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找到妈妈了吗?”
深夜,外头正下着大雨。
而清水湾的别墅区内,暖意朦胧。
谢时砚刚从外面回来,正拿着毛巾擦干身上的水,一双软乎乎的小手倏地抱住了他的腿,软软的下颌抵着蹭了蹭。
谢时砚一怔,垂眸,便看到了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
小奶团子三岁大,头发是栗色的,在灯光下蓬松又柔软,小脸白皙还软嘟嘟的,身高只到他的膝盖,却费劲的扒拉着他想跟他贴贴。
他身上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像葡萄一样干净澄澈,鼻梁挺翘,小嘴巴也很漂亮,小小年纪便看着极为俊朗。
并且……五官看起来还跟谢时砚有几分相似。
见他没说话。
小家伙嗓音稚嫩又软糯,那双水雾雾的大眼睛巴巴又唤了句:
“爸爸……”
谢时砚有一瞬间头皮发紧发麻。
虽然这小崽子这样叫了他整整半个月,他还是会有极强的割裂感和不适应。
他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小脑袋,将那撮往上竖的毛捋的更乱了些,冷冽的声音努力变得柔和:“嗯?”
小男孩小嘴轻轻嘟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能见妈妈呀?”
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这还是谢时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
他脑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初见这个小奶团子的场景。
这个小崽子,是他半月前,参加完国际影视盛典,在回国的机场内捡到的。
小崽子很是自来熟,一见面就抱着他的大腿流着鼻涕眼泪的叫爸爸。
幸好那天他的行程保密,没人拍到。
不然,他可能要晚节不保。
当时他只以为这小孩是迷路认错了人,让助理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警察来后,小崽子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撕心裂肺惊天动地,几个警察不仅轮番哄他,还把谢时砚狠狠教育训斥了一顿。
百口莫辩下,只能暂且将孩子带回家。
这太戏剧了。
比他刚出道时被迫演的某女频带球跑言情还要戏剧。
有预谋,有规划,甚至知道他的行程。
这绝对是团伙作案。
谢时砚平时工作很忙,不想陪幕后的人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于是打算先这样把这小崽子带回来养两天,找机会查清这孩子的身世给人送回去。
要是一个月都找不到……就将他送到孤儿院。
这计划挑不出错。
可是,这小孩竟然掏出了个宝宝身份证。
诡异的来了——
身份证显示,他是于2029年出生的。
可问题是,现在是2024年。
身份证经过验证,里面有磁卡,可以被识别。
讲道理,这种磁卡,除了公安机关,无人能伪造!
更诡异的是。
当晚,经纪人贺尧来清水湾偶然见了这小崽子一面,直接就拿出他小时候的照片。
这小孩……跟他小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贺尧出于某种考量,偷偷拿了他的牙刷去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显示:99.9%
符合生物学父子关系。
他嗤之以鼻。
于是,他和贺尧又带着小崽子去了一家国内最权威的机构,当面重新鉴定。
结果不变。
这两张写着鉴定结果99.9%的纸,直接狠狠打了他的脸。
这太荒诞了。
这件事,无疑是谢时砚活了二十多年以来最大的冲击。
对他而言这二十多年以来认知的最大挑战。
他有那么一刻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