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说，我爹说的是对的。”行舟道：“做别人手中的刀也好，棋盘上的棋子也罢，总归是有用的，唯有用之人方可长久。”
“所以呢？”沈公眯着双眼，
行舟不疾不徐目光直视着他，言语间平淡至极，仿佛是在说这顿饭吃什么一般的平常态度：“换我娘在府上一个安稳。”
行舟的话点到为止，毕竟还是要给沈大人一个面子的。
“那个，那个…嗯，我回避一下。”姜肖说着就要离开。
“不必。”沈公红着脸。
“自我弟弟去世后，我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只盼余生她在这个府上可以安安稳稳，不要再被那些肮脏的破烂事打扰。以父亲对我娘的态度，我不敢抱有任何指望，只能将自己投身棋局之中。”
行舟追问：“不知道父亲和两位大人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你母亲，青楼出身，如今有一安身之地，又生了一儿一女。”沈公道：“她的人生已经好过很多人了，该知足。”
行舟冷笑一声：“知足？我娘这样的人生，给你女儿，你要不要？”
沈公脸色一变。
蔺焉立刻训斥到：“你个不知轻重的东西。”
“所以，我和我娘的人生，只能靠我们自己。”行舟红了眼眸：“因为，我和我娘是不被爹爹偏爱的那个一，因为我和我娘没有沈公这样的靠山。”
“……你。”蔺焉突然间却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好了。”姜肖阻止道：“都是自己孩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这种事情常态常态，都一样。蔺相你也消消气，别吓到孩子。”
姜肖安抚了蔺焉后，这才对行舟问道：“你就怕我们过河拆桥？”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几个人都在等着行舟的回答。
“怕。”行舟道：“但我更愿意相信，我爹是爹，哥哥是哥哥，而非你们口中所谓的那种过河拆桥之人。”
“当然。”行舟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我们白纸黑字也更好的，毕竟亲情归亲情，交易就要有交易的样子。”
“你这个小丫头，心思倒是挺深的。”沈老的笑容里带着些许嘲讽：“明峰即便不能高中，以他现在的身份，照样入朝为官。他与外面那些寒门子弟是不一样的。”
“是。”行舟恭敬，理解道:“沈老说的是，你们动动嘴皮子，甚至是一个眼神，二哥哥在朝中就可以横着走。但这些永远都只是表面，皇位上坐着的人，心里比什么都清楚，只是不同你们计较而已。”
沈老不语他在等着行舟继续说下去。
姜肖提醒道：“孩子，你要慎言啊。”
“谢谢姜大人的好心。”行舟眉目柔和，一双眼眸满是笃定。
“一朝天子一朝臣道理，各位大人比我更清楚。二哥哥还年轻，他的仕途还没有开始，若是没过硬的本事，怕是长远不了。
等到大浪淘沙时，那些扶不上墙的东西定然是要被扔出来的。”
“难道通过登科考试的人，就能长远了？”沈老站在行舟跟前，目光犀利，不怒自威。
这一刻，行舟感觉到强烈压迫感，心跳快了很多。
“呵呵。”行舟用笑来掩饰内心的慌乱：“那就要看，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想要什么了。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过硬的能力加上厉害的关系，会让他走的更长远。”
行舟的话正好说在沈老的心坎上。
“老夫若是不答应呢？”沈老盯着行舟。
“不答应就不答应呗。”行舟面容平淡，不疾不徐的拿起桌子上的火烛，将方才的那张纸烧毁:“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参加春闱本就不是我的事情，成有成的缘分，不成有不成的气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