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楼下遇见抱着一摞画册的仪。
夕照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砖接缝处突然折断。
“来送外卖?”
他挑眉看她怀里印着“视觉艺术年鉴”的纸箱。
“教授临时抓壮丁。”
仪用鞋尖踢了踢脚边的帆布包,拉链缝里露出半截枫叶书签,“要不要帮忙?
作为报酬,可以请你吃巷子口的粢饭团。”
陈的定制皮鞋踩过梧桐落叶时,想起这周第三次推掉的商务酒会。
巷口蒸腾的雾气裹着油条香,仪熟门熟路地和摊主阿婆讨价还价:“多加肉松少放糖,这位先生血糖高。”
“我体检报告全是正常值。”
“西装革履喝冰美式的人,迟早要得都市病。”
仪把滚烫的粢饭团掰成两半,糯米沾在指尖,“就像你明明讨厌应酬,却非要收集满抽屉的名片。”
陈咬到藏在饭团里的咸蛋黄,油脂的香气突然让他想起大学暑假在敦煌见过的星空。
那时他躺在鸣沙山上看银河,沙子钻进衬衫口袋,后来在洗衣机里变成永恒的污渍。
“下个月我要去苏州河拍雾景。”
仪突然说,“要不要来当苦力?
三脚架可比财务报表好扛。”
信号灯由红转绿时,陈发现自己已经点头。
仪的笑声混着车流声飘向天际,她转身跑向马路对面,帆布包上的星月图案在霓虹中明明灭灭。
陈站在原地,直到手心传来刺痛——不知何时攥紧了那片枫叶书签,叶脉在掌心压出淡红的痕。
午夜十二点,陈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今日观测报告:西装暴徒的软肋是咸蛋黄。”
他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发现楼下便利店门口蹲着只三花猫,尾巴尖上粘着片枫叶形状的银杏叶。
迷宫的第五个转角三花猫的尾巴尖扫过银杏叶时,陈的烟灰簌簌落在阳台栏杆上。
夜风裹着便利店关东煮的香气盘旋而上,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陌生短信,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最终只回了个句号。
凌晨四点,暴雨叩击玻璃的节奏与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声音重叠。
陈扯松领带,将最后一份并购方案塞进碎纸机。
纸屑如雪片般堆积时,他忽然瞥见办公桌角落的枫叶书签——仪在美术馆塞给他的那片,此刻正压在一叠股权协议上,叶脉被台灯镀了层金边。
手机屏骤然亮起,林夏发来段摇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