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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真千金断亲后,全家磕头求原谅后续+全文

以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时,房门开了。一个五十出头长瓜脸的妇女走了出来。李大妈,好久不见啊!池早看她一眼,没搭理,径直进了院子,朝房子里进去。池家住的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这在纺织厂,除了几个厂长书记那样的领导家,可是独一份儿。当然,这不是纺织厂分的房子,而是刚解放那会儿,许琴娘家买的。她爷爷早年给大户人家当过管家,钱没少藏不说,因着是卖身为奴的穷苦百姓,解放后不光有了工作,还混了个工人阶级的身份。等池锦年这个乡下出身的大学生和许琴结了婚,两口子工作了几年后,就从许家那边把房子买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存的钱,工作才几年,竟然连这么大的房子都买得起。许琴说是许家半卖半送的,谁知道呢。“哎,你这人咋回事儿,怎么胡乱往人家里......”李大妈追在后面,大喊...

主角:王梅花池珍珍   更新:2025-01-14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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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梅花池珍珍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真千金断亲后,全家磕头求原谅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以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时,房门开了。一个五十出头长瓜脸的妇女走了出来。李大妈,好久不见啊!池早看她一眼,没搭理,径直进了院子,朝房子里进去。池家住的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这在纺织厂,除了几个厂长书记那样的领导家,可是独一份儿。当然,这不是纺织厂分的房子,而是刚解放那会儿,许琴娘家买的。她爷爷早年给大户人家当过管家,钱没少藏不说,因着是卖身为奴的穷苦百姓,解放后不光有了工作,还混了个工人阶级的身份。等池锦年这个乡下出身的大学生和许琴结了婚,两口子工作了几年后,就从许家那边把房子买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存的钱,工作才几年,竟然连这么大的房子都买得起。许琴说是许家半卖半送的,谁知道呢。“哎,你这人咋回事儿,怎么胡乱往人家里......”李大妈追在后面,大喊...

《七零:真千金断亲后,全家磕头求原谅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这时,房门开了。
一个五十出头长瓜脸的妇女走了出来。
李大妈,好久不见啊!
池早看她一眼,没搭理,径直进了院子,朝房子里进去。
池家住的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这在纺织厂,除了几个厂长书记那样的领导家,可是独一份儿。
当然,这不是纺织厂分的房子,而是刚解放那会儿,许琴娘家买的。
她爷爷早年给大户人家当过管家,钱没少藏不说,因着是卖身为奴的穷苦百姓,解放后不光有了工作,还混了个工人阶级的身份。
等池锦年这个乡下出身的大学生和许琴结了婚,两口子工作了几年后,就从许家那边把房子买了过来。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存的钱,工作才几年,竟然连这么大的房子都买得起。
许琴说是许家半卖半送的,谁知道呢。
“哎,你这人咋回事儿,怎么胡乱往人家里......”李大妈追在后面,大喊着要拦人。
屋里,正坐在饭桌边准备吃晚饭的池锦年听见抬头,“行了,嚷嚷什么?”
他皱眉看着门口的池早,“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吃饭!李大妈,这就是之前说过的池早,你去给她盛碗饭。”
他又冲李大妈说。
池早?
李大妈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池早,撇着嘴瞅了好一会儿,才去了厨房。
池早顿了顿,抿唇走过去坐下。
饭桌上只有池锦年一个人,许琴和池砚辉兄弟两都不在。
池早也没管都快天黑了人去了哪儿,接过李大妈递过来的饭碗,就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真没教养,谢谢都不说,果然是乡下来的,半点儿都比不上珍珍。
瞧瞧那吃相,哎哟哟,饿死鬼投胎似的。
李大妈也开始吃饭,她坐在旁边嫌弃的偷瞄着池早,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
其实池早的吃相并不粗鲁,只是速度快一些而已。
她从小在王梅花手里讨生活,上辈子后来又拼了命的挤时间挣钱,就是想要细嚼慢咽也不可能。
池锦年也注意到了池早的吃相,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见她又黑又瘦,头上还有伤的样子,想着她这些年在乡下估计也没吃过什么好的,到底是转头看向李大妈:“去煮个红糖荷包蛋给她,多打两鸡蛋。”
话落,又把桌上的那盘油渣炒白菜往池早跟前推了推,“多吃点,”他低声补了句。
池早夹菜的手微顿,她看了那盘菜好一会儿。两辈子了,这还是池锦年第一次让她多吃点,呵!
她狠狠夹了一大筷子菜,不吃白不吃,吃到就是赚!
李大妈倒是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她饭还没吃完呢!但也只能恨恨的放下碗去煮荷包蛋。
饭桌上又恢复了安静。
等李大妈端着红糖荷包蛋出来,池早正好吃完。
“我住哪儿?”她问。
“李大妈,之前交代你的,都收拾好了吗?”池锦年闻言问李大妈。
李大妈放下碗,眼睛叽咕叽咕眨了几下,她一巴掌啪在大腿上,“哎呀,你瞧我这记性。”
“那啥,之前许主任不是交代我把杂物间那张闲着的床收拾出来,摆在我睡的那屋吗?后头发现床腿不知道啥时候断了,我就送去修,结果这两天忙,忘了去取回来。你看这......”
李大妈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冲池早说:“要不,今晚丫头你先睡我的床,我打地铺。等明儿我去木匠家一趟把床取回来就行。或者......”
她停顿了一下,“你要是嫌弃我的床脏,就在客厅打地铺将就一晚上也行,你看咋样?”
咋样?
不咋样!
池早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大妈。
上辈子,因为不想让她睡自己的房间,李大妈就来过这么一出儿。
当时池珍珍“死了”,全家都在指责怨怪她。她也觉得愧疚难当,自然没精力计较这些小事。
结果就是,她一个池家的亲生女儿,在偌大的独栋小楼的客厅里,打了好几个月的地铺。
直到天冷她冻的病了一场,咳嗽声吵到了他们晚上睡觉,这才被池砚彬咒骂着搬出了客厅,和李大妈挤在一间屋里。
“我看不咋样。”池早说。
她转头,冷嘲的看向池锦年:“所以这么大的房子,你们就准备让亲生闺女和佣人挤一间?现在干脆连床都没有让我睡客厅?”
有什么不对吗?池锦年不解,这不是家里没有空房间了吗,再说又不是没给她安排地方住。
可这会儿被池早看着,他却莫名有些面皮发紧,“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我是你爸!客厅怎么了,又不是大马路上,睡哪儿不是睡。再者不是都说了,就今晚没床,等明天......”
“所以你觉得只是没床的问题?行,没床是吧?没事儿,你们忙,我自己找地方。”多一句都不想再听,池早打断池锦年,站起来就往楼梯走去。
转身时看见桌上的荷包蛋,只觉可笑无比。
“哎哎,你乱跑啥!楼上没空房间,你......”李大妈赶紧追上去,说着就要去抓池早的胳膊。
“再敢拦我一下,我现在就把池珍珍干的好事儿嚷嚷出去!”池早冷脸看着李大妈,话却是说给池锦年听。
“你!你到底要闹什么!”池锦年气的拿筷子的手都在抖,他实在不明白池早在气什么,明明都安排好了,偏她嫌这嫌那的。但顾着池家的脸面,到底没再和她争执分说,只心累的冲李大妈摆了下手。
李大妈叽咕着眼睛,啥意思,珍珍不是生病住院了么?
她看眼池锦年难看的脸,不敢再拦,回到饭桌边坐下。
但李大妈到底心里不忿,死丫头,竟然冲她甩脸子,她可在池家操劳了十几年了!
她忍不住边吃边小声嘀咕,“客厅咋了,宽宽敞敞的有啥不能睡?那城里还有一家十几口挤一间屋的呢。还有这鸡蛋,啧啧,多好的东西呐!”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得伺候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李大妈一撇嘴,有意挑拨:“池科长,你这人就是心好,还特意弄给她吃。结果瞅瞅,人看都没看一眼,真是糟蹋东西。哎对了,我好像都没听见她叫你爸,许主任晕倒住院也没问一声......”
“闭嘴,吃你的饭!”池锦年啪一下把筷子摔去桌上,气恼的呵斥。
筷子蹦了一下,正好打在那碗红糖荷包蛋上。
池锦年脸更黑了,腾一下站起来抬脚就走。
亏他还心疼她,让人做鸡蛋给她吃,结果连声爸都不知道叫的,半点珍珍的教养都没有!闹闹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闹的,一点不知道顾忌池家的脸面!
池锦年气的摔上书房门,李大妈左右瞅瞅,端起荷包蛋呼噜噜几口吃完。
呸,小蹄子,还想吃鸡蛋,你也配!
二楼。
楼上一共三间房,正好池家三兄妹一人一间。
另两间池早看都没看,直接去了东头池珍珍的那间。
房间没锁,池早推门进去。
正对房门是一扇玻璃窗,窗户开着,夜风吹进来,淡黄色窗帘轻柔的摆动。
窗下一张桌子。桌子左边放着书本文具,右边靠床的一半儿摆着一面红色塑料梳妆镜,镜子旁放着雅芳、雪花膏和发卡之类的东西。
紧靠着桌子是一张一米五的床,床上铺着淡蓝色的床单,干净又舒适。
房间另一边还有一个大衣柜,一个五斗柜。
衣柜里满满当当挂着这年代年轻女孩儿时兴的衣服,五斗柜铺着细纱桌布,上面一台八成新的收音机。
任是谁来,只一眼就知道房间的主人肯定很受父母宠爱。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上辈子,池珍珍“死后”一个月,这里就成了池家的禁地。不管池早在客厅打地铺有多么受罪不方便,池家人也从来没想过让她住进来。
现在么......

“是这样的,”看出池早并不吃这一套,他干脆也不拉近乎了,直接说出目的,“公安已经初步调查清楚,从头到尾珍珍都是被逼的,她只是太害怕了才连累你跟着受了一回惊吓。”他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池珍珍是这么说的?”池早嗤笑,拿钱是为了活命,不上交是因为害怕,被劫持绑架更是劫匪单方面行为,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厉害,真是厉害啊。如果不是死后知道了真相,她肯定都要信了。
其实池珍珍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她确实是没办法才和劫匪分了钱,但后面什么因为害怕不敢上交,劫匪单方面抢劫就纯属胡扯。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钱交出来。不但如此,因为怕万一哪天劫匪被抓了把她供出来,还绞尽脑汁特意想了个“惨死”的计划。
就是不知道她和绑匪怎么商量的,那些人居然没在公安面前供出她。
可惜啊,她虽然知道真相,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告诉公安,冲动说出口只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没和珍珍一起生活过,所以不了解她。她真的是个好姑娘,人也单纯。说到底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
蒋铭伟意有所指的道,“你们都是池家人,大家的利益都绑在一起,珍珍的名声如果不好听了,那池早同志肯定也会受牵连是不是?所以......”
“所以?”池早挑眉。
“所以需要你写封请愿书,就写自愿放弃帮公安抓捕罪犯的功劳,来换珍珍减轻处罚。”池砚辉接过话,“这样珍珍很快就能出来了。”
请愿书?
是了,如今因为很多部门都还混乱着,公检法也不例外,有时公社都有权利给人判刑。
池家人能想到用请愿书帮池珍珍减刑也正常。
可是凭什么呢?
分明是池珍珍和劫匪合谋,想假死携款逃匿,顺便道德绑架她,让她背负救命之恩一辈子不得安宁。
凭什么让她用功劳换池珍珍减刑?要知道,如果杀人不犯法,她恨不能亲手捅死池珍珍!
心里这么想,但池早并没说出来。她大眼睛转了转,有了主意。
“行啊,没问题!”她痛快的应下。
“你、你就答应了?”蒋铭伟一时都愣了,这还是刚才牙尖嘴利的人吗?
池砚辉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满意的点头。他看着池早有些欣慰的想,当真是他们池家的血脉,虽然小毛病很多,但骨子里到底是明白事理的。
也是这时池砚辉才注意到,池早竟然有一双和他们兄弟一模一样,圆溜溜的猫儿眼。显然也是随了父亲池锦年。
池砚辉忍不住惊叹遗传的神奇,同时真正意识到,池早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他心底有些发软,看池早的眼神都温和了几分。正想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就再一次被池早激起了怒意。
“不过你们也看见了,我受伤了要住院。”池早可不知道池砚辉刚才想关心她,就算知道她也只会觉得可笑。
她看着两人,“医生说我脑震荡,还失血过多营养不良,我这会儿又累又晕,看人都有重影,更不要说写请愿书了。不过我听说,吃肉有营养又补血,能让我快点好起来,是吧?”
是吗?
蒋铭伟明白了池早的意思,他暗嘲,果然就是个没见识的村姑,就知道吃!
“是我们想的不周到。这样,池早同志,请愿书我们写,你只要签名按个手印就行,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
池早不说话,只看着两人。
“池早,只是一个请愿书而已,你又没什么损失,你......”池砚辉还想说,却被蒋铭伟打断。
蒋铭伟咬牙,“行,只要愿意写,你想吃什么,有什么其他需要都可以说。”
池早这才开了口:“这样啊?听说猪肝挺补血,那晚上就给我来个熘肝尖儿、酱大骨、柿子炒鸡蛋,两碗大白米饭,再加一个鸡汤,暂时就这些吧。哦对,光吃肉腻的慌,再来两苹果。另外我不喜欢吃串味儿的菜,记得都分开装啊。”
“池早,你不要太过分!知道这得多少肉票多少钱吗?”池砚辉听了,忍不住呵斥。
这年代,就她要的这些,摆一桌招待客人都是顶顶不错的席面了。
“过分了吗?那行吧,我还是多住几天医院好了。哎呀,头好晕,怎么天旋地转的!不行了,我得睡一会儿。”
嘴上说着晕,要睡,实际池早就靠坐在病床上,嘴唇勾笑看着两人。
“你!”池砚辉蹭一下站起来。
蒋铭伟抢过话:“行,饭菜下午我们准时送来。但池早同志,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他丢下一句,冷冷看池早一眼,拉着池砚辉就走。
等女公安王大姐回来,早没了两人的影子。
“王姐,辛苦你照顾我了,下午请你吃好吃的啊。”池早甜甜一笑,大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儿。
虽然又黑又瘦,脑袋、眉角还缠着纱布,但整个人却乖乖巧巧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好吃的?什么好吃的?我给你说,能照顾你,大姐心里乐意着呢,你可别谢来谢去的浪费钱!”王大姐说。
池早:“放心吧,我可没花钱。嘿嘿!”
又和王大姐聊了几句,池早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醒了?”王大姐说,“饿了吧?走,我先扶你去上厕所儿,完事儿到食堂买饭。”
池早看了眼空荡荡的床头桌,没说什么,由王大姐扶着去了卫生间。
等回来王大姐正要去食堂,就见池砚辉来了。
他黑着一张脸,两只手都提着网兜儿,里面各三个铝饭盒一个大红苹果,看着很是惹眼。
“咚!”
他重重的把东西放到床头桌上,“东西送到了,你最好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池早:“等等!明天早饭要两份瘦肉粥,四个煮鸡蛋,四个大肉包。还有,下次记得拿筷子,两双!”
“你!”池砚辉胸口剧烈起伏,可想到因为涉及市武装部,池珍珍下午已经和其他劫匪一起从县派出所被押送去了市里,他又生生忍下了,转身大步出了门。
算了,好歹是池家人,吃就吃吧。
可再想起如果不是因为去接池早,也许就不会出事,池砚辉又气起来。想到之前池砚彬说就让她在乡下过日子的话,一时竟觉得有些道理。
池早看着池砚辉明明气的要死,却硬是不能发火的憋屈样儿,简直身心舒畅。
王大姐已经被那明晃晃的六个大饭盒震住了,她飞快打开。
“哎呀妈呀,这伙食也太好了吧。”
脆嫩嫩的熘肝尖儿,酱红的大骨头,一看就贼下饭的柿子鸡蛋,还有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的鸡汤,王大姐吸溜一下,口水止不住的流。
池早也看过去,见几个菜果然都很不错,分量也足。
啧,为了一封请愿书,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一人一盒大白米饭,王大姐去食堂借了筷子,就和池早一起美美的吃了起来。
“啧,没想到你哥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啊。之前我看他和你说话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没想到对你还挺大方,到底是亲兄妹。”王大姐吃着这么好的饭菜,忍不住说道。
亲兄妹吗?
池早笑了笑,没有解释。
第二天一早,池砚辉送来了早饭。
之后又按着池早点的,鸡啊肉啊,反正顿顿都是好菜好饭的送来了午饭和晚饭。
期间,听说那位受伤的公安同志也可以吃东西了,池早还特意给他点了一份鸡汤。
王大姐跟着一起,几顿饭下来,只觉肚子里的油水都足了不少。
等第三天早上,却是蒋铭伟和池砚辉一起来的。
人来了也不走,就坐在旁边看着池早吃饭。
池早心道看来请愿书的事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粥,放下饭盒,“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是什么意思,这样吧,我虽然头还是疼,但好歹没那么晕了。请愿书你们写吧,写好了我签名按手印。”

蒋铭伟看了他一眼,“我听说阿姨你家那个亲生闺女好像帮了公安不小的忙,派出所这边是准备奖励她的。要是她不要奖励,反而写封请愿书,请求用功劳换珍珍减轻处罚,我们再找找人操作一下,说不定珍珍过几天就能出来。”
“真的?那还等什么,快去找池早让她写啊!”许琴闻言很是激动,“什么奖励不奖励,哪有自家人重要,她肯定知道轻重。”
就在这时,审讯室门再一次开了。
公安带着池珍珍一起走了出来。
“珍珍!”
“姐!”
几人连忙上前,都心疼的不行。
“呜呜,妈妈、铭伟哥,我害怕,我想回家。”池珍珍哭着道。
“行了别挤!家属现在不能见疑犯,你们还是赶紧回去给她收拾东西送来吧。”公安拦住人,“还有,看押期间我们是不管饭的,你们看是送饭还是怎么弄。”
他说完,就打头往后院走,池珍珍一步三回头的跟在后面。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的许琴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但她还记得请愿书的事,抹了把眼泪就催池砚辉赶紧和蒋铭伟一起去。
池砚彬想跟,被许琴拦住,怕他的急脾气添乱,拉着他去给池珍珍买饭。
池锦年则继续留在派出所等消息。
县医院病房。
医生已经给池早检查完了。
除了一些小的擦伤外,主要就是脑袋被砸的那一下、眉尾子弹的擦痕和左手手心的烫伤。
烫伤是攥枪管攥的,池早特意避开了右手。
“放心啊小姑娘,因为是头顶所以伤不严重,卧床休息两天就不晕了,之后记得来医院换药。”医生收了工具,温和的道,“眉毛和手也没事儿,注意养着,指定不留疤。”
她已经从公安那里听说了池早的事,觉得小姑娘真是太厉害了。她笑着夸了池早两句,交代护士照顾好人,才离开病房。
女公安王大姐也在,她刚刚去食堂给池早买了饭菜,这会儿正好能吃。
池早道过谢,先询问中枪的那位同志怎么样了,得知他内脏没受伤,子弹也已经取出来了,这才放下心开始吃饭。
正吃着,就见病房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你就是池早?”其中一个对上池早的视线,打量的看着她。
池早闻言,就跟没听见一样,低头继续吃饭。
“没听见有人和你说话吗?怎么这么没礼貌?”池砚辉见池早这幅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虽然不喜欢池早,但她毕竟是池家人,一言一行都代表池家的脸面和教养。
以前就算了,但以后回了池家,他身为大哥,自然不能继续放任她的那些坏习惯不管。
“还有,你一个姑娘家,吃饭能不能细嚼慢咽秀气点?看你那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池家饿着你了。”他又不满的说了句。
细嚼慢咽?她要是细嚼慢咽,早不知道在王梅花手底下饿死几回了。
池早冷笑,瞧瞧,这就是她的血缘亲人,一句不关心她的伤势,上来就是指责。
上辈子,池砚辉就最喜欢用这种语气同她说教。不是嫌她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丢了池家的脸。然后就说池珍珍怎么怎么样,总之池珍珍虽然“死了”,却是她永远都比不上的存在。
至于蒋铭伟?呵,她为什么要对蒋铭伟有礼貌,他配吗?
上辈子,池珍珍假死之后,蒋铭伟身为未婚夫简直恨不能杀了她。
后来也不知从哪儿听到“池蒋两家的婚约按理是属于她的,她才是他正儿八经未婚妻”的话,冲到面前羞辱了她一顿,让她不要痴心妄想,然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报名下乡当了知青。
事后蒋铭伟他妈把错全都怪在了她的身上,指责咒骂也就算了,还把那个人带来了池家。
想到认识那个人之后的事,池早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她迅速从回忆中抽离,嘲讽道:“说起来,我还一口池家的饭都没吃过,可不是被池家饿了十几年吗?”
“你......”池砚辉一噎,还想说什么却被蒋铭伟拦下。他看了眼池早缠满绷带的脑袋,算了,也不急一时,等她伤好了再好好教她。
蒋铭伟笑着和王大姐打了声招呼,表达了有话想要和池早说,希望能回避一下的意思。
王大姐看向池早,池早有些好奇这两人不忙着救池珍珍,却跑来找她有什么目的,就没拒绝。
正好饭也吃完了,王大姐干脆收起碗筷,准备洗干净后给食堂还回去。
“池早同志是帮助公安抓捕罪犯的功臣,还有伤在身,你们说话可注意着点。”王大姐边说边瞪了池砚辉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病房一时安静下来,池早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等他们说话。
“是这样的早早妹妹,珍珍她......”蒋铭伟态度极为友善,和上辈子简直判若两人。
“等等!”池早打断他,“这位男同志,在此之前我和你从没见过,更谈不上认识。所以麻烦你叫我池早同志,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占我便宜耍流氓。”
“你胡说八道什么!”池砚辉皱眉,“这是......”
蒋铭伟拉了下他的袖子,自己则暗暗吸气压下怒火。
真没想到,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丫头片子,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看来能从劫犯手里逃脱,并不像砚彬说的,全靠运气。
“怪我怪我,是我忘了没自我介绍。”蒋铭伟忍着气,一切等珍珍的事了结了再说。
“我叫蒋铭伟,是池珍珍她对象。因为蒋家和池家认识几十年了,你又是池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我见到你一时太高兴,就拿你当自家妹妹看待了,你别介意。”
“噗!”池早笑出声,“池珍珍都被公安抓了,你还高兴得起来?你这对象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呢。”
“你......”蒋铭伟手捏成拳,又深吸一口气。

1981年,十月。
池早忍着疼,小心避开伤口,擦洗身体。
等血迹和泥灰都洗干净了,才拿过打着补丁的长袖衣裤换上,端盆走出隔间。
外面,正在洗漱闲聊的学生瞬间没了动作,卫生间只剩哗啦啦的水流声。
池早抿了抿唇,垂着头,迅速往外走。
“哎,听说了没,她昨晚又被公安抓了。”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学校发的补助省着点完全够用,非要投机倒把和人打架,真是丢脸!”
“也没见她怎么花钱啊?你看她穿的,比我们村的五保户都破......”
议论声不停的从身后传来,池早还带着伤的脸上,却只有习惯后的麻木。
“306池早,接电话!306池早,接电话!”
楼下,宿舍阿姨的大喇叭喊了起来。
池早步子一顿,赶紧忍着疼,小跑下楼。
“喂?”她拿起话筒,另一只手攥着衣角。
“喂什么喂!接个电话都这么磨蹭,你怎么不去死!”
话筒里,几乎是在池早说话的同一时间,就传来池砚彬不耐烦的叫骂声。
“对、对不起,我......”
“闭嘴,谁要听你说这个!”池砚彬打断她,“百货商店新出了一款录音机,你赶紧去给我买,今晚就要!”
“录音机?多、多少钱?”池早小心翼翼的问,“你知道的,今天妈过生日,她之前说想吃那种奶油蛋糕,我的钱都拿来买蛋糕了,只、只留了几块钱生活费。你要录音机是做什么,不急的话能不能等下个月我......”
“没有就去借,借不到就去抢!别给我说什么做不到,我告诉你池早,我姐是为了救你才死的,这是你欠我的!别忘了,今天可不止是妈的生日,也是我姐的!你敢不给我买,我姐死都不会瞑目!”池砚彬再次打断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姐死了,你凭什么活着?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池早嘴唇颤动,眼眶通红的放下话筒。
是啊,死的为什么不是她呢?
五年前,她被告知出生时抱错,自己其实是城里干部家庭池家的孩子。
就在她高兴能远离虐待她的养母,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时,那个和她互换的女孩池珍珍,在来乡下接她回城的路上,死了。
为救她而死。
所以,虽然所有人都怨恨指责她,池砚彬一次姐姐都没叫过自己,池早却并不怪他。
因为他说的对,这是她欠的。
一时想不出短时间还能去哪儿弄到大笔的钱,池早咬唇,眉头紧皱。
忽然,她想起以前偶然听说的事,连忙出了学校。
医院,血液科。
“护士,我急用钱,你再抽点吧,我可以的。”
池早眼见护士有要拔针的意思,赶紧压低声音道。
护士瞄她一眼,“小姑娘是第一次吧?一个人一次最多抽400ml,多了会死人的。何况你还这么瘦,身上还带着伤,要钱不要命啊?”
说着,见池早一双眼睛又大又黑乖乖巧巧的样子,想了想压低声音:“卖血可不是啥好事儿,这回我给你用的新针头,以后可别再来了。”
“还有,伤口就这样放着可不行,会感染的。赶紧去买点药擦上,啊?”
池早当然知道卖血不是好事,但不是没办法了吗。至于买药,扛扛就过去了。
从血头手里拿了钱,被明晃晃的太阳一照,池早单薄的身形晃了晃,感觉全身都凉嗖嗖的。
但看着手里比预想中多很多的钱,又有些高兴。
她先去买了录音机,幸好是高价货,不要票。
又给爸爸和大哥一家都精心挑选了礼物,剩下的钱小心收起来,打算明天寄给池珍珍的父母。
去蛋糕店取了预定的蛋糕,池早有些开心,这是她一年中,极少有的可以回家的日子。也不知道爸妈的身体怎么样了。
心里想着,她步子越快,丝毫没注意从不远处岔路口飞快行驶过来的车。
“嘭”一声,伴随路人的尖叫。
“嘀铃铃。”
电话响了。
池锦年拿起话筒:“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公安。请问是池锦年家吗?”对面问道。
“对,我就是池锦年。有什么事?”
“池早是你女儿吧?她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需要输血。你们家属赶紧过......”
“喂?喂喂!”池锦年打断对面,“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
哐,他把话筒挂上。
“爸,谁的电话,怎么了?”池砚彬问,臭美的摆弄着头发。
他妈许琴和大哥池砚辉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公安,”池锦年说,低头整理刚换的新衬衣袖子:“池早出了车祸要输血,让我们赶紧过去。”
屋里静了一瞬,许琴眉头微蹙,很快又看回镜子里的自己,“砚辉,你看妈穿这件衣服去怎么样?会不会太素了?”
池砚辉端详几秒,“是有点,不然还是穿那件红色的吧,看着喜庆,人也精神。”
他刚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
池砚彬抢先接起,“人死了吗?没死就让她赶紧去死!我们忙着呢,没时间管她的屁事!”
说完,他扔下话筒,干脆利落拔了电话线,心道可惜录音机还没到手。
“都收拾好了吗,快点,时间赶不及了!”不知是谁催促了一句。
医院,抢救室。
“怎么样,家属还有多久到?”医生皱眉问匆匆进来的护士。
护士眉眼神色复杂:“家属不来,说没时间管这些事。”
手术台上,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池早并没有失去意识。
她听见护士的话,怎么说呢,意外又不意外吧。
毕竟这些年,不管她多渴望亲情,怎么拼命讨好,家里人也从来就没有原谅过她,接受过她。
现在也好,她死了,就当偿命了吧。
只是可惜,对于这些年里给过她帮助的那些人、那些事,她都没办法报答了。
想到这,池早想起先前被推进抢救室的路上,听见有人惋惜,有位同志受伤失明的话。
她眨了下眼睛,艰难的抓住身边医生的衣摆。
“捐......膜,......眼、睛,角......”
她语不成句,声音极轻。
但凑在她耳边的医生还是听懂了。
又见她手指微微指着外面,明白过来,“你想捐眼角膜给正在医院的那位?”
池早眨眼,滴——心电图仪发出长鸣。
可预想的死后虚无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是人来人往的大厅。
池早悬在半空,心道自己这是变成鬼了吧,就在人群里看见了池家一家人。
他们都在,正带着几分急切的不停看着前方。
“爸,妈妈。大哥,砚彬?”池早惊喜,心想做鬼好像也不错,还能再见到亲人。
她开心的凑上前,刚试探着想要摸摸妈妈的脸,就见她突然眼眶通红,又哭又笑的快步穿过自己往前跑去。
“珍珍,珍珍!呜呜呜,妈妈的宝贝女儿,你真的还活着,你没事!你......”
珍珍?
什么珍珍?还活着又是什么意思?
池早有些迟钝,感觉脑子都不会转了。她朝许琴跑动的方向看去。
轰!
那个明明只见过一面,却到死都不敢忘的身影映入眼帘的瞬间,池早才知道就算是鬼,在巨大的震惊中也会大脑空白。
池珍珍,真的是池珍珍!
“妈妈!呜呜呜,我好想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没有受伤失忆,就不会和你们分开这么多年......”
前方,池珍珍的声音响起,再一次证明了她活生生的存在着。
“胡说!你有什么错!要错也是那些坏人的错,是池早那死丫头的错!你就是太善良了!”
“呜呜呜,我可怜的珍珍,怎么这么瘦,是不是在国外学习交流的几个月没好好吃饭?”许琴紧紧搂着池珍珍,爱怜的看着她失而复得的宝贝。
其他人也都红着眼睛围着她,激动的说着话,可池早却顾不上听了。
她的眼前正飞快闪过池珍珍过去五年多的一幕幕。
没有受伤、没有失忆,所谓惨死更是安排好的骗局!
所有的一切都是池珍珍的精心策划,只为了道德绑架她,让她内疚赎罪,被父母兄弟怨恨指责。
而她自己,却可以活在所有人的心里,永远霸占大家的宠爱。
弄明白了一切,池早目眦欲裂,恨的灵魂都在颤抖。
贱人!竟然诈死,害她这些年被一口一个扫把星,一口一个杀人犯的咒骂。
害她为了赎罪拼命赚钱,甚至不得已去卖血!
而她的亲生父母,以为池珍珍死了时痛恨她,知道池珍珍还活着后,又放着车祸濒死的她不管不问,反而高兴的来接一个骗子!
为什么?她这些年做的一切,就是块石头都能捂热了吧,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明明她才是池家的亲生女儿,明明是池珍珍她妈故意偷换了孩子,还虐待了她十八年的啊。
为什么!
池早想不明白,她疯了一样冲上去大吼,想要质问父母、揭穿池珍珍的真面目。
可这时她才发现,她根本触碰不到任何人,说的话也没人能听见。
更甚至,身体竟然一点点变的透明,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不!不!
“姐,你还不知道吧,池早那个扫把星,出车祸啦。”
意识彻底消散前,她听见下方池砚彬幸灾乐祸的声音。
为什么让她知道了真相,却又让她报不了仇!
为什么!
如果能有下辈子,她愿意用所有,换一个亲手将池珍珍送入地狱的机会!

“啊......”尖叫声才出口,转瞬又消失无踪。
只见池珍珍刚走到一棵大树旁,就被蒙着脸的男人拿刀抵住了喉咙。
旁边迅速又钻出来一人,三下五除二将池珍珍反绑住。
“啊!”池早也被人抓了,她跟着喊了一声,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闭嘴,再叫宰了你!”劫犯大声呵斥,当即就划破了池早脖子上的皮。
上辈子也有这一出,为的就是把戏演的逼真,真心实意吓到她。
池早闭上嘴,任由人将自己也绑了,推搡到池珍珍身边。
“你们想干什么?”池珍珍害怕的哭起来。
“干什么?当然是抢钱!”劫犯之一回答,伸手粗鲁的抢走了池珍珍腕上的手表。同时作势搜她的身。
池早也被人搜身了,她看看周围没什么动静的树丛,又看一眼劫犯始终抵着她的刀,若有所思。
“别碰我、别碰我......呜呜,我们就是出来方便的,东西都在车上,真的没钱。”池珍珍哭着求饶。
“车?你们竟然有车?真他娘的富裕。”一人咂舌。
他去旁边和同伙商量了几句,然后冲两人说,“没钱是吧,那就这样,你们选一个留下当人质,另一个回去拿钱。”
“我们等二十分钟,要是二十分钟没回来,或者敢把事情嚷嚷出去,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说着比了比手中的刀。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刻,池珍珍就开口了。
她一口一个早早妹妹我对不起你,你要代替我照顾好爸妈。哪怕最后死了,但能救下你,就算死也值得。
那生死诀别、一丝违和感都没有的模样,池早觉得自己上辈子被骗好像也不是很冤。
池珍珍:“你不用推让,也不用内疚,我都是自愿......”
池早:“好啊,你放心去吧,都交给我。”
池珍珍:“我不用你感谢我,我......你......”
戏才演了一半,突然卡住,她俏脸控制不住扭曲起来。
劫犯也忍不住有些诧异,但事情发展和计划的差不离,便走过来一个卷发男人,给池早解了绳子。
上辈子池早自然不会这么没良心的直接应下,她和池珍珍推让了半天,最后被感动的恨不得把池珍珍供起来。
由于真心实意受了惊吓,她摔了好几跤才跌跌撞撞跑回车前。自然被池家人看出了不对。
因为记得绑匪的话,她起初并不敢告诉池家人详情,等在规定时间内领着他们返回,林子里却早就没了人影。
许琴当时狠狠给了她两巴掌,恨不能打死她换回池珍珍。
后来池砚辉开车去报公安,她跟池家其他人疯了似的在林子里找人,却只在河边发现了一大滩血迹和池珍珍的一只鞋。
最后的最后,也没找到池珍珍的踪迹,公安怀疑她是被杀死后抛尸入河了。
这一世么......
恢复了自由,池早动动手脚,走了两步,趁人不注意,飞快把一块石头朝旁边树丛扔了出去。
“谁!”给她解绑的卷毛劫犯冷呵一声,警惕的查看四周。
其他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去。
“啊”,突然一声痛呼,就见刚才还拿刀抵着池珍珍的人已经四肢着地,被死死压在了地上。
“公安,不许动!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一声喝止,树林里,早就埋伏的公安举起枪,瞄准了劫犯一群人。
林中静了一瞬,咚咚几声,地上飞快多出几把匕首。
劫犯一个个全都举起双手,害怕又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为啥会有公安?”池早旁边,两步开外的卷毛劫犯声音极低的自语。
他皱着眉,眉心一道竖纹,显的整个人有股凶煞气。
一名女公安走过去扶起池珍珍,“怎么样小姑娘,没事吧?别怕啊,我这就给你解......”忽然她声音一顿,“张队,有发现!”
女公安停下动作,盯着地上的东西。
“什么?”被喊的张队看过去,下一秒瞪大了眼。
只见池珍珍原本坐着的大树下,厚厚两沓钱、一叠票,掉在树根杂草中。
其他没查看暂时不确定,但那钱却是明晃晃、再扎眼不过的大团结!
“她腰带里还有!”
女公安眼风一扫,又看见破开一条口子的腰带里,露出更多的钱票。
她大惊,想到什么,脱口而出:“武装部丢的钱!是不是前段时间武装部丢的钱?你是小偷?”
她当即一脚踢向池珍珍膝盖窝,按着她脑袋,将人死死跪压在了地上。
也不怪女公安这么想,毕竟正常人怎么会把这么多钱随身藏在腰带里。
“啊!你干什么,我是好人!”池珍珍吃痛,膝盖疼,胳膊也疼,被按在地上的脸更疼。
又疼又屈辱的姿势,让她连见到公安的慌乱都顾不上了,大声质问道。
等话落反应过来女公安说了什么,她脸色唰一下惨白,艰难的扭头看向地上的钱票,控制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我明明缝的严严实实,用了最厚的布,怎么会、怎么......不是、我、我不是,这些都是捡的,对,都是我捡的,误会、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我......”
除了死后得知一切的池早,其余人都惊了,连公安也不例外。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娇滴滴的抢劫绑架案受害者,会眨眼间变成重大国有财产丢失案的嫌犯呢?
早上去派出所举报的小姑娘,也只说偶然听见有人商量,计划今天在这里抢劫绑架,哪想到竟然还......
池早看着池珍珍的惨样,死死咬住唇。
没办法,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下一秒会大笑出声。
终于啊,压在心头的那座大山,害的她上辈子凄惨无比的“抢劫绑架案”结束了。
上辈子池珍珍之所以有胆死遁,不就仗着那些钱票么?
现在好了,两案并罚,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无比精彩吧。
池早浑身轻松,只遗憾没有相机记录下这美妙绝伦的一幕。
突然......
“嘭!”一声枪响。
血腥味紧随其后。
池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太阳穴就被灼烫的枪口抵住。
与此同时,刺鼻的硝烟味钻入鼻端。
“全都不准动,谁敢动一下,老子崩了她!”一道粗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池早脖颈被紧紧勒住。
她被劫持了!
这次不是做戏,是真的!
“你们,把枪丢了!”
罪犯,也就是先前给池早解绑的卷毛道,“你,衣服脱了,把钱全给老子包好扔过来,快点!”
他又凶狠的冲女公安喊。
张队看了眼腹部中枪血流如注的同事,不得已点下头。
那位同志原本负责看着卷毛,却不想他竟然藏了枪,一时不察被暴起击中。
公安丢掉枪,所有钱也用衣服包着扔了过来。
池早按卷毛的要求捡起包袱,又顺着他的力道,被枪抵着一步步往林子里退。
公安远远跟着,但碍于她的安全,一时并不能做什么。
期间听见枪声的池家人找了过来,他们见池珍珍被抓,气恼的上前询问,只抽空扫了她一眼。
又要死了吗?重生才短短一天,就要和上辈子一样,再次孤零零憋屈的死掉吗?
她不甘心!
池早咬住唇,就是死,她也要死的轰轰烈烈,拉着害她的人同归于尽!
她没有慌,全程顺从着边退边观察周围环境。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再走过一个小坡,进入树林深处后境况会更糟。
而卷毛勒着自己脖颈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池早不动声色的松开手里的东西。
“大哥,钱、钱掉了几张。”她语气害怕的指着右前方说。
“啥?”卷毛皱眉,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就是现在!
池早飞快出手,两手死死攥住枪管,拼尽全力把枪朝外扳。
她知道比力气自己决不是卷毛的对手,两脚用力蹬地,推搡着逼卷毛往斜坡边退。
“啊!”
卷毛手腕跟着外翻,吃痛大喊。
但毕竟是敢朝公安开枪的狠碴子,意识到池早在干什么,立刻扣动扳机。
“嘭!”子弹出膛,几乎是擦着池早的右侧眉尾飞过,留下指宽的擦痕。
痕迹不深,却转瞬涌出鲜血。
血顺着往下流,很快将池早半边脸染红。
池早没理会,像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枪管烫手一般,死死抓着。
一击没中,卷毛气恼的松开池早的脖子,想要拉开两人距离,两手一起来抢枪。
就在这时他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后倒去。
池早飞快跃起,跟着往斜坡下跳,却是趁势将卷毛拿枪的右手腕和小臂一起压在了身下。
“嘭嘭!”
又是两枪出膛,却都没能打中池早。
此时池早整个人趴在地上,两手依旧死死攥着枪管。
而卷毛仰面朝天,虽然右手不能动,可左手却是自由的。
“臭婊子,老子逃不了,你也别想活!”他怒吼一声不再开枪,左手摸索到一块拳大的石头,抓起来就朝池早脑袋砸过去。
“咚!”一声。
石头落在侧边头顶。
脑海嗡鸣,血液飞快涌出,紧接着才感觉到疼痛。
池早眼前阵阵眩晕发黑,却依旧死死压着枪管。
“去死!”卷毛满脸癫狂,这次对准了池早后脑勺,用足力气再次狠狠往下砸。
一切说来复杂,其实不过片刻之间。
耳畔听见公安同志惊慌的喊声,可却来不及阻止。
也好,池早心想,虽然还是死,但能亲手送卷毛进监狱,免得他逃走再害人,好像也不是很亏。
就在这时,突然,斜刺里如猎豹般跃出一道军绿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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