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知意萧洹的其他类型小说《缠春意:咬定娇娇不放松林知意萧洹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好一阵风吹来,地上的香粉被吹散不少。“你发什么脾气!”林知意的心一紧,下意识蹲下去,颤抖着手欲要将剩余的熏香盛起来放回锦盒。那西域的茶芜香籽一两就要十两银子,就这么点香粉,少说也值二十两。银子还是其次,她为了配这熏香不知花费多少心血,他就算看不起,像燕王妃那样放在一旁不用又或者赏给旁人就是了,为何要如此糟蹋?萧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香不是送我了?如何处置,不也是随我?还捡来作甚。”林知意的手顿了顿,没再管地上的香粉,慢慢的起身。她眼圈有点红,明明畏惧他,还是倔强的冷冷盯着他:“这熏香的材料花了我二十两银子,或许这二十两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可于我而言,却足够我小半年的用度!”“萧洹,你可以恨我,但不可以这样糟蹋我送来的东西!”她今日...
《缠春意:咬定娇娇不放松林知意萧洹完结文》精彩片段
正好一阵风吹来,地上的香粉被吹散不少。
“你发什么脾气!”
林知意的心一紧,下意识蹲下去,颤抖着手欲要将剩余的熏香盛起来放回锦盒。
那西域的茶芜香籽一两就要十两银子,就这么点香粉,少说也值二十两。
银子还是其次,她为了配这熏香不知花费多少心血,他就算看不起,像燕王妃那样放在一旁不用又或者赏给旁人就是了,为何要如此糟蹋?
萧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香不是送我了?如何处置,不也是随我?还捡来作甚。”
林知意的手顿了顿,没再管地上的香粉,慢慢的起身。
她眼圈有点红,明明畏惧他,还是倔强的冷冷盯着他:
“这熏香的材料花了我二十两银子,或许这二十两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可于我而言,却足够我小半年的用度!”
“萧洹,你可以恨我,但不可以这样糟蹋我送来的东西!”
她今日是豁了出去。
可骂完之后,对上他那阴沉深邃的眼眸,她忽的就后悔了。
她还不想死。
万一连累了素云又如何是好?
阵阵微风吹来,粘腻在身上的冷汗让她忍不住抖了抖,他往自己靠近一步,她满脸惊恐,急忙转身跑出亭子。
哗啦——
亭中响起了棋子洒落的声音。
林知意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萧洹一手扶着石桌,一手捂着胸口,呕出一口鲜血。
地面似是染上点点血梅。
林知意脑子一轰。
不会吧?
自己就骂他两句,他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萧洹面色白得可怕,眼角出现了猩红,这是他热毒即将发作的迹象。
他朝她看去,眉心蹙起,淡淡日光照在脸上,如同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脆弱至极,令人不忍。
“回……回来。”他声音暗沉沙哑。
林知意本还有点犹豫,却见他似是支撑不住了,往前跌去。
她下意识就跑了回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这次怎的这么严重?”
她掐住他的手把了把脉,他是气急攻心,引得热毒发作,脉象也乱成了一团。
亭子尽管垂落着薄纱,可也是外头。
林知意见他虚弱的咳嗽几声,心急如焚:“常侍卫应该在这附近吧……”
她正要开口喊人,桌上的东西被萧洹一扫而空,包括那价值连城的棋盘棋子。
下一刻,他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放在上面。
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出她的皮肤如豆腐般细嫩柔滑。
灼热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袭来,她的声音和呼吸瞬间被掠夺。
清冽的雪松香萦绕着她,她吓得往后闪躲,他却霸道强势按住她的脖颈。
吻着她微凉的唇。
她越躲,他越狠。
风吹池园的树木,耳边听见了树叶沙沙的声音,她身体绷紧,姿势异常的僵硬。
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自由,她声音带着惊怕和哭腔:“三……三郎,这亭子……会有人看见的……”
亭子只有薄纱遮掩。
她一颗心几乎悬了起来,眼泪又再滑落。
大概他今日气急了,并没顺她的意。
萧洹另一只手强势的与她十指相扣,眼角眉梢的阴郁似乎被驱散,他吻走了她脸上的泪,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轻轻的说:
“没人有这个胆子来看。”
——
五月的日光能把人的皮肤晒疼了。
素云一直躲在岸边的树下乘凉。
听见亭子里传来女子的哭诉声,她面色一慌就想跑过去。
林知意依旧是一副乖顺模样,披上一件外衫才出去坐着,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
刚才与萧玉芙争辩耗费的力气在慢慢恢复,心里不禁琢磨着燕王妃为何忽然改变了态度。
就因为外头的流言蜚语?
她看未必。
也在此时,燕王妃一脸愧疚,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
“那几日玉芙和玉淑都病了,我担忧得头风发作,顾不上府里的事情,才让那些刁奴欺负了你。”
“都怪我治下不严,险些害了你的性命,你心里应该恨极了我吧?”
林知意顾不上吃了,放下小勺子,说道:“王妃将我接回来照顾,知意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心存怨恨。”
“哎!”燕王妃轻轻摇头,“我年岁大了,一人管着偌大的王府心力不济,偶有疏忽,亏得洹儿对你上心,事事为你出头,没让你受什么委屈。”
林知意的心咯噔一跳。
萧洹这是与她挑明了,还是燕王妃是说话试探?
她抿抿嘴,模棱两可道:“三哥的恩情,知意同样铭记在心。”
燕王妃叹了一声,接着道:“他就是个混小子,与你这般偷偷摸摸的来往,这让我如何对得起王爷,如何对得起你父亲?你且梳洗更衣随我进宫,我请陛下为你做主,一定会帮你讨个正妻的名分。”
素云和夏荷猛地瞪大眼睛。
正妻?!
谁知林知意错愕片刻后,慌乱起身,满脸惊恐:“王妃说什么?知意听不懂。”
燕王妃眼底瞬间掠过一抹狠厉,但很快消失不见。
她起身抓过林知意的手,语气温和,循循诱导:“你别怕,你身份虽低,但我是他的母亲,此事由我来开口,太后在旁帮忙说话,此事定然能成。知意,难不成你想一辈子都无名无分吗?”
林知意忙慌的摇摇头:“王妃,我当三哥是亲兄长一般,所以平日才会做些糕点药膳又或者熏香送去听雨轩的,因此三哥也对我和颜悦色了几分,没想到……没想到竟让王妃误会了。”
她心中冷笑。
燕王妃想利用自己,却句句贬低。
她进府这么久了,难道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燕王妃那温和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
她深呼吸一口气,忍着脾气问道:“洹儿对你格外不同,难道你就不想做他的世子夫人吗?”
林知意缩回手,惶恐的跪下。
“可我们是兄妹……”
素云也赶紧拉着夏荷跪下。
燕王妃眸光幽深起来:“你姓林,你们算哪门子的兄妹。知意,你母亲肯定想你嫁个好夫婿,你应该抓住此次机会。”
林知意摆出一副被吓坏的样子,“王妃,此等有违人伦,大逆不道之事,知意实在不敢!”
燕王妃气得太阳穴跳动了几下。
看着林知意一张怯生生的脸,又想起徐家暗卫的禀报,她现下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冷哼一声,放下狠话:“难道你忘了,我是你义母,你的庚帖也在我手中!恰好礼部侍郎想给自己那傻儿子找个媳妇,我看你适合得很。”
素云一个激灵。
这是要姑娘嫁给傻子?
林知意却道:“婚姻大事,未敢自专,全由王妃做主。”
燕王妃也不知林知意是怯懦,亦或是沉得住气。
反倒自己软硬兼施都没能让人松口,露出破绽,她气得连连点头:“那你就在府中等着赵家来下聘!”
说罢,转身愤怒的拂袖离去。
屋里恢复了安静。
林知意被燕王妃试探一番,她耗费不少心神,头又隐隐作痛。
云大爷哆嗦着:“我已无路可走!你二叔卷入的贪污案子不小,一旦定罪,我们云家也要跟着抄家流放!”
他只能赌一把。
现在,他还算不上是输。
他压下心底惧意,直视着萧洹:“世子,普天之下,只有我才握有解毒方子,你不能动我,更不能动云家。”
这就是他的底牌。
守在一旁的常衡已是满腔怒气,“狗贼,我杀了你!”
亏他先前还觉得云家赤诚善良,一直敬重有加,得知世子即将要娶云家姑娘还高兴了好几天,没想到世子中毒竟与他们有关!
“找到了!”
楼上,慕时倾出大半个身子,手中拿着一本残旧典籍挥了挥。
他眉开眼笑,夸赞道:“还是世子英明,先前一直忍辱负重,还大张旗鼓的进宫求娶,让这老贼放松警惕,不然他也不敢带上万毒谱上京。”
云大爷抬头看去,看见自己藏在箱子暗格的宝贝儿被轻易翻出,他终是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败了。
他败得彻底!
慕时一边下楼,一边求知若渴的翻看,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妙啊、好毒这些字眼。
他完全沉浸在这本万毒谱之中,险些踏空。
常衡上前扶着人,着急万分:“少堂主,你快看看世子究竟中了什么毒,又该如何解?”
“别急别急,这不正在看么。”慕时摆摆手,到了一楼大堂,他便坐了下来,眼睛没有从典籍上挪开过一寸。
没人敢去打扰他。
不久之后,慕时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
他抿了抿嘴唇,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萧洹已起身走到他旁边,声音淡漠无情:“是不是没有解毒之法?”
慕时干笑一声,不见平日的嬉皮笑脸:“你说你这么聪明做什么呢……”
萧洹顺势拿过那本典籍看了看。
看到“云雨极乐散”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眉头忍不住一挑,这算什么毒?
典籍记载着此毒用什么药材炼制,又是什么毒性。
后面则是压制毒性的药方。
看用药和分量,正是云大爷所说的祖传秘药。
并没有完全解开此毒的药方。
“将他弄醒。”萧洹将典籍放置一旁,声音毫无起伏。
只有慕时知道,世子这会是极力压制着杀心。
慕时不敢耽搁,赶紧过去掐住云大爷身上的一个穴道,让云大爷醒过来。
他扬起笑意:“云大爷,您别怕,世子这人好说话得很,只要你交出解毒方子,我保你们云家人今晚能平安无事。”
云大爷吞了口唾沫,呼吸不稳:“那就先将我们送回到京城!”
话音刚落,却是一道寒光斩来,云大爷的左臂腾空,后掉落在地。
“啊——”
鲜血迸溅,云大爷倒地抱着伤口惨叫。
云家人吓晕了大半。
云家嫡女转头看去,见萧洹面无表情的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她吓得嘴巴微张,迟迟发不出半个字。
先前起的那点旖旎心思,此刻消散殆尽。
地狱阎罗,说的就是他!
慕时距离得近,袍子上沾了好些鲜血,他怒喊道:“你怎么一言不发就动手?能不能提前告知我一声?”
血腥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浑身难受。
萧洹道:“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慢。”
“……”慕时一噎,这人嘴巴怎么那么损。
毒死他算了!
萧洹看出他的心思,便说:“他见你找到典籍吓晕过去,刚才说话又慌乱无比,很显然,他只有压制毒性的药方,并没有解毒之法。”
慕时只会治病解毒,论审人判案,他远远及不上萧洹。
听说云家几十口人无一生还,尸骨无存。
此时,林知意正在白马寺上香,听到消息愣了又愣。
父亲在北境试药去世,当时战事吃紧,尸骨并没运回京城,而是在当地下葬,母亲便在白马寺供了父亲的牌位。
后来母亲也走了,此处的牌位又多了一个。
每逢父母寿诞冥诞,她都会过来祭拜。
她顾不上给父母烧往生佛经,急声问道:“从哪听到的消息?”
怎么回事?
山匪怎么敢劫云家人?还下了死手?
难道他们不知这是萧洹的人吗?
“奴婢刚才看见永昌伯爵府的马车,见他们神色匆匆,就靠近过去偷听了一耳朵。”素云回答道。
原来,萧洹接不到云家姑娘,当即就派人快马加鞭进宫请求陛下调兵剿匪。
调兵令一出,京城附近的几大山匪窝必将动乱,永昌伯就赶紧让儿子带着护卫前去白马寺,把正在礼佛小住的伯夫人和小女儿接回府。
素云说完,亦是有些惊怕:“姑娘,我们也赶紧回京吧。”
虽然她这会也知道了她们有暗卫随行监视保护,可山匪成群出没,凶狠无比,连云家人都敢动手,那几个暗卫如何挡得住?
林知意却留了个心眼,琉璃般的眼珠子一转,问道:“伯爵府来的哪位公子?”
“听下人们说,好像是张四公子。”素云说完便是脸色微变,终于反应过来了,“怎么又那么凑巧?”
林知意略一思忖,才说:“张四郎是个读书人,不懂武艺,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他来接伯夫人母女,看来这是燕王妃特意给他放出的消息。”
她和萧洹到底不是亲兄妹,此事在燕王面前捅破,估计会大事化小。
可如果有别家的掺和就大不一样了。
而伯爵府是皇后的母族,张四郎又对她念念不忘,确实是个极佳的选择。
看来太后和徐家确实是被逼急了。
素云心惊:“姑娘说世子派了暗卫随行监视保护,他们会不会在世子面前乱说什么?”
仅是张四郎哀求伯夫人来燕王府相看,世子就发了大脾气,将姑娘折腾得满身是伤。
后来听见姑娘想嫁出去,又在亭子里强要了姑娘。
就连上次在街上偶遇张四公子,世子也没放过姑娘……
她着实是不想让姑娘再受折辱。
“就算是偶遇,他也不会让我好过的。”林知意身体一阵绷紧,那几次的痛楚似是又要席卷而来,“我们避一避。”
她今日若不避开张四郎,以萧洹的性子,他定不会让自己有机会见到燕王。
两人出了大宝殿,打算绕路避人,谁知前头就有小厮眼尖看到她们:“公子,人在这呢!”
一声叫喊,很快就看见张绍宁的身影。
他焦灼又欣喜,快步往自己走来。
林知意的心咯噔一跳,下意识往山间看了看。
她自是看不出暗卫藏在哪里,等回过头来,张绍宁已来到跟前。
他面容算得上白皙,一身月白色袍子衬得他温润如玉,文质彬彬。
只是此刻他的额头和鼻尖皆是汗珠。
“五姑娘,可算找到你了。”他急声道,“我在山下看到燕王府的马车,问了人才知道你也在寺里,京郊最近在闹匪患不太平,你还是赶紧随我们一同下山回京吧。”
林知意哪敢跟他一同回京,婉拒道:“我还要去给父母点灯塔添香油。”
张绍宁更急了:“你一个姑娘家只带了两个护卫,我如何能先走?不若我等……”
一句话定生死。
徐岚面容一僵,身子忽的一软,跌倒在地。
谁知萧洹还不放过她,他的手指在交椅扶手一敲,冰冷下令:“徐姑娘还未学会谨言慎行,把女掌柜的舌头割下来,好让她牢牢记住。”
黑龙卫领命,直接拖着女掌柜到了角落里。
几声惨叫后,女掌柜倒地,鲜血淋漓的舌头也送到了徐岚跟前。
徐岚面色青白,直接昏了过去。
连带着萧玉淑也身子发颤,埋着头不敢看那些血腥一眼。
萧洹以雷霆手段办完了案子,还命人把徐岚直接送回徐国公府。
“三哥!”
萧玉芙挡在萧洹跟前。
萧洹抬抬手,黑龙卫明白过来,将众人疏散。
店内除了几个黑龙卫,只剩他们兄妹二人。
萧玉芙心中怨恨:“三哥,你这是想逼死表姐!你至于如此记仇吗?”
“她若安安分分,我也揪不到她错处。”萧洹漫不经心说着,“她还有用,你的好舅舅是不会打死她的。”
他懒得废话,再吩咐道:“封店半年。”
萧玉芙瞪大眼睛,“三哥,你应该知道这家店背后的东家是谁吧?你怎么能下令封店?”
还半年之久!
珍宝阁实则是徐家的产业,只是徐家人安排心腹打理,就算是在朝中也没几个人知晓。
所以徐岚才能轻而易举让女掌柜办事。
“你以为我闲得慌?”萧洹瞥了她一眼,“这么小的一件案子,值得我亲自来?”
萧玉芙心头涌上一阵阵恶寒和惧意:“你……你还是我三哥吗?你怎的如此无情?你也是半个徐家人啊,为了权势,你是一点亲情都不念了?”
她印象里的三哥,并不是这样的。
徐家有太后坐镇,再加上她父王的兵马,八皇子要成为太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三哥却处处与徐家作对,横生枝节!
萧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是她让你来劝的?”
这个她,自然是燕王妃。
萧玉芙撇撇嘴,“不只是母妃,我也想劝你。三哥,我早就与庭安哥哥定亲,再过半年就要嫁入徐国公府了,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是置我于何地?”
她满腔委屈,目光怨恨。
萧洹道:“放心,来日徐家满门抄斩,我会保下你这个亲妹妹的性命。”
萧玉芙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来,已见萧洹出了门。
店铺前头停着一辆黑木豪华马车。
近侍常衡拦着林知意,面无表情:“五姑娘,请上车。”
林知意面色还有些苍白,“素云还未回来,我想再逛逛,等一等她。”
她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上萧洹的马车。
恰好,萧洹从店里走出,闻言脸色冷了几分:“她人在黑龙司官署,你等不到她。”
“什么?”林知意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险些乱了心神。
她握了握拳头,冷静下来,才问:“她怎么被抓到黑龙司去了?”
萧洹没回答,懒得看她一眼,踩着木凳子上了马车。
林知意心里惦记着素云,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跟着他一道上车。
马车宽敞,座椅上铺着锦布软垫,中央还有一固定的紫檀小几,上面摆放着瓜果、食盒和熏炉,以及一套紫砂茶具。
昏暗之中,坐在最里面的萧洹一双黑眸冷光闪烁,直直的看着林知意。
“过来。”
林知意刚在左侧坐定,听见这两个字,便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冲上来,蔓延至全身。
她压低了声音:“三哥,我们在外头……”
“过来。”萧洹道,“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他眸中似是浮起了杀意。
林知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蓦然间凝固在一起,她深呼吸了几息,才挪着僵硬的身子往萧洹靠近。
她慢慢吞吞的,他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直接伸手将她扯了过来。
眼中,没有情欲。
只有无尽的冰冷,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雪。
“想离开京城?”萧洹的大手掐住她的下颔,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林知意疼得直皱眉头,一脸惊愕:“三哥这是什么意思?素云究竟惹了什么事?”
心里,已是翻起了千层巨浪。
他的俊颜近在咫尺,薄唇微启:“你不知道?”
林知意忍痛:“不知道。”
他的戾气收敛了些许,松开了她:“你让她去买什么?”
林知意顿了顿,才回答道:“制香材料。”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萧洹道,“若还不说实话,她今日必死无疑。”
林知意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只让她去买制香的材料。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还请三哥告知。”
萧洹见她镇定,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黑龙司早盯上了一家香料铺子,那家铺子表面是卖香料的,实际上却是帮见不得光的人伪造路引文书。也真是巧了,那么多香料铺子她不去,非去这一家,所以连她一块抓了。”
林知意的心一沉,直喊倒霉。
难怪他在珍宝阁的时候会是一身怒气,一开始没让她起身。
幸好素云今日是去看看那铺子的情况,身上只带着买香料的银子。
大雍百姓想离开户籍地,就得去官府申请路引文书。
若是没有路引,一律当成流民抓拿收押,贬为奴籍。
伪造一张假的路引文书至少要上百两,萧洹拿不到证据,却又生了疑心,所以才来逼问她,看她的反应。
“竟是如此?”她眨眨眼,抓住了萧洹的手腕,面上有几分伤心,“所以三哥是怀疑我想买假的身份路引离开京城?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萧洹抽回了自己的手。
显然不信任她。
他冷声道:“你惯会花言巧语,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林知意来了气:“我一个内宅女子,怎会知道那香料铺子私底下是干这个的?”
她挪了挪位置,离他远远的,又说:“我先前就叫门房的小厮打听哪里有茶芜香籽卖,是他说这一家会进这种西域货,我才叫素云去的。”
萧洹神色不虞,蛮横的将她拽了回来。
他抬手,擦去了她脸上那两滴血,眸光越发深邃深沉。
似乎下一瞬,这只手就要扼在她的喉咙上。
林知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你若不信,大可传他问一问。”
可她看见林知意那张娴静娇媚的脸,眼珠子一转,便说:“近日山匪猖獗,世子此番离京,是特地去接云姑娘进京。待世子回来,奴婢定第一时间告知世子。”
世子位高权重,又亲自向陛下求恩典,他想娶云家女这事儿,早就传遍了全京城。
不少人都等着云家女进京,好瞧瞧她长什么模样。
她又笑着道:“五姑娘也该打听一下云姑娘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样的香,投其所好,日后五姑娘在听雨轩里,日子肯定会好过许多。”
“多谢海棠姑娘指点。”林知意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她又不会做萧洹的妾,她才懒得打听呢。
京城以东。
云家人举家进京,连同聘用的护卫,浩浩荡荡有五六十人。
入了小镇,他们包下其中一家大客栈修整歇息。
一路上风平浪静,再加上他们身处小镇,护卫便也放松了警惕。
谁知就出了事。
忽然冒出一帮山匪,将客栈各处出口堵住,他们训练有素,没有亮出武器,光凭赤手空拳,便让护卫们或死或伤。
山匪将云家人都聚集到了客栈大堂。
灯烛不算明亮。
有人朝着一个角落禀报:“主子,云家二十一人,仆从十人,都在这里了。”
众人才留意到,那暗处有一玄衣男子大马金刀的坐着。
他英气逼人,气势非凡,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右手的玉扳指。
云大爷眯了眯眼睛,已把人认出来:“萧……萧世子?!”
云家嫡女震惊过后便满腔愤怒:“萧世子,你什么意思?我们云家对你有恩,你怎能如此对待我们!”
父亲说萧世子身中奇毒,得知云家有祖传秘药能压制毒性便上门求药。
父亲慷慨赠药,萧世子铭记恩情,不仅扶持提携云家,还不惜与徐家翻脸,就为了迎娶她这位恩人之女做世子夫人。
萧洹单手支颐,眼眸清冷:“怎么?你父亲没跟你说过,本世子中的毒出自你们云家?”
一语惊人。
云家嫡女猛地看向云大爷,“父亲,这是真的?”
云大爷已是面色苍白,他下意识反驳:“不是的!我们云家远在扬州,这些年我从未进过京,如何能向世子下毒?!”
云大夫人也道:“萧世子若不想娶我的女儿,直说便是,不必出言陷害!”
萧洹心情烦躁,没耐心与他们废话。
他稍稍抬了抬眼眸,就有人领会他的意思,将云大爷拖了出去。
寒剑映照着烛火。
侍卫手起刀落,直接在云大爷的左肩刺了下去。
鲜血涌出,云大爷惨叫着,面色更加惨白。
侍卫警告道:“别再磨磨蹭蹭的,我家主子没时间听你说废话,又或者说假话。”
云大爷捂着伤口,忙的点点头,颤声说道:
“一年前,我二弟卷入贪污案子,命悬一线,我四处奔走花银子周旋,没多久就有一人找上我。”
“他很清楚我云家的底细,知道我云家祖上传下了一种奇毒。他说自己在燕王府有一个培养了很久的钉子,可以帮我下毒,而我握有压制毒性的药方,他可以帮我运营一番,让世子知道我云家有祖传秘药,到时候我慷慨赠药,世子定会奉我为座上宾,有求必应……”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发的小。
云家嫡女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
萧洹在北境带兵的时候,已然名动天下,父亲怎么敢的!
“父亲,你怎么如此糊涂!”她哭喊着,“这人在利用你,他能知道云家底细,世子难道就查不到吗?”
回去银月阁的时候,她就哭了一路。
刚进院子,夏荷就高兴的迎上来:“素云姐姐,姑娘醒了!咦?你怎么哭了?你受欺负了?”
素云忙的擦干泪痕,“是风迷了眼,不碍事。”
这小院坐向不好,虽是春日,平日里也没几缕阳光能照进屋子,屋内仍是阴阴冷冷。
素云绕过屏风,看到林知意坐在床榻上,背靠着软枕,一张精致小脸惨白无色,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两侧。
她烧了一日,眼尾红红的,看起来越发娇艳。
“姑娘终于醒了!”素云过去探了探林知意的额头,发现还是滚烫一片,“怎么还没退烧!”
“已经好很多了。”林知意声音沙哑,她微微蹙眉,“怎么哭了?”
素云别过身子,道:“奴婢……奴婢请不来府医才哭了会儿。”
“我受了惊吓,有些肝气郁结,又……”被萧洹折腾了半日。
林知意没说后面半句,顿了顿才接着道:“不严重,没两日就能好了,不用担心。”
素云本来不太敢说刚才的事情,却又怕姑娘蒙在鼓里,来日不知如何应对,还是简略说了说。
林知意却一脸平静,道:“原来是徐家的产业,难怪要封上半年。”
女子的生意最好做,珍宝阁每月估计能赚上几千两。
无论是徐国公府还是宫里,都需要银子支撑体面和发展势力,萧洹这是要一步一步的切断徐家的生意。
“世子是全然不顾及姑娘的处境。”素云气得跺脚。
林知意笑了笑:“一颗棋子,用得着顾及什么。不过薛姑姑说的不无道理,听雨轩对我不管不顾,王妃才不会疑心什么。”
萧洹三两下就让徐家断了一条财路,又折损了一个嫡女,已是彻底与徐家撕破脸。
燕王妃夹在中间,现在估计是气疯了。
外面风头大,她病了也能躲一躲。
打定主意后,林知意又说:“药箱里备着舒肝的丹药,我用上几颗就能好转了。”
半天下来,她声音已是沙哑得厉害,疲态尽显。
素云点点头急忙去拿了丹药,给林知意喂下,又用老法子给她擦拭身子降温,希望姑娘赶紧退烧。
——
萧洹平日只走东苑那边的东角门。
今日,那角门站着一人。
黑木马车停定,萧洹还在踩着马凳下车,桂嬷嬷就迎上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世子,王妃今日做了您最爱吃的珍珠翡翠汤,您过去用一碗吧?”
萧洹瞥了桂嬷嬷一眼,并没拒绝:“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桂嬷嬷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回了慈安堂禀告。
燕王妃笑道:“看来他眼里还是有我这个母亲的。”
此事还有回缓的余地。
桂嬷嬷奉承道:“王妃如此用心,世子怎会不知。”
燕王妃点点头,去了小厨房在外面叮嘱厨娘:“多放点鱼丸,世子喜欢吃。”
厨娘应下。
燕王妃巡视一圈,确定问题不大,才回了偏厅等着。
可这一等,天色都暗了,还不见萧洹的身影。
燕王妃面上有隐隐的不耐,桂嬷嬷急忙再去请一次。
可她进不了听雨轩,只能在角门那儿等着。
足足等了两刻钟,才见萧洹来了。
桂嬷嬷只敢心中恼怒,脸上不敢有半点不悦,规规矩矩的提着灯笼在前引路。
燕王妃早已是一肚子火。
做儿子的,竟还要母亲饿着肚子等他,着实过分!
“你竟如此不孝!”燕王妃没让人摆饭,先开口训斥。
偏厅里点着不少蜡烛灯盏,异常明亮。
萧洹见她一张精致的脸尽是怒气,连褶子都多了几道,他心情似是更加愉悦,冷冷嘲讽道:“想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等这么一会都不耐烦了?”
“你!”
“怎么?王妃不是想求我对徐家高抬贵手,只是单纯的想与我用一顿饭?”萧洹道。
燕王妃面色阴沉,挥手让婢女退下。
厅里无人,她才开始示弱:“洹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为了给你做珍珠翡翠汤,在小厨房忙活了一下午……”
“得了吧,你穿金戴银,身上没有一点油烟味,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忙活了一下午。”萧洹直接拆穿。
他丝毫不给面子,燕王妃面如菜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她直视着萧洹:“如今你得了陛下的赏识,越发的目中无人了。你别忘了,当日你能归京,你能被封为燕王世子,你能当上黑龙司指挥使,徐家究竟出了多少力!”
萧洹大马金刀的坐着,单手支颐,姿势恣意,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是大哥在秋猎时摔断了腿,徐家指望不上他了,你和徐家才想办法将我调派回京,但也仅仅让我回京而已。”
“我能被封为燕王世子,一是我投了个投胎,成了父王的儿子,二是我在北境立下不少军功。至于我为何能当上指挥使,是因为当年我救驾有功,单枪匹马斩杀二十名刺客,命都差点没了。”
“你和徐家别那厚脸皮,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几句话下来,燕王妃险些被气得心梗。
她恼羞成怒,拍案而起:“你这白眼狼……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生我养我?”萧洹笑意敛去,“只是有个江湖术士上门说我命犯孤星,你生怕自己受了牵连,就即刻命人将我送去偏僻庄子上,那会我才四岁。”
燕王妃咬咬牙,为自己辩解:“那术士说的煞有其事,为了王府我不得不这样做,而且我也不知道庄子上那些婆子这般可恶,竟如此虐待于你。”
她知道萧洹只是渴求母爱,博得自己的关注。
她挤出泪水,似是非常的伤心,上前要抓住萧洹的手。
萧洹眸光很冷,拂袖甩开了她的手:“你不必在这惺惺作态,父王接我回府时,我就说过不会再认你做母亲。”
燕王妃愣了愣,很快想明白:“你是记恨我,所以才要对付徐家?”
她怒气当即卷来,骂道:“你要恨就恨我,何必与徐家过不去!你与徐家闹成这样,你置我于何地!”
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掌都磨破了皮。
头领汉子抬手欲要将她劈晕,方便把人掳走。
巷子里忽然窜出两个暗卫,瞬间与这帮蒙面人厮杀成一团。
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五姑娘,快躲好!”暗卫喊道。
林知意应了一声。
她果然没猜错,如今她和素云出门是有人暗中跟随保护的。
多亏萧洹在她跟前展露过狠厉手段,她如今的胆子大了不少。
她急里忙慌的起身,正寻思着该往哪儿躲一躲,一个蒙面人就突破暗卫的防线,直面朝她冲来。
“五姑娘小心!”不知是谁叫喊一声,随后就有一道蓝色身影挡在自己跟前。
刺客的剑就要刺下。
咻——
一阵破风声起。
一支冒着寒光的弩箭急速射来,直穿那刺客胸膛。
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街道两头出现阵阵马蹄声。
定睛一看,都是身穿黑龙司官服的黑龙卫。
带头的正是萧洹。
他一身黑金窄袖暗纹直裰,乌黑头发只用发带束起。
手里,还拿着一把弓弩。
眼眸落在林知意身上,又扫视了一眼她跟前的少年,面容冰寒无比。
林知意同样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还来的这么快。
觉察到他的怒气,她的眼眶下一瞬便是凝满晶莹泪水,整个人似是被吓坏了。
“撤!快撤!”头领汉子来得这么快,眼里闪过惊慌,急忙下令。
可他们已被黑龙卫重重包围,根本厮杀不出去。
剩余的刺客被逼到角落,互相换交了眼神,要么咬碎嘴里的毒药,要么割颈自尽,宁死都不愿落在萧洹手上。
一瞬间好些人纷纷倒地,血流一地。
“五姑娘,你别怕,已经没事了。”那少年忽然转身,安慰了她一句。
她一张娇颜百媚丛生,眸光流转如明珠生辉,他片刻失神后,急忙递上一方帕子。
“啧。”不远处,有人冷嗤。
林知意一听就知道是萧洹的声音,她头皮发麻,又听见他说:“张四公子还真是贴心。”
林知意微微一愣。
张四公子?
少年看着不过是十七八的年纪,玉面朱唇,俊逸非凡。
他就是永昌伯爵府的四公子张绍宁?
想起萧洹那日在假山时对自己的折磨,她只觉得今日有些倒霉。
她垂下眸子,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低声道:“帕子这等贴身之物,四公子不该随意递给别人。”
张绍宁这会才想到自己是外男,并不合规矩,急忙缩回手,脸色涨红:“是我冒犯了。”
难怪萧洹的眼神如刀,出言嘲讽。
这是觉得他在调戏他家义妹。
张绍宁心里懊恼,燕王妃连大夫都不给五姑娘请一个,最后还是萧世子护着她,长兄如父,他刚才的表现着实是太轻浮了!
思及此,他转身就朝着萧洹拱手道:“刚才多亏了萧世子出手相救,张某感激不尽,明日必定带着谢礼上门道谢。”
萧洹将弓弩丢给了身旁的常衡,利落下了马。
“你护着舍妹,该是本世子与你道一声谢。”他淡声道。
张绍宁道:“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又与五姑娘……相识,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护着她的,世子客气了。”
萧洹难得笑了笑:“除了先前的张家宴席,四公子还在哪见过我家五妹妹?”
对上世子那温和的笑意,张绍宁觉得他对自己是高看一眼,便壮着胆子道:“是的,先前徐国公府办的雅集,我也见过五姑娘。”
这是他第一次没再继续。
而且还是在她刚见完张绍宁的情况下。
或许是他此次的热毒没有发作?
失神间,他已是绷紧了脸,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外头有另一阵马蹄声响起:“世子!”
“说。”萧洹没避讳着她。
外头的黑龙卫禀报道:“果然如世子所料,有黑龙卫潜入了您的公房,要销毁茶税案的账本,人已经被兄弟们拿下了。”
“好好审。”萧洹吩咐道,“本世子倒是要瞧瞧,他们安插了多少人在黑龙司。”
“是。”马蹄声远去。
林知意暗暗震惊,原以为徐家只是要抓住她去要挟萧洹,没想到他们还做了两手准备。
她感觉到萧洹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
他神色淡淡的,似是不经意的问:“为何出门?你不蠢,应该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
这是又怀疑上自己了。
不过林知意也不虚,道:“不是你让我再配制一份熏香吗?我去买制香材料,还买了几本医书。”
她眼神示意,让他看向一旁的物件,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萧洹挑挑眉,阴沉消散不少,打趣道:“你还听得见我说的话?看来你体力见长。”
被他一提醒,她也不由得想起那日在亭子做的荒唐事。
她又羞又恼。
十五岁之前,她一直恪守规矩,盼想着嫁个普通的郎君,就像爹娘那样相知相爱,再不济也是相敬如宾的过这一辈子。
可十五岁之后,她做了许多不讲规矩的事情。
无论是假山那次,还是亭子的那次,若被人瞧见传扬出去,都足以让死去的爹娘名声扫地,被人耻笑。
林知意无意识的拳头慢慢紧握。
手掌心传来一阵疼痛,她闷哼一声,展开手掌看了看。
原来她的手掌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沾上不少灰尘。
只是小伤。
她欲要把手缩回去,却被一只更宽大的手握住了。
“刚才伤的?”他常年练武,双手都有茧子,就算是不轻不重的力道,也让她感觉到一阵摩擦酸痒。
林知意嗯了一声。
萧洹面色沉沉,“为何不早说。”
林知意呛了他一句:“三哥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她的嘴唇现在还疼着。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如今还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她该压压脾气的。
果然,他脸色更黑了,抿紧薄唇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林知意一路提心吊胆,看到马车是在东苑的侧门停下,她踌躇着:“三哥,我还是……”
“腿还软?”萧洹道。
他在威胁她,若不跟着他去,他就当众把她抱下车。
林知意忙的摇头,只好跟着他去了听雨轩。
她的心一直绷紧。
大概今日萧洹没有什么兴致,竟只是帮她处理手掌那点擦伤。
待素云醒来,就让她离开了。
他没有发怒。
林知意都觉得惊奇。
看来他近日案子办的很顺利。
又或者是即将与心上人定亲,心情好得很,所以才不跟她计较。
——
徐家又折损了几个黑龙卫。
消息传到慈宁宫,太后气得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便看见燕王妃和徐国公都守在榻前,看见他们神色担忧,第一时间开口询问,太后也发不起脾气了。
“太后,是臣莽撞了。”徐国公下跪请罪,不敢抬头,“请太后责罚。”
“是臣妇提的主意,与兄长无关,太后责罚臣妇吧。”燕王妃也跪下来。
太后靠在软枕上,容色枯槁,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们兄妹齐心,不互相推责,太后心里总算有点安慰,叹息道:“折损的是哪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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