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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亲被拒,我走你哭啥?江澈秦暮雪小说

逗比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海至尊卡,是云海山庄最高级别的VIP卡。来这里的所有消费,全部一折。这根本就不是用来赚钱的,而是用来积攒人脉的。毕竟能够拥有这种卡的人,都不是一般的达官显贵。换句话说,一般拥有这种卡的人,身份实力地位都绝对不凡,也不在乎这一折不一折,付费起来都是全额付款。所谓的一折,只是云海山庄的态度而已。柳婉清看着被当成皇帝似的迎进去的江澈,哦,还有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反应过来后她俏脸猛的一变,怒视着江澈,“你跟他是一伙的?!”江澈人都惊了。“啥玩意儿?”柳婉清松开江澈的臂弯,抽出手来,一脸悲愤。“他进来这里,也是被恭敬的迎进来的,一看就是这里的高层,你也一样,你还敢说跟他不是一伙的?!”江澈怔了下。若有所思。云海山庄是赵虎的场子,能被恭敬迎...

主角:江澈秦暮雪   更新:2025-02-08 2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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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澈秦暮雪的其他类型小说《认亲被拒,我走你哭啥?江澈秦暮雪小说》,由网络作家“逗比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海至尊卡,是云海山庄最高级别的VIP卡。来这里的所有消费,全部一折。这根本就不是用来赚钱的,而是用来积攒人脉的。毕竟能够拥有这种卡的人,都不是一般的达官显贵。换句话说,一般拥有这种卡的人,身份实力地位都绝对不凡,也不在乎这一折不一折,付费起来都是全额付款。所谓的一折,只是云海山庄的态度而已。柳婉清看着被当成皇帝似的迎进去的江澈,哦,还有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反应过来后她俏脸猛的一变,怒视着江澈,“你跟他是一伙的?!”江澈人都惊了。“啥玩意儿?”柳婉清松开江澈的臂弯,抽出手来,一脸悲愤。“他进来这里,也是被恭敬的迎进来的,一看就是这里的高层,你也一样,你还敢说跟他不是一伙的?!”江澈怔了下。若有所思。云海山庄是赵虎的场子,能被恭敬迎...

《认亲被拒,我走你哭啥?江澈秦暮雪小说》精彩片段


云海至尊卡,是云海山庄最高级别的VIP卡。

来这里的所有消费,全部一折。

这根本就不是用来赚钱的,而是用来积攒人脉的。

毕竟能够拥有这种卡的人,都不是一般的达官显贵。

换句话说,一般拥有这种卡的人,身份实力地位都绝对不凡,也不在乎这一折不一折,付费起来都是全额付款。

所谓的一折,只是云海山庄的态度而已。

柳婉清看着被当成皇帝似的迎进去的江澈,哦,还有自己。

整个人都是懵的。

反应过来后她俏脸猛的一变,怒视着江澈,“你跟他是一伙的?!”

江澈人都惊了。

“啥玩意儿?”

柳婉清松开江澈的臂弯,抽出手来,一脸悲愤。

“他进来这里,也是被恭敬的迎进来的,一看就是这里的高层,你也一样,你还敢说跟他不是一伙的?!”

江澈怔了下。

若有所思。

云海山庄是赵虎的场子,能被恭敬迎进来,要么是重要的客人,要么是高层。

柳婉清这个理由也不是不成立。

而赵虎派人试探他,在他这里,背后的始作俑者应该是江宁。

只是他现在没有证据。

这么说的话。

柳婉清的仇人,难不成也跟江宁有点关系?

看到柳婉清脸上的悲愤跟绝望,江澈有些无奈的抓住她的手。

后者娇躯一颤,下意识就要运气出手。

江澈连忙安抚她,“诶?你先别激动。”

“如果我真跟你那个仇人是一伙的,我干嘛还要费尽心思给你医治?早就弄死你了。”

“还带你来这里,不是多此一举吗?”

柳婉清呆了下。

好像...有道理。

江澈说道:“别想太多,我要杀你,真不费事,带你来就是帮你报仇的。”

“你知道他藏在哪么?”

柳婉清低下头,有些羞愧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句话。

“我只知道他的落脚点是这里,具体藏在哪个位置,不知道。”

江澈想来也是,云海山庄非常气派,对方有意隐藏的话,找起来还真有点费事。

想了想,江澈朝柳婉清说道:“你主动暴露,把他引出来。”

“这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出手,引出来后,你想办法跑出去,其他的交给我。”

柳婉清蹙起眉头,“怎么引?”

江澈看了眼人头攒动的舞厅。

三个舞台拼接而成的大舞台上,有几个穿着暴露的舞女正在卖力的扭动着。

那腰。

那腿。

那大波~浪。

惹得台下的一众狼友们嗷嗷大叫。

他心生一计。

“会跳舞吗?”

柳婉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舞台,然后俏脸变得冷若冰霜。

“你让我去那上面搔首弄姿?”

江澈立刻摇头,“不是。”

柳婉清松了口气,神色稍稍缓和。

然后听到江澈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不用扭,你上去走两步就行。”

柳婉清:“……”

杀意如泉涌。

那双仿佛能倒映星辰的眸子,像是带着两把刀子,剜在了江澈身上。

江澈心里一毛。

认真解释道:“他如果不出来,我们就算把每个房间都找一遍,也找不到他。”

“你说你那个仇家比你强,看到你现身,肯定知道你是来找他的,所以不会怕你。”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他确实只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

至少他现在不能露面,否则对方心生警惕,就更难逮住了。

柳婉清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

即便不化妆,也比舞台上那几个化着浓妆的舞女强出无数倍。

此刻还穿着那身黑衣黑裤,纤腰不堪一握,恰到好处的饱满因为现在的心情变得更加高耸了。

就这做派,只要上台,就能立刻吸引全场的目光。

如果柳婉清那个仇家真的在这里,就一定会注意到。

柳婉清深吸气。

再吐气。

再深吸气。

然后冷眼看着江澈,“松手。”

“哦哦。”

江澈松开了一直抓着的那只如玉柔荑。

柳婉清豁然转身,大步走向舞台。

眼神坚定,一副上刑场的架势。

为了报仇,豁出去了。

江澈又把她的手拉住,说道:“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你上去把那几个女的轰下来就可以了。”

柳婉清:“?”

不是让我上去跳舞?

江澈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道:“你的目的是制造动静,砸场子也是一种,去吧。”

之前故意那么说,只是想试探一下柳婉清报仇的决心。

舞池里不少年轻男女在贴身热舞,灯光绚烂,有人的手放在肩头,有人的手放在乃头。

柳婉清目不斜视,强行压下内心的不适。

来到半人多高的舞台下方,柳婉清右手抓着边缘,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就上去了。

“喔——!”

离得近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她。

看到这帅气的姿势,顿时惊呼出声。

台上那几个舞女,也注意到了柳婉清,并未停下她们的‘舞姿’,而是边扭边笑着问道:“这位美女也想跳舞?”

底下人起哄:“跳一个!跳一个!”

“不看身材只看脸,都已经是极品了!”

“长这么好看,身材肯定也不差,这是新招的红牌?好冷好艳!”

但凡注意到柳婉清的人,无不极尽赞美。

柳婉清很不舒服。

可想到报仇,又将内心的不舒服压下去,按照江澈说的,在舞台上来回走了一遍。

她是聚集了满场的目光不假,连音乐都短暂停了下来。

一束聚光灯打在了她身上。

全场的焦点!

只是,看到这美得过分的女人只是在上面走个来回,就没了其他动作,一个个全都愣住了。

就这?

下一秒。

柳婉清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一把抓住一个舞女的胳膊,旋身弯腰,把人直接丢进了舞池中间。

“啊!!”

舞池人头攒动,在舞女惊恐的尖叫声中,砸倒了一片人。

音乐暂停的场中,一阵骚乱的动静很快蔓延开。

柳婉清出手还很有分寸,那舞女几乎毫发无损。

但动静已经制造出来了。

柳婉清嫌不够大,又把另外几个舞女如法炮制的丢了下去。

引起惊呼声此起彼伏。

舞厅二楼,一间包厢内。

赵虎跟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正一侧坐在沙发上。

那青年坐姿懒散,反倒是赵虎正襟危坐。

两人的目光都被突然骚乱的舞池吸引,看了过去。

当看到舞台上的柳婉清时,赵虎眼睛一亮,“好标志的妞儿!”

“年爷,我给您弄过来?”

青年眼睛微微眯起,冷笑道:“给我弄过来?”

“你要是走近她七步之内,恐怕就成了尸体了。”

赵虎脸色猛然一变,“不、不会吧?”

“这女的这么猛?”

青年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歇着吧,冲我来的。”

“这妞儿追了我半年了,杀又杀不掉我,仗着身法好又能跑,三天前才被我打伤,今天就出现在这儿,看来是打算孤掷一注了。”

赵虎听得心惊胆颤,脱口而出问道:“年爷,什么仇让她追了你半年啊!”

门外传来懒散的声音,“我杀了她全家。”

……


昏暗的公园里,气氛像是寂静的深海。

谢年半跪在地,面前有着一摊血迹。

他抬头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少年,咬着牙,一言不发。

身法、实力、境界。

他没有一样是这少年的对手。

七品...不,起码是八品内家宗师!

这么年轻的八品内家宗师,不说见,他闻所未闻!

柳婉清在一旁也看呆了。

小嘴微张,眼眸睁大。

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自己豁出去命不要,都奈何不了半分的仇人,在江澈手里,却连一招都撑不住?

这家伙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可他明明还这么年轻啊!

这就是师父说过的大隐隐于市?

真正的世外高人!

“该你了。”

江澈耸了耸肩,觉得有些无趣,就退到了一旁,示意柳婉清。

柳婉清当即回神,冲到谢年身前,毫不犹豫的一脚正中谢年的脑袋。

砰!

谢年应声倒地。

砰砰砰——

然后是不绝于耳的闷响。

柳婉清心里的恨意,早就憋不住了。

每一脚,都踹在了谢年的头上。

她可以一脚踢死这种状态的谢年,但是她没有。

她在折磨对方。

直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

“可以了。”

江澈抓住她的手腕,看了眼地上已经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谢年,轻轻叹了口气。

柳婉清僵硬的停下。

谢年已经没气儿了。

江澈那一脚,正中谢年的后背,就踢碎了他体内的气脉。

一个武人,气脉碎了,就没法运气。

被柳婉清发疯似的踹了几十脚,脑袋没炸开,已经是体魄异于常人了。

这会儿的谢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死得不能再惨了。

他没有提前拉住柳婉清,就是因为谢年从始至终都没有求饶。

这样的人,企图撬开他的嘴,无疑是痴人说梦。

柳婉清仿佛三魂丢了七魄,呆呆地看着,双目无神,无比空洞。

憋了七年的血海深仇终于报了。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应对......

整个人完全放空,不知道自己在哪,做了什么。

江澈又是一声轻叹,“想哭就哭出来吧。”

柳婉清猛然一震。

像是魂魄归体。

过了七八秒钟,她才一头扑进了江澈怀里,放声痛哭。

“呜呜——”

像是暴雨天躲在垃圾堆里的小猫,被人踹了一脚,连仅剩的栖息之所都被剥夺了的无助和无力。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柳婉清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从大声痛哭变成小声啜泣。

最后不太好意思的离开了江澈的怀抱。

她恢复到那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只是通红的眼眸跟躲闪的目光,显得没那么不近人情。

“谢谢。”

她真诚而认真的说道。

江澈看了眼湿了一大片的肩膀,有些无奈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不假。”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记忆中他因为承受山川龙气暴动的痛苦而掉的眼泪,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吧?

柳婉清有些羞愤,抬头瞪着他,“是你让我哭的!”

江澈抬起手,“好好,我的。”

“哭完了就走吧,这儿怪瘆人的。”

柳婉清呆了下。

你一个能秒杀六品内家宗师的少年强者,好意思说这里瘆人?

不过人家毕竟刚帮她报了仇,人要感恩。

她看了眼谢年的尸体,“你等我处理一下。”

江澈拉住她的手腕。

“不用,有人会处理。”

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公园的黑暗角落。

柳婉清顺着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娇躯轻颤,俏脸微白。

江澈已经牵着她转身离开。

等两人走了大概十几分钟,黑暗处,赵虎才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走了出来。

他是在柳婉清踹谢年的时候追出来的。

没敢露面,藏在暗处屏住呼吸,看得心惊肉跳。

谢年,连江少都要喊一声师兄的人。

不常在云海山庄露面,但有限的几次露面,都帮他解决了极大的麻烦。

江少扶持他上位的时候,云城南城区的地下枭雄不服他。

人身边养着七八个武人,最强的已经有四品实力。

一拳能打碎一堵墙壁。

这已经是非人了,根本不是他那些手下能抗衡的。

然后谢年来了。

吹了口气。

是的,吹一口气,那个四品实力的家伙,死了。

从那之后,赵虎看到谢年,就打从心底里敬畏。

结果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敬畏无比的‘高人’,被一个女人疯狂踹头,踹得面目全非,死得不能再死。

他没看到江澈一招重创谢年,所以并不知道是江澈出的手。

但刚才江澈临走前的那一眼,让他几乎如坠冰窖,浑身冰凉。

静默了五分钟后,赵虎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电话。

“来几个人。”

……

回到宅院刚到十一点。

对现代都市来说,不算晚。

但江澈有早睡早起的习惯。

陈济世也有。

所以他蹑手蹑脚的带着柳婉清回房间。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澈光着膀子,看着穿上自己T恤的柳婉清,问道。

柳婉清的衣服沾满了血迹,已经换下来丢掉了。

他只听见了那句七年的血海深仇,但具体因为什么,并不知情。

如果一个人心里压着一件事,当某一天这件事爆发了出来,结束后的满心狼藉总是要抚平的。

他不介意做这个抚平的人。

柳婉清垂着眸子,缓缓开口。

“我是禾城柳家的大小姐,八岁的时候遇到了我师父,她说我是个好苗子,拥有极好的体质,教我练功习武。”

“我跟着她学了六年,本来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

“但是七年前,我师父带着伤回来,很是焦急的想带我走。”

“可就在我跟着师父准备离开的时候,谢年来了。”

“如果我师父没受伤,他绝对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江澈静静的倾听着。

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师父是被谁打伤的?谢年又是为什么找上你们?”

柳婉清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师父拼死拖着谢年让我走,走得越远越好,更不要想着为她报仇。”

“我看着家人倒在血泊中,看着师父命悬一线,只能边哭边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我实在跑不动了,才晕倒在了野外。”

“这半年,我质问过谢年,但他什么都没说。”

柳婉清突然情绪激动,“谢年死了,我为家人师父报了仇,但你提醒了我,打伤我师父的人,我还没有找到!”

江澈神情有些严肃了。

他已经可以确定,谢年跟赵虎一定有关系。

而赵虎在他这里,算是江宁的人。

那么谢年跟江宁,必然也有什么联系。

但这件事跟柳婉清的遭遇,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

唯一能让他推测的,只有柳婉清的体质。

纯阴之体,的确是习武奇才的体质,而且还有一个作用。

炉鼎。

师父说过,麒麟血至纯至阳,属于天下间的顶尖体质,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理论上来说,麒麟血是不需要纯阴之体当炉鼎来进行阴阳中和的。

但前提是,麒麟血属于原主,不会产生任何反噬。

江宁如果真的是十年前吸收了自己一身麒麟血的人,那么他一定需要某种方法,来遏制麒麟血的排异反应。

利用纯阴之体来进行中和,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之一!


岁月磨平了棱角,年华腐蚀了心气。

灵珠草让他迸发出了新的心气,本以为是一场造化。

没想到是一次浩劫。

因为葬送了大弟子的性命,现在还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进退两难。

他能拒绝吗?

没法拒绝。

全场八千人看着。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胜了战帖之后又踢馆,他要是不接,明天这张家武馆也不用开下去了。

可要是接了。

同境界的韦阳被一拳打死,他又能如何?

下场只怕好不了多少。

自己一死,张家武馆还不是一样倒了?

骑虎难下。

台下的张文起,已经面无人色了。

他只是傲气了点,但不是蠢货。

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即将葬送掉整个张家武馆。

这是他老爸几十年的心血。

更是重伤拼来的家业。

“江澈!”

突如其来的勇气,让张文起猛的站起了身,大吼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他身上。

张文起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是肉眼可见的颤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

企图压下这种让他心悸的情绪。

最后发现没有什么卵用。

不管了。

张文起艰难的迈开脚步,往擂台走去。

到了边缘,双手抓着沿边,不像是个三品外家武人,跟个普通人一样,爬了上去。

“战帖是我求着我爸给你下的,目的也很简单,我想除掉你,然后得到秦暮雪。”

张文起咬着牙开口,起初有些不顺,后来说完,反倒是心里的那股沉闷感,减弱了许多。

满场哗然。

却又没有大声讨论。

江澈诧异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张文起朝他走去。

“你赢了战帖,证明是我输了。”

“这件事因为我的嫉妒而起,所以你所有的愤怒也应该冲着我来。”

“我、我接下你的踢馆!”

“只求你放过我爸和其他人!”

张文起脸红脖子粗。

已经走到了江澈三步开外。

全场诡异的寂静无声。

只有张成义脸色剧变,急忙将他拽到身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张文起倔强的又走到前头,满脸都是愧疚,“爸,我没什么出息,习武吃不了苦,学习用不了心。”

“一直靠着你作威作福,也没尽过什么孝道。”

“现在的情况你看到了,大师兄都被一拳打死了,我们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让他杀了我吧,至少这样,咱们家的武馆,还能开下去!”

张成义动容。

还有什么,比自己儿子一朝醒悟,终于认识到老父亲的不容易更让人感动的呢?

可问题是,现在不是醒悟的时候啊!

而且。

张文起觉得此事是因他而起。

可实际上,是张成义为了灵珠草而下的决定!

否则,他在知道张文起在学校受辱的当天,就给江澈下战帖了。

何必拖到现在?

张成义一脸欣慰又不容置疑的说道:“老子还在,没有让儿子顶在前面的道理。”

“你让开。”

张文起咬着牙,“我不让!”

“让开!”

张成义怒喝一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甩到了身后。

几个亲传急忙接住。

江澈看着这父子情深的一幕,只觉得想笑。

明明他才是那个被战帖下到医馆的人。

他才是受害者!

现在只是稍稍发起了一点反击。

这些人就搞得好像自己要把他们逼得家破人亡一样。

演给谁看?

你们想杀我不是恶人。

我想讨回公道,反倒是恶人对吗?

江澈嗤笑一声,不屑道:“踢馆踢的是你们整个张家武馆,不是某一个人。”


“有人告诉我的。”

舞蹈社活动之后的第二天。

就有人找上了他。

对方没有透露身份,只告诉他江澈极可能是一位内家宗师,但不会超过六品实力。

张成义当时第一反应,比张文起好不到哪去。

三境十二品,五品可能听起来比较低,但事实并非如此。

多少武人,一辈子卡在内家瓶颈,内练一口气的那口气,始终练不出来。

至死也只是个拥有一身蛮力的莽夫。

否则内家也不会有宗师之称。

十八岁,内家宗师。

这几乎是不可能搭在一起的两个词。

但找上他的人,言之凿凿信誓旦旦。

除了透露这个消息,给江澈下战帖,也是对方的建议。

张成义本不想听,可对方给他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筹码。

灵珠草。

对方许诺,只要他给江澈下战帖,并且在擂台上杀了江澈,就会给他一株灵珠草。

十年前,张成义还是云城某位大领导的安保队长。

因为一次外出护卫遇上了强敌,他拼死护住了那位大领导,但自己却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后来花了两年多,才养好伤势。

老领导念着他的功劳,也心疼他的伤势,让他提前退休,还帮他铺路在云城开了一家武馆。

这些年武馆越做越大,但他因为那次重伤而落下的暗疾,却始终没有好。

这导致他一直卡在六品内家宗师,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他也曾去找过陈济世医治。

对方能保住他的命,却无法消除他的暗疾,更不要说助他突破瓶颈了。

而一株灵珠草,能改变这一切。

这是灵药。

有价无市。

张成义最终还是没抵抗住诱惑,下了这份战帖。

他还是要点脸的。

战帖是下了,但没打算自己亲自出手。

那么多人看着,他只要踏上擂台,张家武馆这么多年的名声,恐怕就会一落千丈了。

张文起还想问是谁告诉自己老爹的,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在这时快步走了进来。

“师父。小师弟。”

看到男子,张文起把问题抛到脑后去了,欣喜道:“大师兄!”

张家武馆弟子众多,张成义自然不会挨个指点。

平时负责武馆传艺的,就是大师兄韦阳。

张成义神色也缓和了几分,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准备好了?”

韦阳点了点头,一脸自信,“师父放心,我已经成功踏入六品境界,杀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手到擒来。”

张文起大喜过望,“大师兄,你突破了?!”

“哈哈哈,太好了!”

“秦暮雪啊秦暮雪,我会让你知道,除了我之外,所有妄想接近你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

临近八点。

武馆最大的演武场内,已经人满为患。

开武馆要盈利,光收弟子的拜师费还不够。

平时弟子切磋,或者名家交手,都会打广告出去,吸引人来买票入场观看。

武人拳拳到肉,打到兴起时难免见血。

这可比电影好看。

两层的演武场,足够容纳八千人。

二楼悬空看台。

陈济世跟楚长青坐在一起,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在他旁边,江澈这个当事人反而一脸淡定。

仿佛等下要登台的不是他。

“陈老,放轻松,放轻松......”

“哎,你这孩子...算了,你有自信是好事,但千万别硬撑,要是打不过,赶紧认输,楚先生会护着你,别觉得丢人!”

“嗯,好。”

稍远一点的地方。

秦争锋跟秦暮雪父女俩也坐在一起。

妻子杨璇跟小儿子没带过来,这种场面,不太合适。


可江澈的十八岁,已经能够在老字号医馆坐诊了。

这中间经历了什么,外人不足为道。

让人欢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活动七点钟开始,秦暮雪定的闹钟是六点四十五。

吵闹的铃声让秦暮雪蹙起了眉头,关掉后穿上了外套,带着江澈离开了练舞室。

“走吧,活动在四楼的舞蹈大厅举行。”

这是舞蹈社自发组织的活动。

但是也请了老师跟学生来当评委。

规则除了需要男女组合一对,其他的没有多少要求。

可以跳自己编的舞,也可以跳其他各类舞蹈。

只要不太抽象就行。

两人来到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江舒雨跟秦暮雪,本身在学校的名气就非常高。

为了抢到位置,很多学生提前两三个小时就来占位了。

江舒雨也找了个男伴,是学校里的,目光一直在寻找着秦暮雪的身影。

当看到秦暮雪亲昵的挽着江澈走进后场时,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阴郁的乌云中。

脸色也变得相当难看。

一旁的男伴第一次跟江舒雨搭舞,有些紧张,见状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惹江舒雨不高兴了,连忙道歉,“江、江同学,对不起!”

江舒雨瞥了他一眼,“闭嘴。”

“哦、哦,好的。”

秦暮雪也看到了江舒雨,本来想过来打声招呼,但想到江舒雨对江澈的厌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带着江澈走到另一边休息。

这个举动,无疑更加让江舒雨难以自控。

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站起身,大步朝着秦暮雪走了过去。

秦暮雪带着江澈落座,两人靠的很近。

看上去,如同一对金童玉女。

很是般配。

江舒雨来到两人身前,脸色阴沉,那副生人勿近的恼火模样,吓得在后场准备的其他同学,都下意识离得远远的。

“秦暮雪!”

江舒雨咬着牙,喊出了全名。

江舒雨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就像是被最亲密的人背刺了一样。

两人从小就认识,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好闺蜜。

可是自从江澈出现后,闺蜜之间就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

一开始,是她在秦暮雪面前诋毁江澈,让秦暮雪的病治好后,千万要立刻远离江澈这类人。

秦暮雪反驳了她。

跟她说江澈没有那么差劲。

So?

江舒雨当场就问了句:你到底向着他还是向着我?

那时的秦暮雪,哄小孩一样说当然是向着你。

可结果呢?

转头你说要找江澈当男伴?

你就是这么向着我的?

你明知道这个人居心叵测,一来就说我弟弟是假冒的,这不是给人找不痛快吗?

秦暮雪平静的看着她。

“如果你是来跟我说江澈的不是,那我是不会跟你争论的。”

她也很无奈,并且放弃了劝说。

江家的那个小少爷,是整个江家的掌上明珠。

江舒雨有多宠她弟弟,秦暮雪是知道的。

江舒雨可以容忍别人说她的不是,但绝不能容忍别人说她弟弟的不是。

这不是什么坏习惯。

可当这种毫无节制的溺爱,要影响到别人的时候,就不太合适了。

不管江澈是不是真的江家少爷,人家起码在离开江家之后,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了。

秦暮雪从江澈脸上,也看不到任何对江家的怨念。

他只是秉着师父的交代,去了一趟江家,把事情说开了而已。


这才让他没有跟现代社会脱节。

他那时候的休息时间很少,除了必要的睡眠,他都会争分夺秒的抱着手机看各种小说。

那是陪伴了他好几年的精神食粮。

“她看起来很喜欢你。”

柳婉清说道:“听到你应战了,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语气急切紧张,怕你误会又赶紧解释。”

江澈愣了下。

“有道理。”

……

张家武馆。

昨天当着医馆那么多人的面下战帖,这事儿不说人尽皆知,也已经传开了。

还有张文起在学校堵着秦暮雪一闹。

离八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不少人已经赶来了这里看热闹。

听说过武馆跟武馆之前爆发冲突,下战帖打擂台。

武馆给私人下战帖,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

张家武馆也没放过这个机会,想进去看,可以。

花钱买票。

有人说武馆其实就是以前的地下拳场合法化。

这话也不无道理。

武人那么多,全部镇压不现实。

堵不如疏。

给一片相对高压却又不至于没有空间的土壤,要比一棒子打压死好管理很多。

武馆后院。

四十多岁的张成义正值壮年,体型魁梧,又不是那种视觉冲击很强的肌肉猛男。

跟他的名声不太匹配的是,他长了一张很儒雅的脸。

“爸,你待会儿一定要狠狠地教训那小子,如果能杀了他,就最好不过了!”

张文起满脸怨恨,咬牙切齿的说道。

武人打擂分两种。

一种只分胜负。

这种是比较常规的打擂。

还有一种分生死。

一般只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才会签订生死状。

这种情况下,以一方死在擂台上结束,获胜一方不会受到任何制裁。

所以他们玩了个心机。

给江澈下的战帖,既没说是分胜负也没说分生死。

拳脚无眼,不小心打死了,也很正常嘛。

张成义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气,只是瞥了自家儿子一眼,淡淡道:“不是我跟他打。”

张文起愣了下。

“那是谁跟他打?”

“大师兄?还是二师兄?”

自己老爹收了几个亲传弟子。

大师兄跟二师兄,都是踏入了内家宗师行列的高手。

这也是张家武馆能在云城所有武馆里面,独占鳌头的底蕴。

当然,张成义的出身,也很重要。

“你跟人争风吃醋,被教训了,我顶多出面帮你说几句话,为此给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下战帖,就算打赢了,传出去也只会闹笑话。”

“而且,你真的了解你这个情敌,到底是什么实力吗?”

张成义的话,把张文起给问住了。

他真的了解吗?

张了张嘴,突然卡壳了。

自己三品外家的实力,在人家面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前几天在练舞室。

他都没看清江澈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了。

当时他推断,江澈应该是四品外家的实力。

可现在听老爹这么一说,又不太确定了。

“他至少是五品内家宗师。”

张成义说道。

“什么?!”

张文起脸色骤变。

“五品?内家宗师?!他?!”

如果这句话不是从自己老爹口中说出来,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江澈,十八岁,医术已经足够在陈家医馆坐诊,一身武艺还能够有内家宗师的水平?!

闹呢!

这人打从娘胎里就开始习武吗?

张成义知道这个消息很惊人。

就如他一开始听到的时候一样。

张文起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道:“爸,你怎么知道他是内家宗师?”

张成义沉默了几秒。


门外。

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不然,你们还是跟江澈做一次亲子鉴定吧。”

江宁背着书包,出现在门口。

客厅里落针可闻。

等江宁换完鞋进来,周婧才有些慌张的说道:“瞎说什么呢?我们跟江澈又没有关系,和他做什么亲子鉴定?”

“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江宁坐在一边,一脸认真的说道:“妈妈,我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说实话,如果江澈才是你们的儿子,那你们把他丢在外面,太残忍了。”

“我、我不介意的......”

他低下头,看起来有些小可怜,然后又抬起头,勇敢的说道:“我不想让爸爸妈妈留下遗憾。”

多懂事啊!

周婧母爱大泛滥,急忙坐过去把江宁抱在怀里,“傻孩子,好端端的不要说这种话。”

“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那个江澈没安好心,惦记着咱们家的产业呢!”

“这种人就该下地狱,连我们家小宁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江舒雨也赶紧过来安慰。

江澈!又是江澈!

每次一聊到他,准没好事!

连原本有些动摇的江云边,看到江宁这个样子,都打消了私底下去做亲子鉴定的念头。

语气缓和道:“你安心准备高考,其他的不要多想。”

江宁从周婧怀里挣脱出来,咬着牙,那副濒临破碎却又坚强支撑的模样,把几人看得心里生出了浓浓的负罪感。

“可是,万一真的是我霸占了江澈的位置呢?”

“没有万一!”

周婧斩钉截铁,“你才是我们唯一的儿子。”

……

江澈难得过了几天悠闲日子。

上午去医馆坐诊。

下午回宅院教柳婉清。

晚上早睡,早上早起。

他有点奇怪,谢年死了好几天了,为什么江宁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他推测的没错,江宁在得知谢年的死讯之后,应该会立刻喊来更强力的帮手。

要么干脆利落的将自己除掉,一劳永逸。

要么给江宁自己的安全再添几分保障。

难道是他猜错了?

江宁跟赵虎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一切另有人指使?

不太像。

正想着,听到诊室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接着张哥的脑袋凑了进来。

“江澈,有人找你。”

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凝重。

江澈起身走了出去,疑惑道:“谁呀?”

张哥把他拉到一边,没让他急着出去,低声道:“张家武馆的人,来势汹汹的,看起来像是踢馆的。”

武馆踢医馆,也是踢馆。

没毛病。

张家武馆?

江澈脑子里想了一下,几天前在云城大学,好像是揍了一个姓张的学生。

叫什么来着......

哦,张文起。

江澈又狐疑的看了眼张哥。

张哥眼睛一瞪,“是我本家,但跟我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江澈笑了起来,“走吧,去看看。”

张哥又把他拉住,“你出去干啥?让师父处理吧。”

“俗话说民不跟官斗,咱普通人也不跟武人斗,上边有人压着,他们也不敢以武犯禁。”

“我进来是给你通个气,想问问发生了啥。”

江澈随口说道:“也没什么,前几天秦暮雪邀请我去跳舞,遇到了个吃醋嫉妒的男生,被我揍了一顿。”

“听秦暮雪说,那男生家里就是开武馆的。”

“啥玩意儿?!”张哥声调都提高了几分,又迅速压低,“你把人家馆长的儿子揍了?”

江澈点了点头,“应该是。”

不仅揍了,还让人在地上躺了两个小时。

导致舞蹈社的活动都没能上场。

哦,相比于这个,最严重的应该是在张文起眼里,自己成了横刀夺爱的那个人。


归根究底,还不是你自己接下的战帖?

六品内家宗师,用的还是张家武馆的八臂拳。

韦阳还没现出真身,拳风已经临身至江澈头顶。

双拳齐出,肉眼看上去,只能看到拳影一晃。

砰——!

一声闷响。

江澈抬手握拳横挡,两拳同时轰在他的小臂上。

反震力传导到韦阳身上,导致他现出真身,猛地后退了半步。

双拳微微颤抖。

他愕然抬头,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江澈。

“你也是六品?!”

全场鸦雀无声。

拳影之后的韦阳,被江澈震退,那惊愕的样子,令得场中那些武人,也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悚。

擂台下,张成义瞳孔骤然一缩,原本正襟危坐,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都下意识攥紧,一脸出乎意料的悚然。

张文起更加不堪,瞪大眼睛惊呼,“挡、挡住了?!”

在他看来。

大师兄应该随手拿捏江澈才对啊!

而且出手也没有留情,直接是八臂拳中的双龙出海。

这是杀招。

哪怕势均力敌,也不该挡得这么轻松自如。

要是挡不住,双拳就会直取咽喉跟心口。

这两处都是致命弱点,一旦击中,鲜有人活。

江澈没搭理韦阳的惊愕,右拳递出,身子一晃。

嘭!

陡然传出音爆声。

韦阳面前的空气,像是被硬生生挤爆了一样,出现了些许扭曲,飘出白雾。

而后。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韦阳,浑身剧震。

呲啦!

前胸的衣服陡然破开,自后背炸出一片衣服碎屑。

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缺口,出现在了他背上。

诡异的是,他的肉身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衣服上前后的圆形缺口相对应。

韦阳眼球暴突,险些从眼眶直接飞出来。

即便如此,也好不到哪去。

血丝溢出眼眶,看着像是流下了两行血泪。

触目惊心!

高手过招分秒必争。

毫厘之差谬以千里。

生死皆在瞬息之间。

这样的话,每一个武人都不陌生。

可真当他们亲眼看见这场内家宗师的交锋,以一个他们完全没料到的速度结束,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韦阳是张家武馆的老人,认识他的人也极多。

六品内家宗师的实力。

放在任何地方,都不是什么小卡拉米。

现在,却被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一拳轰碎了心脉。

砰。

尸体倒地。

没有什么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更没有咿咿啊啊半天还不气绝的临终遗言。

表面没有伤口,实际上体内的心脉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就是内家宗师的手段。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张成义脸色骤变,心底突然涌出一股寒气,愣了两秒才闪身上台,扶起大弟子的尸体,当确认已经没了生机后,才压着悲痛,替他闭上了眼睛。

蹭蹭蹭——

坐在擂台下的几个亲传弟子,还有武馆里平日被韦阳教导过的学徒,全都站了起来。

“大师兄!”

惊怒交加的沉喝响起,一个个全都冲上了擂台。

几个亲传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江澈。

张文起呆坐在椅子上,原先打了鸡血一样的激昂情绪,突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椅背上。

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

在他眼里如天般的大师兄,就这么被一拳打死了?

就一拳。

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他到底招惹了个什么怪物?

可笑的是。

前几天在练舞室,他居然为了争风吃醋,主动堵门挑衅?


能来楚云居的人,没点本事和身份,显然是没资格的。

换句话说,敢给楚长青递拜帖的人,在云城都能说上几句话。

江家也好秦家也罢,放在外面,都是一方大佬。

那些政客虽然不是正值当权之人,但却是那些当权之人的代表。

职位可能不高,身份绝对不低。

能让这么多人一起等的贵客,岂不是身份还在场中众人之上?

好奇者有,疑惑不解者也有。

而当脚步声走进餐厅,看到来人时,场上众人的神色顿时都出现了一些变化。

最精彩的,莫过于江云边跟秦争锋。

“我说什么贵客能让楚先生这么慎重呢,原来是陈老爷子。”

“这确实是贵客,陈老可是咱们医术界的瑰宝,不知道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担得起楚先生等候。”

“这位是陈老新收的弟子?以前没怎么见过啊!”

众人七嘴八舌,之前的好奇也化为了恍然。

如果是陈济世的话,他们这么多人一起等也没什么问题。

上至权贵下至平民,受过陈济世恩惠的人不知凡几。

何况在场这些人谁又敢保证,自己身体以后不出点毛病?

连云城市一院的院长,都得时不时请教陈济世,他们哪敢摆谱。

至于江澈,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了陈济世带出来的得意弟子。

楚长青示意了下自己左右两个位置,让他们过来入座。

陈济世则连忙解释,“我可当不起江小友的师父,他当我的师父还差不多,哈哈。”

嗯?

此言一出,厅内出现一瞬的寂静。

“陈老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少年能当你的师父?”

“陈老的医术众所周知,过谦了过谦了......”

陈济世拉着江澈的手,“真不是谦虚,这位是江澈,医术惊人,年少有为。”

“秦家姑娘的寒症,老朽束手无策,江小友却能根治,这事儿秦先生是知道的。”

“医术达者为师,可不是谁年纪大谁就厉害。”

江澈:“……”

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句。

他感觉陈济世现在是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

逢人便是一句‘这位是江澈,医术惊人,年少有为’。

小老头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对他确实推崇备至。

而这番话,让厅内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秦争锋身上。

秦争锋面庞微不可察的抖了下。

就在昨天,要不是陈济世阻拦,他差点就让人把江澈拿下了。

现在人家转头登上了楚长青的幕府。

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秦争锋不开口不行了,只能闷着声音,“确有此事。”

嚯!

厅内产生一些骚动。

一些人看江澈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楚长青拍了拍自己左侧的椅子,笑道:“江澈,过来坐。”

这举动,令得在场的这群老狐狸,心思百转起来。

江澈也不怯场,走过去坐下,就是觉得自己跟这场合有点格格不入,所以一时也没有主动开口。

楚长青又看了眼江云边,打趣道:“昨天可不止这一件事。”

“江澈跟随恩师潜修十年,昨天刚下山,听他恩师的吩咐,跑去江家认亲去了。”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竖起耳朵听。

是八卦的气息。

楚长青笑着道:“江家十年前失踪的小儿子,早就找回来了,江澈被当成登门敲诈的骗子,拿着从小佩戴的平安玉也没用,被一百万打发走了。”

“呵呵,也是闹了个乌龙出来。”

江云边眼角抽搐了下。

心智再坚定,被当众调侃,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眼神,他也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楚长青亲自给江澈背书。

饶是江云边,此刻也慌了神。

但也不能任由这些人在心里八卦,跟秦争锋一样,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确实是个误会。”

“昨天我在公司,也是后来才知道此事,等我知道的时候,江澈已经去了陈老那里。”

至于周婧给他打的那通电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长青今天是要给江澈背书的。

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冒头?

有人好奇问道:“江总,你在外边......还有私生子?”

这不算什么大事。

在场的这些商贾,有私生子的不少。

如果真是私生子,反倒是赚大发了。

赶出门反而是天大的损失。

要不是江云边确信自己没有在外留情,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私生子了。

所以闻言苦笑着摇头道:“我从来没在外面乱来过,哪来的私生子?”

“既然不是私生子,那人家怎么会跑去江家认亲?”

“对啊!你那小儿子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七年前才找回来,不会找了个假的回来吧?”

都是身份差不太多的人,开起口来自然也没什么顾虑。

江云边脸色微沉,“就是因为这事,我后来才把他的名字改成江宁,寓意健康安宁。”

“至于找了个假的回来,这更是无稽之谈。”

“当时我就做了亲子鉴定,跟我一脉相传这假不了。”

众人也疑惑了。

看看江云边,又看看江澈。

七年前的儿子不是假的,如今这冒出来的江澈,仅凭楚长青跟陈济世的背书,他还跑去江家认亲,就不太可能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也得认了。

江云边算是做了件砸自己脚的事儿。

江澈见事情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昨天就已经过去了。”

“我把平安玉给了江夫人,换来了一百万,此事尘埃落定,诸位叔叔伯伯,还是谈点其他的吧。”

众人打着哈哈,给了这个面子。

江云边松了口气,但屁股只想离开座位,不然他感觉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头蠢驴。

楚先生跟陈济世这么推崇的少年俊才,跑去你家认亲,你不赶紧收下来,还把人往外赶,你是不是脑子有包啊?

你不要送来我家啊,我收他当儿子,不,当兄弟都行。

这些话没人说出口。

可江云边能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来。

大差不差。

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阵悔意。

见江澈开了口,楚长青才开始控场,“江澈说得对,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不过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还半开玩笑的想收江澈为义子来着,这么好的栋梁之才,别人不要,我可是眼巴巴得紧。”

“就是被江澈拒绝了,哈哈。”

众人也跟着附和,“那可不,我们家那小子,要是有江澈三分本事,我睡觉都要笑醒了。”

“哈哈哈哈,你们家那小子虽然比不上江澈,但也不差啊!”

“跟你们比是不差,跟江澈比,就差太远了。”

“也是。”

有人欢声笑语,在楚长青开口后开始推杯换盏。

而有人只觉得吵闹。

好不容易熬到半途,江云边找了个借口,跟楚长青告辞一声,就急匆匆离开了。

看那模样,颇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

秦争锋好一些,但也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

他撑着没走,心态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顿饭之后,江澈这个名字,肯定会响彻整个云城上层。

等宾客尽散,楚长青才看向江澈,笑问道:“这口气可算出了?”

江澈一脸无奈,“楚先生,你这是把事情又闹大了。”


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赵虎反而不在场。

“废物!”

“这张成义,简直是废物至极!烂泥巴扶不上墙!”

“堂堂六品内家宗师,就把颜面看的那么重?自己不上场,派一个弟子上场,被人家一拳打死了!”

“还把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江宁咬牙切齿,终是没忍住怒火,一通怒骂。

对面的男子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也只知道是青龙会,不知道具体是何人,不算暴露身份。”

“倒是你......”

男子眼神带着一缕逼视,“秦家那个纯阴之体,为什么还没有拿下?”

江宁神色一慌。

“师兄,我......”

男子抬手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的借口。”

“你要知道,师父当初给你灌输麒麟血,是对你寄以厚望的。”

“前些年你年纪还小,师父也就不说什么,但现在正主儿都出现了,你还没有紧迫感么?”

“还是说...当了七年的豪门少爷,你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身份,爱上了这种感觉?”

江宁豁然抬头,急忙解释道:“当然不是!”

“我知道师父对我寄以厚望,送我回来,也是掩人耳目。”

“师兄放心,秦暮雪这两天就会再次发病,她一定会去找江澈,我会在这之前把她拿下的!”

男子移开目光,“另外,谢年追踪了七年的那个纯阴之体,也跟江澈在一起。”

“你的麒麟血毕竟来自外物,想要大成,纯阴精元必不可少。”

“目前看起来,那江澈也需要这个东西。”

“也罢,师父派我来,本就是解决这件事的。”

江宁为难道:“江澈的实力,只怕我们都严重低估了。”

“谢师兄又死了,那他身边那个纯阴之体......”

男子说道:“柳家那个女孩你不用管,我会出手。”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拿下秦家那个,另外,别暴露身份。”

“张成义虽然不知道我们的具体身份,但是青龙会再现人前,楚长青肯定会重视起来,这段时间你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行。”

江宁皱眉道:“我这个假少爷,还得做多久?”

男子嗤笑,“怎么,有人疼你入骨,荣华富贵尽享,你还不乐意了?”

江宁说道:“我心里只有师父的大计,哪有什么荣华富贵......”

男子不置可否道:“这个身份还有大用,尤其是这个节骨眼。”

“好好利用起来,即便是楚长青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你要是这时候离开,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容易被顺藤摸瓜找出十年前的蛛丝马迹。”

江宁垂眉顺耳,“我知道了。”

云城武安分部。

楚长青带着江澈直奔档案室。

陈济世半途回去了,他一把年纪跟着折腾不起。

而且武馆一战落幕,江澈的实力,也用不着他担心什么。

云城的分部长亲自陪在左右。

“十年前江家那桩失踪案,部里确实有记载。”

“这是当年的档案。”

分部长姓徐,叫徐望空,五十来岁。

所有的档案都有实体档案和电子档案两份。

为了方便两人查看,徐望空直接找来了实体档案。

江澈立即翻开看了起来。

徐望空在旁边解释道:“这桩案子我经手过,还有点印象。”

“江家小儿子失踪后,第一时间就报了警,警方加上江家的人脉,找了一年多,还是杳无音信。”

“一般的失踪案,多少都会有点蛛丝马迹的线索,完全找不到的情况下,就要怀疑是不是武人作案了。”

“所以当时案子转来了部里,我们也派人去失踪地点查了。”

楚长青插嘴问道:“有没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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