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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疯主母已清醒,哄得相爷成翘嘴姜婠谢知行结局+番外

咩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昏昏沉沉的不知病了几日,姜婠意识回笼时,感觉有人戳她的脸,还捏了几下,好像是一只又小又软的手,力气很小。“娘亲,他们都说阿瑾是最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你为什么不喜欢阿瑾呢,阿瑾那么乖......阿瑾是偷偷进来的,娘亲你要晚一点醒来哦,这样阿瑾就能陪阿娘多一点时间啦,不然等娘亲醒了,阿瑾就好久都不能出现在娘亲面前了......”稚嫩软糯的小奶音在耳边碎碎念,逐渐清晰,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失落,听得人心里软乎乎的。但是那一声声‘娘亲’听得人莫名其妙,姜婠终于忍不住了,睁眼,扭头。入目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肉嘟嘟的脸颊,眼圆溜溜的,头上扎着小小的发揪,别着珠子彩带,可爱极了。眼下见她醒来,睁大眼睛,呆呆的,更多了几分萌...

主角:姜婠谢知行   更新:2025-02-19 00: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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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婠谢知行的其他类型小说《发疯主母已清醒,哄得相爷成翘嘴姜婠谢知行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咩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昏昏沉沉的不知病了几日,姜婠意识回笼时,感觉有人戳她的脸,还捏了几下,好像是一只又小又软的手,力气很小。“娘亲,他们都说阿瑾是最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你为什么不喜欢阿瑾呢,阿瑾那么乖......阿瑾是偷偷进来的,娘亲你要晚一点醒来哦,这样阿瑾就能陪阿娘多一点时间啦,不然等娘亲醒了,阿瑾就好久都不能出现在娘亲面前了......”稚嫩软糯的小奶音在耳边碎碎念,逐渐清晰,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失落,听得人心里软乎乎的。但是那一声声‘娘亲’听得人莫名其妙,姜婠终于忍不住了,睁眼,扭头。入目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肉嘟嘟的脸颊,眼圆溜溜的,头上扎着小小的发揪,别着珠子彩带,可爱极了。眼下见她醒来,睁大眼睛,呆呆的,更多了几分萌...

《发疯主母已清醒,哄得相爷成翘嘴姜婠谢知行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昏昏沉沉的不知病了几日,姜婠意识回笼时,感觉有人戳她的脸,还捏了几下,好像是一只又小又软的手,力气很小。

“娘亲,他们都说阿瑾是最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你为什么不喜欢阿瑾呢,阿瑾那么乖......阿瑾是偷偷进来的,娘亲你要晚一点醒来哦,这样阿瑾就能陪阿娘多一点时间啦,不然等娘亲醒了,阿瑾就好久都不能出现在娘亲面前了......”稚嫩软糯的小奶音在耳边碎碎念,逐渐清晰,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失落,听得人心里软乎乎的。

但是那一声声‘娘亲’听得人莫名其妙,姜婠终于忍不住了,睁眼,扭头。

入目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肉嘟嘟的脸颊,眼圆溜溜的,头上扎着小小的发揪,别着珠子彩带,可爱极了。

眼下见她醒来,睁大眼睛,呆呆的,更多了几分萌态。

长得莫名有几份熟悉,不知道在哪见过。

但可不可爱萌不萌的先放一边,熟不熟悉也先别管!

姜婠皱眉道:“你是谁家孩子?

怎么在我房里,还乱叫娘亲?”

“娘......娘亲你醒啦......”趴在床边的小姑娘站起来,瞪得眼睛更大更圆了,听了她的话,不知道想到什么,小脸煞白:“阿瑾知道错了,阿瑾这就走,再也不敢来娘亲这里了,娘亲你别生气。”

她转身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就因为太慌乱左脚拌右脚,小小一团就摔趴在地上。

“噢!”

“疼......呜呜呜呜......阿瑾好疼......”姜婠一头雾水,但见孩子摔了在哭,忙就起身下床要去扶孩子起来。

可一下床,姜婠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定住,环顾一圈所在之地,是一间华贵中透着雅致的屋子,倒是她喜欢的装潢,但绝不是她的闺房。

姜婠掐了一把自己。

嘶,好疼。

这不是在做梦!

怎么回事?

她不是收到未婚夫景来带人奇袭敌营后遭到反杀生死不明,多半是死无全尸的消息,受不了噩耗病倒了吗?

怎么醒来就到了这个陌生之地,还有个小姑娘叫她娘亲?

姜婠愕然呆滞的片刻,余光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动,瞥了去,那刚才趴在地上的小姑娘竟然撅着屁股,小小的一团正在往外爬。

鬼鬼祟祟的,透着一股子偷感。

姜婠嘴角一抽。

“那个,你别......”听见声音,小姑娘停下,小小的身体抖了抖。

她腾地一下坐起来,用手挡在身前,惊恐的看着原想上前扶她的姜婠,见鬼似的。

还哭了:“娘亲你别打阿瑾,别掐阿瑾,阿瑾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来碍你的眼了,呜呜呜......”姜婠愣在原地。

听这意思,这身体原来那个以前经常对女儿又打又掐?

啧,虎毒不食子呢,这简直是禽兽不如恶毒至极。

“你在干什么?!”

一声稚嫩的惊怒声突然响起,姜婠看去,就看到一个小身影跑进来,挡在了小姑娘面前,和她对峙上了。

哇,好俊俏的小男孩。

是个一样是五六岁的男孩,和小姑娘还有几分像,也长得莫名的有点熟悉。

此时,他母鸡护鸡崽似的拦在妹妹面前,稚嫩的小脸扭曲着,还用仇视的目光瞪她。

“妹妹只是听说你跟父亲吵架晕倒了,偷偷来看看你,你不喜欢让她走就好了,你把她推在地上弄哭做什么?”

姜婠:“?”

天大的冤枉,她什么时候推小姑娘了?

所以,这身体不只是有个女儿,还有个恨她的儿子?

小姑娘拉了拉小男孩的衣角,抽抽噎噎,“哥哥,不是娘亲推的阿瑾,阿瑾是自己摔倒哒。”

还好,小姑娘帮她......小男孩扭头,稚嫩的小脸绷着,恨铁不成钢的说他妹妹,“你还帮她说话,上次她掐你,把你胳膊掐的红一块紫一块,你也说是你自己掐的,你小胳膊小腿的,有这个力气么。”

姜婠默了默,这是后娘吧?

小姑娘瘪嘴,委屈极了,嘴里还抽噎着嘟囔:“可是这次真的不是呀......”小男孩可不信,扭头又瞪姜婠,小手紧握,那么稚气的声音,说着不符合年岁的凶狠话。

他忿忿道:“我就知道,你一和父亲吵架就想发疯,你想打孩子就打我,但是不可以打妹妹,不然我跟你拼命,听到没有!”

奶声奶气,放狠话也没什么威慑力。

真是个好哥哥啊。

姜婠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虽然你不信,但我真的没有推她,她看到我醒了,就吓得要跑,自己把自己摔在地上的,我刚想扶她你就进来了。”

小男孩皱眉,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姜婠有点莫名,她解释一下,为何被这样看着?

像是她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小男孩做了一个很不符合他年纪的事情,竟然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

“知道不信你还说?”

“......”她扶额,竟然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小男孩子抓着机会,转身一把拉起地上的妹妹。

“妹妹快起来,跑!”

姜婠又无语的看着小两只手拉手逃命似的往外跑,目瞪口呆。

不过小两只没跑出去,因为跑进来一个人,与他们撞上了。

“小公子,小小姐,你们怎么......”声音一卡,那个进来的人看到姜婠,惊忙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更像母鸡护崽了。

“夫......夫人,您醒了,是奴婢的疏漏让小公子和小小姐进来打扰您了,您要怪就怪奴婢吧,别怪他们。”

姜婠:“??!”

这是她的婢女容月?

只不过不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看着像是二十多岁。

她睁大双眼,心中惊骇,张大了嘴巴问不出话来。

转身四下张望,冲向那边的梳妆台。

镜子里苍白精致的脸,赫然是她自己,只是褪去了十几岁的稚嫩娇丽,像是二十多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觉起来,年纪大了不知道多少岁,还有了丈夫和一对儿女?

所以,那个她满心唾弃的,虎毒食子禽兽不如恶毒至极的女人,是她自己?

轰——这个可怕的事情如一记惊雷打在姜婠心头,她直接腿软坐在地上了。

“夫人!

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您先起来,奴婢让人去叫府医。”

容月跑过来,蹲在她身边扶着她。

“娘亲!”

那个小女孩也哒哒哒的跑来。

小男孩追着小女孩来,却警惕防备的看着她。

姜婠盯着容月好一会儿,满心疑惑,最后问:“我现在多少岁?”

容月不解,但有问必答:“夫人您今年芳龄二十有三啊。”

二十三!

她明明 才十五岁啊,这是八年后?

她已经嫁了人,还生了两个孩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失去八年的记忆了?

可是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啊。

还是说,她来到了八年后?

无尽的荒诞感和身处未知的不安涌在心头,她脑子嗡嗡的。

难道是景来哥哥没死,活着回来了,他们成亲有孩子了?

“......景来哥哥呢?”

“夫人,您......”容月一脸顾虑的看了边上的两个孩子,低声道:“您再怎么样,也别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提景将军啊,相爷知道又得生气了。”

什么意思?

她嫁的人,她孩子的父亲难道不是景来哥哥?

相爷又是谁?

姜婠用力抓住容月,“我......我嫁的是谁?!”

见容月脸色古怪,姜婠急得要死,“说话,我现在的夫君,那个相爷是谁?

叫什么?”

“相爷是谢家四爷啊,奴婢哪敢称呼相爷的名讳?

您怎么会问这个,夫人,您是怎么了?

怎么醒来后变得如此奇怪?

还是......”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折腾人了?

姜婠脸色刹变。

谢四爷......谢知行!

她手帕交杜韵然的小舅父谢知行!

她深吸口气平复心绪,“我不知怎的,一醒来就脑子乱得很,许多事情记不得了,你告诉我,我为何会嫁给谢知行?

景来哥哥......死了?”

容月表情一言难尽,看来夫人又想新的点子折腾人了,这种假装不记事耍人玩的事情,以前就有过。

“小公子,你带小小姐先回去吧。”

她一边说一边眼神示意,小男孩板着小脸横了姜婠一眼,立刻将蹲在地上的妹妹拉起来,走人。

避免了孩子被误伤的可能,容月扶起姜婠回床上坐好,打算好好劝劝她这位作妖成精的主子。

“夫人,奴婢知道你又想帮景将军,但是您别用这招了,相爷不会再上当了,您何必呢?”

容月声音压低,“上次您为了帮景将军就这样耍弄欺骗相爷,坑了相爷一场,他气得半年没出现在您面前,您就别再想装失忆给景将军谋取的城防军节制权了。”

姜婠又是一头雾水。

所以景来哥哥还活着?

她却不知为何嫁给了谢知行,谢知行成了权倾朝野的丞相,而她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惦记着前未婚夫,各种算计耍弄谢知行帮前未婚夫坑谢知行?

并且,她‘失忆’的事儿,曾经有过?

但是是装来耍弄谢知行的,所以如今她说她不记得,容月都不信。

那她还怎么问?

“那谢......我夫君现在在哪里?”


姜夫人微愕,心里有些触动,可想起这几年这个女儿的所作所为和那些伤人诛心的话,她对姜婠的悔过认错,一个字也不信!

姜夫人冷脸道:“我说了,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了,你不用叫我娘,也不必说这些话来哄骗我,我不会再信你。”

姜婠从来没有听过娘和她这样说话,一直以来,她娘都是温温柔柔的,特别宠爱她,一句重话一个冷眼都没给过她。

“姜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若非听说你昏迷在门口,怕闹出什么事平添麻烦,我是不会来看你这副嘴脸的,既然晕倒是假的,你也没什么事,赶紧走了罢。”

说完,姜夫人便转身离去了。

“娘!”

姜婠急声叫着,却叫不回决然离去的姜夫人。

姜致远没走,冷眼看着她伤心情切的模样,闭了闭眼。

“赶紧离开,以后莫要再踏足姜家,更不要想着算计姜家帮你什么,你不要脸,姜家还是要的。”

之后他也走了。

姜婠瘫坐在地看着母亲和兄长相继绝情离去,心痛又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根本承受不了,疼爱她的娘亲和大哥这样对她。

容月看着她这样,无奈的扶她起来。

姜婠拉住容月,好像抓的是救命稻草。

“容月,我该怎么办啊?”

容月也不知道怎么办,这几年她看着自家夫人造作,对姜夫人和姜致远的态度尤为理解,实在是心寒失望太过了。

容月提醒道:“夫人,侯夫人和世子虽然对您失望嫌恶,但是你对相爷和小公子小小姐还是待见的,之前就算跟您断了关系,相爷也能带着孩子来看他们。”

姜婠怔住。

她很快明白了,容月是让她围魏救赵?

既然家里不相信她,也不待见她,她想要修复关系无从下手,那迂回一些,先得到谢知行和孩子们的谅解,再通过他们让姜家人明白她的改变和决心。

对了,可以这样!

但是,要得到谢知行和孩子的谅解,也很难啊!

姜婠冥思苦想了一阵,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过了会儿,姜家的管家还来了。

姜婠看到管家,心头一喜,可管家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谢夫人,夫人和世子让你赶紧离开,您若再赖着,便让人强行将您赶出去,届时丢人的只会是您。”

姜婠僵在那里,心冷到麻木窒息了。

“我......这就走。”

在马车上哭了一通,回到谢家,姜婠又把自己关在了房中,继续哭。

玉溪目睹姜婠刚才丢了魂似的样子,再听如今屋里隐约传出的哭声,拉着容月质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这次去姜家,出什么事了?”

她很担心姜婠真的和姜家修复关系,这对将军毫无益处。

可早上时她要跟去见机行事,被姜婠拒绝了,只能干着急。

容月道:“夫人回去跟侯夫人和世子认错,侯夫人和世子不信,怀疑她另有图谋,还把她赶出来了。”

玉溪心底发沉。

姜婠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和姜家再无干系,再不会踏足姜家,如今回去就算了,竟然还真的认错求原谅。

她真的变了?!

玉溪了解姜婠,所以这下也真切的明白了,姜婠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和景来断了,要痛改前非了。

不行,她决不能让姜婠变心!

想要痛改前非?

那就让她改不了!


玉溪没想到,自己都一番苦心安排了,原以为容月顶罪的事情万无一失,却还是失败了。

当几个婆子踹开她的屋门冲进来的时候,玉溪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脸色惨白。

她被几个婆子拖出屋门,拖到了外面院子里,被丢在杜韵然面前。

杜韵然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玉溪,厌恶到了极点。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之前一再撺掇姜婠犯蠢,还以为你是向着她的,只是她糊涂,你随她的心帮她胡闹,没想到你还包藏祸心啊,都敢给瑾姐儿下毒,陷害姜婠了。”

杜韵然噙着一抹冷然的笑,“哦,还聪明得很,见势不妙,还知道假传姜婠的话,哄着容月给你顶罪,可惜了,你是自作聪明了。”

容月也指着玉溪唾弃:“玉溪,没想到你竟然敢这样做,竟然敢毒害十一小姐陷害夫人,还......夫人对你这么好,你对得起夫人么?”

玉溪爬起来一些又被按着跪在杜韵然面前,咬牙不说话。

杜韵然冷冷问:“为何要毒害瑾姐儿陷害姜婠?”

玉溪不说话,一脸倔强不服的样子。

杜韵然冷笑:“行啊,不说是吧?

那就拖下去,严刑拷问,我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杜韵然令下,几个婆子立刻将玉溪拖走了。

水落石出,确实不是姜婠下毒,虽还不知道玉溪为何这样做,但一码归一码,杜韵然便去见谢老太君说清楚。

谢老太君没想到会是一个奴婢做的。

但是想到玉溪是姜婠的心腹,也是被姜婠纵容到这个地步的,即便这件事冤枉了姜婠,也没觉得多愧疚。

最多是不因为这个事情让谢知行回来休妻了,也恢复她的待遇,赔罪是不可能的了,她依旧厌恶姜婠。

姜婠也不需要这些虚的,她只要清白,只要真相。

杜韵然让人一番用刑审问,玉溪依旧不肯说为何给谢瑾下毒陷害姜婠,但是说了下毒的经过。

是容月去送东西之前,她将姜婠以前很喜欢的一株花弄枯萎了,就去让一个丫鬟找容月说了此事,北院的绿植花卉都是容月在处理,那又是姜婠极为喜欢的一株,自然去看了下。

容月去处理那件事,就把桂花糕放在姜婠屋子外面的堂中桌上,玉溪趁机去下了毒。

容月没想到会有人趁着那一会子的功夫下毒,所以之前也没想到这个岔子。

容月跪在姜婠面前哭道:“奴婢竟然漏了这个插曲,若是那日想到了,夫人也不必遭罪一场了,而且奴婢不该把桂花糕留在那里的,给了玉溪可乘之机,害了夫人和小小姐,奴婢有罪。”

姜婠道:“这怪不得你,你再细心,哪防得住她费尽心机的计谋?

别跪着了,起来吧。”

容月自愧不已,但姜婠一副她不起来就生气了的样子,她只好起身。

旁边的杜韵然侧目,这姜婠究竟是怎么了,这些天突然变了个人,如今还变得如此善解人意好说话了。

难道真的又长脑子了?

杜韵然道:“她还是不肯说为何下毒为何陷害你,但提出了要见你,说见了就当面告诉你,你意下如何?”

姜婠不答反问:“她最后会作何处置?”

杜韵然冷哼:“给瑾姐儿下毒,还陷害自己的主子,自然是要杀了的。”

姜婠微皱眉头。

杜韵然见她如此,冷了脸道:“怎么?

你不会是想要保她的那条贱命吧?

若是如此你死了这条心,这是祖母的命令,你可以不在乎她陷害你,但给瑾姐儿下毒这条,她就必死无疑。”

姜婠也不是想要保玉溪,玉溪敢做这件事,她知道自己保不住的。

只是到底一起长大的婢女,当然不会毫无感觉。

姜婠道:“也好,主仆一场,她这次既然要死,我总得给她这点情分见见她,看她怎么说,你让她来吧。”

杜韵然这才满意,出去让人把玉溪带来了。

虽说是用刑审问,但府中到底不是刑部衙门,不会真的用尽酷刑,杜韵然只是让人用了桚刑,玉溪的两只手都红肿不堪了。

人也很是狼狈。

她被押来按着跪下,仍一副不屈模样。

姜婠质问:“为何要下毒给津儿陷害我?

玉溪,我待你不薄吧?”

玉溪无力的讥笑一声,却语气恳切,“是,姑娘是待奴婢不薄的。”

姜婠皱眉,“那为何这样害我和瑾儿?”

玉溪没说话,吃力的抬头,左看看杜韵然,右看看容月。

“这件事,奴婢想单独和姑娘说。”

“不......”杜韵然的话刚要出口,就被姜婠打断了。

“好,你想单独说,我给你这个脸。”

看向有些不赞同的杜韵然,姜婠道:“你出去吧,我想有些话,该是我和她之间单独说比较好。”

杜韵然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心软,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保不住她的。”

言罢,拂袖而去。

屋内只剩主仆二人。

姜婠背后伤的重,还没能起身,只能尽量侧着身子。

“说吧,为何?”

玉溪突然满眼怨毒,咬牙质问:“为何?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为何要突然背叛伤害将军?

你对得起将军么?”

姜婠:“???”

她觉得自己可能没听清楚。

“你......问我为何背叛他伤害他?

觉得我对不起他?”

玉溪激愤道:“难道不是么??

你明明说好了要为将军不顾一切,要帮他,说你心里只有他,可你突然就变了,你不帮他了,还那样羞辱他,让姓谢的伤他,说什么要回心转意痛改前非......”她歇斯底里的厉声质问:“你凭什么?

怎能这样对他?!”

姜婠震惊极了。

她不理解。

玉溪到底怎么能说得出这样颠倒是非的话的?

说得好像她有多对不起景来一样,难道不是景来对不起她么?

她笑,了然道:“原来这些年,你向着他不是因为我,你早就是他的人了?

你心悦他?

早就背叛我了对么?

这些年我变得这么荒唐,你功不可没啊。”

玉溪被戳中内心,脸色僵了僵。

姜婠问:“从何时开始的?

是这几年?

还是很早之前?”

玉溪低头不语。

姜婠苦笑:“你不说也没事,不重要了,那你说说,这次是怎么打算的?

陷害了我,对景来有什么好处?”

玉溪咬牙道:“你想抽身回头,我便让你回不了头!”

姜婠冷笑:“是我这几年太糊涂了,中邪一样痴迷进来,偏听偏信任你撺掇,你就真的以为我蠢得无可救药?”

“既不是我做的,你觉得我会这样认了?

然后一条道走到黑?

这样拙劣的伎俩,你竟然觉得能让我回不了头了?”

玉溪现在想来,也知道这件事存在漏洞,只要姜婠不肯背锅,就存在风险,哪怕她认不认,都没人信她清白,可万一呢?

但是当时太恼恨姜婠的变心,她没想那么多。

她该谋划得周全一些再动手的。

玉溪压下懊悔,死盯着姜婠,“我不明白,你为何突然就变了?”


姜婠道:“既然景将军特意找来,我正好也有些话要和你说清楚,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她毫无往日痴缠模样,这样冷淡的说这种话,令景来惊诧。

怎么回事?

姜婠怎么突然变了?

玉溪密报给他的竟是真的?

“绾绾,你怎么......跟上。”

姜婠没听他说话,径直转身,景来只得跟上。

到了能说话的地方,景来急忙上前要拉她,姜婠后退两步。

“景将军自重。”

景来僵了僵,愈发惊疑,“绾绾,出什么事了?

你为何突然这个态度和我说这样的话?

是不是谢知行又对你做什么了?

他欺负你了?

还是逼迫了你什么?”

“没有。”

姜婠冷淡道:“我是自己突然醒悟了,已经决定和谢知行好好过,从今以后你我一刀两断,我不会再帮你,你也别再找我。”

她不想扯那些景来对不起她的事情,没有意义。

一目了然的是非对错,没必要掰扯,景来也不值当。

景来脸色大变,不可置信道;“绾绾你说什么?

你竟然要和我一刀两断?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姜婠道:“这几年是我鬼迷心窍犯了蠢,以后不会了,就这样,以后见面不识,就当我们从没有过牵扯,还有,别再叫我绾绾,这不是你能叫的。”

说完,她就打算走人。

景来急忙抓住她。

“不,绾绾,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定是谢知行对你做了什么, 你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姜婠拧眉看向被景来死死抓住的手笔,反感极了。

“放手!”

然而景来非但不放手,反而还抓得更紧了,一脸受伤道:“我不放,绾绾,我们两情相悦,明明说好了以后各自和离重新开始的,你怎能突然变了?

你不能变啊, 不让我该怎么办?

我不能没有你。”

说完,还突然抱住了姜婠。

姜婠:“??!”

她简直不敢相信!

更不敢相信的是,她看到了谢知行!

谢知行正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们,正好和她对视上了,昏暗之下,可见面色平静压抑,仿佛将要席卷一场暴风雨。

姜婠心里只觉天雷滚滚。

她等半天见不到他,来吃个饭倒是见到了,但......耳边还好死不死的响起景来的话:“绾绾,你说过的,我是你最在意的人,为了和我相守怎么都愿意,我们说好的以后各自和离相守一生,如今你怎么能反悔?”

“你说的,谢知行和那两个野种就是你的耻辱,要不是为了我你早就踹了谢知行离开谢家不要他们了,如今你怎能为了......”姜婠瞪大了眼,手脚并用的用力挣脱景来。

“你给我闭嘴!”

景来猝不及防被她抬起膝盖顶了一下,不得不松手的,痛得他吸了口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姜婠撒腿跑向他后面。

转身一看,竟是谢知行!

他脸色霎时一变了,谢知行怎么会在这里?

“谢知行,你......”姜婠想解释的,可刚开口要说,他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抬腿迈步,径直越过她走向景来了。

姜婠心头一跳,暗道不好。

谢知行大步走向景来,景来心惊之余还没反应过来,谢知行已经一个纵身,一脚踹在景来心口,直把僵在原地来不及避开的景来踹得往后摔去,砸在了桌凳边上。

“嗯额......”景来躺在地上痛哼挣扎,缓都缓不过来,嘴角溢血。

眼看他还要上前,姜婠吸了口气,急忙上前拉住他。

“谢知行!

你不能杀他啊。”

可不能让他弄死景来,不然会有麻烦的,毕竟是当朝郡马爷和有军功在身的将军。

谢知行闭了闭眼,冷笑一声,没有再对景来做什么,甩开她的手,转身看着他,眼神冷厉慑人,杀意涌动。

姜婠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我不是特意来和他见面的,我是等你等得饿了,来吃饭,没想到会遇上他,我是想和他说清楚,让他以后不要再找我,可他......”谢知行冷冷道:“你不必费这个口舌遮掩解释,我再警告你一次,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他。”

含恨憎恶的眸子凝在她脸上,字字沉笃:“再杀了你。”

姜婠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劣迹斑斑在前,刚才又见到她被景来抱着,听了景来那些话,她的解释,他根本不可能会信。

“马上回府里去。”

他丢下这话就打算走了。

姜婠好不容易见到他了,会让他走?

她追去几步抓住他,“你别走,我们好好谈谈。”

谢知行皱眉低头看了眼她的手,用力扯出,俨然很不想和她接触。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立刻回府去。”

冷声言罢,大步离去。

那匆匆脚步,好似就怕姜婠追去似的,姜婠想叫他都来不及,提着裙子正要去追。

“绾绾......”身后传来景来的声音。

姜婠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捂着心口痛苦着的景来,也不能真不管,但她也不想自己管。

留下自告奋勇的玉溪负责找人将景来送去医馆看大夫,姜婠带着容月又追去明政院。

她今日就非得要和他好好谈谈!

他不谈也得谈!

然而......“谢夫人,谢相不在明政院内。”

“他不在?

怎么可能?

他不是刚回来?

是不是他让你说他不在的?”

侍卫道:“并未,谢相一炷香之前出去,便再未返回明政院。”

他刚才没回明政院?

那去哪了?

莫非回府了?

姜婠立刻回府,可回到府里才知道,谢知行并没有回来。

这么晚了,姜婠也不好再去找他,只能先作罢。

吃饱喝足睡好,明天再去!

姜婠快睡觉时玉溪才回来,说了景来的情况。

玉溪打量着姜婠,抱怨道:“那个姓......相爷也太狠了,夫人你不知道,景将军伤的可重了,大夫说险些没命了,如今都还在医馆,不好挪动回府。”

姜婠淡淡看了了一眼玉溪:“他对我动手动脚被谢知行看到了,被谢知行踢伤也是他自找的,大不了明日派人给他送点银钱做医药费就是,又不是伤的你,你抱怨什么?”

玉溪低下头去,藏住眼底幽怨不满:“奴婢是替您......”姜婠不悦道:“我说了我要和他断干净,便是不在意他了,我既不在意,你有什么好替我抱怨的?”


姜婠淡笑,惭愧极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这些年为何会这样糊涂愚蠢,为了一个作践我的男人众叛亲离的地步,可能是鬼迷了心窍吧,如今突然就清醒了。”

玉溪听了这话,愤恨道:“你凭什么清醒?

你就该为了将军的前程继续糊涂,继续帮他做事!

让他能步步高升得偿所愿,你清醒了,他以后怎么办......”所以还是她的错了?

姜婠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像最鬼迷心窍的不是她,是玉溪吧。

“将军多好啊,他那样俊朗英勇,军功赫赫,还那么温柔,不会自持尊贵就看不起我这样出身不好的人......”玉溪抬起红肿的手捂着自己的脸,痴痴的道:“他说我是个极好的女子,生得好,还聪明,虽出身不好,却一点不比姑娘你差,性情还比你的骄纵好太多了,等娶了你,必定会将我收房,善待于我......”姜婠皱眉,所以,即使是年少时,景来和她的‘两心相悦’都是假的?

他一边骗她,一边勾搭她身边的婢女?

玉溪确实是生得不错的,加上她自来对身边侍女宽纵,自己学什么,也都让她们跟着学,那些大家闺秀要学的东西她学得不好,玉溪和容月倒是学得不错,尤其是玉溪。

反而她,姜家乃将门候府,她受家中影响,不太喜欢那些东西,反而喜欢骑射马球这些,她和杜韵然便是在一场球会上不打不相识的。

他以为那个时候,景来是喜欢那样的她的,看来,他喜欢柔婉的女子,时常来找她,就看上了她身边娇柔温婉的玉溪。

“可他明明立了战功,却被玉清郡主那个贱人看上了,玉清郡主非要嫁给他,他能怎么办?

他便是不喜玉清郡主那等毫无柔性的女子,也只能娶,而你呢?

却半点不理解他!”

玉溪指着姜婠,怨怪道:“他明明愿意不与你退亲,让你做妾,你为何不肯?

你若是肯了,我随你一起嫁去景家,他便能想办法也将我抬作他的姨娘,都怪你!”

姜婠:“???”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姜婠的都要气笑了,所以当年景来和玉清郡主回京,景来并不是一开始就要和她退亲,而是让她这个和他有婚约的未婚妻给他做妾?

是她不愿意被贬妻为妾,他才找了她去,给她下药让她失身给别人?

就这样 ,她后来竟然还信他的忽悠,信他不得已,信他有真心,为了他蠢出天际?

姜婠气笑了,“所以你是觉得,我不该拒绝,我该感恩戴德,庆幸他愿意让我做妾?

拒绝了就罪该万死?”

玉溪不忿道:“难道不是么?

将军是何等霁月清风的郎君?

少年英武鲜衣怒马,你这样粗鄙无才之人若非家世好本就配不上他,何况他还立下战功回来,你能做他的妾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你凭什么拒绝?”

姜婠又是一阵无言以对。

她身边怎么会养出来这么个东西?

竟然觉得她不配?

权当往年一起长大的情分喂了狗,她不必再不忍了。

“看来我跟你,委实没什么可说的了。”

姜婠说完就想要朝门口那边叫人。

玉溪却突然站起来道:“你没有要跟我说的,我可有的要跟你说!”

说完,不等姜婠该反应过来,她就冲了过来。

姜婠目眦欲裂,反应过来时,玉溪已经拔下她头上的银簪,扬手就要刺向她。

姜婠急忙翻身,顾不得背后的伤压在床上的剧烈疼痛,双手死死握住玉溪的手用尽力气撑着。

玉溪发狠扭曲着脸,咬牙切齿:“既然你已经背叛将军,对将军无用了,那你就去死吧!”

她用力握着银簪往下压。

玉溪被用过桚刑,双手红肿身上也有些虚弱,握着银簪有些吃痛费劲,被姜婠死撑着一时伤不到姜婠。

而姜婠也本就虚弱,这么一来,倒也还撑得住,但是没法推开玉溪。

可她背后特别痛,她感觉到伤口撕裂,又出血了。

“啊——”痛叫声本能发出,她这才想起一件事。

她又不是哑巴,可以求救啊!

“快来人啊——救命!”

声音落下的同时,门开的声音传来,脚步声匆匆临近内室,姜婠还没看清是谁,身上直逼她性命的玉溪就被拉开,甩在了地上。

致命的威胁消失了,姜婠松了口气,这才看清了刚才救她的人,瞳孔一颤。

“你......你回来了......”谢知行定定看着她一眼,转头冷眸一扫地上的玉溪,吩咐紧随进来的杜韵然等人。

“将这个胆敢谋害主子的罪奴拖下去,杖毙!”

杜韵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脸色难看极了,立刻让人将地上挣扎的玉溪拖下去,就在外面,活活打死。

谢知行才再度看向姜婠,见她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白,似乎想动又不敢动,还龇着牙难受的样子。

他微惊:“你怎么......你如何?”

姜婠背上痛得都要喘不过气了,想翻身过来,但是一动就痛,有气无力道:“我好疼,背上的伤......”谢知行想起什么,上前将她身体扳过来,就见她背后鲜红一片,俨然是那些鞭伤都裂开了,都在出血。

谢知行瞳孔皱缩,气息颤动。

“我去找大夫来给你处理。”

他匆匆出去了。

很快,外面的府医和医女都进来给她处理伤势,容月和杜韵然也进来帮忙。

伴随着的,是外面玉溪的惨叫和板子落下的声音。

很快,惨叫声弱了,小了,没了......姜婠也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了。

再醒来,入夜了。

容月守在旁边。

见她醒来,喜形于色,“夫人,您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疼......”背上好疼,就跟刚被动家法受伤那日刚醒来一样,她是被疼醒的。

容月道:“您背后的伤因为用力压在床上撕扯,都裂开加重了,自然是疼的,府医留了止疼的药,奴婢给您拿来吃一颗。”

她走去一边拿来药和一杯温水,喂给姜婠。

吃了药,也得些时候才能起效。

姜婠只能先忍痛,问:“谢知行呢?”

容月道:“相爷在书房处理政务呢,他是得知府里的事情,撇下平城的事情赶回来的,耽误了一些事,进宫了一趟刚回来不久,现在在忙。”

那是得忙。

姜婠道:“你让他忙完了来见我,我想和他谈谈。”


容月嘴角一抽,更一言难尽了。

夫人以前问起相爷,都是一口一个‘那个人’的,连名字都不乐意叫。

难听点的时候,都称‘那个人渣’、‘那个禽兽’、‘那个恶心的人’等等,反正没有一个好的。

现在竟然称‘夫君’?!

肯定是憋着坏了。

“......您今早上跟相爷闹了一场后急火攻心昏迷,相爷确定您没事后就离府了。”

“那他何时回来?”

“每次您和相爷争执吵架,都说不想再见到他,相爷都会起码半个月不回府的。”

半个月不回来?

也好,让她缓缓,弄清楚怎么回事,不然眼下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丈夫。

她刚想继续旁敲侧击一下,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

“呀?

姑娘你醒了啊?”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进来,是她的另一个侍女玉溪。

玉溪上前来一把扯起容月,如临大敌。

“容月,你是不是又趁我不在跟姑娘胡说八道劝着劝那的?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这里不需要你了,还不快出去,正好去让人给姑娘传膳,准备洗漱之物。”

容月被她甩开踉跄了一下,似乎有点怕玉溪,看了一眼姜婠就匆匆出去了。

姜婠不明所以,这跋扈欺人的是她的侍女玉溪?

竟都能做她的主,欺负同等级的容月了?

玉溪赶走了容月,转身直接坐在姜婠身边,毫无尊卑。

“姑娘,刚才奴婢出去见了一趟景将军,说你为他和那个姓谢的闹了一场昏迷了,景将军很担心你,约你未申时中在净月楼见一面。”

和容月称她为夫人不同,她称自己为姑娘,说话的口吻没大没小,还称谢知行这个相爷为‘姓谢的’,极度不屑。

好生没规矩。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

还是这个反应?

要去见景将军了呢,你不高兴吗?”

姜婠试探道:“我该高兴?”

玉溪皱眉道:“你不是恨不得日日都去见景将军么?”

这......她都嫁给谢知行了,还有孩子了,还和景来这样牵扯?

这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奴婢伺候姑娘你梳妆,就穿戴将军说姑娘穿着好看的衣裳,戴着将军送的头饰,将军喜欢姑娘这样。”

不等姜婠说话,她就自顾去准备姜婠的衣饰了,那乐滋滋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她去见情郎。

姜婠:“?”

她都成亲了, 还穿戴前未婚夫喜欢的衣饰去和前未婚夫私会,这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

她现在都这样不知廉耻了?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婢女这截然不同的态度情况,也不知道哪个可信,姜婠决定静观其变。

先去见见活着的景来,了却心里的挂念,说不定还能从景来那里探出什么来。

梳洗穿戴好,吃了点东西,姜婠就和玉溪以她心情不好要出去走走为由出府,去了净月楼。

一座高大雅致的茶楼。

姜婠和景来,一个是侯府嫡女,一个是将军府的少将军,虽不算青梅竹马,却也年少相识定亲,两心相悦的。

她十五岁那年西境有战事,景来要随军出征,她义无反顾与之定亲,定亲第二日送他出征。

就在几个月后传回消息,景来带一队人去奇袭敌营被反杀,一个都没回来,说是多半回不来了,她才病倒了。

不复记忆中的少年英气,现在的景来二十多岁了,一身软甲发冠高束,魁梧高大气宇不凡,年岁在他身上更添几分稳重。

曾经牵肠挂肚,且为之死讯伤心欲绝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她却已经另嫁他人有了孩子,姜婠心情复杂极了。

可她正心情复杂着,景来冲了上来,拉着她就一脸情切道:“绾绾,听说你被谢知行欺负气晕了?

他怎能这样狠心对你?

真是委屈你了。”

嗯?

据她从容月的话中所知,这次的事情是她要给景来谋军权,跟谢知行闹,谢知行不答应才把自己给气晕了吧。

怎么能怪谢知行狠心?

而且,这件事景来作为原本的‘既得利益者’,似乎是最没资格怪谢知行的吧。

姜婠复杂的心境淡去一些,撤了手后退一步。

“这次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也不能怪他。”

景来没想到往日见到自己总喜欢靠近撒娇哭诉的姜婠,今日会抽手退后,还说这样的话,震惊极了。

“绾绾,你这是怎么了?

竟然说不怪他?

你以前总说他欠你的,什么都是他的错,如今怎的还为他说话了?”

她这样不讲道理?

还有,谢知行欠她的?

什么意思?

姜婠正要问,门口传来玉溪惊慌的声音:“相爷您怎么来了?

是来找姑......夫人的么?

奴婢进去通禀......不必。”

男人清冷得没有感情的声音打断了玉溪的话。

姜婠和景来齐齐变脸,景来下意识冲向窗户那边要逃走,但来不及了。

雅间的门被用力推开,屋内呆愣的姜婠和逃走未遂的景来,被门口的人一览无遗。

谢知行生得面若冠玉,身形颀长,一身玄青色的锦袍,发冠高束,当年京城有名的皎皎君子,如今历经八年岁月沉淀,更显冷峻逼人。

对上谢知行那冰冷彻骨的目光,姜婠心跳漏了一拍,脑子也嗡了一声。

她这是和前未婚夫私会被丈夫捉奸了么?

娘啊,这下可怎么办啊?!

还不等姜婠想好怎么办。

谢知行已经迈步进来,一个眼神都没给尬在姜婠侧后方的景来,冷眼看盯着姜婠。

姜婠以前就怕他,觉得这个人不苟言笑的不好相与,得敬而远之才行,对着八年的事情一无所知,如今也本能的怕。

她后退一步勉强道:“你......你怎么来了?”

她难得这样,很像是心虚。


谢知行眸色愈发冷,抓住姜婠的手臂,转身就把她往外拽去。

“哎你......”姜婠是被一路拖拽着从茶楼的后门离开的,被拖上的不是她的马车,她的马车在茶楼前面。

姜婠被丢在马车的正位坐榻上,他坐在侧面,冷若冰霜的目光死盯着她,看得人心里发毛。

姜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个态度对他,但按她初步推测,应该不用太卑微小心,就坐好,尽量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敌不动我不动。

可他眼神很吓人,姜婠有些绷不住。

“你......”谢知行冷冷打断她的话头。

“我跟你说过,你既放不下,非要一意孤行,私底下和他怎么书信往来传达消息我懒得管你,但不能与他私下见面,以免被人抓到,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名声和我的脸面,别作践谢家和两个孩子。”

有一个这样的儿媳和母亲,谢家和孩子都被人耻笑。

姜婠理亏,忍不住解释:“我只是来见他想问他一些事,不是来跟他私会的。”

她竟然会解释?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以前不是没有过她和景来私会被他找来,都浑不在意破罐破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现在就竟然会解释,否认在私会?

呵。

谢知行定定看着她,“你这又是什么戏码?

又想要从我这里为他讨要什么?”

“什么?”

姜婠有点懵。

“若你还没死心想给他讨要城防军节制权,你想都别想,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他是齐王的女婿,城防军就不可能交给他,你闹也没用。”

齐王女婿?

景来娶妻了,娶的还是齐王之女玉清郡主?

所以不仅她嫁人有孩子了还对景来念念不忘,景来也是有妇之夫?

然后二人还纠缠不清?

这都什么事儿啊?

谢知行一副看都不想看她的样子,别开脸,冷声道:“姜婠,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再警告你,你和他若不知收敛,私下见面做出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损害谢家和孩子的名声,我就要他的命。”

姜婠刚想说什么,他扫眼过来,“别以为你跟我闹,就能每一次都护住他,你们若损害了谢家和孩子的声誉,我不介意让你和他一起死,就当是成全你对他的满腔痴情!”

嘶......姜婠心头一颤,他说这话的时候,满眼冰冷语气发狠,似乎是真的想要她死的。

看得出来,他恨她。

哦,她也恨他~他们之间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明明是夫妻,关系恶化至此。

一直到谢府门口,二人都没再对话,他闭目养神,看都不看她。

马车停下,他眼都不睁就道:“下车,自己回去。”

姜婠自己下车,他的马车便远去了。

过家门而不入,所以他是特意去‘捉奸’把她送回来的?

可他不是去了官署,为何那么快就找去了?

是他派人跟踪,还是有谁告诉他了?

姜婠在门口懵圈了会儿,她的马车追到了,玉溪从马车上下来。

“姑娘,你没事吧?

这姓谢的又欺负你了吧?

你都不知道,你被这样拖走,景将军可担心了,怕您被姓谢的伤害。”

姜婠皱眉:“他担心了?”

可她记得,谢知行到的时候,景来想逃走的,她被谢知行拽走时,她可没听到他着急担心的叫过一声。

“当然啊,景将军怎么会不担心?

他可是这世上,最在乎姑娘你的人。”

是么?

那他的妻子玉清郡主,又算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奴婢明明安排得那么好,这姓谢的怎么会知道姑娘是去见景将军,还那么快找来,肯定是有人告密,多半是容月那个吃里爬外的,”玉溪咬牙劝道:“姑娘,你不能再顾念她从小在身边的情分宽容她了,她现在一颗心都在姓谢的和那两个野种身上,一点不知道体谅你心里的苦......”姜婠猛地扭头,“你说什么?”

“奴婢说,您不能再宽容容月了,她吃里爬外,不知道体谅......你说谁是野种?”

玉溪愣了一下,“自然是那两个姓谢的孩子啊。”

姜婠沉了脸色,“放肆,他们是我的亲生的孩子,你怎么能说他们说野种?”

玉溪莫名其妙道:“姑娘你怎么了?

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你以前总说他们不是你的孩子,是野种啊,奴婢以前也这样说,你也没在意啊。”

她说的?

她疯了吧?

不管这八年里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那都是她亲生的孩子啊,她怎么会说那两个孩子是野种?

孩子她生的,是野种的话,她自己又是什么?

现在的她,当真是荒唐至极。

既是她开的头,也不能怪玉溪了,她道:“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了。”

不等玉溪反应,姜婠已经抬步走进谢家。

回到北院,让人寻来容月。

容月来了,看她的样子,明显就是她告密。

玉溪指着她狰狞怒骂:“你你这个吃里爬外的贱婢,就这么见不得姑娘和将军好?

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眼见她就要扑过去扬着手打容月,容月也缩着脖子跪在那里不敢躲,姜婠出声:“住手,玉溪你出去,把门关上,我单独和她好好谈谈。”

玉溪以为她是要和容月做最后的谈话,得意的瞪一眼容月,“你等着吧,这次姑娘一定不会再留你。”

等她出去关上门,姜婠问:“是你告密让谢知行去抓我的?”

容月承认道:“是,夫人您这样和景将军纠缠私会,若是被人知道,您名声不保,姜家谢家丢脸,小公子和小小姐也被人耻笑的。”

她磕头下去,字句恳切:“您若是怪奴婢,便是把奴婢打死,或是发卖出去,奴婢都认了,可奴婢从小跟着您,真的也不能看着您这样不顾廉耻作践自己了,您再恨相爷,也得顾着自己的名声啊。”

姜婠若有所思片刻,再抬眼看去,道:“你既然自幼跟着我,我心里的苦你应该最知道,你却背叛我,看来你是忘了我这些年都遭受过什么了?

为何如此了?”

“奴婢不敢忘。”

就等这句话!

“那你说说,我都遭受了什么,为何会嫁给谢知行,为何和他闹成这样,为何我会变成如今这样?”

容月抬头,怔怔看她。

她拍桌怒道:“我让你说,你把我问的这些全都说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不敢忘,是否记得清楚。”

容月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断断续续的说了。

当年景来‘死而复生’立下军功回来,带回了女扮男装混入军中的玉清郡主,要和她退亲娶郡主。

她不肯,景来骗她出去给她下药,她险些失身浪荡子,被谢知行救了,之后她怀着孩子嫁给谢知行,景来如愿以偿的娶了玉清郡主。

本来她和谢知行成婚后过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见了景来,景来说他是爱她的,当初是被玉清郡主逼迫的,也是为了保护她的性命,不然郡主会杀了她。

他当时后悔了来救她,她却已经被谢知行带走,无法挽回。

说要不是谢知行,他们本不会错过。

她信了景来的说辞,便恨谢知行的趁人之危毁了她的一切,也厌憎那两个孩子,这几年帮着景来各种造作谢知行,用尽手段坑骗谢知行帮景来谋权。

景来说,等他得到更大的权力,就踹了玉清郡主,她再和离,他们就能重新开始。

因为太执迷不悟各种造作,谁劝都不听,她现在和亲友都反目了。

大概知道自己这几年的事情,姜婠好一阵无言。

她一定是被下降头了!

她疯了吧,明明是景来下药,他再被逼无奈,也不该恨上谢知行吧?

人家救她还有错了?

而且按照容月说的,景来来找她解释陈情,是在谢知行拥护的皇长孙被封为皇太孙,他的岳丈齐王输了夺嫡之争后。

这不纯纯利用她对付谢知行,借此谋前程?

什么玩意儿,景来怎么变成这样了?

而且,她怎么就蠢成这样被蒙骗利用?

她是喜欢景来不错,但自问不至于情深至此。

“夫人的遭遇和心里的苦,奴婢没有忘,可不管如何,您和景将军各自都成婚有孩子了,还纠缠不清真的不好,奴婢是不能看着您一意孤行的错下去啊。”

不,她好像也没多苦来着......姜婠暗忖一句后,皱眉道:“你把我和景来私下见面的事情告密给谢知行,是为我好?

这种事是能告诉他的?

你若为我好,不该是劝我?”


许是事到如今,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容月面容灰败,有几分死寂。

她跪在那里,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姜婠趴在床上侧望着容月,死盯着容月质问:“容月,真的是你下毒害瑾儿,还陷害我?

你为何要这样做?”

容月抬头看了一眼姜婠,眼神隐约有些古怪。

可最终又低下头,低声道:“是奴婢恋慕相爷,想给相爷做妾,这才不想让您和相爷缓和关系。”

姜婠皱眉,容月喜欢谢知行?

怎么会?

容月低声道;“以前,奴婢就一直想给相爷做妾,所以才一直装作温婉良善,衬托着您的刻薄歹毒,原本见您和相爷夫妻离心,一直在等着机会趁虚而入,可您突然变了态度要和相爷修好,我便下毒陷害您了。”

她磕下头去,“如今事情败露,奴婢自知罪该万死,奴婢会在老太君面前陈情还您清白的,夫人放心便是。”

不,不对劲!

旁边的杜韵然全然信了,气结道:“容月你......我没想到,你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思,你真是糊涂!”

容月道:“是,奴婢糊涂,奴婢有罪。”

杜韵然气得别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婠身边两个一起长大的侍女,竟然没有一个靠得住。

怪不得姜婠自己也蠢成这样!

讲完盯着容月审视片刻,道:“容月,你可知道,你这次做的不只是叛主而已,还有下毒谋害瑾儿的罪过,两桩都是死罪,追究起来,你一个人死,是不够的,你的家人也难逃。”

容月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婠:“夫人,您怎么......您不是说......”她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杜韵然,又低下头又去,只是一改刚才的死寂,变得面色焦急不安。

姜婠立刻抓住了她的话头,“我不是说什么?

这件事我跟你说什么了么?”

容月头低了几分,没说话。

姜婠道:“韵然,请你回避一下,我和她单独说几句。”

杜韵然皱眉看她一眼,又看看容月,出去了。

门关了后,屋内顿时只剩下主仆二人。

姜婠撑起几分身子,厉声质问:“容月,毒不是你下的是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

容月懵了,抬起头茫然道:“夫人为何这样问?

您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是您想办法让大少夫人帮您查,想要让奴婢帮您顶罪的么?”

姜婠惊到了,气急道:“你说什么呢?

我何时让你顶罪了?”

容月道:“不是么?

玉溪说,毒就是你下的,可计划失败了,您为了推卸此事,一苦肉计引来大少夫人,想办法让大少夫人暗查此事,就是想让奴婢顶罪,好让您自己脱身,不必因为此事被休出谢家。”

玉溪?

玉溪!

她怎么没想到,竟然是玉溪!

她真的是脑子钝了,愣是没想到玉溪身上,只因为这件事,玉溪好似毫无想干,轻易不会联想到她。

可一个人若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表面上再不相干都是虚的。

玉溪是有动机的啊。

“她骗你的,毒不是我下的,我让韵然查,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可没有要你顶罪,看来是她想让你顶罪才是!”

姜婠深吸了口气,道:“你且跟我说说,她怎么找到你,怎么跟你说的?”

容月忙一一道来。

半个时辰之前,玉溪找到她,说姜婠确实是下毒的人,因为帮景来讨要城防军节制权的事情没能成功,她折腾几日无果,就换了策略,打算用孩子逼谢知行。

她给谢瑾下了毒,就是要控制谢瑾的命,要挟谢知行把城防军节制权给景来,只是没想到,这个毒谢老太君能让人解,谢老太君还因此要休了她。

计划失败,若再被休就是得不偿失,以后也没办法再帮景来了,所以她要脱困,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个罪名摘出来,那就得有一个替死鬼顶罪。

陪她买桂花糕,亲自送桂花糕的容月,就是最好的替死鬼。

她就苦肉计引来了杜韵然,让杜韵然查,还暗中想办法联络在外面的玉溪,让玉溪吩咐人指证容月打开过食盒,把矛头指向容月。

只要容月在杜韵然面前认了这个罪名,姜婠就能脱困。

容月本就打算若实在不行就给姜婠顶罪,所以哪怕有些心寒姜婠把罪名推给她,也还是认了,谁让这是她的主子?

没想到,竟然不是!

姜婠气得不轻,没想到身边有这样一条毒蛇!

她可真敢啊,要是自己不确信容月的忠心,没看出容月的不对劲,听出端倪追问清楚,容月这么顶罪了。

人证有了,下毒的条件有了,容月自己也认了,她就会以为真的是容月下毒,容月也真以为是她要她顶罪,那可真是冤孽了。

既如此,玉溪绝对留不得了。

姜婠叫来了门口的杜韵然,让容月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杜韵然也惊得不行,峰回路转,竟然是这样?

“这个贱婢,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手段,好大的担子!”

杜韵然气得要死,她这几年恼恨姜婠的愚蠢糊涂,可更多是恨铁不成钢。

对一直撺掇姜婠的玉溪,那是厌恶到了极点,要不是姜婠一直护着,她早都让人杖毙玉溪了。

杜韵然瞪姜婠道:“看看你这些年的糊涂,养出了个什么东西,遭受反噬了吧!

真是报应!”

姜婠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关她的事啊......但也好像关她的事......烦死了!

她硬着头皮讪笑道:“确实是报应,呵呵。”

她还敢接腔!

杜韵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气得想臭骂她一顿。

“我这就去将她拿下!”

杜韵然气吼吼的出去了,看样子,要杀人似的。

姜婠想追出去的,但是她背上的伤刚结痂,不能乱动。

对容月道:“你罪名洗清,不必跪在这里了,你先起来吧,帮我出去看看。”

容月急忙应声,起身出去了。

玉溪好不容易诱导容月顶罪,本以为高枕无忧了,没想到,还是败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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