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草差点稳不住脚下步子冲撞上前,吓得心口一窒,小脸微微泛着白。
怯生生地问:“小……小姑,你怎么了?”
徐锦绣扭头看着身后人,眼底狡黠一闪而过,在心里喊出她的灵兽。
“雕夫雕妻,出来。”
旋即,两只金雕在意念中涌现:“主子,我们在~”
“我记得前世咱们村子里,有人在这座山上发现值钱的山药,具体那山药在哪,你们可能找到?”
雕妻撒欢地展翅高飞:“当然可以,我们可是无所不能的灵兽,主子说的一定是这山上野生的紫山药吧,那玩意儿确实值钱,发现这处山药的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不然普通村民可认不出这山药。”
徐锦绣欣喜地弯起嘴角:“好,带我找到山药。”
“是,主子。”
很快,在灵兽的指引下,徐锦绣带着田草绕到后山腰,在一处树木茂盛遮阳避日的阴凉处,看见成片高耸的绿色根植物,根植上的叶子形状奇异,便连每日上山割草的田草都未曾见过。
徐锦绣知道,眼前的这片绿植就是几年后被赤脚大夫发现的宝贝。
前世,赤脚大夫靠着这片山药发了笔横财,得知消息的村民,每日成群结伴的到山上寻山药,但这类野生山药可遇不可求,即使村民翻遍了村子周边的几座山,连片山药叶子也没能见着。
徐锦绣还记得,赤脚大夫采收这些山药的时候,收集山药的种豆,之后再转手卖给城里的大户,那位大户靠着种植罕见的山药,很快在兖州城出了名。
田草扫视四下的阴凉,隐忍心底的毛骨悚然,壮着胆子小声问道:“小,小姑,咱为什么来这里呀?”
徐锦绣难得地冲其扬起一笑:“草儿,日后你便跟紧小姑,小姑吃香的少不了你喝辣的,你可愿意?”
小丫头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觉得小姑好似在说梦话。
但她不敢提出质疑,就凭小姑昨儿分给她的半块馍和今日给她喝的糖水,小丫头很快忘了徐锦绣以往对她的苛刻。
“小姑,我愿意。”
徐锦绣满意地弯起嘴角:“好,小姑带你来这个地方,自是有小姑的道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会子,小丫头毫不犹豫地点头:“小姑你放心,我谁也不说。”
徐锦绣相信小丫头能保守秘密,田草从来在家中话就不多,处处小心谨慎,绝不是搬弄口舌是非之人。
“你去找几块大叶子过来,小姑带你收集好东西。”
“好的小姑,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田草边说边放下背上的猪草,记得一路走来,许多地方长有野荷叶。
不多会儿,小丫头就摘来五六片大块的野荷叶子,见小姑站在那片绿植中一点点采收上面结出的豆子,好奇地问:“小姑,这些豆子能吃吗?”
平素家中吃食分例最少的小丫头,满脑子想的就是山上的野味,无论是酸果子还是酸梅子,都是她上山充饥的美味。
徐锦绣接过一片荷叶,将收集到的种豆用荷叶盛着,笑道:“这是种子,自然不能吃,快别说了,跟小姑一起将种子收集完了回家。”
要是她们今日在山上待太久,难免让心思最多的大房起疑,徐锦绣自然不会担心大房发现这片山药。只怕日后大房想起这件事,彼时徐老头发现藏在叔公坟包里的财物不见,必然将矛头指向她。
徐锦绣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她们先将种豆收了,回头等五哥从镇上回来,再带他到山上将这些山药挖出来。
反正一时半会儿,赤脚大夫和村里人不会发现这片山药。
姑侄俩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收集了几大包种豆,心满意足地背起自各的竹篓下山。
晌午烈日从树荫处出来,下山没走几步,徐锦绣就热得汗流浃背。
磨磨蹭蹭地跟在田草身后走,烈日刺得她眯起双眼,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喝口凉水歇脚。
走在前边的田草并未发现小姑落单,背着满当当的猪草继续下行。
忽然。
“啊——”
徐锦绣的一声惊呼,吓得小丫头浑身一抖,转身回头却不见小姑的身影,顿时吓得神色大变:“小姑~”
这边,徐锦绣双手抓着一根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惊恐得汗毛直立。她恰好抓住蛇的七寸,才没让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伤着。
先前停下歇脚的时候,感觉裙摆下有东西往上攀爬,起初她并未多想,以为是行走间路旁的草枝伸进裙摆。
谁曾想,居然是一条通身灰竭的三角毒蛇,她再没见识,也知这玩意儿能要人命。
田草急忙往回找,远远的看见锦绣手上抓着一条毒蛇,蛇尾缠着她的手臂,噔时吓得神色俱裂,声音发颤:“小……小姑~”
“别过来!”徐锦绣大声喝斥她上前。
这种时候,谁来都没有用,她得想法子在毒蛇无法攻击她时候,把毒蛇甩开。
徐锦绣闭着眼在心里默数三下,旋即咬咬牙,往远处用力抛甩。
随着双手一空,耳边却传来一道少年低沉冷冽的嗓音:“什么东西!”
徐锦绣震惊得睁开眼帘,先看一眼空空的双手,再往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侧边不知何时出现一抹身影。
而她刚刚抛出去的毒蛇,正好甩到了那少年的身上。
好在少年反应及时,徒手抓住毒蛇的七寸,快速地将蛇头朝下,另一只手上提着的手工箭弩,对准蛇头一箭正中脑袋,直插地面。
毒蛇痛苦地扭动蜷缩着的身体,要不是箭身扎入地面足够稳当,怕已是从中挣脱。
徐锦绣惊魂未定,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年利索的身手。
贺年庚!
他怎么在这里。
前世,徐锦绣死后才知道这人的存在。
重活一世,竟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贺年庚冷着脸,面色不善地瞥了眼抛来毒蛇的徐锦绣。
他自是认得徐锦绣,即便没见过她的人,但村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全村最肥的姑娘唯有老徐家的老闺女。
徐锦绣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虑:“那个,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贺年庚:……
显然,贺年庚并不太相信。
清朗俊逸的少年郎,脸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