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齐杞初齐云颖的女频言情小说《十日终焉齐杞初齐云颖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杀虫队队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谎者……”齐夏在心中把这三个字念了几遍,确认自己的身份之后,又不动声色的将卡牌扣住。就在一分钟以前,他也曾经幻想过「所有人都活着离开」这样的念头。但现在不同了。虽然自己和眼前的八人并不认识,但这一次,死的只能是他们了。“如果大家没有异议,请牢记规则,本次游戏「有且只有一个说谎者」……”山羊头伸出手指了指齐夏左边的性感女孩,“那么从你开始,顺时针轮流。”“啊?我?”女孩一愣,随即嘟起了嘴。齐夏扭头一看,从自己左手边的女孩开始顺时针轮流讲述的话,对自己并不是很有利。自己将成为最后一个讲述者。在极度紧张、压抑的情况下,人们通常只能记住第一个讲述者和最后一个讲述者。但现在提出质疑的话,未免显得太过跳脱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见性感女孩眉...
《十日终焉齐杞初齐云颖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说谎者……”
齐夏在心中把这三个字念了几遍,确认自己的身份之后,又不动声色的将卡牌扣住。
就在一分钟以前,他也曾经幻想过「所有人都活着离开」这样的念头。
但现在不同了。
虽然自己和眼前的八人并不认识,但这一次,死的只能是他们了。
“如果大家没有异议,请牢记规则,本次游戏「有且只有一个说谎者」……”山羊头伸出手指了指齐夏左边的性感女孩,“那么从你开始,顺时针轮流。”
“啊?我?”女孩一愣,随即嘟起了嘴。
齐夏扭头一看,从自己左手边的女孩开始顺时针轮流讲述的话,对自己并不是很有利。
自己将成为最后一个讲述者。
在极度紧张、压抑的情况下,人们通常只能记住第一个讲述者和最后一个讲述者。
但现在提出质疑的话,未免显得太过跳脱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见性感女孩眉头紧蹙,一双大眼睛提溜乱转,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先讲,但我从小不会讲故事,如果讲得不好大家不要怪我……”
此刻的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静静的听着。
性感女孩伸出纤细的手指,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然后说道:
“我叫甜甜,是个……呃……是个「技术工作者」。我们凭本事赚钱,我也不觉得丢人。”
此时大家才注意到这个叫做甜甜的女孩穿得很少,仅仅穿了一件脏兮兮的低胸短裙,该挡的地方都没挡住。
但看起来她也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我的故事很多都不方便拿出来给大家讲……总之叫我「行动」可以,叫我「描述」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有点文化的话谁会干我这行啊……”
“总之我来之前正在上班。但我遇到的那个客人真的很奇葩……我们店里明明提供了服务场地的,但他执意要去他的车里,说这样会比较刺激……于是为了赚钱我也只能跟他去了……”
“我这也是第一次在车里上班,没想到看起来挺高档的车,里面却那么窄,没多久的功夫就浑身是汗了。我真的不知道在这种破地方到底有什么「刺激」可言,这期间那个客人的手机还一直在响,他死活不接电话,我真是烦躁的要命……”
甜甜似乎还想接着骂两句那个客人,可是眼神一不小心瞟到了桌面上的死尸,立刻吓了一个激灵,然后深呼一口气说道:
“哎,算了,我选择的这个行业,我认了。只是我没想到会忽然发生「地震」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我们的动作太大了,所以摇晃的厉害,谁知道真的地震了。”
一说到「地震」二字,所有的人面色都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们的车子停在小巷里……正上方就是个大广告牌啊……那个时候我的头伸在车外面,正好看到了。”甜甜的手指着自己的头顶比划着,声音发抖的说,“那个巨大的广告牌不知道为什么,「哐啷」一声之后就断了,直接落到了车上,我就没了意识……”
她又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等我醒来,就出现在这儿了,我真的要吓死了……”
甜甜露出了一脸委屈的表情,这表情看起来是专门练习过,让男人看了就有些心动。
坐在她一旁的花臂男微微愣了一下,说道:“各位,我们还需要继续讲吗?”
白大褂一愣,看着花臂男:“什么意思?”
“这个「小姐」已经撒谎了,咱们直接投票就可以。”花臂男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甜甜一惊,“我哪里撒谎了?”
花臂男目光冷峻的看了一眼甜甜,说道:“你的名字,你说你叫「甜甜」,可是所有的陪酒小姐都是化名,像「甜甜」、「小芳」、「丽丽」这种化名很常见,所以你隐瞒了自己的真名,就已经撒谎了。“
这一句话的说完,甜甜的脸都憋红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叫甜甜!我的本名好多年没用过了!”说完之后她又环视了一下大家,又补充道,“在我上班的地方,只有叫我「甜甜」才能找到我,说我本名都没有人认识的!”
众人此刻都开始沉思起来,而齐夏的脸色也有些严肃。
从刚才甜甜的那一段话中,齐夏听不出任何说谎的感觉,她在描述故事的时候节奏平稳,语气舒缓。
这种跟朋友聊天一样的讲述手法,只能证明两个结果。一是她所讲述的故事要么是老早以前就编好,给自己讲述了很多遍;二是她说的是真话。
可现在花臂男给齐夏提供了另一种思路。
那就是「名字撒谎」。
名字撒谎不需要涉及到逻辑性和合理性,一般人很难看出破绽。
毕竟在座的所有人都素未谋面,名字也只能通过对方的讲述得知。
齐夏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山羊头的话,他说「在所有讲故事的人中有一个人说谎了」,这个规则没有说明说谎者必须要用「假故事」来撒谎,「假名字」也一样适用。
甜甜见到自己被怀疑,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非常紧张:“你、你们要是还不相信的话,我的本名叫张丽娟……我是陕西人……你们可以叫我本名试试啊,你们叫本名我是不会答应的,我只会答应「甜甜」这个名字……我、我……”
听到这里,齐夏默默的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并不如想象中的聪明。
也就是说,她不可能提前编织好这个谎言,更不可能临时想到「姓名说谎」这个计谋。
山羊头说「有且只有一个说谎者」,那这个人只能是齐夏自己。
如果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甜甜」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那他就找到了一个必胜的方法。
要编造名字的话,「齐」不是一个很好的姓,这个姓虽然不稀有,但也不算常见,要避免这种容易让人记住的姓出现。
换句话说,他所讲述的一切内容都要尽可能的不惹人注意。
所以他准备叫自己「李明」。
剩下的故事他可以正常讲述,这样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看出破绽。
游戏已经要结束了。
「吱嘎——」
人鼠从外面扭动把手,推开了门:“时间到了,挑战失败。”
甜甜—惊,抬起头来,正对上人鼠那张诡异的脸。
门外三人立刻迎上前去,乔家劲问道:“怎么样,靓女仔,找到了吗?”
“不行……”甜甜将罐头—扔,—脸悲伤的站起身,“我怀疑「道」装在这些罐头里,只是要在五分钟之内把这几十个罐头徒手打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齐夏低头看了看,这些罐头都是蚕豆罐头,在里面藏—个「道」很合理。
可他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甜甜悻悻的退出房间,有些恐慌的看了看人鼠。
可人鼠没有其他动作了,她只是关上房门,继续站在门口。
“原来真的只是损失—个「道」?”甜甜小声问道,“她不准备要我的命……”
人鼠笑了笑,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命?”
乔家劲见到这—幕也算是明白了:“我说……骗人仔,照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再来—次吧?”
“再来—次?”齐夏皱了皱眉头。
“我们已经知道「道」大概率放在那些罐头里了,这—次进去可以直接开罐头,反正她也不会杀我们。”
齐夏看了看自己的口袋,那里只剩—颗「道」了。
当初「人龙」说过,这些「道」既是他们的奖励,又是他们的「筹码」。
这样看来,参与这些游戏需要缴纳—定的「道」,从而和对方进行对赌,若是他们在此处消耗了过多的「道」,那日后的游戏就无法进行了。
“靓女仔,你确定你找了其他所有的箱子?”乔家劲跟她确认道。
“我并没有仔细翻找,只是将所有的箱子打开,然后关上了灯。”甜甜摇了摇头,“但我没有发现任何有亮光的地方,所以……「道」应该被装在密封的容器中。”
“很好,那我再进去试—次!”乔家劲点头说道。
可此时齐夏却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等等。”
“嗯?”
齐夏看了看人鼠,问道:“我能再听—次游戏规则吗?”
“当然!”
人鼠笑了笑,回头打开了房门。
众人这才发现屋内居然崭新如初,所有的货架都回归了原位,箱子也摆了回去。
“我丢!”乔家劲—愣。
林檎和甜甜也惊诧—声。
人鼠慢慢的走了进去,环视了—下,问道:“怎么样,我的「游戏」很神奇吧?”
齐夏点了点头。
人鼠又说:“我的「游戏」叫做「寻道」,门票需要消耗—个「道」。现在在这个房间中有—个「道」,只要你们能在五分钟之内找到,那么「道」就归你们了。”
说完,她又热情的笑了起来。
齐夏听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要再玩—次。”他说。
“好,没问题。”人鼠点点头,“你们想玩几次都没问题。”
“这—次,我要赌命。”齐夏说。
—语过后,众人皆惊。
甚至连人鼠都微微怔了—下。
“你要……赌命?”人鼠确认了—遍。
“没错。”齐夏点点头,“我要赌上我的命。”
人鼠的喉咙微动,咽了下口水,然后说道:“没、没必要吧?”
她的反应超出了齐夏的想象。
本以为这些动物面具应当是愿意自己赌上性命的,可她为什么慌乱了?
“我、我这只是—个很简单的「找寻」游戏,你、你赌上性命也太夸张了……而且我的门票只要—个「道」,你没必要赌上性命的啊……”
林檎和乔家劲也在—旁不解。
“这游戏……还能赌命的吗?”乔家劲皱着眉头问道,“可是骗人仔你为什么要赌命啊?咱们的「道」不够了?”
“我想起那个枯槁老头说的话,想在这里试—试。”齐夏低声说道,“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很害怕我「赌命」。”
众人看到这三个字之后面色都有些错愕。
“我抽到了「说谎者」。”齐夏缓缓的说,“但是这张牌掀不掀开都无所谓,因为根本不重要。”
他将卡牌拿起来,随意的丢在桌子中央。
“我若没猜错,你们每一个人手中的牌都是「说谎者」。”
众人听后谁都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李警官才开口问道:“所以……你是说刚才大家都说了谎?”
“没错。”齐夏点点头,“各位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你们都在自己的故事中加入了一个小小的谎言,让故事在剧情逻辑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完全成立。”
李警官思索了一会儿,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李警官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问题就更棘手了。”
众人又看向李警官,不明所以。
李警官继续说道:“按照规则来说,只有我们所有人都选中了说谎者,我们才能一起活下去,但这样一来说谎者就输了。所以我们……”
赵医生率先明白了李警官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可以随意投票,因为大家都在说谎,这变成了「必赢的游戏」,只有被投票的人要死?”
“没错。”李警官点点头,“现在最优的方案,就是将所有的票数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样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小,毕竟剩下的人能活下去……”
他的这句话又将众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而反观山羊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样说来……他们只是在投票让其中一个人去死?
齐夏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李警官说道:“警官,喜欢打断别人说话是你的爱好么?这样会让你有成就感?”
“你这叫什么话?”李警官皱着眉头回答道,“我不是在帮你出谋划策吗?”
“我不需要你帮我。”齐夏不假思索的说道,“你的想法会害死大家的。”
“什么?”李警官一愣,“我为什么会害死大家?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如果所有人都在说谎的话,岂不是任何一次投票都可以成立?”
“李警官,山羊头说过,「规则是绝对的」,「有且只有一个说谎者」,你还记得吗?”
“这……”李警官微微沉吟了一下,回忆起山羊头确实说过这两句话。
“我现在给大家整理一下思路。”齐夏冷冷的说道,“这一场游戏中,看起来「说谎者」的赢面很大,因为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要赢了,可若我们随意投票,最后死的会是我们全部的人。”
坐在齐夏身边的乔家劲摸了摸自己的花臂,自言自语的说道:“因为我们破坏了「规则」……”
“是的。”齐夏点点头,“但是这个游戏的有趣之处在于,我们根本无法推断对方是否在说谎,正如章律师所说,我们只能靠各自的经历是否矛盾来推断,可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地区的人,就算发生的事情再矛盾,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证明对方说谎了。”
齐夏看了看陷入沉思的众人,然后又说道:“「举办者」特意选了我们九个坐在这里,必然有他的目的,那就是让我们从一个个看似相互关联的故事当中,自以为是的找出破绽。”
“但是那样真的对吗?我们有什么把握能够知道对方一定在说谎呢?”齐夏冷笑一声,“在这个游戏当中,我们唯一能从已知的线索中百分之百确认的「说谎者」,只有这一个人。他所说的话,和我们目前的处境完全不同。”
齐夏拿过笔,在纸上「刷刷」的写下了「人羊」两个字。
“我之前就在好奇,为什么山羊头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向我们介绍「人羊」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看起来很多此一举。现在想来,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众人缓缓的扭头看了一眼「人羊」,他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李警官错愕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骗子,我有个疑问,山羊头说的规则是「所有讲故事的人当中有且仅有一个说谎者」,可他并没有讲故事啊。”
“没有吗?”齐夏不置可否的耸了一下肩膀,“我可记得山羊头清清楚楚的说过他把我们聚集到这里,是为了创造一个「神」,这不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吗?”
李警官默默低下了头,他觉得齐夏所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赵医生开口了,“你这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在「所有人都是说谎者」的前提之下,可你为什么会断定我们是说谎者?假如我们翻开卡牌,只有你一人是「说谎者」又该如何?”
“你们不可能说了真话。”齐夏苦笑一声,表情有些绝望,“我也花了些时间来验证这个问题,我不仅知道你们都在说谎,更知道你们在哪里说了谎。”
他将自己的草稿纸向前一推,然后看了看身边的甜甜:“甜甜。你当时在车里「工作」,把头伸在外面,掉落的广告牌真的砸在车上,让你失去意识了吗?”
甜甜抿着嘴唇,不敢言语。
“乔家劲,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到了广告牌上,真的只是「失去意识」而已吗?”
乔家劲沉默。
“肖冉老师,你带着那个孩子,真的躲开了那辆疾行过来的汽车吗?”
肖冉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赵医生,手术室为了保持稳定,建造的比一般的房间要牢固的多,可你说手术室的天花板蹋了,你真的只是被打晕了吗?”
赵医生把头扭到一边。
“韩一墨,你说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专心写作时最怕打扰,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韩一墨微微叹了口气。
“章律师,你的车子被撞入了裂缝,那个裂缝有多深?”
章律师双手环抱,面无表情。
“李警官,你开的是什么牌子的车?能够瞬间将座椅放倒,挣脱身后人的束缚吗?”
李警官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红色痕迹,欲言又止。
“林檎,你的天花板也塌下来了,但你说你的工作室位于高层,高层一旦开始塌陷,整座楼都不会存在了吧?”
林檎深深的低下了头。
齐夏见到众人的表情,咬了咬牙,说道:
“各位,承认吧,包括我在内,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齐夏表情有些为难,刚刚他已经试了试,这个鱼叉的倒刺非常精巧,根本难以抽离身体。
看着那汩汩流出的鲜血,齐夏一阵恍惚。
他们真的死了吗?
死了的人……也会受伤吗?
齐夏定了定心神,如今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了,而是要马上割断绳子。
现在所有的鱼叉都在慢慢后退,如何用其他的鱼叉割断他的绳子?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绳子全都缩回墙里的时候,鱼叉会全部消失,韩一墨也会死亡。
“要想办法取得一枚鱼叉……可是到底要怎么办……”齐夏眉头微皱,快速环视着四周。
只能再赌一把了。
他从地上抓起两个缓慢后退的鱼叉,然后迅速把它们的绳子绑在了一起,打了一个死结。
“喂!不要再围着韩一墨了。”齐夏开口说道,“都像我这样做!我们至少要留下一枚鱼叉。”
林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找了两个鱼叉,干净利索的打了一个结。
但她打的结形状很怪,齐夏从未见过。
此刻他来不及多想,只能先盯着自己眼前的两枚鱼叉。
随着绳子的不断收缩,两根绳子此刻紧紧的拉扯在了一起。
按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根绳子断裂,从而留下其中一个。
齐夏慢慢的向后退了退,两根绳子此刻发出了骇人的声音,若他猜测的不错,在这种巨大的拉扯之下断裂的绳子有可能会伤到人。
果然下一秒,其中一根绳子发出巨大的声音,断裂了。
另一根绳子也带着鱼叉在空中毫无规则的乱舞了几下,而后狠狠的甩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印记。
齐夏跑上前去,想要在鱼叉收回到墙壁之前将断裂的绳子解开。
可此刻却发现先前绑在一起的两根绳子由于巨大的拉扯力已经完全变形,不必说解开绳子,就连绳子的形状都难以辨认了。
“我好了!”林檎在不远处大叫一声,“谁力气大,快去帮忙割断作家的绳子。”
“好了?”
齐夏回头一看,发现林檎打的绳结十分巧妙,在绳子断裂的时候就自动分离了。
李警官连一开始的绳结还没有打好,听到这句话后赶忙放下手中的鱼叉,说道:“我去割,给我!”
接过鱼叉之后的李警官三步并作两步,在韩一墨马上就要被拉扯到墙壁的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好在这手里的鱼叉看起来虽然是尖头,但尖端处也有细小的开刃,足够当成小刀使用。
乔家劲见状也上前帮忙,虽说齐夏已经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办法,可是韩一墨已经离墙面不足半米了。
这股撕裂的疼痛感让韩一墨无法抵抗,他只能跟着绳子慢慢后退,否则胸前的倒钩会让他痛不欲生。
李警官一把抓住他身后的绳子,短暂思索之后瞄准了最接近韩一墨身体的绳子,开始用尖利的鱼叉切割起来。
他的手很稳,每一刀都准确的切割在了绳子上。
但绳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坚硬,几次切割之后只留下了小小的缺口。
他快速目测了一下,发觉事情有点棘手。
虽然这根绳子早晚都会被切断,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用不了一分钟的功夫,韩一墨的身体就会和墙壁接触,到时候想要从背后切断绳子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丢,还没好吗?”乔家劲有些着急的问道,“你慢吞吞,要害死这个粉肠了!”
“别瞎哔哔!”李警官冷喝一声,然后继续加大着力气。
随着韩一墨的身体距离墙壁越来越近,李警官的脸上也已经全是细汗了。
不得不说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强悍,虽然空气里充满着紧张压抑的气氛,但他使用那细小的鱼叉连一次失误都没有,每一刀都砍在之前的缺口上。
可是眼看韩一墨距离墙壁不足三十公分,李警官的手臂已经难以行动了。
乔家劲眼疾手快,直接挡在了韩一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垫住了他。这样一来韩一墨虽然会过早的受到伤害,但短时间内他与墙壁之间的距离不会再变化了。
“条子!快!”
李警官沉住呼吸,继续切割着,此时绳子已经断了一大半,可还是连在一起。
韩一墨不断痛苦的哀嚎着,那鱼叉从他的身体贯穿出来之后又用倒钩狠狠的刺回他的胸膛,此时他的鲜血已经染满了衣服,看起来非常骇人。
“我是不是要死了……”韩一墨咬着牙说道,“我真的要死了吧……到底是谁想要我们的命……”
“像个爷们一样!”李警官严肃的说,“这么多人都在想办法保住你,别给我哭哭唧唧的!”
韩一墨听到这句话立刻收了声,他知道李警官说的对,如今大家都在这里跑来跑去,自己不能拖众人的后腿。
倒钩深深的刺进了韩一墨的血肉,他发出闷哼,不断的咬着牙。
赵医生见状立刻拿起一块布条塞到了他的嘴里。
毕竟人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可能会咬碎自己的牙齿。
众人围在韩一墨身边。
短短的二十秒却像几个小时那么长,李警官一丝不乱的切割着绳子。
终于随着最后一次手起刀落,坚韧的绳子被分割开。
同一时刻,韩一墨和乔家劲全都因为失力而扑倒在地。
周围的人立刻上前扶住了二人。
看起来韩一墨保住了一条命。
赵医生立刻将韩一墨拉到一边,开始检查起他的伤口。此时他的伤口情况与预想的没什么差别,依然需要从正面将鱼叉抽离。
如今最棘手的就是止血问题。
赵医生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用几块布条堵住了韩一墨鱼叉附近的伤口。
“喂,医生,不给他把鱼叉拿掉吗?”乔家劲问道。
“不能拿,拿了他会死的。”赵医生面色严峻的说。
“死?”乔家劲有些疑惑,走上前去推搡了一下赵医生,“搞什么?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结果你却不救人吗?”
“我正是在救他!”赵医生不耐烦的甩开乔家劲的手,“说句不好听的话,这鱼叉只有留在他身上他才能活命。”
“为什么?”一旁的肖冉也不禁发问。
“鱼叉若是抽离了,他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口,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赵医生冷静的回答道,“如今留下鱼叉,他虽然会疼痛不堪,但至少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那些小伤口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血液凝结而暂时停止流血。”
一个老旧的钨丝灯被黑色的电线悬在屋子中央,闪烁着昏暗的光芒。
静谧的气氛犹如墨汁滴入清水,正在房间内晕染蔓延。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大圆桌,看起来已经斑驳不堪,桌子中央立着一尊小小的座钟,花纹十分繁复,此刻正滴答作响。
而围绕桌子一周,坐着十个衣着各异的人,他们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破旧,面庞也沾染了不少灰尘。
他们有的趴在桌面上,有的仰坐在椅子上,都沉沉的睡着。
在这十人的身边,静静地站着一个戴着山羊头面具、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他的目光从破旧的山羊头面具里穿出,饶有兴趣的盯着十个人。
桌上的座钟响了起来,分针与时针同时指向了「十二」。
房间之外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低沉的钟声。
同一时刻,围坐在圆桌旁边的十个男男女女慢慢苏醒了。
他们逐渐清醒之后,先是迷惘的看了看四周,又疑惑的看了看对方。
看来谁都不记得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处。
“早安,九位。”山羊头率先说话了,“很高兴能在此与你们见面,你们已经在我面前沉睡了十二个小时了。”
眼前这个男人的装扮实在是诡异,在昏暗的灯光下吓了众人一跳。
他的面具仿佛是用真正的山羊头做成的,很多毛发已经发黄变黑,打结粘在了一起。
山羊面具的眼睛处挖了两个空洞,露出了他那狡黠的双眼。
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不仅散发着山羊身上独有的膻腥味,更有一股隐隐的腐烂气息。
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愣了几秒,才终于发现这件事情的不合理之处,带着犹豫开口问道山羊头:“你……是谁?”
“相信你们都有这个疑问,那我就跟九位介绍一下。”山羊头高兴的挥舞起双手,看起来他早就准备好答案了。
一位名叫齐夏的年轻人坐在距离山羊头最远的地方,他迅速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片刻之后,神色就凝重了起来。
奇怪,这个房间真是太奇怪了。
这里没有门,四面都是墙。
换句话说,这个屋子四周、屋顶和地板都是封闭的,偏偏在屋中央放着一张桌子。
既然如此,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难不成是先把人送过来,而后再砌成的墙吗?
齐夏又看了看四周,这里不管是地板、墙面还是天花板,统统都有横竖交错的线条,这些线条将墙体和地面分成了许多大方格。
另外让齐夏在意的一点,是那个山羊头口中所说的「九位」。
坐在圆桌四周的无论怎么数都是十个人,加上山羊头自己,这屋里一共有十一个人。
「九位」是什么意思?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不出所料,手机早就被收走了。
“不必跟我们介绍了。”一个清冷的女人开口对山羊头说道,“我劝你早点停止自己的行为,我怀疑你拘禁我们已经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构成了「非法拘禁罪」,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会形成对你不利的证词。”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嫌弃的搓弄着手臂上的灰尘,仿佛对于被囚禁来说,她更讨厌被弄脏。
清冷女人的一番话确实让众人清醒不少,无论对方是谁,居然敢一个人绑架十个人,不论如何都已经触犯法律的底线了。
“等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打断了众人的思路,他缓缓的看向那个清冷女人,开口问道,“我们都刚刚才醒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囚禁了「二十四个小时」?”
他的语气平稳而有力,但却一针见血。
清冷女人不慌不忙的指了指桌面上的座钟,回答道:“这里的钟表指向十二点,可我有晚睡的习惯,我上一次在家中看表就已经十二点了,这说明我们被囚禁了至少十二小时。”
她说完之后又用手指了指四周的墙面,继续说道:“你们也该发现了,这屋子里没有门,说明这个人为了让我们进到这个屋内费了一番功夫,他说我们已经沉睡了十二个小时,如今时钟再次指向十二点,说明至少转了两圈,所以我怀疑「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有问题吗?”
白大褂听完这个回答,冷冷的看了女人一眼,目光之中依然带着怀疑。
毕竟在这种环境内,这个女人过于冷静了。
正常人面对这种绑架行为,会冷静的说出她这番话吗?
此时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健壮年轻人开口问道:“山羊头,为什么这里有十个人,你却说有九个?”
山羊头沉默着,并没有立刻回答。
“冚家铲,我不管这里有几个人……”花臂男人骂了一声,一撑桌子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瘫软使不上力气,于是只能继续指着山羊头说,“粉肠,我劝你识相点,你可能不知道惹了我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我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此言一出,在座的男人们的表情都渐渐严肃了起来,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有一个牵头人,如果能一起将这个山羊头制服,那情况还在控制中。
可是众人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是被人注射了什么东西一样,此时完全使不上力。
于是花臂男只能用语言威胁着山羊头,大声的叫骂着。
齐夏没有开口,伸手微微抚摸着下巴,他盯着桌子上的座钟,若有所思。
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知道山羊头所说的是「九个参与者」,如果这里有十个人的话,只能证明其中一人并不是参与者。
那他是谁?
这屋子里坐着六男四女,难道有一人是「绑架者」吗?
山羊头不再言语,缓缓的来到齐夏身边,站到了一个年轻人身后。
众人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眼前的年轻人与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同,他的脸上虽然也很脏,但却洋溢着一股幸福的微笑。
山羊头将手掌缓缓的举起,放在了年轻人的后脑勺上。
年轻人的笑容越发诡异,他神色激动看了众人一眼,看起来他早就知道了什么。
只听一声闷响,羊头人把年轻人的头狠狠的撞在了桌面上。
粉白色的东西如倾洒的颜料,霎时间在桌面上横向铺开,每个人的脸旁都溅到了血点。
这个年轻人的头颅居然在桌面上被撞了个粉碎。
房间外,再次响起了一阵遥远的钟声。
齐夏离死者很近,他感觉到有一块不明物体粘到了自己的脸上,温热,黏腻。
他自问自己的心理素质已经足够强大了,却没想到此刻也发起抖来。
坐在死者右边的女生愣了三秒之后终于面容扭曲,放声尖叫。
这声尖叫撕破了众人的心理防线。
能够将人类最坚硬的头骨用手在桌面上撞碎,那个山羊头还是「人」吗?
他瘦弱的身体为何可以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
山羊头缓缓的开口说道:“之所以准备了十个人,是因为要用其中一人让你们安静下来。”
便利店在一条道路的中央位置,门口的玻璃已经完全破碎,招牌也塌了一半。
在众人马上就要走到门口时,却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便利店的对面有间餐厅,一个人影正站在店门口。
他戴着牛头面具,身着黑色西装,背着手,仿佛一尊雕像。
众人的心情不由地有些紧张。
这些戴着动物面具的人都是疯子。
现在他站在此处,难道又要颁布什么「考验」吗?
几人小心翼翼的等待了一会儿,发现那个牛头人完全没有动弹。他不仅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几人一眼。
众人这才终于壮起胆子,又向前挪动了几步,来到了便利店门口。
“是个假人吗?”甜甜小心翼翼的问道。
齐夏仔细瞧了瞧牛头人,他面具之下的眼睛还在微微转动,应当不是假人,像是在守护身后的餐厅。
“管他是什么人,我们就当他不存在。”李警官转身打开便利店破败的房门。
门刚打开,一股恶心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这座城市的味道本身就已经分外「沉重」,而便利店的味道更是不妙。
腥味、臭味、烧焦的气味夹杂着丝丝热气,在这间屋子中回荡。
这些味道闻起来都很新鲜,像是刚刚才散发出来。
“呕……”
律师章晨泽承受不住,直接弯下了腰干呕了起来。
甜甜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问道:“大律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章晨泽擦了擦嘴,望着甜甜说道,“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没受影响……”
甜甜的表情不太自然,只能苦笑了一下说道:“可能跟我的职业有关……我闻过更难闻的东西。”
“别……别说了……”章晨泽差点又吐了。
齐夏掩着口鼻来到室内,这里的货架大多都倒在地上,地板黑漆漆的,黏糊糊,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真恶心……”乔家劲皱起眉头看着地上脏兮兮的东西,“这种扑鼻的臭味,不会是排泄物吧?”
排泄物?
齐夏忽然转头看向乔家劲。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观点。
换言之这里除了他们九人和动物面具之外,还有其他的人。
亦或者说……其他的「东西」。
这个人或者「东西」像是在此处生活了很久,否则也不可能留下满地的排泄物了。
众人四下翻找了一下,根本找不到针线和纱布。而便利店外面也见不到有药店或者诊所,盲目出去寻找,韩一墨怕是坚持不了那么久。
“这可怎么办……”李警官双手叉腰,无奈的望向赵医生,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还不等赵医生说话,便利店的收银台后面一阵响动,员工休息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九人大惊失色,立刻后退了几步,看向那扇缓缓打开的门。
一个瘦弱的人影,从那门后闪了出来。
定睛一看,出门的竟是个瘦到不成人形的姑娘,根本看不出年纪。
她的面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睛向外凸着,好似整张脸上的肉都没有了。
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好奇的望向几人。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她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脏乱破旧的衣衫,用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李警官仔细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貌似是明白了。
“你是……店员?”
女生点点头:“嗯。”
众人没有再说话,因为这件事透露着一股不合理。
且不说为什么这里还有其他的人类,就算她真的是「店员」,又为什么会在一个已经完全破败的便利店中工作?
齐夏自知林檎所言有理,于是静静的走到—旁,找了—个干净的货架坐了下来。
他确实有些着急了,竟然连时间都忘记看。
可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去见自己的妻子。
去见余念安。
去见那个喜欢穿着白衣的女孩。
“小安,我马上就会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他喃喃自语的说道,“你等着,咱们马上就有钱了。”
齐夏的表情始终与其他人不同,他并未慌乱、并未悲伤,只是有些着急。
随着天色天色变暗,众人纷纷找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幸亏这里的夜晚并不寒冷,大家只是有些饥饿,差不多—天的时间水米未进,每个人都感觉使不上力气。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他们只是缓缓的看着天上那轮土黄色的太阳落下,世界完全掉入黑暗。
这—天的经历对所有人来说都像是—场可怕的噩梦,众人都幻想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所有异象能够消失。
整个城市似乎都静谧了下来,不知在酝酿着什么,众人听见远处似乎有婆娑的声音,但又听不真切。
这里太黑了,黑到分不清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不是睁着。
众人自小在城市中成长,从未见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骗人仔,你睡了吗?”乔家劲在齐夏的不远处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
“你说这里……有其他的「参与者」吗?”
齐夏沉默了—会,回答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人龙」说门里走出过上千万个人,按道理说这里不止我们九个……”
乔家劲也沉默了—会儿,又问:“那个女店员,会不会就是曾经从门里走出来的人?”
“嗯?”齐夏微微—愣,他从未往这个方向思考过,毕竟那个女人看起来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
可仔细想想这并不冲突,提前十年将人抓来,或是提前十天将人抓来,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照「人龙」的说法,这里将在十天后湮灭。
他们或许有着不同的起点,但终点相同。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应该不会像女店员那样完全疯掉,毕竟他们只需要在这里待上十天。
无论如何,十天之后都会看到「结果」。
“骗人仔?你睡了?”乔家劲问。
齐夏不再理会他,反而将头扭向—旁,认真的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
这—切怪异的情况,究竟是因为什么?
得不到齐夏的回答,乔家劲也不再自讨没趣,渐渐没了声音。
过了没—会儿,又有两个人在黑暗中开口说话了,听起来像是赵医生和李警官。
“赵医生……”
“怎么?”
“我想问问……若—个女人长时间营养不良,能够孕育生命吗?”
赵医生略微沉默了—下,明白了李警官的意思。屋内的女店员看起来很久没有吃过饭,却为何能够产下婴孩?
其他人仿佛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都在静静的等待他回答。
赵医生整理了—下思路,说道:“这个问题很复杂,女性若是长时间营养不良,容易导致月经不调,甚至绝经、闭经,换句话说,缺乏基本的维生元素会导致她们无法排卵,自然无法受孕。”
“所以……这又是—个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吗?”李警官沉声问道,“那个女店员的身体情况看起来很差。”
“具体情况不能下定论,在非洲的某些地区,人们的营养摄取量也非常低,但也有较高的出生率……”赵医生叹了口气,“但这毕竟不是我的专业领域,牵扯到每个人的体质、以及关键营养的摄入,我所了解的也不多。”
“条子,你在说谎。”乔家劲冷声喝道。
“哼,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说谎?仅仅是因为有人袭击我吗?”
“当然不是。”乔家劲微微一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之前所有人讲述的故事或多或少都有联系,这些故事当中有许多共用的角色,如果抛开地理位置不谈,众人的讲述都是合理的。”
“那又怎样?”
“问题就出在这里。”乔家劲伸手指向了律师章晨泽,“你和律师的故事中有一个共同人物,那就是「骗了二百万的诈骗犯」,可你们的故事是相互矛盾的,这说明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说了假话。”
李警官也跟着顿了顿,问道:“哪里矛盾了?”
乔家劲摇了摇头,看着李警官说道:“章律师已经要准备开庭了,这说明在她的故事里已经「抓到了嫌疑人」,而你却还在蹲守,说明在你的故事中,「嫌疑人仍未落网」,这不是矛盾了吗?”
李警官微微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不得不说,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认为你被这个「游戏」给影响了,首先你要明白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之前所有讲故事的人跟其他人都不在同一个城市。换句话说,我们的经历就算是再相像,说的也绝不可能是同一件事。既然是不同的事情,自然会有不同的结果。”
齐夏静静的看着这始终在争辩的二人,并没有开口阻拦。
是的,争辩吧,争辩得越凶越好。
只要他二人有任何人给对方投一票,说谎者都赢了。
毕竟规则是绝对的,除了说谎者外,有任何一个人投错了票,会让剩下的人全部陪葬。
虽然李警官已经给出了解释,但是乔家劲的话还是印在了众人心中。
毕竟这是大家第一次发现了两个人故事中有相违背的剧情。
齐夏不由得对这个叫做乔家劲的混混高看了一眼。
他虽然看起来放荡不羁,但比想象中的聪明。
“嗯……该我了……”一个姑娘开口说道。
众人这才收起思绪,看向了她。
这个女生在一开始死人的时候发出了剧烈的尖叫。
此时她似乎冷静下来了,只是目光一直不敢往身边看。
“各位好,我叫做林檎,是一名心理咨询师。”
齐夏微微一顿,因为「林檎」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在唐代以前,「林檎」是「苹果」的意思。
这两个字富含诗意,让人印象深刻。
或许这位林小姐的父母想让他们的女儿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很显然会在这里害死她。
在场的人当中有作家,有教师,有律师,有医生,有警察,他们都有可能知道「林檎」的意思。
只要将这个名字在心中盘旋几次,那么林檎所讲的故事就会让人印象深刻。
林檎发现众人没什么反应,于是伸手捂着自己的口鼻继续说道:“我是宁夏人,到这儿之前,我正在等待一个咨询者,她是一名幼师。”
众人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那名叫做肖冉的幼师,这一次的故事又有联系了。
“据她所说,现在的幼师行业很难做,孩子打不得,骂不得。家长把幼师当保姆,孩子把幼师当佣人,每一个教室里面都装着监控,家长实时监测,你的语气稍微严厉一点,家长就会一个电话打到园长那里去。”
“可是家长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不就是让孩子建立三观的吗?”
“如果老师不可以严厉教导,那孩子如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觉得长期以来,自己一直处于迷惘、压抑的状态。”
“所以我给她整理了一份一个月左右的治疗方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咨询者始终没有来赴约,我就一直在工作室里等。”
“地震来临,我根本没有逃出去的机会。毕竟我的工作室在二十六楼。”
“楼层越高,震感就越强烈,我感觉整个大楼都在晃动。”
“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宁夏也会有地震,这一次让我感受到了。”
“后来我隐约记得天花板塌下来了,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家听完林檎的故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乔家劲率先说道:“我有两个问题。”
“你说。”林檎捂着口鼻问道。
“你说每个教室里都装着「监控」,是什么意思?”
众人没想到乔家劲关注的点居然是这个,但林檎不愧是心理咨询师,她非常耐心的解答道:“我想,之所以安装「监控」,是为了让家长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教室中的画面吧。”
“原来是「闭路电视」……是个贵族幼稚园吗……”乔家劲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又问道,“那你约见的那名幼师,就是旁边这个肖冉吗?”
“这我不知道。”林檎摇了摇头,“我和那个人只加了微信,其他的情况准备见面再谈。”
“微信?”乔家劲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
李警官伸手打断了二人,说道:“混混,你又来了。肖冉在云南,而这位林檎在宁夏,有谁会跨越这么远的地理位置去找一个心理咨询师?”
乔家劲也毫不示弱:“我只是觉得有疑点,这是第一次有人的故事提到了其他的参与者。”
赵医生这一次觉得乔家劲说的话有道理,也在一旁点了点头,问道:“肖冉,你去找心理咨询师的理由,和这位林檎所描述的一样吗?”
“嗯……”肖冉怯生生沉吟了一下,说道,“不是很一样……我是因为被一位家长长期指责,所以有些抑郁……”
“那就证明这只是个巧合了。”赵医生点点头,“毕竟是两个地区的事情,咱们也没有必要强行关联起来。”
此时大家都沉默了一下,章律师却忽然开口了:“这位林女士,你所讲述的故事有一半都是那位「幼师」的故事,这不违规吗?”
“啊?”林檎微微愣了一下,“我讲那位幼师,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理解我的工作内容……”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章晨泽微笑了一下,“我想说的是,若那位幼师的经历是你编的,自然会跟肖冉的故事有出入,也就能证明你撒谎了。”
“你……!”林檎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可以如此咄咄逼人,只能辩解道,“刚才赵医生和李警官都说了,我们的省份不一样,这都是巧合而已!”
“巧合,是吗?”章晨泽双手环抱,继续说着,“你们仔细想想吧,为什么单单选择了我们九个人聚集在这里?别忘了,我们可是九个陌生人,如果要在对方的故事中听出破绽,必须要给我们一点线索。而这个「线索」就是所有人的故事都是相连的,听了每个人的故事,我感觉我们是被特意挑选的人。这样我们才可以顺利在众人的故事中发现破绽,找到说谎者,否则这个游戏就太离谱了,因为「说谎者」的赢面实在太大了。”
“我感兴趣的事……?”韩一墨苦笑了一下。
“你不是小说作家吗?”赵医生说道,“聊聊你的作品怎么样?”
“呵呵……”韩一墨苦笑一下,“赵医生,你想多了。我身为小说作家,最不想聊的就是自己的作品……若有闲暇时间,我想暂时忘掉作品里的一切,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那就聊别的!”赵医生已经在慢慢的缝合伤口,可是这道伤口是圆形的,缝合起来比一般的伤口更加复杂,他定了定神,又问道,“告诉我,你平时除了写作,都怎样放松自己?”
“我……会玩游戏。”
赵医生点点头:“那可太好了,我下班了也会玩游戏,你都玩什么游戏?”
韩一墨由于失血过多,现在的思维非常缓慢,过了好久他才说道:“英雄联盟……里面有个女忍者叫「阿卡丽」,我很喜欢这个角色。”
“哦?”赵医生笑了笑,“那还真是巧了,我也玩英雄联盟,也很喜欢阿卡丽。”
虽然他语气平稳的说着话,但众人都看到他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毕竟从医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在不打麻药、患者清醒的情况下缝合伤口。如今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这个角色,还是单纯的想顺着韩一墨的话题聊下去。
“赵医生你也喜欢阿卡丽吗?”韩一墨无力的点了点头,“我对阿卡丽的一切都很着迷……这个叫做「暗影之拳」的女忍者,我感觉她的故事背景也……”
赵医生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然后抚摸着韩一墨的脸,问道:“韩一墨,你看得到我吗?”
“嗯?”韩一墨不知道赵医生为何忽然问出这个问题,只能回答道,“我看得到你……”
“我是谁?”
“你是赵医生……”
赵医生听后又点了点头,说道:“韩一墨,你现在已经出现幻觉了,一定要保持清醒。”
“幻觉?”韩一墨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还算正常,不明白赵医生所言何意,“我不是正在和你正常聊天吗?怎么会出现幻觉呢……”
“应该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你的大脑供血不足。像你所说的阿卡丽,她的英雄称号叫做「离群之刺」,并不叫「暗影之拳」。”
“离群之刺?”韩一墨眯起眼睛,不由得有些犹豫,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难道这也是幻觉的原因?
乔家劲在一旁戳了戳齐夏,问道:“骗子,他们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齐夏摇摇头,“我不玩游戏,听不明白。”
“我倒是打过电玩。”乔家劲撇了撇嘴,“可我没听过他们说的这个游戏啊,这个英雄什么的对战游戏比「饿狼传说」还有趣吗……”
齐夏不想参与这个话题,走到一旁,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他正在思考另一件事。
韩一墨和赵医生的聊天也没了声音,估计是韩一墨的幻觉太多,导致聊天根本进行不下去。
众人的气氛渐渐沉默下来。
林檎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坐到齐夏身边。
“你在想什么?”林檎问道。
齐夏扭头望了林檎一眼,表情冷淡。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在想什么」了。”齐夏说道,“你做心理咨询的时候每次都这么直白的问患者吗?”
“可你不是我的患者呀。”林檎摇摇头,“我们也不会把咨询者称为「患者」,那样很不礼貌。我只是单纯的好奇,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装着我的妻子。”齐夏一脸怅然的开口说道。
“你的妻子?”林檎默默的点了点头,“之前你说,有人在外面等你,那人就是你的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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