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父亲坐火车,他总是很着急地跑过去。
开始我还觉得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在父辈年轻的时代,挤不上车是常有的事儿。
父亲对老痞子的惧怕依旧如此。
他担心老痞子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会影响到我的前途,这种担心我能够理解。
不过我告诉父亲不必担心,一来这件事老痞子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能量,二来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父亲听后,着急地骂了我一顿,然后狠狠地摔了电话。
………
年后,派出所将这一线索上报,县公安局组织了专案组,侦办老痞子涉黑案。
他的案子倒也简单,几个月后,老痞子被提起公诉,他数罪并罚,县法院一审判了他十五年零八个月有期徒刑。
老痞子急吼吼地上诉,二审还是维持了原判。
老痞子被判刑的消息开始在街头巷尾传来,不少人开始去争夺那几间属于自己的门面。
老痞子的大儿子小生不愿意交出房子,跟别人打了起来。
……
这件事告一段落,我没有继续关注,因为这并不属于我的职责范围了。
那段时间工作上忙,我很少回老家去看望父母。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决定回家看看。
到了家里,孩子说是要去看大鹅。
我没多想,却发现鹅圈里的几只大鹅不见了,里面空空如也。
我问父亲:“爸,鹅呢?”
“都给卖了。”
“卖了?好好下蛋的鹅,咋都给卖了。”
父亲叹口气,说:“又带不走,不干脆都卖了。”
“带不走?你们要去哪?”
“去外面打工,你也申请调动工作吧…”
原来,几天前,我一个远房二舅回来了。
二舅开着一辆奔驰越野车停在了我老家门口。
他从后备箱里拎出特仑苏牛奶、赣南蜜橘和本地产的一箱沙江大曲。
见了我父母后,二舅递上一根中华烟,殷勤地喊着大哥和大姐。
又开门见山地说:“我这趟来一来为了看看你,二来呢,我这些年都搁外面做生意,你也知道,虽说挣点钱,可总想着回家。咱们这地方是穷,可再穷也是咱自己家呀。我就想喽,能盖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