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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今天和离了吗?谢昭昭裴恒后续+全文

锦周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昭昭生气地躺在床上,把裴恒骂了无数遍,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裴恒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用过早膳便出发了。谢昭昭第一次坐马车,但真的很不舒服,座硬车颠,摇得她想吐,哪有电视上看着那么舒服。下车的时候谢昭昭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差点一头栽下来,还好,裴恒抱住了她。邻居看到裴恒抱着谢昭昭下车眼睛都惊得睁大了,凑上去看好戏似的问道:“这是裴恒媳妇回来了,这些日子去哪了?”“她去华县祭拜舅舅,我这几日有空正好接她回来。”裴恒虽然冷着脸,但至少解释了。他这番解释给谢昭昭留了颜面,邻居议论起来至少会有所顾及。谢昭昭抬头看他时勾起一抹笑意,他人还是不错的。“去华县了啊。”妇人呵呵笑了声,但心里显然是不信的。裴恒点了点:“路途...

主角:谢昭昭裴恒   更新:2025-02-09 00: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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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昭昭裴恒的其他类型小说《裴大人今天和离了吗?谢昭昭裴恒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锦周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昭昭生气地躺在床上,把裴恒骂了无数遍,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裴恒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用过早膳便出发了。谢昭昭第一次坐马车,但真的很不舒服,座硬车颠,摇得她想吐,哪有电视上看着那么舒服。下车的时候谢昭昭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差点一头栽下来,还好,裴恒抱住了她。邻居看到裴恒抱着谢昭昭下车眼睛都惊得睁大了,凑上去看好戏似的问道:“这是裴恒媳妇回来了,这些日子去哪了?”“她去华县祭拜舅舅,我这几日有空正好接她回来。”裴恒虽然冷着脸,但至少解释了。他这番解释给谢昭昭留了颜面,邻居议论起来至少会有所顾及。谢昭昭抬头看他时勾起一抹笑意,他人还是不错的。“去华县了啊。”妇人呵呵笑了声,但心里显然是不信的。裴恒点了点:“路途...

《裴大人今天和离了吗?谢昭昭裴恒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谢昭昭生气地躺在床上,把裴恒骂了无数遍,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裴恒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用过早膳便出发了。

谢昭昭第一次坐马车,但真的很不舒服,座硬车颠,摇得她想吐,哪有电视上看着那么舒服。

下车的时候谢昭昭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差点一头栽下来,还好,裴恒抱住了她。

邻居看到裴恒抱着谢昭昭下车眼睛都惊得睁大了,凑上去看好戏似的问道:“这是裴恒媳妇回来了,这些日子去哪了?”

“她去华县祭拜舅舅,我这几日有空正好接她回来。”

裴恒虽然冷着脸,但至少解释了。

他这番解释给谢昭昭留了颜面,邻居议论起来至少会有所顾及。

谢昭昭抬头看他时勾起一抹笑意,他人还是不错的。

“去华县了啊。”

妇人呵呵笑了声,但心里显然是不信的。

裴恒点了点:“路途劳累,她着了凉,我先抱她回去。”

裴恒抱着谢昭昭进院,妇人忍不住呸了一声。

“小狐狸精跑去私会情郎,怎么成了去舅舅家?”

“肯定是被捉奸在床抓回来的,裴恒的脾气肯定没她好果子吃。”

“打一顿都是轻的,谁让她自己水性杨花。”

“这小骚狐狸一回来肯定又勾搭男人,可得把自家男人看好了!”

......谢昭昭人还在裴恒怀里没下来就听到一道娇俏的女声:“姐夫!”

接着一身材娇小的女子从屋里小跑着出来,脸上的笑容在看到裴恒怀里的谢昭昭时僵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阿姐......回来了。”

怎么不一样了,上一世谢昭昭跑了之后明明就死在外面了,可她怎么又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谢昭昭窝在裴恒怀里闷声道。

谢昭昭没有错过谢惠敏脸上的表情,她现在可以很确定原主是被这个堂妹忽悠瘸的。

原主固然蠢,但落得那个下场只怕她也功不可没。

谢惠敏很快收拾好表情:“阿姐回来就好,你不在这几日,我把家里都打扫了一遍,被褥也晒过了,还有沐儿,他吃了鸡蛋羹刚睡着......”谢惠敏这些话无不在彰显自己贤惠,因为这些活谢昭昭从来不干。

“夫君,我累了!”

谢昭昭贴着裴恒的胸口,声音娇得能溢出水来。

裴恒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继续往前走。

谢惠敏本是要跟上的,裴恒脚一勾,直接把门关上了,谢惠敏碰了一鼻子灰。

裴恒走路虽快,但弯腰放下谢昭昭的动作还算温柔。

谢昭昭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手臂,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她自是知道她现在的眼神有多勾人,就不信留不住男人:“你陪我待会儿。”

谢昭昭拽着裴恒的手臂不撒手,现在不能放他出去。

谢惠敏肯定会趁机使手段制造误会,不能让她的话先入为主。

裴恒的手臂慢慢软了下来,只是表情还是冷冰冰的。

谢昭昭让他待,他就真站在那里不动,跟站岗似的。

谢昭昭虽有些无语,但总比出去和谢惠敏勾勾搭搭得好。

谢昭昭松开手,侧躺着趁机打量他,五官俊朗风流,容貌招人,可眼神太过凛冽,那种不可接近的冷感一下就上来了。

身材高大挺拔如琼枝玉树,腰杆劲瘦,再配上一双大长腿,妥妥的男模身材。

啧啧,这脸和身材不管哪一样都是顶配,怪不得招人惦记。

就在谢昭昭看得正起劲的时候,裴恒似有感觉般地朝她看过去。

两人的视线一下撞在一起,偷看被抓个正着,谢昭昭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自家夫君别说看几眼,就是睡都是合法的。

谢昭昭眼神越发大胆起来,雪肤红唇,眸光滟滟,整个人像朵桃花精。

裴恒深沉的眸子透满了警惕,说出的话也是冷冰冰的警告:“又打什么鬼主意?”

谢昭昭已经习惯他的不解风情,虽然脾气冷硬,但原则上没什么问题。

就算她卷走了家里所有银钱也会找她回来,还愿意用人参给她养身体,洗澡的时候替她守门,晕倒的时候会抱着她,在众人面前给她留面子。

“在你眼中我做什么都是错是吗,我出门就是私奔,看自己夫君一眼就是打坏主意,就是犯人也有为自己申诉的权利,也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谢昭昭泪盈盈地看着他,楚楚可怜。

这泪失禁体质简直绝了,眼泪说来就来,情绪都不需要酝酿。

就这哭戏,要是拍电视剧,怎么也能拿个大奖。

男人目光冷硬,脸上表情毫无波动,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你要去哪?”

闷不吭声的谁知道什么意思。

“集市”谢昭昭挑眉,虽然没有明确态度,但去集市采购应该算是个小小转机。

慢慢来吧。

“你还有银子吗?”

谢昭昭也适当示弱。

谢昭昭走的时候把家里银子都带走了,她病的那几日又请大夫又吃人参,住店也要银子,裴恒现在还只是个小官,家里只怕也没什么钱了。

“银钱不用你操心。”

裴恒说完出了房间。

他是男人,既娶妻生子便要养得起他们。

谢昭昭换了个姿势靠在床上,既然她成了原主,接收了她的人生,她才不要做什么早死原配,她只做自己的女主。

她要逆风翻盘。


“姐夫!”

裴恒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谢慧敏。

谢慧敏知道谢昭昭烧房子消息后匆匆赶来。

她就知道谢昭昭那个蠢货,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她也能把自己作死了。

烧房子,她还真敢。

毕竟她现在心里就只有那个杨铭。

本以为这次裴恒肯定会休了她,却没想到一进巷口就听到那些话。

他在帮谢昭昭正名,还替她教训那些说她坏话的邻居。

不过,男人都爱面子,裴恒护着谢昭昭应该只是维护自己的颜面。

“姐夫,怪我不好,我不该回去这么久的,沐儿还好吧,有没有受伤,阿姐她没带过孩子,你别怪她。”

谢慧敏一脸无措,着急的眼圈都红了,像是生怕裴恒会责怪一般。

“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沐儿很好。”

裴恒一板一眼,说完便要离开。

“沐儿没事就好,姐夫这是要去哪?”

谢惠敏追上他脚步。

“去王家一趟,王家大哥会砌灶台,再去街上买些吃的。”

裴恒道。

“那姐夫去王家,我去买吃的,我知道沐儿喜欢吃什么。”

谢惠敏笑道。

自她来裴家,家里许多吃的用的都是她去买的,裴恒倒也放心。

裴恒一摸钱袋才想起来,早上出门时把钱袋给谢昭昭了。

谢慧敏善解人意道:“我有钱,姐夫不用担心。”

裴恒点头,等回家之后再拿钱给她也一样。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谢昭昭说想吃桂花糕:“再买些桂花糕。”

谢慧敏点头:“我知道,沐儿喜欢吃。”

裴恒眸光闪了下,倒也没有解释。

......听到脚步声,谢昭昭笑着看向门口:“你回来......”谢慧敏被她明媚的笑容刺到,不过一日不见,怎么觉得谢昭昭又变好看了。

这一笑别说是男人了,连她都险些被蛊惑。

她以为回来的是谁?

裴恒吗?

笑的那么好看,难道他们和好了?

谢惠敏把刚才裴恒替她说话的事联系到一起。

上一世谢昭昭这个时候已经死了,可现在不止活着,二人关系还有好转的迹象。

若他们和好了,那她怎么办?

谢慧敏想到回京后的荣华富贵,众人艳羡的生活。

不行,不能让谢昭昭抢了去。

谢惠敏很快让自己恢复自然,笑道:“我听说家里出事便回来看看,阿姐没事吧?”

谢昭昭听谢慧敏口口声声说什么家里、回来显然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她还没死呢就想着鸠占鹊巢,还真是心急。

谢昭昭眸子轻垂,帕子压了压眼角,又开始表演了。

“我没事!”

明明只说了三个字,语气却被谢昭昭拿捏得好似略去了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谢慧敏见她如此便稍稍放心了些,一副善解人意解语花的模样:“我心里担心阿姐便一刻也等不了,我们可是亲姊妹,阿姐若有委屈一定同我讲,我来的时候听到那些人说阿姐坏话,我还同他们理论,阿姐放心,我将人都赶走了。”

“惠敏,我没有放火,他们冤枉我,可裴恒他......”谢昭昭没有说完,眼角却适时流出一滴眼泪。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那一双媚眼像是微风吹过的春水,只一瞥便能掀起涟漪。

饶是上一世谢慧敏入京后见了不少世家贵女,可如谢昭昭这般好看的也少见,便是那京中第一美人也不及她。

“姐夫是个粗人,难免忽视阿姐,阿姐莫要难过了,待以后......”谢慧敏看到拿着九连环进来的沐儿及时止住了话。

谢昭昭眼睛眨了眨,那将出未出的眼泪立刻就收了回去,倒是显得一双眸子越发清亮。

“我刚回来时看到姐夫和邻居说话,姐夫让我买些吃的,还特意嘱咐我买了沐儿喜欢吃的桂花糕。”

谢慧敏一边说一边朝裴沐招招手:“快过来,小姨给你买了好吃的。”

比起谢慧敏的熟稔,裴沐对她倒是没有那般亲近。

裴沐刚才已经吃过桂花糕,所以特意拿了一块给谢昭昭。

谢昭昭看了眼桂花糕,微微撇嘴,他是买给沐儿的?

怎么,说是给她买的很丢脸吗?

谢昭昭没接,裴沐就一直举着,谢慧敏心里暗骂了句白眼狼。

这孩子就是喂不熟,上一世她自问对他不算差,可他却一直客气疏离,还一直悄悄供奉谢昭昭的牌位。

谢昭昭不忍裴沐难过,就着他的小手咬了一口这才接过:“沐儿真乖。”

裴沐得了母亲的夸赞,眼睛都是亮的,脸上也有了喜色。

谢慧敏看母子互动,心里一阵憋屈,可又不好表现出来。

看到裴沐手上的九连环顿时有了主意:“沐儿会玩吗?”

裴沐摇了摇头,他刚又试了好几遍,还是解不开。

这是爹爹前些日子买给他玩儿的,本来说要教他的,可爹爹出去了好几日,昨日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教他。

“小姨教你玩儿好不好?”

谢惠敏道。

上一世她学了好久才学会的,正好用来俘获裴沐的心。

小孩子嘛,都会崇拜比较厉害的人。

可裴沐却摇头:“我让阿娘教我。”

裴沐直接拒绝,这是爹爹买给他的,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小姨前几日说阿娘走了,不要他了,他不喜欢。

谢慧敏听裴沐这话险些没忍住笑出来,谢昭昭那个草包怎么可能会玩九连环这种高难度的玩具。

若不是她重活一世,又在京城见过世面,她自然是不敢说这话。

谢慧敏看谢昭昭时,她正好也看过来,那一眼,好像能看穿人心思,让谢慧敏的心咯噔一下。

谢昭昭快速收回目光,似是随意道:“好吧,那阿娘试试。”

裴沐欣喜点头,将心爱的玩具交到谢昭昭手中。

谢昭昭看着手里的九连环,唇角勾了勾,这种益智玩具她小时候不知道玩了多少。

虽不能和那些破了吉尼斯记录的比,但解开简直手拿把掐。

解九连环按口诀其实很简单,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取掉一个的时候,第二个取不掉,但后面的第三个可以取掉,这样循环往复就可以取掉。

聪明的世人还解锁了很多玩法,环取下之后套成花篮,绣球等形状。

“哇!”

裴沐看着谢昭昭放在掌心的绣球,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阿娘好厉害。”

谢昭昭扬眉,唇角勾起的笑容明媚:“那是必须的。”


这下轮到谢昭昭震惊了。

虽然吧,她是打算好好和裴恒好好过日子。

但吃她剩下的包子馅太亲密了。

而且,裴恒那样骄傲冷淡的性子怎么可能吃她剩下的。

这下尴尬了。

“不用,不用,你爹爹不喜欢吃。”

谢昭昭抬手要拿过碟子。

裴恒却在谢昭昭拿到碟子前,夹起肉馅送入口中。

谢昭昭挣大眼睛看着裴恒,他真吃啊。

裴恒别的不说,对儿子是真的宠爱,一点都不舍得让他难过。

“爹爹,好吃吗?”

“好吃!”

“阿娘亲手剥的包子馅儿就是好吃。”

谢昭昭:“......”还能这样夸?

裴沐已经举着小碗到谢昭昭面前:“阿娘帮我盛豆浆。”

裴沐一口气喝完,唇角露出一圈白白的沫子,煞是可爱。

“阿娘盛的豆浆好喝,爹爹要喝吗?”

裴恒和谢昭昭对视一眼,这孩子今日过分活泼了。

裴沐眨巴着眼睛,看完阿娘又看爹爹,怎么了,他说的不对吗,阿娘盛的豆浆就是好喝啊,他没有撒谎。

谢慧敏进来的时候三人已经用完了早饭,裴恒正在给谢昭昭的小腿上药。

伤处淤青扩散至整个小腿,有的地方已经发紫,她本就皮肤白皙,看起来越发触目惊心。

虽然骨头没有大碍,但这个位置都是硬骨,皮肉薄,走路时极易牵动到,不容易养。

裴恒才刚用了些力气谢昭昭就疼到不行。

“疼!”

谢昭昭皱眉。

“不把淤青揉开了,这伤好得慢。”

“这点小伤,过几日就会好。”

反正没有伤到骨头,最多疼几日,总好过现在这样。

“小伤?”

裴恒不认同:“你这次是运气好,不然腿怕是要断了。”

那么重的木桶砸下来,就她这小细腿,没有伤到骨头已是万幸了。

“我的运气当然是好的......疼啊......”谢昭昭话音才落,裴恒手上用了力气,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谢昭昭父母都是上交国家的科研大佬,她从小到大是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大的,格外注重她的身体健康。

从小到大都是健康宝宝一枚,没吃过苦,也没受过疼。

大概就是顺风顺水到老天爷都嫉妒的程度,所以才会有这种‘福报’。

“好了,再有两天差不多就好了。”

裴恒看了她一眼,声音柔了几分。

揉得时候疼,揉完之后热热,倒是没那么疼了。

谢昭昭试着用力,那种刺痛感也减轻不少。

裴沐坐在小凳子上对着谢昭昭的腿呼呼,说呼完就不痛了。

谢慧敏进来没有人注意到她,父子俩都围着谢昭昭转。

不过是个水性杨花,抛夫弃子的女人,她根本就不配。

在外面就听到她哭哭啼啼的。

真是矫情,不过就那么点伤,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谢慧敏吃饭的时候包子和豆浆都凉了,没有热的时候好吃。

吃得一肚子气,心里越发怨恨谢昭昭怎么不死在外面。

裴恒还要收拾厨房,里面未烧尽的柴禾,还有破损的东西都要清理出来。

裴恒找了扫把将东西清理到一边,然后才又装进竹筐,一会儿倒外面去。

没多久王大哥便来了,他还带了个帮手。

三个大男人,这点活,一会儿就干完了,不耽误裴恒下午去衙门。

谢慧敏听到动静自告奋勇要帮忙。

今天干的都是力气活。

还得爬高上低的,根本没有她能插手的地方。

王大哥摆摆手笑道:“你一个小丫头去歇着吧,这不是你干的活儿。”

谢慧敏却不听,觉得这个时候要给邻居留个好印象,这样大家才能知道她的好。

她逞强地拿起铁锨要和泥,可她没干过这个活,铁锨一铲里面的水流得到处都是。

王大哥急了,语气就有些冲:“你这丫头怎么净添乱呢,这我还得重新加水。”

她谢慧敏当了大半辈子的国公夫人到哪都被人敬着。

如今一个泥腿子竟敢教训她,她哪受得了。

她可以忍裴恒,但她不会忍旁人对她指指点点。

“我做得不好,你可以教我,为什么说我是添乱,我只是想帮忙。”

谢慧敏不愧是做过国公夫人的人,一开口就先发制人。

王大哥脸一沉:“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呢,这是男人干的脏活累活,哪有让女人沾手的,再说,我哪有空教你。”

谢慧敏却是不服,看到从屋里出来的裴恒如看到救星一般,上前拽着他的衣袖道:“姐夫你来评评理,王大哥说我是女人,干不了活,可姐夫知道,家里的活我向来是做惯了的。”

谢慧敏这个时候都不忘告诉别人家里的活都是她做的。

“裴兄弟,我可不是说她干不了活,我是说这种脏活是男人该干的,这丫头可真是较真。”

王大哥懒得和她理论。

“你回屋休息吧,这里有我们三个够了。”

裴恒抽回自己的手臂。

虽然是妻妹,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做姐夫的有些话不适合说。

“姐夫也觉得我不行吗?”

谢慧敏委屈得很。

她堂堂国公夫人都不嫌弃这些泥腿子出身低微,他们居然这样说她。

“小姨,阿娘让你陪她说会儿话。”

裴沐颠颠地跑过来道。

虽然很想看谢慧敏出丑,但她再继续添乱下去,这灶台上午就砌不好了。

王大哥是手艺人,靠这个挣钱养家,不能耽误人家时间。

“好,小姨这就去。”

谢慧敏擦了下眼泪道。

走之前还有些幽怨地看了裴恒一眼,她可是他的妻,他居然不帮着她。

这一切都怪谢昭昭。

谢慧敏进去时谢昭昭正在书房里看书,她的表情一下变了。

那是裴恒的房间,她去裴恒的房间做什么。

谢慧敏心中本来就憋着一股气,这会儿就更生气了。

她几乎是冲到谢昭昭面前的:“你在裴恒房间做什么?”

谢昭昭抬头,眼角眉梢都是女子的娇媚:“慧敏,虽然我一向疼爱你,但你这样直呼姐夫名讳,不好吧?”

谢昭昭虽是笑着,但却带着几分泠泠的冷意。

谢慧敏一愣,这个眼神竟让她有几分畏惧。

她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

她是被气地冲昏头了,谢昭昭现在还没死,她还未嫁给裴恒。

“阿姐,我是怕姐夫看到了又要和你吵,阿姐不是说他从不让你进他的房间,碰他的东西吗,以前我们私下都是这样叫他名字的啊?”


谢昭昭睁开眼,她正躺在茅草堆里,所处之地破败不堪,四处漏风。

她昨晚和朋友在自己新装好的别墅里开暖房party,顺便庆祝自己的二十四岁生日,一觉醒来怎么就在这里了。

谢昭昭脑子里忽地涌出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她竟然穿进了一本小说里,成了一代权臣裴恒的早死原配。

原配和她同名,是个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的绣花枕头。

总之,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而原主堂妹,也是小说女主,则是她的对照组,温柔贤惠,勤劳善良。

裴恒是边城的司法参军,虽然官职不高,但却生得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若不是原主不慎落水被裴恒所救,谢家人以坏了名节为由赖上他,她还未必能嫁给他。

婚后两人很快有了孩子,只是裴恒忙于公务,不常在家,更照顾不到她的情绪。

而原主觉得周围的人都是粗俗之辈,从不与邻居来往,日子久了闺中寂寞。

孩子出生后不久,原主青梅竹马的邻居杨铭中举后回乡探亲,二人重遇后又开始书信往来。

杨铭文采风流,便是寻常之语都被他写得情意绵绵,原主越发觉得自己夫君拿不出手,对他冷言冷语。

就连对自己亲生儿子也不上心,一心想着嫁给杨铭做诰命夫人。

在收到一封杨铭让她找他的信后,拿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抛夫弃子的去找真爱了。

只是从未出过远门的原主毫无经验,才出城不久银子就被偷了,最后穷困潦倒的病死在破庙里。

原主死后,堂妹可怜小外甥年幼,不计流言蜚语悉心照顾,视若己出,她的善心不但感动父子俩,还收获了好名声,最后成功嫁给裴恒。

裴恒仕途顺利一路高升,而且还是隐藏的大佬,二人婚姻幸福,儿孙满堂。

想到这里,谢昭昭简直要被原主气到吐血了,这是什么缺心眼,就算是穿书也不给她一个好人设。

谢昭昭拼尽力气想要从茅草堆里爬出来,她绝不允许自己死得这么狼狈。

可身体才一动便觉头晕眼花又倒了回去,恍惚中仿佛听到了马蹄声,她抬起眼皮看到身着玄色大氅的男人,身高腿长,背着光大步朝她而来。

那一瞬,谢昭昭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天神下凡,她的意中人踏着七彩祥云来接她了。

可下一瞬她的幻想就被打破了。

男人停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冷峻,语气冰冷:“谢昭昭,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回家。”

谢昭昭表情像破碎的泡沫,原来他就是这本书的男主,她的夫君裴恒。

剑眉星目,面容绝艳,一双深目泛着寒光,只看一眼便让人不敢直视,一看便不是个好性子。

裴恒出了一趟公差回来发现娘子不见了,她把孩子托付给妻妹,只留了一封和离书给他。

裴恒看了和离书又听妻妹说她去京城找青梅竹马的情郎,恨不得掐死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他一路打听她的消息过来接她,可她看到他竟是这般恹恹又失望的表情。

“谢昭昭,我一日没有在和离书上签字,你便还是我裴恒的妻,再敢跑,打断你的腿。”

裴恒咬牙切齿。

谢昭昭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是真的被裴恒凶狠的模样吓到了。

这里可不是法治社会,家暴不犯法,老婆跑了这种事别说打断腿,沉塘都是有的。

她很在乎这条小命,不想就这般潦草窝囊的死了。

裴恒见她又这般哭哭啼啼冷着脸不耐烦地弯腰将人抱起,孱弱的就剩下半口气,平日里娇媚的容颜只剩下苍白柔弱。

才离家不过三日就把自己搞得像个小乞丐,就这样子还敢一个人跑京城找情郎。

刚才在茅草堆里冻得失去知觉的谢昭昭到了裴恒怀里暖和不少,人也渐渐有了知觉。

她抬头瞧了眼冷着脸的裴恒,觉得自己又冷了。

就他现在的模样,她真怕他下一瞬就会掐死她。

她记得有个剧情是裴恒在儿子晚上睡着后才去看他,只因儿子虽然长得像他,但那双眼睛像极了原主。

他虽然疼爱儿子却不愿见他,可见裴恒对原主深恶痛绝。

她现在还是苟着,不要惹怒他的好。

大抵是身体太过虚弱,又或是马车一路摇晃,谢昭昭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再次恢复意识时听到有人在说话。

“......生孩子时年纪太小没有好好调养,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受了寒症伤及根本......若是寻不到五十年人参,十年的倒也能将就......”谢昭昭大抵真是病迷糊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夫口中的那个病人是她。

是了,这是在古代,一个小感冒都有可能要了小命的年代,原主就是这样死在破庙里的。

可如今她被裴恒救回来了,应该死不了吧。

大夫让她用人参养着,那玩意儿贵,裴恒不会不舍得吧?

她恍然想起来,她走的时候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银钱,哪还有钱吃人参啊。

天呐,谢昭昭,你真是把自己作死还要连累她啊。

“裴恒,”谢昭昭声音细若蚊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裴恒能不能听到。

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生病的缘故氤氲着一层水雾,眼尾发红,让人难以拒绝。

男人没有开口,眉头微蹙着,眼神疏离。

“我是不是要死了?”

谢昭昭本来想为了保住小命发挥下自己的演技,没想到压根不用演,一开口全是真情实感。

她是真的难受,对生的渴望和生理性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住。

“死不了。”

虽然仍是冷冰冰的,但至少谢昭昭确定裴恒会救她。

谢昭昭只隐约记得自己被他喂了几次药,人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再醒来时裴恒正好端着粥进来。

谢昭昭身体好了不少,人也有了些力气,可看了眼寡淡的白粥不太有吃的欲望。

作为无肉不欢的人类,她想吃肉,身体急需补充蛋白质。

裴恒见她不配合,眉头立刻不悦地皱了起来,将粥喂到她口边,冷冷命令道:“张嘴!”


裴恒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从未见过沐儿有这般神采飞扬的时候,而谢昭昭得意又宠溺地看着儿子。

裴恒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他找谢昭昭回来做对了。

儿子需要她。

谢慧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会解九连环是她入京后求裴恒教的。

可谢昭昭解得比裴恒更快,而且还会变花样。

谢昭昭这个蠢货,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谢昭昭自然看到裴恒,忍不住朝他挑了挑眉,得意之情无需言表。

向来严肃冷毅的裴恒也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爹爹你看,这是阿娘送我的,阿娘比爹爹还厉害。”

裴沐一脸骄傲的样子和谢昭昭简直一模一样。

裴恒忍不住摸了摸儿子的头,配合道:“是,你阿娘最厉害。”

看到这一幕的谢慧敏胸口堵得难受,嫉妒地发狂。

谢昭昭做了这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居然还对她这么好。

凭什么?

她才是和他患难与共,陪他一生的人,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她的好。

“王婶子家熬了羊汤,她让我端了些回来,今日晚饭先将就下。”

裴恒道。

他本来不想麻烦王婶子的,但她说谢昭昭和沐儿都受了惊吓,喝点热汤缓缓。

“我去盛。”

谢慧敏道。

谢慧敏离开房间才深呼吸了下,再待下去,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素来勤快又伶俐,裴恒倒也没拒绝。

谢慧敏离开,房间就剩下一家三口,裴恒看了眼没怎么动的桂花糕道:“怎么不吃?”

是她让买的,买回来倒是又不吃了。

谢昭昭撇嘴:“我是让你买,不是旁人。”

若不是沐儿喂她,一块她都不会吃。

裴恒以为谢昭昭怪他让谢惠敏跑腿儿:“我没带银子便让惠敏去买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使唤她。”

谢昭昭目光幽幽转向他,很显然裴恒误解了她的意思。

“我是让你买,你亲自买,我要的是心意,懂?”

谢昭昭气呼呼地解释一遍自己的意思。

裴恒愣了一瞬,还是不太理解,亲自买和别人买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桂花糕吗?

谢昭昭惯来挑三拣四他也习惯了,不过,这次他竟没有觉得她无理取闹便直接走掉。

裴恒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谢昭昭抬起手臂:“你抱我出去。”

她的腿走路的确很疼,但也不是不能走。

可有人抱,她干嘛要自己忍痛。

这样亲密接触有利增进他们感情。

她看得出,裴恒之所以接受她,并不是完全相信她,而是为了沐儿。

而且,她刚发现谢慧敏自裴恒进来后情绪就不对劲。

她应该早就喜欢裴恒了吧?

原主私奔她到底参与了多少?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实在是做不到漠视人命,让谢慧敏去偿原主的命。

只是,总要逼她露出狐狸尾巴,为原主讨回些公道。

就用裴恒推波助澜下吧。

果然,谢慧敏看到裴恒抱着谢昭昭出来时险些失手打翻手上的碗。

羊汤便洒在手上,灼烫感让她回过神来。

谢昭昭勾了勾唇,果然啊。

在原主眼皮底下上演伦理剧,原主竟没发觉,还那么信她。

谢昭昭啊,你死得真不冤。

裴恒将谢昭昭放在椅子上,父子二人一人给她端汤,一人给她拿筷,把她伺候得像个公主。

谢昭昭看着碗里飘着的葱花,皱了皱眉:“我不吃葱。”

谢慧敏连忙道:“我来帮阿姐挑。”

裴恒却先她一步端过谢昭昭的碗道:“我来!”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她刚才说的心意。

谢昭昭冲裴恒甜甜一笑,很上道嘛。

“谢谢夫君!”

裴恒被她那声夫君叫得耳根一热,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裴沐看了看阿娘又看爹爹,小脸欣慰,低头吃自己手上的饼子。

谢慧敏咬了咬后槽牙,才忍住掀桌的冲动。

谢昭昭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挑三拣四的,吃葱又不会死,就她矫情。

她伤的是腿又不是手,不会自己挑吗?

她和裴恒成亲那么多年,他从未为她做过这种事。

她谢昭昭凭什么?

就凭那张狐媚子脸吗?

裴恒已经挑完了葱,将碗放回谢昭昭面前。

谢昭昭这才喝了一口:“好喝,谢谢夫君。”

谢慧敏手心都要抠烂了,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想办法让裴恒休了谢昭昭,否则她真会疯的。

这一顿饭,颇为温馨,除了妒海滔天却不得不忍着的谢慧敏。

谢昭昭只觉通身舒畅,她倒要看看谢慧敏能忍到什么时候。

谢慧敏的房间在东厢房,收拾好以后便迫不及待回了自己房间。

躺到床上她才觉一切不是做梦。

她再也不想回那个没有半分温暖的家了。

同样是女儿,二叔二婶对谢昭昭如珠如宝,可父母对她却是动辄打骂。

让她伺候一大家子,只知道偏心大哥和弟弟。

若不是她给母亲说接近谢昭昭哄骗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将来留给哥哥和弟弟,母亲才不会放她离开。

谢昭昭蠢,这一年她从她那里骗了不少银子,她还想哄她把房契给她。

直到一个月前,她梦到了自己的前世,她才知道什么叫权势滔天,什么叫簪缨世家。

谢昭昭那点东西她自然看不上了。

可裴恒,她要定了。

谢昭昭本就是该死之人,她才是裴恒的妻。

这边母子二人洗漱完,裴恒又抱了谢昭昭回房。

裴恒看坐在床上玩九连环的儿子:“今晚要不要和爹爹睡?”

裴沐想都不想的拒绝:“不要,和阿娘睡。”

阿娘香香,又会解九连环。

“阿娘腿受伤了,不能碰到。”

裴沐巴巴地看向谢昭昭:“沐儿会小心的。”

谢昭昭捏了捏儿子粉嫩的小脸:“我们沐儿最乖了,当然可以和阿娘睡。”

说完,拿没受伤的那只腿,朝裴恒踹了下,不满道:“你怎么总和我抢儿子。”

谢昭昭这一脚落在裴恒身上自然是丝毫不痛的。

但被她脚踹过的地方却是一阵的酥麻,裴恒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的脚丫上。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尤其这两年他们一直分床睡,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对她有什么感觉了。

可她刚才不过轻轻踹了他一下。

那一下,甚至不能说是踹。

裴恒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母子俩对视,大眼瞪小眼,谢昭昭大笑出声。

“阿娘把你爹爹踹飞了。”

“哈哈,踹飞了。”


谢昭昭见他不说话,转过了身子,抬眸看向裴恒。

泪水一点点凝聚,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却是难得的平静。

“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在胡闹?”

裴恒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已经回答了。

“你每次都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审判我,无视我,碾碎我的自尊。”

“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可理喻,胡搅蛮缠,是你的冷漠把我一点点逼成这样。”

“而我这样闹腾不过想让你多关心我一些罢了。”

谢昭昭平静和裴恒对视,泪眼闪烁,娓娓诉说自己的委屈,甚至勾起了他的怜惜。

裴恒震惊的是谢昭昭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他的内心有几分悸动。

裴恒眸中翻滚的情绪复杂,他的确是不想和她吵的。

但她说只是想让他多关心她。

面对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谢昭昭他可以冷漠无视。

但她现在这样平心静气的诉说,哀怨的控诉,他竟有些不忍。

他其实对这场婚姻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只要她不再跑,让沐儿有个母亲,日子凑合过下去便是。

可她这番话......裴恒深邃的眸看着她,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幽幽目光里。

“你想如何?”

裴恒确定她现在的情绪稳定后开口。

“我们之间是我想如何便能如何吗?

我的话你信过吗?”

谢昭昭反问。

裴恒打开她妆台抽屉,拿出一封书信。

谢昭昭打开,是原主留下的和离书。

原主懒惰,虽然识字,但写不出这么一笔好字。

“我说过,不是我写的。”

“不重要了,”裴恒语气一顿,就算是她写的,他也把人找回来了:“你能保证你以后不会......走?”

裴恒本想说跑,但觉得那个字好像不太合适现在说。

“我舍不得沐儿,但你若要赶我走,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留下。”

谢昭昭表明自己态度。

虽然这个男权社会女性想靠自己生存会很辛苦,但以她的适应能力,应该也不至于饿死。

裴恒皱眉:“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裴恒发现,谢昭昭这次的确是聪明了,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

“那你呢,还想和我过日子吗?”

谢昭昭眼眶里的眼泪要落不落,模样委屈极了。

裴恒被她眼泪弄得一阵烦躁:“我什么时候不想和你过日子。”

沐儿喜欢她,需要她,只这一点,他也会把日子过下去。

话才落,谢昭昭已经抬手撕了和离书:“既然如此,那我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过往不究,只看以后,可以吗?”

“好!”

裴恒答应。

只要她肯好好过日子,他没理由不答应。

沐儿需要她。

“那我提个要求。”

“你说!”

“你以后不要总对我冷着脸,冷冰冰的,花儿需要滋养的,家也是需要温度的。”

“你想要给沐儿温暖有爱的家,你就要自己先有温度,有错的是过去的谢昭昭不是现在的我,你不能迁怒我。”

谢昭昭眼神亮晶晶的,坦坦荡荡,明媚又娇俏。

她就是她,什么过去现在的,她这个人有些奇怪。

虽说他不信怪力乱神那套,但现在的她的确像换了个人。

以前的谢昭昭只会歇斯底里的咒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地交谈。

裴恒看她的目光便带了几分审视。

可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像是带着钩子,又纯又欲,像是能看穿人心,裴恒喉结滑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刚才拿的什么?”

谢昭昭看到他进来时拿着东西的。

桂花糕给了裴沐,还有一个小陶瓶。

“给你腿伤的药。”

谢昭昭抬手轻轻拽住他衣袖,语调娇软:“那你帮我上药,我自己弄怕疼。”

既然话说开了,总得有些实质进展。

上药就不错。

裴恒身子僵了一瞬,谢昭昭怕疼他自是知道的。

谢昭昭拉起自己裤子,露出的一截小腿又细又白,腿骨上一大片青紫看起来的确是触目惊心。

裴恒一言不发地拿过药,在她面前蹲下,他轻轻按了下,检查有没有伤到骨头。

谢昭昭疼得抽气,小腿也下意识地往回缩。

裴恒捏住她脚腕:“别动!”

另一只手又在别的地方按了下:“这里疼吗?”

“疼的!”

谢昭昭可怜兮兮的。

“这里呢?”

“不能直接上药吗?

好疼的。”

娇娇的嗓音拖着尾音,潋滟的眸子漾着水汽,让人难以拒绝。

“没伤到骨头,上了药等淤青下去就好了。”

裴恒语气也软了几分。

他平日在外,磕磕碰碰的不少,家里常备着外伤药,很管用。

不过,她还是要受些疼,因为这药要揉开才有效。

果然,他才贴上她的伤处她便娇呼出声:“疼!”

“忍着些,这样好得快。”

裴恒难得耐着性子解释。

谢昭昭要抽回腿,可又被裴恒捉住,就她的小腿还没有他手臂粗,哪能和他比力气。

“那你轻点,轻点、”谢昭昭低头看他蹂躏着自己的伤处,细细地叮嘱。

娇嗔委屈的模样看得裴恒有些不忍,手中握着的小腿成了烫手山芋一般。

大抵是药膏的缘故,裴恒觉得自己掌心越来越热,最后蔓延至四肢百骸,热得他要喘不过气。

听着她细细的抽气声,到底是收了力气,只是如此她的腿便要多青几日。

“好了吗?”

谢昭昭鼻尖酸涩,硬生生忍着才没让自己失态。

“好了,这几日别乱跑。”

裴恒交代道。

“我不会跑了。”

谢昭昭话说完,两人都是一愣,这个跑字有些敏感。

谢昭昭眼角渐渐染出笑意,俏皮地嘟了下嘴:“我知道啦。”

裴恒冷硬的表情也柔和下来,似是有些不适应她这样对他笑。

“厨房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好,明日再请人来修,我先上街买些吃的回来。”

谢昭昭点了点头,待他要离开时又道:“我也想吃桂花糕。”

“知道了!”

裴恒出门发现巷口的那些人还在,七嘴八舌地对着他家指指点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他耳力好,甚至能听到那位妇人骂谢昭昭的话。

裴恒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人瞬间都噤了声。

他们敢背后骂谢昭昭,但绝对不敢得罪裴恒。

边城街上那个谁都不敢惹的恶霸就是被裴恒一招制服的,现在还关在牢房里。

看到裴恒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一个个下意识地往后缩,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谄媚。

“裴参军这是要出去啊?”

刚报信那个人退无可退后壮着胆子问道。

裴恒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让人喘不过气来,哪敢和他对视。

“嗯,今日有劳牛大哥去衙门报信,走水原因我已经查清了,是野猫打翻油罐引燃了灶台,不是我家娘子放火,牛大哥日后莫要再传错消息。”

牛大哥点头若小鸡捣米,连连道:“是,是,是,是我听岔了。”

裴恒扫了一圈后目光落在刚才说谢昭昭蛇蝎心肠的那位妇人身上。

“街上近日野猫横行,各位街坊以后也要关好门窗,小心火烛,看好自家门户,以免家遭横祸。”

大家连连称是,然后一溜烟地四下散开。

裴恒眉心微蹙,原来她一直受流言困扰,为何之前从未听她提起?

果真是他忽视了她吗?


裴恒下马后三步并两步的进了院子,一眼便看到了脸上都是黑印,一身狼狈的谢昭昭。

旁边是同样满脸脏污的裴沐,眼睛通红含着眼泪,看不出伤在哪里。

裴沐看到裴恒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爹爹!”

裴恒弯腰接住儿子:“告诉爹爹有没有受伤?”

裴沐摇头:“我没有受伤,阿娘救火腿受伤了,外面的人欺负阿娘。”

她们说阿娘是坏女人要烧死他,还说爹爹会打死阿娘,阿娘将她们都赶出去了。

裴恒听到邻居报信说谢昭昭要烧死儿子,当时杀她的心都有,可这会儿儿子说的似乎不一样。

“这火到底怎么回事?”

裴恒抬头看向谢昭昭,目光压迫感十足。

他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当然,他会查清楚。

他什么意思?

也和外面那些看笑话的人一般觉得她放火要烧死裴沐?

谢昭昭火气噌噌直冲天灵盖。

愤怒质问的话要出口时,谢昭昭突然改了主意。

硬碰硬的非但解释不清,还会激化矛盾,于她不利。

下一瞬,戏精上身了。

“你凶我!”

谢昭昭的眼泪说来就来:“你是我夫君,怎么能和他们一起冤枉我,呜呜......”裴沐立刻挣开裴恒怀抱,跑到谢昭昭面前,着急的抬着小手要替她擦眼泪:“阿娘不哭,爹爹坏。”

裴恒有被儿子这句爹爹坏伤到,他哪里坏了。

倒是这个女人,利用他,伤害他,他倒是一点不记。

谢昭昭配合的蹲下身子,裴沐黑乎乎的小手替她擦完眼泪后,她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偏谢昭昭自己看不到,轻拍着儿子后背,一副通情达理的语气:“你爹爹不是坏,他只是蠢,轻信坏人的话。”

裴沐偏头一脸怨念的瞪了裴恒一眼,又安慰谢昭昭:“沐儿信阿娘,阿娘最好。”

“阿娘想给沐儿蒸鸡蛋羹的,没想到把厨房烧了,是阿娘不好......阿娘好,阿娘最好了!”

母子俩抱在一起哭得惊天动地,越发衬得一个人站在旁边的裴恒像个坏人。

裴恒看她的目光带着探究,她刚说给沐儿蒸鸡蛋羹才烧了厨房。

但这个女人惯会利用沐儿哄骗他,她的话不可全信。

谢昭昭悄悄观察裴恒的表情,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态度已经有些不同了。

他刚进来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

原主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想改变裴恒对她的印象没那么容易。

谢昭昭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既然我在这个家这么讨人嫌,那我带沐儿走。”

裴沐眼睛倏地睁大,紧紧的拉着谢昭昭的手,脚步却没动。

他看了看谢昭昭,又看裴恒,无声的眼泪滂沱而下。

裴沐早慧,他明白谢昭昭这句话代表的意思。

谢昭昭的心在看到裴沐眼泪时纠扯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让裴恒挽留的小把戏伤到了孩子。

她这样做和原主有什么区别。

谢昭昭闭眼,恨不得捶自己两下。

“谢昭昭,”裴恒大步拦在了谢昭昭身前,他咬了咬后齿道:“我会查清楚,是我错了我会向你道歉。”

裴恒看着儿子一双泪眼,心疼到无法言语。

谢昭昭低头看着裴沐:“是阿娘对不起你。”

她和裴恒之间如何是大人的事,可她刚才的话伤害的是裴沐。

“阿娘还要走吗?”裴沐看着谢昭昭,低低的抽泣,身体微微发抖,声音哽咽着,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

谢昭昭这一刻忽然明白了那句,真正的委屈难过是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

谢昭昭红了眼睛,这次的眼泪不是演戏,是为裴沐流的。

“不走了,阿娘带你洗脸。”

裴沐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想必她也没好到哪里。

裴沐连连点头,像是生怕谢昭昭改变主意,连笑意都带着几分讨好。

谢昭昭一抬脚,被砸伤的小腿一阵刺痛,走路都有些跛。

裴恒也注意到她的腿,的确受了伤。

难道是真的?

裴恒一言不发地走上前,二话不说地抱起谢昭昭。

谢昭昭身子突然腾空,吓了一跳,和裴恒目光撞到一起时迅速别开脸。

不想理他的意思明显。

一码归一码,她不小心烧了厨房是有错,可他不问缘由就怀疑她更可恶。

亏他还是司法参军,这么多年办得都是冤假错案吧?

裴沐看爹爹抱阿娘走路,眼睛眨了眨,小脸顿时有了喜色,小短腿迈得极快去追裴恒。

裴恒抱谢昭昭到耳房后便默默离开去了厨房。

真相如何,他一看便知。

厨房一片狼藉,浸湿的棉被还在冒着热气,这个被子他认得,是谢昭昭平日盖的。

没想到她还知道用这个法子把火捂灭。

掀开棉被发现铁锅漏了个大洞,里面的碗已经裂开了,碗里的东西乌漆嘛黑,粘在碗上,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裴恒拿起来仔细瞧了瞧,的确是鸡蛋羹。

她应该是不会生火,点燃之后又放了太多柴火,火烧得太旺,铁锅里的水烧干后把锅烧着了。

接着把旁边的几根柴禾也引燃了,火势这才不可控制。

看来的确如沐儿所说,她是救火的。

是他冤枉了她。

裴恒回到房间时母子二人已经梳洗干净,也换了衣服。

谢昭昭见他进来别过脸去,不去看他。

裴恒吃了个冷脸,但这件事的确是他先入为主冤枉了她。

“沐儿,你先到外面房间吃些桂花糕,爹爹和你阿娘说几句话。”

裴恒弯腰和儿子说话,语气温柔。

裴沐看了眼背着身子的谢昭昭,又看裴恒,裴恒摸摸儿子脸蛋:“放心吧!”

裴沐这才缓缓出去,还帮房间的门关上了。

“抱歉,今日的事是我错了。”

裴恒的声音从谢昭昭背后传来,她让裴沐出去她便知他是要道歉。

不过并没有转过身来,这次的事也该给他一个教训。

不然日后听了别人三言两语地就怀疑她冤枉她,那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你腿上的伤如何了?”

裴恒问。

他过来时还带了药,示弱的态度明显。

回应他的仍是一阵沉默,他也不会哄人,有些无措。

就在这时谢昭昭开了口:“我腿上的伤要不要紧重要吗,反正你讨厌我,巴不得我残了伤了才高兴。”

她好好一个事业有成的白富美穿进这本破书里,原主造的孽,烂摊子却留给她。

她不过想蒸个鸡蛋羹,就成了放火烧子,她找谁说理去。

要说委屈,她最委屈。

裴恒扯了扯唇,却又没了开口的欲望。

她一向是能哭能闹的,更何况这次是他的错。

待她闹过,发泄过便好了。

沐儿今日吓坏了,他们之间的争吵也伤害到他,他不想沐儿再受到伤害。

更不想沐儿看到他的母亲歇斯底里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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