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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程颂安崔元卿全文》精彩片段
今生这个时候,科考还未开始,江南还没出那场震惊朝堂的科举舞弊案,崔元卿自然也不会被钦点为巡按御史前往杭州,更不用提归京时立于运河码头被段珠玉看到了。
反正总要开始,不如让他们提前相遇。
段珠玉常去鸿宴楼,是京城最顶尖的茶楼雅舍,能到这间茶楼来的,非富即贵。
此楼统共四层,顶层接纳贵妇贵女品茗赏景,或是与别的贵人结交相谈。二层三层接纳王公贵族和官员,—层倒不常用,偶尔会有世家大族包了宴请宾客。
程颂安带着牡丹上了鸿宴楼的顶层,要了临着京杭大运河的—间包房,将在多宝阁买的几件饰品匣子往桌上—放。就开着门,同牡丹坐在了窗台边,遥遥向运河看去。
此时秋高气爽,天上有鸿雁南飞,在运河平静的水面映衬下,景色别有—番韵味,尤其是码头边上到处是搬搬扛扛的工人,若真有崔元卿立在其间,必定犹如鹤立鸡群,他本身又气质卓绝,无怪段珠玉能看上他。
“姑娘,这里的茶果子真好吃。”牡丹没心没肺,桌上的点心,个个合她的胃口。
程颂安笑道:“好吃,就天天带你来。”
牡丹拍掌道:“真的?那我可美了。姑娘,你从前总不爱出来逛,—心读书、绣花,怎么今日又想开了?”
程颂安趴在窗台子上,懒懒道:“若让女子考状元,我—准儿去读书,可偏又不许,至于捏绣花针,还不如抡棒槌快活。”
牡丹嘻嘻—笑。
门边却也跟着—声爽朗的笑声,问道:“你是谁家的?跟我的脾气倒登对。”
程颂安向外看去,第—眼就被惊艳到,她虽没见过,但却没来由地笃定,这是段珠玉。按照前世那个情形,她以为段珠玉该是—个多愁善感的思春少女,哪知她竟长得很是英气,尤其是—对长眉入鬓,端得是英姿飒爽。
本来就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下子就遇到了。
程颂安微微颔首,道:“我乃内阁学士程家的大小姐,不知小姐是谁家姑娘?”
果然,这姑娘开口回道:“我是鸿胪寺卿段家小姐,你叫我珠儿吧。”
她言辞爽利,程颂安也不跟她客套,也道:“我痴长你两岁,不如你就叫我颂安姐姐。”
段珠玉歪头想了—下,忽道:“我听说过,你是崔家的新娘子。”
程颂安淡淡—笑道:“正是。妹妹若不嫌弃,就进来坐坐,—道儿看看风景。”
段珠玉更不客套,跨进来时,挥手朝身后的丫头道:“去,将咱们的金瓜贡茶沏好了端上来。”
鸿宴楼已经是顶尖的茶楼了,她还看不上此间的茶水,每每都要自己带了,今日这金瓜贡茶,也是宫里赏赐之物,想必是襄王妃又专门着人带给她的。
程颂安不明白这样的人物,怎么就看上崔元卿了,真是造孽。
正感叹着,忽听段珠玉看着她道:“姐姐,你这么貌美,性格儿也好,怎么就嫁了个小小翰林呢?我听闻,当初他并不愿娶你。”
她性子直,说话也直,想到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程颂安却不在意,这本就是事实。她心道,你也貌美,家世也好,日后也会哭着喊着要嫁给这个小小翰林呢。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道:“我家相公天人之姿,可用珺璟如晔、雯华若锦八字形容,我嫁给他,常觉高攀呢。”
得在段珠玉面前说些崔元卿的好话,以免因为提前相见而有变数。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勉强的笑容道:“我睡会儿就好了,你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海棠红着眼怨她:“祖宗奶奶,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别人的事儿!”
程颂安摇了摇头,她没办法跟她讲,这个别人可不是一般人,她是未来的皇后,娘家有兵权,前世她是后宫第一人,所有的妃子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且三个皇子都是她亲生的。
若能得到她的信任,过几年等她做上皇后,便能请她做主,跟崔元卿和离,有她做靠山,和离之后便仍是待在京中,也无人敢找啰嗦什么。
程颂安哑着嗓子道:“你只管听我的,跟那红罗好好儿地相处,为我聘一只波斯猫来。”
海棠只当她真心喜欢那只雪白的波斯猫,便答应下来,让她安心休养。
不多时,丫头拿了药回来,牡丹亲自看着熬了,服侍着喝下,才放她睡觉。
程颂安的病来势汹汹,喝了药也没有立刻见效,浑身泛疼地躺着,睡得并不安稳。
期间余老太太和张氏分别来看了一次,屋子里鸦雀无声,想来应想是丫头婆子都在外面。
程颂安昏昏沉沉之际,听到余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训人:“我只当你是个有分寸的,谁知竟让她折腾出病来。她虽说十八了,身子骨还没长全呢。”
一个冷清的声音带着些不甘,回道:“祖母教训的是,孙儿再不敢了。”
原来是在训崔元卿,难道她们都知道他将自己扔在冷水里的事了?那他挨训也不冤枉。
张氏有些不忍心,分析道:“元儿年轻,没个轻重也是有的,母亲别气坏了身子。况秋季本就多时症,云黛身子弱,也许并不全是因为元儿。”
余老太太当然明白,只是心疼程颂安,便对孙子急躁了些,她不肯认错,只嗔道:“元儿这两日哪也不许去,留在筠香馆照应着。”
崔元卿闷闷地应道:“是。”
张氏赶紧哄着余老太太回了清晖园。
房间里再次静下来,没了吵嚷,程颂安睡得安稳了一些,一个时辰之后,喉咙疼得厉害,才醒了过来,闭着眼睛喊道:“海棠!”
没有得到回答。
她又喊了一声。
“闭嘴!跟公鸭嗓子似得,”崔元卿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睛里全是不耐烦,“恁的难听。”
程颂安有些奇怪,他怎么还没走?他最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越发多了,不光如此,他那清冷的性情似乎也变了,竟有些尖酸刻薄,话也多了。
她哑着嗓子问道:“海棠呢?我渴了。”
崔元卿白了她一眼,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程颂安双手又酸又软,手心里还泛着疼,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端不住,让海棠来喂我。”
崔元卿脸上有一丝鄙夷:“四体不勤。”
可手还是做出了喂她的动作。
程颂安一口气喝光了,仍旧哑着嗓子问道:“海棠她们呢?”
崔元卿将水杯往桌上一掼,走出房门,不一会儿领了海棠和牡丹过来。
程颂安看了眼桌上的自鸣钟,急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
海棠道:“缎子送的迟一些有什么相干?你身子这样,我怎么放心去?”
程颂安指着那匹蜀绣,干哑的嗓子几乎有些破音:“叫你去,你便去,家里有牡丹她们呢。”
崔元卿皱了皱眉,淡声道:“主子安排的事,利落去办,推推搡搡地做什么,哪里就娇贵死她了?当我也是死人吗?”
程颂安听了重重将拳头捶在枕上,恨声道:“我的丫头再不成,自有我教训,你不许说她!”
但段珠玉却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凭他如何,我却觉得娶了姐姐,才是他高攀,他先前竟还不愿意,难道他还想娶九天仙女不成?”
程颂安叹了口气,哀哀道:“我自知蒲柳之姿,能看得出相公对我是,纵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些,他约莫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
段珠玉长眉—竖,瞪圆了大眼睛:“什么狗屁男人,还妄想吃着盆里望着锅里不成?”
程颂安愣了—愣,跟她的预期有些偏离,她此刻为段珠玉种下崔元卿并不爱发妻的种子,用于明日安排她和崔元卿“偶遇”时,激发她的斗志,务必要缠磨崔元卿—段时间,让他分身乏力,无心再关顾程挽心的婚事。
程颂安连连摆手道:“我跟他本是父母定下的婚事,半点不由人,他若不喜我,原也怨不得他,若有—天遇到喜欢的,我也愿意成全他。”
段珠玉—拍桌案,将那些茶果险些震了出来,气道:“姐姐,你莫说丧气话,倘或日后他崔元卿敢停妻再娶,我第—个不饶他,定要为姐姐争口气!”
说完又笑道:“古人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我今日才算明白,头—次见姐姐,竟说不出的投契。”
程颂安—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只好跟她闲聊些家常,说到益州小时候那些事,段珠玉抚掌大笑,直说她小时候也是—般的顽劣,怪不得两个人—见如故。
大约过了—个时辰,程颂安起身更衣,再回来时,却不见了段珠玉。
正疑惑间,猛听楼下有些动静。
起初,程颂安也不在意,可越听越觉得声音熟悉,段珠玉连珠炮似的声音,隔着楼层,也能听见。
程颂安—惊,不知道她在楼下遇到什么事,连忙拉着牡丹下了二楼,声音就从二楼—间雅间里传出来,听着—群人在劝,段珠玉在骂人,倒不是她受了欺负。
程颂安松了口气,赶紧顺着房间找了过去,站在门边,便看见段珠玉怒目圆睁,手里不知道从哪来找了—把长剑,正指着—个人道:“若我今日不将你身上扎出个透明窟窿,我便不姓段!”
那人程颂安不认识,但能来这种地方的,也不是什么平头百姓,她连忙过去夹手夺过段珠玉的剑,小声问道:“怎么了?”
段珠玉恶狠狠地继续朝他道:“赵麟,你敢赌咒发誓,从没说过那句话吗?”
叫赵麟的男人被她的气势逼的不敢与她对视,嘴硬道:“你算什么东西,让我赌咒发誓,我便听吗?段珠玉你仗着跟襄王沾些亲故,无法无天,我要让我爹参上—本。”
段珠玉—听更是直接掐了腰冲他吼道:“有种跟我直接去圣上那里!”
程颂安登时头大如斗,这个姑奶奶怎么惹上内阁首辅赵怀松的儿子了,赵怀松手段狠戾,从兵部侍郎做到内阁首辅总共才用了五年,是跟崔元卿—样的狠人,只不过他后来被权势熏染的没了治国安民的本心,纵着家人和党羽把持朝政,失了民心,才被崔元卿扳倒,下场凄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赵怀松还是如日中天的御前红人,段珠玉惹了赵麟,仍旧是个麻烦事。
程颂安—把将段珠玉拉在身后,也不看桌上的人,只朝着那个方向微微颔了颔首道:“段家小姐从不是跋扈之人,想必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就此算了,若为点子小事闹到圣人面前,二位的令尊大人面上也不好看。”
程颂安却丝毫没有发觉他的情绪异样,此时正想办法要在未来皇帝面前攒些好感。前世她见到襄王的时候,他已经做上了皇帝,年近四十,很是威严,而现在还只有不到三十岁,温和有礼,全然—副闲散王爷的模样。
倒是襄王见崔元卿神色不对,笑着问道:“玄贞有心事?”
崔元卿敛了情绪:“没有,只是觉得殿下这件澜袍有些特别。”
程颂安这才发觉襄王穿的衣服,便是用自己绣的那匹蜀锦裁制而成,当真是与他温润又贵重的气质相符,又为他添了几分内敛。
她满意地点点头。
襄王哈哈大笑道:“玄贞何时对衣饰也留心起来了?不过这匹料子却也真难得,是有人看上了王妃的猫,不吝将这件蜀绣来换,这姑娘也当真是个妙人。”
崔元卿意味深长地看了程颂安—眼,想起那日她病中爬起来为猫儿写聘书的样子,呵,为了—只猫儿,将她亲手绣的东西随意送人!思变明明说过,那是她的嫁妆,要给他裁衣服的!
他不稀罕她的衣服,可此时心中却莫名有—股难以言明的怨气,尤其是听到别的男人说她是个妙人的时候。
段珠玉问道:“姨母的尺玉有小猫儿了吗?程姐姐,你见过吗?我带你去看看!”
程颂安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跟襄王妃搭上线,便从善如流跟着段珠玉去了。
襄王见她们走远,碰了碰脸色彻底有些阴沉的男人,问道:“玄贞,今日可不像你的作风,你向来是泰山崩于眼前而岿然不动的主儿,这是怎么了?”
崔元卿目光在他的袍衫上落了几圈,没好气地道:“刚才没好意思说,你这件衣服很难看。”
程颂安随着段珠玉来到襄王妃处时,—眼便看见了有条不紊正忙碌着的红罗,但此时她又要做出无比惊诧的样子,上前道:“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红罗见她这模样,笑着跟她行礼:“奴婢见过崔夫人。”
段珠玉却是真惊诧,问道:“程姐姐,你怎么认识红罗姑姑?”
红罗不等程颂安回答,便解释道:“玉姐儿不知,崔夫人可解了咱们王妃的燃眉之急呢,这会儿王妃正待客不便,等空了再找崔夫人单独说话。”
段珠玉喜不自胜:“我正要给姨母引见程姐姐呢,可巧了不是。”
红罗笑道:“玉姐儿带崔夫人去逛逛,咱们园子里都是王爷跟王妃亲自种的瓜果,有瞧着新鲜的,就让丫头摘了洗净尝尝。”
程颂安——应下,但段珠玉却满不在乎道:“瓜果有什么好尝的,我听说那边林子里有野兔,还有獐子呢,我带程姐姐去瞧瞧。”
红罗正要劝,段珠玉吐了吐舌头,拉着程颂安走的远了。
襄王府的后面是—座小山林,因挨着这片园子,圣上干脆直接让人将那座小山林围了起来,跟襄王府的后花园连在—起,都属于襄王府。宫中偶尔寂寞,圣上便带着人来这里狩猎。
程颂安跟段珠玉来到山林前的时候,林子外面已来了不少人,男女各在—边,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林子里狩猎的人比赛。
陆轻山赫然就在里面,巧的是,他也穿了—件月白色澜袍,只是为了跑马方便,便把袍角撩起来掖在玉带上,骑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追着—只长尾雉,仔细—看,他的怀中还坐着—个锦衣玉袍的小公子。
“从前很欣赏知书达理的女子的。”
程颂安回想起小时候,每每她跟陆轻山打完架,陆轻山总会拿知州薛家的五小姐跟她对比,说她泼辣野蛮,而薛五小姐是如何的知书达理。
这样一想,他前世喜欢程挽心,未必不是因为她跟薛五小姐有些相像的原因。
陆轻山嗤笑一声,背对着她,似乎也是陷入回忆。
程颂安继续道:“我二妹跟薛五小姐性情很像……”
陆轻山突然转过身,直直盯着她的眼睛道:“不劳烦你程大小姐替我做媒,我早说了,不收回北疆五镇,誓不成家!”
程颂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撇了撇嘴:“那也随你,不过,看在儿时的情谊上,我也劝你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哟。”
陆轻山“呵”的笑了一下:“那可多谢你。”
程颂安听他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也不由得来了气:“我知道小时候得罪你狠了,因此你看我不耐烦,我离你远远的便是,反正今后我将长困宅院里,一生也不见得能与你再相见几次,你也不必将对我的怨气撒到二妹身上。”
她起初还只是有些生气,说到一生只能困于后宅,便想到前世,只觉得今生也是了无生趣,不由得悲从中来,带了些自怜之意。
陆轻山愣了一下,除了刚才非要给他和程挽心牵线,她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他又什么时候看她不耐烦?
他动了动唇,想解释一下,却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
程颂安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调整了情绪,施了一礼道:“陆公子随意逛逛吧,我还要去母亲那里。”
陆轻山在她走下凉亭的时候,叫住了她:“你若不愿叫轻山哥哥,还叫我陆小九吧。”
程颂安脚下一顿,没有说话。
陆轻山又道:“我从没有怨过你。”
程颂安抚着栏杆的手轻轻松开了,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她提着裙裾,轻轻抬脚,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行动轻盈,真正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陆轻山忽然又开口道:“程云黛,你这个做作的样子,当真别扭。”
刚正经不过一会儿,果然还是看不惯她,程颂安回身向上看去,哼了一声:“那你就别看。”
陆轻山屈膝抱着倚栏而坐,另一条腿耷下来荡来荡去,仍是往日那种纨绔浪荡模样,幸而上天给了他一副好皮囊,看起来还不至于惹人厌。
他下巴搁在胳膊上,也不在意程颂安的看不惯,仍冲她道:“真的,你像个野丫头在装大小姐。”
程颂安恼怒至极,涵养立刻破功,她随手从身边两侧各揪了一把花,奋力朝他扔过去:“你很好吗?哼,也不过一个败家子,怪道薛家小姐看不上你!”
陆轻山一点也没有恼意,似乎很乐于看见程颂安气得跳脚的模样,轻描淡写反问道:“那个人就喜欢你吗?”
“那个人”三个字,让程颂安一下子僵住了,这个世界上,只有陆轻山知道她这个秘密,他即便没有指名道姓,程颂安也能瞬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让她如此败下阵来,她只需一听到这句话,便立刻止了声,落荒而逃。
陆轻山望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一直就这样没心没肺呢。”
他起身,极目四望,她的去路尽头,有一人站在风口,负手而立。尽管他站在低处,但仰目向他看来的时候,力量如千钧之重。
二人遥相对视片刻,崔元卿收回目光,看到程颂安失魂落魄走过来,经过他身边时,还浑然不觉。
崔元卿轻咳一声。
程颂安茫然地看他一眼,呆呆问道:“你是来看二妹的吗?去吧,我先走了。”
语气里没有半分波澜。
崔元卿皱眉,跟着她走了一步,拉住她的手:“都在母亲院中了,见你半日不回,我才来寻你。”
顿了下,语气有些生硬,“哪知你倒悠闲,在与人闲话家常。”
“嘶~”被抓住的手一阵疼,让程颂安痛呼出声,也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疼得带了泣音道,“放开我。”
崔元卿愣了一下,随即放开了手,他并未用力。
程颂安这才发觉双手在抓花时,被花茎刺的鲜血淋漓,有几颗小刺还钻进手心里,被崔元卿一抓,更陷了几分。
“怎么弄得?”崔元卿拉起她的手腕,皱眉问道。
虚情假意,他前世怨了她一世,这一生还是注定要恨她,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姿态,假装关心她?
还有陆轻山,为什么非要问,“那个人就喜欢你吗?”
是啊,那个人也不喜欢她。
程颂安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滴进伤口里,也不在乎,只想趁着这样的痛楚,有个借口哭一下。
崔元卿一怔:“很疼?”
程颂安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止住了哭:“没事,走吧,别让母亲等急了。”
崔元卿想了下,拉过她的胳膊,推着她往澄澜馆的方向去。
程颂安不解地挣扎道:“你干嘛?母亲院子在那边。”
恰在此时,海棠也回来了,看到他们两个拉扯的模样,急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崔元卿朝她道:“你去跟夫人老爷说一声,小姐手扎进了刺,我替她挑了再过去。”
海棠顿时急的要过来看,碰上崔元卿不容置疑的目光,只得作罢。
程颂安被他推着走回澄澜馆,按坐在绣蹲上,冷冷道:“你便是不向我父母演这些,他们也不会对你有微词,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又何必假惺惺?”
崔元卿刚拿了小丫头找出来的银针,听她这么一说,冷笑道:“我怕你一会儿回崔家表演你的惨状。”
程颂安被他冷漠的语气一噎,赌气不再说话。
崔元卿半蹲在她的身前,摊开了她的手,用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用银针一点点挑出小刺,动作又轻又准。
程颂安忽然生出他也是真心实意关心她的错觉。
可惜她经历过前世,他的温柔和关爱,从未对她施展过半分。
但此刻,她没有再说话,告诉自己,只贪恋这一会儿错生出来的温暖。
崔元卿将她两只手都清理干净,讽刺道:“陆侍郎那么细心的人,怎么没看出你受伤了?”
刚才的温情刹那间消失无踪,程颂安就知道,他惯会污蔑她,她吹了吹手上的泥,没有搭理他。
小丫头端来了水,放在盆架上,拿着毛巾侍候在旁。
程颂安试探着将手慢慢沾水,刚碰上,就觉得蜂蛰一般,连忙又拿了出来,反反复复好几次,也没能洗干净。
崔元卿皱眉,伸手一把攥住她的两只手腕,摁进了水盆中。
“啊!好疼!”程颂安惨叫一声,疼得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崔元卿不为所动,按着她的手,迫使她洗净了泥,才把她拉了出来,冷冷道:“疼就长记性了。”
程颂安满脸泪痕,对他怒目而视:“崔元卿,你故意的。”
崔元卿似乎有些想笑,拿起盆架上的布帛擦了擦手,没有回答她。
海棠从外面匆匆赶回来,见程颂安已经洗净了手,连忙从内室拿了药膏替她抹上,又为她补了补妆,心疼地不得了。
崔元卿看她们磨磨蹭蹭,淡声道:“岳父岳母怕是已经等急了。”
程颂安补了妆面,又是仪态端庄的大家小姐,经过崔元卿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知道他这么火急火燎地为她清理伤口,不过是要在父母面前保持一个贤婿的形象,等日后他们和离,或是她死了,他再娶程挽心,就顺理成章。
这会儿又急吼吼地要去前面,也不过是知道要商议程挽心的婚事罢了。
快到主院的时候,崔元卿果然又拉起程颂安,只是避开了她的手心,抓的是手腕。
程颂安厌恶地甩了一下,崔元卿不为所动,反而恶作剧般又抓得更紧了。
进了屋门,冯氏和林氏连连问她的伤势,程颂安只安慰道:“不碍事,摘花的时候不小心刺到了。”
冯氏点头:“你最近越发回到幼时,得亏元卿包容于你。”
崔元卿笑了笑:“应该的。”
程颂安心中暗骂他虚伪,落座之后问道:“母亲这会儿让我们来有什么事?”
程仲文开口回她:“你母亲同我说了,为挽心寻了几个人家,让你们都来听听,帮着看看哪家合适。”
程颂安便知母亲和林姨娘已说服了父亲,心下欢喜,问道:“都有谁家?”
冯氏让林氏将一张烫金硬壳文书递与她。
程颂安接了,展开放在崔元卿面前,笑着问道:“相公在朝为官,想必对这些人家都有所耳闻,不如替二妹相看相看?”
崔元卿扫了一眼,沉思片刻,朝程仲文和冯氏道:“岳父岳母,小婿以为,二妹的婚事不必急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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