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太胆小了,他被族规压了这么多年,他弯曲的脊梁已经抬不起来了,他好几次想要上前,最后都退缩了,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中年男人将我带走。
我被拉得走出很远了,都忍不住骂他:“录健成,你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你简直就是个废物。”
和之前那次的毫无准备不同,从祠堂离开时,我们这些外地媳妇为了团结起来,互相拉加了微信,拉了群。
刚刚在那些中年男人进门前,有一个外地媳妇已经提前想到了今晚可能还会有事情发生,让我们千万把重要物品和防身的东西都贴身带好,现在看起来我们是各自背着一个小包。
但实际上,包里不只有我们的身份证件、手机、充电器,甚至还有从婆家偷偷顺来的小刀、剪子、打火机,等等东西。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被刁难,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平安地离开这里。
夜里的祠堂很冷,因为临近新年,祠堂的屋檐下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白天看着喜庆,夜里看着挺吓人的,有种中式的恐怖感,令人毛骨悚然。
祠堂里,那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族长再次出现,他趾高气扬地说:“都给我好好跪着,今天是大年二十八,跪到早上后,你们各自回去过年,从正月初一开始,给我跪到正月十五,才许回城上班。
“还有虽然生不出孩子都是你们的错,但念在你们还年轻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们村有不少曾经生出过儿子的男人。
“你们要是真觉得是你们老公的问题,也可以向我们村的其他男人借种。
“反正都是我们村的男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06.
顿时被压着跪下的外地媳妇们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恶心发言!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乱用私刑那一套?还接种!谁想要他们村的种?”
“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体罚我们?这已经是非法拘禁的程度了吧?”
“把想占女人便宜说得这么大意泯然,服了!”
族长却说:“你们嫁到我们村,生是我们村的人,死是我们村的鬼,这村里的一切都归族里管,我是族长,我说了算!”
他大概觉得自己是这村里的土皇帝,不是一般的嚣张。
可惜他算漏了一点,严格来说,我还不算他们村的人了。
我站起身来,在两个中年男人快要靠近时,熟练地掏出辣椒水来,他们顿时离得我远远的。
我大声道:“我和录健成还没领证,不算夫妻,我现在要和他分手,我应该和你们村没关系了,我要离开!”
族长嘴唇张了张,终究没法说个不字,他只是族长又不是审判长。
他气得面色涨红,最后也只说了句:“你如果确定要和他分手的话,的确和我们村没关系了,但是从今日起,我们村不欢迎你,你永远别想再嫁到我们村来。”
我笑了:“说得好像谁稀罕一样!”
不只是我,许多外嫁媳妇也纷纷站起身来,响应我的号召。
“我要离婚,离了就跟你们村没关系了吧!”
“加我一个,这种村谁爱嫁谁嫁,早知道他们村这么重男轻女,我才不嫁过来!回去离婚去。”
“我也要离婚,我都快四十了,前头生了三个女儿,还喊我生,这是把我当生崽母猪了吧?”
不多时被压着跪在祠堂里的女人们几乎表示要走,只除了那个胡晓晓,她还是那副任凭族长决定的样子,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