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清暻王的其他类型小说《摆烂侧室躺平后,王爷每天替我宅斗叶清暻王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七桉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到涟漪阁,叶清坐在桌前休息了一会儿,春迎端上茶。“主子,春满那边奴婢有事汇报。”春迎面色严肃。“如主子所料,春满这几日的确收敛了不少,只是被我瞧见她还是出门与人交谈,对方似乎是陈侧妃身边的小丫鬟。”叶清颔首。春迎春满是一同被拨来伺候的,只是春迎沉稳能干,而春满起初还勤快些,后面就开始偷懒。到原身生病,她竟然都不来屋里伺候了。“另外奴婢观察到,院里两个小太监进喜和进庆平日里干活还算勤快,进喜更机灵些,而进庆更老实。”叶清颔首,“辛苦你了春迎。”春迎摇头,圆脸带着笑意,“主子能叫奴婢去查探,这是信任奴婢呢,奴婢高兴还来不及,一点也不辛苦。”身为下人,能得到主子温声细语的不多,那些个贵人主子身边体面的丫鬟都是家生子,从小一起同主子长大的...
《摆烂侧室躺平后,王爷每天替我宅斗叶清暻王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回到涟漪阁,叶清坐在桌前休息了一会儿,春迎端上茶。
“主子,春满那边奴婢有事汇报。”
春迎面色严肃。
“如主子所料,春满这几日的确收敛了不少,只是被我瞧见她还是出门与人交谈,对方似乎是陈侧妃身边的小丫鬟。”
叶清颔首。
春迎春满是一同被拨来伺候的,只是春迎沉稳能干,而春满起初还勤快些,后面就开始偷懒。
到原身生病,她竟然都不来屋里伺候了。
“另外奴婢观察到,院里两个小太监进喜和进庆平日里干活还算勤快,进喜更机灵些,而进庆更老实。”
叶清颔首,“辛苦你了春迎。”
春迎摇头,圆脸带着笑意,“主子能叫奴婢去查探,这是信任奴婢呢,奴婢高兴还来不及,一点也不辛苦。”
身为下人,能得到主子温声细语的不多,那些个贵人主子身边体面的丫鬟都是家生子,从小一起同主子长大的才有这样的运气。
而她只是中途派来伺候叶清的,做了自己本分的事情却被主子看中,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就算叶清不受宠,那她也愿意跟着叶清。
“春满那边,我会把她弄走的,这段时间辛苦你多看着她。”
春迎点头,“奴婢知道。”
到了半下午,叶清又开始抄起了佛经。
之前一直抄,现在自然也得为了人设维持下去。
而且她也挺喜欢抄的,心理上真的会轻松一些。
古代的生活其实很单调,叶清每天活动的范围只有涟漪阁内,偶尔再去个花园,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玩乐的地方。
叶清有耐心,抄完佛经后不觉无聊,又去翻阅这个房间里本就摆放的书,文字晦涩,她就多读几遍。
还没读完一章,春迎忽然笑着进来,语气中满是喜意,“主子,王爷那边派人来了,说是今晚要来涟漪阁歇息。”
新人入府都有两日体面,端看暻王愿不愿意罢了。
叶清点头表示知道,又继续看书。
来了也好,和那么一个大帅哥,她也不亏。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吃食上简陋了点。
但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需要减肥吃草维持身材的大明星,所以吃饭上她不挑,很好养活。
很快,时间来到晚上。
叶清的膳食刚上,还没来得及动筷子,门外就响起请安的声音。
叶清连忙过去行礼,暻王照例喊起,看着桌上的菜色,挑眉,“还没用膳?”
叶清走过去服侍,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水眸泛着粼粼波光,白皙脸颊上红晕弥漫到了脖颈,白粉交接,叫男人眸光微暗。
“婢妾中午吃多了,今日看书又看晚了,才迟叫膳了的。”
她也没想到暻王这么早来。
天色才微微暗呢。
“那你用吧,不必顾着本王。”
叶清点头,拘谨的坐在桌上,她扭头望了一眼暻王,对方似乎也在看她,“怎么?”
“婢妾食量有些大......”她捏着筷子有些无措。
暻王只一转转脑筋就明白了对方的扭捏——似乎是怕他觉得对方贪吃,吃相不好了。
对叶清印象还不错的暻王来了些兴趣,“你吃吧,本王看会儿书。”
说着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果真拿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说是看书,他看着书上被毛笔圈了一个又一个字的页面,再一翻,又是一大堆字,还挺好学。
再看桌上,抄好的佛经整齐摆放着,字迹娟秀,只是笔锋的确有些稚嫩。
暻王看了一眼,余光又不自觉回到了叶清身上。
对方起初似乎有些拘谨,等吃完一口菜之后就放开了,吃饭时腮帮子就没停过,一眼也没有往这边张望。
半点没有勾引他的意思。
叶清吃完了一碗,有些意犹未尽,正欲再呈一碗饭,男人开口了。
“夜间只可食七分饱,过犹不及。”
叶清看他一眼,默默放下碗筷,“是。”
等人收拾好碗筷,叶清正想坐下,男人又开口了,“饭后走动一会儿,否则会积食。”
叶清有些诧异。
不是吧,这种时候还规矩?
许是感受到了叶清的诧异,暻王修长指尖抵唇不语。
他今晚的确有些多话。
也许是因为叶氏单纯的吃相。
也许是因为叶氏昨晚伺候得还不错。
暻王对她的容忍度有些高。
“爱看书?”
叶清哼哧点头,“婢妾爱看书,只是这书晦涩难懂,婢妾看不懂。”
“爱读书是好事,改天本王送些书过来供你读。”
叶清眼睛一亮,“多谢王爷。”
暻王看着那双本就灵动纯净的眸子发光璀璨,心中一动,谁知下一瞬那眼睛的主人就习惯性怯懦地垂下眼睛,将自己出格的喜悦隐起来了。
他敛眉,“去洗漱吧。”
两人洗漱完,一前一后到了床上。
今日男人少了些温情,颇有些公事公办的模样。
叶清借着时机搂上男人脖颈,就见男人停了下来。
暻王看着身下的女人,对方咬着唇,饱满唇色被咬到泛白,眼眶泛红,眼中积累了剔透的泪珠,只是略略垂在睫翼上,不敢叫它掉下来。
他伸出手指抵住叶清唇瓣,对方下意识启唇,将手放下来,面上有些惶然,“王爷?”
暻王眸光暗下,声音沙哑,“挽着。”
叶氏娇憨胆怯,他还算喜欢。
虽不喜旁人触碰,但叶氏规矩,让她几分倒也无妨。
这一夜,颠鸾倒凤。
......
暻王的人也并不是毫无头绪。
仅仅三日内,后院中就接连消失了好几个伺候的粗使丫鬟。
据说那几个丫鬟就是前一阵诱使高庶人买药的下人。
而高氏曾派人买过药的铺子也被暻王控制住,药铺的掌柜直说自己曾见过高氏派人来采买药材的下人。
只是那些药材的确就是十分正常的保胎草药,并无其他效用。
至于能让人心态郁结,脾性暴躁,这些情况在药房存在时就没有发生过。
事情本来在此中止,令人毫无头绪。
可就在这迷茫之际,王府里的府医来报,说是他们发现了高氏所服用的保胎药中的某一位草药,与真正保胎的草药模样十分相似。
效果却截然不同。
二者极容易被混淆使用,量少并不妨碍,如果大量服用,隐藏的有害之处就会日渐出现在身体中。
也就是说,高氏的确听信了下人的话,命人去采买了药,不过那草药从药店买回来时还是正常的,唯一能够动手的地方,还是在王府里。
暻王将目光投向窗外,目光所视之处正是皇宫的方向。
他沉了眼眸。
——————————————————————自高氏事情之后,后院平静了下来。
叶清时常听进喜说陈侧妃经常去冷苑看望高庶人,有时王妃也会去一二。
冷苑——陈侧妃狠狠甩了高氏一个巴掌,看着对方怒目圆瞪又不敢作为的模样,心底的怒意才勉强消散一些。
“贱人,若非你那晚叫去了所有府医,我的泓宇又怎么会接连咳嗽不止,到如今还在喝药!”
陈侧妃冷笑望着高氏,“你可知道 你父亲几次三番求到王爷面前,求王爷宽恕你,可你犯的可不是什么小错,王爷自然不会饶了你。”
“真是可怜,王爷不想见你,因为一想到你,他就会想到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而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陈氏嗤笑一声,“多么狠心的母亲啊。”
风凉话说得越多,高氏就气得更是浑身发抖。
她顺着陈侧妃的话不由自主抱着肚子,喃喃自语,“可我明明是为了孩子好......”陈侧妃看着高氏逐渐怀疑自我的模样,慢条斯理的接过绿荷递来的帕子,优雅的擦拭着指尖,抬起下巴。
“高氏,你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地方了,你要为我儿子的病痛赎罪。”
走出冷苑,她晦气地皱皱眉头,“这地方太荒凉了,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对了,正院那边如何了?
听说世子不太好啊。”
陈氏慵懒抹着香膏问道。
绿荷轻柔地为主子梳发,闻言眉眼舒展,“回主子的话,正院那边最近把得很严,不过奴婢得知世子院里的药一直没停。”
“可怜见的,若不是高氏犯浑,世子指不定遭不上这一劫。”
陈氏摸了摸耳环,看着镜中娇艳却比不上刚入府时美貌的自己,她惆怅地捧着脸,思绪拉远。
“我与王爷自幼便相识,情谊非常人可比,若非我的家世,说不定我也能是王爷的正妻,而非妾室。”
王妃的父亲乃是三朝元老,曾教导过两任帝王,深受皇上信重。
而她的哥哥是近些年争军功才得来的骠骑将军之位,根基不深,为了不给兄长以及府门增添麻烦,她入府后收敛了在府邸时的张扬。
初入府时,她与苏氏是和谐相处过一段时间的。
不过也仅仅只有一个月。
第二个月,她们就争起了王爷入后院的机会。
苏氏虚伪,与她相争还要摆出让着她的模样,平白叫她恶心。
每每看见装模作样的苏氏炫耀身份,她就恨不得撕碎对方的脸。
妻与妾之间从来就没有好好相处的时候。
“叫人去盯紧正院,另外再派人去前院,说泓宇刚好,思念父王,请王爷来瞧瞧。”
用孩子邀宠都是后院惯常使用的戏码,苏氏清高,看不上这一招,可她却是不嫌弃的。
“是。”
不过半个时辰,绿荷就一脸喜色回了落芳院。
暻王说晚上会来落芳院用膳。
陈侧妃露出一抹娇笑,“别傻乐了,叫小厨房去备好王爷爱吃的菜,对了,到时将泓宇和嘉时也抱过来,他们许久未见父王,定是都非常想念的。”
到了晚上,院外传来动静,陈侧妃又检查一遍自己的妆容,起身去门外迎驾。
“今日倒是知礼。”
暻王朝陈侧妃伸出手,两人双手交叠,陈侧妃一脸甜蜜的被拉起来,跟着暻王的脚步进了屋里。
仆从伸手关上门。
“妾身知书达理,可不是什么惹是生非的性子,别人不清楚,王爷还不清楚吗?”
她坐在暻王手侧,闻言娇嗔了男人一眼。
暻王看她一眼,“本王说一句,你便要十句来抵。”
话语虽平淡,却不见怒意。
在陈侧妃这里,暻王总会自在一些,只是他不喜与妾室谈情说笑,因此相处时总会沉默。
以往他沉默,王妃便以为他心情不好,伺候时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他不快。
其他女人也会谨言慎行,唯有陈氏这里,陈氏话多,两人又有自幼相识的情分,因此说起话来总会自在一些。
他也很适用。
“摆膳吧。”
“是。”
下人鱼贯而入,将佳肴摆满后又自发退去,正在这时,两个奶嬷嬷请示过后将两位小主子抱进了主屋。
有了小孩调节,暻王与陈侧妃之间的氛围就更温馨了。
福海替主子布着菜,看着四人之间其乐融融,心也为主子开怀。
自家主子在前朝压力重,入了后院可不就是盼着有人能叫他舒心嘛。
想到这里,福海又不自觉想到了涟漪阁那位,也是奇了怪了。
他暗自警醒过来,将思绪摆正,尽忠职守给暻王布菜。
还没吃多久,陈侧妃就放下筷子,拿帕子擦擦嘴角,已然打算不再进食的模样。
暻王看她一眼,对方察觉到,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妾身食量小,每回用膳吃一点便够了。”
而且晚间吃太多容易长胖,陈侧妃一直都在少食来维持窈窕的身材。
暻王暗自蹙眉。
对方恐怕只吃了几口菜,明明姿态也优雅,可就是叫暻王没了吃饭的兴致。
这时,他莫名想起了叶氏。
他倒很喜欢和叶氏一同用膳。
暻王轻抿了口花茶,并不难喝的口感让他眉眼舒缓许多,一连喝了一大口。
“这茶不错。”
口齿留香,喝完之后许是心理作用,暻王只觉得果真耳聪目明了一些。
身上疲惫也减轻了一些。
刚放下杯子,袖子忽然被一道柔和轻缓的力度扯了扯。
他望去,只见叶清指了指床,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望着他,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
“王爷要不要去睡会儿?
妾身在家中时学了些推拿手法,有助于睡眠,王爷不若试试?”
看着这双眼睛,暻王不由自主点点头,顺着她的力度来到床边。
没有什么故作引诱的手段,当然,暻王也并没有想起这些。
他顺着轻柔的力度躺进淡淡花香的床上,耳边女人温柔的声音仿佛带着催眠效果,叫暻王眼睛逐渐合上。
背上的按捏意外的十分具有力量感,推拿动作中,男人呼吸平稳,逐渐安睡过去。
叶清慢慢收了力度,将被子轻轻盖在男人身上,然后悄声退出内屋。
门外福海正倚墙站着,瞧见叶清出来,他一个激灵,连忙扶住自己快要掉落的帽子。
“叶主子,王爷如何了?”
“王爷刚刚睡下了,我瞧公公也面露困倦,叫 春迎给公公倒了杯花茶,舒缓精神。”
福海一愣,但见圆脸小丫鬟手上捧着杯热气腾腾的茶,他以为是叶主子自己要喝的。
没想到是给他准备的。
“这是给奴才准备的?”
叶清眉眼弯弯,“公公贴身伺候王爷,自是要精神饱满来干活,我也没有别的可以帮忙,只能帮助公公提神醒脑了。”
福海连忙摆手,“叶主子说的哪里话。”
他是王爷身边的人,王爷的态度代表了他对后院众主子的态度。
叶氏得王爷心意,从未在白日里来过后院,如今却第一个光顾涟漪阁,这就代表了叶氏的不同。
起初他还觉得叶氏会仗着宠爱日渐高傲呢,没成想人家一如既往的温柔恭谨。
倒衬得他小肚鸡肠了。
笑眯眯接过茶,福海也不吝啬说句好听话。
“还得是叶主子这儿得王爷欢心呢,王爷这些日子总睡不好觉,也就到了叶主子这里才能舒心的睡一睡,可见叶主子是有本领的。”
叶清闻言看了福海一眼,对方正喝着花茶,恣意地眯着眼睛。
她嘴角笑意更深。
看来她的人设和路子找到了。
别人眼中胆子内敛怯懦的人,却是暻王眼中的解语花,宁静乡。
而接下来,她可以将涟漪阁打造成暻王心里的家。
宁静怡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却充满温馨幸福的家。
越位高权重的男人越高处不胜寒,而他们心里就越发向往这一片净土,能够叫他们在外争斗得疲惫的心灵得到治愈和熏陶。
而他们,也就会越发难忘,甚至在心底也开辟出一片属于“家”的位置。
无人能碰。
......暻王悠悠转醒。
他看着目光所及之处的淡青色床帘,清新的颜色与鼻翼间萦绕的淡淡馨香叫他精神振奋许多。
手指轻抚,凑到鼻间,似乎是女子身上的淡香。
他掀开被子缓缓起身,环视一周,视线慢慢定在坐在美人榻上,此时正对着烛光弯腰的纤纤背影上。
对方似乎在绣些什么,口中不时轻嘶一声。
暻王起身悄无声息走到女人身后。
叶清正在学着绣荷包,因为不熟练,手上已经戳出了好几个小血口,在白净的手上看起来格外刺目显眼。
“你在绣什么?”
“啊。”
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叫叶清吓了一跳,只一转眼,手上又多了一个血口,此时还在渗出血珠来。
她连忙将手指含在嘴里抿了抿。
“王爷,您醒了?”
看见男人,叶清嘴角微勾,忙放下绣棚给暻王倒了杯花茶。
暻王不客气地占据了叶清的位置,伸手拿起绣棚看了一眼,对上面的鸟......鸡......鸭表示疑惑,一连看了好几眼。
“王爷!
婢妾,婢妾还没绣好......”暻王看着叶清脸上的红晕,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松手,叶氏恐怕能自己烧起来。
他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掩饰性的喝了口花茶,入口温热,温度正好,花香沁鼻。
“温热的?”
叶清含笑点头,“温热适中才能激发这花茶独有的香味。”
她边说着,边走过去将绣棚拿起来,动作显然有些刻意。
暻王看了不禁想笑,心情本就好了一些,如今也难得升起一丝夸奖人的兴趣,“你这鸭子绣得极好。”
话音刚落,就见那背影就僵在原地,仿若石化。
暻王摸不着头脑,忽然就听见叶清含着羞恼哭腔的声音,可怜又娇俏,“婢妾,婢妾绣的是鸳鸯............鸳鸯,也不错。”
他屈指抵唇轻抿一下,干巴巴道。
叶清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坐在绣墩上垂着脑袋,“婢妾不擅长绣活,叫王爷看笑话了。”
暻王摇摇头,起身走到叶清面前拿起那绣棚,又仔细端凝一眼,还是忍不下心说这“鸳鸯”好的话来。
夸奖人并非胡言乱语。
他想了想,开口,“这是给本王绣的?”
鸳鸯此物,也只能是给他绣的了。
只是不知道叶氏为何突然要绣鸳鸯。
这个想法刚划过,就被暻王紧紧抓住,他忽然抬眼望着叶氏声音低沉,“鸳鸯,可是心悦爱情之意。”
话音未落,啪嗒一声轻响,女子已经实打实磕在了地上,以头叩地,“婢妾僭越!”
暻王愣了愣,“你跪什么?”
“婢妾,婢妾冒犯王爷,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若是心悦本王便是罪该万死,那本王岂不是暴徒?”
地上的人连连摇头,“王爷丰神俊朗,才识渊博,身份尊贵,气质非凡,乃许多女子梦中情郎,怎会是暴徒。”
这番马屁说得男人不自在地扭头,“你倒是口齿伶俐。”
丝毫不见在他面前时的拘谨胆怯。
明明在丫鬟面前还那么有活力,娇俏动人。
“你起来吧,本王也没有那么好。
你是本王的女人,给本王绣个鸳鸯也并非什么死罪大罪,只是本王不缺绣品,你不必劳累。”
叶清依言起身,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婢妾绣的是心意,不论叫不叫王爷瞧见,婢妾还是想为王爷绣。”
不多时,外面传来拜见声,丫鬟将门帘掀开,纤长高大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暻王生得一副好样貌,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奈何脸上总是沉稳淡漠,少有表情,周身威严逼人,矜贵不已。
“王爷。”
暻王颔首,越过苏氏坐在高座上,此时正垂首饮茶。
苏氏看着爱到心尖里的男人,眼神难掩爱慕,她也走过去,顺势坐到暻王身边。
默了一阵,她开口,“泓晖今儿还念叨着让王爷考他诗文呢,只是前院公务繁忙,妾身也不好叫泓晖去打扰王爷。”
暻王是个喜爱孩子的人,闻言叫人喊来泓晖。
泓晖今年三岁,说话已经很流利,只是脸色不大好,总是苍白虚弱,叫人担心。
暻王将孩子抱到膝上坐着,细心询问泓晖近日做了些什么,小孩儿眼里满是对父亲的孺慕,一大一小头挨着头交流着,这一幕十分温馨。
王妃含笑看着,适时开口说几句,一家三口氛围很好。
待用过膳,暻王去沐浴,苏氏正要去偏房沐浴,门外却传来嘈杂。
王嬷嬷出去后很快回来,拧着眉回禀,“陈侧妃身边伺候的绿荷在外面候着,说是泓宇小主子病了,口中念着王爷,身旁还跟着府医。”
苏氏闻言表情一厉,冷笑一声,“她倒是越发不知规矩了。”
仗着王爷宠她,如今还敢挑衅正院威严。
若只是她,王爷不会动容。
可府里孩子少,每一个王爷都珍视,如果泓宇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王爷是一定会去看看的。
果然,事情回禀到暻王时,他蹙起眉头,“府医怎么说?”
绿荷跪在地上,“府医说小主子是白日里兴奋过度了,夜间还精神着,底下人一时不慎,叫小主子着了凉,今日便严重了些。”
暻王眉头未松,思忖片刻就看着苏氏,“本王去瞧瞧,你先睡,不用等本王。”
苏氏咬着牙,却也不得不笑着应是,眼睁睁看着男人背影远去。
她狠拍桌面,目光阴沉狠厉,“好一个陈氏!”
王嬷嬷忙替苏氏看着手,心疼道,“娘娘您何苦伤了自己,这叫别人知道了,岂不更痛快?
再者说了,王爷的性子您清楚,哪能就让陈侧妃得逞?”
苏氏冷冷望着门外,眯了眯眼,嗤笑一声,“是了,王爷虽去,却一定不会留宿在落芳院,王爷从不会给我没脸。”
“你去查查,看看白日里咱们活蹦乱跳的小皇孙怎么就病倒了,可不要叫院里的魑魅魍魉算计了!”
王嬷嬷一听就明白过来,眼里闪过精光,“是,王妃娘娘心念后院子嗣,老奴定会好生调查。”
*落芳院。
暻王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病着的小孩儿,眼里闪过心疼,一旁容貌精致的陈氏眼眶泛红,“王爷,泓宇还那样小,如今躺在床上,妾身好心痛啊,都怪妾身不仔细......”明艳的人便是做出哭腔也是好看的,暻王拍了拍陈氏的手作安慰,“府医说泓宇已然好转了,不必太过担心。”
陈氏闻言点头,含情眸望向暻王,“只是妾身好怕,王爷再陪陪妾身好不好?”
暻王摇头,“泓宇大好,我也该回正院了。”
陈氏蹙眉,还想再挣扎一下,就见男人目光冷淡的望着她。
陈氏心中一惊,只好噘嘴作娇态,“那王爷慢走,叫下人多点两盏灯,不要磕着绊着了。”
暻王闻言眉头舒展起来,声音柔和一些,“你有心了,今晚好好休息。”
陈氏点头,送男人出去了,直到看不见了,表情才凶恶起来,“那贱人呢?”
“回娘娘的话,已经关进柴房了。”
陈氏红唇紧抿,“不过一个卑贱的侍妾,敢给泓宇下药,那就要一命偿一命!”
感受到女人语气中的杀意,绿荷垂首更低,“是。”
翌日,府里就死了个不受宠的侍妾。
据说是嫉妒侧妃受宠,这才狠下心来下药。
叶清听了之后不做发表,只是心里对后院局势更加严阵以待。
这里不是电视剧,而是真正规矩森严的王朝,人命在权贵眼中仿若草芥。
叶清不自信自己能斗过在后院中浸淫数年培养出来的闺阁贵女,她要学,要忍,摸清宅斗的门路规则,才能以智取胜。
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自从暻王初一歇在正院后,又是七天没有进后院。
第八天进了后院,歇在了王妃处。
第二晚又歇在了陈侧妃处。
而后就是两天不曾入后院。
正院里请安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陈侧妃今天又来迟了,草草行了个礼就坐在了自己位置上,陆侍妾投入了她手下,说话时老是奉承。
两人一唱一和,看得苏氏眉眼冷意更甚。
等请安散了,苏氏高坐在椅子上,眉眼阴沉,“陈氏嚣张,本王妃尚能忍她,可那陆氏是个什么东西,仗着有几日宠爱,竟敢挑衅本王妃。”
“娘娘息怒,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人,王爷也只是看其颜色好罢了,当个解闷儿的玩意罢了。”
苏氏扯唇,忽然眯了眯眼,“说起颜色,府中倒还真有一位,模样比之陈氏也不差,端看她中不中用了。”
“娘娘是说叶侍妾?
可她性子不好,万一......这就不是本王妃该管的事情了。”
若是叶清能得宠几分,抢了陈氏风头,陈氏不是好相处的人,两人相争,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可若对方实在无用,有那副容貌也不得宠爱,对她来说就更好了。
她虽知道王爷不喜那种类型的美人,却也不代表自己能忍受。
王嬷嬷也想明白其中关窍,闻言赞道,“王妃聪慧。”
当晚王爷进了正院,王妃正在抄写经书,暻王捏着一张娟秀字迹,有些疑惑,“倒不像王妃的字。”
苏氏甜蜜于王爷能识得自己的字,温柔笑道,“这的确不是妾身的字,是那叶侍妾的字,她倒是有感恩之心,当日妾身派人去送了药给她,她感念至今,日日抄写佛经过来。”
叶侍妾?
暻王稍一琢磨,就从记忆角落找到了叶清的记忆。
他又垂眸看了眼佛经,没再接话。
“歇息吧。”
“是。”
翌日下午,暻王守信用,派人送来了一箱书。
游记诗经都有,此外还有几副字帖。
叶清看着,心里猜测对方是不是嫌弃她字太丑。
不过对方既然送来了,应该是觉得她练这种字体比较好,那她就练呗。
反正自己不需要动脑筋,只要勤奋就行了。
不过......“春迎,你绣活好,我想着给王爷做个荷包,你看如何?”
春迎闻言点点头,“主子聪慧,定是一学就会。”
到了晚上——春迎看着床上和针线较劲的叶清,欲言又止。
“要不主子给王爷做双鞋吧?”
她裁好模版,只是纳个鞋底,主子应该是会的。
到了最后,叶清跟着春迎一起学了好几天,成功做出了第一双袜子。
春迎看着简单大方的袜子,狠狠松了口气。
“主子今日好好休息吧,明日要请安了。”
叶清愣神片刻,点点头,“这样啊,那好,你将袜子收起来放好,我去洗漱。”
这几天除了做袜子就是练字帖,叶清难得恍惚一会儿。
又要请安了,又要战斗了。
暻王似乎很忙,也或许是真的不爱进后院。
保持着雨露均沾的状态,暻王在后院每个人屋里都留了一宿,然后又是回前院处理公务,进宫外出,很是忙碌。
忙点好啊,有上进心。
叶清默默给暻王打了个勤奋标签。
第二日大早,叶清就洗漱完毕,在曹氏住的地方等她。
对方似乎也起得很早,不过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妹妹晨安。”
“姐姐晨安。”
寒暄过后,两人带着身后仆从走向正院,一路上聊些吃吃喝喝,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正院。
两人果然是最早的一批。
“听说妹妹这些时日都在抄录佛经?”
“正是,王妃娘娘喜爱佛经,婢妾便斗胆献上殷勤。”
叶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话里话外都是赞赏王妃的意思。
曹氏配合着笑,只是眼底多少笑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陆续有人来了。
陈侧妃到得很晚,到底没有迟到。
只是陈侧妃来后,竟还有一个位子空着。
“哟,还有人比本侧妃来得迟,这可真是对王妃的不敬啊。”
陈侧妃面上有些憔悴,粉打得很厚 ,此时悠悠然道,话间含了些讥讽。
苏氏面色不大好,她冷冷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暗恨对方得宠。
她明明都将证据交上去了,陈氏有意放纵她人伤害皇孙,蓄意争宠。
可王爷什么也没说,这叫她心底恨意又浓了不少。
对方怎么如此好运!
殊不知她恨得同时,陈氏也在暗暗戳苏氏小人。
前阵子暻王进后院雨露均沾了一圈,偏偏没有进她的落芳院。
泓宇还被抱着去了前院几日,将她的心都心疼坏了。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是露出马脚了,至于幕后真凶,除了苏氏,谁还敢跟她作对!
是以她耿耿于怀了好几天,就是为了今日来嘲讽,发泄怒火的。
两人唇枪舌战一番,直到,胆大妄为迟到的高庶妃终于来了。
还带了个爆炸性的大消息。
高庶妃怀孕了。
对方来时那脑袋都快昂到天上,看着上座的苏氏,气焰已经高涨起来。
她摸着自己压根没有显怀,还十分平坦的肚子,倨傲道,“娘娘,恕婢妾失礼,实在是身子重,夜间睡不着,是以今日才来迟了。”
苏氏目光幽幽盯着高氏的肚子,良久才挤出一丝微笑,“你有孕在身,为王爷延绵子嗣,乃是大功,无须计较这么多,坐吧。”
“娘娘仁善。”
高氏敷衍地点点头,坐到了自己位子上。
苏氏袖中的拳头握起,尖利的指甲戳到肉里,生疼无比。
陈氏未了,如今又来了个没脑子的高氏。
当真是让她心烦!
本还打算好好让高氏留下这一胎为她所用,现下看来,倒也不必这样给她体面。
若下次高氏再敢如此无礼,那就别怪她下毒手了。
阴沉望着请安散后高氏的座位,苏氏冷哼一声。
“娘娘,底下人来说,泓晖小主子今儿又咳嗽了。”
苏氏闻言猛地站起,不等王嬷嬷扶她就急冲冲跑向泓晖的院子。
床上,三岁的小男孩乖乖躺在床上,精致苍白的小脸显出几分病态。
看到苏氏,他眼里迸射出孺慕来,“母妃,泓晖好想你啊。”
苏氏握住泓晖小小的手,用手背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又摸了摸他有些冰凉的脸颊,眼中闪过心疼,“乖孩子,母妃来了,母妃来了。”
泓晖是个不闹人的乖孩子,见苏氏眼眶微微泛红,他愧疚地垂下脑袋,小手反握住苏氏的手,“母妃,是泓晖不对,泓晖让您伤心了,泓晖只是昨晚背书背晚了,今晨才有些咳嗽,不过不妨事的,母妃别担心。”
“母妃的泓晖真孝顺。”
苏氏眼眶红红笑着点点头,手掌轻拍着小家伙的胸口,“没事的,喝了药就会好了,母妃哄泓晖睡觉。”
“嗯。”
泓晖小脸笑开了花,依言闭上眼睛,声音软软道,“母妃,泓晖已经睡着啦。”
苏氏被儿子逗乐,也配合着轻哄,“好,等泓晖睡醒,身子就全好了。”
又陪了一会儿,见孩子真的睡着后,苏氏亲自替泓晖拉了拉被子,看了几眼后走出房间。
周身柔和立刻化为上位者的冷漠,“昨晚伺候的通通罚三月例银。”
“泓晖这段时间身子不好,读书就先缓缓,不必急于这一时。”
苏氏原本是不急的。
可自从陈氏的泓宇出生,王爷留在正院里陪伴泓晖的时间就少了一半。
小小的泓晖不哭不闹,只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她,父王在哪,泓晖想父王。
苏氏每每听了就更讨厌陈氏,同时加强了对泓晖的鞭策。
泓晖满一岁她就命人给泓晖日日读书,到了泓晖两岁能够说出流利的话语了,她就叫师傅带着泓晖读,让泓晖学。
她不认为这是在害泓晖,她只是为了泓晖着想罢了。
只要泓晖出类拔萃,届时无论什么庶子都无法动摇他嫡子的地位,她的地位。
“王爷回来了吗?”
苏氏问道。
王嬷嬷点点头,“王爷已经下朝了,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呢,高庶妃有孕的消息已经传过去了。”
苏氏点点头,捏着质地柔软的帕子绞得不成样子,“就让本王妃瞧瞧,高氏这一胎是不是有福气的。”
前院,书房。
听到高氏怀孕时,坐在书桌后背脊如松,姿态优雅的暻王动作微顿,眼底划过一丝惊讶,随即脸上闪过些许喜色。
“府医去诊过了吗?”
贴身内侍福海咧着牙点头,“回王爷的话,高庶妃的确有孕了,只是月份尚浅,还需好好养养。”
暻王点点头,“既是有孕,派人送些赏赐过去。”
“晚上本王去瞧瞧她。”
府里一连两三年都没再有孩子诞生,是以暻王还挺高兴的。
福海躬着腰答是,还不忘说一句,“王妃已派了人去送赏赐了,这会儿子只怕已经到了。”
暻王将搭在砚台上的毛笔拿起来继续处理公务,闻言淡声道,“王妃一向如此贤惠。”
福海见状无声站在一旁伺候,心里则是摇摇头。
他也不是平白就说王妃好话的,实在是王妃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每次给他的赏银都很多,福海这不是想着回报一二嘛。
只是王爷反应淡淡,这就不是福海能操控的事情了。
书房里重新安静起来,暻王处理完一本折子,目光忽然定在桌角的杂书上。
他微怔,不由自主问道,“书可送去了?”
书?
这摸不着头脑的话叫福海一愣,福海脑子极速运转,终于将叶清从记忆里翻出来了。
他掩住眼底的惊诧,恭敬道,“回王爷的话,书早已送去涟漪阁了,叶主子很是欢喜,还给了福宁不少赏银。”
福宁就是去送书的小太监,也是福海的徒弟。
暻王点点头。
这回是真的安静下来。
福海眼观鼻鼻观心站着,心里将叶清的分量默默提了提。
————————————————到了半下午,暻王收笔。
他捏了捏额角,起身从书桌后绕出来,声音夹杂着一丝疲惫,“去瞧瞧高氏。”
“是。”
高氏住的彩怡阁在王府西方,与云侧妃的蒹葭院相隔不远,中途要穿过花园,距离不算近。
暻王否了福海乘轿辇的提议,带着三两小厮不紧不慢走了过去。
正走到花园假山处,前方忽然传来争吵,暻王眉头一皱,抬手示意身后人安静。
花园里正是怀孕的高氏与林氏两位庶妃。
此时林氏的丫鬟正眼含愤懑瞪着高氏身侧张牙舞爪的丫鬟,“高庶妃与我家主子同为庶妃,哪有我家主子朝高庶妃下跪行礼的道理?!”
便是陈侧妃也不敢叫一个庶妃下跪。
这等尊荣只有王爷王妃才配享有。
“是吗?
可我今时不同往日,我有孕在身,便是王妃都捧着我让着我,你一个丝毫不受宠的女人又算是什么东西?
不过下跪行礼就如此不满,日后我荣升高位,焉能有你不跪的时候!”
高氏摸着自己精致的发髻,脸上得意表情肉眼可见。
林氏静静看着高氏作死,目光自不远处假山后一扫而过,垂眸。
高氏,无论前世今生,她还是一如既往作死作得漂亮。
对方一直嫌弃自己身份低微,却成了王爷庶妃,而她身份比之自己不知高了多少却是相同位分,是以对着她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林氏掩住眼底冷意,等着吧,高氏,你的祸日很快就来了。
“高庶妃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林氏转身欲走,高氏却一把将她拉住,声音尖利,“林月欣,你好大的胆子!”
高氏与林氏一批入府,她是高家独女,因此被千娇万宠着长大,哪知一朝入王府,却和一个小官之女同登庶妃位。
且侍寝时,王爷还先行点了林氏侍寝,她是第三晚侍寝的。
这叫高氏心底的厌恶越发浓烈,她林氏凭什么?
因此每每遇到林氏,高氏总会去阴阳怪气一番,林氏顾着家世地位,丝毫不敢反驳。
高氏也因此作威作福了好一阵子。
谁知道这些时日林氏不知发了什么疯,接连顶撞了她好几日,叫高氏好生没脸。
“林氏,你以为你是什么宠妾吗?
我们一同入府,你除了拔得侍寝头筹,你还赢了什么?
宠爱平平,又无子嗣,家世卑微,你哪一点比得过我?”
“要我看,你哪配得上王府的华贵,就该出去与那些草莽匹夫为伍!”
话音未落,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倏然传来,叫高氏脸上血色全无,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住口!”
只见一身常服的暻王信步而来,看向高氏的眼里是彻骨冷意。
“王,王爷......”高氏脸色煞白,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回旋——完了,完了。
她完了。
林氏,贱人!
她果然与林氏犯冲!
暻王冷漠地看着高氏,又扫了一眼她的腹部,“高氏,言行不端,禁足于院中,年前不得出来。”
高氏这下是彻底软了身子,被身后的丫鬟慌张接住,她想求饶,可看着男人冷硬的脸颊,她嘴唇蠕动片刻,脑子终于灵光了一瞬。
如果求饶,说不定会被罚得更惨。
高氏最终还是被人扶着回去了。
只留林氏和暻王站着。
“妾身见过王爷。”
林氏恭敬道。
暻王对林氏印象也不深,之所以会纳她为庶妃,只是因为之前外出办公时不慎遇险,而林氏一家恰好救了他。
这才得缘进了王府。
但两人还真没什么感情。
“你可还好?”
“回王爷的话,妾身没事。”
“既如此,你便回去歇着吧。”
“是。”
林氏行礼过后往回走,扶着她的丫鬟走远了才敢嘀咕一句,“主子您怎么不挽留王爷呀?”
林氏闻言惨然一笑。
她怎么敢呢。
暻王,未来的九五之尊,杀伐果断,见血不眨眼。
他不会拘泥于情爱,也因此,当那人毫无用处时,他能将其毫不犹豫的斩杀于剑下。
毫不留情。
这样的男人,越接触越令人害怕。
重活一世,林氏只想复仇,对这些虚无缥缈的情爱已经不在意了。
陈侧妃惊讶于叶清的美貌,却也在心底给她定了个不好的结局。
她伺候王爷那么久,不说对王爷了然于心,可基本的喜好是把握透了的。
王爷最偏爱温婉女子,腹有诗书气自华,再有便是长相明媚大气的女子,譬如她。
像这样的人,斗都是脏了她的手了。
慵懒收回目光,她随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朝王妃行了个敷衍的礼,“昨晚妾身顾着照顾已然好转些的泓宇,今日便来迟了些,王妃姐姐不会怪罪吧?”
苏氏听见泓宇二字,眼中微不可查闪过精光,嘴角浮现温婉笑意,“怎会,孩子健康是最重要的,便是真的迟了不来,本王妃也是会体谅的。”
陈侧妃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她也想不来,可她不来,岂不是叫苏氏这贱人有把柄在王爷面前倒她脏水。
“王妃姐姐果真心善。”
陈侧妃打了个哈哈,随即目光挑向最末尾处垂着脑袋,外表十分安静的叶清,“哟,瞧瞧,这是又来了个貌美的姐妹,瞧瞧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儿,倒叫我们这些老人自惭形秽了。”
她着重咬紧了老这个字眼。
但出乎她意料的,座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不像从前一样一点就炸,反而继续笑着,还挥手叫王嬷嬷上茶。
这叫陈侧妃有些不安,她与侧后方的绿荷对了对视线,两人均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绿荷悄然退出了大厅。
暗中用余光瞥向那边的苏氏端起茶杯掩饰住嘴角的冷笑。
现在才来收拾尾巴,似乎太晚了。
纵容他人给皇孙下药,意图争宠,现在还摆出这副慈母模样干嘛呢?
“叶侍妾入府规矩学得不严呐。”
陈侧妃掩住心里的慌乱,又将矛头对准叶清,见对方自被她点名后就一直半蹲着行礼直到现在,她心里涌现出畅快来。
见对方动作又踉跄一会儿,她也有了说嘴的由头。
“伺候王爷可不是什么小事,你规矩不熟,侍寝若是惹王爷不快可怎么是好?
不如这段时间去本侧妃的落芳院学学规矩吧,也好叫落芳院里热闹热闹。”
她直勾勾盯着叶清,眼神中是明晃晃的恶意。
叶清垂着脑袋,脸色泛白。
现在并不是她开口的时机。
她在等人开口。
果然,没过一会儿,座上的王妃就说话了,“叶氏你先起来吧,昨晚刚侍寝,可不要累坏了。”
“至于陈侧妃,这便不劳你操心了,王爷最是重规矩,既是被王爷宠幸,那便是说明规矩是好的,难不成你想质疑王爷吗?”
苏氏也不想管。
她巴不得陈氏这贱人与其他人对上。
可叶清是她有意在王爷面前提起的,后院里的人都知道,如今叶清被刁难,她连维护都不曾维护一下,叫底下人知道了岂不是以为她怕了陈氏?
到时候还有谁敢投在她手下。
至于规矩?
笑话,这府中最不规矩的便是陈氏,王爷与她青梅竹马,纳她入府时很是宠爱了一番,这一直是她心里的刺。
见陈氏想顶嘴又没有反驳的权利,苏氏心底那口恶气终于是出了一小半。
她优雅地拿帕子擦擦嘴角,“今日请安本也无事,只是叶妹妹侍寝,大家伙见见面也是好的,日后姐妹和谐,在后院中一同守规矩。”
“王爷不喜心机算计,咱们便要赤忱相待,叫王爷舒心,你们可明白了吗?”
底下人连忙起身行礼,娇声道,“婢妾(臣妾)明白。”
等请安散去,陈侧妃走得飞快。
叶清不紧不慢地出了正院,春迎扶住她略显踉跄的身姿,“主子......”叶清摇摇头,止住她的关心,春迎见状点头,两人一道往外走去。
还没到花园,叶清就看见了前头的人,是侍妾曹氏,对方似乎在等人,看到她时眸光一亮。
“叶妹妹。”
“曹姐姐好。”
叶清回了个平礼,“姐姐可有事吗?”
曹氏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叶清怯懦的表情,和不自觉攥紧身边丫鬟的手的动作,眸光微闪,嘴角笑意温柔,“叶妹妹平日不常出来,我想找你结伴儿,总是找不到。”
曹氏的春庆阁与涟漪阁离得不远。
叶清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常外出,叫姐姐见笑了。”
“无事,想来是妹妹不常外出,才养出这身细腻白皙的肌肤呢,光滑如玉 叫姐姐好生羡慕。”
这话倒是真的。
叶清这具身体的肌肤如玉如丝绸,白皙细腻,昨晚暻王便是留恋了好一会儿,可见也是喜欢的。
叶清抽空想道,面上适时浮现一抹酡红,“姐姐过奖了。”
对方刻意在拉近距离,恐怕不是为了单纯聊天。
曹氏生得一张不算漂亮的脸蛋,胜在气质柔和,说话间很叫人舒心。
可她的眼神却隐着与温柔毫不相干的锐利。
叶清看人一向准。
这个曹氏不简单。
两人聊了一阵,都是曹氏说叶清接,气氛到也不算很尴尬。
“瞧瞧,我一说话就没完没了了,耽误妹妹这么久真不好意思,下次请安,我与妹妹一道可好?”
王府里请安不必每天都请,逢五请安一次就够了。
叶清点点头,“好啊,只是我起得早,会不会扰了姐姐清梦?”
曹氏一愣,随即摇头,“妹妹今日似乎是第一个到的?”
叶清颔首,面上带着一丝恭敬,“若不是王妃娘娘,只怕我如今也不得见到王爷,娘娘这样好,我无法回报,只是尽些绵薄之力,早早去请安。”
曹氏闻言眸微眯,“妹妹真是赤忱之人,若王妃知道定是欢喜的。”
叶清琢磨出一丝隐藏意味出来。
曹氏难不成已经是王妃的人了?
待人走后,叶清盯着曹氏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缓缓垂眸。
两人穿过花园不远就是涟漪阁。
正走着,不远处凉亭里又坐着个人。
是叶清印象较为深刻的庶妃林氏。
对方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明明看着如花一般娇艳,身上却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死意,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冷清。
两人对视上,叶清过去行礼。
“婢妾请林庶妃安。”
“起来吧,可要用茶。”
林氏声音有些清冷,听起来倒是挺好听的,只是情绪不高。
“婢妾还要回去,就不叨扰林姐姐了。”
林姐姐......林氏表情恍惚一阵,随即回过神来,看向叶清的眼神明暗不定。
前世也有这么个人亲切的唤她姐姐,林姐姐。
她以为遇到了挚友。
没想到只是遇见了拿她当阶梯踩的贱人。
被污蔑着与人私通后被活活绞死当真是极痛苦,那种窒息与剧痛,林氏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林氏眸光冷了下来,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再看向面前的叶清,她平复着心情。
侍妾叶氏,在她记忆里,对方几乎是府里的隐形人,侍寝过后不知为何不得宠爱。
在府里宠爱平平,入宫为妃嫔后也因不得宠爱,只得了个常在位分。
原来前世的叶氏是这副模样。
林氏思绪纷飞,叶清在此时开口。
“姐姐喝的是浓茶吗?
浓茶喝多了不易睡眠,姐姐不妨喝些花茶?”
林氏微怔,但见叶清表情真切,眸光潋滟,不见半分勉强,她垂眸,“多谢你提醒。”
她喝浓茶只不过是因为重生回来后连连做梦梦到前世,想要摆脱这些回忆罢了。
这话说的,似乎不符合叶氏的性子了。
可看着女人红彤彤的耳垂,他福至心灵,叶氏,喜欢他?
“你心悦本王?”
女人腿一软,又要跪下,就被男人提前呵住,“不许跪。”
“后院姐妹皆心悦王爷。”
暻王垂眸,皆心悦?
怕也不见得。
许多都是为了他的地位与权势。
母妃为他挑选的女人也基本都是世家贵女,二者是权利的结合。
就比如他与王妃。
“本王记得你似乎是八品县丞之女?”
“回王爷的话,婢妾家父正是八品县丞,如今在临安县为官。”
暻王点点头。
他府中身世最低的也是五品官员之女,职位虽不高,在朝中地位却重要。
这也是母妃瑜妃精心挑选的原因。
而叶氏进来,想必是因为容貌。
暻王还记得叶氏来之前的一个月,他被母妃宣进宫中,问他为何不入后院。
那时他苦于政务繁忙,哪有入后院的心思?
可他府中子嗣的确不多,为着这个,他没少被兄弟笑话。
而叶氏貌美,母妃选她,大抵是因为她的容貌能叫他多入后院一些时日吧。
只是母妃不知道,他对这起子妖艳美人向来敬谢不敏,以至于当听闻叶氏被陆氏吓病时,他只是听听就过了。
如今窥得叶氏真正的脾性温婉胆小,丝毫不见心机妖魅,他心底一时涌起些许异样的愧疚。
叶氏到底是吃了不少苦。
但暻王不会哄人,他扫了一眼,将目光定在字帖上,微微颔首,“本王教你练习本王的字,如何?”
叶清讶然抬头,“王爷,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那你想学吗?”
他看着女人嘴硬的模样,脑海中不自觉回荡着那日在屋外听见的话,那是叶氏的心声,亦是她娇羞的喃语。
“本王主动教你,不算违矩。”
他一手抬起叶清的手腕,触手细腻,叫他力度加大,将人强制性扶起来。
“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本王没那么吓人。”
叶清咬唇点点头,“婢妾听王爷的话。”
两人再次立定在桌前,暻王率先写了一手好字,笔锋凌厉,走笔龙蛇,光是字迹就透着其人的恣意。
扫了一眼男人不苟言笑的脸,又看了看这外放骚气的字。
叶清暗自腹诽,果然看字如看人,这男人指不定是个腹黑闷骚的类型。
“王爷的字真好看,婢妾若模仿,只怕会落得个不伦不类的结局了。”
她写了手簪花小楷,略有些垂头丧气。
“无妨,形似便可。”
说着,他就带着叶清的手握住笔,在宣纸上挥舞起来。
男人宽阔的胸膛包裹住女子纤弱背脊,噗通的心跳颤动顺着衣衫直传入叶清耳中,一声一声颇为清晰。
后脖颈低垂,男人的呼吸不时洒落其间,令女人不自在地躲了躲,可桌案便是那么一点距离,躲来躲去反而蹭进了男人怀里。
暻王呼吸一沉,灼热的大掌固住叶清的肩膀,语气有些低沉喑哑,“乱动什么,专心。”
“是......”听着又带着些哭腔的声音,暻王有些无奈,叶氏胆子颇小了些。
可他出奇的不算厌烦,只是有些无奈。
他看着近在咫尺红彤彤的耳垂,指腹摩挲片刻,还是顺从心意捏了捏,瞬间就感受到了胸前女子的僵硬。
“叶氏。”
暻王俯首凑近叶清肩膀,呼吸沉重,“你是本王的女人,与本王相处不必如此拘礼,本王不是恶鬼,不吃人。”
“你大可依赖本王,而非一味顺从。”
“本王与你亲近,本就是伦理寻常,你可知道?”
“再者,你不是心悦本王吗?
本王可未曾察觉出来。”
“王爷!”
叶清脸颊泛起酡红,清澈眼中水雾朦胧,波光流转间,叫男人眸光越深。
她羞恼地扭头,男人却没有拉远距离,吧唧一声,叶清的唇印在了暻王下巴处。
男人感受着下巴的濡湿,恶趣味的还是没有动作,反而好整以暇看着叶清,眸间似带着鼓励。
下一瞬,叶清就闭着眼,踮脚抓住暻王的胳膊,然而重重印在他唇上,彼此呼吸交缠。
停留一瞬,她后退一步,咬着唇,睫翼轻颤,“婢妾,僭越吗?”
暻王看着她饱满红润的唇瓣,声音难得带着一丝笑意,“并不,本王很满意。”
他期待看着叶氏一心一意依赖他的模样。
接下来便是叶清自己练字,暻王则坐在一旁翻阅书籍,偶尔两人对视一眼再移开,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屋内气氛逐渐温馨起来。
门外的福海则看着逐渐西沉的日头,啧啧称奇。
很快,屋内传来叫膳的声音。
不出意外,两人又吃撑了。
绕着涟漪阁走了一圈,暻王牵着叶清回到了院里。
两人各自去沐浴,叶清看着徘徊在门外的春满,对方手里拿着盆,目光却往屋内瞟,意味分明。
眼下涟漪阁上下都在她掌控之内,唯有这个春满,她并不放心。
她虽然派着进喜与春迎盯着,两人也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倒不如把春满驱出去,换个暻王派的人来。
那就最好不过了。
思及此,她看向里屋,暻王就在那里沐浴。
“春迎,你去泡些花茶来,还要百合花的,少加些酸枣,王爷沐浴后要喝。”
门口守着的春迎连连点头,“是。”
过了一会儿,春迎便一脸为难的小跑过来,“主子,奴婢无能,竟没有找到百合花,酸枣还在原处,但奴婢到处找了也没有寻着花。”
叶清闻言蹙眉,跟着春迎一道去了正屋旁边的偏院,“是吗?
我去瞧瞧。”
余光瞥去,立在墙根的春满已然动了动身子。
她收回目光,继续一脸疑惑地寻起花来。
不过一会儿,正屋忽然传来响动,福海一脸晦气的将春满提溜着扔出了房间。
“胆大包天的贱婢,胆敢背主求荣。”
别看福海看上去笑眯眯的,身宽体胖如弥勒佛一般和蔼,实则人家跟在暻王身边多年还没有被撤下去,身上本领多着呢。
不笑起来眉眼阴冷,看着就让人害怕。
他眉眼狠厉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春满,余光忽然瞧见了站在偏房门边的叶清,他扭过脸,脸上冷色瞬间转为和煦笑意。
“叶主子在泡茶?”
叶清惊讶于眼前人变脸的能力,心里竟生出几分同类人的欣赏。
毕竟她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安然无恙到出名,变脸技术那是说来就来,娴熟无比。
她看了看春满,脸上划过一丝不解,还是笑着点点头,“是啊,晚间给王爷泡些花茶,比白日效果会更好些。”
“原是如此,那叶主子进去吧,王爷等着您呢。”
叶清点点头,脚步忽然顿住,“福公公,春满她......”福海不改笑脸,“这奴婢规矩不好,王爷吩咐奴才好好管教管教,否则惹得主子不喜,这可是大罪。”
“既是如此,就有劳公公管教了。”
叶清刚要启步,就见底下的春满忽然激烈的叫起来,“主子,您怎么可以不管奴婢啊主子!
分明是您让奴婢伺候王爷的,奴婢可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若不然,奴婢一个三等小丫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妄想啊!”
福海眉眼一厉,“主子也是你可以攀扯的?
不知死活,来人,给杂家拉出去,好好管教。”
春满一听脸上更是惊恐,跪爬着就要过来抓住叶清的裤脚。
叶清只感觉眼前一晃,整个人没反应过来的被拉到了一旁,她抬眼望去,正是暻王。
他发尾还在滴水,此时表情冷沉,看着春满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福海,你办事真是越发拖沓了。”
福海一听就知道自己被迁怒了,他也愁啊,又愁又恼,索性自己动手,粗鲁提着春满的袖子就要走。
春满死活不肯走,她也知道自己被赶出去会是什么下场,心中一急,没被捂住的嘴巴再次嚷嚷出一大堆话来。
“王爷,您信奴婢啊,叶氏她不爱您,她一直在戏弄您,奴婢还知道她给情郎做了鞋垫,这鞋垫如今就在奴婢房中,这个就是证据啊王爷!”
听到这里,叶清算是明白了,感情对方以为她的鞋垫是做给“情郎”的?
啊。
大概是她和春迎学着做鞋垫时调笑了春迎几句。
说她绣活这样好,厨艺又好,将来不知会便宜哪家的好小子。
春迎也不害羞,跟着打趣她,两人说了几嘴情郎,大概就是这时候被春满听见的?
这可真是......叶清掩住内心的无语,她是有几个胆子敢糊弄王爷?
再者说了,她已经是王府里的人,怎么可能跟“情郎”有牵连?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春满脑子里是浆糊吗?
叶氏看向暻王,“王爷,春满胡言乱语。”
这时候示弱不是良方,她得坚定一点,否则没事都要变成有事了。
“不过,婢妾的确想瞧瞧春满口中给别人做的鞋垫,婢妾前些日子的确做过一回,但因着针线粗鄙,没敢在王爷面前献丑,焉知是不是春满将鞋垫拿去了,好陷害婢妾。”
她目光清亮澄澈,不含一丝心虚作假。
暻王本就不相信这样无厘头的事情,但这贱婢已然嚷得整个院子都知道了,若不让叶氏自证清白,日后她怎么统领涟漪阁?
这样想着,他朝福海挥挥手,自己则是接过叶清手上的花茶,动作间昭示了他的信任。
“比白日的甘甜些许。”
叶清闻言眉眼弯了弯,“婢妾见王爷喝时蹙了蹙眉,猜测王爷是不是不喜酸,所以方才泡的时候少放了些酸枣。”
“你有心了。”
暻王眉眼舒展,叶氏心细如发,性子又柔善,叫不知体统规矩的下人放肆也是有的。
她的性子得立起来了。
不过多时,福海就拿着一双鞋垫,呈给了暻王。
“王爷,这鞋垫正是妾身绣的,绣这个还是感念王爷赏婢妾书看,婢妾愚钝,想着亲自做双鞋,又怕手艺不精,琢磨良久也只是做出个鞋垫来。”
“只是婢妾也有错处,不该在下人面前乱说话,春满之前伺候就很不得体,婢妾便将她贬为三等丫鬟伺候,谁知她还是死性不改,婢妾斗胆,求王爷将春满逐出涟漪阁,婢妾是不敢用她了。”
暻王扫福海一眼,对方连忙颔首,不等还想说话的春满张口,就是一个抹布塞进去,春满就被塞着嘴巴架出了涟漪阁。
春迎则捏着那双鞋垫守在门口,会意带上了门。
“本王信你,不过你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倒是不便,本王明日便拨来一个伺候你。”
叶清眼睛亮了亮,“多谢王爷。”
“不必。”
暻王见叶清喜怒形于色,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却很受用。
他身边面子功夫厉害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算计深沉,与叶氏这样一眼能望到底的人相处,他很放松。
以至于在情事上,他也难得温柔不少。
......翌日,暻王难得温情的叮嘱春迎,晚些叫叶清起床,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这话可把春迎激动得不行,等叶清醒来就叽里咕噜说完了。
叶清心里不当回事,面上却是羞红了脸,眉眼沁着娇羞。
等洗漱完,她看着鞋垫,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这双鞋垫是她绣的,可她匆匆一瞧,却发现有几处针法并不是出自她手,而是被刻意改动过。
好在暻王信她的形象,直截了当将春满拉了出去,叫这修改过的针法没能被说出口。
看来有人已经开始对她下手了。
可是对方为何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呢?
若说得宠,她一个月也不过伺候一两回,比不上陈侧妃,更比不上王妃,在侍妾中的次数只能算中等偏下。
怎么说这两大巨头也是不可能现在发作的。
若不是这两位,那幕后黑手又会是谁呢。
自从来到这里后,她每日出门时间极少,如今勉强能说上话的也只有曹氏和林庶妃。
这两人面子关系还算过得去,就算要害她,起码也得想个万全的法子,而不是利用蠢笨的春满,来一场一戳就破的算计。
难不成是陆氏?
对方总对她抱有恶意,可这样一查就清楚的局,她应当没有那么蠢笨的设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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