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北辰砚眸子沉沉,依旧定定看着林思棠不语。林思棠心头哽塞,“若…实在不行,平妻也成,你我毕竟是奉旨成婚,无缘无故休弃总是交代不过去的。”她要求不高,只要有一方小院就成。“想来王妃应也是能理解的。”规矩是死的,北辰砚是北王妃亲子,北王妃一定不愿看着儿子痛苦,爱而不得。“我无所出,正妻之位就形同虚设,想来那张…那姑娘会愿意的。”她主动提及,总比那姑娘回来,北辰砚将她赶出墨香居要好。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圈椅上那人却一直没有言语。“北二公子?”“我竟不知,夫人竟如此胸襟宽广,海纳百川啊!”北辰砚唇瓣挑起,似嘲似讽。“夫人在皇城,该是女子典范吧,不嫉不妒,主动退位让贤,如此肚量,着实令人佩服!”同那姜玄祁,一个朗朗君子,一个女子典范,怪不得被人...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北辰砚眸子沉沉,依旧定定看着林思棠不语。
林思棠心头哽塞,“若…实在不行,平妻也成,你我毕竟是奉旨成婚,无缘无故休弃总是交代不过去的。”
她要求不高,只要有一方小院就成。
“想来王妃应也是能理解的。”
规矩是死的,北辰砚是北王妃亲子,北王妃一定不愿看着儿子痛苦,爱而不得。
“我无所出,正妻之位就形同虚设,想来那张…那姑娘会愿意的。”
她主动提及,总比那姑娘回来,北辰砚将她赶出墨香居要好。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圈椅上那人却一直没有言语。
“北二公子?”
“我竟不知,夫人竟如此胸襟宽广,海纳百川啊!”北辰砚唇瓣挑起,似嘲似讽。
“夫人在皇城,该是女子典范吧,不嫉不妒,主动退位让贤,如此肚量,着实令人佩服 !”
同那姜玄祁,一个朗朗君子,一个女子典范,怪不得被人赞颂。
姜玄祁!北辰砚眸子倏然眯了眯。
林思棠只觉得北辰砚阴阳怪气,可她自认为已经够让步了,尤其…还是在同北辰砚有了夫妻之实的情况下。
她心中不免有些愤懑,干脆别开脸不语。
北辰砚却不打算就这么揭过去,眉眼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依你方才意思,是要同我分开两居,互不干涉?”
林思棠,“若你需要,我可以的。”
“哼。”北辰砚一声冷笑,“怎么?姜玄祁来青州了?”
“什么意思?”林思棠一脸莫名,不懂怎就突然扯上了姜玄祁。
北辰砚口吻生冷,“若非青州距离皇城几千里,我都要以为夫人是有了外心,才急着想让我纳妾 !”
究竟是他需要,还是她求之不得?
这两日相处的愉快和谐,险些让他被她表象骗了过去。
“你以为分开两居,就能回到从前?”
北辰砚嗤笑,那姜家费尽心思让林思棠嫁过来,姜玄祁又怎可能会真心对她。
不过是被利用戏耍而已!
林思棠被说的满脑袋问号,一双秀眸定定看着北辰砚,“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她好心让步,他怎还倒打一耙了!
北辰砚喉头一涩,终是没有将姜家于婚事中做的手脚说出来,不想打击了林思棠。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最近并没有纳妾的想法,让夫人失望了。”
最近没有,那就是以后许会有,毕竟那张言儿姑娘还在军中。
林思棠点点头,“那好,若是你什么时候有需要,随时告诉我一声就行。”
北辰砚冷哼了哼,没有言语。
一整个晚上,北辰砚脸色都不是很好,连晚饭都只吃了几口就离开了。
临走之前,阿守幽怨的撇了林思棠一眼。
主子回来时高高兴兴的,同她说了几句话就沉着一张脸,一会儿还不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遭殃。
林思棠一脸无辜,只做没看见。
她可都是好心,放眼北凉,哪家主母如她一般懂事大度,当然,还是为了她自己日子能好过些。
北辰砚应该高兴才是 !
“姑娘。”知书在北辰砚走后走了进来,“姑爷怎么了,瞧着气冲冲的。”
林思棠浑不在意,“我问他需要不需要纳妾,许是哪几句话让他不高兴了,就走了。”
知书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姑娘…要给姑爷纳妾?”
“王府不是没有纳妾的规矩吗,姑娘这是做何?”
林思棠,“王府没有,不代表北辰砚没有这个想法,我同他本就没有情意,若是等他主动提出来,那你家姑娘岂不就等同于被扫地出门了。”
太保府。
林思棠一下车,便见府中红绸铺陈,灯笼高悬,一派喜气。
她不由扯扯唇角。
在这个不算家的家里,她也有被重视的一日,只是那红,却怎么都有些刺眼。
“大姑娘,您总算回来了,老爷寻你一早上了。”门房小厮急声说。
林思棠没有言语,款步入了府门,往林诚和书房走去。
她的父亲,当朝太保,位高权重,身为他的嫡女,其尊贵仅次于皇族公主郡主。
可那份殊荣,却从不属于林思棠。
“大姑娘。”书房门口,小厮躬身行礼,却拦住了去路,“您稍等片刻,二姑娘在里面呢。”
林思棠朝书房半开的芙蓉窗撇去一眼,父女和乐,耳边是言笑晏晏。
林思月正拉着父亲衣袖撒娇,父亲,一脸无可奈何的斥她不用功读书,多父慈女孝的场景。
林思棠有些恍惚,甚至想不起上一次同父亲玩乐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母亲去世后,她就再不曾见他冲她笑过了。
书房门吱呀一声拉开,林思月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柳叶眉,樱桃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皮肤有些黑,随她生母顾氏。
“姐姐,你回来了?”
林思棠抬眸看着林思月夸张的小脸,没有理会,抬步进书房。
“哎,姐姐等等。”林思月向右半步,语重心长说,“妹妹知你心中不是滋味,舍不得姜公子,可你如今已是北王府的少夫人了,偷偷见姜公子确于礼不合。”
“姐姐,父亲为此可是生了好大的气呢,你可要当心些,莫再那般倔强,挨了罚。”
林思棠心中不耐,温婉一笑,“多谢妹妹提醒,只是,若妹妹脸上幸灾乐祸收一收,这话就更可信了三分。”
林思月小脸倏然沉了沉,她肤色本就黑,一露凶相,哪还有半分娇贵千金之风。
“顾姨娘没有告诉过妹妹,你不能生气吗,不然…就太丑了!”
林思棠温柔的掐了掐林思月气鼓鼓脸颊,“姐姐是在教你呢,你要虚心受教,日后才不枉费了你母亲教导,继承她爱唱戏的风雅。”
今日的林思棠,很有些不同,浑似…破罐子破摔,疯球了一般。
从前二人即便争锋,她却从不会这般…尖酸刻薄,林思月一时有些呆愣,都忘了回嘴。
“好了,姐姐还要见父亲呢,你若是没事,就回去多扑几层粉,也显的白一些。”
林思棠抬步进屋,却又回身加了句,“当然,比我你是比不过的,但至少,晚上挑灯能瞧的见你。”
“林思棠!”林思月的教养,被林思棠几句话气的半丝不剩,小脸扭曲恨不能掐死她。
林思棠却已施施然合上了书房门。
书房里,林诚和低头奋笔疾书着什么,浑似不曾听到姐妹二人的龌語。
“您寻我?”林思棠口吻很淡,比之陌生人一般。
“去见了姜玄祁?”林诚和放下笔,脸色如常却自带一股子凌厉,权势养人,大抵如此吧。
“去了。”林思棠大大方方承认,“婚事是我母亲定下的,我要取回信物。”
“三日之后出嫁,你是待嫁之身,有什么事不能安排下人去做,非要你亲自跑一趟!”
林诚和疾言厉色,“你如此行径,岂不是让圣上,北王府,同我太保府一起丢人现眼。”
林思棠柔美小脸上展现一抹讥嘲,“父亲确定,派下人能取回来?而不是信物落入旁人手中。”
顾氏掌管府中中馈,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以往就没少划拉林思棠的东西。
从她眼皮子底下过,信物怎么可能回到她手中。
林诚和心知肚明顾氏是什么货色,脸色有瞬间尴尬,“她虽市侩些,心眼却不坏。”
林思棠并不反对这句话,“正因此,数年来,太保府才会风平浪静。”
那个女人,最坏的心思,恐就是她净身离府了。
所以,她才容她们母女蹦跶十几载。
只是,如今她要出嫁了,该是她的东西,还是要拿回来的。
“我母亲留下的嫁妆,我要一个子不少的带走,另外按府中规制,再给我备一份嫁妆。”
“当然。”林诚和点头。
“我母亲的人,我也要全部带走。”
林诚和犹豫一下,也答应了。
林思棠想了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父亲先忙,女儿回春棠院了。”
林诚和嘴唇动了动,待林思棠转身才又开口,“你等等。”
“青州苦寒,我吩咐绣房给你多备了几套御寒衣物,别忘记带上。”
林诚和声音硬生生的,“北王府男儿都是好的,为父…不会害你的,若是真有什么难处,就飞鸽传书回家。”
家?林思棠侧了侧眸,离家在即,她不想口出恶言。
“嗯。”淡淡轻应,可有些话,她摁在心中许久,不吐不快,“父亲,女儿有句话想问问您。”
“说。”
“朝廷一开始的和亲对象,是女儿?还是另有她人?”
林诚和眸子微垂,看向了岸上书册,“皇亲贵胄之女,皇上不会让远嫁,你身为我长女,是不二人选。”
林思棠看着父亲,许久许久,最终挑唇一笑,“青州迢迢,此一去,应再无相见,父亲保重。”
最后那丝希冀,都被堙灭,林思棠抬头望了望灰蒙天际,知秋知晓,姑娘一定是又想哭了。
今时已四月,算来,是老爷同姑娘今年第一次说话。
林思棠想,远嫁已是必然之事,他哪怕骗骗她都好。
可他没有正面回答,就是承认了朝中原定那人不是她,是林思月吗?
父亲舍不得她,遂换成了她!
可青州遥远,北王府颇受忌惮,前路不明,她作为皇城贵女嫁去…
他就丝毫不担心,她会一去不返?死在青州!
方才她想问的,可看着他,她又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走吧,回春棠院。”此一嫁,换他心尖爱女,还生养之恩,便算两不相欠。
“思棠,二弟性子冷淡,却不是个心狠寡情的坏人,你同他好好过日子,他不会亏待你的。”
“大嫂放心,既嫁了他,自是要同他好好过一辈子的。”林思棠从善如流,笑容真切。
王氏点点头,“那就好,如此我同你大哥也都能放心了。”
“那大嫂更当看着,百年之后才好同大哥讲述。”
王氏笑了笑,没有言语,一双水眸望着窗外,带着悲苦忧怀。
林思棠突然很想知晓世子北辰墨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如何的俊朗之姿,才让一个女子每每思起他,竟有轻生之意。
若是王氏不是有腹中之子,是不是早就殉情而去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爱到生死相随?
“大嫂腹中孩子,是大哥世上唯一血脉,你可要尽心尽力将他抚养长大。”
王氏笑容深了深,抚着肚子满心憧憬,“若是姑娘就最好不过了。”
“为何?”林思棠心中思忖,王氏就不想生个男孩,往后继承世子之位吗?
“因为我不想让她走上她父亲的老路,我们北王府的男儿,个个都离不开战场,刀枪无眼,那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再不想尝一遍了。”
“可若是个姑娘,作为北王府嫡长孙女,会受尽宠爱,无忧无虑长大,日后再选个良人,嫁人生子,平安终老,最好不过了。”
年轻丧夫,于她而言已是悬崖百丈冰,万万不能再承受一次。
林思棠由心底升起一股悲凉,不只是为王氏,也为了北王府,满门忠良。
“大哥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才让大嫂如此心心念念。”
王氏闻言,又笑了,“嫁给他,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虽然他不常在家,但那些日子里,我依旧每日都在欢喜庆幸。”
即使他战死,早早离她而去,让王氏守了寡,她依旧不曾后悔嫁了他。
二人聚少离多,可至少那些日子有盼头。
林思棠想,她许这辈子,也不会尝此滋味,为了一个男人,欲生欲死。
“瞧我。”王氏擦了擦眼角湿润,“你是新嫁,怎能在你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整日闲着无聊,大嫂能来陪我说说话再好不过了。”林思棠递给王氏一盏茶,让她润润嗓子。
王氏喝了一口,意味深长道,“思棠,他们兄弟二人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只要被好好对待,就会千百倍还之,只要二弟将你放在心上,此一生,你会成为比他命还重要的存在 !”
“比他命还重要的人早就存在了。”林思棠低笑呢喃了一句。
王氏,“什么?”
“没什么。”林思棠抬头一笑,“我记下了,多谢大嫂。”
坐了这么会儿,王氏腰有些酸,“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该回去了。”她还要给夫君诵经祈福。
林思棠搀扶着王氏送到门口。
王氏,“往后同那些夫人们交往,若是有不顺心的,尽管怼回去,你是王府少夫人,该有那个底气与魄力。”
“她们中确有几个爱挑事的,若是不震住她们,以后麻烦事会很多,至于军中你不用担心,王府看重需要他们,而他们也同样需要王府。”
林思棠一听就脑袋大,对那些嗓门粗大的女人们,着实没有耐心应对。
可王氏话都说到这了,她只能应着,“大嫂放心,我都明白。”
同那些夫人交往,还不如皇城那些贵夫人,至少那些人要面子,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赤裸裸下人面子,大多是绵里藏针,很少有直接撕破脸的。
可那些将军家眷,说话永远嘴比脑子快,亦不思量出口的话会给对方带来多么尴尬的处境。
知秋点点头,知书犹疑开口,“姑娘,方才那姑娘说,只是暂且管着墨香居?”
“那只是在我面前的说辞而已,毕竟我嫁进来,往后就是墨香居的女主子,里里外外当由我做主,若我任人唯亲,她可不就是暂且管着。”
“那姑娘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我同北二公子之婚不比寻常,咱们还是谨慎些为好,关上门过日子,莫管那些杂事。”
知书点点头,知秋却啧了一声,“看着都细声细气,温温柔柔的,却个个都腹有乾坤,也就多亏了姑娘聪明。”
林思棠笑笑,就着茶水吃了几块糕点,就被刘婆子制止不让再吃了。
因为婚服繁杂,要等北辰砚招待完宾客回来,喝了合卺酒才能脱,不然吃太多东西,要上净房就会很麻烦。
林思棠有些无奈,只得净了手重新坐回了床榻上。
但好在是一切从简,洞房花烛应不会有那些讲究,喝了合卺酒就能结束。
了无事事,林思棠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新房没有什么特别装扮,反倒是十分简洁,东西不多但精巧华贵,很符合那人予她的印象。
“叩叩叩。”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林思棠扭头朝门口看去,蹙了蹙眉,那姑娘不是刚退出去吗?
知秋快步过去,打开了房门,聊了几句后又折了回来。
“姑娘,是世子妃,来看您的。”
世子妃?林思棠脑子立时清明了不少,端正了身姿,“快请。”
不一会儿,世子妃王氏就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林思棠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几眼,在见着她身上暗色衣裙时愣了几息。
世子丧期,她不该身着缟素吗?
王氏许是瞧出了她的疑惑,柔柔一笑,“今儿是弟妹大喜的日子,我…本是不该来你们喜房的,不吉利,但我们王府又没其他什么亲眷,实在担心你有什么需求不好意思开口,便换了身衣服来瞧瞧。”
林思棠闻言,抿了抿唇角,“我们是一家人,大嫂不必那么见外,有劳大嫂怀着身孕来看思棠,思棠心中甚为感激。”
“礼不可废,大喜日子,还是要图个好兆头的。”
王氏笑容和善,“只是我们府中人丁稀少,你莫觉得冷落了你才好。”
“有大嫂挂念着,思棠怎会觉得冷落。”林思棠笑容带了几分真切,“大嫂怀着身孕,还是坐下说吧。”
“不了。”王氏抚了抚肚子,笑着摇头拒绝,“我身怀有孕,坐你们喜床不吉利,我就是来看一眼,回头…也好向你们大哥讲讲,二弟成亲的热闹与二弟妹的美貌。”
林思棠看着言笑晏晏的女子,鼻尖突然有些发酸,心里不是滋味。
女子神色虔诚,仿佛看着晚辈的长辈一般慈爱,可她分明也才二十七八的年龄。
按常理,她该揣测王氏话中真假,有没有深层含义,可实是女子眼神,笑容都太过真挚赤诚,让她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世上怎有如此细致,善良的女子?
“听闻,你闺名思棠?”
“是。”
王氏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玉佩,转交予了一旁的知秋。
“思棠,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块玉佩我请寺庙里的大师开过光,寓意多子多福,是大嫂对你们新婚燕尔的祝愿。”
林思棠忙吩咐知秋收好,起身屈了屈膝,“多谢大嫂。”
王氏笑了笑,垂头抚摸着肚子,“我能力有限,王府往后昌盛,就全靠你与二弟了。”
“好了,我该走了,前院宾客应也散的差不多了,就不耽搁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林思棠脸上升起红霞,福了福身,“大嫂慢走。”
又让知秋将人送至了院中。
“姑娘,世子妃同我们所想不太一样。”知书低声说。
林思棠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说,“初来乍到,我们还是要谨慎些才好。”
知书点了点头,将桌上那块玉佩收了起来。
又顶着沉重头饰等了小半个时辰,院中才终于有了动静。
知秋几个忙乖巧站好。
林思棠紧张的将婚服都攥出了些许褶皱,实在有些胆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门被吱呀推开,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走近,林思棠心都提了起来。
那双皂靴却停在了桌案前,男子声音低沉响起,“厨房的吃食可合你胃口?”
“合的。”林思棠低声答对。
北辰砚嗯了一声,扭头见榻上女子低垂着头,恨不能趴在膝盖上抱住头才好,唇角勾了勾。
“地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嗯?”林思棠茫然抬头,瞧见了男子眼中的戏谑,闹了个大红脸,又不好意思的再次垂下。
那人轮廓五官,确实称的上龙章凤姿,她心中如是想着。
北辰砚也不再逗她,一撩衣袍坐在了椅子上。
知秋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现在不是应该喝合衾酒,说吉祥话吗?
怎的姑爷坐那不动了?
林思棠抿抿唇,试探着低声缓解气氛,“方才大嫂来了一趟。”
“嗯。”北辰砚淡淡应声。
林思棠,“……”
“大嫂送了个大师开过光的玉佩,说是寓意多子多福。”
……
此话一说出来,林思棠就懊恼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会儿功夫,她说这个,岂不是明显催他洞房的意思。
林思棠恨不能将脑袋钻进床底下才好。
“我…我的意思是,大嫂…”
北辰砚偏头看她,唇畔噙着抹意味深长。
林思棠喉头一哽,张着的红唇合上,不言语了。
“怎么不说了?大嫂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思棠咬了咬下唇。
多子多福于普通新婚夫妻,是最好不过的祝愿,只是对他们,就颇有几分…羞赤。
北辰砚却站起了身,“大嫂一番心意,都是为王府着想。”
“思棠知晓。”
她说她能力有限,意思是只能帮王府孕育腹中一子,王府要子嗣昌盛,就只能寄托她同北辰砚身上。
林思棠心中有一个想法,只是如今开口,时机不对。
“今日,多谢你。”林思棠忽然十分认真的说道。
“嗯?”北辰砚扬了扬眉。
林思棠垂着头,“我是说今日大婚,谢谢你,予我十分的尊重与颜面。”
“只是口头感谢?”北辰砚朝床榻走了过去,林思棠紧张的往旁边挪了挪。
“那北二公子想如何?”
北辰砚在林思棠身旁坐下,语调戏谑,“北二公子?林大姑娘好生生分客气。”
林思棠喉头一涩,面皮骤红,咬唇半晌才改口唤了声,“夫君。”
“嗯。”北辰砚轻应一声,瞧不出什么情绪。
“大婚事宜你主动提及从简,顾及了王府上下心情,今日礼遇也都是你应得的。”
林思棠闻言微怔,倏然觉得善有善报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
若如此就能得到北辰砚善待,那往后日子就容易多了。
林思棠盯着脚尖没动,北辰砚倏然抬眸看向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四个丫鬟。
“她们都是你的人?”
“是。”林思棠点点头,又注意到北辰砚盯着知秋四人的视线,心中一跳。
“她们都是我的陪嫁,从小就养在我身边的。”
高门大户都有收主母身边大丫鬟为妾的癖好,北王府虽没有妾,但难保不置通房…
白幡高悬换红绸,此桩婚,是北王府所有人之痛,之恨,之辱。
“况且,皇上指婚,那姑娘就是朝廷派来的暗桩,以监视我北王府,主子,不然…”
玄枫眸底都是狠辣,在脖间比划了一个手势,“青州山高水远,偶遇山匪什么的,亦是情有可原。”
只有人死了,才能解此恨,破此局!
总之,北王府绝不能有此等祸患。
北辰砚眉头皱皱,抬眸看着玄枫,泛着丝丝森冷,“她是…北王府二少夫人。”
“主子。”玄枫不可置信,“您还真要娶她不成?”
“皇帝派她来,分明就是羞辱践踏北王府,世子灵堂都还未撤呢!”
起初虽不曾要杀那女子,可主子亦曾言,绝不会娶,可如今,怎突然换了想法。
北辰砚,“京城哪家姑娘会甘愿远赴千里,她亦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我北王府昂藏七尺男儿,怎能对一个女子下毒手。”
玄枫,……
可之前,您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那主子的意思是,当真迎娶那女子入王府?”
北辰砚垂下眼帘,“尚不知,等玄翼消息吧。”
玄枫不明白,娶不娶,又同玄翼有什么关系。
可玄枫不敢再问,拱了拱手要退下。
“等等。”北辰砚倏然抬头,冷峻的眉眼有丝丝犹疑,眸中情绪复杂。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北辰砚沉默片刻,才缓声开口,“派人去知会绣房一声,赶于大婚之前,制一套月白婚服,以备不时之需。”
玄枫怔了怔,不着痕迹的看了北辰砚好几眼,才领命去了。
看来,主子是当真有意娶那位姑娘了,需知从圣旨颁布,北王府就只有唾骂愤恨,又怎会准备诸般事宜。
而今,主子特意要求要白色婚服,不仅是为世子丧期,更是对那女子的一种认可。
玄枫忧心忡忡,北王府二少夫人,乃皇帝眼线,日后北王府不仅要谨言慎行,更要日夜提防,以防那皇帝下黑手。
其实,此局最好办法,就是弄死那女子,可主子……
玄枫朝正房看了一眼,怎么也想不明白,主子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会突然判若两人!
……
春棠院。
林思棠看着知春收集的关于北王府嫡次子,北辰砚的生平,秀眉微蹙。
他之半生,比起皇城中的权贵子弟,要坎坷许多。
幼年为质,直至北王交付兵权,才得以返回青州,困顿皇城三年,那时,他不过七岁稚龄,就在尔虞我诈,波云诡谲的皇城求生。
林思棠揉了揉眉心,其中辛酸荆棘,难以想象,而幼年经历,定会对此人性情有一定影响。
青州遥远,对此人描述并不仔细,只记载了他此番退敌军的英勇战绩,是个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之良将。
喜暗色衣物,性情冷淡凉薄,战场对敌军之时,更心狠手辣。
上面有他夜审暗探,军中士兵对其的评价,只短短八个字。
雕心雁爪,惨无人道!
林思棠抿了抿唇,放下了手中宣纸。
北辰砚,绝不是个温润君子,与之相处,不能自作聪明,不能揣奸把猾,以诚待之,或有一线生机。
“姑娘,姑娘。”知秋撩了门帘进屋,神情惶急。
“怎么了?”
知秋重重喘了几口气,才说,“不知为何,今日一早,街头巷尾传开了一些流言。”
“说…说青州贫瘠,北王府穷疯了,竟不要脸面至向未婚妻子要十里红妆。”
知秋所言,都是挑相对中听些的了。
“姑娘,也不知是哪个放出的消息,如今皇城都在议论指摘,看北王府笑话呢,您说北王府会不会将此事算在咱们府头上,会不会对姑娘……”
余后的忧虑,知秋没有说出口,林思棠却明白。
北王府丢了大脸,若是将账算在林府头上,指不定以后怎么磋磨她呢。
只是…
林思棠摇了摇头,“此事,与咱们府上无关。”
婚,是皇上指的,林府下北王府脸面,同打皇帝脸有何区别。
“你方才说,街头巷尾都在骂北王府穷疯了?”
知秋无奈点头,“正是,这都算好听些的,比之更难听的都有。”
林思棠靠在圈椅上,蹙眉思量着,一时没有言语。
穷?谁会费尽心思,将穷之一字安在北王府头上呢?
林思棠闭上眼睛,片刻后,倏然勾唇一笑。
北王府!
穷说明什么,说明贫瘠,没有资源,没有良好的装备与物资,拓展势力军队。
要自立为王,人与银子缺一不可,而北王府,不具备那条件。
没银子,就寸步难行,如此,谁最高兴?
自然是皇帝与文武百官了。
“姑娘,您笑什么?后日可就要出嫁了,北王府要是为难您可怎么是好,青州又那么远!”
林思棠霞红小脸笑了笑,“都说了不关我们的事,北王府不会胡乱迁怒于人的。”
他们要自污,可若是再贼喊捉贼,那就有些厚脸皮了。
而林思棠口中的厚脸皮,如今就在林府书房中。
“林太保,在下昨日刚来了一趟,今日勾栏瓦舍,街头巷尾就都传开了,您是否该予我北王府一个说法?”
玄翼木着一张脸,非说是林诚和透露出去的,北王府才会被笑话。
林诚和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说法?老夫都不曾向北王要个说法,你们还来倒打一耙了。”
玄翼蹙蹙眉,暗骂林诚和果然是个老狐狸,面上却丝毫不露,“林太保什么意思,在下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反正装糊涂的本事,北王一向炉火纯青,下人有样学样,不足为奇。”
“说吧,又想干什么?”
寥寥几句,话题就被林诚和带了过去,玄翼还有些反应不及,便交代了今日目的。
“十里红妆!”
林诚和尚且丰神俊朗的脸黑了一瞬,看着玄翼,颇有些头疼,“又不嫌丢人了?”
玄翼眼皮抽动,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那还怎么开口要,不是,那不是承认北王府厚脸皮?
“十里红妆,是为了北王府,太保府,以及皇上颜面。”他憋的脸通红,说了这么一句。
林诚和啧了一声,“那老匹夫怎么就派了你这么个笨口拙舌的来。”
凝香还是个黄花大姑娘,闻言红着脸垂下了头。
北王妃又道,“以往他身边从没什么女子,许是突然开了窍,食髓知味了。”
不过不管如何,就儿子所行,该是十分欢喜那姑娘的。
“你去趟绣房,让他们去趟墨香居,予二少夫人量量身,做几套衣裳,就用我库房那两匹蜀锦做。”
“还有管家,让他有事没事多往墨香居跑几趟,衣食住行上些心,二少夫人初来乍到,莫怠慢了去。”
说是衣食住行,其实都知晓林思棠来时十里红妆,根本不缺银子物什,缺的,是北王府上下的看重。
凝香,“是,奴婢都记下了。”
北王妃又想了想,吩咐凝香去备笔墨纸砚,予北王去了封信讲述府中所发生的一切。
“但愿福祸相生,我北王府也算是有件喜事。”
北王妃站起身,和善面容浮上暗色,“让墨香居那几个都安分些,莫让二少夫人察觉了什么。”
能稳坐北王妃之位,她从不是一味仁善之辈,若那姑娘同小儿子好好过日子,那自然一切都好,若不,她也绝容不下妄图算计坑害她儿子之人。
北王府能在皇室忌惮之下,几十年屹立不倒,并非只靠军功。
*
与此同时,梧桐苑也收到了消息。
世子妃王氏听了丫鬟禀报,久久不言。
“世子妃,二公子如此宠爱那女子,若那女子当真是皇城派来的奸细,岂不是……”
“住口。”王氏面容染上严厉,“她是北王府的二少夫人。”
“二公子既认了她是,她就是!”
丫鬟抿抿唇,垂下头应了句是。
王氏对着堂案上牌位拜了三拜,抚着大肚子站起身,“让那丫鬟机灵着些,只要二少夫人不做对北王府有害之事,就不必理会,只尽心尽力伺候着就行。”
“是,奴婢已然吩咐下去了。”
*
墨香居里,林思棠撑着酸软身子起身时,天色已然昏暗。
北辰砚去了隔壁沐浴,知书进屋伺候她更衣,低声禀报。
“姑娘,都备好了。”
“嗯。”林思棠不着痕迹的朝屏风后瞧了一眼,套上中衣下了床榻。
知书看着林思棠脖颈耳廓露出的红痕,嘴唇轻抿,“姑娘,奴婢特意备了些化瘀药,晚些奴婢给您敷上。”
“不用。”林思棠伸手抚了抚脖颈,“就留着,挺好。”
知书不明就里,却不多问,“那奴婢先去摆饭。”
林思棠点头,待净了手后,去了正堂等北辰砚一同用饭。
身子不适的厉害,她心中不住暗骂着北辰砚,什么为了她好,怕都是幌子,以掩饰他那狼子色心 !
等了有一刻钟,屏风后才有了动静,北辰砚依旧是那副打扮走了出来,中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腰带未系,水珠氤氲在胸膛。
那张脸因雾气熏蒸而有些白里透红,更为俊美。
林思棠移开视线,朝身后知书看了一眼,知书立时福身退了下去。
屋中就剩了他们夫妻二人,林思棠才犹疑着起身走向北辰砚,“我…帮夫君擦拭头发吧。”
本以为他会拒绝,可不想男人却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将帕子递予她。
林思棠愣了愣,他不是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吗,昨夜还……
“怎么了?”北辰砚微微侧头,漆黑点墨的眸子锁着林思棠面容。
林思棠被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晃了下眼,暗咬了咬舌尖,“没什么。”
她抬手接过帕子,轻柔的给北辰砚擦拭梳理湿发。
北辰砚闭着眼睛,仿佛十分享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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