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窈雪闻悬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女入梦,暴戾帝王日日宠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夜曲夜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窈雪羞恼的把信攥成个团,重新塞给身前的凌七,闷声闷气的说道:“快把这东西给烧了,我不想再看见这东西第二眼。”嘱咐完凌七后,虞窈雪脚步匆匆地跑开内室,身后青妙和凌七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了无奈。见虞窈雪快跑远了后,青妙赶忙提裙去追虞窈雪。虞窈雪倒也没跑哪里去,而是跑进了花厅内,厅内只有虞惜文一人单坐在一旁。见虞窈雪来后,虞惜文连忙起身,而虞窈雪见到虞惜文后瞬间收了羞愤,换上一副温和笑意,只是那笑容里还透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好在虞惜文没有发觉虞窈雪的不自然,匆匆几步走到虞窈雪身边,拉住她的手,表情带着些歉意。“三姐姐,昨儿我糊涂了。”虞惜文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我本不该把你牵扯进这摊乱事里,可当时我慌了神,只觉得三姐姐...
《贵女入梦,暴戾帝王日日宠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虞窈雪羞恼的把信攥成个团,重新塞给身前的凌七,闷声闷气的说道:
“快把这东西给烧了,我不想再看见这东西第二眼。”
嘱咐完凌七后,虞窈雪脚步匆匆地跑开内室,身后青妙和凌七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了无奈。
见虞窈雪快跑远了后,青妙赶忙提裙去追虞窈雪。
虞窈雪倒也没跑哪里去,而是跑进了花厅内,厅内只有虞惜文一人单坐在一旁。
见虞窈雪来后,虞惜文连忙起身,而虞窈雪见到虞惜文后瞬间收了羞愤,换上一副温和笑意,只是那笑容里还透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好在虞惜文没有发觉虞窈雪的不自然,匆匆几步走到虞窈雪身边,拉住她的手,表情带着些歉意。
“三姐姐,昨儿我糊涂了。”
虞惜文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我本不该把你牵扯进这摊乱事里,可当时我慌了神,只觉得三姐姐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虞窈雪看着虞惜文,牵起她的手带着她重新走回餐桌旁,桌子上已经摆好早膳。
侍奉的侍女手脚麻利的替两个人摆好筷碟,待两人坐下后,虞窈雪率先给虞惜文夹了一筷子。
“说这些做什么,我既应了你,便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况且事情已经办好了,你还担心什么。”
虞惜文有些呆滞的看向虞窈雪,愣愣的发问:
“已经办好了?!三姐姐莫不是在哄我开心?”
距离她跟三姐姐说完,还没几个时辰呢,事情就办好了?!
虞窈雪搁置筷子,看着虞惜文,神秘一笑。
“五妹妹先用膳,等会儿去趟前厅你就知道了。”
虞惜文被虞窈雪引得哪还有心思用膳,满心满眼都是急切。。
可瞧着虞窈雪笃定的模样,又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催促咽了回去,只胡乱扒拉了几口粥,便搁下碗筷,眼巴巴望着虞窈雪。
虞窈雪看着急切的虞惜文,依旧不慌不忙的用完早膳。
已经木已成舟的事情,又不会跑了。
随后用完膳后虞窈雪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这才起身,整了整衣衫,对虞惜文说道:
“走吧,咱们这就去前厅。”
虞惜文忙不迭跟上,一路上紧紧拽着虞窈雪的衣袖,像个害怕迷路的孩子。
二人刚走到前厅门口,便瞧见整个承恩侯府的人都聚集于此,连平日都见不到的几位兄弟都来了。
只有她们两人姗姗来迟,整个前厅都在等她们二人。
为首的虞镇山看着虞窈雪和虞惜文一起过来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是唱的哪出戏,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虞惜文看到了虞镇山瞬变的脸色,,虞惜文下意识往虞窈雪身后躲了躲,手指揪着虞窈雪的衣角更紧了些,心下一阵慌乱。
虞窈雪却神色镇定自若,仿佛没有察觉那些探究的眼神,安抚般的拍了拍虞惜文是手,带着虞惜文稳步走进前厅。
一旁的江氏见她们进来,刚要开口斥责几句,却见那宣旨太监轻咳一声,江氏只好不情不愿的闭嘴。
见所有人都到场后,手持明黄圣旨的宣旨太监清了清嗓子,那尖细又高亢的声音瞬间划破前厅凝重的寂静:
“诏曰:朕观朝堂才俊,侍读学士崔宣,机敏聪慧,心怀赤诚,今特委以明州知府重任,望其赴任勤勉为政,拨乱反正,解百姓倒悬之急,不负朕之重托与期许。又闻承恩侯府五女虞惜文,温婉贤良,品貌俱佳,特赐婚二人,愿此后夫妻同心同德,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共守白头之约,钦此!”
离了宴会,回府的马车上,虞婉清和江氏皆是用愤恨的目光盯着虞窈雪,但却一言不发。
车轮滚滚,在石板路上颠簸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应和着车内压抑的气氛。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回承恩侯府。
下了马车,进了前厅,就看到承恩侯虞镇山站在前厅神色不明地看着她们三人走近。
虞婉清率先按捺不住,冲上前去,指着虞窈雪向承恩侯哭诉道:“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今日在宴会上,虞窈雪她故意让女儿出丑,使尽了手段羞辱于我,她根本就没把我们侯府的颜面放在眼里!”
江氏也在一旁帮腔,添油加醋地描述,试图将虞窈雪描绘成一个嚣张跋扈、心怀叵测的女子。
虞窈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着脑袋,仿佛刚才在公主府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她干的。
看着虞窈雪这般模样,虞婉清恨的直咬牙。
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虞窈雪虚伪的面容撕扯下来。
虞婉清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整个人都被愤怒与仇恨充斥。
“虞窈雪,为了陷害我不惜搭上当今圣上,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身首异处不得好死吗!”
虞窈雪听闻此言,缓缓抬起头,迎上虞婉清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后做无辜状开口:
“大姐姐莫要血口喷人,我与陛下能有何事?今日之事不过是姐姐你自己行为不检,与我又有何干?”
虞婉清瞪大了眼睛,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敢狡辩!那桥上的一切分明是你精心设计,那姓裴的婆子也……”
“大姐姐。”
虞窈雪轻轻叹了口气,出言阻止虞婉清要说下去的话。
“我本不想与姐姐起争执,可姐姐这般污蔑,我实在是委屈。至于那婆子,我根本不知晓是何人,姐姐可莫要乱扣帽子。”
“更何况,你与风南表哥之事可是陛下亲眼看到的,陛下金口玉言,难不成姐姐是在质疑陛下?”
“不知道在背后议论陛下,咱们承恩侯府阖府上下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虞婉清被她的话气得几近昏厥,江氏连忙扶住她,亦是满脸怒容,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沉声安抚道:“清儿。”
眼见着虞婉清虞窈雪扯着闻悬止不住闹,虞镇山神色阴沉,猛的一甩袖,呵斥道:“够了!都给我住口!这般在府中哭闹成何体统。”
“今日在百花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在上京传遍,是你!不知羞-耻的私会外男,甚至拉拉扯扯没有半点避嫌之态,如今你这班吵吵闹闹,是嫌侯府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虞镇山怒声说道,眼神在虞婉清和虞窈雪之间来回扫视,“此事陛下亲眼所见,亲口所说!容不得你辩驳,你们两个都有辱侯府门楣。”
“婉清,你身为长姐,行事不知检点,罔顾侯府颜面;窈雪,你也难辞其咎,莫要以为能置身事外。”
虞镇山的声音在厅中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将大姑娘和三姑娘带去祠堂,罚跪思过一-夜,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大姑娘和三姑娘出府!”
闻听此言,虞婉清不可置信的看向虞镇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到虞镇山脚下,哭喊道:“父亲,女儿是被奸人所害,女儿何错之有,求父亲开恩呐!”
江氏也赶忙求情:“侯爷,清儿向来体弱,这祠堂阴冷潮湿,她如何受得了啊,还请侯爷从轻发落。”
虞镇山不为所动,面色冷峻如霜。
他俯视着跪在脚下苦苦哀求的虞婉清,沉声道:“休要再言,此事已传遍上京,今日之后你就安心在家待嫁吧。”
说罢,他一甩袍袖,转身背对众人,不再理会。
侍卫们上前,欲强行带虞婉清与虞窈雪前往祠堂。
虞婉清挣-扎着,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怨恨,她死死地盯着虞镇山的背影,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入心底。
虞窈雪则神色平静,默默起身,随着侍卫向外走去。
她不会求情,她对虞镇山那仅存的一点孺慕之情早已被他消磨殆尽。
虞窈雪心中冷笑,在这侯府之中,所谓的亲情不过是一层薄纱,轻轻一扯就破。
更何况她已经对整个承恩侯府没有半分留恋,她的性命现在犹如风雨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虞婉清说的没错,她其实挺怕的。
不过,在仇敌面前,她绝不能显露分毫怯意。
江氏看着女儿被带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咬着牙低声道:“虞窈雪,你如此害我的清儿,这笔账我记下了,定要你付出惨痛代价。”
虞窈雪转首看了一眼江氏,面上毫无表情。
……
祠堂内,气氛阴森压抑。
虞婉清仍不停对虞窈雪的咒骂。
虞窈雪却缓缓在蒲团上跪下,膝盖传来的凉意仿佛能穿透骨髓。
虞婉清见虞窈雪不理会自己,愈发恼怒,她挣-扎着起身,想要冲向虞窈雪,却因跪得太久双腿一软又摔倒在地。
看着倒在身边的虞婉清,虞窈雪绕着手指,翁声开口道:“大姐姐,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屡次针对我。”
虞婉清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无冤无仇?若不因为你,若不是你那早死的亲娘,父亲怎会对我如此冷淡!自从你和你娘进了这侯府,一切都变了。”
“父亲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你娘,对我和母亲却日益疏离。凭什么?我才是这侯府的大姑娘,本应得到最多的宠爱与尊荣。”
虞窈雪微微一怔,她未曾料到虞婉清的怨恨竟如此的…可笑。
就因为被分走的一点父爱,就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她身上,这是何等的狭隘与愚蠢。
虞窈雪突然卸了力,一直以来强撑着的镇定,在一瞬间消散。
她突然红了眼眶,眼神却平静的看向虞婉清:“大姐姐,安心在家待嫁吧。”
说完后,虞窈雪转过头,不再搭理虞婉清。
往昔虞婉清曾让虞窈雪看不到未来的任何希望,今朝虞窈雪让虞婉清也看不到未来的任何希望。
一报还一报,她和虞婉清的仇怨两清了。
太阳西斜,乾清殿内,闻悬正瞧着福海呈上来的东西。
烛光摇曳,映照着他冷峻面庞,眉头紧锁。
几页薄纸上写满了江风南的生平履历。
安远伯府独子,从小斗鸡走狗,留恋烟花之地,前头娶的一位夫人,入府没到三年就上吊自已了。
至于为什么死,安远伯府的下人曾说漏嘴过,说是江风南极爱在床榻之上玩些不太正常的,柳氏尸首上全是伤痕。
看着纸上说的柳氏死因,闻悬神色阴沉。
福海垂首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待闻悬怒火稍歇,才低声道:
“主子,那隔壁厢房姑娘身份也查清了,正是承恩侯府三姑娘虞窈雪,亲生姨娘早逝,在府中多受排挤刁难,如今被强许给江风南,处境艰难呐。”
闻悬不敢想象虞窈雪若是嫁给江风南,会被吓成什么样,单单就这般就让心口似被狠狠揪了一下。
闻悬往后靠到椅背上,他闭眼捏了捏山根,对着福海挥手,示意他离开。
福海从闻悬脸上没瞧出来信息,有些拿捏不住的躬身行礼后就离开了乾清殿。
待福海离开后,不知过了多久,闻悬只觉有一股微弱的拉扯感扯向他。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只要他没有睡觉而小姑娘却睡着后就会有一根无形丝线,轻轻勾连起他。
梦中与现实不同,在梦中闻悬身处一处花圃当中,馥郁花香萦绕四周,五彩繁花肆意绽放、摇曳生姿。
而虞窈雪一袭素色罗裙,像朵被风雨吹打的娇花,蔫头蔫脑坐在花圃正中间的一座秋千上,双手抓住摇绳,轻轻的晃着。
闻悬见状,忙快步走向她,衣袂带起细微的风,拂动路旁的花枝。
虞窈雪闻声抬眸,看着闻悬,瘪嘴轻皱秀眉:“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呃。”
闻悬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虞窈雪看了闻悬一眼,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算了,你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问你也是白问。”
闻悬看着虞窈雪,心头一软,刚要斟酌着言语道,却被虞窈雪抢先一步。
她面上一副小猫偷腥般的狡黠模样,突然从秋千上跳下来,一把拉住闻悬的衣袖,凑近了闻悬悄声道:“我同你讲,我要做坏事了!”
许是梦中卸下防备,虞窈雪眼眸弯成月牙,亮晶晶地盯着闻悬。
闻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心乱如麻,耳根悄然泛红,轻咳一声稳了稳心神,而后又听见虞窈雪后面那一句话,不由得轻笑一声。
在这世上也只有虞窈雪把要做坏事挂在嘴边,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闻悬压下心底的悸动,低声打趣问道:“你要做何事,先与我讲讲,我给你出出招?”
虞窈雪眨眨眼,松开他衣袖,双手背在身后,围着闻悬慢悠悠转了一圈,背对着闻悬抓着一缕发丝打卷道:
“我呀就想着,江氏不是想要把我送回她娘家,给她娘家侄子做继室吗,我偏不如她所愿,她既然想送个女儿回娘家,那就让她亲生女儿回去,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一家人。”
“我就不信,江家昏了头才会不要承恩侯的嫡女,偏要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闻悬听着先是一怔,旋即无奈摇头,可嘴角却噙着笑意:“只是江家贪婪,侯府又重颜面,此事怕没这般顺遂,一个不慎,会惹来诸多麻烦。”
虞窈雪皱了皱鼻子,满不在乎道:
“麻烦本就如影随形,我在承恩侯府,哪天不是麻烦缠身?左右不过再添一桩,再说,若真成了,可不就一劳永逸,摆脱这糟心婚事,并且我也不用在虞婉清手下讨生活了。”
可不过转瞬,她又像霜打的茄子,愁眉苦脸地嘟囔:“那江氏母女平日里就精于算计,我那些个小伎俩,怕是一露苗头,就被她们识破了。”
虞窈雪转身揪着闻悬衣袖,眼眶泛红带着几分急切与委屈求道:“我瞧你衣袂不凡,肯定是个大人物我,定有法子助我躲过她们的眼,顺顺当当施行计划。”
“我不想再被随意拿捏,像个物件般任人送来送去,这日子过得太苦了。”
虞窈雪仰头望着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恰似晨间凝在花瓣上的露珠,惹人怜爱,闻悬下意识的滚了滚喉头。
小姑娘面若芙蕖,双唇被她绷抿的水光糜艳的。
闻悬垂首看着虞窈雪,眸色渐深,他伸出手,用指腹碾上她的唇。
“我能得到什么呢。”
闻悬语气带着几分诱哄,虞窈雪先是一怔,没想到闻悬会有这般举动,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羞红,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
她眨了眨还挂着泪珠的眼眸,带着一丝懵懂与急切说道:
“只要你能帮我摆脱这困境,往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虽没什么值钱物件,但我可以为你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闻悬听着她这带着孩子气的承诺,不禁哑然失笑,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依旧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眸中欲·色隐于暗处,道:
“我不用你做这做那,不过,我现在也没想好,留着下次吧,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待日后我再想你讨回来。”
虞窈雪微微颔首,那乖巧的模样就像一只柔顺的小兔子,她红着脸轻声应道:
“好,只要你能帮我,莫说欠一个人情,便是十个、百个我也应下了,我定不会赖账的。”
闻悬这才缓缓收回手,看着她那娇俏又带着几分羞涩的模样,眸中满是欲望:“你放心,我既应下,自会竭尽全力。”
虞窈雪忙不迭地点头:
“嗯,我都听你的,我会小心行事的,只是你可得快些呀,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哪天就被她们算计了去,直接被送进那江家的火坑了。”
说着,她又下意识地揪紧了闻悬的衣袖,眼中满是依赖。
只是未曾等闻悬继续说道,就见那花圃中的繁花簌簌作响,周身迷雾四起,虞窈雪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她顿时慌了神,眼中又蓄满了泪,急切地喊道:“你可千万莫忘了我,一定要来帮我啊!”
闻悬想要再次握住她的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眼前的美好景象瞬间消散,他已然回到了乾清殿内。
殿中依旧烛光摇曳,可闻悬的心却还留在那花圃中,留在虞窈雪的身上。
一声姐姐出口后,虞惜文先是转头看了眼崔宣,而后对着虞窈雪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她跪的决绝。
而后面的崔宣呆愣的站在后面,看着虞惜文要下跪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是被吓傻了还是脑子有问题,竟也跟着虞惜文跪下。
这一举动打的虞窈雪措手不及,还是凌七眼疾手快的扶住虞惜文,把持着她不让她继续下跪。
只可惜的是,凌七只有一个人,扶起了虞惜文一个人,却顾不上崔宣,崔宣那一下跪得实打实,膝盖重重磕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声响。
他也顾不得疼,仰头望向虞窈雪,脸上满是慌乱与愧疚:“三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虞窈雪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黄蜂在乱撞。
这俩傻子,她有说什么吗,怎么一个个都给她跪下。
“青妙你去扶住五妹妹,凌七把那位公子给—我—拉—起—来!”
青妙赶忙上前,替换下凌七扶住虞惜文,虞惜文还在嘤嘤哭泣,身子软绵绵的,全靠青妙用力架着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凌七则大步跨到崔宣身旁,一把揪住他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崔宣拽了起来。
幸好这地势偏僻,没几个人愿意从这走,也没得人看见这场闹剧。
虞窈雪深吸一口气,她看着眼前狼狈的两人,弄的她脑门直疼:
“五妹妹,你这是要干什么。”
虞窈雪的声音透着气恼,虞惜文闻言,嗫嚅着开口:
“三姐姐,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和宣郎之事说出去。”
虞窈雪眉头紧拧,面上全是无奈:
“五妹妹,若不是你身边的侍女看到我并且喊了我,现在我就早已离开了,就算我看到了我也没想把你们的事宣扬出去,何苦怕我。”
虞惜文身子猛地一震,抬眸时,泪眼朦胧中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
“三姐姐,真的吗?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父亲?”
那声音因哭泣而沙哑,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许。
“你我境界相同,都是各奔前程,我又何苦断了你的活路,平白给自己招惹更多麻烦。”
虞窈雪轻叹了口气,满心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
“你与那公子叙完情便早些回府,省得被江氏抓住尾巴。”
说完,虞窈雪也没管虞惜文是何情况,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直到马车内,虞窈雪倚靠在软榻上,她才有心情回顾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虞惜文的胆子说大也真大,可要说小呢也是真小,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要跪下了。
一旁的青妙回想起刚才,也是一脸震惊。
“没想到,五姑娘胆子也这般大。”
虞窈雪轻哼一声,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被逼到绝路,胆子若是还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还是青妙你教给我的。”
“江氏这个嫡母,能把手下庶女逼到这个份上也是头一个。”
提到江氏,虞窈雪闭了嘴,但手中拧着帕子的手却越发用力。
一时间马车内寂静无声,青妙和凌七都没有开口,生怕引了虞窈雪伤心。
……
被虞窈雪留在花园中的虞惜文和崔宣面面相觑。
虞惜文率先打破沉默,她看着崔宣,抹净眼泪,语气是难得一见的强硬。
“崔宣,我今日只问你一次。”
她没再唤他宣郎,而是直呼其名,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你,愿意去承恩侯府向我提亲吗。”
此话说完,虞惜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崔宣,那目光犹如燃着两簇小火苗,炽热中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然。
江氏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感。她时不时地看向年幼的虞窈雪,欣赏着她的恐惧与无助。
“小贱-人,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随着家丁们的殴打持续,曲姨娘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也渐渐瘫倒在地。
年幼的虞窈雪挣脱开江氏的手,扑到曲姨娘身边。
“姨娘,你醒醒,你不要丢下我。”
她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不对,明明不是这样的!
姨娘不是自……
虞窈雪双手抱头,头突然剧烈的痛疼起来,犹如腐烂生锈的铁钉,一锤又一锤的凿进她的脑袋里,痛的她生不如死的跪倒在地,看着着因力竭哭晕在地的自己,痛苦哀嚎出声:
“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窈雪在剧痛中挣-扎,她努力想要在这痛苦的漩涡中抓住一丝清明,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与眼前的景象相互交织碰撞。
她一直都记得所有人说姨娘是自缢而亡,可眼前这一切在告诉她,承恩侯府所有人都在骗你!你的记忆是虚假的!
虞窈雪努力想要压制疼痛,看清眼前场景往后的发展。
但事情往往不会让人如愿,眼前的场景开始剧烈摇晃,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虞窈雪清楚的感到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等虞窈雪再次有意识后就发现自己已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大口喘着气,脸上还挂着泪痕,头痛的余韵还停留在她身上。
在外守夜的青妙早在虞窈雪喊姨娘的时候,就已经进来了。
守在房檐上的凌七也听见了声响,跟着青妙一起进了内屋。
青妙不断的小声安抚梦魇的虞窈雪,凌七在一旁替虞窈雪诊脉观察她的情况,直到虞窈雪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青妙见虞窈雪醒过来,激动的都要哭了。
“姑娘,您可算醒了,您方才在梦中又是哭喊又是挣-扎,可把奴婢吓坏了。”
青妙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着说道。
虞窈雪视线逐渐聚焦,她呆呆地望着床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先是无声地啜泣,渐渐地,哭声愈发悲恸。
那梦中的场景如同一把利刃,反复割扯着她的心。
“阿——娘!!!”
而虞窈雪这番举动,吓得青妙和凌七两人顿时呆立当场,脸上写满了无措。
青妙最先回过神来,急忙伸出双臂,慌乱地将虞窈雪拥入怀中。
那双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打着虞窈雪的后背,就像虞窈雪小时候每次受了委屈,青妙都会这样安抚她。
“月儿明,风儿轻,树叶遮窗棂……”
青妙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轻声哼唱着那熟悉的小曲儿。
这曲子,曾经在无数个宁静的夜晚,伴虞窈雪安然入睡,如今却成了虞窈雪救命稻草。
虞窈雪在青妙的怀抱中,那如决堤般的大声哭泣渐渐停歇,可身体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时不时地抽噎一下,温热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浸-湿了青妙的衣衫。
虞窈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双手猛地抓住青妙的双臂,双眼含泪地抬头看向她,声音带着颤-抖与急切:
“青妙,你定要与我说实话,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自缢还是被人给打死的,你是一直陪我长大的,你肯定知道些什么的,你快跟我说啊!”
江氏的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如巨石投湖,在虞惜文心头翻涌起惊涛骇浪。
虞惜文满脸惊愕,一双翦水秋瞳瞪大,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击中,整个人都懵了神。
她纤细的指尖深深抠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好似一股细绳,勉强牵住她纷乱如麻的心绪,这才极力稳住了已然发颤的语调:
“母亲,女儿……女儿还想再斟酌斟酌。”
听闻此话,江氏“啪”地一声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她柳眉倒竖,怒声斥道:
“斟酌?还有什么可斟酌的!这门婚事于你而言是高攀了,凭少卿大人他的官位,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多少人家的姑娘求都求不来!”
虞惜文眼眶泛红里头蓄满了委屈与苦涩,她嗫嚅道:
“母亲,女儿不愿嫁……”
“不愿嫁?”
江氏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话语,那火气“噌”地一下蹿上了头顶。
她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裙摆带起一阵风,几步便跨到虞惜文身前,手臂高高扬起,抬手便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刹那间响彻正厅,惊得厅外廊下觅食的雀鸟扑簌簌飞远,随后江氏对着虞惜文厉声怒骂:
“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这侯府养你这些年,岂是让你任性胡来的?”
虞惜文被打的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在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迅速蔓延开来,嘴里泛起丝丝血腥气。
她抬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心中满是悲愤,却又不敢再多言半句。
江氏见她低垂着头默不作声这般做派,心中怒火更深,对着虞惜文继续骂道:
“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庶女,能得少卿大人青眼,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敢在这儿跟我提不愿,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虞惜文泪如泉涌,顺着指缝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青砖上,洇出一小片深色水渍。
她紧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痛苦。
江氏这般做派是铁了心要将她推进这火坑。
“整天就只知道哭,晦不晦气,这事就般说定了,三日后刘家就会过来下聘,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待嫁。”
此话一出,虞惜文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她瞪大满是泪水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氏,那眼神中除了绝望,此刻更添了几分决绝。
“我死也不嫁!我死也不嫁那姓刘的!”
虞惜文突然挺直脊梁站起身,对着江氏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声音虽带着哭腔的沙哑,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江氏看着虞惜文这般模样,脸上神色瞬间狰狞得可怖,她大步上前,再次扬起手,作势又要打下来,嘴里怒喝道:
“小贱-人你敢违抗我!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忤逆的东西!”
虞惜文却不闪躲,直直地盯着江氏,江氏被虞惜文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好,好得很!你翅膀硬了是吧,你以为你不嫁就能不嫁?你若坏了这门婚事,我便即刻让人把你姨娘发卖到勾栏瓦肆,受尽折辱!”
虞惜文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摇摇欲坠。
虞惜文的双腿似没了力气,若不是强撑着一股意念,此刻便要瘫倒在地。
就在虞惜文满心悲戚、不知所措之时,厅外突然传来一声悲切呼喊:
“夫人,万万不可啊!”
情热难挡,陷入床榻时,虞窈雪手搭在闻悬的肩膀上还有些迷茫。
……
闻悬停下的时候,虞窈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整个人如同烙饼翻面一样,虞窈雪才羞得把自己脸狠狠埋进床榻里。
这也太!!!
日落月升,虞窈雪已经分不清时间,也分不清身上的到底是汗水还是什么。
一直蹲守在门外的青妙,时不时的就对着福海和身旁的陈若海翻白眼,看的两位年过五十的老人心里直发毛,却又不敢言语。
直到声息渐停,闻悬的声音传出后,门外守着的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陈若海进来,其余人都在门外继续守着。”
听到闻悬唤他,陈若海先是一哆嗦,靠着福海才堪堪站好。
陈若海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暧昧后的气息,他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床榻上的二人,只恭敬地站在一旁。
闻悬已将衣物整理了些许,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态度,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透露出了些许不寻常。
他看向陈若海一言不发的伸出手腕,陈若海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打开随身的药匣,取出脉枕和丝巾,随后将手小心翼翼的搭在闻悬手腕处。
片刻后,陈若海收起脉诊工具,神色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欣喜,毕恭毕敬地向闻悬说道:
“陛下,臣方才仔细探过脉象,陛下脉象虽略有紊乱,不过与往常相较而言,却是平和太多。此般变化,实乃大好之兆头啊陛下!”
陈若海脸上笑意没有丝毫遮掩,言罢,他便毫不犹豫地对着闻悬跪地叩首。
然而,陈若海这番话过后,屋内原本因暧昧而略显旖旎的气氛却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搅得有些微妙起来。
闻悬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行了,你退下吧,让伺-候的进来。”
那声音平静却又溢出几分压抑。
陈若海在宫廷中侍奉多年,自是对闻悬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当下便立刻察觉到闻悬有些不太高兴。
他赶忙收起脸上的笑容,那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抿成一条直线.
他小心翼翼地倒退着身子,直至退到门口,才转身悄然离去。
出去后,陈若海一眼便瞧见一直在门口目不转睛盯着的福海,对着福海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
“陛下,看起来不太高兴,你让进去伺-候的都小心点。”
福海听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在一旁听了真切的青妙也跟着脸色不好起来,小声腹诽道:
“果然是皇帝,得了便……”
话说一半,青妙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挣-扎间才看清是凌七。
凌七一脸无奈,低声对着青妙开口道:“小姑奶奶,你可少说两句。”
青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眼中的惊恐转为懊悔,身体也渐渐停止了挣-扎。
凌七见青妙不再挣-扎后才松开手,青妙看着凌七绞着手指,小声嘟囔:
“可我家姑娘又做错了什么。”
厢房内已经收拾妥当,躺在床上的虞窈雪无意识地向被褥里缩了缩,她的身体仍有些发软,思绪还沉溺在之前的情绪中。
闻悬坐在床边,轻轻为她掖好被角,眼中却带着几分犹豫不决。
但随后他便撩起被褥一同和虞窈雪躺在床榻上,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直沉默着。
祠堂内静的可怕,虞婉清挨不住的跪了一个时辰后就倒在蒲团上睡了过去。
虞窈雪还强撑着身体跪在上面,只是也受不住的开始点起头来。
意识逐渐模糊,梦中白雾开始弥漫。
许是假山后的记忆深刻,在梦中虞窈雪依旧躲在假山后面。
肩头被人轻拍,虞窈雪心一惊,下意识的转身,却在看到背后来者后,她吓得瞬间腿脚发软。
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虞窈雪颤颤巍巍的屈膝行礼,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臣,臣女,见,见过…陛下。”
闻悬看着这般作态的虞窈雪,连忙制止虞窈雪的动作,语气中有些不足外人道的委屈:“我哪里惹你了?”
虞窈雪顿住,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闻悬。
这是什么意思?
虞窈雪怎么感觉他有点……委屈?!
她不自然地从闻悬手中抽回胳膊,后退了一小步,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
臣女惶恐,前几日对陛下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恕臣女僭越之罪。”
虞窈雪垂首低声说道,眼睛盯着地面,不敢与闻悬对视。
闻悬却向前逼近一步,虞窈雪下意识的退后,却猛的被闻悬揽住腰身。
“你也怕我吗?窈窈。”
突然的暧昧让虞窈雪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的双手抵在闻悬的胸膛,试图挣脱却又不敢用力。
“陛下,请放……”
虞窈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咕咕”声给打断。
闻悬一怔,随后面上有些绷不住的笑意。
虞窈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现在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闻悬的轻笑声回荡耳边,虞窈雪也没了方才的镇定与紧张,满脸窘迫,下意识的去捂闻悬的嘴,又气又羞的嗔道:“你!你不许笑!”
被捂住嘴的闻悬,对着虞窈雪眨了眨眼,瓮声瓮气的说道:
“好了,不笑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安抚,见虞窈雪恢复了往日姿态才开口问到:
“怎么了,没用膳吗?”
虞窈雪见闻悬没有任何要生气的迹象,也没了刚才的胆颤,说话又不自觉的重新带上平日的熟稔。
她摇了摇头,对着闻悬小声道:“我,我被罚了,现在还跪在祠堂呢,没人给我送饭。”
闻悬听后,脸色陡然沉了下去,只停顿了一瞬间,他抬手往后别了别虞窈雪的发丝,轻声密语道:“我知道,你再等一等。”
虞窈雪听后有些疑惑,不过还没等她问出口,梦境开始虚幻,下一刻,虞窈雪的意识又重新出现在了祠堂里。
虞窈雪缓缓睁开双眼,她看到依然沉睡在蒲团上的虞婉清,周围的一切依旧是那般寂静冷清,仿佛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虚幻的幻觉。
然而,她的耳畔却似乎还回荡着闻悬温柔的话语,轻别过发丝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脸颊。
他让她等一等,这是什么意思?
虞窈雪不解。
......
而另一边的乾清殿内,福海原本还在打着瞌睡,突然间一脚被闻悬给踹醒了。
福海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惶恐地跪在地上,“陛下,奴才该死,奴才失职,求陛下恕罪。”
闻悬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说道:“去御膳房让他们做些清淡的饭菜,要快。”
“啊?”
福海一愣,心中有些诧异。
闻悬却有些不耐烦,抬脚又是照着福海的屁-股踹了过去。
“啊什么啊,快去。”
看着闻悬不耐烦,福海不再多问,连忙应声,匆匆退下便奔去御膳房。
祠堂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虞窈雪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在这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昏睡过一觉的虞婉清清醒过来,听到虞窈雪肚子传来的声响,刚想嘲讽一番,但下一刻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响了起来。
她忘了,她也没吃饭呢。
虞婉清尴尬的别过头,手掌使劲的按了按肚子,企图止住肚子发出的饥饿声。
直到祠堂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虞婉清心下一喜,忙转过头对着虞窈雪炫耀到:“肯定是母亲放心不下我,悄悄给我送饭菜过来了。”
继而又倨傲的说道:“你若是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赏给你点。”
虞窈雪没搭理她,虞婉清也不恼,神色期待的看向门外。
在虞婉清期待的目光里,门被缓缓推开。
漆黑的夜幕中,葳柔的烛火如同星子一样闪烁,散落的月光照在门外来者身上。
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线走进,手中食盒被稳稳当当的放在虞窈雪身侧。
虞婉清看清来人,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往后挪动身子。
“你是谁!”
“我未曾在府里见过你!”
“来人啊,来人……”
虞婉清踉跄起身就要朝祠堂外大喊,可惜下一秒,锋利的刀片已然贴近她的脖颈,只要再进一寸,便能让她人头落下。
虞婉清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一般,瞬间不敢动弹,眼睛瞪大,满是惊恐。
虞婉清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刀片的锋利,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男人这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轻声却充满威慑地说道:“虞大姑娘,莫要叫嚷,否则本官可保不准这刀会不会有自己的想法。”
虞婉清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话却又怕触动那刀片,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见虞婉清识相,男人收了佩刀转向虞窈雪。
见男人收了刀,虞婉清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仍残留着恐惧。
虞窈雪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些懵。
对方似是清楚她的困惑,对着虞窈雪单膝跪地,恭敬地打开食盒,将里面热气腾腾的饭菜一一取出摆放好,说道:
“虞姑娘,属下奉陛下旨意,来给您送些饭菜,您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虞窈雪看着眼前热腾腾的菜肴,感到惊讶,她看向男人,轻声问道:“你是陛下身边的人?”
男人恭敬地回答:“小的一直暗中侍奉陛下,今日奉命前来,还请姑娘用餐。”
那眼神,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在黑暗中拼命寻找着一丝曙光,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青妙只年长她四岁,可这四年的岁月沉淀,却让她在面对虞窈雪时,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长姐般的关爱与宠溺。
看着眼前虞窈雪这祈求的表情,青妙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表情却是欲言又止。
青妙没有回答虞窈雪问题,而是反问道:
“姑娘的都想起来了?”
虞窈雪神情一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对着青妙缓缓摇头: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江氏诬陷我娘私会外男,将……将我娘,给……给打死了。”
她的声音,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刺痛着青妙的心。
青妙听了虞窈雪的话,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那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反抓住虞窈雪的手臂,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着,落泪摇头,,
“不是梦,那不是梦!”
青妙声音悲戚,她哽咽着说:
“姑娘,我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在我肚子里烂到死。”
“我还以为姑娘不会想起来了,当初,我亲眼看见江氏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闯进姨娘的院子,随后便传来打骂声。我心急如焚,想冲进去,却被江氏的人死死拦住。等他们出来时,姨娘已奄奄一息。”
而姑娘你已经晕了过去,之后江氏一口薄棺匆匆葬了姨娘,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当时的姑娘因为这件事情伤心过度,发起了高烧,昏迷了好几日。”
“那几日,我守在你的床边,日夜祈祷,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等姑娘醒来后,却不知为何失去了那段记忆,只记得众人所说的姨娘自缢之事。我看着姑娘痛苦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再将真相告知,只想着能好好照顾姑娘,让这件事就此过去。可如今,姑娘想起来了,我也不能再隐瞒了。”
虞窈雪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被一阵凛冽的寒风吹透了灵魂,泪水夺眶而出:
“为何?江氏为何要如此狠毒?就为了一点莫须有的宠爱就能痛下杀手吗!”
“我娘对她最为恭敬,晨昏定省一刻也没差过,对她从未有过任何威胁,她怎能这般丧心病狂。”
“我要替我娘报仇,我要——杀了她!”
痛哭过后,青妙安抚着虞窈雪重新睡下,她擦了擦泪,利索的替虞窈雪掖好被角,就退了出去。
屋外,青妙看着天上月亮,眼中酸涩更深,她双手合十,遥遥的朝天上一拜。
曲姨娘,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姑娘。她如今已记起了往昔。
我定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青妙这条命是您当年所救,从那时起我便发誓,此生追随您与姑娘,不离不弃。
哪怕粉身碎骨,也定要助姑娘达成所愿,让那些作恶之人受到应有的惩处。
仿佛是回应她一般,明月之上莹莹索索的聚集了大片的乌云,雷声轰响后连绵不断的雨滴噼啪的落在院中青石板上。
暴雨来了。
雨连绵的下了一-夜,次日一早才方见停歇。
睡醒之后的虞窈雪坐在梳妆台上,由着青妙替她遮盖住红肿的眼睛。
青妙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轻声劝说:
“姑娘,这雨刚停,路上湿滑,大相国寺路途遥远,今日还是莫要去了吧?”
虞窈雪睁开眼,看着青妙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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