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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将真心付海棠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十方 著

女频言情连载

98年秋,新进县红旗宾馆。「小高,国家刚决定改革开放,确实是个出国赚钱好机会。」「不过你可想好了,这跟我一走,估计很多年没办法回来了,你要不要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听到王哥提起家人,高文景心脏莫名的揪住。「不用,我自己能决定。」初秋已有凉意,高文景走出宾馆,回头看向红砖大楼,再有半个月,他就离开这里去国外了,他这个人都不在了,总不用再给秦兆川“让”什么了吧。自从三年前,城里知青秦兆川救了父亲一命住进家里,全家把他当成救命恩人。什么都要求高文景让他,小到菜里的肉末,过年的新衣服,大到后来的房间,供销社的工作名额。就因为秦兆川救了父亲一命,他必须让出所有东西,甚至......甚至连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结发三年的妻子,也背叛了他们当年...

主角:高文景许明歌   更新:2025-01-21 17: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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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文景许明歌的女频言情小说《错将真心付海棠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十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98年秋,新进县红旗宾馆。「小高,国家刚决定改革开放,确实是个出国赚钱好机会。」「不过你可想好了,这跟我一走,估计很多年没办法回来了,你要不要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听到王哥提起家人,高文景心脏莫名的揪住。「不用,我自己能决定。」初秋已有凉意,高文景走出宾馆,回头看向红砖大楼,再有半个月,他就离开这里去国外了,他这个人都不在了,总不用再给秦兆川“让”什么了吧。自从三年前,城里知青秦兆川救了父亲一命住进家里,全家把他当成救命恩人。什么都要求高文景让他,小到菜里的肉末,过年的新衣服,大到后来的房间,供销社的工作名额。就因为秦兆川救了父亲一命,他必须让出所有东西,甚至......甚至连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结发三年的妻子,也背叛了他们当年...

《错将真心付海棠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98年秋,新进县红旗宾馆。

「小高,国家刚决定改革开放,确实是个出国赚钱好机会。」

「不过你可想好了,这跟我一走,估计很多年没办法回来了,你要不要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

听到王哥提起家人,高文景心脏莫名的揪住。

「不用,我自己能决定。」

初秋已有凉意,高文景走出宾馆,回头看向红砖大楼,再有半个月,他就离开这里去国外了,他这个人都不在了,总不用再给秦兆川“让”什么了吧。

自从三年前,城里知青秦兆川救了父亲一命住进家里,全家把他当成救命恩人。

什么都要求高文景让他,小到菜里的肉末,过年的新衣服,大到后来的房间,供销社的工作名额。

就因为秦兆川救了父亲一命,他必须让出所有东西,甚至......甚至连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结发三年的妻子,也背叛了他们当年的承诺。

因为那份救父之恩,他让,让到一无所有。

直到昨天,秦兆川犯了错,回到家心情很差,全家逼着他去秦兆川顶罪。

「......可是,这是要坐牢的啊......」

高文景悲伤的问出这句话,结果引来不是家人的理解,反而是父母的怒骂,妻子的逼迫!

这让高文景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次碎裂。

他再也不想跟这个家有任何联系。

他想要远走高飞,离开这片伤心地。

街道上来往一辆辆二八大杆,蓝装工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大地,一切欣欣向荣。

斑驳的阳光下,落叶纷飞的梧桐街道,将高文景的影子拽得长长的,显得孤单落寞。

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突然横在面前,差点将他撞飞。

高文景抬头,望着骑自行车的女人以及后座上的男人。

秋风迎面,撩起女人的长发,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后座上的男人抱着女人的腰,脸上的得意狠狠刺痛了高文景的心。

望着面前幸福的一对,高文景的心在滴血。

一个是自己的妻子许明歌,一个是抢走他一切的秦兆川,他们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去公安局自首了吗?」

许明歌见高文景愣神,皱起眉头「兆川是被冤枉的,你先替他顶罪,在看守所待几天就能出来。」

前天村里的姑娘在小树林被人摸了,事情闹得很大,最后查到秦兆川头上,就因为他害怕之后情绪崩溃,全家觉得他属于无心之失,逼着高文景去顶罪。

理由很可笑,秦兆川是知青,不能坏了名声。

可家人从没想过,如果高文景去顶罪,那可是流氓罪,要判刑坐牢的,他的前途全毁了。

「文景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虽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不过是这辈子完了,我承受得住,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弃儿......不像文景,有你们这样的家人关爱......」

秦兆川说着哽咽起来,还要背过身去做作的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许明歌脸色剧变,狠狠一巴掌甩在高文景脸上,怒吼起来:「看你做的好事,不就是让你顶罪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兆川的病要是犯了,你能负责吗?」

「下次村民大会,你写一封自首报告当着所有人的面认错,不然别回家。」

「以前真看错你了,一点不懂得感恩。」

说完便载着秦兆川离去。

高文景捂着脸上的掌印,眸子前所未有的坚定。

下次村民大会,也就是半月后,正好是他出国的那天。

也好。

这个容不下他的家,背叛婚姻的妻子,他统统不要了。




大半夜将他从睡梦中踹起来的人是高母,此刻目光充满愤怒,如同看着仇人,像是一把把利剑扎进心脏,高文景的手臂磕在院子里的石头上,鲜血直流。

高母仿佛看不见他受伤,咬牙切齿:「从小我就教你,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兆川救过你爸,是我们家的恩人,你却一次次刺激他,他在城里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你拥有那么多,难道还不满足吗?」

「非要把他逼死?」

这次秦兆川抑郁症很严重,在医院里寻死觅活,让高家父母和许明歌极为揪心。

高文景对于类似的责骂已经麻木,每次秦兆川受伤害,他都是罪魁祸首。

看着面前愤怒如火的亲生母亲,高文景声音沙哑:「原来我那么幸福啊,妈,你说说看,我现在有什么?」

高母脸色阴沉,指着他的鼻子:「你还嘴硬!你有父母,有老婆,难道不够吗?兆川是恩人,作为一个男人,你能不能大度点啊。」

原本已经心死,此时听见母亲的话,觉得无比滑稽,高文景只想大笑,秦兆川抢走他的一切,抑郁症都三年了,每次都是关键时候发作,难道还不明显吗?

父母和妻子难道不知道?

还是视而不见,故意偏袒?

高文景已经懒得计较,勇敢与母亲对视:「妈,难道我让的还不够多?自从他住进家里,不用上工,我一个人做三份工,家里的好东西统统让出来,我吃烂菜叶,睡牛棚,把房间让出来,甚至连自己的老婆跟人家睡一会儿,世界上有这么报恩的吗?」

「妈,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

高文景心里憋着一口气,足足三年,再不发泄出来,自己可能要疯掉,面对母亲无礼偏袒,他终于忍不住强硬一次。

换来却是高母的一巴掌。

高母冲着他咆哮:「当然不够!兆川因为你的刺激病情加重,其实他也喜欢明歌,这样吧,你去跟明歌打离婚报告,等兆川病情稳定再补结婚证。」

高文景瞪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亲为了一个外人,逼着他与许明歌离婚。

高母不给高文景说话的机会,语气严厉,不容违抗:「你明天就去跟明歌打离婚报告,不然就别叫我妈,我们家生不出不懂感恩的儿子!」

说完起匆匆走进屋内,拿着全部积蓄前往医院。

为了给秦兆川治病,他们全家每年赚的公分不够,还要去外面借钱。

高母离开后,高文景对着煤油灯,麻木处理伤口,心脏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身体的疼远远不及内心的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光下出现一道影子。

高文景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

这是家里一贯的套路,每次秦兆川抑郁症犯了,为了逼迫高文景就范,先是父母闹,然后许明歌一锤定音。

以前让出房间,让出供销社名额,这些都算了。

但这次离婚的要求,说明父母已经偏袒秦兆川到了昏头的地步。

他与许明歌十几年的感情,不相信对方会答应。

而且秦兆川是个外人,作为知青迟早会回城,他才是许明歌名正言顺的丈夫。

许明歌站在牛棚外边,看着高文景流血的手臂,脸上没有半点心疼,反而觉得在博取同情。

她脸色平静,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命令起来:「兆川的病情很严重,这次差点死在医院,饮水思源,好人做到底吧,我们,我们就暂时离婚。」

高文景浑身一颤,猛地回头,望着许明歌,满脸不可思议。

在许明歌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对婚姻的留恋。

那个曾经视他如命的女人,在面前逐渐变得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心中的某根弦轰然崩断。

高文景自嘲一笑,对于妻子,对于这个家,就不该存在任何期待。

巨大的惊愕之后,脸色缓缓恢复平静。

某根弦断了,羁绊再也不存在。

高文景的深眸中再也没有丝毫眷恋,语气变得离奇的平淡,点点头:「好呀。」




卫生院的病房里,一群护士站在外边,腻歪的望着里边的一家子,满脸嫌弃。

自从秦兆川来到院里便成为大新闻,明眼人一看就是装的,浪费医疗资源。

可这家人又不好说话,尤其是那对老人,简直刷新三观,为了满足病人各种无礼要求,竟然跪在院长门口,这在1978年可是大事情,谁也不敢拒绝。

如果有一点不满意,那对老人便会闹,场面非常难看。

可经过各种检查,病人压根不是什么抑郁症。

这是本月病人第三次住院,医护人员已经不愿意来病房,但碍于责任走个过场。

不过不得不说,这家人很恩爱,病人对妻子很依赖。

当许明歌出现时,秦兆川便会要爱的抱抱。

许明歌为了安抚病人,只能任由他胡来,好几次秦兆川的手不老实的伸进衣服,高家父母也视而不见。

主治医生走进病房,看到眼前一幕,笑了笑:「病人的情绪挺稳定,回家休养就行了,不得不说,老人家对儿子真好,妻子对丈夫很照顾,其实大家挺羡慕的。」

话音刚落,病房里瞬间安静,许明歌察觉到周围羡慕的目光后,本能有些抗拒。

她推开秦兆川,神色尴尬:「他不是我老公。」

这一下将医护人员搞蒙了。

不是老公,怎么会做出那么亲密的事情。

七十年代末,男女关系不算开放,任何一些过分的行为都可能造成极为不好的影响。

众人的目光瞬间变得玩味起来,既然不是夫妻,这里边有意思了。

许明歌察觉到众人的鄙视,如坐针毡,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高文景漠然的表情,那时候急着将秦兆川送医院,没有太关注丈夫的情况。

她终于想起高文景当时好像受伤挺重的,高父粗大的木棍砸在脑袋上,应该很难受吧。

回想这段时间高文景不同寻常的行为,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

可想到高文景因为妒忌,想要害死秦兆川便很生气。

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对方,许明歌原本对逼迫高文景顶罪的事情心生愧疚,但此时觉得完全不够。

高文景被妒忌冲昏头脑,不但要在村民大会上做检查报告,还要当众给秦兆川道歉才行。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慌意乱,似乎有极为不好的事情发生。

许明歌望着窗外发呆,忽略了旁边的秦兆川。

秦兆川脸色难看,看得出许明歌的心思没有完全在自己身上,还想着家里的短命鬼,心中便无比忌恨。

他恨不得高父直接将高文景打死,省去许多麻烦。

「文景应该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如果我离开能让文景恢复正常,年底我就回城吧。」

秦兆川眼眶泛红,委屈巴巴。

高家父母脸色剧变,张嘴便是对亲生儿子的辱骂,不堪入耳,扬言回去要断绝关系,高家没有这样的不孝子。

「今天下午开村民大会,必须让不孝子受到惩罚,否则整个公社都会笑话咱们家!」

高父脸色阴沉,一锤定音,必须要给秦兆川讨个公道。

高母点头附和:「如果触犯法律,那就让他坐牢吧,因为妒忌差点害死兆川,禽兽不如,对了明歌,你赶紧跟他打离婚报告,像你这么好的媳妇,他不配!」

高家父母将儿子贬得一无是处,恨不得亲自将他送入牢房。

许明歌听着二老的诅咒,心中涌出极度的不舒服。

她再次想起临走前,高文景那冷漠决绝的目光,如同做出某种决断,与曾经的痛不欲生截然相反,就像是......

解脱!

不知道为何,那本外语书不断在眼前闪现,烦躁涌遍全身,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我先回去看看。」

许明歌不顾秦兆川的哀求,起身朝门口走去,迫切想要见到高文景。

高家父母急忙安抚秦兆川,说下午开大会,会让孽畜受到惩罚。

秦兆川这才安静下来,望着远去的倩影,嘴角弯起。

这次当着全体村民的面,狠狠将高文景打入深渊,让他永世不得翻身,那时候许明歌就该属于自己。

许明歌回到家,叫了几声高文景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皱起眉头,觉得高文景过分了,这时候不该待在家等待审判吗?

「文景,你的检查报告写好了吗?我先看看,大会上别说错话,免得刺激兆川。」

许明歌在家里找了一圈不见人影,便去了外家。

一般情况下,高文景每次妥协,便会去找许父告状,导致她与父亲关系不好。

但许明歌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是丈夫矫情。

在回外家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个去村委开会的村民,奇怪的是,每一个村民看着许明歌的目光充满鄙视。

这让许明歌浑身不舒服,对高文景的怨气更深,好不容易找到许父,连忙问起来:「爸,文景呢?他做错事,这回必须检讨,你别护着他。」

许父见女儿不思悔改,又想起女婿离开时落寞悲伤的声音,神色愤怒,一巴掌甩了出去。




高文景走到家已经是夜晚七点多,老远便听见家里的欢声笑语。

天空残留的一片霞光,衬托得他像一个没人要的孤魂野鬼。

透过窗户,四道挨在一起的身影,那么和谐,那么温馨。

自从下水救人后受到惊吓,秦兆川就很容易情绪崩溃,那样子惹得高父高母心疼又自责,于是让秦兆川在家歇着,上工的事情全部落到高文景头上。

去年高文景考上了供销社,父母以死相逼,将名额让给秦兆川。

可笑吗?

村民都觉得高家人疯了,放着亲生儿子不要,去惯着一个外人。

高文景有时候怀疑,秦兆川才是父母亲生的,他不过是捡来的垃圾。

曾经无比在乎他的父母和妻子,缓缓消散在大雾中。

高文景推开门,里边的笑声戛然而止,四双眼睛齐齐看向他,屋内变得死寂,仿佛他的到来,打扰了幸福的一家四口。

四人围炉而坐,吃起了火锅,在角落里摆着一张破旧的凳子,上边摆着一碗红薯饭,覆盖着两张菜叶子。

这就是高文景的晚餐。

相比较秦兆川面前碗里的大块肉,高文景的伙食比狗都不如。

家人每天说秦兆川救人之后身体变差了,需要补身体,从他们从未想过,每天上工的是他,操持家务的也是他。

高文景曾经闹过,抗争过,但得到是有父亲的巴掌和妻子的怒骂。

于是他变乖了,默默承受一切。

他让出座位,吃着糟糠。

他让出床铺,睡在牛棚。

但家人还觉得不够。

许久之后,或许是气氛太过尴尬,高母站起身,从冒着热气的锅里,夹着一块鱼肉放在高文景的碗里,难得和颜悦色:「文景,吃饭呀,给你补补身体。」

高文景望着生他养他的母亲脸上那虚伪的笑容,面无表情:「妈,我过敏。」

喜欢吃鱼的是秦兆川。

高母愣住,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不耐烦,却忍住了。

「今天去县城公安局自首了吗?」

高母盯着高文景的眼睛,试探起来。

察觉到母亲的小心翼翼,高文景不觉得有些讽刺,为了一个外人,逼着儿子去顶罪,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高母见他沉默,以为不愿意,脸色瞬间大变,呵斥起来:「兆川可是你爸的救命恩人,又是知识分子,不可能犯错,只是让你去顶罪,过阵子就能出来,你怎么不愿意呢?」

高文景与母亲对视,声音沙哑,颤抖起来:「妈,那是流氓罪,要判刑的。我可是你的亲儿子!」

高母也自觉理亏,不敢对视,神色讪讪。

这时候,秦兆川哭了,不断捶打脑袋:「叔叔阿姨,你们不要逼文景了,反正全世界的人不喜欢我,我有罪,我该死,就不该活着!」

高父脸色剧变,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满脸愤怒:「还不赶紧跟兆川认错,好好一个家,被您弄的鸡飞狗跳!你给老子记住了,兆川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要是不去顶罪,老子没你这样的儿子!」

说完又要动手。

许明歌终于看不下去,一边拍着秦兆川的心口,一边插话:「爸妈,文景今天去县里了,应该去自首,能这么快回家,说明问题不大。」

高家父母这才脸色缓和,恶狠狠瞪了一眼儿子,跑去安抚秦兆川。

高文景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拳头,眼眶通红。

父母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承诺给秦兆川买礼物,许明歌将他搂在怀中,心疼不已。

秦兆川冲着高文景,虽然在哀嚎,可嘴角弯起,闪过一丝得意。

眼前温馨的一幕,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刺穿心脏,高文景转身走出屋子,来到旁边的牛棚。

月色如水洒落在牛棚前的菜地里,那株开的娇艳的海棠,曾是高文景和许明歌领证那天一起种下,承载着他们之间的山盟海誓。

但如今像是路边的杂草无人关爱,他的家庭,他的婚姻,此刻显得无比可笑。

高文景躺在牛棚里的草堆,透过瓦片的缝隙,望着天上的明月。

听说十五的月亮能许愿,可以梦想成真。

高文景对着圆月,双手合十,还有半月,他就能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家。




月色落在院子,蒙上一层荧光,那株海棠花随风而动,晃啊晃,高文景的目光变得模糊,虽然有了决定,但父母和妻子无原则偏袒秦兆川,令他的心像是被死死揪住,痛的无法呼吸。

高文景做了一个梦,梦见十八岁那年,牵着许明歌的手站在河边的樟树下,他们发现一株海棠花,那年海棠花正好,移植到了院子。

许明歌依偎在他怀中,说一辈子爱他,永远不分开。

父母立在不远处,微笑看着幸福的小两口,催着赶紧打结婚报告。

那时候他们心心相印,哪怕经历过浩劫,每天下地劳累,可看到彼此觉得什么都不是事情。

直到知青秦兆川像是恶魔一样闯入他的生活。

周围起了大雾,父母慈爱的脸变得狰狞,温柔的妻子变得厌恶。

父母和妻子离他而去,高文景在后面疯狂追赶,哭着喊着,求他们不要离开,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脚下是深渊,他一步摔了下去,身体不停坠落,永无止境的绝望覆盖而来,痛不欲生。

高文景是被一阵礼炮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干草枕头被泪水打湿,他才发现原来那是一个噩梦,但无比真实。

窗外传来一阵铃铛声,高文景朝外边看去,发现是岳父老提着一块肉走进院子,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岳父老是秦兆川插队后,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高文景赶紧迎上去,叫了一声爸,伺候着坐下倒茶,岳父老瞟了一眼牛棚,脸色阴沉下来:「还睡这儿?明歌太不像话了。」

这时候许明歌走出屋内,来到跟前,岳父老冷笑一声:「还算你懂点事,知道文景得了优秀标兵,明天去公社领奖,专门给他放了炮仗。」

不待高文景说话,许明歌打断,面无表情:「我跟文景商量过,将优秀标兵让给兆川,他毕竟是插队知青,今年高考没考上,给个荣誉安抚。」

岳父老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看着女儿,指着她的鼻子:「你自己听听,说的是人话吗?文景可是你丈夫,秦兆川只是个好吃懒做的臭流氓,上次有人亲眼见到......」

许明歌色变,语气变得严厉:「爸,我的事情你别管,兆川不可能是流氓,人家看错了,其实犯错的人是文景。文景去县里自首,事情过去了。」

岳父老捂着心口,气得脸色涨红,高文景赶紧上前安抚:「爸,生气对身体不好,赶紧去屋内歇着。」

「许明歌,你迟早会后悔的。」

岳父老满含歉意握着高文景的手,不断说着对不起,摇头叹息的离开。

他其实知道高文景受了很多委屈,为了一个知青,高家父母不是个东西,连许明歌也搭进去,在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笑话。

待岳父老离开后,许明歌盯着高文景,俏脸冰寒:「没想到你那么阴险,知道去找我爸告状,我跟你解释很多次,我跟兆川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姐弟关系,你为什么那么小气呢?」

「村里很多人在背后嚼舌根,导致兆川抑郁症加重,你想办法解决。」

许明歌见高文景沉默,忽然想起两人身份,语气变得柔和许多,「文景,我们是夫妻,心该往一处使,我答应你等兆川病好了,就跟你好好过日子。」

「明歌,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时候,秦兆川痛苦的声音传来,他趴着门框,浑身不住颤抖,「你不是说过永远陪着我,不离开的吗?」

「你不要我了!」

说完便用脑袋狠狠砸着木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高家父母赶紧出来安抚,狠狠瞪着高文景,怒吼起来:「看你做的好事,大清早的刺激兆川做什么?他可是全家的救命恩人。」

许明歌把秦兆川搂在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发,说着永远不会分开的承诺。

秦兆川还是闹着要自残,父母和许明歌只能将他送去卫生院。

临走前,许明歌愤怒的瞪着高文景,几乎用咆哮的语气:「要不是你找我爸告状,兆川不会发病,想不到你心思那么歹毒,想要害死兆川吗?」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你!」

院子恢复安静,高文景站在原地,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但什么都是错的。

父母和妻子仇恨的目光,使得他像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旁边盛开的海棠花,如同一张讽刺的脸,在嘲讽他一切不值得。

其实秦兆川的抑郁症是装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可惜父母和妻子眼瞎,任由秦兆川欺骗。

高文景内心明白,从许明歌逼着他去顶罪的那一刻,就已经不爱他了。

他们心中只有知青秦兆川,再也没有他这个废物。

还好再等十几天他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高文景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将所有结婚有关的东西整理好,丢在那株海棠花旁,曾经许明歌赠送的礼物,甚至结婚照,统统一把火烧掉。

火焰在燃烧,结婚照上笑颜如花,满脸幸福的许明歌逐渐被淹没。

就在这时候,折返回来的许明歌正好瞧见一幕,当目光落在结婚照上,脸色剧变,像是失去最为重要的东西。

心中涌出莫大的恐惧。

许明歌冲上前想要拯救结婚照,只可惜火焰太大,眼睁睁看着照片化作一堆灰烬。

她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文景,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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