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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她入怀:京圈太子狠狠爱桑云听岑漱冰大结局

男神请我吃鸡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年三个月零八天前。这天是岑啸堂五十二岁大寿,刘思清铆足了劲儿,才把他从小345678家里抢回岑家园子,是一定要大操大办的。桑云听提前两天就被叫回了园子帮忙。她刚满二十岁,稚嫩的身体慢慢成熟,又带着少女的娇俏,漂亮的有点过分。以防万一,刘思清一直让桑云听在后厨帮忙,非必要别来前厅待客。桑云听在后厨跟管家核对了一遍今晚的菜品酒水,又提醒管家:秋季干燥,需要准备一些去火的百合绿豆沙;室内的灯光不易太偏黄,有些名媛小姐喜欢合影,影响她们打光;红酒不用醒的太透,六七分刚刚好。尽管她只有二十岁,这四年来跟着刘思清在豪门学了不少东西,因为办事靠谱,性子又低调沉稳,得了老管家的重用。杂事忙完,有几分钟闲暇的桑云听总感觉心慌慌得。她给哥哥桑承樾发了...

主角:桑云听岑漱冰   更新:2025-02-08 23: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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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云听岑漱冰的其他类型小说《诱她入怀:京圈太子狠狠爱桑云听岑漱冰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男神请我吃鸡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年三个月零八天前。这天是岑啸堂五十二岁大寿,刘思清铆足了劲儿,才把他从小345678家里抢回岑家园子,是一定要大操大办的。桑云听提前两天就被叫回了园子帮忙。她刚满二十岁,稚嫩的身体慢慢成熟,又带着少女的娇俏,漂亮的有点过分。以防万一,刘思清一直让桑云听在后厨帮忙,非必要别来前厅待客。桑云听在后厨跟管家核对了一遍今晚的菜品酒水,又提醒管家:秋季干燥,需要准备一些去火的百合绿豆沙;室内的灯光不易太偏黄,有些名媛小姐喜欢合影,影响她们打光;红酒不用醒的太透,六七分刚刚好。尽管她只有二十岁,这四年来跟着刘思清在豪门学了不少东西,因为办事靠谱,性子又低调沉稳,得了老管家的重用。杂事忙完,有几分钟闲暇的桑云听总感觉心慌慌得。她给哥哥桑承樾发了...

《诱她入怀:京圈太子狠狠爱桑云听岑漱冰大结局》精彩片段


一年三个月零八天前。

这天是岑啸堂五十二岁大寿,刘思清铆足了劲儿,才把他从小345678家里抢回岑家园子,是一定要大操大办的。

桑云听提前两天就被叫回了园子帮忙。

她刚满二十岁,稚嫩的身体慢慢成熟,又带着少女的娇俏,漂亮的有点过分。

以防万一,刘思清一直让桑云听在后厨帮忙,非必要别来前厅待客。

桑云听在后厨跟管家核对了一遍今晚的菜品酒水,又提醒管家:

秋季干燥,需要准备一些去火的百合绿豆沙;

室内的灯光不易太偏黄,有些名媛小姐喜欢合影,影响她们打光;

红酒不用醒的太透,六七分刚刚好。

尽管她只有二十岁,这四年来跟着刘思清在豪门学了不少东西,因为办事靠谱,性子又低调沉稳,得了老管家的重用。

杂事忙完,有几分钟闲暇的桑云听总感觉心慌慌得。

她给哥哥桑承樾发了几条消息。

依然没人回复。

她又打了好几个电话,手机暂时无法接通。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天了。

桑云听给岑濯羡发了个消息:

濯羡哥,你最近跟我哥有联系吗?

岑濯羡正捏着酒杯陪同父亲在人群中交际,不方便拿手机。

今天的宾客不算多,来的都是北京里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

以岑漱冰为核心的高门圈层总是在这种宴会里迟到个一两个小时。

即便如此,他到的时候,男男女女还是目光恭敬又热切地上去敬酒。

岑漱冰刚从京西大学毕业,修了数学和马克思后,又辅修了一门经济学。

他本来是要跟着应届生那批选调去基层锻炼。

前几个月岑漱冰突然放弃了选调名额,空降华晟,玩起了金融。

晚上八点多,岑漱冰和周围人寒暄后,管家才宣布开宴。

岑漱冰在主位上挑挑拣拣。

他打小就挑剔。

尤其是这种宴会上,食材保温过度,厨子为了保证菜品数量而稍稍忽略质量,甚至有些摆盘太不美观,岑漱冰都吃不下一口。

这场宴会里没有能镇住岑漱冰的人,大少爷的不高兴完全不用伪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筷子在盘子里挑了两下,又放了回去,兴致缺缺。

后厨有餐厅监控,桑云听看着岑漱冰的表情,又快速切了一份芒果班戟,用刚洗好的新鲜草莓和脆葡萄重新做了份果盘,交代丁照琴送了过去:

“丁姨,动作快点,少爷一口没吃,马上又要离席,老爷面子挂不住的。”

桑云听给岑漱冰送了几年夜宵,大少爷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也算是了解一些。

现在让后厨重新做牛排,或者其他主菜来不及。

岑漱冰爱吃粤式甜点,水果也是他最喜欢的,酸酸甜甜还不用吐皮。

应该能勉强符合他的心意。

毕竟之前因为吃的不合口味,脾气很大的岑漱冰不止一次把桑云听从主楼撵出去过。

看着丁照琴把托盘从后厨端出去,桑云听才松了口气。

手机震动两下,岑濯羡消息进来。

他约桑云听在后厨侧门见面,那里靠近花圃,又绿植挡着,能避开监控。

“我这里暂时也没承樾的消息。”岑濯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桑云听,

“不过,可能和他正在跟踪调查的案子有关,案子在南宁,他三十六小时前,最后一次消费记录也在南宁。”

桑承樾读的传媒大学,比桑云听早来几年北京,来岑家园子玩过几次,和岑濯羡关系一直不错。

“他在调查什么?”桑云听愣住,垂在身侧的手捏紧。

“不知道,线索涉密,我没权限。”岑濯羡摇头,解释,

“KBN是华晟传媒旗下的电视台,但华晟传媒在北京,我在华东区轮岗,级别暂时还不够。”

父母去世后,桑承樾是桑云听唯一的亲人。

桑承樾比桑云听大五岁,从新传毕业,直接进了KBN,做了半年的新闻主播,又转去做调查记者。

调查记者是个高危职业,当初桑承樾转了很久才敢告诉桑云听。

桑云听脸色苍白地看着岑濯羡:

“濯羡哥,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有点没听清。”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耳鸣。

岑濯羡沉默地看着桑云听,他发现她在发抖。

过了几秒,岑濯羡又安慰她:

“调查记者有时候会卧底,联系不上也有可能,你忘了吗?之前你哥有次去煤窑卧底,手机就被没收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濯羡哥。”

桑云听依然盯着花圃里的某片叶子,试图理清头绪。

岑濯羡不敢走,桑云听抖得很厉害。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掉眼泪。

-

U形餐桌上的岑漱冰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新鲜了,你再去切点。”岑漱冰指了指小果盘,对身后的侍应生说,

“我要吃新鲜草莓。每个都要你半个拳头大小的,形状不能太奇怪,两个草莓尖的不要,草莓屁股发青的不要,总之长得难看的都不要。”

“对了。”岑漱冰想了想,又补充,“还有脆葡萄,再给我来一份甜点,要越南芒做的芒果班戟。”

要求太过苛刻,新来的侍应生面露难色,但还是勉强答应:

“...好的,少爷。”

岑漱冰盯着他看了两秒:

“算了。”

他往大厅里扫了一圈:

“你去后厨找一个叫桑云听的佣人,让她准备。”

侍应生犹犹豫豫:

“后厨好像没有这个同事...”

“算了,我自己去。”

此刻岑漱冰的耐心已经用尽,他起身往后厨走。

恰好撞见丁照琴端着果盘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

“少爷,您的甜点和水果。”

岑漱冰扫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跟他要求的一模一样,连班戟的摆盘都方方正正,切块溢出来的奶油缺口被抹的平平整整。

他用这个法子整过桑云听,一看就知道是她准备的。

岑漱冰轻哼了声。

压下心底那一小股火。

反了天了是吧?

知道他今晚回园子,连个招呼都不过来打。

岑漱冰才懒得管其他人怎么看,在这个家,这个园子,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我不爱吃甜的。”他把桌上的宾客抛之脑后,

“我去后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师现做。”

岑漱冰把园子逛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桑云听。

他站在树荫下,看见桑云听肩膀抖了两下,然后将头埋进了岑濯羡怀里。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投怀送抱。


桑云听在岑濯羡怀里整整哭了五分四十秒,恰好是岑漱冰在树荫下抽根烟的功夫。

岑漱冰烟抽完,岑濯羡的电话就响了。

抱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刚好分开道别。

岑漱冰倒是觉得没什么。

两情相悦么,爱情故事里都这么写。

岑漱冰碾灭烟蒂,懒得管园子里的宾客。

直接回了房间看球赛。

-

宴席结束后,岑濯羡送完宾客,又给桑云听发了个消息,出了个主意:

听听,你不是在找实习单位?如果能进KBN的深度调查组,说不定能知道你哥现在在哪。

桑云听回复:

KBN每年名额有限,很难进。

我之前邮箱投过一次简历,还让夏晚凝帮我内推了一回也没过。

岑濯羡那头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复:

我现在不方便动总部的关系帮你进KBN。

刘思清私下敲打过桑云听好几次,要和岑濯羡保持距离,这样一来,岑濯羡更不方便出面。

岑濯羡:

不过据我了解,岑漱冰的舅妈在传媒界影响很大,你的简历我看过,进KBN的资格肯定是有的,只是缺个机会,不如麻烦他帮你递个简历?

岑濯羡这么说也不是没根据。

相比于年少气盛,这两年岑濯羡一直在华东,兄弟二人见面少,摩擦也少了很多。

岑濯羡这次回园子也听丁照琴提过一嘴,说岑漱冰这两年脾气好了一些,对桑云听都没那么苛刻了。

-

当天晚上,刘思清依然让桑云听给岑漱冰送宵夜:

“少爷,你晚上没吃饭,清姨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桑云听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岑漱冰不理人,也不开门。

按照桑云听往常的经验,她不能走。

她一旦把东西放好了离开,过一会儿岑漱冰就会开门找茬,重新把她叫回来。

果不其然,等了不到五分钟,岑漱冰把门打开了。

“算你识相。”

岑漱冰看见桑云听还站在门口等他,轻嗤一声。

如果按照桑云听在上海上学时的脾气,碰见岑漱冰这种人,不仅不会忍,还会直接把托盘扣到岑漱冰脑袋上。

但当她以“资助生”身份进入岑家,又和岑漱冰在同一所高中后,共享了他不少教育资源。

岑家给岑漱冰请了很多优质的家庭教师。

那是她花光父母的积蓄也请不着的人,有了白蹭的学习机会,她为什么不牢牢把握?

她勤勤恳恳地履行着伺候大少爷的职责,在他的顶级教育资源加持下,直接跳了一级,十七岁就考上了传媒大学。

不仅比同龄人多赚了一年的时间,还学了马术,高尔夫,网球,大提琴,防身术等各种烧钱运动爱好。

虽然这些爱好当下没什么用,保不齐哪一天就能顶用了呢?

“晚上人多,来不及做。”

桑云听进了岑漱冰的屋子里,才解释了一句。

她刚才因为桑承樾的事,短暂地偷了下懒。

回后厨的时候,丁照琴问桑云听有没有看见岑漱冰,她有点心虚。

岑漱冰晚上回园子前就给她发过消息,说想吃黑松露奶酪。

这个做起来简单,但对食材要求很高。

晚上宴会刘思清不准她去前厅,再说这么多人,她哪来的功夫专门给岑漱冰现做?

她索性就当做没看见。

桑云听猜测岑漱冰现在没给她好脸色,也是因为这个。

园子主楼的二三层都是岑漱冰的地盘。

岑漱冰往客厅沙发上大喇喇一躺,打开电视里的球赛,冲桑云听扬了扬下巴。

意思就是:

“哥不想废话,你快点做饭。”

桑云听把托盘里的手套拆开,切了小块奶酪,搭配恰巴塔,西班牙火腿,巧克力和新鲜的草莓青提,夹到一起,摆盘到一个精致的小碟子里,放到岑漱冰手边。

岑漱冰吃了两个就有点腻了。

他喝了口茶,看着桑云听还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餐具。

长长的睫毛因为湿润,沾到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哭这么久。

岑漱冰明知故问:

“桑云听,你眼睛这么红,得红眼病了吗?”

岑家的佣人如果得了传染病是不能伺候人的。

桑云听取下手套,揉了揉眼睛:

“不是的,我刚才哭过,还有点没恢复过来。”

“哦。”岑漱冰将茶放到一边,换了两个台,才问,

“哭什么?”

桑云听一双明湛湛的眼睛和岑漱冰对视。

如果不了解她的人,看见这双眼睛,一定会觉得她是全世界最真诚,最纯洁,最无瑕的女孩。

偏偏岑漱冰最会看人。

桑云听也算伺候他了三四年,在他这儿白嫖了那么多教育资源。

她就不是个单纯的人。

“没什么。”桑云听很快又敛眸,低头去收拾桌上的餐具,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实习了,找不到工作,有点发愁。”

“你确实该发愁。”岑漱冰随口说,

“当年让你选个热门专业,你非选新闻,现在就业难也是意料之中。”

他抽了纸巾擦擦手,表示自己吃饱了:

“剩下的别浪费,你吃吧。”

桑云听“嗯”得应了一声,温顺又乖巧地坐在岑漱冰旁边,慢条斯理地用蜜瓜卷着火腿。

岑漱冰的电视节目从球赛转成了恋爱片。

这部恋爱片桑云听之前看过。

女主角因为工作,一次一次去找男主,两个人产生交集,发生爱情,最后he。

典型的披着职场皮的恋爱剧,同事们从头到尾都是恋爱推动的工具人。

电视上播放的是第一集。

女主求职被拒,压力大,在大雨中痛哭。

男主的车路过,看女主淋湿了还很可怜,就重新给了她一个面试机会,然后女主当场就被录取了。

同时,在面试过程中,男主也因为女主出色的能力而一见钟情。

毫无逻辑的烂片。

岑漱冰偏头看了眼同样和他盯着电视屏幕的桑云听,总觉得怪怪的。

桑云听慢吞吞地吃着蜜瓜,思考再三,终于问:

“...她这样算是潜规则吗?”

“当然。”岑漱冰眼睛还在电视画面上,蹙着眉,

“都进面了,你当公司HR是白养的?不行就是不行,HR那关面得稀烂,到总裁面前就能开挂了?”

桑云听用小叉子碾着火腿:

“那她跟总裁是情侣也不行嘛?”

“跟资本家谈感情,也太扯了。”岑漱冰想了想,回答,

“如果睡了的话,得另说。”


她不过是找佣人乱发了通脾气,还真被她给找了出来。

“您将就穿吧。”桑云听转身下楼,将衣服放到一楼沙发上。

这种身份的大小姐,如果不满意,大可以让助理回家取了送过来,没必要让她送衣服,刻意来羞辱。

桑云听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太上头,而忽视了身份差距。

这些二代们随便一个聚会,都能喝着拍卖价百万一瓶的Conti,抽十万一支的雪茄,谋划新年包机去哪里度假。

而她却要在吃饭的时候匆忙放下碗筷,带着嘴上斑驳的口红,穿着佣人服,去拿自己最贵的一套衣服给大小姐献殷勤。

这世界足够魔幻。

爱情和权势金钱同样俗气又磨人,令人欲罢不能,走肾又走心。

-

快走到电梯,桑云听看见岑漱冰走了过来。

“少爷。”

她颔首,十分有礼貌地跟岑漱冰打了个招呼。

“装什么?”

岑漱冰看她低着头,突然将人拉近到自己怀里。

他半倚着墙,扣着桑云听的后脑勺强迫她抬头:

“又没别人。”

岑漱冰额前碎发微湿,头发有点长了,垂在眉眼处,露出几分锋利。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是好闻的薄荷香气,但说话发出的气息还有一点点红酒味。

客厅离电梯口就一个拐角的距离,桑云听用力推了一把岑漱冰,低声说:

“你干什么?你房间有人的!”

“哦,我还以为你一直低着头没看见呢。”岑漱冰大方地松开手,摁了下电梯。

“漱冰哥。”秦舒瑶听到电梯口的动静,好奇地往外一边走一边询问,

“是你回来了吗?”

岑漱冰没有半分被人发现的紧迫感。

他一把揽住桑云听的腰,几乎是单手将人抱进电梯。

下一秒,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掐着桑云听的下颌深吻了下去。

“晚上等我啊,小乖。”

岑漱冰喉结滚了滚,在她通红的耳垂处低声说。

电梯门再次打开。

江寂看到电梯里,桑云听和岑漱冰分别站在两个角。

桑云听低头,手背擦了两下嘴唇,又迅速放下手。

岑漱冰洗过澡,换了身清爽的卫衣和运动裤。

他散漫地靠着墙,满身放纵,视线从桑云听身上移到江寂身上时,脸上的挂着痞笑也瞬间变成了冷淡。

江寂想说什么,岑漱冰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等桑云听完全离开,岑漱冰才跟江寂下达命令:

“立刻找人去我房间排查。”

他手指敲着冰冷的墙面,

“另外,刚才谁给秦舒瑶开的门,找个理由辞了,给个教训。”

江寂应声,又问:

“少爷,那你今晚去哪里?”

房间进了外人,录音,摄像,监听设备都得找专业团队排查。

岑漱冰如果不在园子过夜,江寂还得把他送回其他的住处才算下班。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心底还是骂了岑漱冰一千遍。

谁知道少爷抿了抿唇,又挑眉浅笑了一下,语气特别轻快:

“不用,我有地方睡,你该下班下班。”

“....”

江寂感觉不太好。

一张脸怎么能在三分钟内出现这么多微表情?

少爷去学表演应该也能拿个奥斯卡了。

-

穿过晦暗的长廊,桑云听的情绪也陷入晦暗不明。

她觉得岑漱冰真是个超会钓人的高高手,随时都让自己的情绪跟随他相关的事情,而忽起忽落。

她觉得岑漱冰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不管出于什么。

这点幻想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底一直轻轻扫着,又痒又疼。


花园阳台。

身边重新回归安静,岑漱冰半倚在藤椅上,嘴里咬着未燃的烟。

过了一会儿,裴序南解开西装扣,坐到他身边问:

“你这几次去深圳,粤东证券拿下了?”

岑漱冰点头:

“差不多可以收网。”

裴序南将手里火机丢给他:

“真一点情面都不顾?”

岑漱冰把火机递回,反问:

“他们什么时候给过我情面啊?”

裴序南还要说什么,两人同时听见高跟鞋声,顿了下,换了个话题:

“你戒烟了?”裴序南接过岑漱冰还回来的火机。

岑漱冰并没有点烟。

上次在栖春山,他也只是咬着,没抽。

“早戒了。”岑漱冰将未燃的烟扔掉,

“偶尔瘾犯了,咬着玩玩儿。”

裴序南“哟呵”了一声。

高跟鞋声越来越近。

不远处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灰色大衣,裴序南一眼就认出来:

“我妹来了。”

岑漱冰回头。

只见夏晚凝拎着一个精巧的礼盒袋,走过来打招呼:

“我迟到啦寿星。”

“没事。”岑漱冰轻笑,“主角还在宴席上,我就是道配菜。”

“送你的生日礼物。”夏晚凝将礼盒袋递过去,手腕露出一截,碧绿的翡翠手镯尤其亮眼。

岑漱冰视线落到手镯上。

夏晚凝晃了晃手臂:“我这个手镯怎么样?”

岑漱冰眼神依然在手镯上定格:“不错。”

夏晚凝故意说:

“我的新租客送我的,说是抵房租了,好看吧?”

她话说完,手镯直接被岑漱冰掐住:

“你说什么?”

夏晚凝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岑漱冰松开手,在裴序南惊讶的眼神中,冰冷开口:

“镯子给我。”

他没等夏晚凝拒绝,直接拿出手机,按照东都小区租房市场价给她转了两年的房租,二十万:

“房租转你了。”

-

见岑漱冰离开,餐桌上的人才敢恭维岑濯羡:

“岑总今天上午的直播好风光,尤其那几个欧洲的核心研发的制造工厂,名气算是打响了。下午股市开盘,华晟传媒连带华晟科技旗下上市公司,连续几个涨停板。”

岑濯羡一身休闲西装马甲,一副与世无争,无心权势的样子:

“研发要钱,还得多亏漱冰,都是他的支持我们才能在研发上投入精力。”

靠近主桌的几人表情稳重,内心惴惴。

都知道华晟两个少爷斗得你死我活,他们这次就是借着岑漱冰的生日宴,来探探岑啸堂的口风。

但今天来看,两人兄友弟恭,没有任何不妥。

岑啸堂身为华晟的话事人,这几年身体玩到亏空,力不从心,仍大权在握。

他立刻给这群人上了一针强心剂:

“我培养濯羡多年,漱冰来得晚,先来给他打个打打辅助,至于再过个几年如何,还是得看能力。”

他话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到底向着谁一目了然。

刘思清听了他的话也暗暗松了口气。

席间有华晟的高管接话:

“漱冰在集团,形式果敢,为人相当谦逊,倒是个打辅助的好手。”

这话一出,不止旁人,连桑云听都忍不住给了他一个震惊的眼神:

——这马屁拍的,说的还是那个随时让人收拾东西滚蛋,无法无天的岑漱冰吗?

岑啸堂在主桌上打马虎眼:

“都一家人,互相帮衬,比较什么。”

桑云听默默往宾客杯子里倒酒。

其实岑家四个人,说起来只有岑啸堂,刘思清和岑濯羡算得上是一家三口。

刘思清是岑啸堂刚工作时的恋人,分手后,岑啸堂遇到岑漱冰的妈妈岑木琼。

岑木琼家世厉害,岑啸堂借着岑家的东风,整合资源,创办了华晟,两人婚后生下岑漱冰后,岑木琼就生病去世了。

过了几年,刘思清才带着岑濯羡找上岑啸堂。

岑啸堂因身体原因,很难再生育,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儿子,又欣喜又感慨,就让刘思清留了下来,抚养两个孩子。

岑漱冰就这么多了个大哥和继母。

桑云听是七年前来的岑家,她比岑漱冰小了两岁。

到岑家后,桑云听才渐渐知道,岑漱冰八岁被送回了姥爷家,被老爷子和小舅舅养着,满了十八岁才回到岑啸堂这里。

至于为什么八岁被送走,佣人们闭口不谈原因,只说少爷为人飞扬跋扈,不好相处,当年差点犯了大错,被送去老爷子那严加管教,才算没长歪。

这些佣人说的一点也没错,岑漱冰确实是飞扬跋扈,让人讨厌。

要不是他姥爷和舅舅的地位太高,谁会卖他这么大面子?

如果岑漱冰性格不那么烂,桑云听一开始也不会先暗恋岑濯羡的。

-

宾客散场,桑云听就算忙完了。

刘思清身边的老佣人丁照琴是最心疼桑云听的:

“听听,跟我去吃饭,剩下清洁类的活儿就不用你这水灵灵的小姑娘干了。”

丁照琴和桑云听母亲以前关系最好,在这园子里,她对桑云听照顾也最多。

丁照琴带着桑云听去佣人的餐厅。

过了一会儿,夏晚凝在餐厅门口叫桑云听。

桌边的佣人立刻起来和夏晚凝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裴小姐。”

夏晚凝摆摆手:

“我就是裴家抱错了的假千金,现在身份已经换回去了,大家不用客气。”

桑云听放下碗筷,和夏晚凝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夏晚凝把刚才岑漱冰转给她的二十万原封不动转给了桑云听。

还多加了两百块的提现手续费:

“帮你找那狗东西讨的薪。”

她摇了摇手腕:

“镯子还了啊。”

那天桑云听把玉镯套到夏晚凝的手上时,夏晚凝就明白她的意思。

桑云听不想再和岑漱冰有什么交集。

夏晚凝性子直接,她索性就让夏晚凝代为出面。

“人不能白睡,他既然当你是包养,该拿的钱还是得拿。”夏晚凝劝导,

“你刚毕业,手上不宽裕,拿着以防万一。”

“嗯。”桑云听应着。

感受到工作服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好几下。

不止是收款信息。

她知道肯定还有岑漱冰给她发消息。

夏晚凝离开,桑云听才连忙掏出好似在发烫的手机。

她一边快步往房间走,一边点开消息。

桑云听呼吸都要凝滞了。

岑漱冰的恶劣果然不止于上次在栖春山的强迫未遂。

他永远都有更过分的想法。

岑漱冰:小乖,今晚你来我房间,还是我去你那?

岑漱冰:选一个?

岑漱冰:?

岑漱冰:那就去你的鸽子笼?


宿舍楼下还抱着好几对亲密的小情侣,

桑云听没多细想,客气地仰头看着岑漱冰说:

“那好巧啊,逛街都能遇到。”

耳边响起一点黏腻的接吻声,桑云听故意放大了音量:

“你也是去过圣诞节的吗?”

耳边的接吻声稍微矜持了一点。

岑漱冰看她桑云听这傻样儿,终于又往前走近了半步,肯正儿八经地跟她聊上那么一句:

“刚那小四眼儿,是你男朋友啊?”

“当然不是!”桑云听立刻否认。

岑漱冰明显不信:“不是你男朋友,你收他的礼物?”

“送我小礼物的男生多了。”桑云听在学校不缺人追,

“有些送点小零食都不留名的,我要是想谈都谈不过来。”

岑漱冰脑子运转得飞快:

“你没谈过恋爱?”

“...没。”桑云听心跳没由得快了点。

岑漱冰笑了出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盯着桑云听手里的纸袋:

“这什么?冰糖草莓?”

“嗯。”桑云听看他眼神落在袋子上,捏着木棍将冰糖草莓抽了出来,

“你想尝尝吗?”

“好吃吗?”岑漱冰低头看她,嘴角一直带着弧度。

他刚才看她啃得很香,但还是摇头:

“我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路边摊这类太脏,岑漱冰挑剔得很,再加上他自小在老爷子身边长大,对安全这方面,一直以来都被保护得有些过分。

这点桑云听进岑家的时候,丁照琴也交代过。

“很好吃的,又没有毒。”桑云听咬了一口,

“我帮你尝过了。”

汁水裹着碎糖衣,粘在她饱满小巧的红唇上,亮晶晶的。

岑漱冰喉结滑了一下。

他想起那天晚上,桑云听问他::

“那下次你能多亲亲我吗?”

她的声儿就跟冰糖草莓一样脆甜。

“过来。”岑漱冰大爷似的,又拽了一把桑云听。

这回终于把人拽进自己怀里了。

宿舍楼前有一些光秃秃的树,他们站在一盏路灯下。

灯光不算明亮,但刚好有一点光打在岑漱冰脸上,他漆黑的瞳孔深邃得发亮。

“干什么?”桑云听怔怔地看着他,显然没反应过来。

“不是你自己说过的,让我下次多亲亲你?”岑漱冰不以为意,低头扣住她的后脑勺,刚要亲上去——

桑云听用力往后仰了一下,岑漱冰亲了个空。

两个人距离近在咫尺,桑云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手背上还能感受到岑漱冰亲密的呼吸。

和那天晚上一样,有一点薄荷香气。

但她的嘴巴就有点抱歉了。

桑云听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直在眨:

“现在不能亲。”

“什么意思?”岑漱冰不太满意。

“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们不都在亲吗?”岑漱冰扬了扬下巴,示意周围的情侣。

“反正...就是不太方便。”桑云听又捂紧了嘴巴,含糊不清地说。

岑漱冰像是被桑云听逗乐了:

“嘴巴都闲着,为什么不能亲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伸手捏住桑云听的手腕,用了点力气,想拿开。

桑云听这人怎么这样,把他睡到了就开始叛逆了。

以前没睡的时候,多听话啊。

岑漱冰这么想,又十分不爽地往前靠了一点。

“真的不方便。”桑云听双手捂住嘴,在岑漱冰怀里扭了半天,最后红着脸,跺了跺脚说,

“我今天吃糖蒜了!”

岑漱冰一下子就把人放开,并往后退了半米:

“你早说啊!”

他虽然不知道糖蒜是什么,但蒜还是知道的。

葱姜蒜的味道很大,岑漱冰都很不喜欢。


回到台里的员工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

三环内的四人间宿舍,空间拥挤,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已经足够。

学新闻传媒的女孩都漂亮。

桑云听和苏灵的长相是一众新人里最出众的。

两人曾被总监方岩调侃是KBN未来的门面担当。

桑云听是浓颜系长相,明艳靓丽,颜值公认的全台最顶。

苏灵颜值差点,但胜在胸大,身材够火爆性格豁得出去。

入职第一天,有富二代追到台里,苏灵很快被拿下,她后来才知道富二代男友一开始的目标是桑云听。

两人梁子就此结下。

桑云听坐在桌前,想休息一会儿,刚拉开椅子就看见凌乱的桌面和脚下的碎玻璃渣。

“她砸的。”何橙橙一把掀开帘子,给桑云听指了指苏灵,用唇语提示她,

“要气死了。”

何橙橙用手笑着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她一直大大咧咧。

“她人呢?”桑云听问。

何橙橙:“在洗澡。”

五分钟后,苏灵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刚好撞见桑云听在签收一个礼品袋。

袋子上写着苏富比拍卖行。

配送的男士西装革履,一副精英装扮。

苏灵不清楚他的身份,没敢在人前放肆。

宿舍门关上,苏灵一把抢过桑云听手里的礼盒拆开。

是一只翡翠手镯。

“哟呵,你这镯子绿得能沁汁儿的水头,真货假货啊?”

苏灵拿着镯子作势就要往地上摔,她笃定父母双亡衣着朴素的桑云听买不起真货。

桑云听不动声色地将礼盒里的鉴定卡片竖起来给苏灵看:

“六位数起步的正品,把你的小开男朋友卖了也赔不起。”

她用卡片拍了拍苏灵的脸:

“自己掂量掂量。”

苏灵脸上露怯,将玉镯放回原处,冷笑道:

“我还以为你多难追,搞了半天,还不是傍大款?”

“你以为谁都是你?”

桑云听将盒子盖好收起来。

“我男朋友能和包养你的老男人相提并论?”

为什么是老男人,苏灵全凭猜测:

小富二代一个月零花钱有限,泡个新人女主播,一个月开销稳在十万到二十万左右已经算大手笔了。

能花六七位数去拍卖行的,年龄最低也得四十起步。

“装什么清高?你不过是个被老男人玩剩下的贱——”

苏灵话还没说完,就看着眼前的桑云听猛然转身自身后掐住她的脖子,直接把她的脸压到玻璃杯碎片上:

“专访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再满嘴喷粪,信不信我让你这张脸永远上不了镜?”

桑云听本来就比苏灵高了半头。

她一套熟练的反手,擒拿,摁着后脖颈桎梏人的手法,和刚才岑漱冰的手法一模一样。

桑云听的目光同样淬了冰,吓得苏灵浑身发抖。

苏灵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桑云听,身上还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不知道这么漂亮灵动的小姑娘,到底跟谁学得决绝手段。

苏灵不敢再激怒桑云听,颤着嘴唇道歉:

“对...对不起,你别毁我容。”

-

凌晨两点。

岑漱冰还一门心思在牌桌上。

牌风越发凌厉,丝毫不谦让。

“以前不到十点你就要散场,我还总奚落你扫兴。”

裴序南输了太多,开始叫惨,

“现在看还不如扫兴,我这月零花钱要输个精光!”

另一个男人瞟一眼岑漱冰,八卦地问:

“不到十点?以前散场这么早吗?”

裴序南接腔:

“可不?金玉岸之前那位管得严,十二点前不回去,电话里就要闹了。”

几句八卦后,岑漱冰皱起眉,周围人又住了嘴。

没一会儿,江寂又推门进来,俯身低声对岑漱冰说:

“少爷,桑小姐刚从宿舍搬出去了。现在?”岑漱冰抬起眼帘,见江寂点头,他又交代,

“找个人去东都小区问问。”

裴序南离得近,又听见岑漱冰的助理隐约提到桑小姐,若有所思。

江寂今晚提了两次桑云听。

这层次的人都是人精。

尤其是岑漱冰点了个妆都没化,衣着甚至有些不太得体的女主播做专访。

裴序南找话问:

“刚才那位桑小姐?”

“嗯?”岑漱冰应了声。

裴序南:“看中了?”

岑漱冰似笑非笑。

“也好,之前你养在金玉岸的那只小鸟飞了,我还瞧你念念不忘得。”

裴序南继续调侃:

“这个桑小姐和金玉岸那个比呢?”

岑漱冰慢条斯理地出牌,答得随意:

“都一样,玩玩而已。”

-

宿舍不能再呆,桑云听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搬出来。

这次专访先前总监只说是华晟的大人物。

大家都没想到是太子爷亲自受访。

机会难得,台里所有的主播都在竞争。

能和大人物搭上线不说,说不定还能趁着这个机会一炮而红。

苏灵看得上眼的竞争对手只有桑云听,她下午悄悄给桑云听的水里兑了点安眠药,桑云听才迟到。

尽管如此,专访还是被桑云听拿走。

摔杯子事小,投安眠药却是实打实的阴谋诡计。

苏灵手段脏,又记仇。

另外两个室友不知道出于什么情况,也没按时叫桑云听起床。

这宿舍桑云听待得不安稳。

一时半会找不到房子,桑云听简单收拾了行李,想暂时去闺蜜夏晚凝家那一挤。

夏晚凝家在东都小区,里KBN电视台不算远。

桑云听折腾到夏晚凝家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夏晚凝不仅毫无困意,还特别高兴,拿着翡翠绿手镯对着手电筒照了半天:

“咱小听听牛逼啊,这一年多,没白卖。”

夏晚凝跟桑云听从高一就开始玩,比她大了几个月,调侃的时候就喜欢加个“小”字,以彰显自己大姐大的地位。

夏晚凝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岑漱冰包养桑云听的人。

人前主仆,人后偷欢,有些事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最亲近的人。

“有道理,卖身换来的,这镯子就不还他了。”

桑云听将手镯套到夏晚凝手上,

“当你这几天的租金了,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

夏晚凝毫不推辞:

“次卧本来就是留给你的,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岑漱冰一向出手大方,桑云听被他包养的那一年多,每一季度的新款,都是让品牌专属顾问直接往金玉岸送。

她走的时候,一样东西也没带走。

现在缺钱了才开始后悔。

北京消费太高了,她当时怎么也没选几款保值的包?方便卖了换钱啊!

这镯子还是桑云听立春过生日时,岑漱冰提过要送的。

本来以为他忘记,这事就能不了了之了。

现在都分开三个月,他又记起来送。

桑云听都不知道岑漱冰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还是已经出去谈了一圈,归来发现还是她最好骗了。

-

两人在房间一通打扫忙活,干完了才闲下来聊天。

“这回是真的分开?”夏晚凝一边飞快地在手机上敲着,一边问桑云听,

“就一个验孕棒弄错了,至于这么多天不说话?”

这两个人先前也闹过一回,夏晚凝前脚刚安慰完,桑云听后脚就能被岑漱冰三两句花言巧语哄回去。

“不止是因为这个。”

桑云听往夏晚凝手机屏幕上多扫了两眼。

四个一样的头像,都和夏晚凝是情侣头像。

“不明不白的,长痛不如短痛。”

桑云听不愿细说原因。

夏晚凝手指一顿,认真打量了桑云听一眼:

“岑漱冰这个狗东西,明明不愿谈感情,还放话不婚,非得吊着你。”


岑漱冰继续交代江寂:

“找主流媒体把负面新闻散出去。顾家对董事会更难交代,这次问责板上钉钉。”

顾洺在地上又骂了几句。

岑漱冰将烟头放进他嘴里碾灭,又嫌弃地将手上的黑色手套褪下,一并塞了进去:

“关两天,让他把该吐钱吐出来再送警局,别忘了喂点水照顾妥当。”

中年男人像球一样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除了哀嚎,再也骂不出一句完整地话。

“啊?”江寂没反应过来。

岑漱冰起身解了外套往浴室走:

“别给人弄死了,我是守法好公民。”

-

飞机落地,岑漱冰就被岑濯羡截在贵宾室。

他消息灵通,不用表明也知道是被人委托,来替顾洺求情。

岑啸堂还是更信任这个亲手带大的私生子。

温和识趣,听话易掌控。

“求情大可不必,你没那么大面子。”

岑漱冰觉得挺有意思,谁不知道他和岑濯羡从小打到大,

“你该不会以为我来是跟你平分华晟的吧?”

“做做样子。”岑濯羡笑道,“父命难违。”

两人在贵宾室喝了一壶茶,岑漱冰先行离开。

“买些慰问品去看望和顾家关系不错的那几个元老,带上华东区的财报,和今年的分红让利协议。”岑濯羡交代助理,又问,

“我爸和Lvy交往的怎么样?”

助理回答:“他最近都在Lvy那留宿。”

岑濯羡:“再去物色几个和Lvy类型差不多的女模。”

助理:“好。”

快离开时,岑濯羡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提醒程喻回来前买个栗子蛋糕,要那款咖啡口味的,南京西路那家。”

“对了。”他补充,

“再买些蝴蝶酥。”

-

圣诞夜。

街道上过节氛围很浓。

度过紧张的考试周,随着大四最后两门课程的结束,夏晚凝邀请桑云听和一帮朋友去吃涮羊肉。

青春朝气的大学生绕着热气腾腾的铜锅喝酒聊天。

话题无外乎毕业是留在北京,还是回老家,又或者工作找好了没之类的。

桑云听偶尔加入话题,大部分时间用鲜羊肉蘸着麻酱辣椒,就糖蒜闷头吃火锅。

她进KBN有岑漱冰潜规则,不方便跟同龄人聊这些。

考试月桑云听几乎都在学校,要么看书考试,要么写论文,很久没解馋。

以前上中学时,岑家对饮食要求高,不吃味道刺激的食物,也不允许佣人身上有这些味道。

大学不经常回岑家了,她对辛辣刺激类的食物尤其钟爱。

吃着美食,听朋友聊工作,桑云听终于发现,她的学生时代迎来尾声。

有人开启毕业旅行的话题。

桑云听身边的男生问她:

“桑云听,毕业旅行你想去哪里?”

男生是夏晚凝的大学同学,叫苏仁玉,学计算机的,戴着一副眼镜,斯文清瘦。

苏仁玉一晚上看了桑云听好多眼,大家喝了点酒,聊开了他又连续换了几个位置,才到桑云听身边。

他说话时,眼神里还有些害羞。

“还没想好,应该和晚晚一起吧。”桑云听用胳膊肘推了推夏晚凝。

夏晚凝大方,圈子里的人也多,性格合得来的朋友也很多。

她凑过来主动和苏仁玉干了两杯酒,替桑云听解围。

酒足饭饱,桑云听发了些和朋友的合影,还有过节的随拍,到朋友圈凑成九宫格。

夏晚凝每次喝酒几乎都要断片。

不放心她的安全,桑云听打了个车送她回家。

苏仁玉热心地跟上车帮忙。


夏晚凝于心不忍,才告诉她要洒脱,但这并不是跟岑家这种高门谈感情的借口。

当年夏晚凝费尽心机才从裴家搬出来,现在还难以脱离裴家那几个男人的掌心。

她太清楚,上位者和下位者根本不存在什么公平对等的关系。

桑云听根本玩不过岑漱冰这种段位。

岑漱冰就是想吊着她,他甚至可以每年几个亿的养着她,声色犬马,纵情偷欢。

但结婚不行,连身份都不可能给。

旁人问岑漱冰,他也只会回答:这是我养的。

夏晚凝有些心疼桑云听:

“听听,你超级勇敢。”

“那当然啦。”

桑云听现在并不明白夏晚凝的意思,她不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

她所有的感情都写在脸上,包括对岑漱冰的喜欢。

这种喜欢太明显了,岑漱冰说不定早就看出来了。

“记得保护好自己。”

夏晚凝伸手抱了抱桑云听。

人性上来说,只要喜欢就会有占有欲。

有占有欲,先动感情的那一方很难从中脱身而出。

情感经验丰富的夏晚凝能够清晰地预知桑云听未来会有多上头。

情窦初开的喜欢是多么美好。

岑漱冰就是个垃圾,夏晚凝在心里骂了一句。

当然,像夏晚凝这样认为岑漱冰是个垃圾的人并不止一个。

比如从香港飞往北京的私人飞机上。

一个被绑起来的肥胖中年男人,嘴里也在大骂岑漱冰垃圾。

几名保镖站在一旁,江寂坐在桌边,面前还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白雾升腾。

岑漱冰跷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一根燃烧大半的香烟,听地上的男人骂了一会儿。

“飞机落地就通知华晟金融所有董事和高管,召开紧急会议。”

岑漱冰冲江寂扬了扬下巴,交代。

江寂询问:

“会议主题?需要让他们准备什么?”

“关于华晟金融副总裁顾洺,涉嫌贪污行贿,携巨额国有资产潜逃出境,及集团对该事件的处置。”

躺在地上的顾洺骂的面红脖子粗:

“去你娘的狗崽子,老子是合法出国旅游,你想推自己人上位跟我来强的,闹到老爷子那儿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洺看了看岑漱冰身边的裴序南,像在看一条看门狗:

“他是裴家人,裴家这么多年在集团,支持的都是岑濯羡,你让裴序南上位,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岑漱冰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推他上位?”

顾洺:

“除了他,还有谁能——”

岑漱冰抖了抖烟灰:

“既然你也知道只有裴序南有能力和资格坐这个位置,那跟我推不推他上位有什么关系?”

江寂看了眼地上的顾洺,将电脑里编辑好的通知发送给岑漱冰过目,问:

“上次贪污老爷子就保了他一次,如果我们先斩后奏,贸然处理,会不会影响两家关系?”

岑漱冰模样闲散,掀起眼皮,语气很淡地反问江寂:

“谁是你老板?”

江寂顿时面色一变,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保他一次算是仁至义尽,这次还能让我抓到把柄,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我自己解决。”岑漱冰翻着手里的资料,

“这点小事,就不必惊动老爷子了。”

岑漱冰刚进入华晟不满一年,华晟金融CEO的职位是空降,权力被副总们架空已经有段时间。

之前几次董事会,岑漱冰一句话都不肯说,表现得极为谦逊,人人以为他是走个过场镀镀金,放松了不少警惕。


桑云听甚至忘了一开始两个人商量好的那些条件。

她特别想问一问,今晚为什么秦舒瑶会出现在他房间。

还没走两步,桑云听手机就响了。

是岑濯羡的电话,他刚从总部汇报完回来,说助理回北京时,顺便带了桑云听小时候喜欢的栗子蛋糕和蝴蝶酥。

现在园子里人多,刘思清忙着招待接送宾客。

所以岑濯羡约她在偏楼的餐厅见面。

“谢谢濯羡哥,我还买了珍珠奶茶!”

要和很久没见的朋友再会,桑云听有点高兴,她从后厨冰箱里拿出珍珠奶茶,

“你吃饭了吗濯羡哥,要不要我在后厨给你拿点?”

岑濯羡心情也不错:

“没吃,一碗蛋炒饭就好。”

岑濯羡点的是佣人们晚餐的必备,便当盒携带起来也方便。

受母亲赵筠禾的影响,桑云听不是个容易有心事的人。

即便刚才岑漱冰对她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患得患失,这会儿有岑濯羡带来的栗子蛋糕和蝴蝶酥,她也能立刻全情投入和朋友的相聚中。

岑濯羡比桑云听大了四岁,桑云听刚来岑家的时候,恰好遇到他生了场大病。

岑濯羡小时候条件不好,身体抵抗力很差,当初岑啸堂肯接他回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对大儿子身体的愧疚。

岑啸堂请了顶级的医疗团队,给大儿子调养身体,一直养到十六七岁,才有好转。

到二十岁时,一场重感冒诱发肺炎,刘思清又让岑濯羡在家休养了好几个月。

那时桑云听刚转学,成绩不太好,尤其是私立贵族学校对外语要求高。

岑濯羡大学刚好修的是外国语,闲暇时,就替桑云听补习。

有这么一个哥哥辅导还能谈心,桑云听很快就喜欢上了岑濯羡。

不过也就那么短短几个月。

岑濯羡太温柔了,他几乎对每个人提出的要求都不会拒绝。

人缺少了那么一点棱角,就不像个真实鲜活的人。

桑云听骨子里还是有那么点叛逆存在的。

后来过了两年,桑云听跟岑濯羡聊天时,把这件少女心事讲给他听:

“濯羡哥,你太善解人意了,我刚搬来时,还偷偷喜欢过你的。”

“能看出来,你根本藏不住。”岑濯羡笑了下,又说,

“还好不是太久,听听,我目前恐怕还没有什么能力照顾你。”

后半句的语气尤其温和,但说出来时,他的眼神又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桑云听尝了口咖啡栗子蛋糕,甜味和苦味恰到好处:

“还是以前的口感。”

“蝴蝶酥要赶紧吃,再放要更软了。”

岑濯羡将蝴蝶酥递到桑云听手上。

桑云听接过蝴蝶酥,对岑濯羡笑笑:

“濯羡哥,等我拿了第一笔实习工资请你吃烤鸭好不好?”

岑濯羡是吃过苦的,他知道桑云听的实习工资水平和北京一顿烤鸭的人均消费。

“不用,我胃口不算太好,不要浪费。你给我买个小礼物就很好了。”

岑濯羡拒绝,

“实习工资攒下来和同学去毕业旅行好好玩一玩,以后工作了就很难有那么长的假期了。”

和岑濯羡这样洞悉人性、又愿意站在他人角度倾听的人聊天,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桑云听反应过来时,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

超过和岑漱冰约好的时间,已经十几分钟了。

她小心收拾好蝴蝶酥和栗子蛋糕,和岑濯羡道别后慌忙往房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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