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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容华顾青阳陈嬷嬷全文+番茄

三月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终究还是我没有本事,但凡我有本事一些……”许氏忍着肉疼,大方道,“罢了,你回头从我的私库中支取一百两银子送去给白芷的爹娘。”“侧妃的好意,老奴代哥哥和嫂嫂心领了,只是侧妃的银子都是一点一点省下来的,支了这一百两,就所剩无几了。”姚嬷嬷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回头老奴寻个机会,送回去十两银子。”“十两会不会太少了?”许氏拧着的眉梢稍稍舒展。“不少了,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用不上两吊钱,十两呀,足够他们用上好多年了。”姚嬷嬷宽好许氏的心后,抬头望了眼月色,“夜深了,六小姐在宗祠里恐怕会害怕,侧妃要不要去看看她?”“嗯。”“娘,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许氏才踏进宗祠,顾琳琅便飞快奔了出来,满面的笑容在看到姚嬷嬷手中抱着的棉被后,瞬间僵住,“...

主角:顾青阳陈嬷嬷   更新:2025-01-04 16: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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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青阳陈嬷嬷的其他类型小说《盛世容华顾青阳陈嬷嬷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三月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终究还是我没有本事,但凡我有本事一些……”许氏忍着肉疼,大方道,“罢了,你回头从我的私库中支取一百两银子送去给白芷的爹娘。”“侧妃的好意,老奴代哥哥和嫂嫂心领了,只是侧妃的银子都是一点一点省下来的,支了这一百两,就所剩无几了。”姚嬷嬷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回头老奴寻个机会,送回去十两银子。”“十两会不会太少了?”许氏拧着的眉梢稍稍舒展。“不少了,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用不上两吊钱,十两呀,足够他们用上好多年了。”姚嬷嬷宽好许氏的心后,抬头望了眼月色,“夜深了,六小姐在宗祠里恐怕会害怕,侧妃要不要去看看她?”“嗯。”“娘,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许氏才踏进宗祠,顾琳琅便飞快奔了出来,满面的笑容在看到姚嬷嬷手中抱着的棉被后,瞬间僵住,“...

《盛世容华顾青阳陈嬷嬷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终究还是我没有本事,但凡我有本事一些……”许氏忍着肉疼,大方道,“罢了,你回头从我的私库中支取一百两银子送去给白芷的爹娘。”

“侧妃的好意,老奴代哥哥和嫂嫂心领了,只是侧妃的银子都是一点一点省下来的,支了这一百两,就所剩无几了。”姚嬷嬷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回头老奴寻个机会,送回去十两银子。”

“十两会不会太少了?”许氏拧着的眉梢稍稍舒展。

“不少了,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用不上两吊钱,十两呀,足够他们用上好多年了。”姚嬷嬷宽好许氏的心后,抬头望了眼月色,“夜深了,六小姐在宗祠里恐怕会害怕,侧妃要不要去看看她?”

“嗯。”

“娘,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许氏才踏进宗祠,顾琳琅便飞快奔了出来,满面的笑容在看到姚嬷嬷手中抱着的棉被后,瞬间僵住,“娘?”

“琳琅,你听娘说。”

“好,你说。”顾琳琅低垂着脑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住的往下掉。

许氏心疼的将她抱到怀中,将今晚上发生的所有事,都讲给了她听。

顾琳琅听完,慢慢的抬起头,“娘说完了吗?”

“琳琅……”

顾琳琅推开她,后退几步,“我早就说过,将顾青阳送齐文宣鸳鸯玉佩并定情之事找人传出去,传得人尽皆知,不管是真是假,顾青阳的清誉都被毁了。到时候,不管镇北王府有多金贵,京城有脸面的人家都不会再要顾青阳,就是祖母,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也只能将顾青阳许配给齐文宣!”

“现在可好,”顾琳琅怨恨的看着许氏,“我想进梨山书院的愿望落空了!你开心了?其实从一开始你都没有准备让我去梨山书院吧?”

“琳琅,不是这样的。”许氏上前去拉她,顾琳琅又退开几步,避开她的手。许氏受伤的红了双眼,“琳琅,你听娘说,不是我不按你说的法子做,而是那老东西不是吃素的,真要按你说的做了,今日死的就不只是白芷,还有你和我。”

想起当年顾老夫人杀伐果决的冷肃模样以及那血流成河的场景,许氏如今都还心有余悸。捏了捏指尖,许氏快走几步过去将顾琳琅抱住,“琳琅,我是你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那现在怎么办?”顾琳琅没有见过,也无法想象,自然没有许氏那么多的顾忌。在她看来,许氏就是胆怯!但她现在只能依靠许氏,所以她没有再挣扎。

“你放心,这京城不是只有我们想要对付顾青阳那蠢货!你且安心等着就是了。”许氏低声而快速说道,“而且上林院只有那老东西和顾青阳可以进去,只要我们抓住这一点查下去,她就算拆穿了鸳鸯玉佩的计谋又如何?”

“娘的意思……”

“侧妃,我们该走了。”守在远处的姚嬷嬷听到有脚步声往这方来,赶紧上前提醒。

许氏将被子交给顾琳琅,“娘明天再来看你。”

……

许氏一走,吴氏也站了起来。她一天都没有说话,难得临走时开了口,“他们既然敢拿鸳鸯玉佩来布局,今日的事,恐怕是瞒不住的。”

吴氏容貌普通,但眉眼端正大方。因她不爱出风头,在镇北王府的存在感是极低的。但顾青阳却永远记得,在她被她的好姑姑和好表哥围困逼宫之时,是吴氏乔装打扮潜进皇宫中,救了她和她的孩子,并且还让两个堂哥一路护着她南逃而去。

后来,她成功夺回皇位,正要大赏她和两个堂哥时,却被表哥的死士偷袭,两个堂哥为护她,双双的死了。纵还有三个女儿守着,吴氏还是垮了。

“二婶可是有什么好法子解决此事?”顾青阳放宽声音问道。

吴氏惊诧的看向她,连同跟在她身后的顾研、顾漫和顾娇三姐妹也同时抬起了头。

吴氏有两子三女,长子顾云霁十七,一年前就去了边关,从最低等的小卒做起,如今已是千夫长。二子顾云初十五,还在太湖书院读书,一个时辰前散学回来到荣华院问候过后,又回去做夫子布置的课业去了。

长女顾研十三,也在太湖书院,今早得知顾青阳受伤后,特意跟夫子告假回来的。二女顾漫十一,准备今年入学,小女顾娇,还有半年才满九岁,是镇北王府年龄最小的孩子,也是最讨喜的孩子。

顾青阳在王府中行四,一个月前刚满的十二岁。顾琳琅行六,今年十岁,刚好达到入学的年龄。

面对着几人惊讶到合不拢嘴的面孔,顾青阳心中略酸,“玉佩的事瞒不住我知道,所以明天我进宫跟皇上请罪的时候,也会向皇上讲明缘由。但我以前混账事做太多了,皇上怕是不会尽信我的话,是以还请二婶教教我。”

“这事,还得老夫人拿主意才行。”吴氏并没有因顾青阳突然的转变,而忘乎所以,而是知趣的将事情交给了顾老夫人来决定。

顾老夫人沉思片刻,又别有深意的看了顾青阳一眼,“我也许久未曾进宫去看望过你姑姑了,明日就一起去吧。”

事情解决,吴氏知趣的带着顾妍几个走了。

屋中静下来。

陈嬷嬷将伺候的婢女们都遣了出去,留下足够的空间,给祖孙两人说话。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顾老夫人喝了口浓茶,掩去眉眼间的疲惫后,偏头看向顾青阳。

顾青阳起身,在顾老夫人身侧跪下来,将脑袋搁到她的腿上轻轻蹭了蹭,嗓音软软的,带着一点鼻音,“祖母,梨山书院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学了。”

顾老夫人双眼微微一眯,垂眼看向她。

看着她不同于以往的沉静侧颜,终是忍不住心软的一叹,“你能自个想明白,祖母很欣慰。但有些话,祖母还是要跟你说明白。”

“虽然你是我镇北王府仅剩的嫡脉血系,可祖母和父亲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将来要撑起王府门面。祖母和父亲都希望你一辈子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够了。齐二公子是样貌好,才情出众,可他野心太大了,心胸又匹配不上他的野心。祖母在时方可护佑你一二,可若是祖母不在了,你父亲又长年驻守在边关,你怕是要吃些苦头的。”


这话上一世,祖母也曾跟她说过的,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顾青阳忍着眼中的酸涩,“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顾老夫人欣慰的轻轻拍着她的脑袋,“是,祖母还没有看着你长大,还没有看着你成亲、生子……”

“老夫人,郡主还小呢。”陈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顾老夫人笑了,拿锦帕擦去眼角的泪意,“是呀,她还小呢,之前担心她被齐二公子的花言巧语所骗,难免急了些。如今她自个想清楚了,有些事,倒是不用着急定下来了。”

陈嬷嬷跟着笑,“老夫人说的是,成王还未满十五,郡主也才刚刚十二,他们又是表兄表妹,这些事呀,的确是不着……”

“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陈嬷嬷话还未完,顾老夫人察觉到顾青阳身子忽的紧绷,赶紧打断陈嬷嬷的话,担忧相问。

顾青阳摇摇头,敛去眼底因为成王两字而涌上来的冷意,“就是有些累了。”

“累了就赶紧回去歇着。”

同顾青阳一道回到蘅芜院,看着她睡着后,顾老夫人给她掖好被角,又吩咐青霜好好照看后,才起身离去。

走出蘅芜院,陈嬷嬷捡去她身上沾着的杏花瓣,低声问道,“老夫人,侧妃那边……”

“好好盯着,暂且不要妄动。”顾老夫人沉声说道。

陈嬷嬷低叹了一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郡主处置白芷和齐二公子的事情,当真是又干净又漂亮,跟换了个人似的。就是不知道郡主是当真想明白了,认清了许氏的真面目,还是以退为进,又有别的目的。

想到许氏做下的那些事,陈嬷嬷又轻叹了口气。

顾老夫人听着好笑,“许氏是有几分本事不错,但她还翻不了天去!”

“这老奴自然是知道的,”陈嬷嬷道,“当年恭亲王与梁国勾结,企图谋朝篡位,为突破顾家军的防线,让梁军践踏我大容江山,恭亲王伪造出诸多证据诬陷王爷与敌勾结,还让其党羽在朝会上叫嚣,要求剥夺王爷兵权。老奴记得,那时王妃才刚过世没有多久,王爷正是意志消沉的时候,是老夫人奏请上朝,站在太和殿中,斥问百臣维护住了镇北王府的赫赫威名。而后又劳心费力的东奔西走,才查出恭亲王与梁国勾结的证据,稳住了大容的江山,也稳住了镇北王府的清誉。”

“那么大的风浪都经历过了,一个侧妃自然是翻不出老夫人手掌心的。”陈嬷嬷低叹,“老奴只是想着,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郡主也不会被侧妃……”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顾老夫人淡声道。

顾老夫人不让提,陈嬷嬷也就闭了嘴。

只是偶尔难免会想,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有老夫人亲自管教着郡主,郡主现今会是何等的风姿?

……

顾老夫人走后不久,顾青阳就睁开了眼。

望着杏花团锦床帐出了会神,她便掀起被子起来,走到院中央的杏花树下,朝皇宫方向望去。

隔着重峦的屋檐,根本就看不到皇宫,她也没有强求,伸手接了两片花瓣,对身后欲言又止的青霜道,“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坏了身子。”

青霜立即就道:“郡主,先前姚嬷嬷拉白芷下去杖毙时,白芷是想要说出真相求生的,郡主为何不阻止姚嬷嬷?”

“白芷说出真相又能如何?”顾青阳问。

青霜刹时就哑了声。

侧妃在京中颇有贤德雅量的名声,与郡主嚣张跋扈的形象就是两个极端。先前真阻止了姚嬷嬷,让白芷说出真相,落到外人耳中,恐怕也是郡主以死相逼之过。

“那就这样算了?”青霜小心的问。

郡主是任性跋扈了些,但在青霜看来,郡主却是这个京城活得最痛快明白之人。外面谣传的那些恶名,多数都是有人故意污蔑所致。郡主不屑解释,才让人对她误会越陷越深。

顾青阳不知青霜心中想法,将手中的两片花瓣塞给她:“我想吃杏花糕了,我记得二婶的杏花糕做得最好,你明日早些起来多摘点杏花,二婶做好后,也让三姐带些到书院去。”

青霜:“……好。”

“许氏那里有祖母盯着,暂时不用烦忧。”看她两条弯弯的眉毛都拧成了线团,顾青阳轻笑一声,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我今日马坠得有些蹊跷,你一会儿寻机去看看踏雪左前腿是否有伤,看完后,再查一查今日我和谢五小姐比武时,附近都有哪些人在。”

“此事不要惊动任何人。”

“好。”

一夜安宁,第二日天刚亮,顾青阳就醒了。

梳洗完毕,给伤口抹好药,特意让青霜给她挑了套大红色密织凤仙裙穿上后,顾青阳就去了华清院。

顾青阳喜欢红色,不管是年少之时,还是后来她入了宫之后,都喜欢。她一直认为,只有大红的颜色,才能更衬她的美色。

她母亲有倾国之色,她很完美的继承了这一点。并且,还得天独厚的继承了父亲的俊俏挺拔。是以,从小到大,她比旁的世家小姐身量都要高一些、气势也要足一些。

顾老夫人也起了,在正堂里喝茶醒神。

顾青阳刚进屏门,顾老夫人就看见了她。搁下茶盏,看着她走近后,顾老夫人将她上下打量一翻,赞扬道,“不错,今日的打扮好看又精神,就是单调了些。”

顾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吩咐陈嬷嬷,“去将前些时候百宝斋送来的那几支珠花拿来。”

顾青阳并没有阻止,百宝斋每个月中都会往镇北王府送新的珠钗玉饰来,顾老夫人也每次都会将最好的挑出来留给她,其余的再分给府中其他的小姐。

不过之前她的那些珠花首饰,多数都被顾琳琅‘借’去了,到现在,一个也没有还给她。顾青阳记下这笔账,准备等顾琳琅从宗祠出来后,再找她还回来。

陈嬷嬷拿珠花还没有回来,顾青阳让青霜回去将她早上摘的杏花送到宁清院给吴氏。青霜走后,顾青阳解释,“昨晚忽然嘴馋想吃二婶做的杏花糕了,就特意让青霜一早起来摘了些杏花,现在送去给二婶,等从宫中回来,刚好就能吃上了。”


“皇太后、真英雄;肃朝纲、理朝政;退外敌、辅幼帝;推着容国到盛世。勤读书、强练武,保家卫国当英雄……”

醒神静心的龙涎香在珐琅兽耳炉中缓缓燃烧,清雅的香气萦绕慈宁宫角角落落。

身着明黄龙袍的惠安帝坐在凤床前,手握着皇太后顾青阳的手,眼眶微红。皇后站在惠安帝身后,亦是一脸的悲悯。

一众儿孙俱跪倒在地,哽咽着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街头巷尾流传出来的童谣。

床上,曾经素手执棋、叱咤风云的顾青阳已是满脸皱纹,呼吸也越来越弱,弱得她想要再睁开眼看一看住了四十余年的慈宁宫、再看一眼满堂的儿孙,都力不从心了。

“母后!”惠安帝悲痛的哭喊出声。

顾青阳低叹,眼角有泪无声滑落。

她本是镇北王府的郡主,是这京城身份最清贵之人。却仗着是顾氏唯一的嫡系血脉,不学无术、纨绔跋扈,最终不仅害死了最疼她的祖母、最宠她的父亲,更害得威名显赫的镇北王府化为一捧灰烬,再不复存在……

纵然后来她洗心革面,报了仇雪了恨,可这些不堪的过往就像是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她的心里,每每想起,都是钻心的疼。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多好,她一定好好的守着祖母,护着镇北王府,一辈子就做那个快乐无忧、人人艳羡的安平郡主。

“皇太后,真英雄……”

童谣声渐渐远去,有杏花的香味慢慢的飘来,顾青阳带着遗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青阳,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你既醒了,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你不快些好起来,我在这个府里恐怕也无法立足了。”

“我是你母亲嫡亲的妹妹,你母亲去时,你才不足三个月,都是我一点一点将你带大的,你虽不是我亲生,却胜是我亲生,你受伤,我怎么会不心疼呢?”

“我在镇北王府十余年了,你祖母和父亲依旧拿我当外人,他们都认为我是贪图这侧妃之位,可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我如今该是洛阳郡的郡守夫人,是正儿八经的正室夫人,镇北王府地位是高,可侧妃到底只是个妾,我又不傻,怎么会放着正室不做跑来做妾……”

顾青阳是在越来越浓郁的杏花中醒来的,睁开眼,所见就是她还是闺阁少女时最喜欢的杏花团锦床帐,还有随风从窗外不断飘进来的杏花瓣。

她还未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许氏嘤嘤切切的哭泣声便在耳边响起。她微微皱了皱眉,偏头看向许氏。

许氏已年过三旬,但常年的锦衣玉食,外加她本就容貌出众,瞧着不过二十出头。

此刻她眼泪如珠,眉目凄然,便是铁石心肠,怕也不忍拂逆。

顾青阳想,年少时的她,就是这样被许氏弱不禁风的外表所骗,一步一步步入她所设的‘温柔’陷阱,而后万劫不复的吧……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气恼我没有帮着你说话?青阳,我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侧妃,你祖母不同意你喜欢齐二公子,本就是看不上他庶出的身份,我若是帮你说话,她怕是更不会同意你和齐二公子了。”许氏眼泪连成串,哭得不能自己。

顾青阳嘴角浅勾起一丝嘲讽,沉默不语。

“我不是骗你的。”顾青阳沉默的态度让许氏心生不满,但她并未表现出来,红着眼眶,语气放得更卑微了些,“忠勇侯带着齐二公子前来赔罪,我不过是为齐二公子说了两句开脱的话,你祖母就罚我跪到现在,连同我的管家之权都收去给了二房。青阳,我如今在这个府里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当初……”

“侧妃若是后悔了,现在离开也不晚。”顾青阳淡声道。

许氏被她无情的话惊得忘了哭泣,半晌,她拿锦帕捂着嘴,掩住痛哭的声音,“你果然还在气恼我没有帮你说话,可是青阳,你也得为我想想,我只是个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妾……”

“侧妃到底想说什么?”额头隐隐作痛的伤口让顾青阳面现不耐。

“青阳,”许氏抓住她的手,祈求道:“是谢五小姐害你受的伤,你祖母凭什么要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到我和琳琅身上!青阳,掌家之权你祖母收回去就收回去了,可她怎么能给二房?二房只是旁支余脉,这些年你二叔仗着镇北王府,在朝中的声势渐壮,若是再让他们拿了掌家之权,假以时日,这个府里哪还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还有琳琅,你祖母罚她在宗祠里反省思过,还要抄写祖训。宗祠里本就阴冷潮湿,现在又是春寒交迫之际,琳琅那身子骨哪里受得住?青阳,你一会儿救齐二公子的时候,一定要拿回掌家之权和救出你妹妹……”

顾青阳看着滴落在她手背上的泪珠,神色颇有些复杂。

她没有想到,寿终正寝再睁眼,竟然又回到了镇北王府,回到了阳春三月杏花浪漫时,回到了她人生重大转折的这一天!

是因为惜她年少无知,不识人心险恶,所以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弥补过去吗?

祖母、父亲、镇北王府……那些镌刻在心底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来,顾青阳猛的抽回手,在许氏震惊的目光中,她冷声道:“谁说我要救齐二公子的?”

“你不是喜欢齐二公子吗?”许氏脱口而出。

顾青阳喜欢忠勇侯府齐二公子齐文宣的事,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次她受伤昏迷,就是因为齐文宣和兵部尚书府的谢五小姐谢长锦多说了两句话,她因此醋意大发,在与谢长锦争斗中不小心坠马所致。

轻轻扯扯她的衣袖,许氏小心问道:“是不是齐二公子惹你生气了?青阳,我看得出来,齐二公子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他太过优秀了,避免不了会有其他小姐也喜欢他。你千万莫要因此而生气不理他,上了那些喜欢他的小姐的当。就说谢五小姐,她……”

“齐二公子给了侧妃多少好处,让侧妃这般不遗余力的夸赞他?”顾青阳问。

“你这孩子,”许氏不依的拍了一下她的手,“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只是……”

“见过陈嬷嬷。”许氏还待再说,白芷脆生生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她赶紧擦尽眼泪,在陈嬷嬷掀起珠帘进来的瞬间,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含笑说道,“青阳已经醒了,可是老夫人请她过去?”


白芷惊恐,挣扎着扑向顾青阳,姚嬷嬷几步过去,拿帕子将她嘴一捂,就拖了出去。过程中,青霜张嘴想要说什么,被顾青阳阻止。

行刑的板子声很快在院中响起,一下接一下,却听不到白芷的惨叫。

显然是行刑的过程中,姚嬷嬷也堵着她的嘴。

顾青阳漠然的勾起嘴角一侧。

两个婢女,她更喜欢白芷。可后来白芷害得她差点失了清白,青霜却拿命救了她。重活这一世,她是绝不能容忍白芷继续活着的。

抿了口茶,顾青阳又看向齐文宣,再一次问道,“我再问你一遍,玉佩哪里来的?”

“文宣人微言轻,郡主要打要杀,请便就是。”齐文宣双手伏于身前,以头触地,姿态清傲。

呵。

顾青阳看着他的模样,轻声笑了起来。

“我有一事想请教齐侯。”笑过,顾青阳看向齐文宣身后两步外、半躬着身子面上堆笑的齐大富,“齐二公子所住的飞鸿院离侯府外墙最少都有三十丈,三十丈的距离,我要带着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婢女不惊动任何人潜过去,有几成的可能?”

齐大富面色一变,又羞又怒道:“一成的可能也不会有!”

他再好赌荒唐,还不至于让忠勇侯府败落到有人闯进三十丈,都无人发现的地步!

顾青阳回头看向齐文宣,眼中的嘲讽毫不加掩饰。

齐文宣后背绷直,身体微僵,知晓今日的计划怕是要落空后,他抬起头挺起胸,双眼直直的看向顾青阳,“文宣虽不才,如今也是翰林学士陈大人的学生和翰林院里的编修,镇北王府地位再高,也无权处置朝廷命臣。”

顾青阳嘲弄道:“齐编修放心,明日我会亲自进宫向皇上和陈大人请罪,并道明原情。至于现在……来人,将他给我拉出去鞭责二十!”

齐文宣想要挣扎,被齐大富一脚踩在地上。两个下人在顾老夫人的恩准下上前,一左一右拧着他的胳膊,将他给拖了下去。

给他执刑的是青柳。

这个时候的青柳,身手比顾青阳还要好上几分,二十鞭下去,既能让齐文宣躺上半年,又不至于丢失性命。

与白芷的闷声不同,齐文宣的惨叫是一声高过一声。听着那渗人的惨叫,吃着糕点喝着茶的顾青阳,心情却格外的好。

她的这份好心情落在许氏眼中,心却慢慢的沉了下去。

顾青阳今日的种种行为,处处都透着反常!

许氏暗自揣测了片刻,什么也没有揣测出来后,心又沉了沉。

……

外边的行刑很快结束,青柳和姚嬷嬷一前一后回来,规矩的向顾老夫人和顾青阳禀报完结果后,又各自退回了自己主子身后。

顾青阳适时搁下茶杯,“今日这事,如果明……”

“郡主放心,今日之事,小侯绝不外传!”齐大富额头布着冷汗,几乎是顾青阳才开口,他就本能的接过了话头。

顾青阳虚看他一眼,“齐侯为人磊落,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

“那孽障仗着一点虚名,就妄想攀附镇北王府,眼看攀附不上,还想以歪门邪道玷污郡主清名,以欺强迫郡主就范,此行此径,实在令人不耻。”齐大富说的义正言辞,“郡主放心,回府之后,小侯定当好好教导那孽障规矩!”

顾青阳满意于齐大富的识趣,起身屈膝一礼,“那就有劳齐侯了。”

“这是小侯份内之事,当不得郡主大礼。”齐大富赶紧还礼,之后,见顾老夫人没有要问罪他的意思,提出告辞后,麻利的带着已经人事不省的齐文宣离开了镇北王府。

夜色已经有些深了。

一日未进米粒,许氏早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但她半点不敢放松。将从早上到现在都一句话未说的吴氏等人看上一眼,又将顾老夫人搁在一旁的鸳鸯玉佩看上一眼后,终是不甘计划这般落空的开口道:“白芷虽去了,但玉佩一事还留有诸多的蹊跷,未免背后的奸妄之人一计不成再生其他事端,此事还得继续查下去才成。”

“的确是要好好查一查。”顾老夫人说道。

上林院的守卫,是顾战亲自训练出来的暗卫。能在暗卫眼皮子底下拿出鸳鸯玉佩,要么这玉佩的确是顾青阳拿出来的,要么,就是上林院中出了内贼。

十二年前的那场动荡还历历在目,顾老夫人是绝对不会让历史重演的。

“内宅之事一向都是妾身在管,出了这样的事,也是妾身管教不严之过,老夫人放心,妾身一定会严查到底,将妄图污秽青阳名声的小人抓出来。”许氏掩着自个的小心思,将事情主动揽到自己身上。

顾老夫人眸光动了动,余光扫一眼顾青阳后,淡声应了声好。

许氏心中一喜,“琳琅……”

眼见顾老夫人沉下脸,许氏赶紧道,“琳琅听信旁人谗言,进而害得青阳受伤,的确是该好好的长长教训。”

“你知道就好。”顾老夫人不轻不重道。

许氏用力将心中的怨恨压下去,起身硬挤出一个笑容来:“青阳受伤,老夫人担心了一日,妾身就不打扰老夫人了。一会儿青阳也早些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屈膝行了告退礼,许氏转身。

走到门口,她似是想起来什么,又转过身,“白芷去了,青阳身边还缺一个照料的人。现在时辰晚了,先让姚嬷嬷留下来照顾一晚,明日我再……”

“不用了,”顾青阳打断她的话,“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有青霜一个人就够了。”

许氏抓着锦帕的手一紧,跟青霜交待两句让她好好照料顾青阳后,快速的走了。

走得离荣华院远些后,她的脸刹时沉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姚嬷嬷飞快的往左右扫视一圈,确定周围无人后,上前两步虚扶住许氏,满脸戾气道:“郡主今日的言行是蹊跷了些,但侧妃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老奴相信,狗是永远也改不了吃屎!”

许氏咽下到嘴的怒意,自责道:“是我没有本事,未能护住白芷。”

“这事怎么能怪侧妃?”姚嬷嬷反过来宽慰许氏道,“郡主明摆着要除白芷,侧妃便是想护,也是护不住的。”


顾青阳未语。

一直低着头的齐文宣突然抬起头,看一眼她后,伸手入怀,取出一块半圆玉佩,双手捧着摊于身前,“文宣自知身份低微,高攀不上镇北王府,这块玉佩,还是请郡主收回去吧。”

高攀不上镇北王府,而不是她。

顾青阳看向他手中的玉佩,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

“这是……”许氏看一眼顾青阳,回头让姚嬷嬷将玉佩拿过来,在手中翻看了两遍,她面色微微一变,起身将玉佩递向顾老夫人,“是鸳鸯玉佩。”

顾青阳低眸,嘴边的笑意又深了两分。

鸳鸯玉佩是母亲留给父亲的遗物,父亲一向珍若性命,平常时候都是锁在上林院的书房中。而上林院,只有她和祖母可以随意的进出。

祖母是不可能将玉佩送给齐文宣的,那就只能是她。

上一世,她是真心的喜欢齐文宣,也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他。得知他跪了一下午,她心疼的连头发都没有绾便跑到荣华院要拉他起来,拉扯中,‘不小心’的扯出他放在怀中的玉佩。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鸳鸯玉佩,可她那时愚蠢,只想着认下一切,祖母就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从未想过,盗取嫡母遗物,并与人私定终生,后果是什么……

直到事后她被皇上下旨苛责,声名扫地,顾琳琅名正言顺的顶替她进入梨山书院,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许氏和齐文宣为阻止她进入梨山书院而布下的一个局!

京城有四大书院,分别是:梨山书院、白鹿书院、海棠书院和太湖书院。

梨山书院是京城四大书院之首,除皇子、公主外,只招收二品及以上权贵世家嫡子、嫡女。

白鹿书院是男子书院、海棠书院是女子书院,两个书院同样只招收五品及以上权贵世家嫡子、嫡女。

庶子、庶女们无论天资有多出众,也是没有资格入这三所书院的。他们想要入学,只能去最大的太湖书院。

只要有钱,不论出身,皆可入学的太湖书院。

只是有身份的庶子、庶女,如顾琳琅等,又岂甘心与低等的权贵或者工农门户的子女同窗?

父亲还有一个多月回京,一个多月后的五月十八,就是四大书院两年一次的开山日。

许氏选择在这个时间设下此局,是想借助鸳鸯玉佩坐实她和齐文宣的关系,让父亲对她彻底寒心后,在镇北王府无以为继的情况下,让顾琳琅顶替她入梨山书院。

齐文宣愿意配合许氏,同样是想坐实她和他的关系。

她是镇北王府这一辈唯一的嫡出,刚出生,就被赐封为郡主,身份之清贵,除了宫中有数的两个受宠的公主外,无人可以攀比。齐文宣不过一个姨娘生的庶子,即便有些天纵之才,若没有一番大造化,一辈子也就只能留在翰林院了。

他是个有野心有抱负之人,又岂会甘心被拘在小小的翰林院中?而放眼京城,有谁比她这个不学无术、纨绔跋扈、偏偏又身份清贵的镇北王府郡主更适合当他鱼跃龙门的跳板?

前世,如果不是撞见了他和成王的龌龊事,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玉佩是青阳给你的?”顾老夫人在见到鸳鸯玉佩的瞬间,面色不变反静。她未看白芷,也未看顾青阳,而是双眼锐利的看着齐文宣。

“祖母,”顾青阳握住顾老夫人的手,在她看过来时,她诚恳道,“这件事交给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顾老夫人没说话,顾青阳就当她是默认了。回过头,她敛去脸上的笑容,重新看向齐文宣,言语含冰:“玉佩是谁给你的?”

齐文宣抬眼,眼里带着隐忍和折辱,“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给的?”顾青阳问。不待齐文宣回答,她嘲弄道:“我何时给的,在哪里给的,都有谁看见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齐文宣瞳孔微缩,抿着嘴未言。齐大富看到顾老夫人越来越冷的眼色,赶紧上前踹齐文宣两脚,“孽障,玉佩你是从哪里偷来的,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给他定性为偷了?就因为他是庶出?

齐文宣擦去嘴角的血迹,“玉佩是昨夜子时,郡主到忠勇侯府送给我的,郡主若是忘了,不防寻白芷一问。”

顾青阳看向白芷。

顾老夫人也看向白芷,神色冷厉,“说!”

“老夫人、老夫人饶命,”白芷瑟缩着身子,连连磕头认错,“郡主只说拿一块玉佩,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拿的是鸳鸯玉佩,若是知道,奴婢就是拼命也会制止郡主,求老夫人饶命……”

“你确定,鸳鸯玉佩是我送给齐二公子的?”顾青阳默然片刻后,轻声问道。

白芷咬着唇,有些拿不定顾青阳话中的意思。半晌,她正要开口,却听顾青阳嗓音骤然一冷:“青霜,将她拉下去,杖毙!”

“郡主!”白芷心中闪过一丝惊慌,匆忙抬头看向顾青阳,看到她眼中的冷意,心尖一颤,脱口道,“郡主,奴婢……”

“青阳,”许氏也被吓了一跳,警告的看一眼白芷,待她禁声后,她微拧着眉梢劝阻,“这事有些蹊跷,贸然杖毙白芷怕是不妥,不若先将她关上几天,待事情查清之后再来问罪,你看如何?”

顾青阳偏头看向许氏,一眼之后,又看向她身后站着的姚嬷嬷,“我差点忘了,白芷是姚嬷嬷的侄女。”

许氏面色僵了僵。

“姚嬷嬷和白芷一向亲近,昨夜我做了这般大事,白芷可否有向姚嬷嬷提及过?”顾青阳好奇的问道。

姚嬷嬷面色一肃,从许氏身后走出来,屈膝一礼后,恭谨道:“回郡主的话,昨日酉时郡主从棠梨院离开后,老奴便没有再见过白芷。”

“也就是说,我送齐二公子玉佩并和他私定终生这件事,除了齐二公子、白芷以及我之外,便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顾青阳奇怪,“既无第四人知晓,侧妃可知她为何宁愿为一个外人作证,也不愿维护我这个主子的清白?”

许氏面色变了几变,“姚嬷嬷,将她拖下去,立即杖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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