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昂的胖婶“妈呀”一声跌坐在地,人群呼啦啦退开三丈远。
里正的脸由红转青,胡子翘得像炸毛的猫:“胡、胡言乱语!
来人,把这疯妇关进……且慢。”
一道清润男声从门口传来。
青衫公子摇着湘妃竹扇迈进门槛,腰间玉佩撞出叮咚脆响。
他笑吟吟冲我颔首:“在下陆砚之,途经贵村时听闻有烈妇守节,特来瞻仰。”
说着展开一卷文书,“巧得很,县令大人正要表彰贞妇村呢。”
里正的眼珠子黏在那方官印上,老脸挤出菊花笑:“陆公子远道而来,老朽这就安排酒席……不急。”
陆砚之合拢折扇,轻轻点在我肩上,“这位夫人方才说亡夫托梦,倒让在下想起个典故——前朝有个负心汉逼寡妇改嫁,当夜便被雷劈死在祠堂,您说奇不奇?”
我憋笑憋得肠子打结。
这狐狸男分明在胡说八道,偏偏说得煞有介事。
里正额头沁出冷汗,连声说“再议再议”,带着人灰溜溜走了。
人散尽后,陆砚之俯身捡起我发间的香灰,指尖温热擦过耳垂:“夫人好胆识。
只是这装神弄鬼的把戏,下次记得先备好磷粉。”
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瓷瓶塞给我,“撒在牌位上,夜里会冒蓝光。”
我攥着瓷瓶目瞪口呆。
他却已施施然跨出门槛,风中飘来一句:“明日午时,牌坊下见。”
**“咕噜——”**肚子叫得震天响。
我揉着胃往回走,远远瞧见自家篱笆墙外蹲着个玄色身影。
走近了才看清是村东头的猎户裴昭,脚边躺着只咽气的野鹿。
“喂你的。”
他闷头把鹿拖进我院子,粗声粗气地说,“皮子硝好了能换钱。”
我盯着他后颈上狰狞的刀疤发愣。
记忆里原主曾给这孤僻猎户送过药,后来听说他是卸甲的将军,因伤退役才隐居在此。
正要道谢,他突然转身,漆黑的眸子撞上我的视线。
“别嫁。”
他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李员外不是好人。”
油纸包里躺着三块桂花糕,香气勾得我肚子又叫唤。
待要追问,这人已经翻墙走了,矫健得完全不像有旧伤。
春杏盯着桂花糕直咽口水:“夫人,裴猎户是不是对您……嘘——”我掰了块糕塞她嘴里,望着篱笆外晃动的树影眯起眼。
这贞妇村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