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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小说结局

易小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慕南钊抬眸看着石头,似乎隐藏着复杂的情绪。“从前不会的,学就是了”舍道用权,连一个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而他来到花池渡村这么长时间,却从未真正舍弃过慕家之贵,权臣之尊。更别说融入村子,融入顾喜喜的家。慕南钊饮下茶水,长吁一口气的同时,眉心舒展。隔阂早已设下,难怪顾喜喜会说,害怕他这种人。顾喜喜并未留意慕南钊神色变化。她与石头闲聊间,得知石头大名叫张明磊,小名石头。张家苗圃如今只有桃树、梨树两种。除了二百多棵树苗之外,最宝贝的是二十棵母树。所谓母树,就是繁育树苗的良种母体。基本都是从石头爷爷那辈传下来的。石头咬着包子说,“旁的倒罢了,那些母树都是有年份的,我太爷爷,我爷爷,我爹付出了多少心血,从找到树种、选育培养,最短的也花了五十年。”...

主角:顾喜喜慕南钊   更新:2024-12-19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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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喜喜慕南钊的女频言情小说《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易小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南钊抬眸看着石头,似乎隐藏着复杂的情绪。“从前不会的,学就是了”舍道用权,连一个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而他来到花池渡村这么长时间,却从未真正舍弃过慕家之贵,权臣之尊。更别说融入村子,融入顾喜喜的家。慕南钊饮下茶水,长吁一口气的同时,眉心舒展。隔阂早已设下,难怪顾喜喜会说,害怕他这种人。顾喜喜并未留意慕南钊神色变化。她与石头闲聊间,得知石头大名叫张明磊,小名石头。张家苗圃如今只有桃树、梨树两种。除了二百多棵树苗之外,最宝贝的是二十棵母树。所谓母树,就是繁育树苗的良种母体。基本都是从石头爷爷那辈传下来的。石头咬着包子说,“旁的倒罢了,那些母树都是有年份的,我太爷爷,我爷爷,我爹付出了多少心血,从找到树种、选育培养,最短的也花了五十年。”...

《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慕南钊抬眸看着石头,似乎隐藏着复杂的情绪。

“从前不会的,学就是了”

舍道用权,连一个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而他来到花池渡村这么长时间,却从未真正舍弃过慕家之贵,权臣之尊。

更别说融入村子,融入顾喜喜的家。

慕南钊饮下茶水,长吁一口气的同时,眉心舒展。

隔阂早已设下,难怪顾喜喜会说,害怕他这种人。

顾喜喜并未留意慕南钊神色变化。

她与石头闲聊间,得知石头大名叫张明磊,小名石头。

张家苗圃如今只有桃树、梨树两种。

除了二百多棵树苗之外,最宝贝的是二十棵母树。

所谓母树,就是繁育树苗的良种母体。

基本都是从石头爷爷那辈传下来的。

石头咬着包子说,“旁的倒罢了,那些母树都是有年份的,我太爷爷,我爷爷,我爹付出了多少心血,从找到树种、选育培养,最短的也花了五十年。”

顾喜喜本就从事这一行,她很清楚,一个树种的发现,到选种、培育、优化,需要多么漫长的时间。期间又要尝试多少手段,付出不知多少的艰辛。

顾喜喜感慨,“的确很不容易。”

“所以你才拼了命保护这些树,不肯被别人夺走。”

石头点头,“钱,卖钱,每次见我他们就知道说这些。”

“我才不要把树卖给那些屁都不懂的人!”

男孩愤愤然说了脏话,“他们就是屁,最后只会白白糟蹋了我家的树!”

待填饱了肚子,石头马上提着木桶去水井边,说要给树木浇水。

他身量在同龄孩子中算高的,要提起满满一桶水还是很费力。

他只能将桶底边缘担在地上,双手拽着提手,一点点腾挪到树下。

顾喜喜见状,上前就要帮忙。

石头因为使力,脸色涨红,脖子上的筋都暴起来了。

可他还是要强地摆手,“顾姐姐,你坐着喝茶就好,我可以!”

“平时这些活都是我自己干,早就习惯了。”

这是石头第一次叫顾喜喜姐姐。

喜喜笑了,这小子嘴巴还挺甜。

她环顾四周,心想,没有省力高效的工具,单凭一人一水桶浇灌这么多棵树,成年人倒罢了,一个小孩子着实吃力了些。

顾喜喜还是提了一桶水来,“知道你最能干了。”

“不过是我今日在这,两个人一起干总归能更快一些。”

石头和顾喜喜干活的时候,慕南钊就坐在那喝茶望天,事不关己的悠闲。

顾喜喜对此从未多想,毕竟慕南钊出身摆在那,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些粗活。

石头却几次偷眼瞟向慕南钊。

小声说,“顾姐姐,你夫君……他是不是对你不大好?”

顾喜喜一愣,“为何这么说?”

石头又回头瞅了眼慕南钊,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我爹爹说,男人会疼媳妇,家里的重活累活都得主动揽过来。”

“过去我爹从不让我娘亲做担水、翻土这些活。”

顾喜喜噗嗤笑出了声,“你这个鬼灵精,小小年纪就懂这些。”

石头挺起胸膛,说,“我是孩子,又不是傻子,该懂的都懂。”

他接着说,“不过你家相公长得好,又有些本事,你舍不得离开他也正常。”

顾喜喜强忍着笑,配合道,“你说的都对。”

“我们女子要想和离挺难得,反正先将就着过呗。”

慕南钊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看那两人偶尔瞥他一眼,顾喜喜又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料想是没什么好话,不过他也没兴趣探究。

当顾喜喜和石头浇完两桶水,有说有笑地返回水井时,听见慕南钊淡淡道:

“明日有雨,别浇了。”

喜喜和石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要下雨?”

慕南钊不悦地扫过两人,“才认识多久,你们倒是很有默契。”

“那当然了。”石头骄傲道,“我当顾姐姐比我真正的亲姐姐还亲。”

“这就叫……一见如故吧!”

他乐呵呵看向顾喜喜,顾喜喜也回以微笑。

慕南钊冷哼道,“你不是独子么,哪来的亲姐姐。”

还是顾喜喜重拾正题,“你怎么知道明日有雨?”

慕南钊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过去学过一点天象之说。”

“信不信随你们。”

顾喜喜拉着石头到一边小声蛐蛐,“左右明日见分晓,不如你就等等。”

“你今日这般费力费水,若果真下雨,岂不是白忙一场?”

石头仰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晴空,“可是……真的会下雨么?”

顾喜喜实话实说,“他过去从没在我面前露过这手。”

“我未有实证,没法给你打包票。”

石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嗯!我听顾姐姐的,等一天试试。”

这次相距不远,两人的对话都被慕南钊尽收耳中。

他冷着脸满心不屑,小小年纪就知道说些花里胡哨讨女人欢心的话。

明明是他看出即将下雨,那小子居然说都听顾喜喜的?

既然不用浇水了,石头主动拉着顾喜喜的手,说要去看他家最宝贝的那几棵树。

他们此刻所在的这一带都是树苗。

穿过苗圃往东走,快走到尽头时,就看到比前面大出数倍的桃树、梨树。

其中有两棵桃树上还挂着果子。

顾喜喜惊喜道,“这就是本地晚桃么?”

石头点头,“嗯!最初是我太爷爷育出来的树种,如今附近有很多人种植。”

“这个时节你在市面上吃到的桃子,只能是它了。”

顾喜喜轻轻抚摸树干,又仰头观察枝叶、果子。

“果然是有年头的桃树。”

“就算不做经济用途,单是将它当成景观看,已然美极了。”

旁边的几棵梨树也是亭亭如盖,黑色的树干如生铁铸造。

即将入秋,碧绿的枝叶间已经结出了极小的绿果。

顾喜喜看着,说,“春季疏花,夏末疏果,这些都是你做的?”

“那还能有别人吗?”石头拍拍胸脯,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我可是张苗木家的孩子,从出生起看都看会啦!”


老钱作为村长,当然不希望村里出现流血冲突事件。

但他安抚不了顾大爷一家,又无法说服顾老三家赔钱。

今个借着道谢的名义前来,实则是想求顾喜喜继续出手相助。

奈何顾喜喜没留丝毫余地的拒绝了。

老钱自知得寸进尺不占理,尴尬地搓搓手,“我也知道,就是实在想不出招了,才来问问你,大侄女别往心里去啊。”

顾喜喜点头,“不会。”

老钱识趣告辞,临走前说,“那辆平板车闲置太久,许多地方松脱了,这两日我让人修了修,铁钉全部换了新的。”

“车子总要上路,安全是第一位的。”

他这些话没有那些花哨的弯弯绕,反而让人听得出真心实意。

“钱叔等等。”顾喜喜最后还是叫住了老钱。

“我大爷爷今日去找你,恐怕是知道村里其他人卖空心菜的事了。”

老钱疑惑,“这怎么说?”

顾喜喜说,“他家从前是村里唯一卖菜的农户。”

“把持着菜种子,从不肯与人分享。”

“最近他家错失了酒楼预订的白菜订单,却看见其他人卖起了空心菜。”

“您说他们心气能顺么。”

老钱原来如此地点头,“我说呢,怎么今天比之前火气还大。”

顾喜喜微笑说,“我大爷爷家只烧了不到半亩白菜而已。”

“他的家底在村里算上等,这点程度的损失,还不至于逼得他们跟顾老三同归于尽。”

“纵使我三叔是滚刀肉,大爷爷家也未必敢往他身上砍,雷声大雨点小罢了,钱叔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老钱猛然深吸一口气,豁然开朗,“对啊!”

“本来我这个村长解决了火烧田地的遗留问题,至此已经完事了。”

“顾大爷撒气,顾老三耍泼,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他们两家的戏越少人掺和越好,等他们闹得没趣,自然也就消停了。”

问题一下子不存在了,老钱十分高兴,“还是大侄女你看的透彻!”

“以后你有啥事就去找叔,这人呐,就得互相帮衬!”

老钱步履轻快的走了。

慕南钊侧目瞥向顾喜喜,“不错,混上村长的免费智囊了。”

顾喜喜平淡道,“我只是想要那辆车而已。”

救火那天,她在祠堂在找到那辆平板车,就拿去装沙土用。

后来问过才知道,这是村里六个年前修路时打的车,并没有主人。

修路后就一直闲置扔在那,历经风吹日晒变得有些破旧,但车辕和轱辘基本完好,还能转动。

顾喜喜得知这情况,当时就动了心思。

她的粟米收获之后,要变成钱,就要进城卖粮。

弄一辆车,再添置一头牲口,运粮、采购就方便多了。

所以当老钱困扰时,顾喜喜毛遂自荐,说能治好那些烧焦的土地。

条件就是那辆没人要的破车。

老钱倒也爽快,当即拍板答应下来。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眼光没有错。

晚饭后平板车就送过来了,如老钱所说焕然一新。

顾喜喜推了推车子,很是满意。

慕南钊站在旁边看着,说,“一辆破车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顾喜喜头也不抬道,“我们庄户人家不敢比排场,能用就行。”

慕南钊冷哼,“连个牲口都买不起,还想用车。”

顾喜喜道,“我很快就会买的。”

她直起腰看向慕南钊,“我发现你从刚才起就在找茬。”

“你哪根筋又不对劲了?”

此时张婶在灶房烧水,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慕南钊盯着顾喜喜的眼睛,“今天中午那个顾青叶怎么回事?”

“你又为何借故去灶房,只留我和她孤男寡女?”

“你自己跑了,倒是没忘记先填饱肚子。”

最后一句话,慕南钊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啊……”顾喜喜原本理直气壮的眼神变的有些发虚。

“我不是跑了,我是临时想起来有事。”

“就是大富叔说,地里最近长了一种杂草,我必须去处理。”

慕南钊冷笑,“最好是真的杂草。”

“知道你那堂妹说了什么吗?”

顾喜喜沉默。

慕南钊说,“她问我,你我迟迟不成婚,究竟是我瞧不上你,还是你瞧不上我?”

“顾喜喜,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顾喜喜被他凉凉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严肃且认真道:

“当然是你瞧不上我!”

“你天人之姿,出身高贵,文武双全,我就是一个乡下种田的丫头。”

“我哪怕只是在心里肖想你,都是对你的亵渎!”

慕南钊挑眉,“所以你这番话的意思是,我瞧不上你,你也没瞧上我?”

顾喜喜犹豫了一下,“事实如此。”

慕南钊望着她,笑了,笑意美丽而危险。

“所以你嫌麻烦,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他倏然变脸,怒喝道,“顾喜喜,你可真会算账!”

“我没有那个意思。”顾喜喜为自己辩白。

“今日真的不是我故意安排的。”

“你觉得我有当媒婆多管闲事的爱好吗?”

她要撮合慕南钊和顾青叶的动机不可说。

所以在成功之前,绝不能向慕南钊承认!

顾喜喜接着说,“或者你觉得,我是地不够种,闲得慌吗?”

慕南钊有些动摇。

按理说,他看到的顾喜喜的确不是那种人。

她每日不是忙着捣鼓那些花花草草,就是关在屋里叮叮咣咣到深夜。

剩下的时间还要进山、下地。

她在乎的事好像只有种地赚钱。

就连给村长帮忙,她都要换一辆破车回来。

慕南钊实在想不通,顾喜喜费心撮合他跟顾青叶,能换来什么好处。

顾喜喜看出慕南钊的犹豫,趁热打铁,“我跟顾老三家的关系如何,你知道的。”

“我怎么可能在乎他家女儿嫁个什么样的人?”

她说的都是实话。

因为她只负责把男女主送作堆,别的她的确不在乎。

慕南钊阅人无数,看出顾喜喜应该不似作假,神色稍霁。

“后天早晨随我进城一趟,我有事要办,需要你配合。”

顾喜喜下意识反对,“凭什么?!”

他去干的肯定没好事,谁要跟他以身犯险啊!


慕南钊回眸,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冷笑,“毕竟,还要骗她给我引荐孟将军,现在不过是刚开始。”

顾喜喜趴在窗棂上,看着慕南钊的背影穿过满院月光,隐入阴影中。

顾喜喜关了窗,帕子上大大小小的珍珠在灯火照耀下荧光流转。

她对着珍珠怔怔出神,却没有心思从中挑一颗抵债。

原来慕南钊这两日都在忙这件事。

可他之前根本没钱,又如何弄到这些品相上佳的淡水珍珠?

刚才看他走路的姿势,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同。

顾喜喜眉心紧蹙,三两下将珍珠包起放进抽屉,起身开门出去。

西屋亮着灯。

顾喜喜蹑手蹑脚刚走到窗下,就听见老郎中的抱怨:“你这是干啥去了,伤口又渗血了!我每日做的淡盐水还不够你一个人用的!”

窸窸窣窣解开绷带的声音,老郎中叹气。

“还好只裂开了这一点,不然你就等着再一次毒发,再昏睡个几天。”

顾喜喜暗自心惊,伤口裂开?

他到底是怎么拿到那些珍珠的,该不会是去打劫吧?

老郎中也提出同样的问题,“你说你到底为何呢?”

“你跟我说,你纵使拼了命,也有必须要去做的事,让我帮你续命。”

“可你自己总这般不要命,我也没把握每次都给你救回来。”

紧接着是哗啦啦的冲水声。

慕南钊说,“这水里加盐干什么,难怪跟之前用的不同,疼死了。”

老郎中哼哼两声,“怎么,不想听我说,转移话题啊?”

“你知道疼就好。”

“盐是好东西,可凉血解毒,可防腐,你且忍忍,洗干净就好了。”

慕南钊似乎是笑了,“防腐?难怪腌火腿能盛夏不腐。”

老郎中一边娴熟地清理伤口,“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喜喜。”

“我其实早就试过许多用盐清创的法子,都不奏效,有些甚至还有害处。”

“结果那丫头告诉我,寻常的盐巴太杂,要提纯才能用。”

“而且,盐粉兑至纯之水也是有比例的,就像药方里的引子,过犹不及,少则无用,这番道理我竟然从未想过。”

“哎,我跟你说这些作甚,你又不是郎中。”

然后是打开药箱,翻找药瓶的声音。

过了会儿,慕南钊说,“她的确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本事。”

“不依靠任何人,她也能过的很好。”

老郎中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就算你这个准夫婿死了,对她而言也无关痛痒。”

慕南钊声音带着自嘲的笑,“岂止是无关痛痒。”

突然,他抬眸瞥了眼窗户。

“到那个时候,她应该会觉得很高兴吧。”

“胡说!”老郎中摇头,“这话就说的过分了啊,我徒儿心善。”

“不管你俩最后能不能凑成一对,她也不可能盼着你去死。”

屋内的对话停了,顾喜喜贴墙站了片刻,默默回了自己屋。

次日早晨,慕南钊刚走出房门就听见驴叫声。

他循声看去。

家里那辆平板车停在大门外,车前面套着一头黑毛驴。

顾喜喜端坐在车架前方,双手扯着缰绳,扭头看向他。

“我早起去老钱家借了一头驴,等会我赶车,你坐稳了便是。”

吃饱喝足就出门。

驴车驶过村口时,赶车的人却从顾喜喜换成了慕南钊。

顾喜喜坐在车板上,不好意思道,“本来说好了我赶车。”

“不然回来的时候还是我赶,你歇会儿。”

慕南钊目视前方,游刃有余地轻轻提着缰绳。

“不必劳烦。”

“我不想半路翻车,或者走到天黑都到不了目的地。”

顾喜喜:“……”

她曾经是科研所同事们信任的老司机,山地、山路都敢开。

谁知开驴车和开汽车是全然不同的体验。

从家门外到村口短短一段路,她先后经历了,差点撞树、偏离路线、驴子站住不肯走等危机。

最后慕南钊大概是忍无可忍,叫停了驴子车,冷着脸叫顾喜喜让开。

青田县。

两人入城后,先找地方存放驴车,依旧换上体面的衣裳。

然后步行朝东大街去。

东大街入口处设有衙门的告示板。

才张贴了新的告示,一群百姓围在那观看。

顾喜喜经过时,好奇地看了两眼,发现那是一张劫匪通缉令。

内容大概说某富商前天夜里遭人打劫,丢失金银珠宝若干。

旁边另附一张黑衣蒙面画像。

慕南钊收到喜喜意味深长的注视,俊脸上笼起一层寒霜。

“拦路打劫一个县城里的小小商户。”

“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举动,你认为是我干的?”

顾喜喜果断摇头,正色否认,“怎么会。”

“不可能是你干的。”

珍宝阁,孟大娘子早早就派伙计在外面候着了。

慕南钊和顾喜喜一到,就被迎上了二楼雅间。

寒暄喝茶之后,顾喜喜拿出手帕包打开。

的确都是淡水珠子,有白色、粉色、紫色。

难得的是,瑕疵极少,形状圆润,且光泽度上佳。

孟大娘子细细验看之后,很是满意。

当即决定要将这些珠子全部买下。

她有意长期合作,便正式邀请慕南钊和顾喜喜七天后到孟府赴宴。

孟大娘子说,“我那弟弟太忙,不经常回家。”

“到时候咱们人凑齐了,好好热闹一番。”

她说着,又叫人去把小晴儿抱来。

等了会儿,一个仆妇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娘子,小主子不见了。”

孟大娘子登时站起来,怒道,“不是让你们仔细看着吗!”

“这才几日,又丢一次!”

顾喜喜看了慕南钊一眼,起身道,“孟姐姐先别责骂他们,找晴儿要紧。”

孟大娘子感激地看了喜喜一眼,“说得对,我真是气糊涂了。”

她瞪着那仆妇,“晴儿怎么不见的,在哪丢的?”

仆妇低着头说,“我们没敢带小主子出去,就在后院玩。”

“我看后院门锁着,就去给小主子倒水喝,转个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孟大娘子又气又急,“前厅呢,那么多人守着,就没看见晴儿?”

仆妇艰难地说,“前厅问过了,小主子没从前面出去。”


“我骗您?”顾喜喜不解。“这话从何说起。”

老郎中笑了几声,说,“你才多大点?就能认识这么多药材,其实,你学过医道吧?还故意在老瞎子面前装外行。”

“你师父叫啥呀,说出来,兴许我还听说过。”

三花猫踱步到顾喜喜脚边,伸长了身子,喵喵叫着来回蹭她的裙摆。

顾喜喜蹲下逗弄猫咪圆润的下巴,笑道,“我哪敢骗您啊。”

“我爹是个地主,我呢,也就是个种地的。”

“这点,你大可到我们村随便问去。”

老郎中一愣,虽然看不见,还是转过身来。

“既无人教你,你又如何识得药材?”

顾喜喜早有准备,“村里人看病不容易,大都是自己去山里找药吃。”

“我爹早年跟人学过一些粗浅药理,家里库房至今还存了些常用的药材呢,我认得这些,不稀奇。”

她本来就是研究植物的。

虽然主攻方向不在中药材,基础知识储备还是有的。

“哦……”老郎中拧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颇为感慨,“病人无处可求医,我这医者却寻不到病人。”

“可悲,可叹!”

顾喜喜安慰道,“您刚才不就收到一个病人了么。”

不过她此行可不止是帮慕南钊和老郎中牵线搭桥的。

于是话锋一转,叹息道,“我倒是想拜个师父,学一些医道。”

“可惜……哪才能找到愿意收我的师父啊。”

正在捣鼓药材的老郎中耳根子动了动。

顾喜喜眼角瞥见,继续悲叹,“等我找到师父,我进山时偶遇的那些药材都有他的份,我还要孝敬他张婶做的好吃的。”

“就连我提纯盐巴的做法,都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连番的诱饵洒下去,鱼儿果然上钩。

老郎中蹭地跳起来,“那般精纯的盐粉,是你自己做的?”

“你当真愿意都交给我?!”

顾喜喜抬起头,茫然道,“我说的是我未来的师父。”

“跟您老人家有什么关系。”

“我啊!”老郎中抬手指着自己,满面放光,“你要拜师,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顾喜喜抱着小花站起来,打量老郎中,“您愿意收我?”

老郎中使劲点头,就怕点头不坚决,顾喜喜从他面前跑了。

“可是……”顾喜喜实话实说,“学医救人并非我此生追寻之道,我只想学一些药理,尤其是配药。”

“这样,您也愿意收我为徒吗?”

老郎中收敛了笑容,表情忽然严肃的有些可怕。

“学医不为治病救人,难不成你要做什么邪道?!”

“不敢。”顾喜喜正色道,“喜喜万死也不敢害了师父一世清名。”

她顿了顿,“喜喜自知无悬壶济世之能,也无您这般医者父母心。”

“强行为之,只会害人害己。”

老郎中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只是越发的迷惑不解。

“你才几岁?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适合走这条路了?”

“嗯。”顾喜喜眸光清澈,语气决然,“我这辈子,就种地了。”

老郎中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和缓下来。

“倒不是说你种地不好……”

他叹了口气,“既然只想种地,为何又要费这个功夫,学什么配药?”

顾喜喜如实答,“自保。”

她在目睹老郎中用药放翻那几个劫匪时,就已经动了心思。

那之后顾喜喜经过深思熟虑,才最终做了拜师的决定。

毕竟眼前是书中的古代世界,医疗条件差,边境百姓的安全环境更差。

这本书她也只听了简介和前面一部分剧情。

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灾难、小伤小病、劫匪……还有,慕南钊不定时的死亡威胁。

顾喜喜对比了自己和慕南钊之间的差距。

武力值就不用说了。

权势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他终有一天仍是权臣。

财富……顾喜喜对自己的将来还是有信心的。

积累财富,对上寻常人的确能增加生存率。

可一旦对上绝对的暴力或权势碾压,那就不够看了。

综上,顾喜喜决定从自己的本行中分出一点精力,多学一门保命技能。

老郎中没有继续问下去,“屋里窗台上,你去倒碗茶来。”

这就是同意收徒了。

顾喜喜放下小花,屋里的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跟她想的一样乱。

连个下脚的地方都难找,也难怪茶壶茶碗放在窗台上。

“师父请用茶!”

老郎中喝了茶,并没有立刻让喜喜起身。

“既入师门,必须守师门的规矩。”

“所学不可用于伤害他人,不可未经师父允许随意转授他人。”

顾喜喜答应,“是。”

她猜到老郎中必有些来头,他身后有所谓的师门,也不稀奇。

老郎中神情凝重,“不可以本门所学投身任何朝廷,或者以任何形式为朝廷所用。”

顾喜喜讶异地抬头。

老郎中感觉到了她的动作,“你是不是觉得,不过是几个大夫,朝廷,政局,与我们有何干系?”

顾喜喜嗯了声,“朝廷不是有御医吗,他们也是治病救人。”

老郎中长叹一声,“本门师祖极擅药理,他曾经效力于某人,受那人所托制出一种药,害了许多人。所以才有了这规矩。”

顾喜喜没想到自己只是学个配药,竟牵出这样的背景。

她想了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朝廷之人,比如未来的慕南钊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老郎中抬了抬手,“丫头起来吧。”

花池渡村,秦大嫂担着担子回来,看见顾喜喜,远远就招手:

“喜喜出去啦?!”

放过去,顾喜喜走在村里,绝不会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顾喜喜含笑回应,“哎,接了人刚回来。”

秦大嫂几步追到跟前,打量老郎中,“这就是你那远房大舅吧?”

顾喜喜又应了声。

秦大嫂满面笑容,“要不说你这孩子心善呢!”

顾喜喜知道秦大嫂心情好的缘故,笑说,“今日空心菜卖的可好?”

秦大嫂骄傲地展示筐子,“你看,满满两大筐,都卖完了。”

卖菜得来的铜钱,就在她裤腰带最里层藏着呢!


高个女人还在唾沫横飞喋喋不休。

顾喜喜的脸色却早已阴沉下来。

“闭嘴!”

她忽然低吼一声,声震全场。

高个女人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姑娘竟有如此气力,惊的一时卡壳,安静了。

顾喜喜憋了一肚子火,大声说,“克死克死,整天就知道说这俩字,做了这么长时间邻居,怎么没见你们谁家做饭着火烧死,过年放炮仗全家炸上天?”

一个当爹的面子上挂不住,“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

顾喜喜冷笑,“你们不是怕克死吗,怎么还跑到这来?”

“还有你们家里的小龟儿子,担心他们被克死,就把他们给栓牢了,别整天出来乱跑。”

“石头出个门都躲着走了,是他们不依不饶,非得找过来欺负石头!”

高个女人缓过劲,不服气道,“你凭啥说,是我们的孩子找他?”

“我家大宝最乖了,我跟他说不能跟石头玩,他都听我的话。”

“听话?”顾喜喜冷笑,将石头拽到前面来。

“听话能把石头打成这样?”

那五个人看清楚石头的脸,都呆怔住了。

顾喜喜说,“你们的儿子只是屁股伤着了,看看我们这张脸,这眼睛!”

“眼睛坏了可是一辈子的事,我等会就带石头找郎中验伤,要是他眼睛有什么好歹,我看谁该给谁赔钱!”

顾喜喜说着,又拽起石头的衣袖,给他们看胳膊上的淤青。

高个女人心虚地向后退却,其他四人也眼神闪烁不敢直视。

此时,顾喜喜和石头这边已经在气势上占据了上风。

顾喜喜昂首瞪着那些人,“石头,你现在跟这些叔伯婶娘说,今早上打架究竟为了什么?”

她说着,手心悄悄捏了捏石头的小手。

石头仰头看顾喜喜,虽然说不清缘由,但他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了。

过去他看见这些邻居鄙夷的眼神,听到他们嫌弃地议论,他只敢捂着耳朵快点跑开。

可现在他却鼓起勇气直视他们,“今早我出门时,大宝和栓子非要拦着路不许我过去,我绕道走他们还围着我笑,又叫其他人来骂我,拿石头丢我。”

“他们、他们说我爹是短命鬼。”石头有些哽咽,不过他咬牙忍住了不哭。

接着说,“我就说,不许他们骂我爹爹!然后大宝说我是扫把星,不配他大声说话,叫他们一起打我。”

顾喜喜等石头说完,冷冷地看着眼前那五个人。

“听见了吗?谁先挑的事,谁先打的人,都已经很清楚了。”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高个女人背过身去,给其他人使眼色。

虽然是她家大宝带的头,但大家都有份,要真追究起来谁也跑不了。

于是,栓子爹一改之前的凶悍,堆起笑说,“哎呀,能有啥说的。”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常有的事,男孩子本来又调皮得很。依我看,反正没打出什么毛病,咱们做大人的就别掺和了,啊?”

顾喜喜重重冷笑一声,“我开门之前可听见了,你们说一定要赔医药费。”

“还说没钱赔偿,可以卖了张家的树。”

“怎么轮到自己口风就变了?”

她垂眸瞥向石头,语气云淡风轻,“本朝律法,无故打伤、打残他人,应承担责任为伤者求医问药,轻则需照护至伤者恢复。”

“重则,打人者杖责二十到五十,入狱监禁三到五年,具体视伤者情况而定。”

大宝娘、栓子爹还有其他三人面色灰白。

这下子轮到他们恐惧了。

大宝娘嘴皮子发抖,还是强撑着说,“你一个女人家,如何知道公门里的规矩?莫不是编出来唬我们的吧。”

顾喜喜一笑,“忘了说完,若未满十岁的孩童犯事,杖责由父母替代。”

她望着大宝娘的眼睛,笑意加深,“你这辈子还没尝过板子滋味吧?”

普通百姓都本能的怕去见官。

大宝娘哪经历过如此的威胁,她当即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地跪坐到地上。

栓子爹也白着脸不敢说话了。

顾喜喜看着这些连小孩子都要欺凌的人,总算是出了口气。

“今日我就在这候着。”

“若石头收不到看病吃药补身体的钱,下午我就去县衙,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被人打了,当真无人主持公道么?”

她留下这段话,牵着石头回去并关紧了大门。

走到苗圃当中,石头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喜喜姐,咱们还是别要她们的钱吧,我上了你的药,已经不痛了。”

顾喜喜说,“凭什么不要?”

她蹲下,望着石头的眼睛,“不属于我们的钱,我们当然不要。”

“可他们伤害了你,本该付出代价。”

“况且那几个大人来时还想继续欺负你。”

“若非他们理亏已无从辩驳,今日怎会放过咱们?”

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勇敢,做个像喜喜姐这样的人。

中午吃饭时间,五家人陆续送来医药费。

数目不高,总共加起来也就一百四十几文。

按石头自己的意思,顾喜喜并没有计较钱多钱少,只是让石头亲手收下、当面点清楚。

索要这笔医药费重要吗,当然重要。

石头失去父母,钱对他而言很重要。

而那些恶邻居,他们会变的善良吗?未必。

但金钱的代价能让他们长记性,至少以后管束自家孩子,离石头远一点。

县城外官道上,小黑驴拉着车小跑前进。

慕南钊向后回眸,“你放心,经过这一次,他不会再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

顾喜喜莞尔,“但愿如此。”

方才慕南钊赶车到苗圃来,顾喜喜一看到他的脸,就知道他在孟家进展顺利。

不过两人默契的一个没有提及,另一个也没有问。

途经石头村,距离天黑还早,村外面居然点起了一个大火堆。

有几个人站在稍远处,将什么东西丢进火堆焚烧。

顾喜喜好奇,就问站在路边的一位老者,“老人家,你们这是烧什么呢?”

老者面带愁色,瞥了眼顾喜喜和慕南钊,有气无力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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