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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

璐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必,”施宥安看了眼张知涯的背影,脸上扬起一抹笑,“我们做好在云州多待些时日的准备即可。”盐务案的真相早已送入京中,他回或不回,都无关紧要了。既然有人想他在云州多待些时日,那他就晚些时日再走便是。打发完张知涯,施宥安回到了叶青菱的房中。才刚进门,就看到窗边的桌案旁,头发发白的徐太医正提笔写着药方,看到他进来,朝他拱了拱手,姿态恭敬地叫了一句。“施大人。”施宥安朝他回了一礼,温声问道。“徐太医,她身体如何了?”徐仲礼闻言,回道:“青菱姑娘病势不重,待烧退了,再休养几日便好。”施宥安心下松了口气,走到床边,低头察看叶青菱的情况。她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原本惨白的小脸被烧得通红,额上甚至隐隐可见一层薄汗。玉柳正拧了半干的毛巾过...

主角:叶青菱施宥安   更新:2025-01-16 18: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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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青菱施宥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璐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必,”施宥安看了眼张知涯的背影,脸上扬起一抹笑,“我们做好在云州多待些时日的准备即可。”盐务案的真相早已送入京中,他回或不回,都无关紧要了。既然有人想他在云州多待些时日,那他就晚些时日再走便是。打发完张知涯,施宥安回到了叶青菱的房中。才刚进门,就看到窗边的桌案旁,头发发白的徐太医正提笔写着药方,看到他进来,朝他拱了拱手,姿态恭敬地叫了一句。“施大人。”施宥安朝他回了一礼,温声问道。“徐太医,她身体如何了?”徐仲礼闻言,回道:“青菱姑娘病势不重,待烧退了,再休养几日便好。”施宥安心下松了口气,走到床边,低头察看叶青菱的情况。她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原本惨白的小脸被烧得通红,额上甚至隐隐可见一层薄汗。玉柳正拧了半干的毛巾过...

《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不必,”施宥安看了眼张知涯的背影,脸上扬起一抹笑,“我们做好在云州多待些时日的准备即可。”

盐务案的真相早已送入京中,他回或不回,都无关紧要了。

既然有人想他在云州多待些时日,那他就晚些时日再走便是。

打发完张知涯,施宥安回到了叶青菱的房中。

才刚进门,就看到窗边的桌案旁,头发发白的徐太医正提笔写着药方,看到他进来,朝他拱了拱手,姿态恭敬地叫了一句。

“施大人。”

施宥安朝他回了一礼,温声问道。

“徐太医,她身体如何了?”

徐仲礼闻言,回道:“青菱姑娘病势不重,待烧退了,再休养几日便好。”

施宥安心下松了口气,走到床边,低头察看叶青菱的情况。

她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原本惨白的小脸被烧得通红,额上甚至隐隐可见一层薄汗。

玉柳正拧了半干的毛巾过来,准备给叶青菱擦汗,看到站在床边的施宥安,脚步一顿,竟下意识往后退去。

施宥安扫了她一眼,抢过她手上的毛巾,按在叶青菱额上,动作轻柔地擦着她额间的细汗。

见她唇色有些干,又开口:“倒杯水来。”

玉柳赶紧回身,手忙脚乱地去倒水。

她又慌又乱,手一抖,手上的茶壶掉到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施宥安抬头,见桌上茶壶已倒,红木桌上溢了满桌的水,不由得皱眉。

喜顺看见后,摇了摇头,拿了茶壶转身出去灌装温水,又唤了已经歇下的文澜文柳起来伺候。

文澜文晓很快拎着灌了温水的茶壶进来,又倒好杯,递到施宥安面前。

施宥安将叶青菱扶起来,让她的背紧在他胸膛,头枕在他肩上,这才接过了文澜递过来的水,抵在叶青菱唇边,小心地喂她喝下。

待一杯水都喂完,他才将空杯递给文澜,又扶人在床上躺下。

徐太医已写完药方,走上前来,将药方递给施宥安。

“施大人,药方开好了,按照此药方抓药,每日一服,三碗水煎成一碗,喝7日左右便好。”

施宥安看了眼药方,发现没什么问题,便将药方递了出去。

一旁的玉柳赶紧伸手来接,施宥安却没将药方给她,而是看向一旁的喜顺。

“喜顺,你去按方抓药,再找个谨慎机灵的丫鬟煎药,别让她碰药。”

边说,边看了玉柳一眼。

这丫鬟心眼虽实,没什么坏心眼,但实在太笨,担不起照顾病人的差。

如果不是担心叶青菱发火,他今晚就把这蠢人撵出去。

喜顺闻言,赶紧上前接过了药方,转身出去抓药了。

玉柳撇了撇嘴,施宥安这意思,就是她不够谨慎机灵,看不上她呗。

看到玉柳竟然当着他的面撇嘴以示不满,施宥安冷哼一声。

“你倒是壮实。”

床上的叶青菱都快烧死了,再看这蠢丫头,同样落水,却依然壮得像头牛。

玉柳没听出来施宥安是在嘲笑她,诚实地回道:“那是,我从小身体就好。”

施宥安没再搭理她。

徐太医开完药,看了眼施宥安,欲言又止。

施宥安看出了他的犹豫,直接将房里其他人赶了出去:“徐太医有话不防直说。”

徐太医看向病床上的叶青菱。

半年前,叶青菱替施宥安挡箭,性命垂危,施宥安也是请了他来诊治的。

当时他便发觉叶青菱身体寒凉,难以生育,但当时施宥安只当她是救命恩人,态度生疏客气,可现在他都亲自服侍上了,他又怎会不知两人关系,已发生了质的变化,便乐得多嘴一句。


她脑中琢磨着此事,直到用晚膳时,还在走神。

施宥安见叶青菱坐在那里,碗里的粥喝完了,还在用汤匙虚空舀着,如同行尸走肉般,拿过了面前的空碗,一边替她盛粥,一边问。

“青菱在想什么?”

叶青菱回过神,就见施宥安已经坐到了她身侧,手里还拿着她的粥碗,讷讷回道。

“大人,我这几日身体不适,不能服侍大人,不如咱们先分房睡?”

施宥安瞥了她一眼,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你饮食不安,就是在琢磨这事?”

叶青菱接过他盛好的粥,有些没好气地回他。

“这能怪我吗?是大人不知节制。我好不容易养了点肉回来,都在这些时日给累没了。”

喜顺正提了食盒进来,准备给两人加菜,听了这话,快速将食盒放到桌上,把菜拿出来,然后飞快地退了出去。

施宥安眉头微跳。

叶青菱脸色也红了红,但是她脸皮厚,若无其事地将喜顺新送进来的菜拖到面前,欣喜地说道。

“咦,是玉柳做的小菜,还是这丫头心疼我,”说完,又瞟了一眼施宥安,“不像有的人,只顾自己快活。”

施宥安揉了揉眉头,想到自己这些时日确实有些太过,只能说道。

“罢了,你今晚自己睡,我去书房睡。”

施宥安这也太好说话了些。

叶青菱笑得眉眼弯弯,特意夹了块鸡肉在施宥安碗中。

“谢谢大人体恤,请大人吃鸡。”

施宥安目光深深地看她:“青菱这么不想与我欢好?”

一听说他要睡书房,就这么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咳咳咳,”叶青菱差点被刚喝进口中的粥呛到,她轻抚着胸口,有些没好气地看着施宥安,“我现在还病着呢,大人能不能别这么好色。”

看叶青菱呛得面红耳赤,施宥安愉悦起来:“那等青菱身子好了,可要补偿我。”

看在施宥安今晚睡书房的情况下,她忍!

时间太早,院子周围人太多,贸然行动容易被发现,叶青菱一直熬到子时,夜深人静,守在她门前的丫鬟都睡去时,才起了身,爬进了床底,摸索起来。

房间虽日日有人打扫,但床下毕竟是死角,地板砖和床底木板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钻进去时灰尘飞扬,呛得叶青菱直咳嗽。

她正准备敲击地下的地板砖,以验证有无空隙时,却听到一道声音在房内响起。

“已是子时,青菱怎么还不睡?”

是施宥安的声音,语气里充满疑惑和不解。

“青菱钻床下做什么?”

叶青菱愣了一下,这个时辰,施宥安居然还没睡?

幸好她早有准备。

“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便想着给大人绣香囊。方才不小心,有个线团滚进床底下了,便爬进来找。”

这套话述,她原是想着应付可能会发现她的长青等人的。

“线团我已找着了,大人快拉我出来吧。”

施宥安原是准备睡的,睡前想着来看看叶青菱,却没想到她房内竟亮着灯,便直接进门了。

谁知一进门就见她趴在床底,也不知在干什么。

现在听了她的解释,心下一暖,便上前将她从床底拉了出来,

床底都是灰,她的衣裳,头发,甚至脸上都沾着灰尘,看上去颇有些灰头土脸。

施宥安一边伸手替她擦脸上的灰,一边问。

“这么晚了,青菱在给我绣香囊?”

“是啊,大人忘了吗?你前几日给我画像,我答应了要给大人绣香囊的。”


宋序被她的笑晃了眼,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妹妹说的人,莫不是上任知府家的二小姐?”

叶青菱垂下眼睫。

果然红湘和许知絮不是宋序请来的。

“是,许家被抄后,她流落万春楼。今日,她就在宋府,方才还在前院跳舞。”

宋序有些奇怪:“妹妹为何要赎她?”

自然是因为两人身影相似,在关键时刻能派上急用。

但叶青菱没有直说,既是暗牌便不能明说。

“她与我同病相怜,我不想看她在妓院受苦,再者她流落青楼,也是受家人连累。”

想到许知絮是花魁,赎身钱想必不菲,宋家前些时日被被朝廷搜刮去了十万两,未必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她又说道:“哥哥先去万春楼打听一下,看许姑娘要多少赎身钱,回来告诉我,我去凑钱。”

“这钱怎能让妹妹出,宋府再困窘,也不至于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叶青菱也不与宋序在这事上争,只叮嘱道:“哥哥替许姑娘赎身后,可先将她养在宋府,等我消息。”

宋序点头:“好。”

“对了,宋伯父的身体可好了些?”

宋父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好,在狱中又被用了重刑,幸好案子翻得快,接出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些,只怕性命已经不保。

宋序轻叹一声:“托施大人的福,请了告老还乡的徐太医照顾,伤已大好,只是狱中伤了元气,想要完全恢复是不可能了。”

“哥哥不妨往好处想,好歹捡回了一条命,宋家也算保住了。”

不像当年的叶家,满门被抄,只剩她一人,还流落青楼。

宋序点头,看着叶青菱,神色坚定地说道。

“过些时日,我准备进京参加明年的春闱,我一定要中进士。”

叶青菱一怔:“哥哥想当官?”

宋序眼眶微红:“若叶兄当年能走仕途,也许叶家当年便不会覆灭;若我现在在朝为官,宋家也不会遭此大难,我与妹妹也不会走到今日地步。”

他曾经也是散漫度日的纨绔少爷,想着依靠祖业快活度日,看到叶家的悲惨后果,才开始潜心向学。

只是惨的毕竟是叶家,未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求学过程意志不坚,虽然宋父花费重金,为他请了名师教导,但他现在年逾二十,才在前些时日,考中举人。

不像施宥安,年方十七已中状元,入朝为官几年,已至正三品,这其中虽有他父亲的运筹,但也离不开他个人的努力。

叶青菱没有说话。

宋家只是商户,宋序即便考中状元入朝为官,也不过得个七品芝麻小官,世家大族想动他,也轻而易举,只不过能挣扎得久一些罢了。

除非他能寻得实力雄厚的岳家,在岳家的帮助下平步青云。

原本施宥安颇为欣赏宋序的才学,可做宋序的政治资源的,可现在出了她和宋序的事,施宥安不为难他已算大度,自不可能扶持他。

思及此,叶青菱轻叹一声:“是我拖累哥哥了。”

“不怨妹妹,怨我年少不努力,大难临头才醒悟过来。”

半年前施宥安南下巡盐,宋家因无后台,被推了出来挡枪,宋父被下狱,那些贪官为了让宋家把钱财全吐出来,对宋父进行了严刑拷打。

他将家里多年经营所得拿出来,又卖了十几个田庄铺子,才堪堪凑齐十万两白银,可那些人仍觉不够,若不是叶青菱替他牵线搭桥,他因此见到了施宥安,施宥安让人彻查了,还了宋家清白,只怕他连这祖宅都保不住。

这一着宋家元气大伤,不仅损了大半产业,宋父也丢了半条命,落了一身伤。

“若是叶兄还在,想必也会做出与我同样的选择。”

叶青菱没有说话,伸手折了枝旁边的芙蓉花,心不在焉地把玩起来。

当年叶家出事时,原主不过六岁,后来流落万春楼,每日里事务繁杂,根本不知道多少家中事。

后来家人的结局,也是听那些客人断断续续地提及,拼凑出来的。

据说她父母在牢中未等定罪便病逝了,她哥哥被判流放西南三千里,此后便杳无音信。

“当年我家出事时,我年纪尚小,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宋序目光有些飘渺。

“当年叶家是云州首富,却忽被名下掌柜揭发贪污受贿,之后云州官商罗织多种罪名,对叶家进行了全方面的围剿。负责侦查叶家案件的人是当时的二皇子,如今的显王。”

“据说他奉旨查抄叶家时,发现抄出来的家产不对,怀疑你父亲私藏了钱财,于是对他用了重刑,后又没请大夫治疗,你父亲便没撑过去,你母亲听闻你父亲惨死的消息,便撞墙殉了情。”

叶青菱闻言,心下一动:“那我父亲,真私藏了钱财吗?”

宋序摇头:“我不清楚。”

叶青菱有些不死心:“那我哥哥,有可能知道吗?”

如果她父亲真私藏了钱财,极有可能将此事告知她哥哥。

宋序仍然摇头:“我不清楚,你哥哥被判流放西南三千里。临别前,我去送了他。此后,便再无他的消息。”

说到这里,他又感慨一句:“当年你哥哥临走前,还记挂着你,让我定要将你寻回,好生照料。却不曾想……”

不曾想她流落青楼,他找寻多年无果,前些时日才找到她,可已经不知她哥哥的下落,甚至不知他是否还活着。

叶青菱神色微黯。

原主当年虽只是叶家养女,但叶家人一直将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待她极好。

只是她与他们的缘分实在短暂,只短短3年,便天人永隔。

宋序看着失神的叶青菱,忽然想到一事,脸色凝重地说道。

“对了,当年你哥哥临别前,给了我一封信,嘱咐我,若有一天找到了你,定要将那封信给你。”

他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我这些时日为家中事奔走,头脑混沌,竟将这事忘了。”

叶青菱拿花的手微顿,看着宋序,脸色急切:“那封信在哪?”

她心下有种预感,她哥哥离开前给她的信,一定不会说些废话。

“我一直放在书房,妹妹随我去取吧。”

宋序急急往书房走去,叶青菱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刚走,施宥安就找了过来。

他刚在前院碰到红湘,红湘向他禀报了两人在后院中的谈话,又告知了叶青菱所在位置,他让人赏了红湘,便来后院找人。

来到后院,却见院中空空如也。

只有石桌上,有一朵刚折不久的芙蓉花,在阳光下蔫蔫地对着他。

见施宥安怅然若失地捡起那朵芙蓉,旁边的喜顺忙叫住廊中路过的一位小厮,询问叶青菱的下落。

那小厮是宋府新买的,并不认识叶青菱,但见施宥安穿着富贵,气质不凡,低头如实答道。

“方才是有位姑娘在院中赏景,后来跟着我家公子,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施宥安猛地将手中芙蓉花捏碎,抬头看着那小厮,厉声问道。

“书房在哪儿?”


叶青菱心下暗恨。

若非彩屏背叛,她如今早已逃之夭夭,又怎会失了身又失了自由。

听到叶青菱的话,彩屏蓦地抬起头来,双眼红肿,满脸泪痕地看着她,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怨毒。

“是你,是你让大人送我去宋府的?你容不下我,要将我送走?”

叶青菱嗤笑一声,别说她没提议,就算她提议了,如果施宥安没这个想法,又怎会送她走。

只能说,她对施宥安抱的期待太美好。

也只能说她太愚钝,在施府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施宥安的真面目。

“那你说说,我为何容不下你?”

彩屏看着她,咬牙说道:“你恨我背叛了你,向大公子泄露了你的出逃计划。”

果然是她泄露的计划。

叶青菱冷笑一声:“那你问问你的大公子,为何要听我的话,送走你这样的忠仆?”

施宥安闻言,嗤笑道:“她可算不得忠仆。”

听到施宥安的声音,彩屏身体一僵,抬头看着施宥安。

“大公子,为何这么说?奴婢一直对你忠心耿耿……”

施宥安长腿微抬,缓步走到采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向我泄露青菱的计划,不是出于忠心,是因为你舍不得施府的富贵,不想离开施府,更因为你希望借此离间我对青菱的感情。”

“你以为,我知道她要和人私奔,便会厌弃她,将她逐出施府。你就有机会取而代之,我说的对吗?”

被说中心里所想,彩屏脸色顿时煞白,僵在那里半晌不动,待回过神后,才拼命摇头,矢口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

“既然不是,你为何不在青菱找你说计划时,就来向我汇报?偏要等她拿到了迷药,宋序买了船票才来汇报? ”

彩屏愣在那里,对上施宥安讥诮的目光,她心一横,直接说道。

“是,奴婢是不愿离开施府,是因为奴婢倾慕大公子,奴婢想一生一世留在大公子身边。”

她是京城施府的家生子,容貌出众嘴巴甜,自小就在施母身边服侍,可以说是与施宥安一起长大。

原本,她是不敢对他抱有任何心思的。

他是施家的嫡长子,惊才绝艳,自小就是众人夸赞的对象,莫说是她,就是京城那些世家小姐,对他也无不倾慕。

可施母说她长得好,行事妥帖,想要提拔她为施宥安的通房。

谁能拒绝这样的人中龙凤,她自此便生了心思。

半年前施宥安南下巡盐,施母便派了她来照顾施宥安生活起居,也有意将她提拔为施宥安的通房。

她倾慕施宥安已久,本以为很快就能成为施宥安的人,却没想到施宥安忽然从青楼带回了叶青菱,击碎了她的上位梦,但她仍是不愿离开施府,离开他。

“倾慕我?”施宥安蓦地蹲下身,对彩屏灿然一笑,“你倾慕我什么?”

彩屏呆呆地看着他,几乎要忘记了呼吸。

他本就长得俊秀,月光笼罩在他脸上,更衬得他整个人俊美如谪仙。

“奴婢倾慕大公子的才华,气度……”

施宥安挑眉:“那你能给我什么?”

彩屏看着他,痴痴地回道:“奴婢能精心伺候大公子,保证大公子衣食住行井井有条。”

施宥安嗤笑一声:“这些是个婢女都能做,你或是别人,有差别吗?”

彩屏脸色一红,双手紧张地抓着手中的帕子,有些忸怩地看他。

“大公子若愿意,我,奴婢愿意为大公子生儿育女……”

叶青菱一脸同情地看着彩屏。

施宥安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竟然还没发现,施宥安压根看不上她。

竟然还妄想着为施宥安生儿育女。

施宥安只觉得彩屏在异想天开。

往日他留她在施府,是看在她是施母给的人,又在施府伺候多年,父母家人俱在府内,知晓施府的规矩,能将内院的事打理好。

可自生了上位的心思后,她所作所为就像换了个人,愚钝骄纵,面目可憎。

“想为我生儿育女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为何要选你?”

“奴婢生在施府,长在施府,这些年对施府,对夫人,一直是忠心的……”

施宥安一脸冷漠地打断她:“这些年,你难道没有拿施府的月银和赏赐?你一个奴才,在施府,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风光,难道不是沾了施府的光?”

“奴才对主家忠心,本是份内事,你却挟这份忠诚,要我对你网开一面,你配吗?”

彩屏看着施宥安阴冷的面色,听着他毫无温度和人情的话语,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但她仍然不想放弃,跪在施宥安面前磕起了头。

“大人,奴婢错了,求大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以后一定用心伺候大人。”

“奴婢的父母亲人都在京城,奴婢不想留在云州,求大人成全。”

叶青菱目光淡淡地看着彩屏。

施宥安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个聪明人,她应该即刻就走,省得惹他心烦。

施宥安看着她,后退了一步,以免她的眼泪甩到自己身上。

“既如此,我给你三个选择:一、给你放籍,送你去宋府;二、将你发卖,从此你与施府再不相干;三、我纳你做通房,但一辈子不会碰你,不会护你,由得你在府内被当家主母和下人欺凌。你选哪条路?”

彩屏身体顿住。

这3个选择里,只有最后一个选择,可以继续留在施府,但会生不如死。

叶青菱看着彩屏,好心提醒她。

“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宋府,当正头娘子是不可能了,但你若能好好服侍宋伯父,想必宋大哥也不会亏待你。”

嫁去宋府,原是她替彩屏择的最好的一条路,既能帮她,也能帮彩屏自己。

宋序宽容温厚,单纯善良,比施宥安有情有义得多。

即便现在彩屏背叛了她,也背叛了宋序,但只要她明事理,以宋序的品性,也不会为难她。

可惜彩屏却并不领她的情,闻言冷笑一声。

“你要我去给宋序做妾?他一个商户之子,他凭什么?”


他曾因医术精湛入宫成为太医,但不幸卷入后宫争斗,差点全族覆灭,是施宥安救了他。

他才得以告老还乡,带着全家回到云州,开了几个药铺,过上了安稳顺遂的日子,因此对施宥安颇为感恩,也愿意卖他这个人情。

“青菱姑娘气血两虚,身体亏损厉害,又长期忧思,恐寿数不长,子孙缘薄。”

施宥安愣了一下,脸色凝重地看向床上的女子,她虽烧得脸色红润,但仍能看出清瘦纤弱,又想她在青楼长达八年的搓磨,沉默片刻后,问道:“可能调理?”

徐太医摸着下巴,沉声道:“青菱姑娘年纪小,现在开始调理,还有希望延年益寿,繁衍子嗣。”

听到还有希望,施宥安心下微定:“如何调理?”

“我再开一副药,等青菱姑娘病好之后,便可开始服用。至于调理时间,得看这位姑娘的身体情况。”

“多谢徐太医。”

徐太医转身便去开药方,施宥安转头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子,嘲弄地笑笑。

她那日还问他要避子汤,他还想着自己避孕,现在想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叶青菱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

抬眼便是雕花的木纹床顶,侧头见到阳光从雕花木窗外射入,在地上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她一时有些恍惚,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今处何处的茫然感。

一道温润的男声在头顶响起:“醒了?”

叶青菱偏头,就看到施宥安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本书,正含笑看着她。

头还有些晕,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施宥安伸手在她头上探了探,又摸了摸她的脸,发现没那么烫了,才放下心来。

转身,又端来了桌上晾了一会儿的药过来。

“正好,起来把药喝了。”

叶青菱坐起身来,看着眼前黑糊糊的药汁,又闻到浓郁的药味,皱了皱眉,按过药碗,一饮而尽。

施宥安满意地接过她手中的空碗,放到一旁的桌上,笑着调侃她。

“这半年,青菱快成药罐子了。”

叶青菱没有回他,用有些迟钝的脑子,梳理当下的情况。

坏消息,她病了。

昨夜惊吓过度,寒气入体,她发起了高烧。

好消息,她需要休养身体,无法跟随施宥安准时回京。

“大人,再过几日便要回京了,回京路远,我这身体,怕是不便奔波。”

施宥安“嗯”了一声,一边替她将锦被盖至她肩膀,一边回道。

“青菱这身体,确实不便奔波。”

叶青菱马上接过话,黑亮的双眸看着施宥安。

“大人不若先回京复命,待我身体好了,再上京找大人。”

像是生怕他会拒绝似的,又补充道:“若是大人不放心,可留忠心可靠的侍卫看着我。”

施宥安怎会不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马上回绝。

“不必,我会向陛下禀报,推迟回京日期。”

他看着叶青菱,笑得温柔:“青菱昨夜在池中发现沉尸,施府发生如此命案,我怎可一走了之,自是要配合官府查案,想必陛下也能理解。”

叶青菱愣了一下。

转念一想,怎么也比五天后就回京的好,便点了头,讷讷问道。

“那推迟到什么时候?”

施宥安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她。

“青菱什么时候身体好全了,便什么时候回京吧。”

叶青菱伸手摸了摸额头,好像也不怎么烫了。

发个烧而已,估计也拖不了几天。

除非她装病……

施宥安看她滴溜溜地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拿着书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张秀茹搓了搓手,有些感慨地说道。

“不瞒你说,我爹来云州之前,就是在京城做官的,我之前混的也是京城名媛圈。你不知道,京城那些名门贵女,惯会拜高踩低,比我还势利。”

叶青菱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着张秀茹。

她神色里难得地没有嫉妒,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真诚,自我认知也挺准确,竟是有点肺腑之言的模样。

“云州和京城远隔千里,那些人想知道我的身份,怕也没那么容易。”

再说了,她现在有百万两黄金的身家,底气足了,也敢迎难而上了。

“想隐藏身份哪有那么容易,那些权贵的手伸得可长了,”张秀茹叹了口气,“建议你还是别回京得好,你不知道,那帮名门贵女,看施大人,就像饿狗看到肉骨头一样。”

“这么夸张?”叶青菱有些怀疑。

施宥安是长得不错,在官场混得也不错,但京城又不是就他一个权贵子弟。

张秀茹扫了叶青菱一眼,感慨道:“那是你不混名媛圈,不瞒你说,我这身份,在京城的时候,参加宴会,都挤不到施大人跟前去。你跟他回京,还不得被撕碎。”

这点有叶青菱是有预感的,只是预感没这么夸张。

她看着张秀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和他回京啊,可我现实所迫,不得不回啊。”

说话的间隙,文澜和文柳送了茶进来,一人给她俩送了一杯,俩人接过后,几个丫鬟都退了出去。

张秀茹喝了一口茶,有些怀疑地看着叶青菱:“你有了施大人的孩子?”

说话的同时,目光睛移,狐疑地落在她盖着锦被的小腹上。

叶青菱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胸口一阵闷痛,她呛咳得脸色都泛了红,轻抚着胸口咽下口中的茶后,她瞪着张秀茹。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给他生孩子。”

“那不就是了,只要你没怀施大人的孩子,又怎会被现实所迫呢?施大人那样的谦谦君子,你若提出要求,他定然不会拒绝的。”

叶青菱一脸无语地看着张秀茹。

这又是一个被施宥安的外表迷惑,被他对外的言行忽悠瘸了的。

不过也不怪她,自己当初不也被施宥安给迷惑了么。

以为他温和有礼,谦逊善良,结果就是个惯会伪装的奸诈小人。

“我如今已是大人的人,不和大人回京……”

张秀茹打断她:“你如今虽是大人的人,但以你的容貌,找个寻常人家做正妻,却也不难。”

叶青菱有些咂摸过味来了。

张秀茹劝她不要和施宥安回京,又劝她找其他男人嫁了,莫不是想打发了她,好自己上位?

施宥安在京城时,盯着他的贵女如云,可在云州,她也算是最贵的贵女之一了。

她若在这段时间能拿下施宥安,等和他回京,其他贵女就无法与她再争夺了。

真是好一出曲线救国。

她直接问了出来:“张小姐这般劝我,莫不是想让我离开大人,好自己上位?”

心中所想被戳穿,张秀茹脸色胀红,嗫嚅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道。

“我,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是,是你自己说不想和大人回京的,我又没逼你。”

这倒也是,她也算坦荡。

“张小姐不用将我当成对手,我与大人在不在一起,都不会影响你。你若心仪大人,自己去追求便是,我只不没看见。”

张秀如有些意外:“你不介意大人与别的女子在一起?”


好在喜顺很快带着大夫来了,是之前给她治过箭伤的徐太医。

施宥安让文澜文晓入房听侯太医差遣,自己出了房门。

才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长青、碧云、笼玉和疏月,四人已经跪在了门口请罪,玉柳也惴惴不安地跪在一旁。

施宥安看了眼四人一眼,眉目阴沉,声音森冷。

“我让你们看着她,你们便是这样看着的?”

长青带头说道:“是奴婢看顾不周,请大人责罚。”

说罢,带头重重地在地上磕起了头,其余三人也赶紧跟上。

额头碰地的声音,震得一旁的玉柳沉身发颤,也跟着“砰砰砰”地磕了起来。

施宥安听着心烦,挥了挥手,四人停止了磕头,玉柳也赶紧停止。

“她这么晚,在西偏院干什么?”

长青一脸冷静地回道:“青菱姑娘听说玉柳水性好,想学游水,便让玉柳在西偏院教她。”

“游水?”施宥皱眉,“她学游水做什么?”

长青回道:“奴婢不知。”

“她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长青如实回道:“五日前,玉柳入府那日,青菱姑娘便开始学了。”

施宥安脸色一凝,声音冷厉:“为何现在告知我?”

长青心下有苦难言。

叶青菱特意警告过她,不许告知施宥安,她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会发生今晚这事。

见长青沉默,施宥安看向一旁抖抖嗦嗦的玉柳,她最蠢,说的话也最真。

“你是玉柳?教青菱游水的人?”

玉柳被施宥安踹下水,又被喜顺救回来后,便回了小院,原想躲起来的,但看长青和碧云都来请罪,她也不敢躲,只能一起跪了下来。

身上的疼痛和当众被踹下水的羞愧,让她甚至连抬头都不敢,一直低着头。

见着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朝鞋,男人冷沉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她身体瑟缩得更厉害,结结巴巴地回道。

“大,大人,是,是青菱姑娘想,想学游水,让我在,在她回京前教会她。”

“她为何不让我知晓?”

“因,因为青菱姑娘,不,不想让大人知道,我们,我们都看了她的身体。”

施宥安一怔,待回过神来,脸色已然铁青。

“你说什么?”

这真是越描越黑,眼见施宥安身上已然扬起滔天怒火,一旁的长青赶紧解释。

“青菱姑娘游水时,穿着轻薄,担心大人不让她继续学习,故而不让我们告知。”

玉柳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青菱姑娘游水时,穿了肚兜和亵裤的,虽说她皮肤比我们白,身材比我们好,身段比我们软,可们又不是男子,看了也不防事。”

如果不是施宥安在眼前,长青真想上前捂了玉柳的嘴。

施宥安听得眉头轻跳,可于辰山在院门口踌躇的模样,他忍住了,伸手按了按眉心,冷声说道。

“下去领二十军棍。”

长青正要回话,就听玉柳又开口了。

“这是什么意思,要打我们屁股吗?”

长青瞪了她一眼,又抬头一脸恭敬地看向施宥安。

“大人,回京在即,青菱姑娘又病了,这二十军棍可否回京后再受?”

施宥安扔下一句“准了”,便直接朝于辰山走去。

于辰山上前禀报:“大人,张知府到了,正在西偏院侯着。”

施宥安应了一声,抬腿往西偏院走去。

西偏院里,云州新任知府张知涯已经带着衙役等候多时,随行的还有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仵作。

张知涯是云州新任知府,半年前上任知府许有明因贪污受贿被抄家,他这才得以升任。


叶青菱有些好笑地看她:“我又不是大人正妻,我有什么资格介意。即便我是大人正妻,他若心悦你,我又岂有反对的余地。”

她只愿张秀茹别因施宥安嫉恨她,对她使绊子。

“说得也是,”张秀茹了然地点头,“娶妻纳妾,还不都是男人说了算。”

“只是,你长得这般美貌,大人现在对你又这般好,若大人回京后娶了权贵正妻,怕是未必能容下你。”

这世上哪个正妻,能容得下一个受宠的美妾呢?

“我也发愁呢,”叶青菱秀眉轻蹙,张秀茹虽怀着别样心思,这话说得倒不假,“所以我不愿与大人回京。”

不过她有些好奇:“你贵为知府千金,你愿意给大人做妾么?”

张秀茹脸色微红,好一会儿后才点头:“我是愿意的。”

叶青菱愣了一下,张秀茹是知府嫡女,竟愿意给施宥安做妾?

“真没想到你对大人竟情深至此?”

“也,也不是,”张秀茹轻叹一声,“我只是想着,大人貌若潘安,才思斐然,若我能与大人生下孩儿,无论儿子还是女儿,想必都容貌过人,机灵聪慧。”

叶青菱着实没想到,张秀茹想和施宥安在一起,竟是想借他改变后代基因?

这想法在这个时代也是挺超前了。

“你想嫁他,只是因为这个?”

之前彩屏想当施宥安的通房,还是因为他出身世家,手握权势富贵呢。

“你不知道我因为长相平平,吃了多少苦。”

说到这个,张秀茹就一肚子苦水:“我明明是知府千金,嫡出的大小姐,就因为长得不如庶妹,我爹替我相看的那些青年才俊,都看上了她。”

“我娘也是因为长得不够貌美,一直不受我爹爹喜爱,一直被他的美妾压着。”

“你不也是因为长得貌美,才会被大人带出青楼,养在身侧,一直娇宠着吗?”

这话说得挺难听的,但看张秀茹一脸的愁苦,叶青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

“不怪你,怪这些男人肤浅,看女人只看一张脸,看不到你善良的内心,有趣的灵魂。”

“等他们落魄了,美妾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他们戴上了绿帽子,就知道真心比脸可贵了。”

叶青菱这番安慰,让张秀茹十分受用,她边听边点头,还不忘发问:“绿帽子是什么?”

叶青菱挥了挥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世上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优势,我的优势是许是长相,你的优势许是其他。每个男子也有自己看重的点,有人在意相貌,也会有人在意其他。你发挥自己的优势,必能吸引到在意你优势的男子。”

“那我的优势是什么?”

张秀茹第一次听到这个论调,有些茫然茫然地看着叶青菱。

叶青菱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我和你又不熟,你自己去探索吧。”

张秀茹很是感动,抓住了叶青菱藕节般白嫩的手。

“我原以为你是花瓶美人,却不想如此通情达理,富有才情。我家哥哥最近正在选妻,你若有兴趣,我愿为你们牵线搭桥,你可愿意做我大嫂?”

叶青菱:???

这是想让她也参与到张家后代容貌改变计划中去吗?

两人聊兴正浓,冷不防一道冷沉的男音在门口响起。

“张小姐什么时候也做起皮条客了?”

闻言,叶青菱和张秀茹俱是一惊,纷纷朝门口望去。

就见施宥安长身玉立,负手站在门边,一袭白色锦袍衬得人温润如玉,俊秀的脸上却是一片寒霜。


叶青菱心下一喜,抬脚便要去院中找人。

喜顺提醒她:“青菱姑娘,玉柳初入施府,对府上规矩不甚清楚,为免冲撞大人,不如先让院中丫头先教教她规矩?”

施宥安素来不喜欢蠢人,对叶青菱买玉柳也颇有微词。

他方才带玉柳入府,她也一直左顾右盼,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半点规矩也无。

可看叶青菱对她的上心程度,定是要放在身边伺候的,想必得常和施宥安打交道。

叶青菱点点头:“我知道了。”

喜顺这才放心地跟上了施宥安的身影。

叶青菱回到院中,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在院中跑来跑去。

先是和长青、碧云抢扫把,想要一起打扫庭院,被她俩拒绝。

又和文澜、文晓抢抹布,想要擦窗户,又被拒绝。

又和笼玉、疏月抢水壶,想要浇花,看起来忙得不亦乐乎。

“玉柳,”她叫着她的名字,又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玉柳马上风风火火地小跑过来,带来一阵风,把她身上的纱裙都吹起。

玉柳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莫名给叶青菱带来几分压迫感,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抬头看着前的人。

许是来得匆忙,刚在院中又一通瞎忙,她头发有些凌乱,额上浸着细汗,脸色也有些红,衬得原就黑黄的皮肤更显黑亮。

玉柳笑着唤她,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美人妹妹。”

声音响亮得让院中忙碌的六个丫头都侧目。

叶青菱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孟浪,若非玉柳是个女子,她都要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我看你长得好看,年纪也比我小,所以叫你美人妹妹。”

叶青菱算是明白,喜顺为什么让自己找人教她规矩了。

“你以后和她们一样,叫我青菱姑娘吧。”

玉柳马上叫了起来:“青菱姑娘。”

叶青菱见她眼睛似有些红肿,想起她那日卖身葬父的事,轻叹一声。

“你爹娘叔伯的后事,可料理完了?”

玉柳闻言,一改之前的爽朗,眼眶微红。

“都料理好了,谢谢青菱姑娘,喜顺大哥安排了人来,帮了我不少忙。”

叶青菱应了一声:“那就好,以后你就在我身边服侍吧。”

她这话一出,院里六个丫头都愣住了。

长青率先开口:“青菱姑娘,玉柳姑娘尚不清楚府内规矩,是否先让她熟悉几天规矩再说?”

方才玉柳在院内那番操作,可谓粗鲁到了极点,若是被施宥安看见,只怕马上就会逐她出府。

叶青菱看了长青一眼,笑道:“那是自然,我反正闲着无事,便由我来亲自教她吧。”

长青是施宥安前几日才赐给她的丫鬟,由于办事妥帖,又受施宥安器重,现在连伺候了她半年的文澜文晓姐妹都听她的,俨然成了她院里的大丫鬟。

她也挺喜欢长青的,聪明伶俐又有武艺,但长青是施宥安的人,只听施宥安的话。

她身边可以有施宥安的人,但不能全是他的人。

想到此,她冲玉柳嫣然一笑。

“你随我来,教你施府规矩之前,我先教教你,我的规矩。”

叶青菱说完,转身往院门走去。

玉柳有些不明所以地跟在身后。

长青和碧云对看一眼,然后俩人都扔了扫把,沉默地跟了上去。

叶青菱没有理会自主跟上来的长青和碧去,边走边和身后的玉柳说话。

“若我没有记错,你爹娘叔伯俱是渔民?”


这人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叶青菱冷眼看着彩屏。

“你也不过施府的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连宋大哥都瞧不上?他家虽是商贾,但家中富足,他又是秀才,能参加科举考学。”

“你在施府待了这些年,受过比一般富家小姐还高的待遇,便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心气高不是坏事,但高到认不清自己,便是祸事了。

彩屏回怼道:“我即便是个奴才,也是施府里的一等丫鬟,比你出身青楼,自甘下贱强得多。”

她本就嫉恨叶青菱,看到她已是心里不爽,听她处处为宋序说话,更是气上心头。

加之来云州这半年,府上没有女主人,她又是跟随施宥安从京城施府过来的,可谓是后院地位最高的人,府内的丫鬟仆妇都捧着她,施宥安公务又忙,不太管内院的事,性子便渐渐养得骄纵起来。

她这话出口,叶青菱脸色未变,施宥安脸色已经黑沉如墨。

不远处旁观的喜顺和于辰山闻言,都暗自摇头。

彩屏这次,是真的完了。

羞辱谁不好,跑去羞辱叶青菱。

怨她这半年的日子太好过了,好过得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叶青菱看着执迷不悟的彩屏,连话都懒得再跟她说,只转过头对施宥安说道。

“大人,彩屏姑娘心气太高,宋府怕是配不上她,大人另行给她安排去处吧。”

她这性子,这张嘴,放在宋府,也只会给宋家人添堵。

施宥安语气淡淡:“她既看不起你之前的身份,那便将她卖去青楼吧,就卖去万春楼如何?”

叶青菱没有说话。

万春楼是她之前待的青楼,也是云州城最大的青楼,以彩屏的长相,倒不愁万春楼不要。

施宥安看着彩屏,说道:“我倒想看看,你去了万春楼,能有多洁身自好。”

彩屏闻言大惊,哭红的脸登时变得惨白,马上抱住了施宥安的大腿,一脸恳求道。

“大公子,不可以……”

施宥安有些嫌恶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对后面的喜顺说道。

“喜顺,明天就将她卖去万春楼;另外,传信给我母亲,将她父母姐弟也一并发卖了。我回京后,不想再看到她家人。”

喜顺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彩屏,恭敬地回道:“是。”

施宥安不想再理会彩屏,牵了叶青菱的手,准备进书房。

“进去吧,这样的人,看了碍眼。”

彩屏看着施宥安疏离的背影,又看着被他小心牵着的叶青菱,自知一切已经回天乏力。

一想到自己走到这一步,都是受叶青菱所累,心下一横,想要拉她垫背,梗着脖子说道。

“大公子,叶青菱她虽然长得美,但她心肠歹毒,心如蛇蝎,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大人会后悔的。”

“她记恨我之前说她出身青楼,扬言待她成为我的主子,便要将我卖去窑子,让我以后生不如死。”

施宥安头也没回,只低头看着叶青菱,低笑一声:“那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

叶青菱面上毫无表情。

见施宥安无动于衷,彩屏咬咬牙,又说道。

“大公子,半年前你遇刺,她替你挡的那箭,并非出自真心,她,她只是因为脚滑……”

施宥安脚步微顿,低头看了叶青菱一眼。

叶青菱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施宥安又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彩屏:“还有吗?”

“她之前,还在青楼杀过人,那人叫绿芜,大公子尽可去查。”

叶青菱心下暗恨,这人真是可恶,明明背叛她在先,还反过来攀咬她。

既然说她歹毒,那她又何妨歹毒到底呢。

“口说无凭,彩屏姑娘倒是拿出证据来?不然便是你在诬陷,这可是犯法的。”

彩屏看着叶青菱,恨恨地说道:“这些都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叶青菱笑吟吟地看着她:“我还说你是我生的,怎么没听你唤我一声娘呢?”

她说罢,又看向施宥安:“大人,彩屏肆意攀咬我,她心怀不轨,求大人为我做主。”

彩屏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一张脸被气得青白交加。

这些话确实是叶青菱说的,但她也确实没有证据。

施宥安看着无言以对的彩屏,轻叹一声。

“真是可惜,你的舌头,怕是留不得了。”

彩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施有安又说道。

“你的容貌在施府也算上等了,知道我为何看不上你吗?”

彩屏呆呆地摇头。

她知晓自己长得不错,不然施母也不会想着抬举她。

在叶青菱入府之前,她也确实是府内最貌美的丫头,可施宥安却从未正眼看过她。

她不明白,她美貌,能干,能将内院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何还是敌不过叶青菱那张脸。

施宥安看着她茫然的脸色,一脸冷漠地说道。

“因为你,太蠢了。”

将这样的人纳入府,他会有收拾不完的烂摊子。

说罢,转过头不再看她,看向不远处候着的喜顺和于辰山。

“把她舌头拔了,找个地方养几天,没有性命之尤后再卖去青楼。”

然后,牵着叶青菱的手,便要往书房去。

身后很快传来彩屏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求饶声,但很快便被捂住了嘴,只能听到模糊的哀嚎声。

叶青菱有些不忍。

“大人,既然拔了她的舌头,便别再将她卖去青楼了。”

一个没了舌头的女子流落青楼,容貌才艺再佳,也只能靠皮肉取悦下等恩客,只怕活不了多久。

以彩屏嘴比脑子快的性子,只要不送去青楼,不能说话许还会活得久一些。

于辰山和喜顺都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施宥安。

施宥安点了点头,牵着叶青菱进了书房。

书房内,施宥安在圈椅内坐了下来,又将叶青菱拉到腿上坐下。

“你怎么什么都和她说?”

叶青菱在心下苦笑,施宥安会这么问,就说明他信了彩屏的话。

一开始,彩屏不答应配合她的计划,她便说了那些话,让彩屏知道她不是良善之人,威胁彩屏配合。

却没曾想,她表面上答应,内心却有自己的小九九。

“我并不知道她会这样愚蠢和贪婪。”

愚蠢到在施府多年,仍没看清施宥安的真面目。

贪婪到连宋家这样的富商都看不上,只能看得施家这样的百年世家。

施宥安无意讨论彩屏,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才。

他伸出手,把玩着叶青菱肩侧的头发,目光却紧盯着她娇美的脸蛋。

“半年前为我挡箭,是因为脚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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