了...”
三月将至,阿娘的忌日也快到了。
真如寺的长明灯,是时候该续了。
因心中想着事,用过膳后,孟筠枝去了书斋。
书斋仍旧同昨日一般,里边一切整洁明亮,矮桌上放着一把上好的古琴。
她在旁边坐下,随手拨动琴弦。
琴音高高低低,是正在调试。
香巧和香草入内,生了炭炉煮水,一边好奇地侧耳听着琴音。
孟筠枝今日一袭素白色裙衫,与古朴肃重的古琴交相辉映。
调过音后,纤指抚弄琴弦,琴音悠扬传出,犹如凤凰轻吟,似白玉落珠盘,又似流水潺潺声。
香草听不太懂,但仍旧沉醉其中,与香巧低语,“小姐好厉害啊。”
香巧也跟着点点头。
她们听不出什么抚琴技艺的高超与拙劣,但能让人觉得悦耳动听、沉浸其中的,便定当是好曲无疑。
一曲结束,两人仍还望着孟筠枝。
孟筠枝垂眸,恍觉此情此景有些熟悉。
以前在孟府,素律还在时,便也是这样的。
她浅浅勾唇,问道,“还想再听吗?”
香巧不太好意思,自己是丫鬟,哪儿有让主子弹琴给自己听的道理。
香草却是有些天真地问出口,“小姐,可以吗?”
孟筠枝点头,“当然可以。”
话落,琴音再度响起。
她扶了扶头上的木簪,从怀中掏出一方香帕,唇边扬起这几日不断练习的笑容弧度,收了伞提着裙摆,推门而入。
“大人~”
门刚被推开一条缝,裹着雨丝的夜风便吹拂入内,连带着的还有某股廉价香粉的味道。
桌案上的几盏烛火被风吹灭,端坐于后的男人眉眼隐于昏暗不明的光线中。
几乎是在开门的一瞬间,顾凛忱的脸就沉了下来,抬眸睨向来人时,眼底的轻蔑不屑尤为明显。
香兰进来后,转身将房门关上。
她始终低垂着眉眼,能感受到男人那落在自己身上的冷凝视线。
她努力回想着这几日观察到的孟筠枝的神态,鼓起勇气抬头时,眼底是直白且俗媚的勾引。
“大人,今夜请让香兰伺候您入寝。”
屋里的光线不甚明亮,她瞧不清顾凛忱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默了默,又捏着嗓音开口,“香兰恳请大人垂怜。”
顾凛忱仍旧不发一言。
香兰见他没有拒绝,深吸口气,学着孟筠枝平日里走路的模样,缓步轻摇至桌案边。
外头的雨似乎下得大了些,甚至能听到雨点扑打在窗棂上的声音。
这声音足以掩去外头不甚清晰的动静。
“轰——”
惊雷声再度骤然炸起。
阴森森的一道白光划过,映照出男人狠厉阴沉的目光。
“大人~”香兰正欲借着这道雷声柔柔弱弱地扑向顾凛忱。
谁知下一瞬——
脖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扼住。
“呃...”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手和脚不断扑腾。
“...饶...命...”
喉咙的空气不断被挤压,出气多进气少。
香兰一张脸因为缺氧而涨红,双唇狂抖。
顾凛忱嫌恶地扫了她一眼,用力一甩,将人掼出去。
“顾府规矩忘了吗。”
男人声音森寒至极,在此刻的香兰听来,与地府的索命判官无异。
早几年前,在顾凛忱过了束发之龄、身边依旧未有通房丫鬟时,府里曾有人动过歪心思。
当时爬床的人被顾凛忱下令处死,余下的人便也不敢再犯。
从此顾府就多了条不成文的规矩。
再后来,顾凛忱嫌麻烦,干脆将所有女婢调离溯风院,确保了自己的清净。
现下看来,或许是安生日子过久了,有人忘了这顾府铁规。
去换茶的子昕终于回来,甫一入廊道就看到书房门前的伞。
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推门而入。
书房内只余窗边几缕烛火,光线不甚明亮。
香兰惊惶地跪在地上,颈间扼痕触目惊心。
不停求饶。
“大人饶命...”
“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然而顾凛忱无动于衷。
子昕抬眸瞧了眼他的脸色,将烛火燃起,便听得顾凛忱吩咐,“拖出去。”
拖出去作甚,子昕自然明白。
他朝外招呼,方叔带着府卫入内。
香兰一见府卫,愈发痛哭流涕。
哭喊声求饶声,几乎盖过外头的雨声。
顾凛忱彻底失了耐心,抬手拧了拧眉心,侧脸冷硬。
府卫忙将衣衫不整的香兰拖了出去,消失在深夜雨幕中。
往后,顾府便再没有香兰这个人了。
——
子昕和方叔收拾着书房内的残局。
此时烛火亮了些,二人这才看清掉在地上的木簪和巾帕。
子昕或许认不出,但这些东西都是方叔按照顾凛忱的吩咐置办给孟筠枝的,他再清楚不过。
手上动作一顿,“大人,这是孟小姐的...”
擦一次药费了她大半身力气。
孟筠枝整个人不复清爽,薄汗覆身,衣衫凌乱,浑身肌肤皆是粉色,缀着一夜过后艳红更甚的斑驳痕迹。
顾凛忱亦没有好到哪里去。
适才她一直趴在他肩膀上,只能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
如今从他怀中稍稍离开,甫一抬眸,便被他黑亮幽沉的眸光惊得心头狂跳。
这眼神...昨夜她才看到过。
可如今在没有吻香散的催用下,顾凛忱整个人却仍旧散发着犹如山潮一般狂揽而来的慾望。
孟筠枝搭在他肩上的指节本能地蜷缩,指尖微勾,隔着衣裳布料轻轻划过。
细微的触感使得顾凛忱覆在她腰间的手扣得更紧,凌厉坚硬的下颌线崩得死紧,喉结轻滚,慾色无边。
不得不承认,顾凛忱这张脸当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即使他行事雷霆狠戾,个性倨傲疏离,却也依旧是洛京城中多少姑娘的心之所向。
此刻这张脸就在她面前。
孟筠枝倏地想起昨夜,除了最开始的疼痛和后来越来越深重的疲累之外,还有犹如浪潮一般不断袭来的愉色。
既要勾引他,那此等美男之色,多尝尝亦是无妨。
少女悠然的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之上,仅是须臾,便拉近了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
呼吸缠绕,暧昧丛生。
寝衣被汗洇湿,领口的布料贴在她肌肤上。
锦被包裹着她的腿,挡去了亵裳上的濡色,可孟筠枝感受分明。
有些热,却又有些凉。
她本能地抿了抿唇,倾身过来。
唇瓣相贴的一瞬间,孟筠枝倏然想起自己还生着病。
昨夜染了风寒,她唯恐自己过了病气给他,惹他不快。
仅是轻轻蹭上,便要离开。
然而下一刻,后腰被一只大手紧紧㧽住。
男人的吻恶狠狠落下。
与她谨慎轻缓的试探不同,他的吻是蛮横且强势的。
撬开她的齿关,凶狠地往里探。
人生十六年来,孟筠枝初尝男女之事便是在昨夜,这浅薄的经验根本无法支撑她承受他此刻的进犯。
仅是片刻,她就受不住地直呜咽。
可送上门的肉,顾凛忱岂有不吃之理。
男人宽阔的脊背彻底压过来,将女子纤细的娇躯完全罩住。
健硕胸膛压着她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不定的雪脯,有莹白娇软从领口溢出,二人紧密相贴。
孟筠枝终是承不住他的力道,腰肢后仰,两人双双一同倒入被褥之中。
因为这个动作,原本盖在她腿上的锦被被蹭开。
有凉风拂来,孟筠枝脑袋霎时清明。
“唔...”
“...顾、凛忱...”
“病气...”
她还疼着,即使要这样那样,也不该是这时候啊。
而且,他吻得这般深,不怕被她过了病气吗?
顾凛忱身上的火半点未熄,叼住她的唇舌咬了口,这才将人松开,一张俊脸冷沉,大步去了浴间。
终于得以呼吸,孟筠枝红唇微张,急促地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稍稍缓了气息。
亵裳早已凌乱得不能穿,她拉过锦被将自己包裹住,下了床来到适才香兰打开过的那个衣柜面前。
里头果然都是女子衣物。
从外衫裙装到小衣亵裳,蜀锦吴绫、羽缎绢绸,各色各样。
便是洛京城里最娇贵的金枝玉叶,想来衣柜之中也难出其左右。
若不是刚才见过香兰从这里边给她取过衣裳,她差点就不信这是为她准备的。
坊间皆道大理寺卿最是得圣上宠信。
即使没有封王拜爵,吃穿用度也与那些王公贵族没有什么区别。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便是连她这个从红袖楼里带回来的罪臣之女,所用之物也是如此讲究。
孟筠枝适才出了一身的汗,此刻随意拿了套素白寝衣和贴身衣物,钻到被窝里换好,又唤人进来,将换下来的收走。
应声而入的是香兰。
她脑袋低垂着,视线微微一扫,又极快速收回目光。
老老实实将该收的东西收走。
适才被顾凛忱这么一折腾,现下已是日晡。
初春时节,天仍黑得早些。
香巧和香草入内,将烛火一一燃上。
房门被重新关上,窗牖亦被阖得只余缝隙。
地龙烧得旺,屋里暖堂堂的。
孟筠枝抬眸,认真打量这间屋子。
宽敞到不可思议。
从外间到寝间,甚至还有暗房,即使湢室里的用具一应俱全,旁侧也还是开了一间单独的浴间。
适才顾凛忱入的便是那个浴间。
孟筠枝在他身后瞧了一眼,里边是个偌大的浴池。
想到顾凛忱此时可能在里边做的事,孟筠枝脸颊微烫。
环顾四周,她这才有了已经逃离开红袖楼的实质感。
可这还远远不够。
她之所求,更重要的是要为父亲沉冤。
可京兆府盖了章的案子,要翻案谈何容易。
这也是她为何会在众多去红袖楼的官员之中选中顾凛忱的原因。
大靖朝并未禁止官员狎妓,是以红袖楼作为洛京城中最负盛名的妓馆青楼,常有官员下了值之后去那儿寻妓乐。
一开始,她在红袖楼过得苦不堪言。
期间亦有过想要逃离,可红袖楼是都城里出了名的销金窟,养的打手也都个个壮如牛。
她试过几次,还没跑出大门便被抓了回来。
老鸨许是想留着她这一身细皮嫩肉卖个好价钱,即使她被抓回来教训,老鸨也都没让人下狠手。
再后来,她在楼上冷眼旁观着底下的奢靡放纵,以敲木鱼为乐,认真挑选那个既可以将自己带出去,又有能力为父亲翻案的人。
直至那一日,她在红袖楼里第一次见到顾凛忱。
男人身形高大,面容冷峻,一身劲衣衬得他背宽腰窄腿长。
尽管当时他似是要寻人,步伐微匆,却依旧稳健沉敛。
隔着三层楼高和满室的放纵调笑,两人目光对上。
自那儿之后,顾凛忱便花了大价钱将她“包下来”。
他本欲直接将她带走,可孟筠枝不信天下有这白吃的午膳,所以才有了昨夜的种种。
现如今,她人是已经出来了,可为父翻案一事,却还是得从长计议。
顾凛忱这样的人,绝不会在此时仅凭她的一面之词便信她父亲是被人陷害。
她没有证据,空口白牙。
至少...也得让他对她再沉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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