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筠熙茗芷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是穿书的,还逼我发癫虐你们?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青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兰居,宋筠熙也起床了。昨夜被安置在三姨娘这,临时住进一间靠北小屋子里,这比原先烧掉的屋子还大些,家具摆设也齐全。穿书过来才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这些跟后世没日没夜的工作、虚以委蛇的应酬相比,也算不得什么。宋筠熙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接近正午的阳光暖暖的,穿透窗棂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古代女子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庭院中,安静下藏匿着暗潮汹涌。回想后世,她虽为首富独女,活得也并不松快。父亲宋时钧身体不好,甚至都没等到她硕士毕业,就中断了在美丽国的学业,正式接手宋氏集团。整整十年,她没睡过几次好觉,全身心的打拼下,宋氏集团从全国第一财团晋升至亚太首富。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特别是开拓东南亚市场时,遇到多少难啃的硬骨头,她都咬牙挺过来了,...
《我是穿书的,还逼我发癫虐你们?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若兰居,宋筠熙也起床了。
昨夜被安置在三姨娘这,临时住进一间靠北小屋子里,这比原先烧掉的屋子还大些,家具摆设也齐全。
穿书过来才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这些跟后世没日没夜的工作、虚以委蛇的应酬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宋筠熙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接近正午的阳光暖暖的,穿透窗棂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古代女子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庭院中,安静下藏匿着暗潮汹涌。
回想后世,她虽为首富独女,活得也并不松快。
父亲宋时钧身体不好,甚至都没等到她硕士毕业,就中断了在美丽国的学业,正式接手宋氏集团。
整整十年,她没睡过几次好觉,全身心的打拼下,宋氏集团从全国第一财团晋升至亚太首富。
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特别是开拓东南亚市场时,遇到多少难啃的硬骨头,她都咬牙挺过来了,却没想到一回国,就在阴沟翻船,被白莲花后妈偷了家。
该死,当她知道那个女人怀孕后,还是大意了,刹车失灵这种低级伎俩都用上了。
她,从来不会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现在住进这若兰居,也该会一会这位三姨娘了......
坐在梳妆台前,宋筠熙收回思绪,才发觉镜中的自己美到炸裂!
原本三十六岁的宋筠熙,本就生得倾国倾城了,可是现在镜中的少女,愣是把她看呆了。
虽然两人眉眼有些相似,但是整体看来,天姿国色都不足以形容原主的美。
微敞的寝衣轻透,优美的肩颈线条勾引着视线下移,这极度魅惑的曲线连宋筠熙都顶不住。
再看回镜中,发髻随意挽着,细碎柔美的鬓发低垂,还有那水盈盈的眼眸,自是一派风流慵懒行状。
不花一分力气便美得倾国倾城。
难道这就是作者给女主打造的“金手指”?
也是太炸裂了吧!
哪怕是宋筠熙这样的女强人,往常没怎么在意容貌,此刻拥有如此身体,都不禁让她心潮澎湃。
转念一想,难怪原主命运会那么惨,这样的美貌搁谁身上能hold得住啊!
正如她昨晚明明已经扭转厄运,甚至脸上抹灰穿上下人衣服,却还是被惦记上了。
无法想象这样的身子,若是按原本剧情来段“湿身秀”,会有多炸裂。
但是即便是现在的宋筠熙,单凭这点拳脚功夫,在这虎狼窝熬一年多,心里也是没底的。
“姑娘,你好美啊!”
茗芷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眼里布满小星星,连声音都软了八度。
昨夜太混乱,宋筠熙也没来得及细瞧,原来茗芷也是如此娇俏可人,尤其那双大眼睛,就像小兔子一般可爱。
宋筠熙拉过她的手,轻声道:“茗芷在这可住得习惯?要不以后跟我一起睡吧。”
“住得惯,姑娘放心吧,姑娘怎么不多睡会儿?昨晚折腾到那样晚。”
“不睡了,今天还有场硬仗要打呢,对了,昨晚的事你办好了吗?没被人瞧见吧?”
“放心吧,大家都累瘫了,各自睡觉去了,不会有人看见的。”
“好,待会儿你陪我去见一见三姨娘。”
“嗯,现在就给姑娘梳妆。”
茗芷纤细的手一顿操作,发丝乖乖的全方位穿插,不一会儿就挽出一个轻盈俏皮的发髻。
随后拿着一根鎏金步摇,斜插在发髻侧边,微动时闪耀的细碎光芒,衬得宋筠熙愈加灵动妩媚。
宋筠熙淡淡取下所有首饰钗环,只留一个最廉价的银钗,斜插在髻侧。
又选了副极简的银珠耳坠戴上。
可哪怕只是银珠,在她容貌的衬托下,比那昂贵的东珠还要动人几分。
茗芷不解地问:
“姑娘,这样会不会太素了呀?你的首饰本就少得可怜,怎么今日全都摘下了,甚至是大夫人院里的下人,也没姑娘这般素净呢。”
宋筠熙看了眼镜中的绝美容颜,转身对茗芷道:
“好茗芷,你帮我再取些笔墨和油墨来,对了,再拿一点......面粉。”
茗芷以为姑娘要写字,忙问下人要了这些东西。
却见宋筠熙把墨汁分成好几份,浓的、淡的,极淡的,还将女子的口脂颜料,胭脂、甚至染指甲的凤仙花汁,分别混进不同的墨汁里。
然后又把面粉化成糊糊,盛在几个小碟子里。
“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宋筠熙没说话,只静静的用笔蘸着不同颜色的墨汁,小心翼翼在脸上画着......
才一会儿功夫,她的右脸就现出一块触目惊心的烧伤创面,在眼角到面颊的位置,甚是骇人!
这对宋筠熙来说并不难,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大部分富家子弟都会选修艺术,而她当时选的就是古典油画。
西方古典油画里,在一方画布中把实物描绘得栩栩如生,这是写实功底,也是基本功。
宋筠熙本来就挺有天赋,画作经常被展览留校。
又因她爱看美剧,动手能力极强,连带着对特效化妆这一赛道特别感兴趣。
小时候一到万圣节,她便自己琢磨着,化妆成各式各样的恶鬼,每次都能把损友吓得要死。
若是能搞到硅胶的话,还能更逼真,可惜只能用面糊代替。
茗芷看着她脸上的烧伤痕迹简直惊掉下巴!
尤其是“伤口”边缘处,黏的肉色面糊糊,简直跟烧焦的嫩肉一模一样。
“姑娘你真的太厉害了,画得好像啊,简直跟烧伤的皮肤一模一样!可是为什么要在脸上画这个呢?”
宋筠熙凑近看了看,这伪装材料实在有限,虽然现代人看起来容易穿帮,但对付古人还是够用的。
她一边勾勒细节一边说:
“昨夜大夫人憋着一肚子气呢,等会儿还有场大戏等着开场,我们就好好把这「苦主」形象演下去,打好感情牌,再随机应变。”
“我知道了!姑娘用的是苦肉计,您都烧成这样了,看她们还怎么诬赖上您!姑娘您是怎么想到的啊,太厉害了!也教教我吧。”
宋筠熙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又捏捏小脸蛋:
“就数你嘴甜!茗芷,你就记住一点,昨晚我烧伤了脸,有人问起就这样说,好吗?”
“好,我记住了。”
宋筠熙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杰作”,有些许满意。
而面前这眨巴着星星眼的茗芷,才穿来一天,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这么好的女孩子,原书中竟被活活打死了......
宋筠熙的人生中,除了早就病故的妈妈,很少有人会这样掏心掏肺对她好,甚至连亲生父亲,都亲情淡漠。
其实也不奇怪,她很小便被送去国外读书,为公司打拼十年,鲜少有时间与他联络感情。
尤其是宋时钧生病后,那女特助抓住机会,慢慢捂热了他的心,顺利嫁给了他,还迅速怀上了个儿子。
所以她才心急到,宋筠熙回国第一天就安排了场车祸......
回想后世的种种,她确实是大意了。
宋筠熙的眸子越来越冷,突然想到一件事——
原书中,茗芷拼死护住的那枚玉佩,在哪?
它一定很重要,不然为什么在原主死后,王嬷嬷和紫竹怎会专程追去乱葬岗搜尸!
“茗芷,你知道我的玉佩在哪吗?”
宋筠熙与嬷嬷来府的那天,孟知行至今还记忆犹新。
孟氏产业遍布阳州城,甚至周边几个郡县里,脂粉粮油铺子也是不少,但此等华贵的马车他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那个老嬷嬷,周身更是气度不凡。
孟知行不敢怠慢,忙将主仆三人迎了进来。
几番试探下才得知,她们是京官家眷,手持探花郎萧偃书的亲笔书信来阳州避难,借住孟家。
信中虽未提及此三人的身份,但言辞恳切,委托孟氏照拂一二。
自古重农抑商,能搭上京官这条路子,如同给孟氏子孙求了个仕途出路。
孟氏盘踞阳州苦心经营近百年,祖上是卖油郎出身,够得上最高的官也只是知州而已。
如今得到探花郎的青睐,孟知行自是受宠若惊,忙安排主仆三人住下,还特地置了一处院落给她们,吃穿用度全部按顶配规格上。
但几年过去,那嬷嬷死后,就剩下两个小儿,孟知行不得不起疑心,派人去京城打探。
可惜他一介地方商贾,手伸不进宫墙,至多也就查查京官家眷而已,自然查不出什么。
加之宋筠熙从小便展露出不同常人的容貌谈吐,于是孟知行心中难免有了盘算:
此女许是罪臣之女,为了躲避发配或卖为官奴而逃至阳州。
有了这一论断后,陈氏暗中的小动作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所以原主这些年的境遇每况愈下,甚至传来传去,原主竟成了庶二老爷在外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而这二老爷早年离家,只分得孟氏产业的边角料,十多年都不曾回阳州了,这屎盆子扣他头上,他不认也得认。
可怜宋筠熙年幼,又无人庇佑,传着传着连她自己都信了。
但是,下人们再怎么传谣,那也与孟家主子扯不上关系,可现在谣言若是从大夫人嘴里坐实......
孟知行当然不能放任不管。
“天啊!怎么那边也烧起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众人往主屋方向望去。
“哎呀,嫡姐的屋子也烧起来了!”宋筠熙拉住孟静雯的手,扯她来看。
“什么?”孟静雯抬眼望去。
果真,整个潇湘苑全烧起来,熊熊大火连成一片,火光冲天。
看着眼前的火海,孟静雯整个心都抖起来,惊得说不出话来,腿一软跌坐在地......
明明说好了,只烧一个屋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孟静雯几次想冲进去,被紫竹死死抱住。
从柴房到主屋,连成一片烧成了火海,潇湘苑院里无一幸免,全烧了个精光。
从小到大积攒的无数珍宝首饰和华贵布匹,自己用都没舍得用,今晚全数烧毁。
这样的大火可怎么救啊!
孟静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拉住陈氏忿忿然问道:“母亲!你不是说......”
她显然是气晕头了,差点把要紧的事说了出来。
陈氏神色一凛,狠狠在女儿手臂上掐了一把,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而后低声劝慰道:
“别急,有母亲在你担心什么!不就是烧了座院子吗,以我们孟家的财力,区区一场火,还远没有到伤筋动骨那一步。”
“那可不止是院子啊!从小到大我收到的赠礼,还有......还有......盛京辉金楼的绝版首饰......那蜀绣流光纱......呜呜......
我都没来得及做衣裳......还有......我为及笄礼准备的东西......全没有了......呜呜呜......”
陈氏被闹得太阳穴突突跳,三姨娘一脸看戏的模样,而她的儿子孟昭风才刚刚赶到。
孟昭风远远瞧着火势,幸灾乐祸站在一旁。
三姨娘低声道:“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来,又是哪个狐媚子拖住你了?”
“大冷天的,我可不想在这里受冻,要不是看火烧大了,我才不来呢!”
说着话孟昭风突然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处那个倩影,问道:“那边,那边站着的可是表姐?怎的穿了一身下人衣服?”
“可不是吗,今晚她可厉害了......”
“自她搬去嫡姐的潇湘苑,才一年未见,怎的出落得这样美了,简直天姿国色也不为过......”
三姨娘慌忙扫了眼孟知行,只见他的目光也粘着宋筠熙,忙低声对儿子说道:
“你给我安分一点,再多嘴多舌,我明儿就把那狐媚子发卖了!”
此时刘管家从火场奔来,跑得气喘吁吁:
“老爷,夫人,死了好几个杂役,这火实在太大了,扑灭不了,而且......而且还烧到......还烧到风哥儿的碧澜轩......”
“什么?”三姨娘和孟昭风一同惊呼,看戏的心态一扫光。
陈氏的脸几近扭曲,怒斥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人去救火,如果连烧两个院子,这损失到时候从你们的月例里扣!”
所有人这才慌乱起来,忙不迭冲进火场救火,可如今火势太大,一盆盆水泼进去,丝毫不起作用。
陈氏站在孟知行身旁,感受到他周身发散出的低气压,她只觉胸中沉沉的,要喘不过气来。
老爷......老爷一定看出了什么。
可是,明明,明明设置好了万无一失的防火带,根本不会烧到其他屋子,这火是怎么蔓延出去的?
还有,现场这么多人,竟无一人提前发现火情。
尤其是刚才那一出出闹剧,简直匪夷所思,宋筠熙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能言善辩了?
甚至身边的众多心腹,好像都被那个贱人误导了!要不是她一次次与崔嬷嬷攀咬,火怎么会......
陈氏看着宋筠熙淡定的模样,隐隐发觉如今这局面与她脱不了干系。
“来人,把表姑娘拿下!”
茗芷拦在宋筠熙身前,喊道:
“为什么要抓我家姑娘?姑娘提醒你们多少次了,可你们偏偏纵容下人偷奸耍滑不好好救火,现在火势控制不住了,凭什么怪在姑娘头上!”
茗芷几句话便抓住了主要矛盾。
宋筠熙有些意外,没想到茗芷小小年纪,不仅忠心还颇有智慧。
陈氏气炸了,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上蹿下跳,反了天了!
对宋筠熙动不了手,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婢女吗!
陈氏怒斥:“住嘴!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裹着个被子装神弄鬼,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几个婆子闪了出来,正要去抓茗芷。
宋筠熙一把打开那几双老手,迸发出的话语铿锵有力:
“茗芷是我的人,跟着我姓宋,谁敢动她!”
少女声音空灵却一点不柔弱,混合底沉的尾音却是气场十足,竟把众婆子镇住了,纷纷看向夫人和老爷。
老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陈氏正欲发作。
一翩翩公子走了出来,他眉眼舒缓,气质儒雅,任谁也想不到,如此风度竟是出自商贾之家。
宋筠熙一眼便认出,这就是把原主拖入深渊的孟昭文,孟家嫡出的大公子。
翌日大早,忙活了整夜的主子们还在熟睡,奴仆们已经开始一天的劳作。
庄严的华怡院外,三三两两的三等婢女打着哈欠,这时来了一位眼生的老嬷嬷。
这嬷嬷一身农家装扮,黑红色的脸上布满沟沟壑壑,身型魁梧,微露的小臂结实壮硕。
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单是站着都让人生畏。
一个利索的小婢女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恭敬问道:
“这是大夫人的院子,不知老嬷嬷是否需要通传?”
老婆子斜睨了一眼,毫不客气推搡了她单薄的身子,说话毫不客气: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轮得到你一个三等奴婢说话!我需要你通传?哪怕王嬷嬷来了,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别碍着老娘,赶紧滚一边去!”
小婢女瞬间噙满了泪,捂着脸跑开了。
“哟,三年不见武姐姐还是一样的暴脾气啊。”
华怡院管事王嬷嬷说着话迈出大门,客套道:“天不亮就差人去请你,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快随我进来吧......”
大夫人陈氏出嫁时带了三个陪嫁丫鬟,随着年岁渐长,三个丫鬟熬成了有身份的老嬷嬷。
其中年龄最小的崔嬷嬷被派去照顾雯姐儿,陈氏身边就留了个王嬷嬷和武嬷嬷。
三年前,为了管理远郊的五个庄子,镇压闹事的佃农,武嬷嬷被派遣了出去,一待就是三年。
庄子里的日子清苦,今早被加急召回,武嬷嬷深感好日子要来了,开心得连行李都没收拾,大早就等在门外。
而大管事王嬷嬷,最是心机深沉,跟刘管家一起,是陈氏的左右手,一直在身边服侍。
这次召回武嬷嬷便是她的建议。
几只飞鸟掠过,王嬷嬷迈着沉稳的步子在前面走着,武嬷嬷紧紧跟在其后。
三年过去,园子里林木密了不少,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一点看不见岁月的侵蚀,反而更显规整庄严。
马上要见到夫人了,武嬷嬷有点紧张,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嬷嬷,夫人如此急召我来,可是家里出了事?方才我路过雯姐儿的院儿,也是吓了一跳,怎的全烧光了啊!”
王嬷嬷看了眼夫人的卧房,伏在她耳边小声道:
“小点声,夫人还睡着,昨夜里啊,出了大事......”
细细听来,武嬷嬷猛地瞪着大眼,惊诧道:
“什么!那个小鸡子般的表姑娘,突然性情大变,还下狠手打了崔妹妹?”
“让你小点声,夫人才刚睡下不久,你这急性子,也该改改了,走,你随我去外面等吧。”
两人刚站定,武嬷嬷便气狠狠道:
“照我说还是夫人太心善了,那样的贱蹄子还留着做什么,小时候就狐媚样,勾得全院老少爷们天天往她院里钻,住进雯姐儿的院里还不消停。
照我看,实该卖去勾栏院伺候男人了,那小模样,定能卖不少钱。”
王嬷嬷睨了她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了口气,道:
“祸从口入,主子们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只有听的份,武姐姐你啊,少说几句吧,府里毕竟还有老爷做主呢,有些事不是夫人能左右的。”
武嬷嬷一时语塞,赔了几声笑:
“妹妹教训得是,我少言,少言。”
王嬷嬷顿了一下,目光冷了冷,声音似有若无道:
“这表姑娘在孟家也住了这么些年了,能处置也早就处置了,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动不了她吧,不过说来也奇怪,昨天夜里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她哪来的神力,眨眼功夫就把崔嬷嬷打得散了架,几个丫鬟婆子一起上都没把她按住。”
武嬷嬷一听简直气炸:
“倒反天罡,简直是倒反天罡!
一个丫头片子反了天,看我怎么收拾她,只要不让她死了,单单虐她还难吗,到时看我的吧!”
王嬷嬷满意地点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表姑娘虽然罪大恶极,但好歹是半个主子,也不能叫外头的下等杂役对她动手 ,可是内院的丫鬟婆子又力气不够,这不把姐姐你请来了吗?”
“嗬,找我就是对了,在庄子里这几年我可不是白待的,几个庄稼大汉都奈我何,更何况对付个毛孩子。”
“我也看出来了,姐姐这几年越发厉害,那今日就看妹妹你了。”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不拿她的命就是!”
两个嬷嬷互诉姐妹情时,孟静雯带着紫竹偷跑回了潇湘苑。
昨夜她歇在母亲院里,才眯了两个时辰就被气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急吼吼领着紫竹跑出来。
经历了整夜大火,潇湘苑残破不堪,只堪堪剩了几根焦黑的柱子,孤零零立在原处。
地面全是破砖烂瓦,与烧焦的家具摆设堆叠在地上。
孟静雯越看心越凉,那场大火把所有东西烧得干干净净,名贵字画和华服布匹,一件不剩。
那些美轮美奂的名贵首饰,与泥土混在一起,融成一块块丑疙瘩。
紫竹收集起这些丑疙瘩,心疼道:
“三姑娘,这些金银土块我帮您收好,到时找匠人想想办法,兴许还能值些钱。”
不说倒好,一提到这个孟静雯瞬间破防了:
“谁要这些个俗物啊,我们孟家难道还缺这些金块银块吗!我要我的首饰,攒了好多年的,都没戴几回呢,呜呜......呜呜......”
说到气恼处,孟静雯直接哭起来......
紫竹赶忙来劝:“我刚看到华怡院来了个老嬷嬷么,把门外打扫丫鬟都骂哭了,看着好像是以前服侍过夫人的武嬷嬷。”
“武嬷嬷?她不是几年前被派出去打理庄子了吗?”
“对啊,我看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对付表姑娘的,你看昨晚她疯疯癫癫的,几个人都按不住呢,我觉得大夫人一定是怀疑她在里面搞鬼。”
孟静雯惊愕地看向紫竹:“母亲怀疑是她搞鬼吗?可是昨晚她被锁在屋里,要不是茗芷那丫头砸门救出了她,都差点被烧死了啊。
你的意思是,潇湘苑被烧,是因为她?”
“姑娘您想啊,昨晚明明做好了防火带,怎会失效?王嬷嬷和崔嬷嬷联手,必然是周全的,按理说,您的屋子不可能烧着啊。”
“如此说来确有蹊跷,当时众人都以为裹着被子逃出来的是宋筠熙,结果却是茗芷......若真是宋筠熙害我,那我一定要让她滚出去!”
“姑娘真是心善,她都这样欺负您了,我看夫人的意思是要......”
“好了,你消停些吧,等父亲母亲醒了,到那时严训审问,自然会水落石出的。”
孟知行犹豫良久,又看眼站在一侧的孟昭文。
这是他最看中的儿子,不仅小小年纪就考中秀才,甚至放眼整个阳州城,都是出了名的才子,是家族里最有出息的孩子。
孟氏家族能做到阳州首富已是极致,再往上走,必须借力。
子孙的仕途之道,是重中之重。
孟家世代经商,这么多年才出了一个孟昭文,陈氏到底是他的生母,再厌弃也要留有余地。
须臾间,孟知行已做完利弊分析,
他理了理袍子,环视一周,沉声道:
“大夫人治家无方,纵容奴仆酿成大祸,但人非圣贤,孰人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从今日起,罚其闭门思过一月,管家之职暂由三姨娘代管。”
“父亲!”孟昭文和孟静雯都惊了,怎么这次竟会这样严重,连母亲都受罚,当众失了威严,往后可怎么管家啊!
大夫人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极力克制情绪:
“老爷,你竟为了一个宋筠熙,做到如此境地?扪心自问,这些年我为孟家付出了多少,阳州城里的孟氏产业,我又在背后找过娘家多少回?
难道这些在你们眼里,什么都不是吗?”
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孟氏的荣耀,有她陈氏的一份力。
孟知行强忍心中不快,耐心劝解道:
“正是看在你这些年的付出,才只罚一个月禁足, 交出管家之职也只是暂时,一个月后,三姨娘自会交还与你。
这段时日没了这些俗事烦扰,你才能好好细读《女戒》《内训》,以免将来再犯错。”
“再者,锦娘你好好想想,将来我们文哥儿考取功名当朝为官,也需要一个能主持大局的母亲不是?”
宋筠熙心中冷笑,说得这样情真意切,其实不就是母凭子贵那一套么。
正如后世她那白莲花后妈,敢在她的刹车动手脚,也是在确认肚子有“货”之后。
届时即便东窗事发,被宋时钧查出真相,但那时长女宋筠熙已死,她腹中未出世的儿子,便是她的“免死金牌”。
正因她看透其中关键,才敢有恃无恐。
原来不管放在古代还是现代,道理也都大差不差。
那么,想真正破局,关键点在孟昭文......
再看现场,孟知行的劝解起了作用,陈氏不再忿忿,安然接受了,只有一个月,忍忍就过去了,重新掌家之时,就是她宋筠熙的死期。
孟知行看着陈氏,眼中的厌恶几乎藏不住,接着道:
“至于崔嬷嬷,念在她多年侍奉大夫人和雯姐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一百改为三十,从今日开始贬为三等奴仆。”
崔嬷嬷嚎一嗓子哭起来:“夫人,老爷!”
孟知行摆摆手,两个男仆把她拖了下去。
随后传来皮肉被锤打的闷响,混着着尖利的惨叫,不到一刻钟,崔嬷嬷便晕了过去......
正当所有人以为尘埃落定,打算离席。
宋筠熙突然站了出来,行了一礼:
“老爷,小女可以叫您一声大伯父吗?”
“什么?”孟知行差点没站稳。
“这些年,人人都说我是二老爷外室的女儿,虽名声不好,但也是孟家一员,尤其是经过此事,老爷和族老对小女的好,小女实在感动,且铭记于心。
还请诸位不要嫌弃小女身份低微,在此小女想当着各位族老的面,认祖归宗!”
说罢,宋筠熙不等答复,直接行了跪拜大礼。
这回轮到孟知行冷汗直流了。
他搞不懂,这事怎么朝着奇怪的走向发展了?
宋筠熙哪里是什么私生女,她是身世不明的罪臣之女,怎就这样认祖归宗了?
可是谣言传得多了、传得久了,所有人都信了,包括这些族老。
宋筠熙这一步棋,看似冲动,实则思虑良久。
若是再顶着“表姑娘”的身份,无权无势被欺侮,只要大夫人一“解封”,那便会是变本加厉的报复。
还有孟昭文,以他的才智,过几天也回过味来,大概率会发现自己被利用。
同时,在前景不明的情况下,暴露太子之女的身份会不会遭致灾祸,她不敢冒险,因为不能排除孟家会用“真假公主”的套路来实现阶级跃升。
深思熟虑下,宋筠熙决定将计就计,干脆坐实了谣言给她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成为孟家的姑娘。
入了孟氏族谱,不管是孟知行还是孟昭文,想要对她下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一招打得孟知行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正当他挖空心思找理由搪塞时,旁边的族老却高兴起来:
“知行啊,你还犹豫什么?这样厉害的小女娘,以她的聪明才干,好好培养,将来不论是给她说门好亲事,还是入朝做女官,不都是给孟氏一族添了份助力吗?”
另一位族老也乐呵呵调侃道:
“你家二弟虽是庶出,但也是跟你一块儿长大的,不能因为多年未见生分了。
他既然把女儿托付于你,更该好好照料才是。”
孟知行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只能道:“各位伯父、叔父说的是......”
他愤然看了陈氏一眼,心态接近爆炸。
无比后悔当初同意了陈氏的提议,编出这等谎言,这下该如何收场?
宋筠熙却直接借坡下驴,对着几位长辈亲热唤道:“小女在此拜见大伯父、大伯母、还有各位族老、叔伯!”
几位族老被唤得心都酥了,不等孟知行回应,忙伸手示意:“欸,欸,快起来,快起来!”
直接当场就应了下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孟知行只能认命。
宋筠熙抿唇一笑:“既是如此,恕小女无知,还有一事不明,请王嬷嬷告知,孟家姑娘的吃穿用度有没有可参考的规制?”
王嬷嬷心头一紧,偷偷看向大夫人。
只见大夫人已经闭上眼,但咬肌绷得僵硬。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如今可算见识了,什么是咬死了不松口。
可这宋筠熙这样的连环刀,都不带停的,还刀刀致命!
“王嬷嬷?许是年纪大了没听清,要不要我再说一遍?或者......您不会不小心忘了吧?”
对这个儿子,柳氏可太清楚他的性情了。
昨晚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敢作妖,现在宋筠熙住到他眼皮底下......
她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
“表姑娘,若是这般严守下,他还敢靠近你,你也可自行动手,打断腿也无妨,留条命就好。”
哈哈,跟聪明人沟通真是舒心,这三姨娘若是去掉恋爱脑,也是个狠人。
宋筠熙勾唇一笑,施然行礼:
“那就多谢三姨娘了,还请三姨娘放心,我们会尽快搬走,到时若是您能帮忙,还请三姨娘助我一助。”
这“烫手山芋”说要搬走,三姨娘心中自是松快不少。
没想到表姑娘不仅人长得美,还如此聪慧,这样的妙人儿,大夫人与她斗一斗,也不知谁会得便宜。
如此想着,三姨娘更觉舒心,柔声笑道:
“那是自然,如有帮得上的地方,表姑娘尽管开口。”
“对了,雅兰,你给表姑娘包些贡茶,另外再装些酥芳斋的点心,等会儿一起送过去。
以后我们院里,若是有姑娘看得上的,只需对雅兰说一声就好。”
“那就多谢三姨娘了。”宋筠熙站起身,躬身行礼。
这一趟果真没有白来,拉拢了三姨娘不说,还解决了孟昭风这个定时炸弹。
谈话间,一老婆子风风火火冲进院里。
雅兰见了,即刻跑了出去,拦道:
“你是哪来的黑脸婆子,也不看看这是哪,怎不通传就硬闯!”
“哟,这不雅兰丫头吗,老婆子我才走三年,你都认不出来了?这不就是三姨娘的院子吗,我奉大夫人命,你也敢拦!”
雅兰仔细一瞧,才认出这是多年未见的武嬷嬷。
她忙躬身行礼:“见武嬷嬷安,恕奴婢眼拙,未能一眼认出嬷嬷您,不知嬷嬷您找三姨娘有何事?”
“亲自上门,自然是大事!”
话未说完,武嬷嬷便直接迈了进来。
方才她在外面说的话,三姨娘听得真真切切,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说辞,把她气得脸色铁青,几乎要站起来。
一个下贱婆子,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胆敢跑到若兰苑耍威风!
宋筠熙见了,静静走过去,笑道:“姨娘这暖炉好生精致,可以给我瞧瞧吗?”
这一提醒让三姨娘迅速冷静下来,神情恢复平静,她把暖炉递给宋筠熙,“我还有一个,这个就送给姑娘你吧。”
武嬷嬷刚一进门,就见到一幅极美的画卷,两个美人就像在画中,一个成熟妖艳一个姿容绝色。
很快武嬷嬷又注意到燃着的大盆碳火,还有昂贵的熏香,顿时心生不爽:
呸,一个出身花楼的下贱姨娘,仗着老爷的宠爱,吃穿用度都快越过大夫人了!
宋筠熙扫了她一眼,把她的小九九猜得七七八八。
这老婆子,力气虽大,却是个蠢的,什么都写在脸上,句句话都能把人得罪个干净。
也难怪会被大夫人舍弃,贬去管庄子,如今急急召她回来,怕也是有急用了。
宋筠熙心中了然,提着裙摆重新端坐,抿了口茶,与三姨娘一起,只静静看着她。
武嬷嬷完全没觉出气氛不对,径直走到她们跟前,也不行礼,站得挺直与两个主子对视起来。
当她看清宋筠熙脸上鸡蛋大的焦黑伤口,只有一瞬间诧异,很快便不屑起来。
伤成这样都不影响美貌,不用说,这便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搅家精”了!
心里不禁感叹:才三年,这狐狸精竟出落得这般美貌,差点都认不出了,难怪惹家里爷们惦记,也不怪大夫人要烧死她!
想到兴奋处,她一时压不住火气,咬着后槽牙道:
“嗬,没想到表姑娘也在啊!”
一个奴婢竟敢当面撒泼,三姨娘重重放下茶杯,冷声问道:
“你亲自上门,有何贵干!”
武嬷嬷中气十足,大声回道:
“奉大夫人命,现召集所有人到祠堂,调查昨夜潇湘苑起火缘由,正巧表姑娘在此,也省得老身多跑一趟了,还请三姨娘与表姑娘速速与我同去。”
说完,老婆子不再出声,直挺挺站在一旁,干干等着她们动身。
宋筠熙轻笑,这哪是传信儿,直接就是来押人的吧,难道还怕她跑了不成?
她施然起身,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对三姨娘道:
“三姨娘,既然武嬷嬷来催,那我们下回再续吧。”
“好,你我一同前去。”
宋筠熙指了指脸上的伤,给三姨娘使了个眼色: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三姨娘院里的医女也去一趟,待会儿兴许能用得上。”
三姨娘心中了然,对雅兰道:
“你去叫一下方医女,待会儿与她一起去祠堂待命,我与表姑娘先走一步。
哦,对了,待会儿会见着老爷,今日我用的这口脂颜色虽艳但极易脱落,你把那面波斯国的小镜子也带上,我好随时补补。”
说罢,三人就一起走了出去。
在门口候着的茗芷见了,也紧紧跟在后头......
......
路过庭院时,一黄衣少年奔了过来。
“表姐,是表姐吗?表姐——等等我!”
喊话间,眨眼就到了跟前,咸猪手即将拍上宋筠熙的肩膀。
宋筠熙反手一伸,单手死死扣住他的中指,反向一扭。
他整个人即刻像西伯利亚甜虾一样弓了起来,膝盖直接贴在了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哎哟!哎哟......快松手,快松手!断了,断了啊!”
宋筠熙一点没客气,继续用力向后压。
少年哭得更惨了,喊道:
“娘啊,快救救我,要断了,手指要断了!娘啊!”
三姨娘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看了眼武嬷嬷,嘴上却骂道:
“没规没矩的,怎么能叫娘,该叫姨娘才是,实该吃吃教训,直接掰断了才好,让他长长记性!”
少年听完,“哇”的一声嚎起来。
宋筠熙顿了顿,虽三姨娘这样说,但若做得太过也怕生嫌隙,她松了手,面上略带歉意,语气却冷冷的:
“方才不知是风哥儿,还以为是哪个闯进后院的登徒子,若是弄疼了,对不住。”
孟昭风踉踉跄跄爬起来,狠狠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满脸委屈靠着三姨娘,哭诉:
“刚才真的快断了,姨娘你好狠的心啊,看着她欺负我!”
“谁叫你言行无状的,她是你表姐,也敢动手,你啊......活该被打!”
“好啊,我算是知道了,家里人人都喜欢表姐,现在连你也......哼!
宋筠熙,你......你什么时候跟我娘相好的,害得我娘,哦不,我姨娘连我都不帮了,只帮你,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话还未说完,他看清了宋筠熙脸上的骇人伤痕,刚才还气冲冲的立即就心疼起来,指着那处道:
“哎呀!表姐......你的脸......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昨夜烧着了?这......这得多疼啊......”
三姨娘心知这是假的,忍不住白了儿子一眼。
刚才还要死要活,看美人伤了立马忘了疼,一副不值钱的样子,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像大公子那样沉稳,真是愁死人了!
宋筠熙倒松了口气,这小子倒跟预想的不太一样。
难怪大夫人能让他活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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